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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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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6、 谁知几度痴人泪 。。。 
 
 
正说笑着,内侍轻脚进门禀说萧妃娘娘求见。李世民敛住笑意,望了眼窗外的天色,哼了一声道:“进来吧。”
我闻言默然的退到一边,猜想她此翻前来定是为杨才人的父亲说情来了。想到刚刚李世民的态度,料她也是徒劳费神,自讨没趣了。
暮色渐浓,风拂动檐外婆娑的树影,透过轻薄的碧色窗纱,明暗交错的映在亮洁的花纹地砖上。萧妃红薄纱裙,笑面蹁跹的进殿,至御案前婷婷一礼,娇着声请了安。艳丽容颜被金色夕阳涂抹得如梦幻般,美艳得不太真切。
“臣妾本担心皇上案牍劳形,想劝皇上节劳珍重,摄养强身,以副天下苍生之望。”萧妃说着睨我一眼,在一旁锦墩上落座,温言调笑,“可刚过了仪门,就听到这里笑声不断,看来倒是臣妾闲操心了。忘了这里有佳人善体君心,陪伴在侧,想来倒也红袖添香,别有情致呢。”
李世民莞尔一笑:“爱妃也是来给朕红袖添香的?”
“这臣妾倒没想,只要不碍皇上眼就行了。”萧妃格格笑道,见内侍端着个青釉盖碗进来放到案上,便亲自上前打开,道:“这是臣妾亲手熬的红枣牛骨汤,皇上经常熬夜勤政,这个最解疲乏,补身益气了。”
李世民接过瓷匙吃了一口,道:“看来萧妃一来,朕就有口福了。”
“臣妾不会甜言蜜语,曲意奉迎,只会这么点小手艺罢了,也不过是平常妇道人家分内的事。汤虽平常,可却有臣妾的一片真心诚意在里面,不知皇上能否品得出来呢?”萧妃看着我得意笑笑,见李世民微微一滞,扬起嘴角,又吃了几口后。才又叹了声,慢条斯礼道:“臣妾刚刚来时看到杨才人跪在殿前,泪湿裙衫,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听闻楼上新人笑声灌耳,臣妾心里不禁有些悲凉……”说完觑了眼李世民微沉的脸色,又慌着道:“是臣妾一时失言,皇上莫要生气。”言辞里尽是委屈求全之色。
我暗咬芳唇,她伪装成一副菩萨模样,楚楚可怜的旧人,我倒成了可恨的新人了。
李世民把碗向里推了推,道:“杨才人家人犯了错,她理应受罚,朕未怪罪于她,已是开恩了。你们姐妹情深,牵动情肠,朕也不会怪你。去劝劝她,赶快回去吧。”
“谢皇上体恤。”萧妃珠泪垂下,再次跪倒,郑重道:“看杨才人也是出于一片孝心,臣妾斗胆为她说个情。听闻皇上正在修订的《贞观律》也是循着宽简、公平为原则,减少死刑九十余条,尽量立法从宽。皇上也说过“死者不可再生,用法务在宽简”可见皇上仁德堪比尧舜,如今杨才人之父触范刑律,理应依法处置,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他又是皇亲,臣妾愚见,“刑罚”不过是一种治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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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手段,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目的。所以望皇上能开恩,给其父一条生路,给他改过自新,弃恶从善的机会。”
我静静听着,想着她为杨才人求情,是否真的出自姐妹之情,还是怕她自己少了一只臂膀,就此来拉拢人心,好让杨才人更加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
“说完了?知道的不少嘛?连正在修订的《贞观律》也了解得这么清楚。看不出你的口才也不能小窥了。”李世民不疾不徐说着,目光已变得冰冷,一扬嘴角继续道:“不过你理解错了,朕宽仁慎刑不代表姑息纵容,正因为他是皇亲国戚,受恩深重,罪名也重,才更要严办,以振朝纲。”他语气虽平和,却句句透着犀利,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萧妃早将头叩在了地砖上,颤声道:“是臣妾愚昧,目光短浅,妇人之仁了。不晓得皇上圣心明见。”
李世民起身离案,负手踱了几步,冷冷睃了萧妃一眼,又道:“看来这后宫实是松泛了,皇室家法都忘了,实得好好治理一下了。来人——传旨给内侍省,将内监妃嫔干预朝政者斩的祖训再重申一遍,以做警示。萧妃是初犯,朕不加罪,记着下不为例——行了,退下吧。“
李世民虽没有发火,言辞却也很重了。萧妃早面红过耳,低低应了,战战兢兢的拾裙起来,垂着头狼狈的去了,差点与刚进门的内侍撞个满怀,吓得内侍忙闪身退后两步,恭候她出了殿才到李世民面前小心禀道:“常何已在殿外候着,等皇上谕旨。”
“让他进来。”世民说着已到案边坐了。赵阳见他伸手要拿茶碗,忙上前添了茶。
须臾,一身四品官服的常何由内侍引着入了殿,他个子不高却腰圆膀阔,黑红方脸,蓄着八字须,垂首阔步到御案前一提袍角跪下叩头,道:“臣常何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此时宣臣进宫,有何训谕?”
