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传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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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单父喝止她，道：“你可以住在单家，吃穿用度我都会供给你，但是仅此而已！在外面，你不能以单家人自居，不许说你是雨翔的妻子，因为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不行！我要和奈丽儿结婚！我要她做我的妻子！”雨翔立即打断他的父亲，站起来道：“我要和奈丽儿结婚！我要和她上街的时候，人家叫她做单太太！”他看着我，眼中充满深情。
单父正想发火，单家二少爷对我道：“奈丽儿，这是你的意思？哼，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见好就收’！我们已经让了很大一步给你，希望你自己也懂得进退，不要弄到最后‘鸡飞蛋打’，大家都没意思！”
雨翔听不明白他的话，便急切地问：“什么鸡蛋？什么进退？我和奈丽儿结婚，要鸡蛋做什么？”
我拉雨翔坐下，柔声对他道：“别急！这件事我来处理！”
转向单家父子，我淡淡地道：“我可以不和雨翔结婚，不过那不是因为你们适才的威胁，只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个！”
“什么？”雨翔大吃一惊，摇着我的手道：“你不想和我结婚？为什么呢？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我对他笑笑，问：“一辈子在一起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看，结婚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呃───”雨翔似乎被我难住了，但很快他就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外的答案：“结婚就是要穿着礼服在教堂里举行婚礼，让很多人来参加，而且最要紧的是，要在神的面前起誓，两个人都要发誓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真是令我意想不到呢！他竟然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话。
“嗯……没错，结婚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你知道人们为什么要在神的见证下起誓吗？”我又问他。
他摇摇头。
“因为人们相信，神见证了他们的誓言，便会保佑他们的婚姻，赐与他们幸福。”我握着他的手，道：“但我不相信那一套，从不！我的誓言不需要任何第三者做见证，我也不需要谁来保佑我，更不会指望幸福可以从天而降！我为自己做见证！我也会努力经营自己的婚姻！我的幸福由我主宰！你明白了吗？”
“呃……明白了！”雨翔显然还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笑着问他：“你被坏人吊在树上的时候，有想过要谁来救你吗？”
“呃───爹地妈咪呀！”
“还有别的吗？比如说神啊什么的！”
“没有！”雨翔摇摇头。
“那就对了！”我笑笑，对他道：“你也并不相信神明，不是吗？人们在遇到困难时，最渴望获得帮助的，就是他心里最相信的！你被坏人抓走，最先想到的是爹地妈咪而不是神明，这就说明你心里其实并不相信神明会帮助你，对不对？”
“嗯！”雨翔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说，我们两个既然都不相信神明，那为什么一定要他为我们的婚姻做见证呢？”
“可是，可是结了婚，人家才能叫你做单太太呀，人家才知道我是你老公呀！”
“你怕我会被别人抢走，对不对？”我看着他。
他低头不语。
这个傻孩子，他心里其实好不安！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才想用婚姻来绑住我。
“雨翔，你看着我！”我抬起他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说：“婚姻并不是爱情的保护伞，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如果爱情消失了，那张结婚证书就变成了一张废纸。相反，如果我们相爱，那么无论经历千年万年，我们都会在一起，任谁也拆不散我们，懂吗？”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雨翔一把抱住我，把脸藏在我的颈窝，小声道：“你遇到一个比我聪明、又比我好的男人……”
我听得整颗心都拧到一起去了！他到底有多害怕？有多自卑？
“别怕！”我拍着他的背，柔柔地说：“也许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你还不了解我！可我要告诉你，我并不那么容易爱上人。在遇见你之前，我甚至不曾正眼看过哪一个男人！”
雨翔在我怀里抬起头来，认真地听我说话。
我带着迷惑的情绪，抚上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拥有一双像你这么好看的眼睛！你知道吗？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被它们迷住了！它们像斯纳戈夫湖的湖水一样明亮而透彻……”
斯纳戈夫湖，我的故乡！我快乐的童年！我幸福的家！
“奈丽儿？”
雨翔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思，我冲他笑笑。
“奈丽儿，你心里有事情吗？你不开心吗？”雨翔轻抚我的眉心，喃喃地问我。
“没有！我只是被你迷住了！”我笑着捉住他的大手，把它贴在脸庞边：“我们会幸福的！我会给你幸福，你也会给我幸福，对不对？”
“对！我会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会让你以后再也不皱眉头，每天每天都快快乐乐的！”雨翔向我保证。

『7』第六章


我住进了单家，对单家的情况大致了解。
单家独资拥有四家上市公司，分别是───经营运输业的“赛威国际”，经营电子科技业的“虎扬科技”，经营连锁饭店业、已在世界各地开设了三百四十六家分店的“星罗酒店”，和经营地产业的“源之实业”。
