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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寂寞而爱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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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嫌恶地摇摇头,“别介啊,我胃不好,面条太硬了。要不吃火锅去吧?”
葛棠心说你吃完火锅就该肠子不好了,做主选了个家常菜馆,坐下来对着菜单仔细研究。
百岁手里那本菜单从头翻到尾一共用了五秒钟,一道菜没点。哗啦声吵得葛棠抬头直看他。他干脆把菜单丢到旁边,以目光催促她点菜,明显是有话要说。
葛棠只装没看明白,慢条斯理地翻着,图文看得很仔细,心思全在对面那个贼着眉眼的家伙身上。
百岁等了一会儿,伸手抢过菜单。
葛棠急了,“哎,我还没看完呢。”
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炒一本。”
葛棠失笑,夺回菜单,“有话就说你的。”低头继续装模作样。
百岁微微恼她,“你知道我有话要说还拖拖拉拉,不赶紧点。”
葛棠怪异地看他一眼,“耽误着你啦?”
百岁咳一声,立马还个笑脸,“我说真的,最近胃相当不舒服。大夫说就是不好好吃饭。萱姐做人是没得说,做菜真差点儿,我不太爱吃。再说我现在回家再去他们那儿也远……”
葛棠不高不低应一声,大概听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百岁果然兴致勃勃问道:“我以后能和你搭个伙吗?”
“不能。”葛棠遗憾地摇头,“我不怎么做饭,一般都在公司对付一口才回来。”
百岁目露哀求,“总对付哪行啊?就像我似的,对付出事儿了吧,浅表性胃炎,可遭罪了。”
葛棠意外道:“你那么懂养生的人还能得胃炎,真够点儿背的。”
百岁很受伤,“……你也不说心疼心疼我。”
葛棠点完菜将菜单还给服务生,转过脸来看他古怪的眼神,“你啊就是活得太矜贵了,人没那么容易死的,皮实一点儿好活。”
百岁唔了声,不知是承认这番理论还是另有高见。
两人都没再吭声,各自凭直觉不与对方视线相接。葛棠沉不住气,拿手机短信骚扰唐宣。
一直到菜端上来,百岁以筷子敲瓷碟,“别忙了,先吃饭。”低头看看菜色,白菜香菇,不满地拧眉,“怎么这么素啊?”
葛棠没加心计地答他,“香菇养胃。”
百岁龇牙辨道:“香菇没味,它不进咸淡儿。”说是说,还是夹了大口塞进嘴里,边嚼边眯缝一双眼睛瞅着葛棠乐。
他的言行不能用常理推测,葛棠舀了勺汤放到嘴边吹,脑筋打结。
手机短信响,百岁咬着筷子尖,扫一眼屏幕上跳出的发信人,没绕任何弯子地问:“你真喜欢那个剃头的?”
汤在食道里还没完全顺下,葛棠呛了一下,“葛萱让你问的?”想了想又说,“还是江哥?”
百岁愣了愣,匆匆扒饭,“我可得愿意给他们俩当信使。”
葛棠好奇怪,“那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百岁从饭碗里抬起头,看葛棠,视线游移,落在菜盘的饰花上,“我也不知道。”
他从来到现在,就说了这一句实话。
他没做体检,没看过医生,胃口不好是真的,但胃百分百没毛病。谎话是等葛棠下楼的时间里,在车上临时想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跑来撒这么个谎,只知道肯定不是单纯为讨饭。
可是第二天早上接到葛棠短信的时候,忽然欣喜若狂。
葛棠说:等我哪天买了锅给你煮芝麻粥。
百岁只觉得头天晚上费那一番事儿太有意义了。
这天百岁人品爆发,临近下班,江齐楚也打电话来,说葛萱今天下班早,在家炖鱼,让他过来吃。
百岁不屑地拒绝,“谢谢,不过我已经跟葛棠姐达成协议了,她同意我去她们家蹭饭。”
说完不给江齐楚追问细节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热情地打发走顾客,牵了部车子,一路哼着小曲来到葛棠家小区外。没等拐进去,几步外的机动车出口,驶出辆眼熟的雅阁。
右转灯一熄,葛棠的脸清晰地出现在车窗里。
她笑起来嘴巴很大。
百岁调头回开。到江齐楚家看见葛萱,姐妹俩相似的五官,让他莫名恼火。
葛萱哪知道他受的刺激,单纯发问:“你不是去人家蹭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百岁狼狈地,“啊,菜少,吃得快。”
葛萱三八式追问:“给你做的啥菜啊?”
