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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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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摇头晃脑,一脸的钦佩之色。我和银锁几人也听得入神。赵阳从廊上过来,扯着公鸭嗓道:“人人都知道的事儿,还劳你在这儿唾沫星子四溅的费口舌?说得再好听,皇上这阵儿在内苑狩猎,也听不到。”
“那怎么了?沈姐姐就没听过,我给沈姐姐讲怎么了?”
“皇上英勇神武谁不知?”赵阳扬着光溜溜的下巴,躬身对我笑道:“沈姐姐,天儿这么好,皇上又不在殿里,你何不也松泛松泛身子,出去转转?东海那边儿的红杏都开了呢,再不看,可就要错过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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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小六子见状一撇嘴,小声嘀咕了句:“还不一样是个马屁精?”
我扯动嘴角一笑:“算了,没那兴致。”
房御人从殿里出来,道:“去吧,皇上不在,这里也用上这么多人。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就守在这甘露殿了。”
“可不是,这里有我们这些子人呢,你就甭惦着了,皇上若回来,差人唤你一声就是了。在这儿听他胡吹海侃的有什么劲?”赵阳瞄了一眼小六子,一脸诌媚的说道。
小六子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我说皇上勇猛,你竟说我胡吹海侃,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你可别上杆儿上线儿,想抓人小辫子,你还嫩些……”
见二人要掐进来,银锁和崔若早起身撤了。我也站起理了理罗裙道:“行了,这么点子事也能吵起来,也不怕让人笑话?淑妃娘娘住在哪个宫里?”
二人忙住了口,一迭连声道:“是,是,是,沈姐姐说得是。”
房长御走到近前和霭着道:“淑妃娘娘住在承欢殿,你如果要去,我送你过去就是。”
“那就有劳长御了。”
她无谓的笑笑,走在了前面。我跟在她身后出了甘露殿。沿着后苑的一带青溪走去,甬路一旁皆是草绽鹅黄,玉李泛白。
“清梨与淑妃娘娘是……”
我知她要问什么,随口道:“奴家在她未入宫前就曾相识。”
“哦”房长御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前日我听萧妃也与你叙旧来着,莫非你以前在宫里待过?”
我低头看着一颗颗五彩的卵石,避重就轻的唐塞道:“说来话长,这太极宫我并没有来过,如若来过,也不必劳烦长御为我带路了不是?”
“太极宫没来过,莫非东宫来过?”
没想到她如此敏锐,正无言以对,她已不经意一笑:“我只是随口问问。”
绕过石山水池,穿过朱红边门。便到了承欢殿,只见院内长松数株,棵棵团团如盖,罩住满院。两个小太监正抱着扫把清扫着院子。抬头看见我们,忙小跑着过来,堆着笑道:“房长御,怎么这么得空?可有什么好事儿?”
“我可不是传什么话的。这位沈姐姐要拜见淑妃娘娘,你快去通禀一声。”
“好嘞,小的这就去。”小太监说着还不忘扫了我一眼,才转过身扔了扫帚跑了去,刚到门处正巧子菊从中出来,皱着眉说了句:“什么事?就不能稳重些吗?”
“这不房长御带了个宫人过来,说是要见娘娘。”
子菊已看见了我,一阵惊异后,碎步连连的迎了上来:“这不是……沈小姐?怎么这身打扮?”
我轻然含笑:“我如今在甘露殿服侍皇上。子菊穿上这身宫装倒是越发精神了,怎么,你们娘娘没有把你嫁出去?”
“奴家可不想嫁出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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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雪倒是嫁了个监门校尉。”
“哦?那你们娘娘可是偏心了。”正说着,旁边的房长御和颜说:“你们慢慢絮话,我先回了。皇上狩猎不会这么快回来的,你也不用着急。”
“房姐姐好走。”子菊甜甜的说:“小姐快进去吧,娘娘见了你,不定多高兴呢。”
“娘娘在做什么?”我随口问着,刚出了正殿,就听前面娇滴滴道:“在等你啊!”
抬眼见吉儿已跨出内室婷婷娜娜的迎了过来,上身碧色杏黄领绣梅纹短襦,□华丽五彩百摺裙,高髻簪大朵粉绢牡丹,极是光彩照人。
我施了一礼,才抿嘴乐道:“都说岁月无情,怎么就独独眷顾娘娘呢?”
