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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帝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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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张公公的眼睛顿时笑成一条线。
我一不带兵和宁王里应外合玩造反,二不带亲信只等着你们在我身边安插心腹,这回你们该放心了吧?本郡主这么识时务,连自己都感动了,我不信皇上不感动。
张公公涎笑道:“一会儿太后摆宫宴,怀王殿下也要来,郡主可要好生表现。”
“多谢公公提点。”好生表现,然后做你们的便宜王妃么?我又不是傻的。
我和张公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前方传来了哭泣声。 
一名女子厉声喝道:“敢拦我的路,我看你不是眼瞎,是不想要命了!既然你不想要命了,我便成全你,来人啊,拖下去杖二十!”
我停下脚步看戏:“张公公,那位宫人是谁?”
“她是淑华公主身边的林姑姑,郡主,您还是走吧,太后等着您呢。”
淑华长公主,这位我认得。她打小就心狠手辣,爱摆不阴不阳的调调,如今成了天朝第一公主,依旧不做好事。这位林姑姑只怕就是她□出来,专门咬人的。
“奴婢冤枉!奴婢拿着果盘路过,是姑姑您自己撞了上来……”小宫女吓破了胆。
唉,此宫女全然不懂得变通。哪有一边害怕还一边说错在林姑姑的?小丫头,来日方长,本郡主教你怎么说话。
林姑姑被宫女一指责,气得脸红了:“本姑姑说你拦了,你就是拦了。拦就是不拦,不拦就是拦,给我打!”
“慢着!”轮到本郡主说话了。
张公公在一旁使劲朝我使眼色,我装作没看见。把小宫女扶起来,我和颜悦色地问:“你在哪里当差?”
小宫女哭花了一张脸:“王……王太妃……”
哦,晚景凄凉的王太妃的宫女,林姑姑晓得柿子要捡软的捏的道理,很好。我拍了拍小宫女的背,温声道:“你可以回去了,替我向王太妃问个好。”
小宫女停止了抽泣。
林姑姑冷笑:“今儿不打完她二十杖,下回她还是目中无人。”
“已经打过了,不用再打了。”我回她。
林姑姑瞪我:“谁说的?”
我假装惊奇:“这话不是姑姑说的吗?拦就是不拦,不拦就是拦。同样道理,打就是不打,不打就是打。所以我说已经打过了。”
“打就是不打,不打就是打。此言甚妙。”
“那是,本郡主说话一向甚妙。”
“大胆!”一个声音比张公公还要尖细的太监训斥道。
我一回头,才发现谁站在了我身后。象牙白的袍子,上面绣着龙纹,一身淡然的气息,不食人间烟火,看他容貌,远山眉,丹凤眼,眼角一粒朱砂明艳得如同点染。七年过去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想不到再次见面,是在此种情形之下。
待其他人跪安之后,我尚才跪下,行了一个大礼:“永安郡郡主花清闲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世人称我清闲郡主,殊不知永安才是先帝给的封号。
“郡主不必多礼。”皇上瞟了一眼林姑姑,道,“既然打就是不打,那便放人罢。”
林姑姑点头称是,小宫女磕了个头后,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喜不自禁:“皇上英明。”
马屁要拍个十足。
至于淑华公主,风采与她早有过节,如今换了个身份依旧要和她结梁子,说明这是命中注定。
路上遇见临东郡王,于是一道去清仁宫。临东郡王不似皇上那般惜字如金,他问我对京城的物事可还习惯,我赞道:“京城人杰地灵,富贵泼天,光是为了沾一沾这贵气,清闲便想赖在此处不走了。”
临东郡王见我话中有话,问道:“郡主口中的贵气指的是什么?”
望着林姑姑离去的方向,我羡慕地说道:“京城贵气十足,就连淑华公主养的一条狗都如此金贵,清闲又怎么舍得离开?”
皇上“哼”了一声,我知道,养狗的人要挨骂了。
至于我这骂狗的人,皇上心胸开阔,必然不会计较。

清仁宫,太后太妃王爷公主们摆好了架势,就等我入席。
一双双眼睛看着我,连带柱子后边还藏了几个宫人好奇的脑袋。我让他们失望了,本郡主一个脑袋一张嘴,两只手来两条腿,三头六臂的那不是人类。
太后首先收回探究的目光,露出慈祥的笑容:“清闲今年多大了?”
