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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三合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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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三合镇
作者:八荒菇凉
第一章 青梅竹马锦衣归
更新时间20111123 17:52:22 字数:4144
洪武三十二年。苏城繁花似锦。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朱红色的城门,一匹白色的骏马如清风一般掠过,马上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鲜衣怒马英姿勃发的好年景,一身墨蓝色的官服又为他平添了几分正气。
这少年名叫朱濂,是湘王朱柏的养子,生父曾是湘王麾下的一员大将十年前死于灭元的远征,湘王怜他年幼丧父孤独无依就收做养子改名叫朱濂,他倒也争气如今年纪轻轻却做了四品的武官。
此时湘王府门前已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粉砌一新的大门上挂着红色的灯笼,两排婢女两排家丁穿着清一色的浅黄色衣服笑脸迎人,往来不绝的宾客全是湘地的高官富商穿着皆是富贵。
一身暗红色华贵锦衣的大管家一眼看见身骑白马的朱濂,立刻堆满了笑脸从众人中抽身迎了上去,弯着腰接过缰绳说道:“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早上还提到您呢,说您前些日子写信说爷回来给六小姐过寿辰,让我早早在门前候着。”
朱濂面上一红,与老管家寒暄起来,问过湘王身体如何,夫人身体如何,这才恍若不经意的提到六小姐。
老管家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戳破只是耐心的应和着,温言细语的把六小姐的点点滴滴说给朱濂听,朱濂早就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情有独钟,听的自然是仔细,脸上时而微笑时而惊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六小姐的闺阁绣园门前。
朱家的六小姐从出生起就是湘地的传奇人物,听说她出生的那一夜原是月明星朗的,自她呱呱落地那时候起,突然天幕漆黑一片,半点星光都没有,而产房里却满地星辉璀璨夺目。别的婴孩一出生就会哇哇大哭,她却与人不同,痴笑了一个时辰之后由产娘拍打屁股,打的通红了这才大声哭了出来,她这一哭天上的星星就又恢复如初了,仿佛得了什么恩赦一般。
湘王朱柏当时身在京城,听说自己的女儿出生如此惊世骇俗连夜就告假快马加鞭的回到了苏城,进城的时候正是第二日的清晨,遇见一个摆摊的算命先生,麻布粗衣却难掩一身仙风道骨,支着一个蓝底白字的幡子,上面写着“天文命理”。湘王原是不信这些算命的玩意的,这次却不由的破例停下来为女儿算了一卦。
那算命的老头,看了卦言,却不为他解释,只用油灯将卦言烧了,说小郡主有仙缘若拜他为师百年内必能位列仙班,又说自己是岐山逍遥观的第几代弟子已修成半仙……如此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分明就是想借着异象拐走年幼的小郡主,湘王听的不耐,遂驱人将他赶走。那道人临走时拈着胡子说,倘若小郡主未随他去岐山修道,十二岁时必然有一场大劫。
十二年如白驹过隙,那妖道的临去之言渐渐被人遗忘了,小郡主生的花容月貌,性格也活泼可爱,琴棋书画女红歌舞样样精通,越发招人喜欢,也从未得过什么大病。湘王府的门快要被方圆百里的红娘们踏破了,就连皇上也特别留意过这个芳名远播的小郡主。湘王更是将这唯一的女儿奉若掌上明珠,宝贝的不得了。
老掌柜摸着胡须抬眼问他:“三少爷这次不知从京城带了什么稀罕玩意,小姐上次得了个琉璃马就天天不离身的把玩,七个月未见了,若不给她个好玩的堵住她的嘴,她可是会提着你的耳朵说上三天三夜呢。”
朱濂,宛如白瓷一般的少年,笑的温润。想到那许久不见的女子骄纵刁蛮的样子,心上暖流一般缓缓流过。从怀里拿出余温未散的一块玉佩。雕工精致晶莹剔透的一枚莲花扣,在阳光的折射下居然显现出渐深渐浅的过渡色。
