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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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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写你那混球爸爸呀?”
顾望悠丢开亲笔,亲亲热热的抱住顾老爷子的脖子,吧唧一口:“我就照着爷爷写,换个名字就好啦;要是写‘我的妈妈’,我就照着何姨写。爷爷,你说何姨坏,可她对知语真的很好很好。但是,她为什么不能对我很好很好,小悠虽然不是她的亲宝宝,可小悠也很乖啊,……嘻嘻,不说这个啦。爷爷,老师说我的作文写得很好,印了好几份发给小朋友们——他们都很羡慕我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呢,小悠就撒这次谎,爷爷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我们拉钩好不好?”
顾老爷子连连点头,用力抱住顾望悠小小的身子,偷偷的揩了揩眼角。
顾望悠抽回思绪,正要走向电梯,哪知正好撞见一个贵妇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顾望悠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响,这场景她太熟悉了,爷爷也常常心脏病发,倒地不起。她几步快走过去,小心的扶起贵妇,在她的手包里一翻,果然找到了救心丸,急忙喂进贵妇的嘴里,另一只手轻轻的帮她顺气。
过了一会儿,贵妇挣扎着睁开眼睛,慈和的微笑道:“好孩子,谢谢你。”
“没事。”顾望悠笑笑,“阿姨,您需不需要去医院?要不要给您的孩子挂个电话?要不要……”
“孩子啊,”贵妇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顾望悠的脸,“阿姨确实有个女儿,不过……她在国外。好孩子,你叫什么?”
“顾望悠。”
“哦?”
“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他说,有的人你看在眼里,却未必放在心里;有的人你放在心里,却未必在身边,只能两两相望,悠悠难舍。”顾望悠俏皮的眨眨眼睛,“于是,我就叫这个啦。”
贵妇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
顾望悠替贵妇拨了管家的电话,陪她坐在会馆里等着。
没坐一会儿,顾望悠包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摁了接听键,顾望悠的脸色越来越沉,只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便和贵妇匆忙告别,急急忙忙的走了。
第 17 章
顾望悠死死咬住牙关,不可置信的瞪视着眼前的一切。
接到周嫂的电话之后,顾望悠一张小脸白得发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哆嗦着,几乎是风驰电掣般飚到了顾宅。
自从爷爷过世后,顾望悠再也没回过顾家老宅。这段时间她都睡在公司里,在沙发上就能胡乱对付一晚上。白天她不是忙着拆东墙补西墙,就是去医院陪昏迷不醒的父亲,要不便是追着宋卿书满世界的跑,她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掰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来用,生怕一个疏忽就会让那丝软弱有机可趁,继而泛滥成灾。
漆黑高大的宅子,远远望去,如同蛰伏在山间的利兽,带出一种阴冷的华美。
顾家老宅修在郊外,背山面水,是风水师嘴里上上大吉的负阴抱阳的建筑格局,从长长的走廊里就能望见一片幽蓝的水泽,在黑夜里泛着莹然的光。路灯一盏一盏的从顾望悠肩头划过,是很古老的白玉兰款式,像一把把阴森的鬼火。
尽管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顾望悠推门而进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父亲重金购得的Marten Coltrane Supreme的音量已经被调到最高,正播放着节奏强烈的爵士乐。男男女女干什么的都有,顾望悠放眼望去,全都是花花的白肉。
顾望悠扑入室内,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高悬的“不二价”牌匾被丢在一边,不远处的沙发上,一个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正在咯咯的娇笑,蕾丝已经被趴在她身上的两个男人拔秃,那点老而弥坚的春光在灯光下有种不真实的光泽。顾望悠甚至还看见,女人五指上猩红的豆蔻正抠着牌匾上褪色的字迹,一点晶亮的液体从女人松弛的嘴角流了下来。
这块牌匾历史可以追溯到光绪年间。当初顾家的老太爷是远近闻名的红顶商人,做的是药材生意,以药材地道、从不二价而远近闻名。这块牌匾当做传家宝流传下来,文革期间爷爷为了这块匾而被打断了一条腿;而顾望悠记忆里唯一一次挨打,也是因为她哄着沈天凌把这块匾摘了下来胡闹。
