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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覆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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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了,李景隆在大名府外面徘徊了如此之久,早就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许诺的一个月时限。但是战绩却是损失了七万人,连个只有四万守军的大名府都没拿下,更不要说在其后面还有广平、顺德、真定、河间、保定诸多大城要塞了。照这样打下去,莫说年内拿下顺天,就是手下这四十余万人能不能轻松回去都是个问题。
可是令人好笑的是,正主朱棣要不是由于塞外四族的牵制,驻扎边疆的精兵无法调拨的话,可能李景隆还没得机会悠哉悠哉的哉大名府磨洋工,早就被那神出鬼没的铁骑摆平了。他还洋洋自得的以为是这四十几万大军威慑的作用。
看到又一波攻城士兵从大名府高耸的城墙下退下来,李景隆一把拿起手中的令签砸在了副官的脸上“你们一天到晚说自己的部队如何精锐,怎么十几天了,连个小城也拿不下?莫不是以为本帅好糊弄么?”
李景隆的副官名叫耿兴邦,正是朱元璋手下硕果仅存的老将长兴侯耿炳文的第四子。这次朱允纹不遗余力的派遣了尽可能精锐的将领兵力过来,耿兴邦正是其中行军打战的高手。可惜,所谓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碰上李景隆这般自负,却又事事不懂装懂的上司,耿兴邦多次提出的妙策都被一一否决,非要拿着这浩瀚大军硬攻大名府。偏偏大名府又是一个墙高池深的要塞,一味的堆兵上去就像是去送死,当然不可能凑效了。
耿兴邦心下冷笑,低头一言不语的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回。在来之前,他那老奸巨猾的父亲耿柄文早就传授了他“闭口”要诀,就是什么问题都不去和上司争执,反正战争无论胜败都和耿兴邦无关。胜,自然是李景隆领导有方,一个高兴或许会给耿兴邦点甜头;但是若败了,耿兴邦反正也没多说什么话,都是李景隆一个人的决定,自然也是他担大头,耿兴邦最多得个辅佐不力的罪名。在耿柄文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想来朱允纹也不会傻得自毁长城。
李景隆咬牙切齿的看着这木头人一样的耿兴邦,心下郁闷不已。单玉如早就和他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也不能动这个耿兴邦,毕竟现在军方的大将只有耿柄文一面旗帜了,若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耿柄文,保不准下面的军士会突然哗变,那个时候不论天命教的高手好多,武功多强,都是屁话。怎么说,李景隆也不可能一个人守城吧?
李景隆愤愤转头看了看大名府,心里也没什么好主意,最开始的时候耿兴邦还提了几个分兵诱敌、假途灭虢的建议,可是那个时候李景隆正是踌躇满志、信心爆棚的当口,只觉得要先打下个城来炫耀军功,是以根本没听进去。这时候脑袋里面说什么也想不起一点半点的了,自己又不好意思拉下脸面请教耿兴邦,遂狠下心来,对下面的传令兵丢出一根令签“给我再派五万人上去,没拿下大名府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耿兴邦一脸愕然,嘴角动了两下,终于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低头冷笑。
一时间,疲惫不堪的兵卒只得又操起手中砍得卷了刃口的钢刀,迈上了这漫漫送死的路途。
大名府,城楼顶层。
一个脸上布满无数疮疤,身形魁梧,高挑而消瘦的将官正站在这里眺望着下面的战局。
他的身后蓦然走出一个同样削瘦,却留着一头寸发的布衣大汉“老谭,情况如何?”
这个“老谭”自然就是大名府的守将,朱棣的防守中坚谭渊了。
谭渊头也没回,阖眼楞哼道“李景隆那蠢货又派了几万人上来,不知道他是真的这般愚蠢,还是想磨平我们大名府的战力。”
僧道衍淡淡一笑“没关系了,再过数天就是北方第一次打霜的时节,那时候这些南方兵卒伤病率也会急剧上升,那时候就是殿下出击的时候了。”
谭渊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担心道“燕王殿下离开顺天,会不会让塞外那帮畜生蠢蠢欲动?”
