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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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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的温度骤降,慕香这才觉得冷,不论身前还是身后,对于慕香来说,都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恐惧已经远远不能形容这样的感受了。
她只是觉得冷。
你,你好啊。
这句话是从驼背人的嘴里发出的,可是慕香却觉得是从身后传来,因为她根本没有看到驼背人的嘴巴在动,她甚至觉得立在自己身前的是一尊残破的石像。那声音沙哑如炭火,慕香想起了吞食火炭的季布,那个为主人报恩而自残的忠义之士。而看到驼背人的样子,慕香更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季布的化身。
你,什么也不要问。
驼背人的舌头并不灵活,语速慢的令人窒息。慕香只能怔怔的听着,听这个怪人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
是我,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你,你是府里的新人,你不知道这个宅子的渊源。我告诉你。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才是这所宅子真正的主人。不是袁贼。不是袁贼。
袁贼?
慕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袁贼自然指的就是袁向鲤了。那么阴冷如鬼的人,这个怪人难道不怕他?慕香不出声,继续听驼背人苍老沙哑的声音讲,好像是一个远古的故事,听故事的却是一个看似无关的人。
事情,要从十多年前说起,呼,十年了,我得快些讲快些讲。那个时候的袁贼还没有在古昌城里如此作威作福。那个时候小袁贼的官还小得很,老袁贼还不敢太过猖狂。
老袁贼,小袁贼?
那自然就是指的袁怀璧和袁向鲤父子了,他们,他们怎么了?
对,对,是袁氏父子,是他们,是他们害的,都是他们害的,他们害了多少人,没有人知道,那块地,那块地埋的都是尸体,太多了太多了,挖了那么深那么深,都挖出水来了,埋不完,埋不完他们就烧,整个古昌城都飘着灰,人走在路上鼻孔都是黑的。
慕香听着驼背人语无伦次的讲述越发糊涂了,他们害了谁?
害了谁?谁都被害了,害的人太多了。死人都怕他们。
驼背人说到这里,牙齿咬的嗤嗤作响,身子也颤了起来。
袁家在古昌城里的生意开始并不好,因为当时古昌城有一家大户人家,商铺遍布江浙一带,那就是樊家。
樊家?
慕香突然想起她追小璃时,在阁楼里发现的牌位,其中一个牌位上写的是先祖樊哙之灵位,其它都是樊家先祖的灵位,其中一个慕香隐隐约约记得,叫做“樊公宇晋之灵位”。当时她还奇怪怎么樊家的灵位会在袁府呢?这个樊家跟袁氏父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驼背人完全忘了慕香的存在,他自顾自地讲,时间在他时断时续、语无伦次的讲述中回退了十年……
十年之前的古昌城远没有现在繁华,但仍是商贾往来不绝之地,江浙一带的商人常汇集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这里的悠远楼。那个时候的慕香也只有八九岁,还成日跟在绺儿身后玩耍。谁也不知道悠远楼的姑娘换了几茬,人们都以为这些姑娘们跟衣服一样,都是常换常新的,人们会很快熟悉新鲜的面孔,然后是她们的身子,什么地方软,什么地方翘,什么地方硌,他们都会一清二楚。
袁向鲤已经在京里为官,官职尚小,但声名却很大。甚至有人觉得,这个袁向鲤是在一夜之间,从京城里冒出来。
袁怀璧的商铺也开遍了古昌城,但袁家的产业永远位居樊家之后,樊家是江浙一带首屈一指的大氏族,产业遍布南北,从绸缎庄、药铺到走马船运的生意都有涉及,甚至一度得到官方特许,制盐贩盐,可见势力一斑。袁怀璧觉得自己在樊家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樊不庸是樊家第四代,精于经商,将樊家的产业扩大了至少一倍。而将自己的表妹送入宫中,直到成为皇后,樊家的声势地位达到极盛。多次为皇上巡幸修建行宫,为宫廷修缮寺庙捐献银两,深得帝王家的宠幸。
樊不庸的表妹名叫祁湘阮儿,是古昌城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人说有西施之美貌。早在进宫之前,祁家已然家道中落,祁湘阮儿父母相继故去,樊不庸便将祁湘阮儿接进樊府生活。
当时朝廷在宰相的主持下,正实行重商政策,因此以樊家为代表的江浙商贾多得到皇家支持。樊家自然和皇室交好,祁湘阮儿常进出皇宫,伺候皇太后,因其乖巧可人,加之原皇后暴病而亡,因此被确定为皇后人选,樊家正式成为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樊家在天下的地位一时无两。
然而世道无常,枯荣相继,几年之后,宫里突然诏告天下,说祁皇后如同前皇后一般,得了同样的病症,不治而亡,最终成为后宫的一大疑案。而樊家也因反对皇室出兵略地、穷兵黩武而渐渐失势。
而袁怀璧独子,袁向鲤此时却官运亨通,由于袁向鲤是坚定的主战派,深得朝廷重用,官至吏部侍郎。
袁怀璧等的机会终于到来。
而袁怀璧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樊不庸。
一山难容二虎。一女岂能有两夫。
袁怀璧想做江南唯一的丈夫。
袁怀璧请樊不庸喝酒。
袁怀璧笑着,脸上有些迷离,怀里还拥着个年少的姑娘。樊不庸也笑,有意无意的看着座上那个唱曲的姐儿。
樊兄,嫂子安好?到这里的人,很少提起别人的家眷,袁怀璧似乎很有兴致,他不怀好意的笑笑。嫂子可是古昌城有名的美人,听说,和祁皇后原是故交?
