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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字谶-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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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在下是难过此关了,怕是这辈子也无法修成正果的。所以,在下注定只是俗人一个,脱不了这俗念的。”
我心中微跳,怕就此说下去,又会纠缠出别的来。随看了看蒙蒙雨雾,道:“说不定甘露殿那一起子人正在到处寻我呢,这雨怕是一时半刻也歇不了,我也该回了。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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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阿黛给大人送油衣来。”说完便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我蓦然回头。
他忙放手,微窘道:“外面雨大,还是我走吧。”说着咳了几声,忙从怀里取出帕子,却发现是我的那枚蓝帕,顿了顿,又迅速塞了回去。只用拳遮口咳了一阵儿,苍白的脸咳出了一丝血色。
我心里一紧,想问他是不是身子不适,有没有请太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刚一抬步,又侧目道:“皇上正在命我暗查追杀你的人,已小有眉目,只是凭据不足。萧妃——你要提防着些。若有难处需要我帮忙,尽管让清阳知会一声就是。还有皇上跟前的备身方吉,他是我荐上去的,欠着我的情儿,也是个信得过的。”然后转过脸去注视着面前混沌雨雾,低沉而无奈的说:“我认命了。既然注定不能相守,也就只能远远静望了。无论怎样,记住,我长孙无忌说过的话,永远作数——为你我什么都愿意——哪怕死!”言罢大步迈出了石洞,转眼间已消失在了茫茫雨中。
我咬着唇,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面前密密雨丝横斜,浩茫一片,不辩天壤。
正兀自伤怀,见有人影跑了过来,急忙匆匆试了泪,立政殿的女官铃兰已抱着油衣跑到近前,看着我一笑道:“原来是沈小姐啊。来,穿上油衣快些回宫吧,这里虽说淋不到雨,可风凉,久了也会受寒的。何况甘露殿的下人们找不到你,不定急成什么样呢?”她边为我穿衣,边絮叨着,“小姐出来怎么也不带个人?要不是刚刚国舅爷看到有人跑到这边来避雨,皇后娘娘让我来瞧瞧,小姐不定要在这里等多久呢。”
我如今虽说没有位分,可宫里几乎人人尽知李世民对我的宠爱。对我皆是客气有加,俨然已把我当做主子一般来看了。
我感激一笑,“多谢铃兰姑娘了,也劳烦姑娘代我谢娘娘的恩。”说罢也不再多言,径自出了石洞,心里仍是酸酸热热,凄凄艾艾的。
……
朝飞夕卷,满院的桐花已开得极是繁盛。长孙无忌办事果然利落机智,不知怎样与大理寺官员商议的,先是定了杨达贵斩刑,随又改成革去官职,没收所有家产。这样一来,杨才人更信实了是我从中出的力。可却始终未见送过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萧妃那边也再不见什么动静。直至刚刚杨才人的宫女阿凌来说,闻听萧妃定下了什么“一石二鸟”之策,可具体的却并未说与她。
我静静的倚阑沉思,却终是未琢磨出萧妃的“一石二鸟”究竟指的是什么?一鸟指的是我,那个指的又是谁?
阿黛看透我的心思,若有所思道:“会不会是指阿史那贵嫔?”
我微一愣,吉儿的确曾说过萧妃和依莎如今也是冰炭之势,那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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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现在怀了龙翳,将来一旦产了龙子,母以子贵,位分也定会越她之上。若真是这样,她又想怎样一起除掉我们二人呢?揉揉发痛的额头,不知道或许更好,就怕知道了一点,又不得要领,明知暗处已有人拉开了弓对准自己,却苦于找不到所在,心里的不安便渐渐的扩散开来,只觉有风穿透脊背,一片冰凉。
“听说魏尚宫这几日往安仁殿走得勤呢,若真是这样,阿史那贵嫔可就危险了。是不是该告诉她防范一些?”
“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说着忽的灵机一闪,顿觉自己甚是好笑,为何只想着防?先发制人也不失一策,让她的计划消失在萌芽之中,那就只有一个字——快。
阿黛苦于没有头绪,自言自语叹道:“如果能逼她自己露头那就好了,那样就不难应对了。”
她的话让我为之一震,要怎样逼她露头呢?我默默盘算着,凝神思虑间已日影过午。见几个内监吆喝着抬着一口硕大的青花缸盆过来,吃力的放到了廊下。我疑惑着问了句:“这是什么?”
