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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别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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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宝华眨了眨眼睛,苦着脸摇摇头,“不好玩。”
“那就不要再乱跑了,瞧瞧你的脸,都瘦得快没了。”盛飞天捏了捏她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有些心疼,他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养出她那一身肉的啊,结果江湖里游了一趟回来,居然瘦成这样。
为了大小姐的婚事,飞天寨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盛宝华也被她的美人婶婶宋柔拉进房里试凤冠霞帔。
“好重啊……”顶着一顶珠光宝气的凤冠,盛宝华哀叫连连。
宋柔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比了个“很漂亮”的手势。
美人婶婶不能讲话,据说是当年被小胡子叔叔毒哑的。
听阿爹说,小胡子叔叔孟九当年也是个混蛋,年轻的时候他因医术了得,被尊为鬼手神医,还和阿爹一起抢阿娘,最后当然是阿爹娶得了美人归。阿娘死后,孟九不知道从哪里掳来了一个长得和阿娘很像的美人,这个美人就是宋柔。
本来也是一桩大好姻缘,因为那被抢来的美人居然爱上了孟九,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说孟九混蛋,是因为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他觉得自己爱的不是宋柔,觉得宋柔只是一个替身。
后来,宋柔不小心弄丢了娘的玉佩,孟九一怒之下,竟然将宋柔毒哑了,还恶狠狠地说什么“我要的只是你那张脸”。
当然,最后孟九终于还是自食恶果了,等他发现自己已经爱宋柔爱得不可自拔的时候,宋柔早已经死了心,好好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愣是成了一个不说不动不哭不笑,没有表情的偶人。
她的心死了,哀莫大于心死。
任凭孟九怎么后悔,怎么纠缠,宋柔仍是不为所动。
最后,孟九当着宋柔的面毒哑了自己,好在孟九吞下药的时候不长,总算还能说话,只是救回来的声音比破锣还要难听。
“美人婶婶,你为什么能够原谅小胡子叔叔?”盛宝华定定地看了宋柔半晌,忽然问。
宋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拿过一旁孟九替她准备的纸笔,那纸和笔是孟九替她做的,纸张裁得整整齐齐用线连成一个本子,笔是一种植物的根茎,不用蘸墨也可以写得出字来。
纤纤玉指拿了那特制的笔,写下一行字。
盛宝华眨了眨眼睛,学识有限,有几个字不会念。
“因为他害我不能说话,所以下半辈子要做牛做马来赔偿我。”身后,一个粗哑难听的声音替她念出了纸上的字。
盛宝华不用扭头也知道那声音一定是小胡子叔叔。
孟九摇了摇扇子,走上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看起来十分乐意替宋柔做牛做马。
“呐,小胡子叔叔你这么聪明,当初为什么要犯傻?”盛宝华看不惯他那副阳光灿烂的笑脸,忍不住吐槽。
孟九的笑脸扭曲了一下,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委委屈屈地看向站在一旁挑着眉毛的宋柔,“男人嘛……总会犯点傻,等醒悟的时候就会后悔莫及,恨不得吃光这世上所有的后悔药。”
“小胡子叔叔,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盛宝华凉凉地提醒,“还是说,鬼手神医小胡子叔叔会做这样的药?”
孟九梗了一下,眼见着宋柔似笑非笑的样子,头皮一阵发麻,哀怨地看着盛宝华,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我换。”盛宝华眼也不眨地道。
孟九愣住,“啊?”