樊不庸不答,喝了口酒,缓缓的说,袁兄应该称呼皇后的庙号吧?御贤皇后。
袁怀璧笑着点点头,拍着自己的嘴,是我糊涂了,怎么能对祁……啊,不,是御贤皇后不敬。不过说来实在可惜,皇后正值妙龄,这一场小病……
樊不庸似乎有些恼火,但并不打算发作,低头闷闷的喝着酒。
袁怀璧拍怕怀里姑娘的臀,示意她们下去,正在唱曲的姑娘也知趣的抱起琵琶要走,樊不庸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那姑娘接过来,手有些抖,看起来有些怕。樊不庸已不再看她,挥了挥手。
袁怀璧起身,亲自给他倒酒,眼睛却直视他。无论是谁,被袁怀璧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绝不会舒服。但樊不庸不抬头,夹菜,喝酒,再夹菜,再喝酒。
袁怀璧倒完第四杯酒,酒壶终于空了,他开口,樊兄,兄弟求你的事,你可想过?
樊不庸喝了口酒,懒懒的抬头,眼睛微闭着,说,袁兄找我借钱,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不妥?哪里不妥?
以令郎在京里的职位,袁家向樊某一介草民借钱,当然不妥。
一千万两对樊兄来说,不过是水牛身上的一根刺吧?我与樊兄交往也有十年了,我的为人,樊兄应该清楚。况且,这些钱,我定会还的。
话总不能这么说,袁兄真的以为我有聚宝盆吗?你与我交往十年,也该知道我的遭遇,御贤皇后驾崩以后,我哪里还有往日的荣光?
袁怀璧有些不耐烦,樊兄,我定会把这些钱,加上樊家往日的荣光还给你。你是生意人,我也算是生意人,生意人做生意,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然后袁怀璧凑近,很有深意的说,樊兄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樊不庸当然知道袁怀璧指的是什么,这古昌城里,袁家算是异类。虽说他做什么很难瞒过樊不庸,但是,如今在京里樊不庸早已没有了势力,根本无力与袁家争斗。
不敢,不敢。袁兄做的事,小弟着实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小弟既然已经失势,只希望继续经商以糊口,什么东山再起,早已不放在心上。
袁怀璧就笑,这些事好说好说,还希望樊兄再三思量,再三思量。
樊不庸回到家,心内烦乱,倚在榻上喝茶。樊夫人从屏风后出来,小腹隆起,步履蹒跚,樊不庸见她,起身扶她坐下,然后才缓缓的说道,袁府的动作越来越快,我看你还是回旧乡住些日子。樊夫人有些吃惊,问,到了这个地步了?樊不庸突然有些老态,叹道,御贤皇后深得宠幸,可是病故的时候,连大赦天下的仪式都没有,京里,变了。再者,御贤皇后的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暴病呢?这其中的缘由我一直弄不清楚,但我怀疑定是有人加害于她。
樊不庸说到这里,想起当初自己执意送祁湘阮儿入宫,心内苦痛,深深叹了一口气。
樊夫人若有所思,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家业越做越大,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你是商,还是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好容易让祁妃当成皇后,可是她又无缘无故的亡故,到现在,我们甚至还要背井离乡,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守着你好好过日子,两亩薄田,生死足够。
樊不庸看着夫人渐渐隆起的小腹,突然有些沉重,希儿,你我相差有二十岁么?