几个内监忙一躬身,退到两侧,答道:“莲花,是皇上命奴才们送过来的,说是给小姐的。”
我这才看到青花瓷盆里两片翠绿圆盖上一株含苞待放的并蒂莲花婷婷而立,不禁展颜而笑,真难为他了,也不知在哪儿寻来的。
听到身后内监齐呼“皇上”,我也不回头,只笑看着缸里的莲花,听他沉稳的步履声走近,才笑问:“皇上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禁苑的池水里移过来的,喜欢吗?”他站在身侧,温文和煦。
“喜欢是喜欢,只是放到禁苑大家都能观赏,如今移到这里,就只有你我能看到了。”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莲。寓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也是你我同根,同心,同福,同生之意,为何要让他人赏观?”他揽过我的肩,到一边竹榻上坐了。
我知他刚从安仁殿回来,便随口问道:“依莎贵嫔可好?”这几日旁敲侧击的提醒,他才得空去了两趟皇后的立政殿和吉儿的承欢殿。可安仁殿这却是第一次去,平素也只是赏赐不断而已。见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又追问道:“那……薛才人呢?皇上可见到了?”
他也不答,转了话锋笑言:“好久没听你吹曲儿了,就对着这并蒂莲给朕吹一曲吧。”说着解下腰间的紫竹笛放到我手上。
我轻轻摩擦着笛身,是那么亲切熟悉。没想到这支笛他竟然一直随身戴着,可那支翡翠玉笛早已被我抛开不知去向了。如今身边只有一支颉利送的兽骨笛,我却久已不碰了。
沉思着把笛横在唇边,深情款款吹了一曲《长相知》。目光落在远处被似火的石榴花掩照的飞卷殿角,几许庄严,几许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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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轻盈的游走着,笛声悠婉,紫燕呢喃,鹂鸟深唱。想起与他相知,相爱着一路行来,百转千回,往事如风。
一曲终了,他恣意的看着我,定神沉思片刻。缓缓取走我手中的竹笛抚摩着,感叹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万物枯荣终是自然规律,有朝一日你我也都要尘归尘,土归土,惟有这支笛,亘古不变。”他说着浅浅一笑,“到时让它也随着我们入陵,到那边,你还给朕吹曲儿。”
我心潮俱沸,勾起嘴角,“好好的,怎么说得这么伤情?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他不置可否,轻言苦笑:“是薛才人让朕忽然有了这样的感慨。她跟朕请旨,要出家修行。朕没应她,也没回绝,想先问问你。”
这一切应在我的意料之中,可乍一听闻,我还是良久才透过气来,想挽回,又觉得心余力挫,只凝眉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是皇上让她心凉了,想来也只有皇上才能给她冰着的心再悟热。”
“朕倒觉得她的决定很好。想来她也是真的看透,悟透了。朕即便按你说的做了,也是违心的,并非出于真意,就像当初娶她一样。她既然看明白了,更好,不如就随了她吧。”他说着幽幽叹道:“天家自有天家规,君王也是情难均哪!”
他既如此说,我还能说什么?整个尘世,她要的只不过是他的爱,既然他不能给,她宁愿用另一种方式放开尘世。
抑着满腔凄惶,婉然强笑:“那奴家是不是也该参透了?”
他笑,将我揽到怀里,“参透什么?你该参透的是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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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石榴花开照宫闱(下) 。。。
五月底,花事渐歇,芳菲寥落,已是一片花木扶疏,绿树阴浓夏日长的景色了。用过晚膳,和阿黛信步走在甘露殿后茂林修竹的苑内。红红的霞光像彩绸一般抹在云天,铺到地上。沿着塘边曲桥,两侧是掩在墨绿枝藤下的朵朵渐凋的紫藤花,一侧木桥下风荷曲卷,绿叶田田,朵朵皎洁的芙蓉,在碧水间被落日辉辉,映射出璀璨光芒,美如云霞,灿如锦绣。
远远的看见魏尚宫从明义殿方向迎面走来,阿黛与我微一对视,便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身,虽已等了臾时,仍只装作若无其事的赏着一池芬芳的芙蓉。
我拿着绢帕掩口打了个哈欠,“有些累了,还是回去歇会儿吧。”
“小姐最近怎么总是乏累不堪的样子,是不是病了?不然传太医过来瞧瞧?”
我摆摆手,不以为然的懒懒道:“算了,别兴师动众的,可能是季节的关系,浑身无力不说,还吃什么也不香。”
阿黛一皱眉,旋即惊声问:“小姐……你的月事可来了?”