自此之后,顾望悠对这块匾除了好奇还产生了敬畏的情绪。在她的眼里,这象征着老顾家所有的荣光和骄傲,而现在它正被人践踏在脚下,左上角剥落了一大块油漆。顾望悠咬牙,血丝在她原本澄澈的眼底凝聚起来。她已经被气疯了,整个人陷入了魔障的状态。愤怒伤心不甘怯懦感情从她脑海里轰隆而过,最后变成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
顾望悠取出存在车里的汽油桶,一头扎进人群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惊起了一片尖叫,衣不蔽体的众人呈现出一种扭曲的丑态,一时间场面纷乱,居然没有人想到制服顾望悠。
“顾望悠你够了!” 一把女声婉转低柔,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好听是好听,只是掩不住一股子风尘味道。“看样子周惠这个老奴才又向你打小报告了?我的亲亲大小姐。”
何曼曼边说边踱着高傲的步子来到顾望悠面前,她伸手想掐顾望悠的脸蛋,却被顾望悠避开,何曼曼也不恼,把双手合抱到胸前,保养得宜的、不到四十岁的胴体在薄如蝉翼的睡衣后若隐若现,牵引着一群猥琐男的目光。
“傻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何曼曼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人如梦初醒的扑向顾望悠。
“你们敢!”顾望悠的手上拿着打火机,眼光一一剐过在场的每个人。
果然有人不知好歹的想打电话报警。
顾望悠冷冷一笑,想不到当初为了追宋卿书听的哪几节基础物理导论还有这个用处。
虽然有点记不清了,凭她举一反三的本事瞎诌一段唬人总是可以的。
顾望悠心念一转,朗声道:“我奉劝想报警的各位小心点儿。我知道,你们有后台,你们上头有人——就算警察来了,也判不了你们聚众□。不过手机的按键是有明火的,要是不小心点着你们身上的汽油,烧死个把社会精英,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何曼曼仰脸一笑:“悠悠啊,我还以为再见面,就是令尊的葬礼了。”她话音刚落,左颊就挨了顾望悠的一记巴掌。
顾望悠怒不可遏,挥出去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何曼曼,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好处?”何曼曼顶着脸上的掌印,风情万种的笑道,“正如你所见,这就是好处。只要令尊一死,我便是身家数十亿的富婆,不管是爱我的钱还是爱我的人,争着抢着要娶我的人不要太多哦。他要是活着,哼,一个近六十的男人,能带给我什么?一具不到五秒就趴在我身上缴械投降的身体?悠悠,我和令尊□的时候都不敢开灯,我怕看见他解开衬衫后露出的一层层松弛的肌肤,知道么,我还没下垂呢,令尊的乳*头就快垂到肚子上去了。”
何曼曼毫不修饰的语言让顾望悠窘得满脸通红,只觉得头顶巨大的水晶灯,一圈一圈的让人晕眩:“你就不怕知语知道吗?”
“知语?”何曼曼不紧不慢的笑了,“我供她吃供她穿,让她能够干干净净的置身事外,而不是像你这样,焦头烂额,摇尾乞怜。悠悠啊,这点我不得不佩服你,居然有这种一往无前的孤勇。你有没有想过,顾卫国,他配吗?”
看着顾望悠犹疑的表情,何曼曼慢慢的翘起嘴角:“其实你心里也在害怕吧?顾卫国对你,不单单是感情淡薄那么简单,看他这个样子,他对你的态度,比对仇人还冷情。沈天凌有没有告诉你,你的好爸爸把顾氏海外资产全都转到了我和知语名下,就连国内的部分,也已经全部投保,受益人也是我们。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思虑周全,就算顾氏破产,保险公司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也绝对会替我们孤儿寡母捍卫我们的巨额遗产的。而你呢,从原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堕落成现在这副样子,啧啧。为五斗米折腰,我觉得为为五斗米扭腰还差不多,悠悠啊,你今晚又打算在哪个男人身下扭,宋卿书还是沈天凌?上天待你不薄啊,幸亏你是个女孩子,往床上一躺,两腿一张,就什么都有了,顾氏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我说的对不对啊,我们最最最冰清玉洁的大小姐?”
顾望悠握住拳头:“您怎么会说错,您这根本就是心得体会根本就是一段血泪史啊——论勾引男人,尊敬的何曼曼女士您绝对算得上鼻祖——不然当初爸爸怎么会收一个脱衣舞女郎呢?嗤,还替父还债。”
何曼曼嫁入顾家之前的历史,绝对是她的逆鳞,触者必死。
何曼曼慢悠悠的笑了起来,面孔扭曲:“哈,托福托福。要不是你那不要脸的母亲,顾家主母的位置怎么可能轮到我这种下贱人呢?顾望悠,别以为我大小姐前大小姐后的叫你,你真就那么纯洁高贵,我不过是在逗你玩儿,不过是可怜你。正房所出的孩子居然比不上庶子,从古至今都是件稀罕事儿,偏偏你就不怀疑?你不是城府太深呢就是太蠢,顾望悠,其实,你早知道了吧?你根本是你妈生下的杂种!”