樊夫人听见樊不庸叫自己希儿,心里一颤,周身一暖,怎么突然这么问?这个你不是一直记得很清楚吗?你不必多说,我心里最清楚,若不是你,我哪能到今日,跟着你能享福,自然也能受苦。
樊不庸笑,我虽成了当朝巨贾,可不知做了多少有伤阴骘的事,如今算是上天罚我,我也认了。不过,我五十岁得子,也算是功德圆满,还有什么奢求。
樊夫人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又看看樊不庸有些苍老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袁怀璧正在摆弄他的鸽子,纯白色的,是最名贵的品种。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卷轴,摊开,字迹扭曲,根本看不清内容,然后他点了支烛,烧掉。
家丁进来,低着头,老爷,道长在偏厅。袁怀璧摆摆手,家丁弯着身子退下。
偏厅,袁怀璧一躬身,道长辛苦。
端坐在蒲团上的道士站起身来,回礼。
如何?道士点了一根香,问道。
二十九。神清气爽。
袁怀璧笑得有些猥琐,那种猥琐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该有的。
道士并不觉得,高深莫测的笑笑,贫道试试老爷的脉象。说着探出三根枯瘦的手指,搭在袁怀璧的腕上,沉思了一会儿,道,脉来若‘洪波’之势,洪脉主热盛,老爷精力充沛,但是切记,老爷的精气如同这洪水一般,要能蓄水也要能泄洪,如此方可强健筋骨。
袁怀璧点头称是,对待这个道士,他倒是恭敬地多。
这几粒丹是贫道不久前炼制的,有辅助功效,但切忌不可贪杯。另外,这是您特别吩咐炼制的七炼红,此丹药剧毒无比,是当年毒王留下来的方子,只要嗅上一嗅,大象也能毒死,老爷千万慎用。切记切记。
袁怀璧接过两个一红一白的细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说道,给道长的东西已备在车上,都是按照道长的要求精挑细选,道长笑纳。
道士也笑了笑,表情比袁怀璧更加猥琐,脸上多了些红光,额骨似乎也突然高耸起来。
道士告退,从偏门出了府邸。门口早已有马车在等。
马车上是几个黑色的布袋,微微的蠕动,道士伸手逐个摸了摸,狡黠的一笑,上车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远处渐渐传来女子低迷的呻吟声……
袁怀璧打量着手里诡异的红色细瓷瓶,顿时满目杀气。
樊夫人不再执拗,终究上了船,樊不庸立在岸上,强颜欢笑,说道,古人常说兰舟送别,执手相看泪眼,我初次读到,总觉得太过书生气,想不到今日此情此景,真是暗合这样的句子,古人诚不欺我。
樊夫人心内酸楚,问,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老爷为何不跟我走?
樊不庸握紧她的手,低声说道,以袁怀璧的为人,不达到目的是定不会罢休的,我须留在古昌城与他周旋,同时也要守住祖宗家业。希儿,你正怀着的骨肉,是我樊家唯一血脉,你自己定要保重。我了却此间的事情,一定去寻找夫人。另外,孩子出生后,不管是男是女,都叫做樊孔,孔子的孔。我樊家先祖樊哙是超群的武士,到了我们下一代,定要出个儒者,文武双全则更好。夫人须记下。
是,我记下了,我会照顾好孩子,你快来找我,我定会等你。
樊不庸眼里有了潮气,对船上乔装打扮的两个护卫说,天甲、天乙好好照顾夫人。两护卫也不多话,翻身跪倒,重重的对樊不庸磕头。樊不庸挥手,示意开船。希儿,我交给你的东西要好好保管,若实在护不住,一定要毁掉,咱就算翻不了身,也不能助纣为虐。樊夫人说不出话,泪如雨下,只是拼命点头。
船松动,慢慢离岸,樊不庸喊,三月之后,我去会你,樊夫人终于泣不成声。夫君珍重。
一月之后。迟暮。
樊不庸死在宅子里的软榻上,七窍流血,脸色发黑,眼睛里满是不明就里和猝不及防。身边躺了一地的人,有丫鬟、有家丁还有两个樊不庸贴身的卫士,卫士的脸贴着地,手里的剑只抽出一小半。尸体躺的很平顺,厅堂里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只有一具尸体与其他人不同,她衣着华贵,委顿在官帽椅上,地上歪倒着倒空的红色细瓷瓶。看得出来,她是与樊不庸分宾主而坐,桌上还有一盏未凉透的茶。
