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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医生灵异诊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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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郑宜开始发火了。
“好吧,我走了,如果你遇到什么奇怪和难以解决的事情,拿着这个名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来找我。”老头摇摇头,离开了,现在的人,都讳疾忌医,还好心当驴肝肺!
傍晚的时候回到陆家,偌大的房子显得空旷得恐怖。
静寂得让人毛骨悚然,只有管家一个人在家。照例将郑宜送进房间里,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走,便离开了。
郑宜的心又开始陷入那无边的黑暗。双手环抱着腿蜷在椅子上面,黄昏的太阳像血一样将窗外的景色洗得让人触目惊心。
渐渐暗了下来,过了一阵的安静,楼上又开始传来争斗的声音,每天都有的声音,为什么管家一定要告诉自己是幻听?不行,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郑宜穿上软地的拖鞋。
穿上丝质睡衣。
偷偷了溜了出来,门口没有人,看来是管家看她一直都很听话,放松了监控。
郑宜沿着楼梯,蹑手蹑脚的爬上三楼,刚上楼梯,一股血腥味闯进鼻子里,熏得郑宜几乎吐了出来,暗红色的走廊,暗淡的灯光,似乎有幽魂在四周飘荡。
打斗声从拐角的房间传了出来,郑宜死死的盯着那个房间,但脚却像被固定了起来,一步都走不动。
像是有人发觉到她的存在,打斗声突然停了下来,脚步声响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过来,郑宜生怕被发现,拔腿往楼下跑。
踉踉跄跄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房门,钻进被子里。不一会儿,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奶奶?”郑宜不敢作声。
“少奶奶?”管家开始敲门。
“什么事啊?”郑宜平息了一下心情,假装睡着后被吵醒的声音。
“没事,天亮了,过来给少奶奶送床被子,可别冻着了。”管家若无其事。
郑宜掠了下凌乱的发丝,打开门。管家抱了床被子,走了进来,探寻的目光审视着郑宜:“这么晚了少奶奶还没有睡?”
“睡了呢,被你吵醒了。”郑宜假装有些恼怒。
管家收回目光,眼神里的怀疑似乎有些退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少奶奶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郑宜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凄凉的笑笑:“你也知道啊,最近凉了些,可能着凉了吧。”
管家连忙道歉:“往后少奶奶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要告诉我,可别委屈了自己,咱陆家,可是什么都不缺。”
郑宜送走管家,背靠着房门,无力的倒在地上:“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眼光忽然落在自己的软底拖鞋上,一点猩红的颜色,像是血迹,连忙脱了下来,仔细察看。
真的是血!
郑宜突然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这陆家,到底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晚上,郑宜不敢入睡,也不敢睁开眼睛,这屋子里头,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荡。
终于抵不过睡意,浅浅睡去,却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低低的述说着,絮絮叨叨的,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管家照例一早来叫醒郑宜去吃早餐。陆家的生活规律非常严谨,很准时,从老夫人、宣德到佣人都有很强的时间观念,绝对不会迟到。
在观察了家里人的生活规律后,郑宜发现每周四家里都不会有什么人。老夫人跟宣德会去公司跟董事们开会,管家会出去购物,也会叫上郑宜一起去。
只要那天,生病。
只要有时间在家。。。。。。
周三晚上,郑宜把被子扔到一边,只穿着夏天的睡裙,强忍着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便开始头疼发热。
私人医生来看了,说着凉而已,打一针,休息休息就好了。
管家狐疑的眼光在郑宜脸上瞟过,郑宜若无其事的说:“坏习惯了,在家的时候就喜欢踢被子,我妈都会帮我盖好几次的。”
老夫人淡淡的说:“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宣德并不说话,放佛家里并没有这么号人物。
管家安顿好郑宜,叮嘱说好好休息,也离开了。
家里又是一片寂静。
郑宜侧耳听着老夫人带着宣德出门、听着管家乘上车离开,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打开门,轻轻地走了出来。
楼道里没有光亮,连阳光都照射不到这里,没有路灯。
郑宜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眼睛渐渐可以看得见东西,仔细地打量楼道里的情况。
那天夜里,正好是走到这里,四周传来血腥味,一片猩红,拐角的房间传来打斗声……郑宜回忆着当天的情况,却猛然发现,此刻的楼道,虽然阴暗,却很干净,没有血腥味,四周也是干净的白色墙布。
郑宜压抑着心里的恐怖,轻轻地走到那一个房间的门口,附耳在门上仔细地听。
也是一片寂静。
郑宜轻轻地推门,没有用,门紧紧地锁着,没有钥匙。
郑宜从锁眼里望进去,铺天盖地的红,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郑宜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刚把门关好,就听见管家回来的声音。
“少奶奶?”管家在门口喊。
郑宜揉乱头发,将被子翻乱,光着脚打开门,边揉着眼睛边恼火的问:“什么事啊?我才吃了药睡下。”
管家恭敬的答:“夫人吩咐了,今天少奶奶不舒服,我还是在家陪着你好了,等你好了我再去采购。”
郑宜不好说什么,点头:“那也好,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管家转身走开,身后的钥匙串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晚上方才浅浅的睡去,又是那个声音,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仔细去听,却是什么“还给我,离开他”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早晨醒来,郑宜呆呆的坐在床上,细细回想梦里听到的这些话。正想着,管家来敲门请她去吃早餐。郑宜打开门,劈头便问:“宣德以前有女朋友吗?”
