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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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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干净。
你不知道,当局者迷,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更何况是你自己。你不懂,你不懂,我也不能说破,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廷素神秘的摇摇头,满脸微笑的盯着慕香看。
皇上,你说,一个人怎样才是干净的呢?尤其是一个女子。
干净,其实,我告诉你,你有没有见过生孩子。
生孩子?没有。
我见过,我见过。那年我亲眼见到,孩子就像一只光滑的大泥鳅,从河床里破土而出,浑身是血,几乎看不清眉眼。可是,你不知道,当孩子在水里洗过之后,马上就干净起来,身子发亮,你不知道有多漂亮。他还朝着我笑,眼睛像两块浑玉,眼神就像是月光。那盆水,在那盆水里洗过之后,人就干净了,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只要洗一洗,就干净了。啊,不,不是干净,是纯洁,纯洁。可是,很多人找不到那盆水,或者是把那盆水泼掉了。然后,这个人就无可救药了。
一盆水?能够洗涤罪恶?
慕香心中一动,似懂非懂。廷素语气沉缓,少不更事的思想里却藏着世事洞明的学问,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慕香几乎困惑了。
不是,不是的。我不能听,我不能听。
绺儿姐姐快死了,我不杀她,绺儿姐姐就得死。慕香,慕香,你要勇敢一点,勇敢一点,动手,动手。
慕香分明听到自己胸腔中另一个人正在不断的提醒自己,杀人,杀人,杀人。想到此,慕香再也不想犹豫,她假装起身如厕,手中早已经握紧了剧毒的瓷瓶。
慕香太了解廷素的嗜好,她不断的安抚自己,慢慢的打开瓷瓶,将其中的丸药用酒化开,变成汁液,涂满自己的脖颈。慕香知道,那里是廷素最喜欢亲吻的地方。可是,她却不敢确定,这些毒液会不会也要了自己的命。其实,慕香倒宁愿如此,这样,一举两得。她既救了绺儿姐姐的命,又不用担负罪责,一了百了。慕香想着一命抵一命,廷素,我对你不起,那我就陪着你去,只有这样,才能救绺儿姐姐,她,是我唯一的眷恋。
慕香回到床上,心跳的厉害。廷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慕香反常的举动,他似乎说了很多话,突然觉得累。廷素侧过脸看着慕香略有些凌乱的衣襟,酥胸半露,尤其是温润的脖颈,泛着柔和的晕光,一如雨后的荷花,廷素心中一动,身子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天生尤物,女人的身体才是最好的武器。
袁向鲤比谁都清楚这一点,袁怀璧的死,并不蹊跷,袁向鲤心中比谁都明白。不是死于丸药,不是死于铁器,而是死于女人。袁向鲤知道慕香的能力,这样的女子,天生就是杀人的工具,不必用刀,不必用药,只是用身子。袁向鲤其实也害怕自己会葬送在慕香手里,所以他宁愿适时把她送走,远离自己,等到大业成功之后,再接她回来。
袁向鲤此刻正呆立在袁府之中,看着对面的一个房间发呆,他当然知道那是谁的房间,可是,他并不愿意进去。那是绺儿的房间,那也是自己的棋子,那是慕香的命。袁向鲤觉得这个棋子,比慕香还要厉害,因为,慕香是迫不得已,而绺儿似乎是心甘情愿,仅此而已。
袁向鲤突然觉得心中绞痛,他似乎看到了,远在京城的心爱女子,正与别的男子在床榻上缱绻。尽管,这其实都是他的手笔,可是,他还是觉得疼。他恨不得廷素立刻就死,慕香是我的,无论是谁,即使是死人,也得不到她。
廷素的嘴在慕香脸上作画,可能是由于太近了的缘故,慕香已然看不清廷素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廷素的身子突然很重,慕香被他压的透不过起来。慕香想着快点结束,可是又怕结束,结束意味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永远的消失,可是结束也意味着绺儿姐姐不会再受到袁向鲤的威胁,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
慕香这才发现,廷素其实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形销骨立,廷素的锁骨和腿骨像是直接硌在自己的身子上,生疼。慕香不知道廷素为什么会这么瘦,绺儿姐姐常说,有心事的人都很瘦。也许,廷素也是有心事的人。慕香不想太瘦,屁股太小,坐久了会疼。
慕香脑海里突然有了一大堆奇怪的想法,廷素的脸正在此时,终于移到了慕香的脖颈。
好了,就要结束了。
慕香双股战栗起来,就要结束了,廷素,对不起,对不起。
廷素似乎是愣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了慕香一眼,然后慢慢的用双手扶住慕香的肩膀,准备亲吻他最喜欢慕香的地方。他自然不知道,这个地方,会要了他的命。
这是男人的可悲之处。
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在床上,在激烈的动作中,往往会变成白痴,变成动物,任由身下的女子摆布。生死,也会置之度外。
廷素俯下身子,接近慕香的芳泽。
啊!