“平身——赐坐。”李世民头也不抬,目光仍落在案上的折子上,手执朱笔不时勾点着,直至看完整条陈疏,才放下朱笔,笑道:“这十条谏言写得不错嘛,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说说,怎么有这么大的长进?”
常何忙一欠身,嗫嚅了一下回道:“臣不敢欺主。这政要并非出自微臣之手,而是寒邸门客马周代写的。”
李世民霁颜一笑,向椅背上一靠,颇有兴趣的问道:“噢?你倒诚实。没想到幕中还有这等奇才,说说这个马周是什么来头?”
“是”常何正襟端坐,郑重道:“马周乃博州荏平人,从小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但是此人勤奋好学,博览经史,尤其精通先秦典籍。武德年间曾谋过一个博州助教的职务,可他却不以教书为意,屡屡被当地刺史斥责,因此一怒之下离开家乡,四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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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后来来到长安,经人举荐,才投靠微臣门下。回皇上,臣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李世民听着频频点头,听常何说完,才略一沉吟道:“看来这个马周虽然听来是落拓不羁,可想必也是个腹有诗书、胸怀大志又孤标傲世之人哪。来人——速去常何府传召马周。朕要与他当面一唔。”
暮色四合,满地细碎的夕阳余晖变得昏暗,暖暖的东风捎带着些竹叶的清香盈盈入室。
见他们君臣二人谈得畅快,我站在窗边,微侧目向下望去,见杨才人还低头在殿前跪着。凝神想了一阵,便轻声下了楼阁。
杨才人跪在殿前的汉白玉石阶下,薄纱裙摆上已被泪浸湿了一片。看来萧妃倒没有扯谎呢。此时的她没有了以往趾高气扬的嚣张架势,反显得柔弱乖顺了不少,让人心生恻隐。
我缓步到她面前站定,徐徐道:“你就是在这里跪上一夜,怕是也无用的,杨才人还是不要自讨苦吃,早些回吧。”
她微微抬目,苍白的脸上双眼红肿,只斜了我一眼,道:“无用我也要跪,一夜不行就两夜,两夜不行就三夜,直到皇上诏见为止。皇上仁慈,终会见我。你也不用幸灾乐祸,高兴得太早,你的下场说不定会更惨呢。”
我冷冷哼笑一声,“是吗?我的下场你知道吗?你小人落难出言不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倒想提醒你一句,等皇上诏见?见了又如何?萧妃倒刚刚见驾了,你认为你的本事比她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家人既触范了国法,自要依法处置?皇上是明君,这样的脏官不办,何以整饬政风?见了驾,只怕你救不了家人,还会惹祸上身呢。”
她眼神一黯,满是绝望无助,转瞬又咄咄逼人的厉声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搬弄是非,仗着皇上宠你,在皇上面前扇风点火,落井下石,想趁机置我于死地是不是?你别得意,会有人对付你的,你以为你会永远得宠?年轻貌美的多着呢,像你这种身分地位不干不净的就别做梦了。还有心来提醒我?省省心吧,想想你自己的悲惨下场吧,怕是远不如我今日呢。”
明知她是想激怒我,可她的话还是成功的触到了我的痛处,让我心里咯登一下,盯着她的眼睛,极力平和的笑道:“会有人对付我?是你?还是你的萧姐姐?将来的事,谁会知道呢?我只知道你现在很惨。”我仰起脸看了看院中高大的梧桐,恍然大悟道:“扇风点火,落井下石,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呢。杨才人好好跪着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一拂袖转身进房。刚行两步,便听杨才人在身后急呼了声:“等等”
我扯起嘴角,微一滞步问道:“杨才人,还要逞口舌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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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我……”杨才人支吾着,膝行两步到近前,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放低着语气道:“我一时情急……良媛莫要与我一般计较……还请……”
“我哪敢哪?”我淡淡扫了眼殿外四周的内监和侍卫,打断道:“我无名无份,才人这般,我如何担得起?如果有话,起来我们去外面说。”说罢径自在前出了庭院。
碧水明澈的西海池被灿烂的晚霞映照得万点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堤上扬花几乎落尽,盈盈烟柳低垂着。我伸手接起被风荡起的轻薄如绡的落英和轻盈如雪的柳絮。
杨才人跟在身侧,见我不开口,踌躇片刻便提裙欲跪,我忙一手扶住,装着糊涂道:“才人还像刚才一般,有话直讲,不要动不动就跪的,让人看了,不知要怎样编排我呢。只是不知我这等身份,不知能帮才人什么忙?”