“瞧你这张嘴还这么活分,本宫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两人执手说笑着直奔寝殿,旁边的小太监斜眼扫着我,想是不明白,淑妃怎会对我这一个没品级的宫女如此热络罢。
刚跨进门楹,便有细细的甜香袭来。室内香烟氤氲。楠木描金绣榻上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四围挂着碧玉的铃铎,微风拂处,叮咚作响,甚是清脆好听。
见一乳娘正抱着裹着大红小被的婴儿在室中晃着,我迷惑着看了眼吉儿:“这是……娘娘和皇上的小皇子?”见她含笑点头,忙挨上前仔细看去,小家伙有点睡意阑珊的半眯着眼,看见我进了视线,陡的来了精神,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黑填填清亮亮的瞳仁像极了李世民,我越看越爱,用手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蛋。乳娘下意识的一躲,后面吉儿笑道:“不碍事的,不是外人。”
“这双眸子这么像世……皇上,樱桃小口又像极了娘娘,真招人爱呢。几个月了?”
“刚刚过了百日,三个半月了。”
我向他眨了眨眼睛逗弄着,他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忽的一咧,竟然笑了起来。我忍不住用脸贴了贴他丰盈的小脑门,轻着声道:“我们的小皇子叫什么尊名啊?”
“恪儿”
听吉儿一说,我微滞了滞,恪儿,是蜀王李恪吗?走神间,吉儿已拉过我,“快过来,我们说会话吧。乳娘先带小皇子下去吧。”
吉儿屏退了左右,房里只剩下子菊我们三人,这才握着我的手在蝶几边坐下,柔声道:“听宫人们说,皇上将扶桑进献的凤凰氅赐给了一个普通宫女,我就很纳闷,早就该想到是你了。”
“噢?不就是一件氅衣吗?就有那么邪乎吗?”我无所谓的说。
子菊把翡翠茶碗放到我和吉儿面前道:“瞧小姐说的,就因这件氅衣,你都成了这宫里的名人了。若不是在甘露殿任差,早有妃嫔宫人们挤破了头去一睹你的玉容了。”
“有那么夸张?”
吉儿无声一笑:“有,你不出门不知。这件凤凰氅,普天之下只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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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扶桑的一民间女子织得,只可惜一辈子只织成了这一件就死了,她那巧夺天工的手艺再无人拾得。后来扶桑王上就花了五万重金买来进献我大唐。如今可是有价也难求的,不知有多少人想一窥这宝物呢,珍贵自是可想而知了。可自从去年扶桑进献来,皇上就命人锁了起来,连本宫都无缘赏见呢。如今想来,皇上一早就已想好了给谁,所以你才一句话就轻松得了此宝物。”
我听得瞠目结舌,一件氅衣竟然珍贵至此,难怪他说我一字千金了。我只觉心里暖暖的,不为氅衣的贵重,只为他的一片心。可若早知这等贵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的,将一件稀世宝物赐给一个宫女,自是难免要招人非议。
吉儿啜了口茶,“咱们不说这个,如今能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本以为这一生都无缘相见了……想来还是我对你不住,也未能帮上薛才人。”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尽力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的恩情,清梨自不会忘。”
“你这样说,倒让本宫惭愧了。”吉儿放下茶碗,秀眉轻结,“皇上不知为何,别的事情都不予追究了,连本宫放你出宫,都未加训斥。只这薛才人,却是谁求情也不赦。想来,也只有你能救她出来了,又或许,皇上就等你开口呢。”
我凝眉深思,清阳和她都这么说,又想起李世民那日说的话:朕应你,不过,你只有这一次机会,看你以后还凭什么求朕……送你去春寒宫?去暴室?那不是正合你意?现在这样不是更好?我一时千头万绪,越发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遂岔开话题:“那,水儿呢?”
“水儿那丫头也拗得很,执意要随着薛才人。本宫一想,薛才人落得那等境地,身边若再无个贴心的人照应,怎么成?便应了她。”
子菊也插言道:“水儿做得对,若换作是奴家,也会这么做的。”
见我忧虑,吉儿拍了拍我的手,“你呢?这一年怎么过的?”