慕香突然大叫一声,狠狠的推开身上的廷素,廷素一脸无辜,不解的看着因激动而颤抖不止的慕香。
怎么了,慕香?
没……没事。
慕香额头上深处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的起伏。
不舒服?我给你抓药?
不……不用。对不起,皇上,我,我忘了,我身上不方便……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什么意思?
慕香知道廷素的疯病又犯了,或者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生怕让廷素看出异样来。
没……没事。不方便……不方便就是不干净,不能……不能侍候皇上。
哦?不干净?
廷素一脸的疑惑,睁大眼睛看着慕香,眼神询问。
你不干净,那还有谁干净呢?这皇宫里,除了月亮,我看,你是最干净的了。你怎么会不干净?你错了,错了。你不知道,干净的人或物,是最有力量的,它们能看透你,你在它们面前,什么也不能掩饰,也掩饰不住。所以,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掩饰啊,即使是换衣服,也是你帮我换,我坦诚相待呢。
慕香心中一惊,似乎自己也被廷素看透了,但听着廷素的话音,似乎又不是。慕香越来越困惑了,这个廷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说实话,慕香对他很是好奇,而且,感觉微妙,说不清楚。
可是,自己到最后关头,还是下不了手,绺儿姐姐,我……我对不起你。我……我实在下不了手。慕香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所谓下不了手云云,似乎只是自己的托词。她自己也能感觉到,下不了手,并不是她不杀廷素的唯一原因,甚至不是主要原因。她感觉到自己的自私,自己甚至开始为自己着想,慕香,慕香,你忘了绺儿姐姐了么?不,没有,一刻都没有,我要救绺儿姐姐的。可是,对于廷素,慕香觉得,自己像是魔障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廷素她会心跳不已,而且觉得安全呢?为什么到最后关头她还是不忍心下手呢?
慕香抓起一段湿毛巾拼命的擦拭自己的脖颈,直到泛红。
慕香,你怎么了?痒痒吗?你……你那么擦会擦破的。
廷素说完,一把夺过毛巾,像个孩子似的跪在慕香面前,轻轻的替她擦拭,动作温柔。
慕香几乎是醉了,她觉得浑身酥软,像是刚刚喝了太多的酒,眼前也迷蒙起来。怎么会这样?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我是不是病了?慕香突然很害怕,然而到底害怕什么,慕香却说不出来,她只是害怕,噤若寒蝉。
廷素……
慕香几乎是不自觉的叫出声来。
廷素愣住,盯着慕香,然后脸上大放异彩。
对对对,就这么叫,就这么叫。我早就让你这么叫,你偏不肯。你再叫一遍我听,再叫一边我听。
廷素,廷素。
哎,哎,哎。哈哈哈哈。好好好。
慕香可能出现了幻觉,因为她分明感觉到每叫一次廷素,心中就轻快一分,像是专门医治她的灵丹妙药。慕香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魂牵梦萦的绺儿姐姐,周身像是浸没在温泉里,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慕香把细瓷瓶塞回到被衾里,心中想着,再等等,再等等,也许有更好的机会,也许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她侧过脸去,看着廷素,她突然发现,廷素剑眉入鬓,鼻梁高耸,一脸的笑意。
等等,你刚才说你是歌姬?
嗯。慕香突然心中一紧。
那你一定会唱《十香词》了?就是十个香那个,你快唱给我听听。
慕香舒了一口气。《十香词》在古昌城那是人人会唱的。慕香也不起身,一字一字的唱了起来:“青丝七尺长,挽出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
廷素仔细的听着,沉沉睡去。
慕香睁着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袁向鲤的书信不断寄来,慕香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自己的寝宫当中总是会适时的出现一些绺儿的东西,绣花鞋,衣物,等等,不一而足。慕香知道那是袁向鲤在催促自己,可是,她还是带着侥幸的心理,等等,再等等。
袁向鲤似乎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他始终密切注意着宫里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什么时候就是自己的起事之时。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袁向鲤甚至怀疑,慕香把绺儿忘了,难道自己看走了眼?
