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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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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停了,天仍旧灰暗,大片青云如波浪般在头顶缓缓移动。
一家人心神不安熬了一天。清阳这两日倒是消停了不少,用过晚饭便回房看书去了。娘和水儿围坐在桌边,不停的叹气抹泪。
爹手里握着卷书,心思却完全没在书上,只面色凝重的仰望着屋顶,喟然长叹:“当真是人走茶凉,想薛府原来也是门庭若市,宾客如云,如今一失了势,却是风
7、 繁华一梦如云烟 。。。
流云散,无人肯出手相助。实是世态炎凉啊!”
我默然的望着面前一跳一跳如豆大小的烛火,心中暗暗替菀棠着急,如果做了官卖,只怕是要落入青楼的,以菀棠的性子想必死也不会从的。
“已经过去两日了,明日我去牢里看看,也好打探一下消息。”
听爹一说,我忙插言道:“爹,您还要教书呢,更何况您和薛家人也不熟。还是我去吧,我若是见到菀棠和薛夫人也能说上话。”
爹想了想,也不再争辩,只让娘拿了些银子给我。 并嘱咐我:要是不成就回来,千万别勉强。
走出房门,一轮弯月爬上树梢,在薄云中隐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雨腥的味道。
早早熄灯上榻,却是辗转难眠。
想起去洛阳的早上,苏公子一身干净清爽的月白锦袍,温雅又微窘的将一封信笺递到我面前:在下仰慕薛小姐已久。只是薛小姐才貌双全,性子清高,也不知在下能否入得她的眼,更不敢冒昧前去提亲……
又想起前些日子他来辞别:在下打算进京去闯荡一翻,所以特意来和沈小姐知会一声。想是带信,她也不会看。就劳烦沈小姐传话于她。望她允我一年时间,待我功成名就,再来提亲……小姐多次相助,在下没齿难忘,将来若有需要,苏某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我倒是惭愧至极,什么也没帮到他。就给带封信,菀棠却连看都没看,就抛入了湖中,我这个月老当得还真是不称职。
唉,要是苏启程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若能救出菀棠一家,也许就会赢得菀棠的芳心也说不定,他走的还真不是时候。
借着如水月色,目光落向壁上,是褚遂良的一首诗词:
荣华富贵几载秋,沉里往事不堪忧。
铅华洗尽除冠带,黄梁一梦付水流。
本是人间惆怅客,浪迹天涯荒凉境。
看透沧桑尘世苦,仰声长叹泪纵横。
苍天也生怜人意,茫茫暗夜昙花凌。
佳人一翻温心语,犹似春风融雪冰。
萍水之缘是知音,相逢何必曾相识。
纵有功名富天下,不及蒙君赠我情。
那日在洛阳褚遂良只留下了这首诗,便不辞而别了。水儿还极不满的瞒怨说他不通情理。但是我明白,这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
我胡思乱想着,睡意全无,辗转间天色渐次将明。
8
8、 柳暗花明山色新 。。。
天空灰朦蒙,布满了阴霾。因卫州监牢在城外,爹一早便给我租好了轿子。
坐在轿中摇晃的行了一阵儿,估计到薛府了,我掀开轿帘远远看到薛府的大门已经贴上了封条,只有写着“薛”字的红色灯笼还在风中摇摆着。不禁想起那次来给菀棠送衫裙的情景。
她一身水碧色绣海棠襦裙,正在碧萝苑中伴着乐曲抛帛甩袖,优美而飘逸的跳着绿腰。舞姿轻灵似燕,裙裾如飞,卷动着身边的繁花春景似乎也在与之共舞。
一曲舞罢,她回身婉约一笑,无形中透着一股高贵和优雅,白净的鸭蛋脸上,眉目如画,颜如渥丹,似院中初开的桃花娇柔净美。她款款走近我,发髻上垂下的飞凤衔花步摇也随着轻轻的荡来荡去
唉,想这薛府数十年来在卫州都是头等显赫大户,何等的繁荣鼎盛。可如今草树房舍仍在,却已是门可罗雀,人去楼空,如此世事无常,让人心生哀叹。
水儿七岁就被薛府从人市上买了来。此刻见生活了数年的薛府,如今这般情景,不禁悲从中来,也是红了眼眶。知她触景伤情,我放下轿帘,搂过她,轻拍了拍她的肩,自己的鼻尖也在泛酸,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轿子刚停下,就听见有人高声喝道:“干什么的,走远点儿。”我抬头见是前方不远处监牢门前的两个守门差役,正冲我们喊着。
我急忙款步上前,从怀包中取出备好的二两银子塞到一名差役手上,笑着道:“两位官爷辛苦了,买些酒喝。”
那差役颠了颠手中的银子,便顺势揣在了怀里,却仍是面无表情。
见他收了银子,我的心里倒放松了不少,“二位官爷,薛府的人前两日刚关了来,小女子是他家远房亲戚,想去瞧上一眼,可否行个方便?”
