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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校女生3:迷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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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婷无心看书,书个细密的方块字让她眼花,她就随意地翻,在杂志最后的一张彩页上,她看到了桑甜的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
确切的说,是和桑甜那件连衣裙一模一样的裙子,穿在一个眉目清纯的少女模特身上,与少女相映生辉。
桑甜的这件连衣裙,是沈逸鸣邮购来送给桑甜的?
巨大的惊悸袭击了胡婷,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了头顶,难道,桑甜爱的人,就是沈逸鸣?
“怎么了胡婷,动作这么僵?”沈逸鸣问过来。
“噢,这、这本杂志是你的?”胡婷装作随意地翻阅。
“不是我的,不知道是谁丢在我画室里的,我一来就看到它放在桌子上了。”沈逸鸣说:“好看?”
“……好看。”胡婷心不在焉的应着,恐慌代替了惊悸,看来,她真的被鬼缠上了,这本杂志,是邱芳的鬼魂放在这里的吗?要不,有谁会未卜先知,知道她会来给沈逸鸣做模特?
也许,只是巧合,这本杂志,只是谁不经意放在这里的。
胡婷安慰自己,可是,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呢?给她纸条的人,和放杂志的人,是不是一个人?会是王宁吗?
再看杂志上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一点一点地红了,那是邱芳的血迹……
“啊!”
胡婷惊叫了一声,烫手一样地丢掉了杂志,抱着头,抖成一团。
沈逸鸣被胡婷的尖叫吓了一跳,看到胡婷这个样子,他急忙放下画笔和调色板,上前抱住胡婷,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害怕?”
是的,她害怕,今晚所有的人、事、物,她全都害怕。
胡婷猛地推开沈逸鸣,手机也不拿,就冲出了画室,可是,哪里才是安全的?恐惧来自四面八方,同时,也深深地在她心里扎了根,她逃到哪里,才能化险为夷?
十五(1)画上的女人
白天道貌岸然的人们,在晚上卸掉伪装,尽情释放内心的压力,K吧这样的娱乐场所为空虚的人们提供了恢复原形的空间。
今天,胡婷来得早了一点,崔佳正在表演台上领舞,昏天暗地的K吧大厅里,忽闪的灯光下,尽是像蛇一样疯狂扭动身体的人,一张张或麻木或亢奋的脸,在音乐和灯光中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胡婷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喝橙汁,沈逸鸣说他每天晚上都跟着她,可是,连续几天晚上,她都没有发现他,也许,沈逸鸣在说谎罢了。
这几天,胡婷一直躲着宋傲和沈逸鸣,和舍友们也很少说笑,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她的心情,那就是,乱。
沈逸鸣倒是锲而不舍,把手机送了来,天天第二个晚自习打电话,叫胡婷去他画室里当模特。
沈逸鸣的画画得不错,虽然只是构勒了大体轮廓,进行了简单的色彩渲染,但已经形神俱备。
画上的女人,真的很像桑甜。
胡婷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在桑甜生前,她不知道,她改变一下发型,化化妆,会和桑甜这么像呢?
每次她站起来看那张画,都觉得影像又清晰了几分,就好像,桑甜在画里慢慢鲜活了过来,这种感觉很诡异,但让胡婷好奇又迷恋,她期待着那张画画完。
画画的过程中,胡婷和沈逸鸣很少说话,两个人就像两个哑巴。
至于宋傲,他再上课时,一眼都不看胡婷,把她当空气了。
十五(2)活色生香
胡婷收回纷乱的思绪,看到大汗淋漓的崔佳在前台上扭动柔软的腰肢,花枝乱颤、眉飞色舞,不时冲胡婷招招手,叫她一起上去跳。
胡婷没动,伸手叫服务生过来换了一杯橙汁,这时,崔佳穿过骚动的人群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胡婷对面,拉过胡婷的橙汁就喝,喝呛着了,就动作夸张地拍胸脯,把丰满的胸脯抖得活色生香。
“桑甜,你老这么坐着累不累呀,跳个舞能死人?”崔佳大声说,女高音盖过喧嚣的乐曲,震响在胡婷的耳边。
“要说,你和你那个相好还真是天生一对,都闷得让人受不了!”崔佳又说。
胡婷一愣,崔佳说什么?
