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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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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甩开我的手,不再看我,只面色冷峻的转身上马,轻喝了声“驾——”
战后的洛阳城已渐露出回缓的迹象,街衢两旁的店铺已有不少重张开业,沿街的小贩也多了起来。
李世民在一间店铺前勒缰下马。我跟上前去,见是一间还没有开张的酒馆,李世民已站在门处等候,我有些狐疑着下马,随着他进了酒馆。
空阔的屋中十几张简洁的木桌椅已摆放整齐,肩上搭着手巾的小二在前边认真的擦拭着帐台,两个下人抬着个大酒坛正往后门搬运。几人都在安静而有序的忙碌着。
靠窗处一个身着绛红凌袍的男子正在伏案写着什么,边上一位绿衣女子俯首看着,两人还不时的说笑。日光潋潋映在他们的身上,竟是那么和谐。
我呆呆的看了良久,那男子终是抬起头。
我只觉喉间一阵发紧。宇文成都有片该的失神,随后会心一笑,将手中的纤毫轻放在砚台上,起身上前,却不忘执过身边绿衣女子的手。
我定定的看着他和绿衣女子走到我面前,他的面颊清瘦,苍白无光。眼里含笑,可那笑容是那么那么的清浅,以至让我觉得那双眼眸的深处竟是悲伤。
“你来了,来得正好,我的酒馆要开张了。”他说得清淡,又执起绿衣女子的手,笑道:“还有,我和虞小姐就要成亲了。”
我这才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落到旁边的绿衣女子脸上,果然是虞小姐,她依然美丽,却略显凄惶。
我无心细究她的失落缘自何故,是家人离散?亲人亡故?还是什么?此刻,我都不关心。我只觉像在梦中一样,心里有苦,有喜,有酸,有痛。喜的是他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可苦的,酸的,痛的,我却说不清为什么。
“小姐……”我缓缓的转过头,看见红玉静静的站在后门处,脸上汹涌的流着泪,却是欲言又止,她的泪是因为我吗?我也不愿去想。
我的眼眶微湿,努力的将苦喜酸痛全部咽下,微微的笑了笑,极轻柔极轻柔的说:“好,好……这下我就不用再牵挂了……”然后转过身,拉起旁边李世民的衣袖缓缓出门,走到门处我停下脚步,想说句祝福他们的话,却只艰难的道了句:“成都……好好保重。”便头也不回的出门上马,身后的他始终无言。
清梨,我喜欢你……我宇文成都这一生,非沈清梨不娶……清梨,这是一把心锁,没有钥匙,我已经将你的心锁住,开启的只有我的心……清梨,我以后只为你活……清梨,等我伤好了,我们去寻个僻静处,种田养花……
我一路不择方向的奔驰,耳边一遍遍响起他说过的话
52、 只道故人心易变(上) 。。。
,任泪一次次流下,一次次被风吹干。一直在身旁守护我,爱护我,与我患难与共的宇文成都终是离开我了,这世间还有人会像他那样疼我,那样站在我身后让我依靠吗?
不知疾驶了多久,最后在洛河边停下,午后的天色清澈如一潭碧水,洛河两岸垂杨碧柳成荫。我在岸边如茵绿草上席地而坐,凝视着眼前潋潋东逝的洛水。日光漫漫,曾经的一切也将像这流水一去不返了么?
李世民挨着我坐下,也只是静望着面前如顷碧波沉默不语。我自腰间取出紫竹笛,用绢帕轻试了试,缓缓吹了一曲《雁南飞》
……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今日去,且等春来归……
伴着清缓幽婉的笛声,眼前浮现的是:阳春三月的白马寺后,宇文成都略带稀疏的笑意,坏坏的说:我喜欢你——说的笑话;是宇文成都立于高高的马背上,朗声说:在下看上了沈大人的侄女,过两日便会来提亲;是宇文成都抬起我的小腿,奋不顾身的为我吸去蛇毒;是宇文成都将我从杨广的紫薇宫带出,在夜色迷离中对我说:我也愿意——为你入死出生;是宇文成都将跪在他面前的我轻轻扶起,然后柔声说:清梨,你这样,我心疼;是宇文成都捧着我的脸悲凄的说:清梨,我想我要违背我的诺言了,我现在就想要你……
违背诺言?终究还是违背了。一滴泪滑入嘴角,酸酸涩涩。将竹笛紧紧握在手中,眼前的洛河上已铺满金色的残阳,暮色夕照中的洛水泛金流银,水天一色。
只觉转瞬间,耀眼的金色淡去,刚刚还栖着的一群羽毛鲜亮的鸭凫不知何时钻进了水边的芦苇丛中,最终天地间变成一片灰暗。
我对自己说:这样也好,只要他好,就好。
收起竹笛,将悲伤一同收起。动了动酸麻的腿,起身上马,才开口对始终跟在身边的李世民说:“秦王百事缠身,怎么有空陪我在这里闲坐?”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道:“本王有件事好奇,想问问你,却一直没得空。”
“哦?”
