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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飞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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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小町家的媳妇开着小轿车载我到幼稚园,小碎步坐在副驾驶座动来动去,我身旁坐着小町阿姨。
窗外是晴朗的好天气,蔚蓝天空到处飘着像碎绵花般的浮云。
我下车走进园内,感觉景物一点也没变。幼稚园的所在位置与车站相反,我不会特地造访,难得从前面经过也不会往里面瞧。
童年时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若要讲得夸张一点,对我而言就像飞鸟时代(五九三~七一〇年)。尽管如此,那栋建筑物依旧,攀登架等游乐器材和摆放的位置改变了,但其中仍有熟悉的景物,不过一切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缩小了。
距离同乐会开始还有一点时间。
我一手拿着摄影机信步而行,感觉原本宽敞的学园变得很狭窄,令人不禁怀疑,这里真的办过运动会,有足够的空间赛跑吗?
当我看着这些不可思议的景物,盯着洗脚区低矮处的水龙头时,有人叫我。我回过神来,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孔从窗户看向这里。
“南老师。”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她是我念幼稚园的班导,我们竟然还记得彼此,并为此开心不已。
“您都没变耶。”
“哪有,老了好多。”棒槌学堂 · 出品
或许老师说的没错,但是看在我眼里,她仍像以前一样年轻漂亮,我真的吓了一跳。
“那时候的那些老师,现在只剩下我了。”
在孩子的眼里,老师都是“大人”。南老师的小孩比我们低一年级,所以南老师当时大概快三十岁吧。这么说来,她现在约摸四十五岁了。
“有人结婚就离职了,有人到小学任教。不过说话回来……”
老师眯起眼,好像阳光太刺眼。
“你长大了耶。”
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大概是因为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理所当然吧。
老师说了声“同乐会要开始了”,便走进教室。
我也走进玄关,在摆着各种鞋子的角落放下我脱的运动鞋。这栋双层楼的钢筋建筑物丝毫没变,一进门有两间大教室相连,充当这类活动的场地。我打开了门。
大片窗玻璃上贴着罗纱纸,明亮的光线从缕空的星星或花朵图案透进来,闪耀着黄、红、蓝、绿色光芒。微暗的房间里,有一面神秘的彩绘玻璃。
我的心绪霎时穿越了十几年的时光。
在那个神秘房间的中央,有一道用来隔间的折叠帘,对面有一群情绪亢奋的孩子。
个性比男生强悍的美沙由于太兴奋差点笑出来、有点感冒的小四轻声咳嗽、爱漂亮的真纪子生怕弄脏袜子和领口、小惠用鼓槌轻轻敲打肩膀,一个低着头、紧抿双唇的沉默女孩站在队伍边缘。
小町家的媳妇对我招手。
我一边向她点头致歉,一边穿越观众席,坐到她身旁。
观众席的前半部是座垫,后半部是椅子。那张椅子放在最前面,那个位置最适合摄影,小椅子十分具有幼稚园特色。
“真是不好意思。”
我一架起摄影机,小町阿姨再度说道。
“圣诞节同乐会开始——”
随着孩子们活力充沛的声音,折叠帘倏地往左右拉开。