管家脸色一变,有些责备:“少奶奶,你不应该打听这些的,你自己知道。”郑宜眼圈一红:“梅姨,你知道的,我在陆家这些日子,真的很孤单,每天只有你跟我说的话最多。”
说着,想到伤心处,眼泪真的掉了下来,管家也不是铁石心肠,对郑宜,她还是有些同情的:“既来之,则安之。你要是总去想着,一定是不开心的。”
想了想,又说:“衣食住行,陆家都不会亏待你的,你好好的做你的少奶奶就好了,别的,不要去想,也不要去管了。”
郑宜哀求:“梅姨,那宣德呢?”
管家脸色沉了下来:“少奶奶,今天你的问题太多了。”转身便走。
郑宜收拾停当,走到餐桌旁,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她,并不说话。宣德依然当她是空气一般,郑宜压抑得快要窒息。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郑宜鼓起勇气:“奶奶,我可以买一台电脑吗?”老夫人仔细思索了一下,吩咐管家:“打电话给商场,下午给少奶奶送一台过来,要最新的。”
郑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夫人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不过随即,老夫人又说:“不过我们家里是没有网络的,不可以上网。”郑宜连忙说:“我不要上网的,有就好了,可以打发下时间。”
老夫人接口:“如果闲得慌,就让阿梅陪你去逛街好了。”又对管家吩咐:“照顾好少奶奶。”特意的加重了“照顾”二字。管家会意地点头称是。
每一个白天都是那个百无聊赖,每一个夜晚又都是那么恐怖,郑宜在陆家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
每天夜里的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郑宜突然醒来时,看到飘然远去的背影透过门消失。郑宜揉着眼睛,心里安慰自己,是幻觉,一定是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好,太过虚弱。可是,那句“离开他”却是如此清晰,郑宜很难说服自己这些都是幻觉。
实在太压抑,必须得透口气了。
郑宜叫来管家阿梅:“梅姨,我可以出去走走么?”管家看着郑宜惨白的脸,点点头:“我陪你去吧”。
郑宜拒绝:“我只是想回家,去看看我妈,很久没回去了。”阿梅想了想:“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郑宜感激的笑笑:“谢谢梅姨。”不知怎么,郑宜总有种被软禁的感觉,尽管陆家并没有说不允许她出去,可是,管家的那一句“陆家的少奶奶,不应该抛头露面。”让她不敢随意出门。
收拾手提包,却无意中发现一张名片:“马医生诊所”。是那个怪老头的,郑宜突然回想起来老头当天说过的话,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莫非,他真的看到了些什么?