“嗯……你也懂兵法么?怎么每次的战略都能说到本王心里,与本王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弯动嘴角,强打精神说:“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罢。”回答不上来就‘顾左右而言他’是我一惯的技两。
李世民轻声一笑:“那你又怎么敢断定本王会没事?”
“这个……我会算命,秦王不记得了?”怕他会问出破绽,我说完便催了下□坐骑,已是先行一步。
“那本王若真的有事,你也真的会抹脖子吗?”李世民在身后大声问道。
我也扬声回了句:“秦王的问题还真多,我不抹脖子,我喝鸠酒、上吊,可以吗?”
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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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哈哈大笑着策马追来。
“秦王,你饿吗?”由于马速快,我不得不问得大声。
“嗯?”
我转过头,用一只手圈住秀口对他喊道:“我饿了,我带你去吃洛阳的好吃的。”
李世民笑着点头。我也一笑,狠甩了一下马缰,与李世民并肩飞奔,直向前方灯火闪烁的洛阳城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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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洛阳街华灯初上,两侧林立的店铺上灯笼已是点亮,洒下淡黄柔和的光晕,映得整条街都柔柔如在梦中。街上人流如织,店铺兴隆,人人皆是满面春风。我知道唐皇已经下令原郑夏两国地区的百姓免一年赋税,常年受压迫剥削,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终是盼来了黎明,怎不欣喜?
“洛阳被困了这么久,怎么忽然之间,就这般繁盛了?也真是太快了。”我看着两侧繁荣景向满腹感慨。
李世民一笑:“如今正是齐鲁、冀州等地的麦收季节,人们也自会抓住这难得商机,货物充裕,生意也就自然兴隆。更何况本王治理有方。”
我抿嘴一笑,见一位着陈旧粗布衫佝偻着腰身的老人,挑着面担颤微微的走来,拖得长长的苍老沙哑的声音吆喝了一声“鸡汤馄饨——”
我喜盈盈跑上前:“老伯,我要两份。”
“好嘞”老人笑呵呵的放下挑担,自铁锅里盛出一碗刚刚煮好,热气腾腾的馄饨,又撒上些葱沫和两滴香油递给我。
我小心接过,端到李世民面前,道:“秦王莫嫌寒酸,入乡随俗,何况,这也是洛阳的一特色小吃呢。”
李世民迟疑着接过,犹豫着问了句:“就……在这吃?”
我点点头,回头接过老伯手中的馄饨自顾的吃了起来。
等我香汗淋淋的一碗吃完后,见李世民正背过身一口一口呷着,实是好笑。军前豪放至极,不拘小节的他,如今倒像个姑娘般优雅了。
他回头见我咯咯笑他,索性也不吃了,把还剩下小半碗的馄饨交给老伯,取出凌帕拭了嘴角。
“粮食来之不易,秦王就这般浪费吗?”我揶揄着说完,便又牵过他的手,继续寻找美食。
一晚上我都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吃了馄饨,又吃肉包、粉团,直吃得李世民目瞪口呆。不过他还算给面子,每次也都陪着用一些,可撑到最后却还是只有傻看的份儿了。
当我又意犹未尽的要了碗牛肉汤,刚用了一口,就被李世民抢了过去,然后端起碗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干净,我忍不住“扑哧”一笑,侧身对店家喊道:“再来一碗!”