“良媛既如此说,我也不绕弯子。家父的事良媛也是知道的了。如今也只有你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唉,我本无脸求你,眼前也实是走投无路了。”杨才人咬唇蹙眉,几日的功夫,恍若变了个人,已是憔悴瘦削了不少。滞了滞,微一犹豫继续道:“如良媛能不计前嫌,在皇上面前为家父求个恩典,我定感激不尽……也自不会让良媛失望。”
我斜了她一眼,故作不解,“不会让我失望?我不明白才人的意思。不过,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可皇上是明君圣主,自有主见,又怎能听信别人鼓噪?听说皇上正准备推行均田令,令尊却正巧此时来触这个霉头,皇上以大局为重,自是要以此为突破口。他又是皇亲,分量也足够警示臣民的了,若放过他,国法皇威何在?皇上还怎么继续施行均田令?更何况我一女子又怎敢轻妄出言干政?才人也实是抬举了我。”
我故意添油加醋,把事态说得严重。果见她脸色灰白,惊恐不安得紧攥着绢帕,急道:“谁都知道皇上如今最宠的就是你,你若帮不上忙,就没人能帮上了。生死,荣辱都在皇上一念之间。”杨才人说着泪水已是涓涓而落,哽着道:“慈孝之心,人皆有之,羊尚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何况是人?望良媛体恤怜悯。不瞒你说,以往与良媛为敌,也是因萧妃拉拢指使……”
她的孝心倒让我有一丝动容,也不想与她在一处待久了,便也不再绕舌,直言道:“都是为人儿女的,我也自能体会才人的心境。看在才人一片孝心上,我尽力一试吧。不过,我向来不看从前,只看以后,才人明白吗?别的倒不敢保证,保令尊性命许是不难的。不过,我既能救他,也就有办法再治他,这……就看才人日后怎么做了。”
她许是从没见过我这般,愣愣的应道:“呃……我明白,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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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尽管放心就是,我定当知无不言就是。”
我点点头,目光飘忽的望向水面,徐徐道:“才人现在就没有要与我说的吗?救一条命,心不诚,怎么救呢?我向来只给别人一次机会的。虽说我没你萧姐姐聪慧,可若因此就认为我是好欺的,可就错了。”我心不在焉的抚过一根柔软的柳枝摆弄着,“用我来提醒吗?比如——魏尚宫?”