胡婷刚想问,乐曲戛然而止,人们疲惫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休息,而崔佳急急地对胡婷说:“该你了。”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胡婷只好去弹琴。
抒情的钢琴曲能净化人的灵魂,胡婷弹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舒缓的音律展开美丽的画卷,无比浩翰的苍穹上繁星点点,刚才疯狂跳舞的人们大都闭上眼睛,放松身心,享受这祥和温馨的琴声。
胡婷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不期然地想到宋傲那天一边打架子鼓一边唱歌的模样,想起他和她一起时的每一个细节,恍然如梦。
时光静好。
突然,一声惊惶的尖叫声滑划破了和谐美好的琴声,无比尖锐地刺中了每个人的耳膜,惊醒了沉醉在琴声里的人们。
发生了什么事?
十五(3)崔佳出事了
人们不约而同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见鬼似地从洗手间那边跑过来,指着洗手间那边失态地哭叫:“死、死人了……”
胡婷的手指僵在了钢键上,不会是崔佳出事了吗?
人潮往洗手间里涌去,胡婷脚步踉跄地跟了过去,透过人群,她看到崔佳趴在洗面盆上,手里举着一只口红,嘴唇一边的脸颊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红痕,看起来像一条伤口,又像嘴巴被无限地拉长了。血是从她鼻孔和嘴巴里流出来的,乌黑的血,虫子似地蠕动进洗面盆里的水中。
头晕目眩,胡婷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大力地把她拖离了人群,然后,她被人拦腰抱起,飞快地冲出了K吧,放到了一辆轿车上。
转头一看,是沈逸鸣。
胡婷神思迷离,多日来担惊受怕的身心再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她和崔佳刚刚熟悉,她刚刚以为,能从崔佳嘴里知道,桑甜的爱人是谁,崔佳就出事了。
这绝对是一起杀人灭口的案件!
胡婷惊惶惶地看向沈逸鸣,目光里满含怀疑。
沈逸鸣在专心地开车,侧面冷峻,他伸出右手拍了拍胡婷的肩膀,把她按在靠背上,一言不发地继续开车。
“是不是你干的?”胡婷终于忍不住问。
“……”沈逸鸣猛地踩下了刹车,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胡婷,说:“你都想什么呢,我干嘛要杀那女孩子,我都不认识她!我是觉得你再在那地方,要惹麻烦的,警察一会儿就会赶到,你在那里弹琴的事学校很快就能知道了,你不想想怎么跟学校解释,却怀疑是我杀了那女孩!”
十五(4)是谁在哭?
“崔佳……”胡婷听了,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又一个美好的生命走了……
“快回宿舍去躺好!记着,你从来没出过学校,你什么事也不知道。”沈逸鸣把胡婷从车上抱下来,把她举到学校后墙上,小声叮嘱她。
胡婷爬进学校,飞快地回到了宿舍里,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每天没有发现沈逸鸣跟着她,原来,沈逸鸣先提前回家开私家车,然后去K吧等着她。
沈逸鸣这样做,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另有目的?
胡婷这么想着,走到了二楼。
胡婷的脚步很轻,袖珍手电筒微弱的光,只能照见眼前的路。
隐约听到一个女人在哭,声音断断续续,悲悲切切,在深夜里,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哭声越来越清楚,分明地从走廊尽头的黑暗处传来。
那里,是二楼楼顶所在的方向!
胡婷顿时手脚冰冷,是谁在哭?难道是邱芳?
胡婷僵在那里,听着那时断时续的哭声,感到天塌地陷,她不知道,她这样呆呆地站着,手电筒的光束让穿着桑甜衣服的她,看起来直僵僵的,面色铁青,有多么吓人。
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在短暂的停顿后,变成了一声惊叫,把二楼的感应灯尽数惊亮了,胡婷看到,在走廊的一边,有个女生蜷缩在宿舍门外的墙下发抖,满是泪痕的脸吓得花容失色,她颤颤地指着胡婷,惊惶失措地叫:“桑……甜?”