李世民忽的起身,拉住我的手就走,身后的店家跟着大声叫道:“客官还没给银子呢——”他这才止步,自怀里掏出一把碎银扔到桌上,随后拉着我大步走开。
“秦王……”我气喘着,一路小跑的被他带到街头的一棵垂柳下,手腕也已被他攥得生疼。见他脸色豫豫,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回事,说变脸就变脸。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握着我的双手向他的身后轻轻一拽,我便趴在了他的胸前,他就势将我环住。
我一阵惊愕后,也不挣扎,只轻轻的扬起下巴垫在他的肩上,轻阖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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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他紧拥着。不知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还是因为他骨子里的坚韧气质,只让人无来由的心稳神安。多么温馨舒适的港湾,此时此刻真的让我贪恋。
足有移时,我不得不提醒的轻唤了句“秦王……”
“叫世民”他说,声音低沉而缠绵,又带着霸道。光滑的面颊在我鬓间轻轻蹭着。
我自是唤不出口,何况我也不会去唤,因为我知道我和他终是陌路殊途,可以暂且慰藉取暖,却也只能止于此。
“清梨——”是他唤我,声音飘渺,近在耳畔又好似远在天际。
我静了静渐乱的心,轻然的挣脱他的怀抱,不再看他,只平淡的说:“秦王,我们该回了。”便径自转身而去。
街上越发热闹,小贩的吆喝声在喧哗的人群里一声高过一声。觉得与他实是再无话可说,只好将他远远甩在身后,一人在纷纷嚷嚷的人流中疾步穿行。
忽闻一阵叮叮咚咚的琵琶声传来,接着前方被稀疏几人围着的一个粗衣布裙的女子期期艾艾的开口唱道:“侬家本是忠门后,东都繁市有门庭。家父乃是前朝将,临危护主把命丢。如今剩下薄命女,赢弱不堪芳十六。可怜家母尚半老,一病不起发丝白。腹且空无一粒米,何来良药治患疾?无奈卖唱讨生计,忍辱求人酸苦多……”
女子的哀哀泣诉让人心揪,我停下脚步,向腰间摸了摸,却只有可怜的几枚铜子。正无奈间,一只托着一锭银子的手伸到我面前。
我转身,李世民向人群里略一示意。我忙把银子取了过来,钻过人群,却见两个男子正嘻笑着把个瘦弱的卖唱女子围在中间。
一个灰衣男子摇头晃脑,悲天闵人的说:“唱得真是好,让人心疼的慌。只是不知是哪门忠烈之后。”
那女子低垂着头,细声道:“家父乃独孤开远。”
“那个守门副将?不会又是骗人的把戏吧?这年头净是攀高枝认亲戚,冒充忠门之后的,反正也没什么凭据。”灰衣男子左右一顾笑道:“人嘴两张皮,我还说秦王是我爹呢,你们可信?”他话音刚落,旁边男子已是一阵大笑。
那女子连忙解释:“小女子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各位的。”
“是不是实,我们呢也没时间去查。既然如此,我看你模样倒还俊俏,正巧我翠烟楼要开张,就缺你这样可人疼的。只要是进了我翠烟楼,我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怎么样?这也算是帮了你。”
众人闻言都觉得甚是扫兴,纷纷摇头散了去。
那女子一张俏丽的小脸立刻变得青白,急抱着琵琶起身欲走,眼前铁碗里散落的几枚铜钱也顾不上取。
那名男子立马窜在了她面前,她转过身想躲开,又被灰衣男子拦住了去路。女子惊恐不已的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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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二位大爷高抬贵手,小女子就是饿死也绝不进烟花之所的。”
“难道不想给你娘治病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倡。莫非,真让我说中了,就是个假冒的?那我可要抓你去见官了。”灰衣男子一脸狞笑着一步步逼近。
那女子被两个男子夹在中间,退无可退,像一只落入虎口的绵羊,瑟瑟不可名状。
我气得不行,战乱刚过,百姓日子刚刚平静,还没喘息过来,这种无赖就先冒了出来。虽是气愤却也知自己不是对手,转头正要去寻李世民,这位大侠已适时的挺身而出,剑眉深锁,阴云满脸。可也是,这些人也实是不给他面子,刚刚还与我说,他整治洛阳有方,这群败类就来给他脸上抹黑。可不是找死?最可气的还抬出他的大名来。
围观的几人见要动手,忙后退散开。“嗬!出来个充好汉的。”灰衣男子晃了晃脖子,一脸无赖的相了相李世民,狂妄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道:“从哪冒出个小白脸?睁大眼睛看好了,老子可是随军征战了多年的,杀人如蚁。要想活命就快滚远些。”