这是一块上好的猫眼翡翠。老管家在湘王府当了几十年的老管家,各种达官贵人赠送给王爷的礼物都要从他手上过一遍,早已成了人精一般的人物啦。一眼就看出来这玩物可不是寻常的物件,至少是百年难遇的。
“听说皇上对三公子偏爱有加,南方那边进献的三块璞玉,太后得了一块,婉宁公主的了一块,还有一块竟是送予三公子了。”老管家拍了拍朱濂的肩膀,对他大加赞赏,他从小看着朱濂长大,对他的心思自然是知道的,据他所知湘王也有此意,把小郡主托付给知根知底又前途无限的养子。
这枚莲花扣不仅玉质极品,而且雕工精美,出自一位年过八旬已经退隐了的老玉匠之手。朱濂光是打听那老玉匠的住处就花了半月时间,谁知这老玉匠脾气甚大平常的活技早已不肯做了,朱濂日日来求夜夜来磨,终于感动了他,才出了这绝世之作。别看这莲花扣的样式并不稀罕,却处处精巧透着心机,玉的过度色和花瓣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将玉的润泽和花的清透表现的淋漓紧致。这样的莲花扣天下仅此一枚。
除了这定情之物,他的怀里还有一样东西分量更重。
一封密旨。
朱濂十一岁被湘王送入宫中,与太子同窗做太子侍从,两人情谊深厚,太子登基为新帝立刻提拔了他,内有皇上的赏识,外有湘王做靠山,从此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四品的官职。此次告假回乡,皇上特别赏赐了一块美玉,又下了一封密旨。这密旨自然不是下给朱濂的,而是让朱濂跑个腿一路回去带给湘王朱柏。
当时皇宫里暖炉烧的正旺,细软温润的香气氤氲着整个大殿,皇上慵懒的坐在床榻的一角,像猫一样蜷缩着,手里把玩着蜜色的茶杯,言语温和的说:“朕不但要赏你一块玉,还有玉成一件好事儿,你将这密诏带给湘王吧。”
绣园。
朱濂以有许多年未走进这院子里,这院子是他的整个童年。他记得他初到王府的时候,因为刚刚丧父年纪又小,整日畏畏缩缩不敢与人言语,即使湘王朱濂待他如亲子慈爱万分,他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像是一个受惊了的幼兽。八岁的时候却在这里见了抱着小郡主来晒太阳的侧王妃,小郡主那时仍在襁褓之中,粉粉嫩嫩像是肉包子一样,朱濂忍不住就戳着她的脸笑了。侧王妃见他瘦弱伶仃怪可怜的,就求王爷把他要来一同抚养,待他愈见亲厚。朱濂就在这院子里一住许多年,直到前几年侧王妃去了,他才离开这里去了京城皇宫。
朱濂闭着眼睛就说出这院子里的每一处摆设,渠塘,幽径,竹林,画廊,小亭,不知道那花园深处他亲手做的秋千还在不在了,不知道那八角小亭里他十三岁题的字还在不在了。
老管家见他眼眸中愈见深邃的情深,不动声色的浅笑离开了。
朱濂从不知道自己是这般犹豫不绝的人,越是期待着见她,越是不知如何见她。那院中人仿佛知晓他心意一般,抚琴相迎合。一首高山流水,原是他走那年她日日弹奏的,如今听来琴艺大涨,不负虚名。
朱濂自笑一声,走进院子。
一模一样的摆设,不禁让他心上一暖。荷塘里花开正好,幽香阵阵,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画廊里名家书画已被毁的七七八八,原是写意留白的地方反而被涂抹的满满当当,稚嫩的笔风却透着一股子灵秀隽永。
走到小郡主的闺房前,琴声戛然而止。
朱濂顿了顿脚,刚欲敲门进去,突然头顶之上一阵风,武将的直觉他让他第一时间想抽剑,可这院子里半点杀气也没有。
一个小小的身子正好骑在他身上,嬉笑着抱紧他的脖子,少女吐气幽兰的喘息就在他耳边。朱濂顿时红了脸,这院子里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自然没有,只有一只会跳窗爬树的小野猫。外人都传小郡主如何如何高贵典雅蕙质兰心温柔如水,只有他知道这丫头骨子里多调皮。
“你这丫头都十二岁了,还是半点样子也没有,万一摔下来破了相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濂哥哥,我要是破相了你还能不能认出我来啊。”
“别说破相了,就是现在我都快认不出来你啦。真是女大十八变,让我来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的怎么这么漂亮呢。”
小郡主被她逗得一阵乐。却依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就像小时候坐大马一样,伏在他的背上滴溜溜的笑。
朱濂背着她转了个圈笑道:“我的小郡主,我的好妹妹,小祖宗,大寿星,你快下来吧,你都十二岁了,男女授受不亲以后都要注意点啦。”