百岁扑倒在沙发上,脸埋进垫子里,闷声回答:“闭门羹!”
葛萱一愣,小声问:“让小棠骂啦?”
百岁哼道:“她敢吗?”
葛萱警告他:“你讪脸看她敢不敢?我妹可不是惯孩子人,我舅家那小弟,打小就驴,谁也不怕,就怕小棠。”
百岁噌地坐起来,“我又不是你弟!”
葛萱对他的怒火茫然,习惯性回头看江齐楚求救。
江齐楚安静地又拿了副碗筷摆上桌,动作慢吞吞若有所思,其实什么也没猜对。
葛萱望着沙发里那孩子,噗地笑出来,“知道的你这是没吃上饭,不知道,还以为失恋了呢。”
唐宣这边则热恋一般快活,“我们就随便吃点什么好了,用不着特地来出来买菜吧?” 。。  。。  txt全本小说网
葛棠笑得虚伪极了,“那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已过了晚间购物高峰的超市,货架前没有太多人,唐宣左右看看,大胆挨近葛棠,倾身贴她耳边问:“我算是客人吗?”
葛棠自在答话:“在我这儿肯定算啊。”对他暧昧的靠近似全无反应。
唐宣叹口气,恢复朋友身份。“你不是嫌厨房小,不打算开伙吗?”
葛棠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答他,甚至不回答,也是正常行为。可她站住了,略略思索,扭头正视唐宣说:“给我点时间。”
没来没由的一句话,大概只有唐宣才听得懂。
手掌按在她发顶,抚着自己亲手护理的头发,唐宣说:“棠,别让我成为你的压力,好不好?”
葛棠摇头否认他的话。
她是有压力,可唐宣不是压力来源。对百岁那种舍不得,又必须中止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
眼前的这个男人陪她来买锅碗瓢盆,她却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煮养胃粥。
她需要时间摆脱这种畸型的状态,否则对那些至死祝福她的人无从交待。
小凯以前常说她,什么事都要拿来算计对比,用自己的天秤衡量是否值得。
葛棠这次也曾称过,倾己所有,爱一个想爱的男人,值不值得。
答案是分明的否定。
父母的惦念,葛萱和江齐楚的照顾,小凯的爱,唐宣的呵护……她拥有的太多,枉顾这些去求一己之欢,不值得。
这天下班回来,看到百岁再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家楼下时,葛棠不再多思闲想,客客气气道:“我拿点东西还要回公司的,改天去江哥家煮粥吧。”
说完踩着两寸多高的跟鞋疾步上楼。
百岁一伸手拦下她。
葛棠退了半步,不落痕迹避开他的碰触。
百岁收回手,背着傍晚斜照过来的阳光,脸上竟然有一丝令葛棠困惑的尴尬。
楼宇门开了又合,出来个叨着烟的男人,狐疑地打量一边一个的这两只门神。
百岁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挑衅,看得那人头也不敢回地走开。
葛棠笑道:“你真是一天生的流氓。”
百岁点头,“我一生下来就是流氓,所以从小到大,除了怎么当好流氓,别的啥都没学。”
葛棠搭不上话,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百岁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怎么为人处事我懂,别人心思我一眼就能瞧出来。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怎么这么烦?”