“这……”
见那差役斜着眼作犹豫状,知是嫌少,便忙又取出二两银子奉上。
“你先在这等一下。”差役这才扔下一句,进门了。
转眼间又带了一个人出来,道:“跟他进去,只能进去一个。”
“好,好,多谢官爷。”我连声应着,回头看了水儿一眼,示意她在外面候着,便忙跟着那人进门。
穿过差役住的前院,便是后面几排石头砌成的牢房了。越往里走,刺鼻的霉臭气越浓,让人直想做呕。我极力屏着呼吸,朝两边的木门里看去,却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晰。
“就是这间,长话短说。”差役停住脚步,指着一边的木门说道。
“是,小女子明白。”我喏喏连声,见那差役转身走远,才扒在木条订制的牢门上,向里看去。由于外面光线足,瞪着眼瞧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有两个女子依偎着
8、 柳暗花明山色新 。。。
蜷在墙角里,头发散乱,却是看不清脸。
“菀棠,是你吗?”我冲那两人轻声唤了句,见那身影动了动,慢慢的转过头来。
“我是清梨。”我忙又说道,那两人痴怔了一会儿,才缓缓移动着身子,向门口靠过来。
“清梨……”菀棠挪到门处,却是未语泪先流,接着又转身向身后的黑影道:“娘,是清梨来了。”只听里面猛咳了两声后,才轻微的应了一声,随之那身影又无力的向墙上靠去。
我将手从木条缝隙中伸过,把菀棠凌乱的头发揶到耳后,露出一张脸雪白如纸,泪痕斑斑,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我心里一酸,眼泪便滚了下来。
“你还好吗?薛夫人可还好?”我费力的问出,又觉得实是明知故问。
菀棠抓住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娘病了,不吃东西,只是咳,爹也不知道怎样了……几个姨娘昨也关在这里的,今儿一早就给带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卖掉了……”菀棠啜泣着道来,是那么无助,让人心怜。
我紧紧握住她瘦削的手,一时心痛无比,泪水控制不住的滴落,哽声安慰道:“菀棠不要怕,我们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你和夫人要坚持住……”
“嗯”菀棠只是点头。
我又安慰了她几句,也不敢多耽搁,便出来了。见刚带我进来的差役正在石房前来回转悠着。略一沉吟,索性把怀包里的银子都取了出来,走过去塞到那差役手里,赔笑道:“官爷辛苦,薛夫人病着,还麻烦官爷多多照看。”
那差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斜了我一眼:“行了,知道了。”
“呃……只是不知薛府其它几人怎样?还望官爷透知一二,小女子也好放心。”刚听了菀棠的话,我便觉得蹊跷,如果几个姨太太都卖了去,那菀棠如此出色,为何还没卖?所以心里甚是没底。
差役扫了我一眼,可能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终是缓缓开口:“薛老爷今儿就上路押去汉中了。其余几个女子今早也已被青楼来人领走了。至于里边的这两个,老的自是没人要。小的嘛,几家都在抬高银子哄抢,眼下已是抬到了四百两,所以暂时还未定卖与哪家。行了,就这些了,赶紧走吧。”那差役说着已是有些不耐。
我早已听得一身冷汗,果然不出所料,匆忙道谢后出了牢房。水儿迎上前,见我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直到上了轿子,才小心着道:“清梨姐姐,小姐她们可好?”
“暂时还没事。”我闭上眼睛将头倚向一侧,不想再多说。心是甚是清楚,也许一会儿就会有事也说不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有银子把菀棠买出来。只是到哪里筹
8、 柳暗花明山色新 。。。
那么多的银子?又想到薛老爷,去汉中要翻越秦岭,山高路远,路途艰辛,也不知他养尊处优惯了,能不能熬得住。
“伯伯前些日子自京城稍回了几件南洋的手饰,都是顶好的物件,在外面可是买不到的。你看看可有喜欢的,挑两件去。”菀棠拿着满是各种玉饰、金饰妆奁摆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件件皆是材质上乘,做工精细的珍品,流光溢彩,甚是耀眼,便推辞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留着用吧,你也知道,我平时极少戴这些的。”
“我的手饰已是不少,也戴不过来,你我之间,还客套什么?”