小郡主揪着他的耳朵说道:“好你个朱濂,去京城去了几年,不仅腿脚不好,从大门到绣园一盏茶的路叫你走了半个时辰,人还愈发迂腐了啊,我们一道长大的,现在还对我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呢,当了官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语气都和阿爹一样。”
朱濂轻笑一声,也不辩解。一耸肩身体一震将小郡主震了下来,小郡主惊呼一声身体刚刚腾空,转瞬间又被一双厚重的手托住,稳稳的落在地上。心道他这些年真的涨功夫了。然后又猛然想起今日还未梳妆仍是素颜,惊呼一声推开朱濂,嗖的一下钻进屋里关上门。
“本姑娘现在不想看你,你也不许看本姑娘。大厅的歌舞就要开始了,你快去吧阿爹还等着你呢。”
朱濂怎会看不出这女孩家的小心思,温和一笑也不戳破。
“不想见我啊。那有件东西你想不想见一见啊,翠绿翠绿的,阳光一照啊颜色还会变呢……”他话未说完,突然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将那玉佩夺了过去。
朱濂一阵大笑,转身出门而去。
小郡主的庆生宴定在子衿园内,那里已经是好戏连台唱上了。
朱濂此时的身份不仅是湘王府的三少爷,更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这一路走去所有的人见了他没有不想凑个近乎的,他虽是武将但自小陪伴湘王见了不少官腔官调,知道些礼貌寒暄是不可少的,遂这一路上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朱濂被众人团团围住,只留个蓝色的衣角恍惚可见。
“濂儿,你坐到义父这里。”
一个威严的声音,成了朱濂的救星。朱濂知道定然是湘王远远看见他被这些寒暄缠的进退不得才故意大声招了他去,大哥二哥与几位姨娘尚且坐在末席,他却得了恩典赏赐了一个右侧的位置,如此一来,在座的谁还能不知道王爷对他的倚重。
“濂儿可是刚从六丫头那儿回来。这懒丫头起床了么?”
朱濂点头说道:“郡主正在梳妆,想是要来了。”
“往年要给她办生辰,她总嚷嚷着没意思,今天还兴冲冲的准备了歌舞。本来我还不知道因由,前几日收到了你的家书,心里才有了数,这丫头啊留不住喽……”
湘王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大笑起来。
朱濂甚为拘谨。
湘王身边涂脂抹粉甚是年轻的小姨娘揽着湘王的胳膊应和着:“三少爷才去了京城几年,越发高挑健硕了,官职也升到了四品,真是年少有为啊。我们家六丫头也是远近闻名一等一的好姑娘,你们两个原是青梅竹马,如今都到了婚配的年龄,王爷想凑这个机会把六丫头许给你,你成家立业邹将军也就安心了(先父),郡主随你去了京城也见见世面。”
朱濂闻之大喜。刚想叩谢,咿呀一声音乐奏响。
湘王抬手拍着朱濂,温声说道:“先看歌舞吧,六丫头为你精心准备的,你可不能错过。”
六郡主的闺房绣园里的荷塘与子衿园的相连,只是绣园里的荷花多些,这里游鱼多些。
荷塘里不知什么时候放满了莲花河灯,每一株都是盛放的莲花,花蕊里放入油灯和香料,这一路迤逦而来,香气四溢,意境悠然。而伴着这河灯而来的盛装女子,更是风华绝世,姿态蹁跹,朱濂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他的目光了。她的浅笑比阳光更夺目。
桃花映面红,罗裙粉黛一回眸。流水亦淙淙,浮香暗动乱谁人心悠。
六郡主惊世一曲不知唱出了谁的心事。
朱濂抿了一口酒。乱谁人心悠?下一句当是。早将痴心负一往而深。
第二章 家道巨变畏削藩
更新时间20111124 22:20:45 字数:3532
六郡主一曲《桃花扇》动人心肠,十二岁便名满苏城艳冠群芳。却不想成了绝唱。这是后话。
生日宴上觥筹交错,接连不断有歌舞戏剧登场,铿铿锵锵一片喜气洋洋。
六郡主换了一身标准的官家小姐的衣服,乖乖巧巧的坐在湘王身边。褪去浓妆,又透出一种娟秀的美,一番大家闺秀的姿态。
“阿爹,我唱的好听么。”
湘王爱怜的揉了揉六郡主的头,夸赞道:“比你娘当年唱的还好听。”
六郡主的亲母曾使江淮一带有名的歌女。后与王爷两情相悦,湘王不顾众人反对硬是娶回家来还封以侧妃,可谓荣宠恩重啊。
“濂哥哥,我唱的好听么。”
朱濂想起刚在王爷保的媒,在看六郡主时突然觉得她以不在是年幼娇小的妹妹,而是风姿绰绰的少女了,不久之后还将会是自己的娘子,不由得心里羞涩局促。
“比鸟儿唱的好听。”
湘王和六郡主一同大笑起来,何时见过这样笨嘴笨舌的朱濂啊。
“濂儿,你此番回来,皇上可捎了话来。”
朱濂这才想起自己怀中的密旨。立刻恭敬的递给湘王。