□ 6 □ 


一开始是歌唱表演。孩子们头戴圣诞节的三角帽.脖子上系着以别针固定的同款蝴蝶结,齐声高唱(Santa Claus ing ing)。
小碎步化身为歌剧《长瘤的老爷爷》里的一名老爷爷。在旁白说出“快,睡吧”之后,他便躺在地上。这是幼稚园的戏剧表演,所以剧情里并不会出现坏爷爷的角色。故事一开始就有两位老爷爷一起上山,两位都是心地善良的老爷爷。
两人一睡着,便出现了一群小鬼,而鬼魂老大由老师饰演。
一群小鬼带着老爷爷载歌载舞,只有老师在一旁拍手叫着“噢,有趣、有趣”,小鬼们一脸无聊透顶,观众席则反应热烈。另一出歌剧是《彩衣吹笛人》,这出戏也是以喜剧收场。除此之外,小碎步在演奏方面负责木琴。话虽如此,并不用敲出旋律,只要在重要时刻用琴槌敲出叮咚声。
在才艺表演结束后,灯光转暗,化身为火精灵的女孩穿着白衣出场,将烛火分给众人。我的摄影机显示不光线不足的讯息,或许只能拍到模糊的影子吧。
不久,灯光转亮,众人吹熄蜡烛,似乎是等候已久的重要人物即将登场。
“好,各位小朋友!”
年轻老师轻轻击掌。
“今天,我们为大家邀请一位贵宾,他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来自北国的圣诞老公公。”
一个穿短裤的长脸男孩,开始拼命对朋友说:
“那是骗人的啦,老师骗人。”
他认真说服的口吻很不寻常。
“来,圣诞老公公,请进。”
老师提高音量并打开门,一名身穿红衣的人笑眯眯地走进来,脸上挂的白色假胡子在胸前晃动。
咦?!
圣诞老公公向老师借了麦克风,有点害臊地开口说话了。
“各位小朋友,今年是乖宝宝吗?”
朝气蓬勃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回答:“是乖宝宝——”甚至有人边叫边跳。
“明年也要当乖宝宝吗?”
四周又响起“要——”,年纪小的孩子轻扯着圣诞老公公的衣服。
“那,圣诞老公公就送礼物给大家吧。”
于是,老公公打开大袋子的袋口,开始分送礼物。小碎步一收下礼物,我便停止拍摄。
“咦。他是“角屋’的国雄大哥吧?”
我和家长们一边收拾椅子,一边小声询问小町家的媳妇。
“嗯,是啊。”
“他每年都扮圣诞老公公吗?”
“好像是,去年也是国雄先生。”棒槌学堂 · 出品
一名较年长的母亲刚好听到,一边将椅子放在墙边,一边说:
“听说七、八年前,学校举办圣诞节同乐会时,他送饮料过来,看到活动的情形,便拜托园长隔年让他扮圣诞老公公,然后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是喔。”
在我就读的那个时期并没有圣诞老公公,不知是因为国雄大哥提议,演变成这种形式,或是从以前就有了。无论如何,拜托园长让他扮演圣诞老公公,很像他的作风。
看起来很像干事的家长和老师一起动手,俐落地将壁报纸贴在地板上,代替桌子。
“那我先告辞了。”
我是局外人,正想提早离开时,却被留了下来。
“哎呀,不行啦。我们把你当成自己人,已经算你一份了。”
一如所言,她们递给我装了寿司和炸鸡块的餐盒以及罐装果汁。小碎步坐在奶奶和妈妈中间,心情大好。我也在地毯上坐下。
窗上的罗纱纸被一一撕下,刺眼的光线从外面穿透进来,室内充满了吵杂人声与明亮光线。
“好,各位小朋友,在用餐前,老师要告诉大家一件事。”
是南老师的沉稳嗓音。她握着麦克风,挺直背脊站在圣诞树旁。
“今年,圣诞老公公还要送给我们一件特别的礼物。”
“是什么呢?”孩子们心想,室内鸦雀无声。
南老师缓缓地说:“就是木马。”


□ 7 □ 


说起来,年底和“马”真有缘。
继江美提到翱翔天际的木马之后,再来就是这个。
我离开时,看到玄关外放着“角屋”的木马。接下来,园方大概要思考摆放位置吧。木马虽小,但仔细端详,气势着实不凡,全身雪白,配上蓝色马鞍,那眼神宛如真马般温和。
我几乎下意识地抚摸那咖啡色的鬃毛。
好,凡事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
隔天中午,我收到一本书,不知是什么意思,打开来一看,是一本以彩色照片为主的杂志,新年号的专题是《结婚》,书内夹着一张细长纸条,上头写着“敬赠”。
(笨蛋)
我将它丢在一边。
不知对方从哪里查到我的资料,今年之后,署名寄给我的“情书”如雪片般飞来,简单来说,那感觉就像“小姐,成人仪式之前买件和服吧,算你便宜啦。”
我以为又是那种信,但仔细一想,杂志的本质不同于广告信件,并没有推销行为。
我重新看了目录一遍——婚姻形态的改变、日本文学中的婚姻、离婚的悲喜剧、诸侯嫁女儿的嫁妆等主题附上卷轴等图片,深入浅出的解说,浅显易懂的内容。我顺着作者名往下看,终于明白是谁寄给我的——

奈良绘本《毘沙门的本地》 加茂芳彦

寄件人是教我近代文学概论、介绍我认识圆紫大师的加茂老师。
我马上打开那一页,真令人大吃一惊。翻拍的画作华丽丰富、色彩饱满,在画面中央处有流云,还有翱翔云端的马匹,马背上的年轻人直视着前方。
我自称不肖弟子,简直是自抬身价,没下苦功钻研,即使老师说是奈良绘本,我脑中一时之间也只能浮现模糊的画面。
我跑进房间,找出与草双纸相关的书籍和杂志,囫囵吞枣地翻阅,得知草双纸是“从室町时期至江户时期、附插画的手写书,主要以《御伽草子》为题材。”不过,加茂老师好像已在文章里说明这些基本知识。
接着,我泡了杯红茶,身旁放着一包饼干,开始阅读。