袁向鲤藏在宫中的眼线,突然消失了一半,袁向鲤怀疑江南红袖开始对自己动手了。他有些急不可耐,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再等下去,可能要错失最好的机会。
袁向鲤甚至觉得,慕香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可能察觉到自己密谋的一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送慕香入宫可能是自己和江南红袖的一大败笔。可是,江南红袖,会不会是江南红袖对慕香另有企图?袁向鲤觉得自己不能再等,否则,江南红袖可能骑到自己头上来,这无异于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十年磨一剑。
袁向鲤觉得这把剑,已经足够锋利,是让它见光的时候了。
袁向鲤看着亮着灯的厢房,微微冷笑。
第十一章 九州逐鹿
袁向鲤在古昌城大张旗鼓的祭祖,在袁怀璧西山的陵寝焚烧垒成山的纸钱,以及纸人和纸马。古昌城对袁向鲤已经噤若寒蝉,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袁向鲤竟然会起兵谋反,而且首当其冲的就是古昌城。幸而,袁向鲤除了搜刮大户的银钱之外,并没有太多影响古昌城的平和。一些依附袁向鲤的大户人家,甚至甘愿出钱资助,他们想,若是袁向鲤真的做了皇帝,那么他们都是开国的元勋。
袁向鲤在兵冢里安了一张床,带着两个丫头,日夜住在那里。陵寝里仍然住满了工匠,日夜不停的熔铸、建造。京畿大败之后,袁向鲤更加明白只有锋利的兵器才能够使自己利于不败之地。除此之外,他迫不及待的想着完成三池的建造。
夜。
磨铁突然叫醒酣睡的袁向鲤,在袁向鲤耳边耳语两句,袁向鲤眼神大热,他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两个裸着的丫头,起身更衣。
磨铁跟在袁向鲤身后,两个人急匆匆的往陵寝深处走。凝血池仍旧满是浓稠腥臭的鲜血,困兽池中增添了新的禽兽的骸骨,看起来还未来得及盖上陶俑。两个人一直往里走,直到袁向鲤在一处更加巨大的池子面前停下来。
终于建成了。若是早些建成,也不会有京畿的大败。
袁向鲤的身子也颤抖起来,他望着赫然横在自己眼前的杰作,双拳握紧,咯咯作响。
这便是我的仙殒池了,加上凝血池、困兽池,我耗尽十年之功终于将三池建成。天下,天下就要入我囊中了。
眼前的池子,无比深邃,四周规则的耸立着九个铜铸的大鼎。
昆吾铸鼎。
我已经将九州天下都困在这一个仙殒池当中了,袁向鲤自言自语。
仙殒池中布满了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陶俑,或站或倒,形态各异。袁向鲤一一看去,仙殒池中的陶俑竟然都是上古时候的神话人物,只是与平常在庙宇里见到的完全不同:盘古竟然被粗壮的铁链捆绑,面色灰败,身边的巨斧已经粉碎。盘古身侧的伏羲和女娲歪歪斜斜的倒在池中,巨大的尾巴正在被青面獠牙的恶兽撕咬,表情扭曲痛苦。黄帝和炎帝跪倒身子,头发被烧焦,满面哀求。三皇五帝被捆绑在一口巨大的鼎镬里,鼎镬下面烧起来熊熊大火,如同熬粥。池中还有九根残破不堪的天柱,天柱中间倒着共工的尸身,肚腹上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窟窿。玉皇大帝被倒吊起来,蓬头散发,衣衫褴褛,身边立着几个小鬼,正在用龙筋抽打玉皇大帝的身子。王母娘娘全身裸着,身边倒毙着周穆王的八匹骏马。众神仙被困在铁笼里,衣衫烂尽,围着一顿酒饭互相扭打。陶俑之中,身形最大的是如来佛祖。如来佛祖身上竟然爬满了人面蛇身的妖艳女子,而佛祖脸上的表情竟然是一片迷离……
真不愧是仙殒池。
即使是神仙到此,直面此景,恐怕也要双股战栗,向我袁向鲤跪拜。哈哈哈哈。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曹守敬觉得这头鹿并没有丢,此刻正在自己的胯下,温顺极了。可是,天下有很多人不这样想,尤其是袁向鲤,还有九王爷。为了一张椅子费尽心机的人太多,几乎每个人都想吃鹿肉,可惜这时间只有这一头鹿。
曹守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什么龙脉、戾气之说他从来不信。三天前一条黑蛇在早朝时落到龙椅上,使得文武百官战战兢兢,那是亡国先兆。曹守敬不信,曹守敬说,这是看守失职,该杀。几个侍卫被车裂,杀鸡儆猴,大臣们虚与委蛇惯了,依旧拍着曹守敬的马屁。然而,心中却隐隐生疑,开始准备自己的后路。