湘王原想皇上最多不过说几句祝福的话表现一下隆恩浩荡,没想居然还有密旨,立刻正色接过仔细看起来。他的脸色先是了然的淡淡,而后又渐渐凝重,握紧密旨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仿佛不相信一般屏起呼吸又从头看了一遍。仰天大笑:“他竟如此待我。”
轰的一声将身前的桌子一把掀翻,酒杯瓜果散落一地。
“滚”
这突然而来的怒气,打断了宴席。
众人一脸迷茫,就连六郡主和朱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日多谢各位赏脸光临寒舍,只是我朱某人有紧急的家事儿要处理,宴会提前结束了。失礼了失礼了。”湘王抱拳说过这番话,背过身去。拿着密旨的手一阵阵的颤抖,六郡主从侧面偶然瞥见自己一向威严的阿爹居然老泪纵横,陷入惊愕和迷茫中的朱家众人纷纷猜测着密旨的内容。
贴心的小姨太挥手让奏乐者和戏子退下,老管家也迎上来安排宾客们离开。
“老马,你去通知王副将和陈将军去客厅等我。朱濂你来我书房,我有话对你说。其余人都回屋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湘王府。”
朱濂点点头,立刻起身紧随其后去了书房。六郡主看看湘王又看看朱濂,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烦忧。坐在她身边的四姨娘拍拍她的肩膀,示意他靠过来说道:“放心吧,老爷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们先去回去候着吧。”
六郡主暗暗叹了气,旁人都没看见刚才湘王暗自垂泪的瞬间,自然是不能想象事态的严重。
书房里四扇窗户和大门都紧闭着,一种低沉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朱濂。
湘王将密旨撕得粉碎,而后全部扔在火盆里烧掉。
“你可知道这密旨上写的什么。”
“儿臣不知,只是皇上将密旨给我的时候,态度温和说要玉成儿臣。所以儿臣私以为……”
“你以为皇上是在为你指婚。”
“是。”
“这只是其一,皇上在密旨上许你前程似锦许你那无用的大哥二哥六品的闲职,这些恩惠不过是为了……削藩。皇上要我交出兵权。”
“削藩。”朱濂脸色一变。
皇上刚刚上任,羽翼未丰,而这些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叔父们必然是他的心腹大患,如今削藩之事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进行起来了,听闻前几日已经有王爷抗旨不尊被贬为庶民,更甚者被皇上夺去兵权流放拘禁。
朱濂心道,削藩便犹如折去了雄鹰的羽翼,拔下了老虎的牙,这番折辱这些养尊处优自恃有功的王爷如何肯忍。
“允炆他小时候,我常与他走动,我教他识字画画骑马射箭,第一次围猎也是我护着他打了一只獐子,你不知道他那时候有多依赖我,想不到他一座上皇位,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了。他欲拿我开刀,震慑燕王,你说我该怎么办,将兵权拱手相让么。”
朱濂默默不语。
湘王依然背对着他,仿佛是为了掩盖不该泄露的情绪。
“他挑在六丫头的生日上让你把密旨给我,不过是为了提醒我还要为儿女想想。拿几个闲职就换去我的兵权,他这算盘打得好啊。哈哈哈……我朱柏才不会任人宰割。”
突然窗口一些细微的异响。
有人偷听。
湘王执起墙上的青铜剑猛刺过去,门框轰然倒塌,露出一个骇人的大洞,眼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已经迅速跳上屋檐,翻身而去。他步履如风,追之不及。
湘王脸色大变:“锦衣卫。不好……这次从京城来湘地的看来不只你一人啊。濂儿,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放弃一切,就算我湘王府一朝化作灰烬,就算为此成为朝廷侵犯,也发誓保护六丫头周全。”
朱濂知道这些“就算”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假设,那密旨上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恐怕用不了一两天就会大军压境,刚才那个锦衣卫也不知道将他们的密聊听去了多少,湘王那几句话任谁都会联想到“造反”二字。如若湘王造反,他与皇上的同窗之谊,他的忠君之道,他的道德防线都会轰然崩塌。
但朱濂还是郑重的点点头。
只为那一人,与世界反目。想不到他朱濂也会有一天想干出这般猖狂的事情,并且义无反顾。
“那我就把六丫头交给你了,正式允许你们……私奔去吧。”
“啊?”私奔?