葛棠看似从容,实则被他这呛呛呛的一番话,震惊得发不出声音。
预料中的事实,被证实了仍然很难受,胸口揪扯。
百岁走近,站在她面前。
葛棠穿着高跟鞋,几乎与他平视。
百岁徒增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咽了咽口水,“我昨天想了一宿,可能是我没搞明白,但是你不能跟我一样的,因为我是第一次。”摆手阻止她开口,一鼓作气把自己的话都说出来,“我能不能喜欢你啊,葛棠?”
葛棠听过不少表白,头回见识这么混乱的逻辑。
百岁无意义追问:“能吗?”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
葛棠费解地回应,“你想怎么喜欢啊?”
百岁舔舔嘴唇,这是暗示什么吗?
葛棠难得地神智相当清醒,慌慌倒退,鞋跟被门口脚踏台绊住,踉跄了一大步。
百岁伸手不扶反推,按着她靠在楼宇门上,唇贴上去。
葛棠被吻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喝了酒。
开锁声咔哒一响,有人要出来。葛棠想躲。
百岁用力拍拍门板,含糊道:“好好待会儿。”
chepter 10 笑不出来的痛快
那句“好好待着”,是在说门里的人,还是说她,葛棠最后也没搞懂。
只记得自己乍然惊醒似的推开他,十足十被侵犯的反应,就差没跟上去一巴掌。
现在回想起来还自我厌恶,怎么会是那个表现呢?
孟兆亭看着以额头撞电脑的秘书,沉吟着问:“机器不好用吗?”
葛棠条件反射地起立站好,“Geoffrey。”
孟兆亭压压手,“你怎么了?不舒服?”
葛棠笑笑,没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态,递给他几支文件夹,“这是走完线上流程的合同,财务等您批示后就可以盖章生效了。”
孟兆亭接过合同,目光还锁在她脸上,“确定还好?你脸很红,最近感冒病毒猖獗,要多注意。”
葛棠保证,“谢谢,我很好。这周的日历我帮您填了,有几个行程不能确定做了标记,您看一下,时间上如果有冲突我再来协调。”
孟兆亭点头,不再多说,接了工作进办公室忙和。
下午葛棠被派到策划公司开例会。散会已经快六点钟,电话里请示过孟兆亭,没回公司,直接下班去了唐宣的店里。
唐宣看到她也很怀疑,“小棠你是不是感冒了?脸怎么那么红?”
葛棠粗声粗气道:“精神焕发。”
逗乐了旁边一众大小工,只有唐宣眉头不解,招她过去,伸手探探额头,脸颊,“滚烫。”
葛棠说:“真的不是发烧。”
唐宣一指二楼,“到上面躺会儿,我接个朋友送他去机场,回来带你去医院。”
葛棠转身就走,“一起,稍微绕一下把我送回家。”
唐宣扬扬肱二头肌。
葛棠在预知不可抗的暴力下屈服。
上楼来,看见栏杆前半倚着个俏丽的卷发姑娘,竖起纤纤素手轻吹指端明艳的甲油。
葛棠认得她。上次有位女士在店里烫毁了发梢,也因此成为唐宣伤愈后第一位服务的顾客,当时这卷发姑娘就在一边喋喋喳喳。
唐宣说她是朋友的堂妹,叫顾灵曦,几乎每周都来店里做指甲。
葛棠瞄她一眼,善意提醒,“那横梁不结实。”
顾灵曦啧啧连连,“知道得真清楚,老板娘哦?”
葛棠对这不善的语气置之不理,走到最里边一只沙发上窝起来。眼前光线一暗,抬脸看见顾灵曦就站在正对面,居高临下斜睨她不周整的坐相。
葛棠任身体陷进垫子里,随口问道:“指甲还没干吗?”