这个女子正是袁怀璧最宠爱的小妾,袁向鲤第一个后妈。
然而奇怪的是,樊府的家丁还守在门外,脸色木然,似乎是在和石狮子比耐力。丫鬟们洗衣服的洗衣服,清扫的清扫,安之若素。似乎没有人知道樊不庸死了,下人们仍然为了每日的活计忙个不停。
直到有人来,拖走了所有的尸体,樊府比以前更加平静,对下人来说,都一样,只不过是换个主人而已,只要没有人妨碍他们,谁死了都与他们无关。
樊府的牌匾被取下,劈成了柴火,取而代之的是袁怀璧手书的“袁府”两个巨大的汉隶。
三个月以后,樊夫人的小腹滚圆起来,行动困难。
她没有等来樊不庸,等来的是一群黑衣杀手。两个护卫护着她拼命的跑,后面人拼命的追。无怨无仇,各为其主,死不足惜,生不可怜。
穷途末路。密林。
樊夫人终于力尽,双手捂着肚子,身子却软了下来,黑衣人近在咫尺。天甲观望眼前形势,喊道,天乙,带夫人走。天乙抬眼看他,一咬牙,横抱起樊夫人向前狂奔。天甲挥刀冲入黑阵,疯狂的砍杀起来,血肉撕裂,黑衣人当者立靡,死伤无算。
天甲倒下的时候,身体像摔成粉碎的酒壶,血几乎已经流干,只剩下惨白的骨头和肉。天甲断了一只手,断手里还紧握剑,嘴里含着一个囫囵的耳朵。
黑衣人没理会倒毙的同伴,继续往前追赶。
猎狗如果不尽力,等待他们的只有上餐桌。
天乙闪过几只小箭以后,再也无力辨别身后的风声,两只小箭,一前一后,钉上他的后背,然后又是两只破空而来,刺穿了小腿。天乙拼死将夫人护在身前,继续狂奔。箭上有毒,是浓烈的麻药,天乙近乎就要晕厥过去,他咬烂了嘴唇,血滴在樊夫人的颊上,她终于惊醒。颠簸中看见天乙痛到扭曲的脸,不知所措。
天乙终于力尽,樊夫人感觉到他已经失了平衡,马上要摔倒。天乙跌跌撞撞的跑,突然将樊夫人身体往前一送,自己重重的摔倒。天乙再也无力起身,用尽力气喊,跑,夫人。
樊夫人惊魂未定,只是拼命地跑,树梢划破了脸颊,荆棘撕烂小腿,血一直在流,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她只是一直跑,一直跑。
天乙倒在地上,突然伸出手,抓住一只小腿,一个黑衣人重重摔倒,胸口卡在天乙外翻的刀刃上,立时毙命。身后的黑衣人,挥起刀来一阵乱砍。将天乙剁成了泥,血流殷地。
只剩下自己。
樊夫人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耳边划过的风声,像是凄厉的鬼哭,可是鬼为什么要哭呢?鬼有什么好害怕的?
一个女人逃跑起来本来就足够狼狈,更何况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樊夫人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个肉球在奔跑,很快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更严峻的是,她只顾着奔跑,却并没有看路。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慌不择路。
樊夫人很快发现自己到了绝路,山穷水尽,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樊夫人叹了一口气,猛地从红袖里掏出一柄青铜匕首,在自己脖子上划开一张嘴,声音如裂帛。这是她练习过好久的动作,杀人是需要练习的,即使是杀自己。血像浪一样喷涌出来,溅在冲上来的黑衣人脸上,诡异而残忍。
樊夫人软软的倒下……
樊夫人醒来的时候,脖子上缠满了白布,她异常虚弱,总觉得气息不够用。她睁开眼,是个卧房,有浓重的檀香味。然后闭上眼,睡着,醒来,又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点满了灯,樊夫人看见一张脸,满脸堆欢,正表情丰富的看着自己。
袁怀璧!
仇人!
禽兽!