胡婷猛地回过神儿来,赶紧往楼上冲,一边冲,一边用湿巾把脸上的妆容给清理干净,把长发用发带束起,等跑到五楼的时候,她听到二楼传来数声尖叫,紧接着,听到很多人开门的喧哗声。
十五(5)有人看见桑甜了
胡婷一头冲进了514,轻轻地关好了门,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床,还好,舍友们都睡着,没有人知道胡婷半夜离开,凌晨两点又回来了。
胡婷刚把衣服脱下来铺在了褥子下,就听到五楼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惶惶的说话声。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把宿舍门敲得山响。
舍友们被惊醒了,胡婷也装作被惊醒的样子坐了起来。
于贝儿打开了门,就看到外面有很多女生在东张西望。
“怎么了?”于贝儿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问。
“刚才,有人看见桑甜了,就是那个死了两个多月的桑甜,在二楼那里直僵僵地站着,然后飘到楼上来了,你们看见没有?”一个女生急急地说。
“没有呀,我们睡得好好的。”于贝儿回头望了望宿友们,该在的都在。
“一定要小心呀,你们也出来帮着告诉一下大家吧,人多不怕事。”那个女生说着,就跟着人流去敲另一个宿舍的门了。
“别听她们瞎嚷嚷,拉灯睡觉!”王宁不满地嘀咕,“真正的鬼,怕是就在她们身边,她们也抓不着。”
听了这句话,胡婷心里一紧,她看向王宁,却看见王宁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雷打不动的样子。
张茹起身钻进了刘玉洁的被窝里,抱着刘玉洁,抖着声音说:“我觉得她们说的是真的,这个宿舍楼真的闹鬼,我刚才想出去上厕所,刚打开门,就隐约听见有人在楼下哭,我吓得半死,都不敢去方便了,这会儿,快把我憋死了。”
十五(6)怪我当时太鲁莽
“那趁现在人多,我们赶紧去方便一下吧。”刘玉洁提议,两个人就下了床,开门出去了,一到五分钟,两个人就回来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那么,刚才想上厕所的张茹有没有睡着?她是不是看见她胡婷从外面回来了?胡婷的心里七上八下,她真怕张茹发现了她的行踪。
于贝儿倚着门往外看了看,更多惊惶失措的女生涌进了走廊里,奔走相告,恐慌的气氛压得人透不过气儿来。
这时,于馨儿跑了过来,对于贝儿说:“贝儿,刚才我班的同学说她因为奶奶去世了,忍不住在走廊里哭,结果她看到桑甜了,她说她绝对没有看错,看来,这楼里不太平,你睡觉惊醒些,别睡得跟猪似的。妈还在病院里住着呢,我们俩得好好的,要不,哪个再有个闪失,真是忙不过来了。”
“知道了,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是呀,你们姐儿俩是不会有事,但别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张茹小声嘀咕,但还是很清楚地传进了大家的耳朵。
“张茹,你什么意思呀?”于贝儿问。
“我没什么意思!”张茹提高了声音,没好气儿地说。
“你!”于贝儿生气了,“有话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反正从你姐把陈嘉楠的照片撕毁了之后,就不太平了,还让我说什么呀?多事!”张茹恨恨地说。
“什么跟什么呀!迷信!”于贝儿气极了。
“你们别吵了,都怪我当时太莽撞了……”于馨儿急忙打圆场。
十五(7)谈何容易
“鬼有什么好怕的,依我看,就怕人捣鬼呀,你们烦不烦呀,该干嘛干嘛,这深更半夜的,吵什么劲儿呀!”王宁不耐烦了,翻了个身,蒙住了脑袋。
胡婷听王宁说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我捣鬼?我愿意捣鬼呀?要不是生活所迫,要不是你王宁偷了那五千元钱,我胡婷至于这样辛苦吗?
胡婷又怕又气又恨,现在,她造成了这样恐慌的局面,真觉得为难了,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为什么总是阴差阳错,弄巧成拙呢?
就在这时,于贝儿猛地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胡婷,眉头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贝儿,干嘛这样看着我。”胡婷心虚地问。
“没事儿。”于贝儿的目光停留在胡婷的睡衣上,片刻,她转身送走了于馨儿,狠狠地关上了门,拉灭了灯。
宿舍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只听见走廊里人声嘈杂、脚步凌乱。
崔佳怎么样了?会不会死?
胡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知道,不管崔佳是死是活,她不能再去K吧弹琴了,她失业了,可是,欠沈逸鸣的钱,还差很多,她该怎么办呢?
好像心有灵犀,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胡婷拿过一看,是沈逸鸣发来的短信:婷,你好好睡吧,什么都不要想。”
什么都不要想?
谈何容易!