我莞尔笑道:“还不多亏了你,若不是娘娘及时通知了长孙大人,奴家现在早成了孤魂野鬼。”心里跟着浮上一丝阴影,不知是谁要置我于死地。见吉儿一脸迷茫错愕,又淡淡道:“我这命不值钱,连阎王爷都不待见。总之都过去了。对了,萧婕妤如今已是萧妃了,看来倒很得宠啊。”
“什么得宠不得宠的,皇上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对谁还不都一样?心里那点地儿都给了你,还有谁能宠过你去?”吉儿看着翠绿茶碗里琥珀色茶汤,如是浅笑,“你走了一年之久,闯了那么大的祸,皇上还是把那件凤凰氅给你留着,那不是简单的一件衣裳,而是皇上的心啊!”抬头看见我一脸歉意和尴尬,又释然一笑:“不过,本宫如今是看开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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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怎么也争不来。曾经费尽心机想得到他的心,可最终还是徒然。你伤了皇上的心,犯了再大的错,他的心不还是牢牢的在你那儿?这都是注定的。本宫现在有了恪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她一翻肺腑之言,我不无感慨,勾起嘴角道:“娘娘有了皇上的龙子,得以安定平稳的生活。可奴家却要颠沛流离,坎坷波折的过活,二十多岁了,还要远离家人做个宫女。渐渐的老了,将来更是不见光明。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公平之处吧。如果说我得到了他的心,就注定了要用一切去交换,甚至是一生的幸福。”
她静静听着,叹息:“命运这东西,谁说得清楚呢?对了,干嘛问起萧妃?吃她的醋了?
“不是”不妨她突然这么一问,我脸倏的一红。
吉儿一扫忧伤的情绪,清声道:“她晋妃是去年的事,你刚出宫不久,皇上便患上了气疾病倒了。皇后衣不解带的在旁边侍候,可近月余仍不见好转。皇后都已随身备好了鹤顶红,随时准备随皇上一同西去。我们也都是日日戒荤吃斋,祈佑皇上平安。萧妃不听劝阻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亲自去慈恩寺信香求佛,回来路上恰逢暴雨如注,路上湿滑跌下了石阶,以至掉了胎。御医看过后说她身子受损,再不能生育了。皇上病愈后,感她一片诚心,便将她晋升为妃了。”
“原来如此,我倒要对她另眼相看了。依莎贵嫔可还好?我还没空瞧她呢?”我恍然大悟,心下又有些莫名失落。
“好——现在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身子沉,总想睡觉。不然听说皇上将凤凰氅赐给了宫女,早跑去看了。”
我呵呵笑道:“她也要做娘亲了,我还真想她了。得空得赶快去瞧瞧她,免得她又挑我的理,数落我的不是,那张嘴,我可受不了。”
“可不是,她那性子实是直了些,现在正和萧妃闹别扭呢,说是听到在凝云阁萧妃向皇上说她的不是了,两人现在是互不相让。”吉儿说着摇摇头,“这些人怎么就看不透呢,争来争去又有何意?已经葬送了一个卫美人,也没见得谁胜了。”
“卫美人?”
见我好奇,子菊无意着接口:“卫平儿,不过是一个女官,也谈不上天姿国色,只是有一副好嗓子,而且笛子吹得很好。被皇上听见,就一步升天,做了美人。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苦。好好的嗓子稀里糊涂的就坏了,听说整日哭哭啼啼的说是有人陷害她。起初皇上还经常去看她,听她吹个笛子什么的。可她却日日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还总求皇上为她做主。皇上就厌了,再也不去了。再后来也不知怎么就自尽了。”子菊说着又压低了声音说:“听她宫里的宫人们说,她活着时,就说是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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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害的她,可杨才人虽飞扬跋扈,却比她的位分还低……”
吉儿睃了一眼子菊,道:“对了,清梨,你进宫也有十多日了吧?皇上可有月余都没有招幸嫔妃了。不是本宫多事,倒要提醒你一句,小心落人口实。”
“嗯?”我正想着那个可怜的卫平儿,被吉儿拉回飘走的思绪,脸腾的红到了耳根,嗫嚅着道:“娘娘说什么呢?皇上不招幸妃嫔,和我又有何相干?我……和他,没有……”
吉儿“扑”的一笑:“本宫知道,只是你敢保别人不那么想?这宫里是非多啊!”
我眉心渐凝,明知是非多,可我也无法啊!这种事我又怎么开得了口劝他?何况我这种身份,又即使劝了也不见得有用啊?