明知故问又如何?慈母问话,孝女不敢不答:“十七。”
太后不淡定了,急急地问了一句:“可曾有意中人?”
我还没开口,太后就径自往下说:“哀家有个小儿子,年龄正与郡主匹配,若是……咦,澈儿呢?”
“启禀太后,小王爷说他马上便来。”
马上便来就是还没有来了,怀王,你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来,来了也不要听太后胡扯,算我求你了。
太后不嫌口干,问题滔滔不觉,我默默擦汗,心道苦也——再问下去就要露馅了,真的花清闲十岁就病死了,我不过是宁王向我师父讨的假郡主,仗着和花清闲长得像,在宁王府混了一段日子,你问我宁王府有几间屋子我勉强算得出来,你问我舅舅他小姑子的表妹生了几个儿子,我怎么会知道?
“清闲啊,听说……”
……还问,还问,别问了!要不是宁王抱着我哭得声泪俱下,我又怎么会做这个郡主。
皇上坐在太后身边,一口一口地喝着茶,看不出什么表情,我却笑了。他小时候就是这样,兄弟们为了储君的位置,在先皇面前争得死去活来,他拿了茶碗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隔岸观火。末了,先皇问他有什么见解,他说,回父皇,水果很好,茶也不错。事后太后操着鸡毛掸子追杀我,说皇上和我学坏了,说话越来越有我的风范,我钻在桌子底下直喊冤枉,皇上一本正经地和太后解释,水果与茶分别是大哥和三哥送来的,儿臣的意思是,大哥很好,三哥也不错,两边都不得罪。太后遂转怒为喜。印象中,那是皇上第一次当着长辈的面鬼扯。可那次之后,他就再也不这般说话了,记得有一次……
“清闲郡主?”身边的人捅了捅我。
“啊?”
她小声道:“你盯着皇上的脸看了半天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太后皇上我内急。告急之后,我火速离开了这群人的视线。
走在路上,我越想越不服气,太后替她的小儿子视奸我,我视奸她的大儿子,这不扯平了吗?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顺手拉开茅厕的门,我一抬头,僵在了那里。
绝色小榭把清涵叫走的那个纨绔公子,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正在小解,而我目光一滑,很不幸看到了某个不该看的部位……
“滚!”他气极败坏地抓起草纸扔我。
喂,这位大哥,我还没怪你如厕不关门,你倒用草纸扔我,弄得和你吃了亏似的。
很快,他出来了:“你不就是绝色小榭里调戏清涵的那个家伙吗?”
“嘿。”我干笑。
他讶然:“你是男是女?”
“男扮女装不行?”
他上下打量我:“你是男的?”
“错不了。”我邪恶地说道。
他嘀咕道:“没想到现在的太监竟有此种嗜好。”
什、么!太监?我哪点像太监?……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罢了,不和他一般见识。我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不对,太监哪能上相公馆?”
“怎么,许你断袖,太监就不能断袖了?”什么话!
他忽然邪笑:“分明是个妞,不然这胸……”
我沉声道:“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既然知道我是女人,便收回你的手。”
“这你便不懂了,女人有人女人的滋味,虽然比男人差了些,凭你这姿色,将就一下还是尚可的。”说到“滋味”二字,他的语调还颤了一下,拖着长长的尾音。
好一个将就将就的论调。把肉麻恶心当有趣,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九师兄就是其中一个。“你的手再不收回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来啊,等着你不客气。”
“我真的不客气了。”
他自诩倜傥:“美人,请。”
“这可是你说的!”我拎起地上的水桶,劈头朝他砸去。
惨叫声理所当然地想起。
没料到我真的动手,他被我砸得七荤八素,好好的一张俊脸皱成了一团:“你……本王要你的命!”
我往前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捂着脸怒吼:“本王要你的命!”
“嗯?你是王爷?”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仔细一想他的眉眼,果然,虽然成熟了些许,却还是有当年的影子在——怀王玄澈,酷爱爬树掏鸟蛋,先皇还说他与皇上根本不像是一个娘生的。
“没错,你死定了!”