两天前,宫中一座天坛在雷雨天倒塌,砸死一只狸猫,又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曹守敬严令不准此事外泄,可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宫中所有的琐事都是宫外百姓取之不尽的谈资。
这是亡国先兆,是上天降罪。
曹守敬自然知道,这些事跟上天没有关系,一切都只是混乱人心的小把戏。这样的把戏千百年前就被无数人用过,想不到袁向鲤还要用。
曹守敬对袁向鲤不是没有防范,他不止一次的下了死令,可是袁向鲤永远是阳奉阴违,甚至,自从,樊家没落之后,他手里握着江南一带无数产业,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是曹守敬也不能奈何他。再者,袁怀璧适时适地的死了,袁向鲤理所当然回乡守灵,曹守敬觉得这是放虎归山,可是自己却毫无办法。
曹守敬是熟读史书的,宦官和外戚把守朝政,很难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即使是曹守敬将外戚全部置之于死地之后,还有各大藩王,甚至还有一直虎视眈眈的袁向鲤。曹守敬原本与袁向鲤是相互扶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比天下事一块肥鸡,曹守敬与袁向鲤各自闷头吃,互不相顾,可是,曹守敬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袁向鲤已经兵强马壮了。
势大难治。
曹守敬应付天下流言几乎焦头烂额,却突然又得知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黄河决口。
黄河也来凑热闹,难不成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曹守敬没有想到,黄河决口只是一切的开始,然后是接连不断的天灾。似乎上天也在帮助袁向鲤,这让曹守敬觉得不可思议。
洪庆二十二年,天下大旱,蝗灾肆虐。山西一带连续数月的地火,焚烧天地,使得整个山西境内如同炼狱,富含煤炭的地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很多地面都已经断裂,喷涌出烧红的煤炭,人畜都被烤成了熟肉。由于山西境内富含煤矿,大火连续数月不灭,几乎要将地下的煤炭烧光,地面上一片焦土,人畜大批逃亡。山东一带先是干旱,然后蝗灾不断,直至寸草不生,干裂的土地上到处都是迁徙的灾民。黄河长江先后决堤,历朝历代经营了几百年的大堤轰然瓦解,洪水吞没城镇,源源不断的灌入大海,海上几座零星的海岛纷纷被湮灭,扶桑岛被海水淹没,扶桑人大举南迁。
天灾之后,便是人祸。
盗匪四起,各个藩王拥兵自重,不与朝廷来往。小股小股的叛军如同野草一般,遍地开花,打劫商旅以及运粮队伍,九州天下,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袁向鲤终于按捺不住,撕破了脸,他似乎是从天上借了兵,很快聚集起五十万大军,一路摧枯拉朽,进逼京城。九王爷秘密回到封地,任凭曹守敬数十道急召,只是充耳不闻。
曹守敬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一夜之间,天下大乱,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袁向鲤春风得意,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这么快就反了,而且声势浩大。
曹守敬觉得自己此前犯下一个天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可能要了他的老命。
袁向鲤原本想等到慕香杀死了廷素之后,再揭竿而起。可是,那可能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眼下正是天时地利人和,最适合改朝换代。袁向鲤觉得自己真的掐住了皇室的龙脉,而龙脉的所在正是袁怀璧的陵寝。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注定要他来扭转乾坤。西山的陵寝是袁向鲤的福地,他在此地建造兵冢,打造兵器。同时,建成三池,储存戾气,致使天灾不断。袁向鲤坦诚,所谓黑蛇和天坛倒塌,那都是他的手笔,而黄河长江先后决堤,山西地火,山东蝗灾,这些却是天助我也。袁向鲤越来越相信这句话,自助者天助,千真万确。
天下大乱是改朝换代必要的步骤。