李世民轻蔑的冷哼一声,“原来是战败的散兵游勇,这样的饭桶败类竟然没有死在战场上,实是憾事。”
灰衣男子的眉棱骨微动了动,恶狠狠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话音未落,另一个男子冷不防从李世民身后窜了上来,我正要提醒他,那名卖唱女子倒先尖叫了一声:“公子——小心”
与此同时李世民一个灵利的侧身,顺势擒住了来人的手腕,反手一拧,那男子立时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李世民漂亮的将他轻轻一送。那男子便连退数步,一下摔在了灰衣男子身上,两人一同滚倒在地。
李世民跟上两步一撩银色袍角一脚踏在灰衣男子腿上,略一用力,灰衣男子惨叫一声,一下坐了起来。李世民沉声道:“给你留条命,回去把翠烟楼给我关了。”
灰衣男子捧着李世民的雪色胶龙皂靴,怪叫着点头,另一名男子早落荒而逃,没了踪影。
“滚——”李世民低喝一声,把脚移开。灰衣男子忍着疼痛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灰溜溜的钻出人群。
我不忘在他身后极痛快的喊了一句:“别忘了,以后积点口德,秦王他老人家可没你这号儿子。”
李世民紧绷的嘴角微弯了弯,旋即从怀里取出一张公据走过去放到那女子手上说:“回去医好令堂,再做个小本生意糊口罢,莫再抛头露面了。”
那女子泪眼汪汪的嗫嚅了半晌,拾裙便要跪下。李世民忙虚扶了一把:“不必多礼。独孤将军我见过,是个有骨气的。我也敬他,能为他做点事,也是我的荣幸。”说罢向我略一点头,径自走出稀零的人群。留下痴愣愣望着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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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卖唱女。让我想起了他与长孙无忌初次救我和菀棠的情景,也是在这洛阳街头,我和菀棠也是这般神情——惊叹而钦佩。
轻轻一叹,上前将手中的银子放在卖唱女手中。她一愣推辞说:“不,那位公子已给了不少,不需要了。”
我微微含笑:“收着吧。不用谢我,也是他的。”见她惊诧,又安慰了一句:“不妨,他有的是钱。”
就是,这整个天下都将是他的了,这点钱又算什么。说完快行几步追上在前方等我的李世民,为打开尴尬的局面,故意拿着声调说:“好一出英雄救美啊。”
他负手走在前面,美丽的唇角弯了弯:“好象本王也这般救过沈小姐吧?不过沈小姐倒是比这位独孤小姐厉害得多,会打人,还会指挥蜜蜂。”
我羞窘不已,低声说:“那也是被逼无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低头一笑,不再作词。
两人默然的走到街头,我正要去取军士手中的马缰,听他在身后唤了声:“清梨——”
我止步。
“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你的竹笛……可否送与本王?”
我犹豫了一下,这支紫竹笛虽不值钱,可他是父亲亲手给我做的,我自是不舍。可他对我,不,应该是对我们沈家恩重如山,又怎拒得?于是自腰间取出竹笛,托在手上送到他面前。
他灿然一笑,伸手接过,同时另一只手迅速的又放到了我手上一支,我只觉手心一阵清凉,迟疑着拿到面前,见是支碧绿通透的翡翠玉笛,在清白的月光下泛着莹亮的光,玲珑剔透的笛身似要滴出水来。
我料这定是极珍贵之物,正想着,听他说:“这支也是千金买不到的。”
我轻抚着带着刻纹的玉笛,走近路边店铺下,借着灯光看到笛身上用雪青色雕着生动的兰花纹,雕工极精,片片花叶舒展,花朵初开,仿似能嗅到隐隐的兰花幽香。忽的发现笛尾处刻着一字,拿到眼前仔细观看,尽管灯光昏暗,可我还是看清了上面的“民”字。
我脸一热,顿了顿,旋即到他身边执过他的手,将玉笛放回到他手中,“秦王的玉笛实是贵重,小女子不敢收。”说完疾步走到马下,翻身上马,留下痴怔的他径自离开。
是的,他的深情,我不能收。如果说与宇文成都那已料定结局的缘分是命中注就的,那么与他之间,我总该可以预料和掌控了罢。
我望着云朵游移的灰暗天空,正神思游离的前行着,忽听有人怒喝了一声“沈清梨——”
我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去,见段志玄正一脸愠怒的从前方路口向我大步着走来。我暗吐了下舌头,还真把他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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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也无风雨也无晴 。。。