“哎呀奴婢惶恐奴婢知错奴婢该死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殿下您大人大量饶了奴婢吧!”我抓着玄澈乱摇一气,趁他放松警惕,操起水桶又给了他一下。
“你……你……”
你了良久没有下文,昏过去了。太好了,要的就是你恨我,在太后面前诽我谤我诽谤我,诋我毁我诋毁我,然后……然后太后便不管我了。
玄澈刚倒下,太监宫女就闻讯而来,带头的高叫一声“不好”,随后扶起玄澈去叫太后。作为“失手痛砸登徒子”的无辜郡主,我假装惊慌地跟着他们来到了清仁宫的偏殿。
其间,玄澈挣扎着说了一声:“去,找温雅。”
温雅,听见这个名字,我吃了一惊。
为什么?因为他实在太有名了。父亲是一朝权臣,母亲是江南出名的美人,家世显赫。温大人三十余岁辞官还乡,不欲再问政事,离京时,先皇曾含泪相送。温雅继承了他父亲的聪敏好学,自幼喜翻医术,尝遍百草,记过的医案被各地大夫争相传抄。人们把他的事迹传得神乎其神,药王谷的王神医坐不住了,于是找他比试医术,他避而不见:斗鸡、斗酒、斗诗,我什么都愿意与前辈一斗,只有这斗医不行,医术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比试的,无论用什么方法,能使病人摆脱疾苦即可,如此,又何须分出三六九等?一番话说得王神医哑口无言。十六岁时,温雅从灶上刮了一碗土灰下来,治好了数名名医均束手无策的瘛疭病人,名声更甚。
如果只是医术精湛便也罢了。温雅出名的不光是医术,传言他继承了他母亲的美貌,将一干丫鬟小姐迷得神魂颠倒,我那不成器的五师姐,还装病去一睹温雅的真容。师父戏言道:自从温医仙横空出世,这世上患病的女子可就多了起来,温雅害人不浅呐。是极,疑难杂症或许可医,纵使温雅妙手回春,何以医相思?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医院提点温雅,马上要来了,请容许我小小的激动一下。
前来通报的宫女与我一样激动:“太后,温太医来了!”
温太医来了,我傻了。
温太医给玄澈上药,我站着不动。
温太医替玄澈包扎,我实在是想逃。
温太医起身了,温太医冲我笑了,太后忍不住了:“温雅,你与郡主相识?”
温雅又是一副迷人的笑脸:“三面之缘。第一次见到郡主时,郡主喂了一块绿豆糕给我的猫,第二次见到郡主时,郡主夸我人如其名,第三次,便是现下了。”
我,我可不可以选择昏倒?
不过,你既然叫温雅,“清涵”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逛窑子还得换个花名?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在下温雅,字清涵。”
上邪,送我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A君:原来温雅是个神棍……
路:胡说八道!
A君:刮灶灰给人治病,这是草菅人命啊温公子~
路:那是张仲景的方子,黄土汤,此土又名伏龙肝,现在药店还有卖。敢污蔑温公子,去死吧你!
科普时间结束,回帖时间到!
04死都要看着皇城的方向
温雅说话含蓄,给足了我面子,若换了别人,我定以为他是明里说得好听,暗地里却寻思着怎么整治我。可五师姐说了,她装病去找温雅,温雅不但没有当众戳穿她,还给了她一帖美容养生的药,差人送她回府,分文未收。
我那时候觉得不可思议,这人该不会是脑袋不正常吧?要么就是贪图师姐的美色。五师姐怒斥,这说明人家厚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几年的情谊,因为一个温雅,我被师姐划进了小人的行列。
现在看来温雅的确是个好人。他与其贪图五师姐的美色,不如揽镜自照。
我满脸歉疚地说道:“前两次唐突了温公子,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温雅道:“不妨。”
这边我们在说客套话,那边玄澈眼睛瞪得老大:“你这女人分明在……”
打断他的不是我,是太后:“澈儿,不得无礼,清闲郡主远道而来,你却尽做荒唐事,看看,闹笑话了罢?”
玄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太后逼了下去,看样子气的不轻。
事后,太后单独找我谈话,我才晓得她究竟打了什么算盘。
宫宴散去,众人纷纷离开,太后把我招去了她的寝阁,她身边的女官退下去了之后还不忘把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的时候,太后掏出手帕,开始抽噎。
“太后?”我仔细问道。
太后呜呜地说道:“哀家没有女儿,便只有两个儿子,清闲,哀家宣你进京,你可怨哀家把你拉进了这是非之地?”