顾望悠张大了眼睛,喃喃:“你说什么?”
何曼曼狰狞的眯起眼睛:“我说,你妈是老贱人,你就是小贱人!你妈是出身名门的暗*娼,你就是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顾望悠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满室的华美灯光像寒冷逼人的碎冰瞬间吸走了她的体温,顾望悠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犹如一尾失去鳍的鱼,在漆黑冰冷的湖泊里不断的沉沦下去。
“啪嗒”一声,顾望悠的手肘处传来一阵酥麻,在她愣神的时候,何曼曼已经趁机夺过了她手里的打火机,鲜红的嘴角微微扬起,一群男人已经心领神会的扑将上来把顾望悠压制住,拧掐打砸。
但顾望悠竟不觉得疼,一点都不疼,只是胸口的地方好像开了个黑色的、巨大的洞,风声呼呼的吹过,却听不到回音,顾望悠忽然觉得手背上一热,她愣愣的低头去看,只见越来越多的水滴砸在她的手背上,从一个个独立的小圆圈慢慢汇聚成一整块,她微微抖了抖,温热的液体瞬间失衡,砸在某本不知何时摊开的杂志上,“啪”的一声响。
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泪流满面。
“何曼曼,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想夺走打火机才骗我的对不对?……”顾望悠不依不饶的用“骗”以谓语动词组织着疑问句,冲着何曼曼挥舞着双手,一使劲居然从一群彪形大汉身下挣脱出来,她像头困兽般不顾一切的冲向何曼曼。
何曼曼被顾望悠脸上骇然的表情吓得花容失色,不想她只是紧紧的攥住她的衣袖,一声叠着一声的追问:“对不对,对不对?”
顾望悠哭得整个人的背都在抖。
她这副样子叫何曼曼想起一件往事。
那时他们已经旅居国外,一天晚上被老爷子一个电话招了回国。不情不愿的赶回去之后,顾卫国发现顾望悠只是发烧而已,虽然是41。2°的高烧,顾卫国的脸色还是因为老爷子的大题小做变得非常不好看。
最最让何曼曼惊异的是,顾望悠烧得七荤八素居然还能认人,她两只小手像钳子般的揪住顾卫国的袖子,两颊潮红的喃喃:“爸爸,爸爸,你回来了啊?……”
顾卫国连甩了几次手,都没有挣脱,只能不耐烦的说:“你什么事?!”
顾望悠撅着小嘴呵呵的笑了起来:“爸爸,我听同学说只要生病了,爸爸妈妈对他们就特别好,我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嘛。”
加上顾老爷子的解说,何曼曼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傻孩子为了争宠,拖着本来就感冒的身子又在暴雨里绕着操场跑了十圈,一个十岁的孩子啊!铁石心肠如她,也忍不住微微动容。
而顾卫国却被顾老爷子的话气得暴跳如雷,狠狠的甩开顾望悠的袖子:“这么小的人,居然也会用心计!”接着他又调转炮火:“顾峥嵘,你该老怀安慰了吧——她是不是像极了你?!”
顾老爷子顾峥嵘气得胡子直打斗:“你胡说什么?!她好歹是你的……”
“是我的什么?”软弱胆小的顾卫国发作起来格外阴森恐怖,他哈哈大笑,“顾峥嵘,你说不出来了吧?!我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最龌龊的人居然是我老子!”