星夜。
马医生看着满屋子的坛子,叹了口气:“你们哪,为什么就是要那么执著?该放手就放手吧。”屋子里静静的,没有人回答。
娇娇从门外进来:“爷爷,今天又有一个。”
门外缓缓飘进来一个几近透明的魂魄。马医生摇摇头,拿出记事簿,记录下来这个游魂的信息,拿出一个空的坛子,写上它的名字,贴在坛子外面。
“还有什么事放不下?”马医生问。它茫然:“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舍得走。”
“去了结你的心愿吧,该上路了。”马医生叹气。它道了谢,又飘了出去。身后,马医生警告:“不许害人,否则我会收了你。”
“爷爷。”娇娇乖巧的站在爷爷身边,爷孙俩站在门口,看着满天的繁星,惆怅不已。
“娇娇,那天交代你去看的事情,怎么样了?”马医生问。“确实有一个不乐意离开的家伙,我还没有找到它,怨气很大。”娇娇有些抱歉。
郑家,郑爸爸和郑妈妈正给女儿煮汤:“陆家那么有钱,怎么把你养得这么瘦?”郑宜心里怨恨父母的绝情,也不理会他们,坐在沙发上玩着爸爸的手机。自从拿到陆家的那笔聘礼,郑家的生活改善了许多。
这个手机,也是很新的款式,蓝牙、红外线、无线上网,功能很齐全。郑宜心里一动,将手机偷偷藏在包里,早早的告辞父母离开了郑家。
回到陆家,郑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通过手机上网。
网络上关于陆家的报道显然很多,大多数都是陆家商业上的报道,也有关于宣德和她婚礼的消息。而再之前的,因为年代的关系,基本上没有描述,不过,也有好事的,贴了上来当年宣德父母婚礼的照片。
宣德的母亲当年是绝对的美人,即便是以现在的审美眼光来看,陆妈妈的扮相一点都不显过时,边上,是宣德的父亲,以溺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妻子,虽然时隔多年,郑宜如今看到这张照片,依然能感觉得到宣德父母间那浓浓的爱意,这感觉,竟然让郑宜有些害怕,这样深沉的爱,在宣德父亲失去他爱若至宝的妻子时,该是怎样一种的痛苦?
在郑宜将百度搜索出来的新闻条都快要看完的时候,她已经要放弃了,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兴许,是梦里那个影子的话,让她有种隐约的感觉。宣德,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之前的感情生活,究竟又是怎么样的呢?
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报道,说宣德有任何的恋人,甚至,绯闻都没有,有人猜测宣德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甚至一度严重影响了陆家股票,这些传闻,到宣德和郑宜的婚礼后才烟消云散,继而转为报道宣德和郑宜的婚姻生活恩爱。
在成千上万的纪录中,有几条,发表在宣德结婚后不久,都是奉承陆家盛大婚礼的马屁话,不过,当中,有几家媒体不约而同的回顾了宣德父母亲同样轰动的婚礼,顺带的,提到了二十五年前那次事故。
“陆家少奶奶诞下一子,于当日难产去世,陆国栋悲伤过度,无力支撑陆家产业,老夫人再次出山相助……”
是了,宣德的母亲是那一次事故中去世的,想着宣德这么些年来没有母亲的疼爱,郑宜心里满是对他的同情,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好好照顾他。
这些资料让郑宜一头雾水,对陆家诡异的事情还是毫无头绪,只是渐渐地,对宣德多了些同情。虽然出生在这样富足的家庭,但却比不上郑宜,至少有健全的家庭。
晚餐的时候,郑宜特意想要与宣德交谈,宣德却像是没听见也没有看见她,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菜,郑宜讪讪的,不再说话。轻微的响声从楼上传下来,郑宜侧耳去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那个房间。
郑宜看着管家身上的钥匙,一定要找机会,去查查看。
夜晚如约的倾泻了下来,浓重的凉意让郑宜心寒,强打着精神撑到半夜,郑宜又偷偷的上了三楼。
家里一片漆黑,郑宜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挪到三楼的走廊里,又是那浓重的血腥味,走廊的墙布,传来粘稠的手感,郑宜不由得回想起来那天软底拖鞋上沾染的血迹。
就像藏在门后面的恶魔,如果不打开这扇门,你永远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东西,也许你鼓起勇气推开它,你发现它不过只是一只玩具虎。
郑宜紧紧的将耳朵贴在那个房间的门上,里面传来轻微打斗争扎的声音,还有宣德低沉的嗓音:“宣琳,好了,不要闹了,她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什么东西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像是在抗议。
三楼还有一个女人,郑宜在心里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竟然盖过了恐惧,难怪不让我上楼,难怪宣德要这么无视我的存在!这个叫宣琳的女生,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跟宣德是什么关系?