杨才人好像不认识我般,青着脸瞠目半晌,方道:“良媛果然灵透,倒是我以往小窥了你。只是最近我因家事烦心,没有闲暇再与萧娘娘商计别的……”
我换了口气,严肃的打断道:“那好,自今日起令尊的事,你就尽管放心交与我,踏实的去办别的。有什么事,就让可靠的宫人来递话就是,面上与我走得频繁了,难免会有人捕风捉影,也是不好的。”见她迟疑,知她是不放心,随又笑道:“放心吧,只管踏踏实实的回去等消息就是了。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只要你把令尊的命看得重,我——自然也会放在心上。总之还是一句话,事情成败转机,完全取决于杨才人。”对于此人我并不完全放心,不得不重重的点她。
她默视我顷刻,终是一点头去了。静静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堤路尽头,一阵清爽的湖风扑面,让人为之一振。回想着世民刚刚坚绝的态度和忙于国事的情形,我自是不能烦他。只因知他向来以宽仁为治国之本,关于杨达贵办是一定会办的,不过罢黜官职或流放倒是有可能,并不见得会处以斩刑的。也正因为有这个想法,才敢应承下来。否则为报私仇已恨,而违背国法,维护贪官,我是断不会做的。刚刚把事态说得严重,只为要吓吓杨才人,她才更不敢欺骗于我,才会领我的情,报我的恩。眼下要做的是让这件案子早一些尘埃落定,世民刚说此案由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负责,我思忖着要怎样与他知会一声,还要做到人不闻,鬼不知,倒真是个难题呢。
见西边天际的晚霞不知何时已暗了下去,该是快掌灯了,便踅步回了藏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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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榴花开处照宫闱(上) 。。。 
 
 
用过早膳,李世民去两仪殿的御书房处理政务。我闲来无事,便让内侍取了薄荷和沉水香等材料,坐在甘露殿的寝宫内调制双合香。然后将调好的香末缝在小纱袋内,再塞进腰间鱼戏莲叶间的香囊里。这个香囊是为了与李世民的搭配成一对,我闲来又做的,以往我是从不喜戴这个的。只是调成清淡的香液,因不喜浓烈,平素只在耳后涂上一滴,所以身上的香味也只是淡淡的,若有若无。
又为阿黛调好蔷薇香,只觉一阵躁热,胸闷难耐,便起身将窗子支大了些。天已近午,原还晴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大片乌云,一阵阴风掠过,顿时觉得清爽了些。时近五月,院中的桐花初绽,洁透润骨,高高的在枝上凌空开放,亮白得晃眼。
接过彩霞递来的湿巾擦了手,银锁也煎了霍山黄芽放到案上,我却嫌热没有喝,只在桌边坐了,随手到鎏金果盘里取了荔枝来剥,雪白的荔枝肉还未放到口里,便见阿黛拧眉唬脸的进来,只向我微一递了眼色。我立时领会,对彩霞和银锁道:“你们两个先下去歇着吧,不用在此侍候了。”
隔着镂空雕花的透棂隔断,见二人出了正堂,阿黛才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荔枝道:“以后这个不能吃了。”见我痴愣,阿黛挨近一步俯□小声道:“奴家刚从司饰司回来时,碰到了以前在这里当差的小六子,他现今在明义殿当差呢。偷偷的把奴家唤到孔子庙后偏路上,说他无意中听到萧妃和魏尚宫说话,好象说什么荔枝被魏尚宫换过了,现在的是用砒霜溶水浸过的。”
我头嗡的一下,听着身上已出了一层冷汗。难怪这两日总是心烦憋闷,这砒霜长期少量服用或沾染皮肤上,就会导致慢性中毒,肝肾内脏受损,呼吸不畅。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会直接致癌。我青着脸,问道:“小六子怎么知道这有毒的荔枝就在甘露殿?”
“奴家也这么问来着,他说因为魏尚宫就在甘露殿侍候嘛,他也不敢断定,只是让良媛小心着些为好。奴家也有些怀疑的,还问他为何要帮良媛?他说良媛救过他的命。因怕被人看到,也不及细述,便匆匆的去了。”阿黛说着从头上取下银簪,放到荔枝上,片刻移开,果见挨着荔枝的一面已有些发黑。
我咽了口唾夜,想起小六子当时因误送公文被李世民杖责一百的事,没想到他还是个念恩图报的。又思度着萧妃和魏尚宫这二人也实是胆大了些,这里可是皇上的寝宫啊。
阿黛也咬牙恨恨道:“她们自是知道皇上不喜太甜,所以这甘露殿的荔枝只有良媛食用。不过,还好,这荔枝刚刚熟,才送进宫没两日,小六子送信还算及时。”说完端过果盘便欲扔掉。
我略一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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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唤住:“且慢”
阿黛不解的看了看我,“良媛是想以此为据,禀报皇上?”
我摇摇头,“证剧还不够充分,不能盲目行事。萧妃若顽死抵赖或反咬一口,不但扳不倒她,反而会授人以柄,以后要想再寻机扳她就难了。再怎么说她也算是曾舍命护过皇上,皇上也自会顾念旧情。何况小六子是不是已被她收买,而布下的一步棋都还不好说。所以没有万分把握,断不能轻易行事,俗语讲打蛇打七寸,要做就要一次将她置于绝地,不能给她回身反噬的机会。这个荔枝小心着剥了皮,把肉单独扔掉,别让人看到,不能让魏尚宫起疑,要佯装不知,懂吗?”