“浪子回头什么的,给我一个铜板我就换。”盛宝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孟九傻住,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柔……”挂上一副可怜相,孟九扭头扯了扯宋柔的衣袖。
宋柔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任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闻名江湖的花花公子孟九会有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吧。
心下一软,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表示自己没有生气。
孟九立刻得寸进尺地将她揽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喃喃说了一句什么。
宋柔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他在说,对不起。
十几年来,他每天都会对她说三个字,“对不起”和“我爱你”。
“对不起”是因为他当年将她伤得伤痕累累,害她一世不能开口讲话;“我爱你”是告诉她,他真的很爱她,心底只有她,不是另一个女子的替身。
他伤了她,却比她更难受,他的心将永远背负着愧疚的枷锁,她永远的沉默是对他最沉重的惩罚。
这一夜,盛宝华没有睡好,她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一时梦到自己动弹不得地被冲下瀑布,一时又梦到慕容云天带着聘礼上飞天寨来求亲……
事实上,盛宝华不知道慕容云天的确送了聘礼来,只是聘礼被寨主大人闷不吭声地私吞了,私吞也就罢了,还分了一半给他的亲家县太爷。
盛宝华被最后一个噩梦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她猛地坐起身,额际冷汗涔涔。
她梦到……慕容云天死了。
梦里,慕容云天一身都是血,胸前被捅了个大窟窿,而手里拿着长剑放声大笑的那个……是慕容月瑶。
梦里,一身是血的慕容云天侧过头来,居然在对着她笑。
他说,宝宝,我喜欢你缠着我。
被梦里的场景吓着,盛宝华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一时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朦朦胧胧间,盛宝华突然察觉到她的床边坐了一个人,阿爹么?她扭头一看,然后呆住了。
慕……慕容云天?!
瞪了他一会儿,盛宝华重新闭上了眼睛,她肯定是还在做梦没有醒。
再睁开眼睛,床边坐着的那人还在。
仿佛为了增加真实感似的,那温暖的大手抚上她汗湿的额,慕容云天笑问,“梦到我了?”
“没有。”盛宝华下意识否认。
“我听到你叫我名字了。”替她抹去额上的冷汗,他笑,“梦到什么了,怕成这样?”
盛宝华瞄了瞄他的胸口,很好,没有血窟窿。
“怎么?”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胸口,慕容云天扬眉。
“梦到你死了。”盛宝华恶狠狠地道。
“所以你哭了?”慕容云天愣了一下,然后展颜轻笑。
“我才没哭。”盛宝华断然否认。
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角,他收回手放到唇边,轻轻舔了舔,“咸的。”
盛宝华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提亲的。”慕容云天悠然回答。
盛宝华愤怒地瞪着他,当她白痴么?哪有人天还没大亮就来提亲!哪有人提亲会直接闯进女孩子的闺房?!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这么早,会是谁?
啊……对了,今天是她和小玉成亲的日子,阿爹说今天是黄道吉日,一定是小柔婶婶带着王妈妈她们来替她梳妆打扮了。
正想起床,慕容云天却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扣住,“嘘,别出声。”他的唇抵着她的耳朵,呼出热热的气息,盛宝华僵了一下,便要挣扎。但她哪里挣得过慕容云天的力气,只得被她死死扣在怀里,拖进一旁的衣柜里,还捂上了嘴巴。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宋柔领了几个女人走了进来。
“大小姐,该起床梳洗上妆了,误了吉时可不好。”王妈妈笑着走到床边,然后脸色猛地变了,“大小姐呢?”
大家这才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她们的大小姐又不见了。
“小柔啊,你说大小姐会不会又逃婚了?”
“可不要乱说,什么叫又!”王妈妈不满有人败坏大小姐的清誉。
“上次虽然说季公子认了罪,可是大小姐也留书出走了啊,我亲耳听到的,说是去找什么慕容大侠了,还说她已经和那慕容大侠OOXX了什么的……”
衣柜里,盛宝华悲愤不已,要不要这样当众吐她的糟啊,什么OOXX,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呀,她只是不会写“私定终身”这四个字而已哇!感觉到身后那人的胸膛在微微震动,盛宝华更悲愤了。
房间里一众女人焦急地叽叽喳喳,宋柔皱起眉,走到床边,摸了摸被褥,还是温热的,忙比了个手势让大家不要急,又指指门外,让他们去叫寨主和军师。
于是,大家又一窝蜂地跑了出去,留下衣柜里欲哭无泪的盛宝华,喂喂,她在这里啊!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慕容云天的唇又贴到了她的耳边,“我松手,你不要叫好不好?”
盛宝华眨眨眼睛,点了点头。
捂在她唇上的手稍稍松了松,盛宝华乖乖抿着唇,感觉他的手已经垂了下去,盛宝华猛地张大嘴巴,放声大叫。
咦……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身后传来低低地笑声,慕容云天搂着她,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盛宝华感觉他的胸膛不停地震动,不由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卑鄙的家伙,居然点了她的哑穴!
还说什么让她不要叫,分明是耍着她玩!