昭和十九年(一九四四年)六月,我读着《毘沙门的本地》,“金色”太子悲惨至极的故事,令我动容。

首段以此破题。不过,在我看来,昭和十九年只不过是个数字,没有真实感。
接着,介绍太子追求已不再是凡人的初恋公主,到天界展开旅程的故事。太子骑的马是“健步驹”。我总觉得在哪里看过,继而翻开《梁尘秘抄》,在第二卷中提到:

太子行幸 乘犍陟驹 命弼马温 执辔勒缰 入檀特山

这位太子是悉达太子。换句话说,书上歌颂的是释迦牟尼佛出家的戏剧化场面。当时太子骑的马就叫“健步驹”。
话说,这位“金色”太子的苦难也非比寻常,首先是一趟格外漫长的孤独之旅。他在天界遇见许多星星,众星纷纷叫他再走几年,或是几十年。历经了千辛万苦,他终于抵达兜率天的内院,再攀上苍穹,在黄金的简井旁与公主重逢。
老师的细腻笔触将这段故事描写得生动活泼,充满了节奏感,宛如憧憬爱情的青春少年笔下的文章,完全感觉不出年纪。
关于本地物【注】方面,则以“太子和公主变成昆沙门天与吉祥天,入鞍马山普渡苍生。”这句话带过。

【注】:日本室町时代的文学作品,内容以伽草子、说经节、古净琉璃等故事,或是近世各类作品中关于神佛社寺的起源为主。

结尾符合专辑的题目,内容如下:

天界的众女们心仪的对象,大概都像“黄金太子”这样,为了履行初恋的约定,孤单旅行的“游历骑士”。
作为陪嫁物的奈良绘本《毘涉门的本地》(不只是装饰书柜的书),是一份包含了母爱的礼物。
因为昆沙门天、吉祥天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天界结为连理,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