“六丫头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你不要告诉她真相,带她去偏远的地方隐居起来。若是朱家真有什么事儿,皇上说不定会念在当年的情谊上放你一马。”
“可是……”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儿臣遵命。”
回到屋里的六郡主简直像椅子上按了钉子一样,坐卧不安,半点仪态也不讲了。婢女鸳鸯见茶凉了,拎着茶壶又要来换一盏茶,六郡主正心烦,听着瓷器碰击的声音更是烦上加烦,喝退了鸳鸯说要自己静会。
鸳鸯刚出门正巧碰上朱濂。朱濂接过茶壶,徒自进去了。
“怎样,爹爹怎么说的。”
“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你莫要担心了。来喝杯茶静静心,看你急的像个猴子一样,一点样子都没有了。”
六郡主张口要说什么,却被硬塞过来的茶杯赌注嘴,不得不喝了一口。
“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女孩子怎么了……喂,我怎么头晕啊……有迷药。”
六郡主只觉得一股糊涂劲直冲上来,她头也晃啊晃啊,眼睛也晃啊晃啊的。指着朱濂鼻子的手晃啊晃啊终于垂了下来。朱濂贴在她的耳朵上说:“奉旨私奔。”而后把她小小的身子像麻袋一样扛起来。
别辜负湘王的一番厚爱。让我带你从这场劫难里逃出去。
一辆破旧的小马车从湘王府的后门出来,一路向北,出了苏州城。
马车和路程都是王爷事先选好的,出了苏州城就一直走小路,走到燕王的封地就彻底安全了,可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隐居起来。另外王爷提到了一个地方,岐山。王爷说,六郡主出生的时候曾遇见一个老道,说六郡主十二岁当有一劫,当时他未曾多想就轰了那人出城,如今想来真是神仙在世,算的半分不差。让朱濂路上注意打听一下岐山在何处,上山去寻那老仙人,问问可有化解之法。
这些事儿方可走一步说一步,敲到船头自由路。但是眼见着迷药的时限要到了,他该如何解释月下私奔呢?真是头疼啊。
朱濂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提起一壶酒,猛灌一口,烈酒入喉。辛辣的酒气刺激了他,他反而不知道自己是更醉了还是更醒了些。
马车里,刚刚苏醒的六郡主四肢还有些酸软,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咬紧牙关在颠簸的马车里挣扎着爬吧了车门口,当朱濂又要举起酒壶的时候,车厢里伸出一只莹润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柔中带刚。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只听真话。”
朱濂故作轻松的说:“我们私奔吧,你不是一直想过腰间一壶酒仗剑走天涯的侠女生活么,我带你去纵横江湖,你要是玩腻了我们就去漠北,去塞外,去草原,去哪里都行。”
“私奔?和那密旨有关么,密旨说的什么内容?”
“密旨……密旨上说要把你嫁给朝鲜人。所以你阿爹叫我们快走,去燕王那里避避风头。”
“燕王?”
朱濂点点头。
六郡主不在追问,只是软软的靠在朱濂的身上,呼吸平稳。朱濂总算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可他怎会想到六郡主天资聪明可不是寻常女子,她了解朱濂本人,了解湘王。朱濂说谎的时候一定要把腰板挺得笔直笔直,眼睛里却有犹豫。湘王若是看见皇上指婚绝不会不顾身份不顾形势的在自己生日宴上就发怒,更不会为此小事儿暗自垂泪。一定是朱家遇见了什么灭顶之灾,湘王一向偏爱她,所以让朱濂带着她先逃难去了。若是要逃往燕地就更可疑了,燕王自大与阿爹平时并无来往,何况湘地燕地相离遥远,如果一定要去燕地,定是有什么不同之处。
削藩!六郡主猝然睁开了眼睛。皇上早有削藩的念头,如今削藩之势已越演越烈闹到阿爹头上也不是不可能,而这些王爷中兵力最强盛,势力最大,能让皇上也忌惮三分的,除了燕王不做他想。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释清了。
朱濂恍惚间觉得六郡主的眼眸一亮,但再仔细端详却又看不出一点异样的情绪来了,安静温和的看着他,全是女子如水般全心全意的信赖。这种信赖,不禁使他落得几分心虚。
路过一处荒山人家的时候,六郡主小心翼翼的抓着朱濂的衣角说:“能不能停下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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