“宝宝,你真是太可爱了。”双手在她身前交叠,他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喃喃。
盛宝华继续翻白眼。
他忽然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低下头,将唇贴上了她的唇。
盛宝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感觉他仿佛啃糕点似的啃着她的唇,不由得有些恼火,抬脚便踹。
他低笑了一下,夹住了她的腿。
衣柜里空间很小,直到盛宝华感觉快要透不过气来时,他才松开她。盛宝华松了口气,然后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见她瞪着一双仿佛要冒火的眼睛望着自己,慕容云天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鼻尖,“忍一下。”说完,便抱起她,从来时的窗口跳了出去。
盛宝华不知道他是怎么冲过重重关卡上山潜入她房中的,正如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冲过重重关卡下山的。
等她能动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
她恨恨地想,如果能回去,她一定要叫阿爹好好注意一下飞天寨的安全问题,居然就这样让人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的来来去去,还将她给偷了出来!
“生气了?”慕容云天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盛宝华撇过头,“我要回去。”
“不可能。”慕容云天慢悠悠地道。
“你太过分了!你让我阿爹他们怎么想!他们一定以为我又逃婚了!”盛宝华怒冲冲地瞪他。
“没关系,盛寨主收了我的聘礼。”慕容云天抿了一口茶,笑道。
“嘎?”盛宝华傻了一下,然后跳了起来,“不可能!”
明明阿爹让她嫁给小玉的啊,怎么可能收了慕容云天的聘礼……啊,等一下!如果是阿爹的话……劫了聘礼还是有可能的……
这一跳,盛宝华显然忘记她还坐在马车上,于是一下子撞了脑袋,疼得直吸气。慕容云天有些好笑地放下茶杯,将她揽进怀中,慢慢替她揉着。
“想明白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盛寨主劫了慕容云天的聘礼,慕容云天偷了盛寨主的女儿,多么完美又相衬的一次提亲活动。
“强词夺理的家伙。”盛宝华忿忿。
“不必担心,逃婚的不是你一个人。”慕容云天捏了捏她的鼻子,安慰她。
“嘎?”盛宝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傻了一下,莫非小玉他……逃婚了?
“嗯,季公子有事要办,昨天夜里就离开宝云山了,这会儿正往凤仙镇赶呢。”慕容云天点点头道。
“……出什么事了?”推开他,盛宝华坐直了身子,季玉英不是没有交代的人,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慕容云天定定地看了她一阵,“你那么相信他?”
“是。”盛宝华点头,那个只会被她欺负的小玉,她从来都是相信他的。
“盟主死了。”慕容云天淡淡地道。
盛宝华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武林盟主,王景言,死了。”慕容云天又重复了一遍。
盛宝华慢慢琢磨过味来,心口一疼,脸色猛地便苍白起来。
“宝宝?”慕容云天被她吓住,忙扶住她的肩,“怎么了?”
“我不知道……”盛宝华瞪着眼睛,有温热的液体从眼中一滴一滴落下,她喃喃,“我不知道……”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慕容云天伸手替她抹去眼泪,可是那眼泪却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净似的,还是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盛宝华吸吸鼻子,只低声一遍一遍地喃喃着“我不知道……”
慕容云天紧紧皱起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明明她和王景言不过几面之缘,怎么看起来竟是这样的难过。
还是说……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而这个时候的宝云山飞天寨已经乱了套,大家嚷嚷着“大小姐不见了”到处找的时候,却又遇到另一拨嚷嚷着“新姑爷不见了”的人,于是大家才发现,新郎官和新娘子都不见了,只剩他们一群闲人在瞎忙和。
慕容云天没有说谎,季玉英的确是得了武林盟主遇刺的消息,连夜赶去了凤仙镇,只是他没有说,这个消息是他放给季玉英的。
已经布置好的喜堂里,盛飞天急得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在原地打转转。
县太爷站在一旁,急着直拔胡子。
孟九摇着扇子,也是皱着眉头,“我在林子里找着他们时,便让小吉将那封来自白湖山庄的信毁了,小玉是如何得知盟主遇刺的消息的?”