我看完时,母亲大人在楼下叫我。
她在楼梯口递给我一张明信片说:“我在信箱里看到这东西。”那是加茂老师寄来的——

我接受出版社的邀约,针对卷轴草双子撰稿,写着写着便想起了你,于是把书寄给你。

这么有特色的字体是以粗钢笔写成的。
写这种浪漫的文章,为什么会想到我这种没姿色的小女生呢?我感到匪夷所思,同时也莫名欣喜。


□ 8 □ 


二十三日,小町家的媳妇过来道谢,顺便拿录影带给我们看。
活动当天,我直接把带子交给她们,因为小碎步急着想看。
我心想不会有问题,但仍想透过电视荧幕,亲眼确认拍得好不好。
于是,我和小町家媳妇及母亲大人,三个人在厨房里边吃仙贝边观赏影片。
“你们家宝贝不管做什么都好可爱喔。”
这是母亲大人看到小碎步的感想。
“仔细看,你以前也是那么可爱。”
“我有仔细看啊,毕竟是我拍的。”
“说的也是。”
以室内场地来说,算是拍得很清楚,我很少把镜头拉近,所以并没有失焦,原则上达成了这次任务。
“现在有很多父母都用摄影机拍小孩。”
小町家媳妇说道。她的脖子很细长,有点像卡通《大力水手》中的奥莉薇。
“那么多吗?”
母亲大人问我。
“是不少,有几位家长拼命拍。”
母亲大人一脸佩服,看了荧幕中对着镜头比胜利手势的小碎步一眼,然后说:
“原来如此。可是,等小孩长大之后看到这种影片,与其说怀念,应该会觉得很奇怪吧。”
母亲大人如是说。
“确实,要是看到影片中满脸胡子的叔叔、爷爷,说不定会觉得很奇怪。”
小町家媳妇老实地说道。
“从前八厘米摄影机还没有那么普及,大家都用照相机。”
“而且替头一胎拍到连相簿都装不下,第二胎以后就不怎么拍了。”
“对了对了,园方后来怎么处理木马?”
我问道。画面上出现了国雄大哥扮的圣诞老人。
“噢。”
小町家媳妇眨了眨眼。
“怎么了?”
“不……”
她稍微支吾了一下,然后说:
“已经摆在校园里了。”棒槌学堂 · 出品
我告诉母亲大人,国雄大哥把“角屋”的木马送给那所幼稚园。
“这又是为什么?”
小町家媳妇从老师们口中得知原委。
“听说那匹马的零件故障,所以不能动。原本就是某处要淘汰的东西,国雄先生用便宜的价钱买下,也不打算把它修好。不过,木马本身还算牢固。”
“原来如此。”
“是的,听说幼稚园老师和国雄先生聊着聊着,决定把木马当作校园里的摆设兼椅子。所以,当时先让木马亮相,国雄先生和他父亲隔天下午就到现场施工,掩埋底座部分,用混凝土固定。我去接孩子时也看到了。木马的四只脚正好站在地面上,底座灌满了混凝土。孩子们在远处围观,大声嚷嚷,那场面可热闹得很呢。国雄先生和他父亲面带微笑,好像很开心。”
画面变成黑白雪花,发出“滋”的声音。我起身关掉电视,按下倒带键。
“所以木马也找到了栖身之地,是吗?”
“是的,听说寒假作业是由大家替木马取名字,然后从中挑选一个。”
“这么做还不错。”
这时,煤油店的人来了,母亲大人起身。
我把录影带抽出来交给小町家媳妇。她收下时,动作有点忸怩。
“怎么了?”
“没事。”
她似乎正在犹豫该不该说,因为我的一句话而下定了决心。
“很奇怪,但我先生说‘那种事别到处张扬’,他一点也不信。”
她嘴上这么说,倾着那奥莉薇般的细长脖颈。
“那场同乐会结束以后的晚上,我们一起回娘家。”
她说,娘家在邻镇的江户川河畔,离这里约有三十分钟车程。
“我们一边看录影带一边吃晚餐,后来,我先生和我哥喝起酒来,这一喝就没完没了。因为我和孩子在一起,所以先回去了。我替孩子洗好澡哄他入睡,再拜托我婆婆顾着,然后去娘家接我先生。结果,他还在喝,好不容易让他停下来,扶他坐上后座,我就开着车回来了。”
我只是点头。母亲大人或许在收拾洗好的衣服,迟迟没有回来。
“因为半路上进入四号国道,会被交通号志耽误时间,所以我穿越马路抄近路回家,经过了幼稚园前面。大门处有一小盏常夜灯,那一带亮着朦胧的灯光。我往返两次,总共从前面经过了四次。最后载我先生回来时,已经快半夜了。我从前面经过,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回家后,一边替我先生做茶泡饭,一边觉得好像掉了什么东西。”
老婆大人难为。但是,我的感慨因她的下一句话烟消云散。
“结果,睡前才赫然惊觉,最后经过那里时,那匹马不见了。”


□ 9 □ 


“我告诉我先生,结果他嗤之以鼻,他说:‘木马不可能去散步吧,还是你看到它在空中飞呢?’他说是我没看清楚,可是那么显眼的东西在灯光底下,就算不想看也难。正因如此,看了三次以后,眼熟的东西不见了,总觉得好像哪里破一个洞。第四次再经过时,它肯定不见了。”
“可是……”
我提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隔天它又出现了,对吧?”
就刚才的对话来说,结论应该如此。小町家媳妇不情愿地回答:“对啊。”
我觉得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当然,我早上要送孩子去幼稚园,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匹木马。结果根本不用找,木马就乖乖站在原来的位置。我真怀疑我的眼睛有问题。晚上,我先生回来还明知故问:‘木马怎么了?’明明重要的事都会忘记,偏偏这种事记得特别清楚。”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然后笑了一下,一面回冲茶,一面说:
“偷那种东西也没有意义,有什么用途吗?”
“重点就在这里,拿走也没有用吧?所以,我才会觉得莫名其妙。而且,隔天早上还把它送回来。”
“不可能借回家给孩子玩吧?”
说到深夜,照样有人三更半夜从门口经过,一边走一边大声唱歌。若要合理的解释,是否该从这一点着手呢?
“会不会是酒鬼在作怪,把它搬走呢?”
“可是有底座,相当重喔。虽然不像一般旋转木马那么大,但是听说搬来时,得靠国雄先生和他父亲两个大男人才搬得动。不可能有人从它前面经过,一时兴起把它搬走。”
“既然这样,如果有好几个人呢?大家起哄壮胆,放纵自我使坏。”
“放纵自我之后,还会归还木马吗?”
“会不会早上酒醒之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孩子的事’。”
小町家媳妇笑着说:
“我家也有个酒鬼,他一觉醒来之后,跟平常没两样。再说,隔天不是例假日,上班族还是要上班吧?要赶在园童上学之前归还木马,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前一晚喝得烂醉,隔天早上也会睡到起不来吧。”
毫无推理的着力点可言。
“可是,除此之外别无可能吧。”
我举手投降了。经过短暂的沉默,小町家媳妇说:
“到头来,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你能接受这种理由吗?”
“不能,绝对是木马不见了。”
小町家媳妇丢下一句充满自信的话,便回家了。我听见院子里传来母亲的招呼声。她果然在收拾晾干的衣服,床单和衬衫都收了进来。
我也走出屋外,帮忙把未干的厚重衣物移到太阳底下。