十五(8)有毒的橙汁
天亮了,威华艺校炸开了锅。
“知道吗,昨天晚上,在K吧娱乐城里,我们学校开除的那个崔佳被人杀人了!”
“怎么杀的?”
“听说她喝了含有氰化钾的橙汁!更悬的是,服务生说,那杯橙汁是倒给在K吧里弹琴的钢琴师小姐的,你猜,那钢琴师小姐是谁?”
“是谁呀,这么大惊小怪。”
“桑甜!”
“桑甜?死了两个多月的桑甜?”
“没错,听说桑甜一直在那里弹琴呢,其实是恶鬼找伴儿……”
……
类似的传闻像一阵阴风,呼啸地刮过威华艺校的每个角落,好象冬天提前来到了校园一样,每个人都觉得耳后发凉。
橙汁?
崔佳是因为喝了那杯橙汁中毒而死的?
胡婷惊出一身冷汗,昨夜的记忆慢镜头一样的闪过,是的,崔佳从台上走过来坐下时,服务生刚刚把一杯橙汁放在胡婷面前,可是,胡婷还没喝,就让崔佳抢过去喝了好多去,紧接着,胡婷就开始弹琴了,自始至终没碰过第二杯橙汁——天啊,有人想杀死她!
胡婷吓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崔佳,那么,现在死翘翘的人,就是她胡婷!
K吧里,是什么人想杀她呢?
胡婷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警方开进威华艺校进行调查。
女生宿舍楼管理员张姨作证,昨天晚上,没有任何一名女生走出宿舍楼。警方又分别找了各寝室的室长了解情况,大家都说,自己宿舍昨天晚上没有人外出。
十五(9)邪了门儿了
“怪了,桑甜死了快两个月了,竟然一直出现在K吧弹琴。”侦查科科长徐东对刘校长说,“服务生说,昨天,她开了新瓶,给那个桑甜倒了一杯橙汁,也没看到桑甜喝没喝,后来,崔佳就出事了,可那个桑甜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我们了解了一下昨晚停在K吧外的几个出租车司机,他们都说没有这样的女孩子搭车。真邪了门了!”
“K吧里的人确认是桑甜?”刘校长疑惑地说:“没发现桑甜生前半夜出校呀。”
“也不确定,听K吧刘经理说,崔佳一直这么叫那个钢琴师,所以,大家都这么叫。”徐东说,“不过,拿桑甜的照片给K吧里的人看,他们都说,就是相片上的这个女孩子,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初步确定,在K吧里当钢琴师的人就是桑甜。”
“这根本就不可能呀,桑甜的尸体还是我们学校全权处理的呢,骨灰埋在青山公墓那儿呢。”刘校长疑惑地说,突然眼睛一亮:“不会是桑甜有孪生姐妹吧?”
“有这可能,目前,我们警方在继续调查。”徐东说。
徐东和刘校长的这段对话,是在阶梯教室后说的,那个时候,所有音乐系的学生都被集中在阶梯教室里,而胡婷正好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所以,徐东和刘校长的对话一字不露地传进了胡婷的耳朵,她害怕极了,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有人想毒死她没有得逞,却把她变成了杀人嫌疑犯!
胡婷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十五(10)杀人嫌疑犯
全体师生大会场,一眼看过去,像是一片人的海洋,喧吵的人声像此起彼伏的浪潮,无不给胡婷造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果大家知道是她扮成桑甜去K吧弹琴,如果大家知道邱芳是因为她无意丢失的衣服而死,如果……那她就变成了千古罪人了,不说别的,光这些人的眼神,就能变成一道道凌利的刀锋,把她一下一下地凌迟至死!