即使自己只是一个用来衬托门面的媳妇,即使在陆家自己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是,至少,应该告诉我真相吧?
如果宣德真的有一个女人,自己也心甘情愿的死心退出!
郑宜越想越愤怒,不行,一定要见一见那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人,让陆宣德为了她放弃整个森林。
门没有锁,郑宜拧开门锁,闯了进去。
“陆宣德,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宣德诧异的看着冒失闯进来的郑宜,眼睛里开始冒出愤怒的烈火。
环视屋内,除了陆宣德,并没有其他人,整个屋子四周的墙壁上、桌上满满的都是照片,一个女人成长的历程。
宣德阴沉着脸:“谁允许你来的?出去!”
郑宜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宣德,刚才在跟谁说话?正想着,耳边呼啸起尖锐的声音:“还给我”,经久不息。郑宜捂住耳朵,尖叫出来,房间里的无数张照片,放佛都活过来一样,一张张面孔在郑宜眼前飞过,逼近她放佛要生吃掉她一般。
宣德见状,连忙拉过郑宜,抱在怀里,郑宜听到宣德无奈的声音:“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你放过她吧,她是无辜的。”
她,或者说“它”并没有听下来的意思,照片飞快地从两人身边穿梭,照片的棱角甚至将郑宜裸露的脚踝和划出血痕。
“放开她!”它尖叫,郑宜终于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明媚,秋日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郑宜坐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么昨晚的事……
想起昨晚的事郑宜仍然觉得不寒而栗。可是,自己明明晕倒在楼上,怎么会……
一定是宣德,郑宜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暖。飞快的穿好衣服,朝客厅奔去,只希望在那里能见到宣德,至少,谢谢总要说声吧?
只有管家在。
“梅姨。”郑宜招呼她。管家的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怎么没有看到宣德?”郑宜有些不好意思。“少爷前天就出国了。”管家锐利的目光盯着郑宜。前天?那么昨晚是谁?郑宜的头痛起来。
“那昨晚,有什么事发生吗?”郑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
“没有什么事啊,能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做梦了?”管家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不可能,昨天夜里,我明明晕倒在楼上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是做梦?”郑宜有些歇斯底里。
“楼上?”管家疑惑的问。
“楼上,那个贴满了照片的房间。”郑宜肯定的说。
管家摇头,拿起随身的钥匙:“跟我来吧。”
郑宜见状,冲到前面,几大步跨上楼梯,来到那个房间前:“就是这里。”
管家拿出钥匙,打开门,郑宜冲进屋里,却呆住。
这明明是一个书房,满满一屋子的书,根本没有什么照片。郑宜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管家同情的看着她:“少奶奶一定是做噩梦了吧?等下我让她们煲个汤给你滋补一下。”
郑宜走到书架中间,书本新旧不一,然而书架,都是一尘不染,很是整洁。“梅姨,这间屋子,一直都是书房?”管家点头,似乎觉得郑宜有些过于神经质。
郑宜默默的走出去,看着管家锁门,突然问:“宣琳是谁?”郑宜看到管家锁门的手有片刻的停顿,但随即就茫然的回答:“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阿。”郑宜没有说话,径自走下楼,回答自己的房间。
郑宜是美丽的,每一个细节都很迷人,否则陆家也不会选她。此刻郑宜轻轻的脱下她的鞋袜,露出洁白小巧的脚踝,浅浅的一道划痕显得触目惊心。如果像管家所说,一切只是自己的梦,那么,这个划痕,又该怎么解释?