□ 10 □ 


平安夜来临。
当我还是小学生时,总是等不及这一天的到来。但随着年纪增长,这种值得庆祝的节日越来越少,实在令人感到生活乏味。
今天没有特地煮丰盛佳肴,姊姊也说要参加派对会晚归。
“至少买个蛋糕嘛。”
我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说,母亲大人出钱赞助。我踩着脚踏车,在黄昏将近的街头游逛。
风势强劲。我骑到桥上,眺望古利根熟悉的河面,白浪像长了翅膀似地朝这里涌来,浪花呈现大大的V字型,从北往下游流走。
这幅景像让我握紧了戴着皮手套的手。
走进一家经常光顾的蛋糕店,里面有个小学高年级的女孩,梳着发辫,身穿白毛衣。
“欢迎光临,您要买圣诞节蛋糕吗?”
大概是其他家人忙得抽不出空吧。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以背诵般的语调问我,十分可爱。
“不是,我要买几个草莓蛋糕。”
“是,这样的话……”
她频频眨眼说道。
“巴伐利亚水果蛋糕深受大人小孩喜爱。”
我笑了,连原本不打算买的巴伐利亚水果蛋糕也请她一并包好。
“谢谢您。”
我带着也想向她道谢的心情走出了店外。
回程时绕远路,去看看小町家媳妇说的那匹半夜在空中飞翔的“马”。今天,幼稚园只有半天课,已经迈入了冬眠,在一片灰暗的风景中,建筑物看起来更显寂寥。
小木马孤零零地站在攀登架旁。
(关于你的事,我也只好向那位高人请教了。)
明天是二十五日,我的生日。
圆紫大师选择这一天,在涩谷的表演厅举办落语名人会本年度的最后一场表演。


□ 11 □ 


十二月份的诞生石是土耳其石。
根据描述明治社会百态的书籍,土耳其蓝曾经在新桥的艺妓之间蔚为一股流行风潮。十九岁这年,我遇见了圆紫大师,这一年也充满了各种惊奇。如今回想起来,在加茂老师的课堂上回答深川艺妓的问题,是一连串事件的开端。
我的十九岁在新桥蓝的月色中落幕,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决定吃过午餐便前往东京。
穿上白色的打摺裤。
我站在镜子前面,凝视镜子里的“欧洲不良少年”。
我的腰身本来就不粗,裤头一勒紧,腰线便跑出来了,但是没有前凸后翘,虽然身为女人,却看不见8字型的婀娜曲线。
我自认为不会发胖。所以,昨天那家蛋糕店在今年秋天以五百圆的促销价推出五周年纪念袋装饼干时,我买了三包放在桌上。因为袋子上写着“保存期限至一月份为止”,反过来说,可以放到一月底,于是我想配红茶慢慢品尝。
然而,事情发展却与《蚂蚁和螽斯》的故事不同,蚂蚁为了过冬储存的粮食袋不知不觉被弄破了,我喜爱的香酥棒被吃光了。
“太过分了。”
我抓住姊姊逼问,她笑道:“真是孩子气。”会赚钱的人就是不一样,隔天晚上,一盒高级法国甜点放在我桌上。
我的心情像是占到便宜,又像吃了亏,两天之内就把华丽的甜点吃得一干二净。当然,家人也吃了一些,但大部分是由我负责解决,所以暂时不想看见甜食。
不过,这对于我的腰围丝毫没有影响。
小正对我的评价是:“唉,你算是苗条型吧。以现在的状态如果再多一点女人味,就称得上是黄花大闺女,嗯。”不过,这是她为了接下来的话所设的伏笔——“如果再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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