“只怕是有人潜进寨里了。”盛飞天脸色有些可怕,“宝宝大概也是被那人带走的。”
“你是说……宝宝是被人挟持的?!”县太爷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宝宝不会有危险,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应该是慕容家的现任家主慕容云天。”盛飞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江湖总是不缺奇才,慕容云天算是个人物。”
想起那队送上丰厚聘礼又被人撵下山的人马,县太爷同意地点点头,“我看慕容家那个小子八成是看上大小姐了。”
“岂止是看上。”孟九摇了摇扇子,“你们没注意大小姐这次回来脚上多了个玉铃铛么,那可是慕容家历代家主夫人的信物。”
盛飞天一屁股坐下,有些头疼,“这两个倒霉孩子,怎么就不敢老老实实地成了亲过日子呢,守着宝云山多快活啊,为什么非得去趟江湖那混水呢。”
县太爷也是一脸头疼的样子,跺着脚发狠道,“看来还是绑得不够结实。”
这时,大牛跑了进来,急吼吼地说,“寨主,门外有人求见。”
“报上名来。”盛飞天闷闷地道,空荡荡的喜堂令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那人说他叫邱唐,还附了一封信。”大牛将手中的信递上。
听到邱唐这个名字的时候,盛飞天皱了皱眉,“好吧,更头疼的事情来了。”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告诉他,我知道了,这就启程。”
信上只有四个字:不死不出。
事情还得从月洗楼之战说起,盛家和王家当年是世交,少年盛飞天和少年王景言理所当然地混到了一起,江湖人称黑白公子,黑公子盛飞天,白公子王景言。月洗楼之战后,盛飞天和王景言作了一个约定,王景言出任武林盟主,盛飞天退守宝云山,并且承诺在王景言活着的时候,不得踏出宝云山一步。
而若是王景言先死,那么盛飞天必须出任代盟主,稳住局势,避免江湖再乱。
不死不出。
如今,王景言死了,盛飞天不得不出。
风雨欲来
武林盟主王景言的死,让平静了十年的江湖波澜再起,平静观望者有之,义愤填膺者有之,趁机钻营谋利者有之。
一时之间,各路英雄狗雄齐聚凤仙镇,俨然又是一次武林大会。只是这一回,再没有那个胖胖的老头带着大家烤鸡翅膀了,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那个空下的位置。
谁是下一任武林盟主?
天色阴沉沉的,又闷又热,刚过了午饭时间,凤仙镇悦来客栈里还是坐满了人,一个一个都佩着刀佩着剑,他们都是闻讯赶到凤仙镇,却没有拿到白湖山庄邀请函的江湖人。
风雨欲来。
旺财捧了好大一个茶壶,挨个地倒着茶水,“天气热,喝点菊花凉茶去去火气,小店免费供应大酬宾啊~”
守着柜台的来福拿起挂在一旁的湿布巾抹了抹脸上的汗,不由得骂了一句,“鬼天气,闷成这样又不下雨。”
一辆装饰得金光闪闪的大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赶车人掀开车帘,身着一袭金黄色轻薄亮缎长衫的男子施施然踏出马车,整个人仿佛一枚金光闪闪的大元宝,恨不得满头满脸都写上“我是暴发户我很有钱”的字样。
“大掌柜?!”旺财和来福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不错,此人正是财如命。
毕竟他这般打扮想让人忽视都难。
财如命意思意思地挥了挥袖子,踏进悦来客栈,旺财立刻狗腿地奉上一杯菊花凉茶来。财如命伸手接过,一仰脖子喝了,咂咂嘴,道,“去地窖拿些冰镇着的西瓜出来,孝敬孝敬各位大侠。”
旺财惊讶不已,以铁公鸡著称的大掌柜居然如此慷慨,冰镇西瓜可不便宜,虽然西瓜不贵,可是这夏天的,冰块是个稀罕物啊。
不过大掌柜总是有他自己的小算盘,旺财也没有多嘴找骂,乖乖应了一声,颠颠地去了,心里盘算着他和来福也能分一块尝尝。
招呼过坐着的客人,财如命便踏上楼梯,回房。
旺财用盘子端了冰镇西瓜出来分给客人,又挑了一块大的,跑上楼去孝敬大掌柜。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声,旺财有些奇怪地试着推了一下门,门从里面锁着,该不是睡着了吧?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西瓜,他特意挑出来的,很大一块,红瓤绿皮,拿在手里沁心的凉,实在诱人得很。想想反正掌柜也睡了,旺财抵不住诱惑,低头“啊呜”便是一口。
好甜呐~
旺财美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几口解决了西瓜,听到外面突然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走到廊外一看,原来是下雨了。