段志玄几步踱到近前,一把抓住我的马缰,气休休道:“你这丫头,又戏耍我,知不知道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一天,到现在还是滴米未进,滴水未沾。”
“段大哥……”我见他真的动了气,正不知如何是好,转头见李世民从后打马过来,便压低声说:“我是说回来找你的,可路上碰到了秦王,是他说不必的,所以就……”
段志玄这才看见后面的李世民,便放开马缰过去拱手见礼,我见状忙借机催马跑了回来。
天色向晚,夕光浅浅的映在窗上。
依莎难得的换上了一身杏色绸裙,挽了高髻,两鬓间各插了对镂金凤钗,映着扑了粉霜的俏颜更显风娇水媚。
精心的妆扮完,见我还赖在榻上呆看着她,便脸一沉道:“清梨,你别扫兴好不好?今日设宴庆祝,哪个不是欢欢喜喜的,偏就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快些起来换衣去。”
我这才懒懒的起榻,随便换了身羽白罗裙,葱绿薄衫,简简单单挽了个螺髻。
依莎却还在一边不满的嘀咕着:“昨日偏说头痛,不陪我去玩儿,竟自个儿偷跑出宫,回来又这副德行。”
我无声一笑,顺手自旁边青釉瓶内撷下两朵浅色月季簪在鬓边。问她:“你不走?我可走了。”
她悻悻的上前,挽过我的手臂就向门外走,却仍旧板着一张脸。
大业殿内烛火辉煌,红缎铺地。李世民及大臣萧瑀,陈叔达就殿中主位而坐,下首分别是依莎的哥哥突利王子、长孙无忌、房玄龄、秦琼、尉迟敬德等将臣。我占着依莎的光,也挨着她坐到了突利王子的下首。
看见李世民面色温润的与众人谈笑风声,对我视而不见,心里不禁踏实了些,本想着昨日拒了他,再见难免会尴尬的,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想了。
案上满是佳肴美味,众人也皆都谈笑畅饮,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我却只是兀自想着心事。昨夜一夜不曾安睡,眼前总是会闪出宇文成都那含着浅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那眼睛深处隐藏着什么,我甚至开始莫名其妙的怀疑,他真的很好吗?一直认为宇文成都对我的情,要比我对他的多得多,可如今倒是自己放不开了。想着不禁自嘲一笑。
“清梨该你了。”依莎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臂。
我回过神儿,迷糊着问道:“什么?”
“又走神儿。”依莎瞒怨了一句,道:“该你猜了,猜单或是猜双,猜错了,就由萧大人为你出题,猜对了,就你来出题找人答,答不出来要饮酒三觞的。”
我这才知道众人在玩酒令,看了看边上托着托盘的使女,随便说了句:“猜单”
那使女将托盘上的杯子移开,展示了一下,却是两粒红豆。
依莎笑着道:“清梨,你猜错了,上个答题的
54、 也无风雨也无晴 。。。
是萧大人,所以要萧大人给你出题。”
段志玄也在一边接口:“现在就认输,就可以只饮两觞。”
我自是不能还没努力就认输?这不是我的性格,遂恭敬道:“请萧大人出题吧。”
萧瑀白净的面皮上两撇小胡须浓黑如墨,用眼角略睨了我一下,捋了捋有些稀疏的胡须,开口:“本官就出个对子,沈小姐来对可好?”
旁边的依莎轻推了我一下,笑说:“清梨你可惨了,萧大人的才学可是天下闻名,你这回可栽了。”
旁边的封德彝也不无嘲弄着道:“不行也别逞强了,不可能每次都能蒙上的,何况在萧大人面前认输,也不算丢人。”
我对此也还真的不善长,可话已出口,也自是不能收回,何况封德彝这么一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就对一下试试好了,反正封德大人已说了,输给萧大人不算丢人。萧大人——请。”
萧瑀不屑一笑,略一沉吟开口:“二猿截木深林中,小猴子怎敢对句(锯)?”
他话一出口,众人皆已抑制不住哈哈大笑,依莎也笑得前仰后合,娇喘连连。我见他出言嘲讽,面色羞红,咬唇憋了半晌。环顾一圈,见李世民也是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长孙无忌和徐世勣、秦琼等也是抿口偷笑。
段志玄则大笑着将我面前的酒觞斟满了清汾。萧瑀则洋洋自得的瞥着我,我忽的灵机一闪,脱口道:“一马陷足污泥里,老畜生也敢出蹄“题””
说完见四周皆是静悄悄,我知是失礼,忙起身正欲赔礼,就听一阵哄堂大笑。李世民一口茶差点呛了出来,忙取出素帕拭着嘴角。段志玄和程咬金几人更是笑得趴在了桌子上,不停的跺着脚。徐世勣和长孙无忌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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