僧道衍淡然笑笑“没关系,世子和二公子都留在了顺天,而且燕王也安排了自己的替身,断不会出什么大乱。”
谭渊苦笑道“世子和二公子么……”
僧道衍拍了拍其肩膀“放心,在重大问题上,他们还不至于乱来。”
章一百三十四 原是故人来
正在两人谈话之机,大名府西侧墙头忽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谭渊放开手中书简,凝神看向那里。
僧道衍神色微动,大骇道“西侧乃是我从殿下那带来的精兵,若无意外,当不会如此惊惶失措,难道天命教又派了高手前来?”
谭渊冷笑一声,十天前“邪佛”钟仲游扮装的李景隆就不顾副官耿兴邦的劝诫,自己冒着如雨的箭矢,想凭借自己近百年的魔功强行在城墙上打通一个缺口,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十数余天命教暗下培养的高手,阵容不可谓不强。可是,攻城略地又怎会如江湖争杀一般容易?滚木、淋油、落石、抛洒石灰粉,城上士兵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守城用的床弩,都拿出来招呼他了。李景隆孤身在城墙上厮杀半日,几乎身无一缕完整的衣衫,还是没有突破那荆棘遍布的防线,跟着他上去的高手不是被乱刀分尸,就是被横七竖八的长枪戳了个透心凉,骇得他立马逃回,在自家大营咆哮喝骂了一晚。
谭渊心下冷笑,要是李景隆再这么蠢得自己来冲锋,不如就安排十数余床弩解决他算了。
不过,事态似乎并不像谭渊所想,此时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谭渊和僧道衍的预料。这次虽然只有四个人冲了上来,但是西侧的墙头却被这四个人清除了一片诺大的空间,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四人神态悠闲,在这枪林剑雨中就似闲庭信步,没有寸点李景隆那时的丑态。
僧道衍皱眉看着那几个身着一般士兵军服的高手,对谭渊闷声道“老谭,,那站在四人最中间的明显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不知道我们的床弩有不有这个准心?”
谭渊点点头“这个距离在床弩最精确的射程内,若把库仓里那些拿出来,应该能封锁其进退之路。不过,那样我们的后手就不多了。”
僧道衍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白云游弋的浩瀚蓝天“没有关系,只要过两天,我们的计划就将实施,有不有后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现在若放手让那些高手杀进来,对城防将是一个不可弥补的损失,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谭渊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对这燕王朱棣的首席谋臣还是相当信服的,朱棣这么多年经营边塞成绩斐然,无不带着僧道衍尽心竭虑的痕迹,在大方针上,僧道衍还没出过差错。而且燕王早在军中有过明言,若其不在,自世子朱高炽以下所有武职将领,都受僧道衍的节制,见僧道衍就如见到朱棣本人。虽然这多少有点拉拢荣宠的味道,但从另一个方面也显示出朱棣对僧道衍处断决策有着无比的信心。
谭渊轻轻朝副官扬了扬手“着军中所有床弩手到城楼这边集合!”
副官一震,心中揣度不出主将的意图,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执行命令才是天职。谭渊的命令很快就有麻利机灵的传令手下去吩咐了。
“咔咔咔咔!”
笨重无比的床弩在一众力夫的抗推下摆上了城墙,在灼灼烈日下格外耀眼。
床弩,又称守城弩,个体庞大,重量足足有半吨之巨。其上面的组件洋洋洒洒上千个,不少还是精密度极高的拉弦配件,所以造价极是昂贵,不是每个城塞都能配备的。而且,床弩的操作既要操作者孔武有力,又要求其有细致而熟练的手法,培养起来殊为不易。一座床弩常常需要六个以上专业士卒才能拉动,这就造成了很多地方有弩也没法开的局面。朱棣为了这次计划,楞是把军中近半数的床弩和大部分的床弩兵配给了谭渊,当然,谭渊也没有辜负朱棣的信任,把李景隆拖在大名府下达一月有余,几近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副官仔仔细细查看了下面的准备情况,终于朝谭渊点了点头。
谭渊坚毅的国字脸上现出一丝嗜血的笑容“这次就算是单玉如和李景隆携手而至,我也要他把命留下!给我射!”
“呼呼呼呼!”