“既然这样,那我就尊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我极是不习惯这年头满头金银珠翠的,只觉坠得头沉,对这些也向来没什么兴趣。看来看去,倒是下边角里的一双雪白晶莹的珍珠耳坠吸引了我,随拿到手中观赏起来。记得我曾经在北京的王府井见过这样大的珍珠,还远不及这个细滑莹亮,也没有这般大小如此对称,价格却是贵得惊人。
“就知道你会挑这件。不过,也算你有眼力,这是只有南洋才产的南洋珠,在我们大隋有钱也是买不到。”
“那还是算了吧,太昂贵了,我可不敢要,何况君子不夺人所爱的。”我说着又放了回去。
菀棠用桃红色丝帕掩口盈盈笑问:“你是君子吗?”
“我不是吗?”我一脸无辜和纯真。
菀棠禁不住咯咯笑道:“行了,这并不是我所爱,快拿去吧,君子不是也要成人之美的吗?我就也做回君子吧。”菀棠巧笑着取过花鸟纹镜,帮我戴好,仔细端详着我,说:“这南洋珠倒也确是与你的气质相配。”
前几日的一幕又在眼前重现,我摇摇头不再想。挑起轿帘,向外看去,只见一川烟草,满城飞絮。
无力的跌坐在妆台前,不禁有些心灰意冷。窗外狂风大施淫威,鼓动着窗棂哐当、哐当作响。眼前现出菀棠凄楚无助的眼神,那么悲伤,那么绝望。一时心潮翻腾,百味陈杂,难道真的就这样听天由命了吗?
无意中瞥见案角的红木妆奁,猛然间想起什么,急忙取来打开,只见那块雕竹白玉佩正静静的躺在里面,心里豁然一亮。
我小心的将玉佩用绢帕包起。低头看见自己一身女儿打扮,出门怕是不太方便,便去寻了件清阳的布袍换上,重挽发髻。
滚滚黑云在远方的天际翻涌过来,大风卷着树枝不停的来回摇摆。看来大雨就要来了。
上了马,起初心里还是没底,也不敢快骑,一会儿觉得适应了,便不由的夹紧马腹,一再加快。尽管心里忐忑,可也由不得害怕了。只在心中暗想:菀棠娘俩的生死就看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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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不知缘来从此始 。。。
马蹄踏在僻静的黄土道上,发出嗒、嗒的声响。连续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天空已是风云变幻,黑沉沉的乌云峥嵘着压过头顶,还不到申时,就已跟太阳落山了一般黑漆漆的,狂风也夹杂着尘土席卷而来,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看来雨势不小。
□坐骑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不似先前那么快了。我也是腰背酸痛不已。
一个明闪撕破厚厚云层,紧接着天边闷雷滚滚。我饶是再胆大,也毕竟是个女儿家,孤身在这荒郊野外的,又逢这恶劣天气,心里不禁有些发悚。边暗暗祈祷这雨能晚些下,边拼命的催着□的坐骑,只想在雨落之前赶到洛阳。
我一口作气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昏黄天色下的龙门驿。浑身一松,一跳下马,脚刚一触地,就觉像踩在了棉花上一般,一阵酸软,连同整个腰际都是又麻又痛。倚在马身缓了缓才上前对那门卫道:“我是来找李公子的,麻烦军爷通报一声。”
那守卫冷然的打量了我一翻,问道:“哪个李公子?”
我一时语塞,旋即从腰间取出那块玉佩,不太确定的说:“李……民”
那守卫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你是找敦煌公?”
敦煌公?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敦煌公,可还是木纳着点了点头。
“敦煌公回晋阳了。”
“晋阳?”我的心登时冰凉,半张着嘴愣了半晌,才压着极度的失落问道:“晋阳离这里有多远?”
那守卫瞄了我一眼,扔下一句:“你若现在去,明儿一早能到吧。”
“那……我去晋阳哪里寻他?”