我怔了怔,顿时恍然大悟,“你这一说还真提醒了我。”然后默算了算又道:“已过了五、六日,莫非真是……”
阿黛惊喜着说:“小姐,快回去传太医过来瞧瞧。”
我点点头,随又摇头嘱咐道:“还是暂不要声张的好,先看看再说吧。”说完一转脸见魏尚宫正在几步外止步踌躇着,想必是盘算着要去告诉萧妃这个惊人的消息吧,如今世民宠我,若再怀了子嗣,就更如日中天了,对她们的威胁定要比依莎大得多。这一点她们又怎会不知?我扬了嘴角笑道:“尚宫这是去哪里?”
她闻言忙紧着几步上前一礼,“奴家刚刚用过饭,闲来走走消消食。”
我盈盈一笑而过,转脸对阿黛说:“我们回吧。”言毕款款向前走着吩咐说:“我口里实是无味得很,一会儿你去尚食局取些杨梅来,顺便告诉一声,以后就不必送荔枝过来了,皇上不喜,我也吃腻了。”
魏尚宫在身后赶忙接口“还是奴家去取吧,正好我也闲来无事,阿黛姑娘就好好服侍小姐吧。”
我微微含笑:“那就有劳尚宫了。”
阿黛回头看她快步走远,才小心着问:“小姐,她会不会禀报皇上?或是传话出去?”
我摇摇头,肯定的说:“不会,她想瞒还来不及呢,若让皇上知道了,她想寻下手的机会都难了。何况就是禀报了我们也不怕,毕竟不是从我们口里说出去的。”
阿黛想了想又“扑哧”笑道:“真不知萧妃知晓了,要急成什么样呢?”
我用绣鞋轻轻踢着青石地上细碎的紫藤花瓣,道:“就是让她急,一急才会乱了方寸,才会露出尾巴来。我们暂且就以静制动好了。”
瓷盆里的并蒂莲已静静的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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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娇嫩的花瓣,恬淡而雅洁,只这一株独立盆内,更显孤傲。
我立在廊下赏了许久,一股夏风吹来,带着些许的热意,太阳眼看要移至当空,照得身上热热的,出了一层微汗。这才移步回到殿内,随手要取案上的杨梅来吃,身边阿黛迅捷的将水晶果盘移开,溜了眼一旁微显异色的彩霞,说:“小姐先净手吧。”
我笑了笑,知她是担心魏尚宫把杨梅也做了手脚。心里却有数,如今不同往日,魏尚宫断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的了。可还是听话的接过彩霞递来的湿巾擦了手,让宫人都下去歇着了,径自坐在书案边看起了《左氏春秋传》。
阿黛看金兽炉上的香已燃到了根部,重又点起了一支佳楠香后才到案边悄声道:“小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尚服局近日送的御衾和从前不同了?”
我微一凝神,听阿黛继续说:“有了明显的兰麝味道。”说着指了指案上的白色端砚,“还有这个墨里也加了麝香。”
我静静听着,继而一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动手了,“既然她出招了,我们接招就是。”
“小姐打算怎样应对?”
我沉吟片刻,吩咐说:“你去把赵阳给我叫来。”
阿黛一点头去了,我到妆奁里取出这几日世民命司饰司给我送来的名贵手饰宝石放到案上,静等着赵阳。
转眼赵阳随着阿黛笑嘻嘻进殿,眼睛在案上溜了一下,诌媚道:“小姐找奴才有何事吩咐?”
我和颜起身,“吩咐不敢,我倒有一事相求,公公请坐下来说。”
“这,小的可不敢,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奴才能为小姐办事,那是求之不得的,是小姐看得起我。”
我掩嘴一乐,“公公果然嘴巧,难怪皇上得意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劳烦公公去内侍省帮忙弄个出宫腰牌而已。”
赵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难色,我忙笑道:“公公很为难吗?不妨的,如不好办,我去找刘公公就是。”
“呃,不是,不是……”
我不容他细想,急忙抢言:“那就好。不过是有个宫人想出宫见一眼家人,我这人最是心软念情,她服侍得好,我就处处想着她。”我说着将案上的珠宝一推,吩咐阿黛:“去,用丝帕包了,给公公拿着,总不能让公公白跑不是。”
赵阳急忙摆手:“不,不,这都是皇上赏赐小姐的,小的不敢要。”
“怎么?我的东西烫手吗?”