不然,若是没有袁向鲤费尽心机积攒了十多年的戾气,而后造成不间断的天灾,诸多城镇也不会这样容易就土崩瓦解。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他们需要一个秦始皇一样的大帝,扫平六国,一统天下。只有这样,他们才愿意臣服,如同百川灌海一样,普天之下的百姓俯首称臣,甘愿做我袁向鲤的牛羊。我来放牧,这些牛羊才能够平平安安的吃草,他们只要能吃草,就不会在乎是谁来牧牛羊。袁向鲤熟读史书,他很清楚,要想控制天下,首先要控制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杀戮、酷吏、刑罚、赋税这些都是历朝历代所惯用的低级手段,只能维持表面上的拥戴,却永远也无法控制深藏不露的人心。
孔子说,名不正言不顺。袁向鲤深知名正言顺的重要,不然,曹操何以非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刘玄德何以时时不忘以皇叔自居?吴楚七国即使是明目张胆的叛乱,也要打出“清君侧、诛晁错”的旗号。
旗号很重要。
名义亦很重要。
而旗号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乱人心。人心是最危险的,永远欲壑难填。人心又是最平静的,只要丰衣足食、饱暖思淫欲那就给他们淫欲,人心一旦满足了就会安之若素,所谓安土重迁、固步自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袁向鲤要做的,就是先乱人心,然后再满足人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无外乎这两个目的。如此两个步骤,足以安定天下。
所谓“大楚兴陈胜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口号都是为了乱人心,而“均贫富”“同富贵”则是为了安定人心。
如此而已。
普天之下,都以为袁向鲤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曹操初时也被人称作是曹贼,可是后来不也是众望所归吗?所以,袁向鲤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旗号,于是有了袁军打出的 “平战乱”“治天灾”“杀阉党”“定天下”“均贫富”的旗号,号令天下。
百姓需要一个如同秦始皇一般一统天下的大帝。
袁向鲤确信,他就是这样的大帝。
只是,袁向鲤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在传说里才有的三池,竟然真的会有这样大的威力。当初,袁向鲤开始修建三池的时候,他并不确信鬼神之说,所谓“戾气”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威力,袁向鲤并不确定。他最初的目的只是借助袁怀璧的陵寝,修建子自己在古昌城的兵冢,用来锻造各种兵器。袁向鲤四处采集铁矿,炼制铁器。后来之所以兴建三池初衷只是为了标榜自己的功业,打算将来称帝之时,也效法那个修建三窟的皇帝,封住所谓戾气,安定天下,以此来得到百姓爱戴。可是,随着三池的兴建,袁向鲤渐渐发现,三池远远不只是传说那么简单。三池周围的草木,随着三池的兴建愈发繁茂起来,生长极为霸道,根系盘根错节,远处的一些树木竟纷纷枯死。三池周围不但草木生长霸道,而且毒蛇虫蚁也不断繁殖,凡有飞鸟飞过,都会坠地而死。
袁向鲤渐渐觉得蹊跷,找来道士看风水,道士大惊,转身跪倒,连连对着袁向鲤磕头。史书中常有龙脉的记载,阴阳风水认为,小到一所宅子,大到一个王朝,都有各自的脉象。道士只留下八个字便匆匆告退,龙脉已断,天下大乱。袁向鲤想起来当初帮助父亲选下这处陵寝的道士,派人寻访,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听说,早在袁怀璧死后,便离开了古昌城,说是周游天下去了。
袁向鲤认为此处就是王朝的龙脉,三池蓄满戾气,如同一把鬼斧将龙脉拦腰斩断,这就意味着九州天下要改弦更张了。他觉得道士说的八个字只是一半,后面应该还有八个字,那就是:皇室已死,袁氏当立。
天下本来就不是一家的天下,三百年了,如今也该换人了。
于是,袁向鲤大军一路而来,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诸多城郭根本没有进行有效的反抗,便被袁向鲤收入囊中,天下微若累卵。
瑾轻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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