与吉儿又絮了会旧情,才辞了出来。见还不到午时,不想回甘露殿,便顺着宫道向东海走去,由于已近晌午,后苑人影稀少。径自看着路旁的百年古树,伸展着它萧疏虬曲的老枝。回想着吉儿的一翻话,想着那件凤凰氅,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感伤。见路旁一处太湖石围绕的池塘,忽的想起那个受伤的宫女,也不知她怎样了。
摸了摸腰间的灵砂丹,我一直随身带着,本想着再碰到她,好交给她的。犹记起她当时好像说‘要回明义殿的’,正琢磨着,见有一小内监迎面走来,便凑上前,笑问:“公公可知明义殿怎么走?”
小内监打量了我一下,回身用手向左一指,“呶,从这儿往前走,过了彩丝院就是萧妃娘娘住的明义殿了。”
我弯腰谢过,心里犹豫要不要去,脚却已顺着他指的方向踱去。明义宫外静悄悄,只听闻树上几声清脆的鸟啼。刚探头向院内一望,就被一女官看到,扫了我一眼,问道:“你找谁?”
“是不是有一个手被烫伤的宫女在这里?”
见她狐疑的看着我,我忙解释说:“我是甘露殿的,是……房长御让我过来找她的,我一时忘了她叫什么名字。”我不得已抬出房长御,知道她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宫人都要给几分薄面的。说着见四周无人,又从钱袋里取出唯一的一小块银子塞到她手上。果然她迟疑着道:“你跟我来吧。”
“是”我忙点头进院,随在她身后进了一偏门,绕到殿后一溜厢房门前,她推开门,抬了抬下巴,“她就在里面。”
我谢了轻脚进门,屋内光线很暗,长长的通铺上只有一人静静的躺着。我走上近前,才看清她微微泛红的脸,两只手放在被外,已经感染溃烂,不停往外渗着浓水,惨不忍睹。
她睁开眼看了我半晌,才微弱的说:“是你”
我点点头,不由分说取出灵砂丹,轻轻为她上药,心里极是寒冷,在这里,人的命竟如此轻贱。
她的眼角滑出泪,轻轻的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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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宫里还有你这样的人。”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一勾嘴角。她转过头凝视着房顶,无声叹息:“没想到我在宫里这么多年,到头来只有你这见一面的人来看我。其实,都无所谓了,我都看轻了,生死又能怎样?连卫美人都说没就没了,我又算什么?我只是……惦念我的奶奶,真想能出宫去,能见她最后一面……她就我这一个孙女了,我走了,她该怎么办?”
卫美人,真是个可怜人呢。只是她也太简单了些,怀疑杨才人定是有她的根据。只是不想想,杨才人若没有人撑腰,又怎敢对她下手?我收回心神,将灵砂丹盖好,放到她枕旁,安慰道:“放心,你死不了,只是感染而已,再用些消炎的药就好了。在这里别人不重视你,你就更要重视自己,好好保护好自己,只要活着,就都有希望。不光要见你的奶奶,还要嫁人,生子,过安定的生活。”
她定定的看着我,眼里闪出一丝神彩。
我灿然一笑,轻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秀娥,你呢?”
“清梨”我说着,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遂起身道:“我要走了,我会再来看你。”
她点头,与我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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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飘零愁人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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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流云散尽月方现(上) 。。。
阴暗了一天,直到黄昏雾霭沉沉的天空才飘起了蒙蒙细雨。
三月三日,李世民忙碌了一整天,在宫苑内主持了曲水流觞后,又在两仪殿大摆筵席,晏请五品以上官员。
在房里做了一天的女红,实闷得慌,支开一方格窗,轻巧的雨丝蹑足而来,凉丝丝的,心中的凉意也蔓延而来。好多事情也不见着落,忍不住心下忧然,也不撑伞独自出了甘露殿。
雨中的空气凄清干净又带着些许泥土的味道,放眼远眺,桃红柳绿,满苑都是春天了。垂花小门两侧一片修竹随风轻颤着,在雨中显得有些苍凉和狼狈。溪旁稀疏的几株杏花带雨,好似不住滴落的泪珠。
举眸见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归真观,知再往前走就是嘉猷门,离春寒宫不远了。我却再没勇气走下去,抚了抚已是一层雾水的秀发,裙角也是湿潮一片。便岔了路,见一侧池沼边荫荫绿树间红白,一座亭台掩在其中露出一角飞檐,索性沿着小径行了去。看着路边的石山想起在此初见的秀娥,我借着落水身子不适,讨了些消炎的药给她,她的伤很快就好了。虽已由原来的侍妆宫人贬成杂使丫头,可我们见面倒方便了,她也成了我在这里唯一知心的朋友。
刚刚走到亭台近前,忽听里面传来隐隐的交谈之声,我忙退了回来,扫了一眼,只看到一身红绢衣衫女子的背影,微侧着的脸庞,一眼便可看出是萧妃。真是冤家路窄,这样无人的雨天,竟然也能碰到她。
我忙避到就近几棵垂柳后,正欲离开听到萧妃低声恨恨着道:“这贱人实是命大,几次都落了空。当初派人追杀,偏偏半路出了个长孙无忌来。”
我忽的止下脚步,心里蓦然抽紧。
“那娘娘也犯不上以身涉险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你这身子多金贵,和她值得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想到她倒机伶,又让她躲了去。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吧,魏尚宫那边已打点过了。不过……娘娘是不是多虑了?她一个宫女能掀什么浪?若皇上真待见她,又怎会只让她做个宫人?”