大雨倾盆而下,将整条街都笼罩在茫茫的雨幕中,旺财呼出一口浊气,觉得舒服不少。正打算下楼的时候,他忽然看到楼下拐角处有一个撑着伞的男子,目测一下,身高背影都像极了大掌柜。
狐疑地扭身看了看关着的房门,又看了看楼下那个撑着伞在雨中行走的男子,旺财不解了,大掌柜不是在房里么?再细细一看,那男子虽然背景像极了大掌柜,却是一身银白装束,这么素净,可不像是大掌柜的风格,大概只是背影有些像吧。
看着那个撑着伞的男人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旺财挥去了心底的疑惑,匆匆跑下楼去,可不能留来福一个人招呼客人,他脾气不好,惹急了他没好果子吃。
大雨来得很急,街面上的人都飞奔着找地方躲雨,偶尔有撑着伞的人也匆匆赶路,唯有那个一身银白的男人,撑着伞慢慢地在街上走。
伞微微前倾,又隔着雨幕,无法看清他的模样,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有赶路的行人不小心撞了过来,撑着伞的男人稍稍后退一步,步法极快,堪堪躲过了那一撞,然后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雨越来越大,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那男子顺着街道越走越偏。凤仙镇背后有一座没有名字的荒山,那男子撑着伞走上了山路,仍是不紧不慢的步伐,气息平稳。
天快黑的时候,大雨停了。
那男子收拢了伞,在一个石碑前停下了脚步。
碑上刻着四个字,“守月之墓。”
当年令江湖各路英雄闻之色变的大魔头月洗楼楼主,便葬在这里。
“姐姐,王景言死了。”他在墓前一块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干净的石头上坐下,从袖中掏出一壶酒,对着壶嘴饮了一口,手一扬,洒了一些在墓前的湿地上,“你高兴么?”
浓烈的酒香满溢了出来。
他抬眼,墓碑正对着白湖山庄的方向,“姐姐,你在这里守了这么些年,总算是等到他了,十年……也不算很迟吧,黄泉路上,有什么账,都跟他好好清算,然后你也不必再执着,乖乖喝了孟婆汤,各自投胎去吧。”
又饮了一口酒,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个自诩正义的武林盟主,却是被人暗杀而死的,他一心想要守护的江湖,终于还是要变成一滩浊水了,他总是那么迂腐,想不透江湖总要有争斗的,热热闹闹的才是江湖嘛,一派和平,还闯什么江湖呢。”
“……姐姐,你还恨他么?”
“以前,我总觉得他道貌岸然,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明明喜欢你,却不敢承认,明明要了你,却又吓得连夜逃跑,可是……这么些年,我亲眼看着他,他真的将他的信念坚持了十年。”
“……如果一个人可以把自己口中的信念坚持十年,坚持到死,那他……应该还是有一点值得称道的吧。”
“如今,白湖山庄里,怕是乱成一团了,没有王景言的江湖,不复太平。”
他一个人饮着酒,自言自语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他饮下最后一口酒,抛下酒壶,撑开搁在一旁的伞,轻柔地挡在墓碑上,转身下山。
过了晚膳时间,财如命的房间还是从里头锁着,旺财有些好奇地在门口转来转去,想着下午见到的那个撑着伞的男人……
门突然开了,财如命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房间走出来,一身金光闪闪的亮缎袍子晃得人眼晕。
“旺财,你在门口瞎转悠什么?”睁着睡得有些肿的眼睛,财如命皱眉。
“那个,我给您留了晚膳,刚想叫你起来呢。”旺财赶紧道。
“一路上累着了,不小心睡过了头,我要梳洗一下,晚膳送到我房里来吧。”
“哦。”旺财愣愣地应了一声,乖乖下楼去端饭菜。
财如命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笑了一下。
第二日,天便彻底地放了晴。
财如命精神抖擞地坐在柜台后面拨他的金算盘,说句不怕惹众怒的话,盟主一死,悦来客栈凤仙镇分店的营业额“蹭蹭蹭”地上涨,简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叮当……叮当……”
清脆的铃铛声。
刚刚还热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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