顾灵曦蔑笑簌簌,转了个风姿绰约的身离开。
葛棠舒服地闭了眼,眼前却全是百岁突然亲上来的放大的脸。昨天夜里就是这种现象,以至整晚没睡,这会儿疲惫得已经适应了。
沙发里困了一小觉,睡不踏实,感觉有人在面前晃动,猛地张开眼,边桌上一杯水进入视线。
葛棠想起顾灵曦走开时眼中的恶意,戒备地问旁边美甲师,“谁接的水?”
美甲师正在工作,戴着口罩含含糊糊答道:“唐主啊。”
葛棠揉揉颈子,“他回来啦?”
护理指甲的顾客笑吟吟道:“是啊,刚上来看你在睡觉就下楼了。”
葛棠心说怎么就去了这么会儿工夫,一看手机快九点了,这一觉竟睡了三个多小时。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揣着辘辘饥肠下了楼。
楼梯上接到百岁的电话,葛棠站住了,心却跳啊跳啊越跳越快。
百岁兴高采烈道:“来来,请你喝酒。”
葛棠用意兴阑珊的语气说:“我又不喝酒。”
百岁说:“喝果汁。”
葛棠徒劳挣扎,“胃酸。”
百岁咭咭怪笑,“萱姐说你可能喝了,让我见识见识。”
葛棠漠然道:“她撒谎。”为他这些理由失笑。
百岁听见笑声更加不客气,“你说我信她信你?”问得葛棠一阵无语,他才得意道,“在哪儿,我接你。”
葛棠抬头看着玻璃门外旋转的理发店招,“雾发妩天了啊……”
分明地听到电话里低咒一声,他说:“等着啊。”
葛棠攥着已被挂断的电话,怎么也压不住胸腔里的噗通乱跳,忡怔发笑。
唐宣送一位顾客出门,转身就看见葛棠,靠着楼梯扶手不上不下。
“睡醒了?”他走过去,两步踏至楼梯中间,手背轻贴上她的前额,“好点没有?”
“根本就没事。”葛棠甩甩头,甩开他的碰触。
唐宣有一丝错愕,手悬在空中。
葛棠按下他的手,拉拉他深栗色头发,“真可爱,巧克力松鼠?”
他的发型总是变来变去,她每次都取得出外号来。唐宣摇头笑笑,跟在她身后转下楼梯,“你别逞强啊,还是去医院瞧瞧吧。”
葛棠叹道:“这都九点多了哪儿瞧去?”
唐宣哄她,“医院有值班的。”
葛棠故作不屑,“值班大夫能瞧出什么?笨想想,好大夫谁值班啊?庸医不如不医。走了,改天过来请你吃饭。”
手背上她额头的温度犹在,以唐宣常年低热的皮肤来对比,那温度算是骇人的,却只烧得她两颊红艳,双眸点漆。
符合这种症状的,除发烧外,就是热恋了。
唐宣站在门口,看她脚踩高跟鞋步伐轻快的模样,想要替她高兴,却怎么也咧不开嘴。
百岁对葛棠让他在天桥下等她的安排稍有不满,“我去店里找你怎么不行?”
葛棠坐进车子打呵欠,“你别一副惹事相。”
百岁哼道:“好笑!他开店做买卖不让人上门?”
葛棠看着他那短到头皮青色尽现的发型,“你这头发还上门让人怎么拾掇?”
百岁忍了一拍,没同她抬杠,只没好眼色地瞟着她的困倦,“你在那儿干嘛了?”
葛棠实话实说:“睡觉啊。”视及他扬眉眯眼的怪模样,拂拂鬓角头发轻嗤,“想什么呢!”
百岁呵呵笑得天真,“我可什么都没想,我又不是黑社会。”
葛棠只觉这话简直是恐吓,抿了嘴唇憋笑。
百岁打着方向盘将车调完头,视线收回放在葛棠脸上,被她的表情逗乐,“你这模样……好想让人犯罪哦。”
葛棠起了一身冷痱子,“你想犯罪是无时不刻的,跟我什么模样没关系。”
百岁大笑,“也对。”一脚刹车踩下去,欺过来亲她,“而且你如果不反抗,这就不算犯罪了。”
葛棠伸出食指制止他,“我怎么可能不反抗!给我好好开车。”
百岁根本没想讨着便宜,收回身子看她一眼,又一眼,美滋滋地不说话。
葛棠问:“你干嘛?”