流星般闪掠的弩矢,呼啸的破空之声,都显示出这是人力不可抗拒的力量。
若说方夜雨的手下速颜射出来的箭矢是如子弹的话,那么这床弩射出来的弩矢就可以说是炮弹的威力了。
由于西侧城墙已经被清开了一片,所以床弩手在射击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困扰,根根弩矢都是直冲着敌人,或者敌人退路而去,精准无比。
谭渊脸露微笑,双手叉于胸前,就等着想象中那血花四溅的场面出现。
但是他却没有看见身旁僧道衍那一脸的凝重,和满面的担忧。
“兹兹兹兹”
在弩矢即将射中那几人的时候,城墙上忽然平地突起几道剑气,将大部分的弩矢当场击碎,震慑全场。而最后那半支弩矢箭头赫然的被中间那人用手夺下,拿在手中细细把玩。
谭渊一个踉跄,一脸惊骇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在他的印象中,莫说有人可以用手接住床弩的弩矢,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能够躲开床弩射击的人都不多。
僧道衍大喝一声“老谭,守好城墙,待我去会一会!”说罢,身上的布衣如蝙蝠一样随风展开,人却已经如大鸟一样越过了墙头数个箭垛箭塔,直朝西侧而去。
谭渊一把没拉住,只得站在原地面露苦笑,这僧道衍的性命可比大名府重要多了,虽然僧道衍的身手在朱棣军中可以排进前五,但是面对连床弩矢都可以击碎的绝代高手,他的功夫明显是不够看的。若其在大名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在燕王面前自尽都不足以谢罪。不过,现在追肯定是追不上了,只有暗中祈祷僧道衍吉人自有天助了。
其实,僧道衍又怎会是如此冲动之人,只不过,他看到刚刚那些场面,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
再卸掉身前一个士兵的武器,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士兵每一个都没什么武功,但是他们有一股以命相搏、悍不畏死的执着,叫我不敢小觑。况且,面对时不时飞来的箭矢、暗器,甚或是石灰粉、滚油等等,我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面对,生怕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徒增笑柄。
所以,即便是我们在城墙立住了脚步,在距离上却没有推进多少。
蓦然,僧道衍那大鸟般的身影印入了我的眼帘,我会心一笑,聚音成线道“僧先生,别来无恙?”
半空中的僧道衍脸上一愣,旋又露出狂喜的神情,大喝道“儿郎们都给我退下,那是我们的贵宾!”
西侧的士兵本来就是僧道衍的部下,虽然他们还在惊讶身着敌装的敌人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变成自家的贵宾,但是在闻言的瞬间,就极有素质的同时撤开了包围,迅速的把我们身后的缺口补上。
再次暗赞一声朱棣制军的严谨,我带着欣然和韩柏、范良极缓步走到了僧道衍的面前“想来僧先生这里讨杯茶喝还真是不容易,若不是希文勉力出手,恐怕连杯子边都沾不到了。”
僧道衍双手合什,颔首笑道“希文说笑了,你们穿着李景隆手下的衣服,让我们几乎都以为是天命教不出世的高手前来攻城拔寨了,叫我们如何不小心。好在刚刚的那轮弩矢没有到几位,不然道衍说不得要到燕王那领取鞭刑了。”
欣然微吐香舌,娇笑道“先生说笑了,作为燕王座下第一谋臣,怎能说打就打?要是如此没有体统,岂不是让敌人笑话。”
僧道衍脸色一肃“燕王获罪,尚且自罚于辕门之前,百余杀威棒招招见肉。身为臣下,更加不能以娇宠触犯律法,不然军统何在?”
范良极吧嗒一口烟袋,咧嘴哼道“朱棣这小子到也有点门道,和他老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僧道衍身边官员闻得范良极直呼燕王朱棣的名字,毫不避讳,不由想要上前喝骂。僧道衍伸手一拦,阻止了手下的动作。在京城的时候朱棣就不在乎这些黑榜高手直呼自己的名号,在这旁支末节的问题上僧道衍没必要去得罪人。
这时,李景隆的努力再次打了水漂,愚蠢的攻击始终无法突破由谭渊和僧道衍精心构筑的防线,丢下四千余具尸体后,浩荡的攻城大军又缩回了自己的营地。
谭渊看到僧道衍赫然和那几个身着敌人军服的高手有说有笑,大惑不解,好在现在敌人已退,他吩咐了副官几句,疾步走了过来。
僧道衍带着我们迎了上去,呵呵一笑道“来来,老谭,给你介绍一下殿下的贵宾。”
谭渊看到我们龙行虎步、姿态轩昂,眼神一亮“道衍你先别介绍,让我来猜猜!”他的眼神看向最前面的我“这位儒雅贵气,有仙凡之姿,若我猜得不错,当是天下年轻俊彦引为偶像的韩希文韩太傅了!”