阿黛恍然醒悟的点点头去了。我一时心乱如麻,也再坐不住,便与彩霞知会了一声,不让人随着,只一人心事重重向后苑踱去。
萧妃的狠辣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这次也应该在我的意料之中的。让我一筹莫展的是她步步紧逼,可我却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的还击之策,只一个杨才人,还不知靠不靠得住,眼下着实是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呢。看来,在这方面,萧妃真是非我所能及啊。
仰头望向威严的九重宫厥,自己竟如此孤零寂寞,就象行走在暗黑风高的荒野里,寻不到出处,又茫然无依。突然很想寻菀棠说说话,转而想到她的样子,就又忍不住心痛自责,倒不敢与她再见了。
止了步,顺手摘一朵芍药随意抚弄着,岔开了路,散散的向立政殿后的御花园走去。
转眼间黑云已遮住了整个日头,天愈发阴沉,一双燕子展着如剪刀般的尾翼,低低的晾过绿叶婷婷的荷塘。该是要落雨了,我仰头去望,一滴豆大的雨滴立时落在脸上。紧接着一阵腥风吹来,雨点越来越密集的落在青石地上。
我眯眼四顾,见并没有何避雨的台榭,只好小跑几步,钻到就近荷塘边上的一叠太湖石山洞里。
站在洞口处拭了脸上的雨滴,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在荷塘里咂出无数个水点。正看得出神,一个身影从雨地里匆忙着走过来,料也是进来避雨的,我忙向里挪了几步。看着那身影走近,我禁不住一怔。
他闪进洞口也不抬头,一身大科紫色凌罗三品官服已经湿透,也不加理会。只从容的转过身,负手凝视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帘。
我心乱跳了一阵儿,与他孤男寡女躲在此处,虽说是避雨,可有心人不定又要怎样去做文章了,不知该不该趁他未看到我,再往里躲一躲。可接着又稳下心来,在此相遇,倒免得自己绞尽脑汁的设法去联系他了。想到此,轻声唤了句:“长孙大人,是要去立政殿吗?”
他身子微微一僵,缓然转身,清淡的眼神,儒雅的面庞。黑晶晶的瞳仁看了我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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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竟轻声一笑,自有一种洒脱的气质。好久没看到他这般清爽的笑容了,让我不禁想起苏轼的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诗句来。
我抿嘴笑道:“大人是笑我此刻像只落汤鸡吗?你也好不了哪去啊。”
“我是在想——你躲在这乌漆抹黑的洞里做什么?亏我胆大,不然真要被你唬了一跳。莫非——是在等人?”他语气浅然,让我心头一松,再没有往日沉重尴尬的感觉,或许,他真的忘了吧。
“大人说对了,是在等人,在——等你。”
他目光霍的一闪,倏然间又黯淡下来,随即澹澹笑道:“噢?知道皇后诏我?还是天缘巧合?瞧这服饰,想必已不再是宫女了,不知下官用不用参拜?”
我莞尔一笑,郑色道:“我是有事求大人帮忙,只是不知大人肯不肯相助?”
他敛了笑容,凝向外面,扬动嘴角:“有什么事是皇上办不来的?”
我微微睃着他的神色道:“是关于杨才人之父杨达贵的。”见他疑惑着转脸看我,又道:“大人恕我冒昧,我也实是无奈,其中缘由曲折也不便细说。不求别的,只想大人能暂且恕他不死,尽快结案就是。”看他不语,我抿了抿唇,低声问了句:“大人……很为难吗?”
“不难,原也只是要罢他的官,没收家产而已。”他淡淡道。
“那……能不能尽快发落?”
“嗯”他点头。没想到一直烦扰我的事竟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是落了地。
“在宫里的处境很难吗?”他问得不太经意,“魏尚宫有没有再为难于你?”
我笑笑:“没有。我在甘露殿侍君,就在皇上身边,谁的手能伸那么长去?何况那日皇后已训斥了魏尚宫,还有皇上……总之,她现在对我客气多了。”嘴上这么说,想起萧妃,心里却是一阵泛凉,“倒是大人要好生照顾自己才是,瞧你越发清减得像个文弱书生了,莫不成故意养成这纤纤若柳的身段儿,要学飞燕做掌上舞吗?”我轻松调侃,仿佛与他只是多年的故友。
他低头一笑,“这叫仙风道骨,你没瞧那些个高僧老道都是这般的风姿吗?”
“莫不成大人也想要修炼成仙?”
“成仙好,不为功名忧,不为情仇恼,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只是修真要排除杂思余念,才可驭炁修炼,羽化登仙。这主要的简事,敬信倒是可以勉强做到,可收心,泰定,在下是难过此关了,怕是这辈子也无法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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