她攒足了气力要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一丁点力气也没有,挣扎了几次,身子却总是不听使唤,终究颓然放弃。她想喊,想骂,想声嘶力竭,想歇斯底里,可是喉咙里像是塞了棉絮,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袁怀璧玩味的看着她,在他听来,樊夫人发出嘶嘶的响声,只觉得自己青筋暴露,身子微微的发起颤来。
夫人,啊不,希儿,多动听的名字。你看看你,生得如此娇媚可人,为何要寻短见?依我看来,秦淮八艳也比不过希儿的一根小指。
哎,说起来当真可惜。英才天妒,樊兄遭奸人所害,我想起来樊兄惨死,恨不能手刃贼人,寝皮食肉。我与樊兄是故交,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清楚。
至于希儿你,年纪轻轻,怎么能受的了守寡的凄苦。这女子就像是水仙一般,要是不承接雨露,不多久就干枯了,那多可惜。
希儿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袁府好生住下吧。我袁怀璧定会好好照顾夫人,以告慰樊兄在天的英灵。
袁怀璧自顾自的说,表情猥琐。樊夫人不去看她,只觉得心中烧起火来,恨不得将眼前的老朽撕碎。可惜,她始终说不出话,眼前一片惨白,天旋地转。
袁怀璧耐心有限,终于凶相毕露,毛茸茸的老手开始在樊夫人身上上下摸索,然后回身拿了把剪刀,非常仔细的剪开樊夫人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樊夫人觉得自己在挣扎,可是身子根本就没动,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怎么办?樊夫人开始咬自己的舌头,咬断舌头就会好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是传说中最奏效的自杀方法。可是她没力气,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身子好像被抽空了血液,只剩下软塌塌的皮肉。袁怀璧面对着她,身子兴奋的抖了起来,又一个裸着的女人,应该说是一个怀孕的女人,袁怀璧突然觉得自己很年轻……
天黑了,黑的骇人。
外面不知是谁掌了灯,袁怀璧出奇的疲倦,他摸索了好久才穿上鞋子。袁怀璧心满意足的出了门,步履又开始蹒跚起来。
樊夫人凄然,眼泪几乎流干,她痛苦的抓着残破的衣襟,希望遮挡住羞耻的身子。她并不敢太大力的反抗,怕伤到腹中的孩子。她不怕死,可是腹中的孩子却已经开始蠕动,那是生命的迹象。这让她心如刀割,亡夫尸骨未寒,死不瞑目。现如今自己母子二人又被囚禁在此,受尽凌辱。腹中的这个孩子是樊家唯一的骨血,可是,可是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樊夫人痛苦的夹紧双腿,却无力抵挡撕裂一般的疼痛,袁怀璧像是一杆嗜血的铁枪,疾风骤雨的刺进自己的血肉里。疼痛、羞耻、愤恨、心酸一齐涌上心头,樊夫人心如刀绞,身子突然开始有节奏的痉挛起来。
袁怀璧今天心情很好,他表现出少有的耐心,希儿,袁某跟樊兄是至交,怎么会加害于他?希儿,你带着的那些东西如今非常危险,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希儿,你还是交给我吧,我来保管。你快说,名单在哪里?名单到底在哪里?
樊夫人面色苍白,像是已经灵魂出窍,一言不发。
希儿腹中的孩子可是樊兄在世上唯一的骨肉,他老来得子,多不容易,希儿有没有为孩子想过?有没有为樊家的列祖列宗想过?
樊夫人心中一紧,腹中的婴孩在这时突然蠕动了一下,那是真真切切的生命悸动,樊夫人眼泪汹涌。
袁某说到做到,只要希儿肯说,马上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袁某绝不阻拦。除非是希儿你不想走?该不是恋上我了吧?说真的,我比起樊兄如何?他也研读过房中术吗?
樊夫人呸了一声,拼命的坐起,可是坐起来不到一半,又重重摔倒,然后大口大口喘着气。
袁怀璧笑了,没有什么比折磨一个无力反抗的女人更让他开心。
希儿不要浪费力气了,我每日都为希儿熏香,熏得正是十香软筋散,夫人现在是软到骨头里,哪里会有多余的力气?
袁怀璧说完便凑近了樊夫人的脸,贪婪的嗅着樊夫人脸上的香气,表情陶醉。
希儿,人要善待的只有自己,你何必自苦?不如这样,你把名单给我,把你自己也给我,你跟着我过,我保证让你比以往更加舒坦,樊兄能给你的,我也一定能给你。你看——
此时,樊夫人突然彭的一声弹了起来,狠狠的撞上袁怀璧的额头,袁怀璧啊了一声,一跤坐倒,额头上裂开一个小孩嘴大小的口子,鲜血直流。
樊夫人躺倒,额头上也渗出血,胸脯剧烈的起伏,喘成一团,像是刚刚爬上了一座山,浑身失去力气,终于虚脱。
半个月后,袁怀璧终于失去了耐心,因为樊夫人突然变成了哑巴,除了呜呜呜的哼着模模糊糊的儿歌,再也没说过一个字。
袁怀璧在樊夫人身上跋山涉水,尽管樊夫人身上重峦叠嶂,可是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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