陆家绝对有秘密,这些秘密,都是围绕着那个叫宣琳的女人的,细细回想那些照片,却感觉怎么那个女人眉宇间竟然跟宣德有几分相似。宣德,宣琳;宣琳,宣德。莫非……
马医生家里,娇娇正给爷爷说着什么,面色凝重。马医生不时的摇头:“这个孽畜,不知好歹!不能再纵容它了。”但陆家,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总得想个办法,混进陆家去。
当晚,郑宜依旧难以成眠,陆家这些事,发生得过于离奇,而陆家的每一个人,都隐瞒着秘密,郑宜只觉得深陷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一时乌云蔽日,只有一丝光亮,隐隐的提醒着她方向。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黑暗中,郑宜一个人抱着被子,斜斜的靠在巨大得寒冷的床上。床正对面是一个宽大的梳妆台,从进陆家第一天开始,郑宜就不喜欢这张梳妆台,只是不好开口说换。
当外面的闪电划过天际的刹那,郑宜真真切切的看见有个人影出现在镜中,冷冷的注视着她,郑宜恐惧得说不出来话,只苍白着脸,连闭眼睛都不会了。幸而闪电只是瞬间,房间又迅速隐没如黑暗。
郑宜紧紧地抱着被子盖住头,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扯着被子的另一边,她紧紧地蜷缩起身体,依然还是感觉到从下到上,整个身体慢慢的陷入黑暗的冰凉中,有一双比夜晚更为冰冷手,沿着她的脚慢慢的滑了上来。
郑宜已经惊吓得没有办法动弹,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晕过去,随着那个“它”的逼近,郑宜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发梢隔着厚厚的睡衣刺入自己的皮肤里。又一道闪电般随着雷鸣,降落在这散发着秘密的人间,郑宜将它的脸看的个真真切切。
它并没有很刻意的变得很恐怖,而是那么的悲伤,郑宜知道,这绝对就是那天照片上的那张脸。
“宣琳,是么?”郑宜轻轻的颤抖着声音问。
“把他还给我……”它并不理会郑宜的示好,固执的认为郑宜是它的威胁。
“他从来就不是我的。”郑宜这么说的时候,分不清心里的滋味到底是庆幸,还是伤心。
“离开陆家,永远都不要回来。”它警告,四周的物事开始不安分的骚动起来,预示着它内心的不宁静。
“不是我说走就能走的,只怕陆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离开。”郑宜这句话是实话。
有一些指甲油、香水之类的东西已经裂开,屋子里充满了诡异的味道,它已然愤怒了起来:“你们都是这样,只有宣德待我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破坏?为什么?连你这么个外人,都要来跟我抢,我要你死,要你死!”
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灯发出阵阵相撞的声音,有碎片开始坠下来,尖锐的棱角划破郑宜的睡衣,狠狠札進她的皮肤,她不觉惨叫了出来。墙的四壁挂了些画,此刻,也已经纷纷迸裂,黑暗中这些碎片围绕在郑宜的四周,飞快的旋转,很快,郑宜的睡衣被鲜血浸染。外面依然电闪雷鸣,电光之间,郑宜看见每一个碎片中,映着宣琳充血的双眼,怨恨的表情。
它越来越疯狂,象是要将郑宜活活凌迟,郑宜的叫声渐渐虚弱了,甚至开始绝望,这诺大的陆家,难道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吗?也罢,反正生亦无恋,死又何俱?一阵绝望满满从划破的皮肤沁入心肺,郑宜对这个世界竟然失去了半点眷恋,整顆心被悲怆的绝望所围绕,一寸一寸,蚕食得心如死灰,竟然闭上了眼睛,就等待临死的一击。
正当郑宜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钥匙串碰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开门声,有一个人,冲将进来,扑到郑宜身上,阻挡住了那些碎片的攻击,郑宜的血染湿了来人的衣襟。
“梅妈,你让开。”它喊道,有点投鼠忌器。原来是管家,郑宜已经说不上来话,只闭着眼睛,听他们一人一鬼的对话。
“小姐,算了,你不要一错再错了。”管家苦苦哀求。
“错?梅妈你也说我错?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要有这样的下场?你告诉我啊。”它叫声尖锐,凄厉却绝望,苍凉中又悲伤。
连郑宜听了这泣血的追问,也没来由的心头一痛,这女子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样委屈的待遇?
果然,管家也是心里一软,只叹了气,却不说话。
“梅妈,你起来,我要杀了她。”它恨声道。
“小姐,这跟她没关系,她只不过是老夫人花钱买来的门面少奶奶罢了,你还是放过她吧。”管家求情。
“那也不行,这个少奶奶,只能是我,我死了,宣德哥哥也不能娶别人。”它并不同意。
“那既然小姐执意要这样,就连我一起杀了吧。”管家紧紧的伏在郑宜身上。
它竟然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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