百岁认真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问过了,搞对象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就趁现在我没沾酒赶紧说吧。”
葛棠摇摇头,并不中计,“如果说的不是你想听的,你一会喝点儿酒就不认账了。”
百岁嘿声一笑,“那不可能,我肯定会认账。”眼珠溜溜转过来,风轻云淡道,“不过说实话在这件事儿上,你的想法,我也就是意思意思地听一听,拉倒了。”
葛棠毫不意外,把玩手指细声细气地说:“那还是听都别听了,我留点劲儿替你喝喝酒什么的。”
百岁张狂道:“不用你替,谁敢灌我?”
那次他喝到摔在客厅睡着的时候,也说:谁敢灌我!
事实上敢灌他的还真不少。
葛棠第一次见百岁的朋友,心知不会是什么好人,真见着还是吃了一惊。
那群人根本就是人来疯的一族,每个都比百岁大不老少,有的都能当他叔叔了,说话却一个比一个不着调。
说是喝酒,地点却是一家极有档次的官府菜馆,要不是门口有一清瘦的秃子打老远就狂喊百岁,葛棠真怀疑他领错了路。
不止葛棠意外,百岁进去了也左右看不顺眼。
那秃子像是看出他们的心思,笑眯眯道:“百岁儿说要带朋友来,咱得给面子。百岁儿从来没带过朋友来啊。”
葛棠他说得像背台词似的,忍不住哧哧笑。
百岁也笑,“我觉得你不说这话,我更有面子。”他笑得凉嗖嗖,浸人心脾。
秃子搓搓胳膊抬头看一眼,“这冷气调这么大干嘛?”
路过的服务员闻言投来一瞥。
秃子凶狠道:“瞅什么,不知道保护环境热爱我们的地球啊?”
手边那间半开放式的包厢里飙出一嗓子,“你丫唠什么‘我们的地球’?你丫又不是地球人。”
秃子抓抓脑袋,退回来,朝百岁讪笑,“差点儿走过了。”
百岁佯怒,“靠,我没来呢你们就喝。”
间里共五人,算上刚进来的他们仨,就葛棠一位女士,无论从人数还是男女比例上看,都正巧如同上洞八仙。
大伙儿吵吵着圆满了圆满了,端酒开喝,红的白的还倒进杯中,啤酒直接对瓶吹了。葛棠要开车,百岁只让她喝了一杯开席酒,剩下时间都看这些人喝到原型毕露。
坐百岁另一侧的人最先认怂,自曝凌晨才陪百岁爷喝透,这会儿还没醒酒。
百岁承认两点多找人出来灌酒了,但不允许他请假。那人没辙,嗷嗷叫嚣着划拳斗酒,大有鱼死网破的志气。
百岁脑子精,划拳倒不怎么样,输得后来都没人敢跟他玩了。
葛棠抽空问他:“你今天上班了吗?”
百岁说:“多新鲜,我还收了两笔订呢。”
葛棠有点崇拜,“您莫非打了鸡血?”
百岁皱眉,“我就是鸡!”
偷听他们对话的秃子大乐,“你只能当鸭。”
葛棠觉得百岁是真喝得不一般多了,出门的时候竟然对她解释,“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没当过鸭。”
葛棠笑得崩溃,不放心地扶他。
百岁飘悠着,在一干人羡慕的目光中,捉住葛棠的手,塞进自己臂弯里。直坐进车子里,他忽然一问:“他们怎么样?不是好人吧?”