我跪在太后脚下,说承蒙太后抬爱,能进京侍奉您老人家是我的福气。
太后抱着我的头喊:“乖女儿!”
我打了个冷战。
这么快就成你乖女儿啦?你要知道我是风采,还叫我乖女儿么?
太后的手在我身上胡乱揉了两把,她说道:“清闲,有些话哀家必须和你明说,哀家不能坑了你,不然哀家对不起在边疆出生入死的宁王。”
你还有觉得对不起人的时候?“太后有话请讲。”
“皇上生性冷淡,登基以来只纳了两妃一嫔,迟迟不肯立后,他那个性子……哀家不敢逼他,哀家管不了皇上便罢了,如今是连澈儿都看不住了!你说,哀家这造的是什么孽哟!”太后怨天尤人哭了一番,切入正题,“实话和你说了罢,澈儿他对男人的兴趣比对女人大,成天介在外头找清秀的小倌……”
我精神一振,继续听她说。
“其实他以前并不这样,只是与宫女们调笑,后来发展成不论男女……唉,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断袖龙阳的路上走啊,百年之后,你叫哀家如何同先皇交待!”
我唤道:“太后……”
太后抓着我道:“清闲,哀家没有看错你,你那一水桶,砸得甚合哀家心意。”
“啥?”
不是吧!
太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往后澈儿就交给你整治,哀家瞧出来了,你是个能治得住他的!”
我惊了:“太后……”
“哀家既然收你为养女,便会为你做主,哀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你只管看着他,缠着他,不要让他去找不三不四的人!”
“太后……”
“永安郡主府哀家会挨着怀王府建,在府邸修葺完之前,你且在哀家这清仁宫将就一段日子。有什么需要和哀家说,不要客气。”
“太后……”
太后捶胸顿足:“莫不是连你都不想帮哀家?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帮我,我的命好苦好苦啊~先皇,你收了我去罢,我活着还有什么念想~”
拜托,如果连太后你都叫命苦,这世上还有不命苦的人么?该哭的人是我才对!
“不是清闲不帮您,只是这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怀王殿下看不上我,我也没有办法勉强呀。”想塞一个断袖给我,门儿都没有。
“不,清闲,哀家说了,哀家不会坑你,哀家不过是要你做个样子,把澈儿身边那些个男宠收拾干净,改掉他这一恶习,你若是不愿意,哀家决计不会逼你同他成亲,你帮哀家这个忙,事后哀家一定替你找个好婆家!”太后擦干了眼泪,态度坚决。
敢情我就是斩断玄澈和他相好们情丝的一把柴刀。
想了想,觉得我不吃亏,只要不是真的嫁,安安太后她老人家的心又何妨?
事情应了下来,尚寝局的女史领我去清仁宫院落的一处厢房休息。

我往床上一倒,心里诸多感慨,宫中的物事都没有什么大变化,一切都是老样子,可风采已经不再是风采。太后没能认出我,想必皇上也只当我是花清闲吧。
这样最好。
皇上他应该不想再见到风采了,那便让风采从这个世上消失。我现在只是花清闲,一个从番地来的郡主,风采与玄风逸的故事,从我被撵出京城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那么,花清闲和皇上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风逸,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你,那就是不会放弃你,即使全天下人都误解我,我还是要回来……”
这一夜,我咬着被角哭了又笑。
早上来唤我起床的是一个叫竹香的宫女,她给我送上了热水和早饭:“太后说了,如果郡主有什么不习惯,就知会奴婢一声,郡主在宫中的这段日子,由奴婢来照看。”
“竹香,太后有没有说出宫的事情?我在这里憋得紧了,能不能去外面逛逛?”把我关在清仁宫这种老人家修养的地方,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竹香回我:“出宫的事恐怕要请示太后,不过郡主闲来无事,可在宫内四处走走。锦春园的牡丹开了,郡主不妨去看看。”
锦春园……我佯装漫不经心,随口说道:“去看看也好。”
对于这皇宫,我是熟门熟路,哪个宫该往哪走,我早烂熟于心,小时候无法无天,就差水池底下和屋顶上没去过。我谨慎地跟着竹香走,别一不小心跑她前面去,撇下她,径自穿到了锦春园,她要疑惑起来,我真不知该怎么解释。
清晨的锦春园刮着凉凉的风,小太监在同宫女们聊天。
隔着一排树,有宫女轻声问:“皇上早朝回来了?”