我哑然失笑道“如今这‘太傅’之名,只不过是缠绕在希文身上的腐朽光环而已,将军莫要取笑了。”
谭渊微笑颔首,转头看了看韩柏和范良极“这两位实在是太好认,如此独特的组合,天下除开‘独行盗’范良极和‘妖刀’韩柏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韩柏一愣,旋而脸色大变“‘妖刀’?这是谁取的这么烂逊的外号?我是‘浪子’韩柏!”
范良极捧腹大笑,流着眼泪道“这个外号也不错嘛,你这小子要做浪子还差得远哩!”
谭渊看着这两个活宝微笑不已,眼神看向欣然“欣然小姐,城里有位前辈想见一见你。”
我和欣然相视一愣,谭渊竟然认识欣然!那大名府会有谁要见欣然呢?道衍的部下,虽然他们还在惊讶身着敌装的敌人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变成自家的贵宾,但是在闻言的瞬间,就极有素质的同时撤开了包围,迅速的把我们身后的缺口补上。
再次暗赞一声朱棣制军的严谨,我带着欣然和韩柏、范良极缓步走到了僧道衍的面前“想来僧先生这里讨杯茶喝还真是不容易,若不是希文勉力出手,恐怕连杯子边都沾不到了。”
僧道衍双手合什,颔首笑道“希文说笑了,你们穿着李景隆手下的衣服,让我们几乎都以为是天命教不出世的高手前来攻城拔寨了,叫我们如何不小心。好在刚刚的那轮弩矢没有到几位,不然道衍说不得要到燕王那领取鞭刑了。”
欣然微吐香舌,娇笑道“先生说笑了,作为燕王座下第一谋臣,怎能说打就打?要是如此没有体统,岂不是让敌人笑话。”
僧道衍脸色一肃“燕王获罪,尚且自罚于辕门之前,百余杀威棒招招见肉。身为臣下,更加不能以娇宠触犯律法,不然军统何在?”
范良极吧嗒一口烟袋,咧嘴哼道“朱棣这小子到也有点门道,和他老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僧道衍身边官员闻得范良极直呼燕王朱棣的名字,毫不避讳,不由想要上前喝骂。僧道衍伸手一拦,阻止了手下的动作。在京城的时候朱棣就不在乎这些黑榜高手直呼自己的名号,在这旁支末节的问题上僧道衍没必要去得罪人。
这时,李景隆的努力再次打了水漂,愚蠢的攻击始终无法突破由谭渊和僧道衍精心构筑的防线,丢下四千余具尸体后,浩荡的攻城大军又缩回了自己的营地。
谭渊看到僧道衍赫然和那几个身着敌人军服的高手有说有笑,大惑不解,好在现在敌人已退,他吩咐了副官几句,疾步走了过来。
僧道衍带着我们迎了上去,呵呵一笑道“来来,老谭,给你介绍一下殿下的贵宾。”
谭渊看到我们龙行虎步、姿态轩昂,眼神一亮“道衍你先别介绍,让我来猜猜!”他的眼神看向最前面的我“这位儒雅贵气,有仙凡之姿,若我猜得不错,当是天下年轻俊彦引为偶像的韩希文韩太傅了!”
我哑然失笑道“如今这‘太傅’之名,只不过是缠绕在希文身上的腐朽光环而已,将军莫要取笑了。”
谭渊微笑颔首,转头看了看韩柏和范良极“这两位实在是太好认,如此独特的组合,天下除开‘独行盗’范良极和‘妖刀’韩柏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韩柏一愣,旋而脸色大变“‘妖刀’?这是谁取的这么烂逊的外号?我是‘浪子’韩柏!”
范良极捧腹大笑,流着眼泪道“这个外号也不错嘛,你这小子要做浪子还差得远哩!”
谭渊看着这两个活宝微笑不已,眼神看向欣然“欣然小姐,城里有位前辈想见一见你。”
我和欣然相视一愣,谭渊竟然认识欣然!那大名府会有谁要见欣然呢?