“这……”赵阳干笑着,不好再推,阿黛顺势将包好的手饰往他手上一塞。
“拿着吧,内侍省那边还要找个可靠的人不是?莫非公公嫌少?”见他麻利的将帕包塞进怀里,我吃了口茶,正色说:“这事说小,什么事儿都没有,试问这宫里,哪个公公没做过违禁的事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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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嘛,也是命不保的。总之,所有的事都是祸从口出,只要嘴严实些,量什么事儿也找不到你。公公在宫里比我时间长,自是比我明白。”
“是,是,小姐放心,小的自是知道轻重。”赵阳答着退出门。
看了看赵阳送来的出宫腰牌,塞到怀里起身对阿黛道:“我去安仁殿。你去明义殿找秀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小心些,不要让人看到才好。”
几次去安仁殿都想与菀棠好好谈谈,可她却一直都是专注的诵经,我不便打扰,只好与依莎闲聊。今日又是如此,只与依莎在内殿商议了一阵儿,出来时,她仍在寝殿内闭目而跪,虔诚的默念着佛经,也不知是不是不想与我絮话,有意在躲避。隔窗望着她纤瘦的侧影,心里空空的,与我相伴二十余载,一路走来,情同姐妹的菀棠何时竟离我这般遥远了?
夜色深沉,甘露殿内翳闷而沉寂,我披着件薄衫,带着几分懒散趴在敞开的窗子前,仰视着天河两旁的牵牛和织女星出着神。
听见殿外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世民一身实地纱月白长袍,由内监在两侧打着灯笼引着走来。精致的珍珠门帘一掀,淡淡的珠华随着烛光晶莹流光。
李世民一进殿,内监宫人们立时有序的忙碌起来,送上热湿巾,备来水烫脚。我转过身到炉上燃了一束宁神香,缕缕幽香立时弥散开来。见他已洗漱完,亲自上前为他宽衣解带后。才由银锁服侍着换了寝衣,入了罗纱帷帐。他半躺在龙榻上,温情的看着我钻进黄色绣龙的云锦夹被,伸手将我拉到胸前拥着,低声道:“不是说好了,不用等朕的吗?”
我就势往他怀里钻了钻,贪婪的嗅着他身上恬淡的香味,轻声呢语:“你不在,我睡不着。”
“那还总赶朕去别的宫里?”他用下颔蹭着我的额头,刚刚冒出的胡茬扎得我痒痒的。
我抱住他,撒着娇说:“谁让我嫁给君王呢?当然知道后宫要雨露均沾,才能安泰和谐。奴家怎敢独享专宠?”
他俯下头,笑道:“满识大体的嘛。”说着将脸贴在我的耳际,轻吻着,魅声低问:“不是说了不许再自称奴家的吗?还有,你刚刚指的雨露是什么?”
知他意有所指,我脸一阵滚烫,只嗔怪的说了句:“皇上没有正经……”余下的话已被他的吻堵在了口里。
芙蓉帐暖,柔情似水流淌。紫云阆莲花烛台上烛火摇摇曳曳,映得殿内像蒙上了一层红色薄纱,伴着弥漫的香雾,如梦如幻。
激情过后,他想必是累极了,与我相拥着很快就熟睡了去。
静静凝视着他安然的睡态;感受着他清冽均匀的呼吸落在我脸上,热热的。窗外月影入帘,明亮如洗,刚觉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便闻一阵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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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的扣门声,紧接着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窃窃低语。
我起身掀开帷幔,守夜的崔若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了句:“想必是有什么事,否则不会有人敢这么晚了惊扰圣寝的,奴家这就出去看看。”还未出殿,银锁已急踩小步进门,直到榻前急声禀说:“小姐,是安仁殿的内监,说是阿史那贵嫔突然胎动不适,腹痛难耐,此刻已见了红,正喊着要见皇上。皇后那边也差人去给了信儿,这阵儿想是已经过去了。”
我睡意顿消,片刻惊愕后猛然醒转,知是万耽搁不得,转身正欲推醒世民。他已惺松的睁开眼,蹙眉问道:“什么事?”