“回来了,脸色差得很,现下正在暖心阁躺着呢。”太监的声音。
“皇上昨夜站在锦春园吹了一夜的风,这是为哪般?”
“大约是想起了云小姐吧……”
我呸!
云思思死了这么多年了,想她?想她做什么!想她还不如想我。不要以为她是先皇指给皇上的正妃就了不起,堂还没拜就死了,说明她没这个命。我弄出了些许声响,从树后面走出来,七嘴八舌的声音顿时没有了。
齐刷刷的一句“参见郡主”。
我点了点头,让他们各干各活,我对竹香说道:“我想在这园子里坐一坐,劳烦你给我拿些茶水点心过来。”
竹香应好,她一走,我就从锦春园溜了。
皇上在暖心阁躺着,暖心阁离这里不远,我去偷偷看一眼便回来。
不能走大道,我抄小路,暖心阁的楼梯正挨着一处宫墙,爬过去就是。只是,这宫墙真他大爷的高。
掉下来两次。
第三次,我运功提气,借力一跃,终于,上去了……呃,不行,好像飞过头了……
于是乎,我壮烈地飞向蓝天白云以及可爱的太阳,再壮烈地跌到了暖心阁的正前方,太监总管杜公公在对面抖着拂尘叫道:“郡~郡主~好好的你番强做什么?”
完了,这可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对你们皇上图谋不轨,想看看他在床上睡觉的样子吧?
在我挖空心思找借口之际,身下传来一声呻吟:“郡主,你能否先从在下身上起来?”
我低头一看,差点没魂飞魄散:“温公子,温太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什么,你还好吧?”
温雅唇角一弯:“多谢郡主留着我的命在,否则皇上的病可要另请高明了。”
我干笑。
杜公公欲言又止:“清闲郡主……”
没办法,只有老着脸皮扭捏着说了。“本郡主对温太医十分仰慕,听闻他要来暖心阁给皇上看病,所以爬上了墙头,想要悄悄地看上一眼。”
杜公公不再严肃,他奸笑道:“仰慕温大人的女子比比皆是,像郡主这样爬墙偷看的实属罕见。”
讽刺我嘛,听出来了。
本郡主偏爱爬墙看男人,怎么着?不信你个老杂毛敢因为这个治我的罪,想想宁王手上的兵吧。
我满不在乎地说道:“公公孤陋寡闻了,为了见一见温太医,爬墙算什么,那些小姐还兴自残呢。本郡主不过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温雅在下面垫着呢,对不住了,温公子,当完了肉垫再当挡箭牌,事后我一定好好赔罪。
杜公公噎了噎,道:“郡主好气魄。”
我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故作风流:“过奖。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杜公公的拂尘掉地上去了。
奇怪,怎么满院子人都在咳嗽?
温雅抬头。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皇上立在阁楼上,白着一张脸,幽深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看。
我舌头打结了:“皇……皇上……”
皇上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既然清闲郡主来了,便和温太医一道上来罢。”
杜公公,拿好你的拂尘,看看什么才叫气度。
我喜滋滋跟着温雅上楼,不忘回头给杜公公做了个鬼脸,他神色一凛,冲着躲在柱子后面看热闹的人一挥衣袖:“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温雅上去后,尽心尽责地给皇上诊脉,我被晾在一边,哀怨地看着他们两个。
所幸温雅做事不磨蹭,他把方子开给了尚药之后,退出去了。
偌大的屋子里剩下我和皇上,旁的还有一个随侍的女官。
阁楼里燃了香,细细一闻,气味纯净,清雅芬芳,是龙脑香。传言此香流出来的龙涎,可治百病,简直鬼扯。我对那女官说:“龙脑香性微寒,主治热病,皇上既是着了凉,便不宜用此香。我看还是撤了吧。”
皇上拿了本书在翻,没什么表示,女官应了一声,动手撤香。
我依旧是被晾着的人。
我喝干了一杯茶,吃光了盘里的杏仁酥,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就欣赏起皇上的侧脸来。与温雅的温润如玉相比,这又是另一番风味,冷冽纯净,与世隔绝。他很少笑,他若一笑,面上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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