这一刻,胡婷彻底地理解了,为什么邱芳自那次鱼刺事件后,就整个儿地变了一个人,胆小、怕事、孤僻、自卑。
这个会议室里,至少有一个人知道她去桑甜的钢琴室里拿过衣服(那个强奸犯),至少有两个人知道她就是去K吧弹琴的“桑甜”(张姨和沈逸鸣),如果她们其中哪个对警方透露了这些,那么,她胡婷就由一个间接杀人犯直接变成了一个故意杀人犯。
可是,天作证,她胡婷压根就不知道那杯橙汁有毒,本来,她是受害者,现在,她因为没有受害,而变成了杀人嫌疑犯。
杀人嫌疑犯……
如果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证明她的清白,那么,她将百口莫辩,极有可能要含冤入狱,等待她的,将是一颗致命的子弹……
越想越害怕,胡婷全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
前面,主席台上,刘校长在讲话:“……同学们,学校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校规校纪,归根结底,是为了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现在的社会很复杂,你们涉世未深,很容易上当、受骗、吃亏,受到各种各样的伤害,甚至失去宝贵的生命,虽然,崔佳被学校开除了,但她曾经是我们威华艺校的一名学生,我们不愿意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我们有义务协助警方查出凶手,在座的同学如果有什么可靠的线索,要及时向校方或警方提供……”
刘校长苦口婆心地教导完,开始为警方征集线索。
十五(11)救命稻草
同学们都静静地坐着开会,胡婷从后排望去,一个个黑黑的后脑勺对着她,像一颗颗定时炸弹,她无法知道,那些脑袋里都想着什么,她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有一个人,把她泄露给警方……衬衣被冷汗湿透了,胡婷坐不住了,她咬着牙挺直后背,感觉像无数蚂蚁在啃噬她的身体,她想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会场。
这时,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胡婷掏出来一看,上面写着:镇静,我相信你。
沈逸鸣简短的一句话,就像严寒里的一缕春风,让紧张、恐慌的胡婷稍微心安,是的,她没有杀人,她不需要这么紧张害怕,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虽然这么想,但胡婷还是坐不住了。
“胡婷,你来一下。”
胡婷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宋傲。
胡婷就像溺水三千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她站起来,从人群里挤出来,跟着宋傲走出了会议室。
外面,空气清新,花红柳绿。
胡婷绷紧的心弦一松驰,她想哭,但她看到停到甬路上的警车,硬生生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她不能失态,她要保持镇静,让时间解开一个又一个的疑团。
宋傲把胡婷领到了花园一侧的僻静处,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他锐利的目光似乎把胡婷看得一清二楚,然后,他神色悠闲地背诗:“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宋傲背得很慢、很抒情,他这个时候背诗,让胡婷超负荷的心因为注意力的转移,而缓解了焦虑,可是,紧接着,胡婷的心一沉,她怎么觉得宋傲背这诗,似乎别有深意?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宋傲为什么会突然把她从会议室里叫出来?难道,他知道她在害怕?他怎么会知道?
胡婷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乱得一塌糊涂。
十六(1)暗示
课外活动时间,全校大扫除。
大家在各自的卫生区里忙碌,胡婷和刘玉洁擦教室的后窗。
正干着,王宁提着一本杂志跑了过来,举着杂志对刘玉洁说:“给你,你要的杂志!”
胡婷应声一看,差一点儿从窗台上掉下去,王宁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天她在沈逸鸣画室里看到的那本,此时,王宁把它翻在那件淡蓝色连衣裙的一页上,那个模特的脸因为书被卷起,而以一种扭曲的样子与胡婷对视。
胡婷打了个寒战,看到刘玉洁高兴地跳下窗台,从王宁手里拿过了那本杂志,兴味盎然地翻看,不知怎么,胡婷就觉得那本杂志每一页上,都有桑甜的那件淡蓝色连衣裙,而穿着那件连衣裙的模特,分明就是邱芳。
“胡婷,你发什么愣呀?”王宁大声叫了胡婷一声,笑呵呵地说:“急着看呀,等刘玉洁看完了,你再看。”
“我不看。”胡婷脱口而出,看到王宁神色复杂的眼睛,胡婷说:“我、我在一个美术画室里看到过它了。”
“噢,对呀,是那天我和一个美术系女生玩的时候,忘在她画室里了,后来不知道被谁拿到她隔壁的画室去了,我费了半天劲儿才找到了呢。”王宁笑着说。
胡婷不再搭腔了,她怎么都觉得王宁在暗示她。
“玉洁,你看吧,我来替你擦窗。”王宁说着,就爬上了窗台。
“好咧,谢谢你呀,王宁,那我就先看一会儿。”刘玉洁说完,就津津有味地看起杂志来。
胡婷原来是跨坐在窗台上擦玻璃,她看到王宁上了窗台,就起身转到窗子内侧,上上下下忙着擦玻璃,冷着脸也不和王宁说话。
王宁一边往玻璃上哈气,一边伸长胳膊够着外面的玻璃擦来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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