我忙简略的与他说了,又吩咐崔若:“快给皇上更衣。”自己也下榻趿了鞋子,取过衫裙任由赶进来的阿黛帮忙穿着。还不及穿戴好,那边世民扔下一句:“已经二更了,你去也帮不上忙,还是歇下罢。”言毕已快步出了门。
银锁正要为我束腰带,闻言停止了动作。我顺手接过锦带,自己束上,“不行,我放心不下,哪里睡得着?一定要过去瞧瞧才行。”
银锁取了缎夹披风给我披上,我便只带着阿黛忙不迭的出了甘露殿。夜风徐徐,扬起裙裾纷扬。
绕过甘露殿,穿过一段绿树成荫的甬路便是安仁殿了,遥见院内一片灯火通亮,我刚欲加快步子进院,忽听旁边暗处有人低低唤了声:“沈小姐——”
我急忙驻步,小六子瘦小的身影从树后闪了出来,左右顾盼了一下,急促的扔下一句:“香囊里有东西。”便匆匆的去了。
我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却发现腰际空空。阿黛意会,也不多言,只道:“良媛先等一会儿,奴家这就回去取。”
我点头,紧接着又叮嘱一句:“不要让人瞧出来。”
阿黛郑重的一点头。
看着她离开,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望着宫灯后一片影影绰绰的树影和无尽的黑暗,感觉自己是这么单薄和柔弱。可这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我知道越是这时候,我越要坚强和清醒。
阿黛转瞬已一路小跑着踅了回来,焦急和紧张让她的呼吸有些局促。探向香囊的手指夹着我放双合香的小纱袋出来,放在鼻下仔细嗅了嗅,登时脸色骤变。
我眉尖一跳,抢过来一闻,也是惊得说不出话。尽管纱袋外让人故意沾满了我的双合香粉末,可只要仔细一闻,仍是掩不住里面浓烈的麝香味道。整件事情通体皆透,很显然,这香囊已让人动过了手脚。
阿黛脸色青白,咬着牙,恨恨道:“栽赃——够狠够绝的手段。良媛,这回你晓得了吧,在宫里半分都仁慈不得。”语气里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慌,竟微微有些发颤。
萧妃的迅速反应让我身上起了一层栗,只觉阵阵夜风寒意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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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借我手除去依莎的子嗣,而这残害龙翳之罪,我更是罪无可恕。心中原有的一丝不忍顿时消尽,我庆幸自己总算早了一步,不至于措手不及。
“良媛——杨才人。”阿黛迅速的用手肘碰了碰我。
我将手中的纱袋攥了攥,脑子里已动了数个念头,不由分说让阿黛取出她自已香囊里我为她做的蔷薇香袋,与手中的麝香袋用力揉和两下,才将麝香袋塞进腰间。杨才人已踩着碎步走到近前,道:“良媛也过来了——我倒忘了,你和阿史那贵嫔一直情同姐妹的。唉,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她说着见我的神情不对,适时的住了口。
我目光定在她脸上审视半晌,屏退她身后的宫女,认真对她说:“你来的正好,用你的时候到了,我有事要你办。”
“什么事?”她谨慎着问了一句。
我环顾一下静寂的四周,拉过她的手,将香袋放到她手上,正色吩咐说:“你速去把这个放到萧妃的寝宫里。”
杨才人诧异的看着我,又埋头看了看手上的纱袋,“这是什么?”
“别问那么多。时间紧迫,你快去就是,记住小心谨慎,不可有任何纰露。”我说完仍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你就说是听说阿史那贵嫔出了事,赶过去报信儿的,明白吗?”
杨才人咬着唇,扫了眼阿黛手中的鱼戏莲叶间香囊,终是什么也没说。
阿黛见她转身去了,才回身问我:“良媛,你这是……”
我呼出一口重气:“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既然都已布好了局,那就看谁技高一筹吧。”
“可这纱袋虽说用的是与良媛同样的料子,可只要仔细一闻便知不是麝香啊!对萧妃又能有什么伤害?”
我一扬嘴角,道:“如被她们发现了,对我们也无大碍。若她们心急之下,忽略了,倒正好可以借此机试一试杨才人。”说完又嘱咐她:“时间苍促,没处弄双合香,香囊里面空空就难自圆其说了,还是赶快扔掉吧。”
阿黛略想了想,摇头说:“良媛的香囊最是特殊,不能随意乱丢,否则更是麻烦,就先放到奴家这里吧,她们总不至于到我身上来搜的。”
我默一思虑,觉得她说得有理,索性取过香囊,将腰间的麝香袋重新装到里面,放在腰间系好。向愣愣的阿黛笃定一笑,也不再作词,直向安仁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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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惠风和畅烟波散(上) 。。。
安仁殿里外一片灯火通明。几个宫人和稳婆端着水盆、捧着参片默然的候在门处。内殿依莎的呻吟痛呼声时起时落,整个殿内的气氛紧张压抑得让人几近窒息,使人心里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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