何曼曼的脸上漾起一丝笑:“不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亲爱的顾大小姐。”
何曼曼把丝绸袖子从顾望悠手里一寸一寸抽出来,像是抽走顾望悠的所有力气。顾望悠听到呼哧呼哧如同风箱般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自己发出来的,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觉得眼前锐光一闪,像是黑夜里突然亮起的霹雳,膝盖一软,黑暗亟不可待的向她扑了过来。
第 18 章
顾望悠不知自己晕厥了多久,只道醒转的时候,就看见头顶弧形的玻璃窗,如同铺满了整个宇宙的星光。
一颗星湮灭之后,要等上几十亿年才会从人类看到的天幕上消失,就像顾望悠现在感到的疼痛,明明已经是痛极,但那种撕裂的感觉却来得这样迟,又这样缓,像极为薄极为薄的刀片,漫不经心的掠过,一遍又一遍,痛意浸入心肺,连五脏都纠结在一起。
顾望悠侧了侧头,便嗅到枕头上淡淡的青草香,心里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她试着张开嘴巴,低低的喊了一声,声带微微震动,但她的声音好像被周围饱满的黑暗吸收殆尽,静得让人心悸。
顾望悠忽然害怕起来,像被人丢弃的流浪猫般蜷起身子,发出的细微响动被坐在黑暗里的宋卿书敏锐的捕捉到了。宋卿书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又怕吓到顾望悠,试探性的朝着她的方向挪动了几步,在安全距离处停下以后,才低声回应了一句:“是我,别怕。”
“宋卿书,谁告诉你的?”顾望悠说完,又忍不住的抽噎了一声,她连忙解释,“我没事,哭完之后我就这样,我现在没有哭……我这么说是不是很无聊,对不起。”
宋卿书被一股无端的心酸击中,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句话:“一点都不无聊。你说,我听。”
“哦。”顾望悠讷讷的应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是个极端害怕冷场的人,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有酒么?”
宋卿书弯起腿,直到顾望悠不用保持仰视的状态,他看着顾望悠的眼睛,温声问道:“想喝什么?我拿过来还是自己去挑?”
顾望悠垂眸想了一下:“我自己去挑。我没事,真的。”
“恩,我知道。”宋卿书微笑起来,一双眼睛在黑暗里显得很明亮,修长干净的左手递到顾望悠面前,手腕微微发力,便把她从床上牵了起来。
顾望悠愣愣的看着宋卿书,他的下颚线条被绷得笔直,薄唇紧抿,攥着她的手很用力,用力到顾望悠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她的抗议导致她的手被握得更紧,过了一会儿宋卿书才迟钝的把手松开了一点点,他总是飞扬的眉宇此刻有淡淡的倦意,宋卿书牵了牵唇角,最终还是没笑出来:“对不起。”他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有些害怕。”
走出卧室,客厅里只开了壁灯和廊灯,没有一丝扎眼的灯光,这让睡了不短时间的顾望悠感到很舒服。她找了条靠近酒柜的沙发坐下来,胡乱点了一瓶。宋卿书挑挑眉,并没说什么,取了个杯子替她斟上。
顾望悠很喜欢喝红酒,她讨厌那股酸酸的味道,但非常喜欢那鲜红如血的颜色,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催眠自己这是某某某的血,沈天凌的血啊李斯意的血啊何曼曼的血啊,一口喝干后有种特别幼稚的快乐,好像她真的报仇雪恨了一样。
而今晚,她把一颗心掏空了还是找不出她的假想敌,唯一贴切点儿的答案,只能是她自己的血了。爹不亲娘不爱,她不过是□中精子和卵子错误结合的产物。早该死了。
顾望悠讥讽一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你怎么不劝劝我?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啊,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之类之类的。”
顾望悠说话还是一噎一噎的,鼻子和嘴巴很红,笑起来的模样非常惨淡。宋卿书敛眸,配合着顾望悠怪异的腔调来了一句:“怎么,居然还有人敢在我面前舞文弄墨?”
顾望悠的笑声断断续续的:“正是。宋教授,你这种纵容良家少女深夜喝酒的行为,请您旁征博引一下您浩如烟海的文史哲知识,解释解释?”
宋卿书摸着鼻子微微一笑:“我,已经是埃及的法老,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如果是合理的,那么你要一,我给你二。即使是不合理的,我一样可以做一个不明事理的君主,满足你。”
顾望悠噗嗤一笑,带着玻璃杯里的液体也晃了晃:“你居然也看言情小说?!”