“敦煌公自然是在留守府。”
我咬咬牙,也顾不上多想,拖着疲累的身子重又翻身上马。却不知该怎么走,转脸又向那侍卫问明了路,才匆匆打马前去。
刚出了洛阳城,随着几个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紧接着滂沱大雨直泻而下。伴随着阵阵的电闪雷鸣,天地间一片混沌。只眨眼功夫,我就已如落汤鸡一般了,视线也越发模糊。江南春季这样的天气还真是不多见,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天色已一片暗黑,只能随着闪电的光亮透过雨帘隐约看到路边的幢幢树影。又冷又怕让我的心绷得紧紧的,可我知道我不能回头,也不能停下。只有在淙淙大雨中伴着□坐骑的啪嗒、啪嗒声不停向前狂奔着。
在雨夜中摸索着行了数个时辰,□坐骑逐渐的缓了下来,最后终是再也不肯前行一步。任我怎样抽打,也只是在原地闷叫着来回转圈。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眼望着面前如注大雨,真有股想哭的冲动,可也没时间给我哭,迅速
9、 不知缘来从此始 。。。
调整一下情绪,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牵着马继续前行,心想那侍卫不是说天一亮就能到么?现在怎么也该有丑时了吧?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我,居然在暴风雨中又艰难跋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渐次将明,才终于看见沉寂的座落在灰蒙蒙雨中的留守府。
下了马才觉双腿如赘了千斤石块般,每迈一步都万般艰难。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对穿着蓑衣,如石像般的守卫道:“我要找敦煌公,麻烦军爷通报一声。”自认为很大的喊声淹没在如注的暴雨中仍似蚊鸣一般。
那守卫还是听清了,昂声问了句:“你是什么人?找敦煌公何事?”
我随即取出璃珑佩递给他:“你把这个交给敦煌公,他自然明白。”
那守卫瞄了我一眼,迟疑着接过,转身进门。
焦燥不安的等了臾时,才见那侍卫重新返回,将玉佩还给我道:“随我来吧。”
看来他果然就是敦煌公,我就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顿时又有了精神。
紧跟着守卫入院,心下却暗自揣磨着,晋阳留守府不是李渊的府邸么?那敦煌公……敦煌公……应该是李渊的儿子,可却记不起是哪个儿子。正胡思乱想着,那守卫已在一处房前止步,随打开门向旁边一立。
我心下莫名的闪过一丝慌乱,做了个深呼吸,进门。
屋内李公子一身雪青色华袍,身子微斜的倚于正中紫檀短榻上,俊朗的脸上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好似天下一切都已在他掌控之中。
白衣男子挨他而坐,仍是面色随和得像个邻家哥哥。边上还有一名男子,一身孔雀蓝衫裤,古铜肤色,身材矫健,倒也相貌堂堂,正懒散的倚在榻边微睨着我。
我略扫视几人一眼,上前微微施了一礼:“小女子一早便来惊扰,还望公子见谅。”
孔雀蓝闻言稍精神了些,上下打量我一翻,笑了声道:“是女子么?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我正欲开口,便听李公子闲闲的声音说:“小姐冒雨前来,可否是后悔了?”
我略一怔,终是启口:“是”
李公子“哼”笑一声:“看来二百两银子的诱惑实是不小啊。”随着吃了口茶,继续不缓不慢道:“真是难为小姐了,从洛阳追到晋阳。只是本公子自会说话算话,小姐又何必这么急?要冒如此大雨前来?”