“你懂什么?凤凰氅多贵重?连皇后都没得着。还有御沐房,你见过吗?当初她犯了欺君罪,都没有被处死,换作别人会吗?皇上让她做宫女,不过是心里有怨,一时转不过弯来。俗语讲:爱之深,恨之切。皇上的心里有她,眼下只等机会纳她了。说不定哪日她就翻了身,当初你我逼得她掉了孩子,杀了她的婢子和那个国子监典薄,让她走投无路下出了宫,她若得了志,你我能好过?”
我浑身颤栗,原来追杀我的人竟是她,笑面如花,竟阴毒至此。我双手死死的攥紧,再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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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转身疾步离开,一路小跑急匆匆的回了甘露殿。
刚进了后殿的垂花雕门,迎头见赵阳苦着一张脸过来,看见我像看到救星一般,诉道:“哎哟——沈姐姐,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吧,皇上正发火呢。”
“怎么了?”我上了回廊,用半湿的绢帕抹着脸上的雨水问道:“不是去两仪殿了吗?”
“是去了,可……唉……都是那个尉迟将军闹的,非说李孝恭没自己功劳大,不应该坐到自己上首,为此大为光火借着酒劲发起飙来。李道宗好心来劝,他竟当着皇上的面打了李道宗一拳,差点把李道宗的眼睛打瞎。怎么说那李道宗也是皇上的堂哥不是?皇上一气之下,罢晏而归,这阵儿正在气头上呢。唉!这个惹事的武夫,好好一顿筵席,愣让他给搅和了。你呀还是快些回去吧,别一会儿看你不在,就更麻烦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他罗里罗索说了一大车,我心里有事儿,根本没听见去几句。
正殿内雅雀无声,一屋子太监宫女皆是低头敛目,息声屏气的侍立着。听见我进门,都偷偷的拿眼睄我。李世民铁青着脸坐在御案前,紧皱着眉头扫了我一眼,犹带怒气的道:“去哪里了?下雨的天儿也闲不住。就知道看着朕,朕前脚走,你后脚就溜,这么大的甘露殿就待不下你吗?”
我被他披头一阵训斥得直发懵,呐呐的指着殿外嘤咛道:“去……去那边了,奴家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想你不会这么快回来,就……就多待了会儿。”
他动了动嘴角,终是什么也没说,移开目光落向窗格。我灰溜溜的站到边上,见内监王敬端着茶进来,颤微微的放在御案上。李世民也不看他,只凝眉扫了眼列开的门缝外不时向里窥探的御书房太监小六子道:“他鬼鬼祟祟的在那儿转悠什么?让他进来。”
“是”王敬出了门,背对着殿内,向小六子说了什么。小六子急忙闪身进了殿,墨绿的袍子已是湿乎乎的,怀里还抱着一叠文书。走到近前,放到御案上,刚说了句:“这里有御史中丞权万纪弹骇张蕴古徇私枉法的折子和……”
话未说完,李世民就披头质问道:“既是送文书?为什么早不进来?”
小六子战战兢兢的偷窥了眼李世民,竟与他寒利的目光相碰,不禁一个哆嗦跪了,支吾着:“回……回皇上,奴才看皇上正……不敢再添扰。”
“混帐,既有文书不赶快呈上,一个小小太监竟敢疏职擅阻,延误军国大事。谁给你这样的权力?”
小六子脸都变了色,浑身筛糠的只管叩头,“奴才昏聩,奴才糊涂,奴才该死……”
李世民勃然大怒:“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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