章一百三十五 睿智老人
天色开始昏暗,大名府战后整理也几近尾声。
自古以来,战争无论正义抑或非正义,都没有过胜利者,或许你可以在一场战役,甚或是战争中得到暂时的胜利,但是往往付出比得到的要多得多。象我们泱泱华夏,除开唐朝贞观、开元盛世外,其他乱世结束的皇朝都是一片狼藉,往往五十甚或一百年才勉强可以恢复元气。而处在这种时期的当权者,无一例外的都要在外族面前忍辱偷生,既可怜,又可恨。但是细细想起来,追根究底还是一些无谓战争的消耗惹的祸。
谭渊携僧道衍带领我们向太守府走去,看到韩柏不住张望那些伤亡将士,谭渊苦笑道“本来谭某曾经在这些将士面前许过承诺,要带领他们去喝马血、杀蛮夷,扬我汉人之威。但是现在蛮夷没杀成,就要先和自己的手足同根相煎,所为何来?”
范良极冷哼一声“想做皇帝的人从来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对自己,对他人都是一样。”
僧道衍和谭渊都面露苦笑,无法反驳范良极的责骂。
大名府地处中原,在我们一路走来的街上,看到了不少风格独特的建筑,或尖耸,或平实,不一而足。城市大格局就似那些大城市般规定方圆,井然有序。
太守府位于城市的最中央,刚刚接近这个建筑,就让我感觉到了一股浩然博大的气势,隐隐的笼罩整个太守府。当我的精神接触到这股气势的时候,就像是融入了宽广的深海一般,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当然,这并不是说里面的那人有多么高深的武学,只是说里面这人有着一种无限包容的胸怀。
范良极和欣然都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了?”
我淡然一笑“里面有个熟悉的人!”
还没等两人再问,我已经渡步走进了大门。
由于大名府并不算大,所以在其太守府的面积也没有我在应天城里的府邸那么夸张,一行人走了不过一会,就来到了太守府的后花园。
深秋时分,除开那一树嫣红的枫木之外,都已经洗尽铅华,褪成了光棍枝桠。
太守府以前的主人必定是个风雅人物,只看那花园错落有致的排布着荷花小池、碎石小径、望月亭台以及不少参差峥嵘的半大假山,闲适而别致,将那人风流不羁的性格展露无余。
花园正中站着一个身着蓝白相间紧束武士服,气质大方雍容的老人,他此刻正面对着荷花池里那一汪池水出神,嘴角浅笑不已。
“你们来了?”
欣然突然娇咛一声,扑进了那个人怀里“成爷爷!”
我心下恍然,难怪我刚刚在太守府外面觉得这个气势如此的熟悉,原来他就是范良极口中那个曾经黑榜排名首席的成公彦!他既是欣然的长辈,又是成抗的叔公,所以让我有种惺惺相吸的感觉。
成公彦一头如雪般的长发自然的束在身后,剑眉虎目,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一看就印象深刻。他散发出来的气势既威严、锋芒毕露,又和蔼、深沉如海,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其身上完美的结合,让人觉得怪异又自然。
成公彦溺爱的拍了拍欣然的秀发“好了,小妮子,这么大了还在撒娇,不怕你心上人吃醋么?”
欣然抬起头来,跺着小蛮足,娇嗔道“成爷爷,你又取笑我!”
虽然成公彦在辈分上仅仅只比欣然高一辈,但是年龄的差距让欣然还是更喜欢叫他爷爷。
成公彦淡淡一笑,抖擞有神的眼睛看向了我“你是修儒的弟子?”
“不!”我淡淡一笑,伸开右手,聚起一把仙澜的虚影“我只是文老的――――朋友。”
“呵呵!果然和修儒那个老小子一样脾性。”成公彦看也没看我手上的仙澜,仿佛根本不需要我用什么证据来说明身份“几位都坐吧,何必如此客气?”
众人各自择位坐了下来,谭渊和僧道衍坐到了韩柏他们身边。
端着茶盅,我忽然淡淡笑道“成老不会武功?”
众皆愕然,成公彦的气势如此之强,我怎么会说他不会武功?要是他不会武功,当年又怎能坐上黑榜首席?
成公彦表情不变,端起面前的开水壶为每个人到了一杯滚烫的热茶,淡然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我微微一叹“晚辈曾经遇见过和您一样‘忘记’了武功的高人,您就和他一样,不过一个是悟佛,一个是悟道而已。”
“‘忘记’了武功?”成公彦哈哈一笑“说得好,确实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武功。”
范良极骇然道“莫说笑了,刚刚我就在观察,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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