宋卿书眼里有一丝感慨的神色,静静的微笑着,并不搭腔。
顾望悠想起很久之前,自己爱看言情小说,又懒得一页一页的翻,就支使沈天凌读给自己听。沈天凌不从,她就拿脚趾夹着书丢过去,被沈天凌嫌弃得不行,伸手抓过她的脚丫子一挥而就画了只乌龟,痒得顾望悠忍不住缩起脚趾。
顾望悠当时就觉得这情景很熟悉,后来咂摸起来,非常自恋的觉得像是师太的一部小说,男主人公用指甲花制成的印度墨,在倾国倾城的女主角脚底下画了只眼睛,说要帮她看清前路,想着都觉得香艳无比。而她本来就长相平平,拜沈天凌所赐落了个脚踏大王八的下场,真是煞风景得很。
顾望悠盯着酒杯里的液体出神,突然没有力气去看宋卿书,哪怕是一眼。
李斯意的话不知何时从心底浮现起来,她恍然想起宋卿书曾有位挚爱的初恋。那么,他是不是也被一个女孩子逼着朗读过小说,是不是也曾握住她的脚这样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顾望悠只觉得气噎声堵,连喉咙都在发涩。
巴顿将军不知什么时候窝在了沙发边。顾望悠晃晃酒杯,脚轻轻的垫在巴顿将军热乎乎的脖子上,巴顿将军抓狂的撂了一爪子过来,顾望悠面无表情的躲开,接着又把脚放上去,来来回回十多次,巴顿将军终于挫败的用两只前爪抱住脑袋,无比幽怨的冲宋卿书呼哧了一声,便蜷着四肢窝在毯子上做老僧入定状。宋卿书纵容的微微一笑,搔了搔巴顿将军肥厚的双下巴,才哄得巴顿将军吐出粉红的舌头,长而蓬松的狗尾巴轻轻一卷,屁颠屁颠的遁回狗屋去也。
“宋卿书,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想干嘛?”
“唔。”宋卿书颇为高深莫测的摸了摸下巴,“我大概会提前记下近十年所有的彩票号码,然后守着巨额奖金打发日子。”
“巨额奖金?”顾望悠一嗤,“你居然觉得那是巨额奖金?!”
宋卿书振振有词:“不然呢,我可是两袖清风的人民教师。”
真不要脸。果然宋卿书话音一落,就换来顾望悠毫不客气的一脚。“要是我,我就回到生下我的那个雷雨交加、天地为之变色的夜晚,一刀结果了我妈,再一刀结果了我自己。”顾望悠嘴角浮起残忍的笑:“她把我生下来的时候征求过我的同意么,我凭什么承担她一场男欢女爱后的一切?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道理?”顾望悠紧紧的揪着宋卿书的衣襟,语速越来越快,呼吸急促,勉强遮掩的怨恨在酒精的催化下爆发。
这是她说过最怨毒的话,说完之后浓烈的负罪感再次笼罩住顾望悠,连后背都羞愧得发烫。
顾望悠终于忍不住,把头深深的埋进绵软的垫子里,肩膀剧烈的抖动着。连哭,都哭得这样卑微,这样小心翼翼,养成这个习惯,不过是因为当初顾峥嵘的一句话:“再哭,再哭你爸就真不要你了。”随口哄她的一句话,却被她记了这样久,即使她被讨薪的员工逼到楼顶,她害怕得差点跪下去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只是把眼泪烂在心里,泛出一丝涩涩的咸味。
她努力了这么久,努力得变聪明,努力得变漂亮,努力得把父亲每一句话都当成金科玉律刻在心里,却被何曼曼一句话推倒在地。她不过是野种,她不过是泄愤的工具,她的出生是不受祝福的,这也注定了上代的苦果,只能让她一个人吞。
顾望悠撑着发涨的脑袋,半跪在沙发上,像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般,一头扎进了宋卿书的怀里。
宋卿书的呼吸一滞,接着微微微笑:“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宋卿书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其实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天之骄子。”
“四岁之前,我有很严重的自闭症,害怕环境有任何细微的改变。每天要吃同样的食物,走同样的路,坐在同样的位置,我才不至于失控。后来,母亲替我请了一名心理医生,是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她对我很好,六岁之后,我变得和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
顾望悠渐渐止住哭声:“除了高得吓人的智商。”
“是。”宋卿书嘲讽的笑了笑,摸摸鼻子,“我们一家很感激她,邀请她住下来,用我父亲宋斩然的话,是防止我再次复发。你不是总说我道貌岸然,其实是拜他强悍的遗传所赐。八岁那年生日,我到卧房里找我迟迟未下楼的父亲,却发现我尊敬高贵的老师,心甘情愿的被我的父亲骑在□,两人皆是未着丝缕。”
顾望悠瞪大眼睛。
“我听到自己掩上门走出去的声音,然后下了楼吩咐管家把音响调到最高,就拉着母亲去拆礼物。她笑得很开心,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问我许了什么愿,我说愿我们一家幸福美满,长长久久。”
宋卿书还是笑:“然后她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真是一语成谶。我用一个孩子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逼迫宋斩然离开那个女人,手法太幼稚,母亲终究还是知道了。她带着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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