我听出他口气里的奚落之意,只觉脸上一阵发烫,低下头,心里憋闷,却是无言以对。
李公子向一边递了个眼色,白衣男子便起身到侧门处的下人身边耳语几句。
我理了理粘贴在额上的发丝,垂头看见自已
9、 不知缘来从此始 。。。
略有些宽松的袍角已是染上半截泥浆,站着的云纹地砖上也是一片水渍。
顷刻功夫,那仆人已是端了托盘进来,李公子略一示意,他便将托盘端到我面前。我只扫一眼,却是白花花的现银。正痴怔着,听见李公子淡淡的说:“小姐把银子带好,在下就不留客了。”说着已是和白衣男子同时起身离座,竟是在逐客了。
“公子——请等等。”我一时情急,疾步冲到他面前,就势跪了下去。
两人止住脚步,却都是眉头微蹙。
“不知小姐还有何事?”白衣男子轻声问,让人心里一暖。
我实是难以启齿,深知二百两白银根本无用,那差役告知已有人出到了四百两,现在不知又涨到了多少。我想了想,索性心一横道:“小女子实是有难处,知二位公子仗义心善,才厚颜请公子相助。”
“仗义心善?那可未必。”李公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虐,“何况仗义也要看何事,善心也不会随意施舍。小姐到底有何事,不妨先说来听听。”
“小女子想……”我面红耳赤,知道要开口求人就定要忍辱,眼下这些也都不重要了。遂一咬牙道:“想要一千两银子。”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不用看,我也能猜到两人脸上的表情。片刻静默后,一袭孔雀蓝袍角已是闪到了面前,随之嗤笑着道:“看着你柔柔弱弱,一副清爽纯净模样,没想到却是这般厚颜无耻,如此贪心?以为我们公子的银子就是那么好蒙的?今儿算你倒霉,碰到了我。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渊源,总之有我在,你一两银子也别想拿走。”
我被他训斥的脸上火辣至极,极力隐忍着,才没有起身离去。举眸求助的看向李公子和白衣男子,可他们二人又都偏偏佯装不见。
立时一股绝望袭来,心下凄然,并非为自己受到的羞辱。只是,这救菀棠的唯一希望破灭了。刚刚在雨里淋了那么久也未觉得冷,此刻方觉雨水冰凉,直刺入骨。疲惫也随之而来,浑身如拆骨断筋一般酸疼无比。只觉眼前一阵阵晕眩,这才知道原来一直支撑着的那股力量是希望。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灰暗,刹那将房里照得雪亮,我看见自己揪着衣角的手被映得惨白如雪。屋外大雨依然呈倾盆之势。
我缓缓起身,面色平静的转身向门处走去。听见后面有人问了句:“小姐——那二百两银子不要了吗?”是白衣男子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也未停住脚步,救不了菀棠,二百两银子又有何用?既然不能相助,又何必再忍受这羞辱?
“等等……”李公子的声音传来,平缓而清晰:“我允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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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顿,停下脚步,迟疑着转身,不敢相信的问了句:“公子,此话当真?”
李公子平静的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舒了口气,微笑。
孔雀蓝撇着嘴角,一副吊儿朗当的样子,踱到我面前,指着我道:“计谋得逞了?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微侧着身子,挡住李公子和白衣男子的视线,毫不示弱的迎上他圆溜溜的眼睛,迅速的白了他一眼。才在他目瞪口呆中从容的到李公子身前福礼答谢。
那孔雀蓝反应过来紧两步跨到近前,点着我道:“你?死丫头……”
我施过礼刚欲抬头,只觉眼前一黑,脚下无力,身子已是软软如面条一般,不受控制的向一边歪去。只觉有人迅速揽住我的腰际,紧接着我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依然能清晰的听见孔雀蓝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我还没碰到她呢……这妮子诡计多端,是……是装的吧。”
“瞧她脸色,连夜冒雨赶来,定是吃不消的……”好象是白衣男子。
那怀里有一股清幽的龙涎香味道,让我稍稍舒缓了些,我费力的睁开沉重眼皮,对上的是李公子清亮亮的眼眸。
他长得真是英俊,一双剑眉微蹙,小小的双眼皮透着俊秀,墨黑澄澈的瞳孔如星闪烁,鼻梁挺直,丰润的唇角……俊逸中透着坚毅,英朗中又不失温雅,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势,只让人觉得需仰视才行。我痴痴的看着,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子呢?
他目光中略带关切的看着我:“你没事罢?”他说,口气不再冰冷,也没有了戏谑,倒轻柔得像水。
我想我一定是晕了,不然不会定定的看着他,细微若蚊的冒出那么一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然后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略一怔,随即便是想笑又隐忍的难受样子,最后整张脸渐渐的在我眼前模糊……我终是陷入了一片黑暗,沉沉的昏睡过去。
10
10、 啼笑皆非同路行(上) 。。。
这一觉睡得香甜无比,醒来时已是日头高升,阳光暖暖的倾泻满屋。天晴了。
我舒展了一下还有些酸酸的腰肢,掀起锦衾下榻,发现自己已换上了一身干爽的墨绿寝衣,我的袍衫却不知哪里去了。掀开低垂的纱帐,见正中的楠木棋桌上散落着几本书籍,窗下瑶琴边摆着一盆春兰。整个房间素洁清雅。
“小姐醒了?”随着房门打开,一侍女打扮的女子轻盈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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