葛棠也没嘲笑他没逻辑的讲话方式,坦白道:“我还是相当紧张的。”
百岁可不相信她怕生。
葛棠继续说:“很怕你们喝完酒闹事。”
百岁松一口气,“什么呀,又不是小孩了,还喝酒闹事。”
他说这话时,稚嫩的脸上写有沧桑,配合他那双半醉半醺的眼,竟然很恰当。
说起来以他的资历,的确也到可以沧桑的级别了。
可惜话还没在风中凉透,百岁爷就咬了自己的舌头。
车从停车区开出来要经过店子正门,那几人当中有两位还没走,各持一把小砂壶,坐在门口硬藤椅上等人来接。
百岁让葛棠把车靠过去说话。
葛棠提醒他,“你赶紧的啊,这是人家大门口。”
百岁没管那些,加上那两个也等车无聊,三人嘻嘻哈哈就聊起来了。
门口迎宾客气地请车移驾,百岁不怎么上了孩子气,拗着不许葛棠挪车,说话间眼神就显了匪气。
他那俩朋友中年纪稍长的一位,打着酒嗝劝道:“您可歇了吧小爷儿,这场子咱砸不得。”
百岁探头看看店招,红木底子镏金字,心里已对上了主儿,表情犹不痛快,一推门,踉跄着下了车。
葛棠叹气的工夫也没捞着,跟下车看百岁惹事。
她也就只能看看,从小最不会拉架,何况是商百岁这种人。
那迎宾平时见的酒鬼多了,颇有眼力价儿,一看百岁下来了,匆匆躲进了店里不应战。
百岁抬腿上台阶,两位朋友拦他,说软话。百岁回过头来,很无辜地问:“你们干嘛——我手机落在饭桌上了。”瞪一眼葛棠,“你也不说帮我想着。”
葛棠一惊,心想果然忘给他经管手机了。
百岁没了阻碍,摇摇晃晃上了台阶,一头撞在一只肥白的手臂上。
手臂主人是个肤白而矮的胖子,面无表情,气场却凶煞;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有双弯弯笑眼,唇角轻挑。
葛棠听到百岁的朋友低声啧啧,似乎有棘手事的样子。倒是原本在周边看热闹的几个小服务员,心虚一般快速散去。
笑眼男人看了百岁一会儿,拍拍白胖子的手臂示意他放下,慢悠悠走到百岁面前,问:“你是商语?”
百岁不答反问:“什么事?”
“没特别的事儿。”对方笑笑,眼睛更弯,“是刚来还是要走了?”
百岁低眉顺目答道:“吃完了。您是……”
笑眼男人说:“你不认识我,我是大亮的朋友,他说过你在北京。你有事尽可以来找我,我姓贝。”
在葛棠好奇的注视下,百岁点头,“哦。”
那人走后,百岁那俩朋友也被人接走,店门前逐渐恢复喧闹。
葛棠从没见过那个长着笑眼的男人,单从百岁的态度来看,也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百岁自打上车就不吭声,眼珠兀愣愣乱转。
葛棠想了想说:“你爸对你还是不错嘛,还托人照顾你。”
百岁很鄙视她:“你这么大人,听不出客气话?他这是给我放话呢,让我老实点儿,估计是我爸让他这么干的。原话肯定不这样。”他靠在椅子上,看葛棠心不在焉的神情,犹豫着扣上了安全带,“全北京姓贝的都有数,敢吓唬我的,没别人了。”
葛棠猜道:“那家饭店的老板?”
百岁也不甚确定,“听板二的意思是。”
板二就是刚那两位朋友中劝百岁别砸场的那个,他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胡同串子,对这北京城里的人事如数家珍。
葛棠沉默片刻,追问:“那人跟你们家做一样买卖的?”
百岁没回答。
葛棠问完也知冒昧,遂不再开口。
结果没两分钟,响起了百岁的呼噜声。
“商语。”葛棠念这个陌生的名字,再看那熟悉的人,一抹笑在唇边漾起。
chepter 11 有人酒后乱性
就连葛萱都快忘了百岁儿的学名了,听到商语二字一愣,被妹妹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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