公公单致远今年六十二岁，掌管“赛威国际”和“源之实业”；二弟单暮翔二十九岁，掌管“星罗酒店”；三弟单昊翔二十八岁，掌管“虎扬科技”。
婆婆单吴美娟是美籍华裔，也出自豪门，娘家在华尔街有一家大的证券行，如今由她的兄长当家主事。她二十一岁嫁入单家，为单家开枝散叶；如今虽已届五十四岁高龄，但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只像三十来岁而已。
雨翔是她的长子。因为在怀着雨翔的时候，她与丈夫赌气闹脾气，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打算自杀，结果───自杀未遂，六个多月大的雨翔却因此而早产，并且伤到了脑部，天生就智力残障。为此，她悔恨交加，对雨翔抱歉万分，因此也就格外疼惜。
雨翔自从有了我，每天都乐呵呵的。
他十分聪明（这与他的弱智似乎很矛盾），任何事情，只要我耐心地去教导他，他总是很快就能理解。配合我的“天心咒”，他一天一天地懂事了起来，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有时候看着电视，还能发表一通他自己的看法───虽然仍有些幼稚，但已带有几分道理甚至是哲理。
单家的人对此都惊讶不已，找来专家给雨翔诊断，但我们知道，那些所谓的专家又能说出什么意见来呢？不过讲些似是而非的术语，借以掩饰他们的无知和无能。
由于我没有在单家大手大脚地花钱，也没有向他们提出任何物质上的要求，再加上雨翔在我的照顾下日益聪敏，单家的人对我就和气了许多，偶尔也主动询问我一些生活方面的需求。
但我是什么都不需要的───除了鲜血。
这是我最大的问题。
单家后山的飞禽走兽几乎已被我吃光了，侥幸未被抓到的，也早已逃之夭夭，要知道动物对于危险可是有着不可思议的敏锐触觉呢！
我每天得陪雨翔吃那些毫无营养的食物，有些食物不仅仅对我的身体没有好处，还或多或少地会伤害到我，好在我多数时候都以不合口味为由，拒绝吃那些东西。
但是不够鲜血吸收，我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连雨翔都看了出来。
“老婆，你这段时间脸色越来越差哦！你生病了吗？”
我笑笑，道：“这段时间胃口不好，可能有点贫血吧！”
雨翔惊讶地睁大眼睛：“啊？不会吧？咱们家的伙食开得这么好，还会贫血？”他咕哝着又道：“我都跟你说了，平时不要那么挑食！你看我，什么都吃，我身体多好！”
“你哪有什么都吃？你不吃白菜，也不吃豆腐，还不吃芹菜……”我扳着手指，一样样地数他的缺点。
“呃……”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得意地摊开手，假装无奈地道：“我只不过比你更挑食一点而已！”
“可是我身体好啊，你身体又不好！”他嘟着嘴反驳我。
“好了好了！我会想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好不好？老公不要担心喽！”我哄着他。
“那……我去叫王妈买些补血的东西回来给你吃！”他说完，像个火箭头似地冲出房去。
“哎，不用了！”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我忍不住笑着摇头，真像个孩子！
很快，我贫血的事，就被单家所有的人得知。
晚饭时，婆婆不断往我的碗里夹菜，道：“奈丽儿，你可要多吃一点呀，你看你瘦的！我早就说你脸青唇白的，怎么想到你竟然贫血了？哎，女人家要懂得调养补身，不然很容易老的！”
“就是说嘛！”雨翔也不停往我碗里堆菜，吓唬我道：“你要是老了，我可不要你了哦！”他作势还瞪我一眼。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夹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呀？”我看了一眼堆成小山似的饭碗，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口。
“唉哟哟，慢慢吃！剩下了不要紧，可别吃不够！”婆婆劝我说。
我无可奈何地埋头大吃起来，虽然那些饭菜并不能补充我的营养，但是他们那么殷切地希望这些东西能令我身体健康，我不妨如他们所愿吃光它吧！
晚上，雨翔总是要缠我很久，才肯睡觉，而且他就算是睡着了，也要搂住我。所以我多数时候都只能趁他睡熟时，以最快的速度去后山抓一两只小猎物吸几口血充饥；但最近已经很难再找到猎物，连田鼠也找不到了。
今晚是月圆之夜，窗外的月光把地上照得如同白昼。
雨翔已经睡着了。
他搂着我，睡得很熟，我们临睡前才亲热了一次，他这会儿很累。
我拿开他搁在我胸前的手，轻轻下了床。他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血气方刚，我几乎可以听见血液在他身体里流动的声音！今晚，就连他的呼吸都带着诱惑。
我得出去找食物，让自己从饥饿状态中复原，否则在这样的夜晚我会很辛苦。
慢慢打开窗户，我略微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人！纵身扑出去的一瞬间，意念闪动，双翅本能地张开，我迅速投入月光照不到的树林中。
果然，树林里一片死寂，连一小只可以果腹的动物都没有。
我一路寻找，直到出了单家树林的范围。
月光很明亮，我只能尽量选阴暗的地方走。
很长一段路，都没有食物。
这时，我听见不远处有狗吠声传来。
离单家大约一公里的地方，住着另一家名流，那家人养了一只圣伯纳犬，雨翔总嚷嚷也要去买一只回来养。
我无法找到食物，又不能离开家太久，略一思忖，便展翅朝那户人家飞去。
住在山顶的人，家里的保安措施都十分严密，因为这里较偏僻，而他们又都是有钱人。
我避开密集的红外线摄像机和声纳探测装置，轻轻落在庭院内的法国梧桐树上。
那只圣伯纳犬看见了我。它立即闭上嘴，惊怕地躲进它的狗屋里，再不出来。
我伸出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从狗屋中抓出来，飞上半空。
吸干它的血，我把它扔了下来，然后迅速飞走。
回到家，雨翔仍在熟睡。
我洗了脸。刷了牙，在他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便上床陪他睡下。
第二天一早，几辆警车呼啸着去了隔壁家。
吃早饭的时候，家里谈论着这件事。
“听说昨天晚上隔壁李家遭了窃，他家那只圣伯纳犬都被杀了！”暮翔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把他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大家。
公公疑惑地皱眉，道：“他家的保全比咱们家的都严密，居然也有人闯进去？而且他们家那只狗很大只吧，这样都防不了小偷？”
昊翔喝了一口粥，接口道：“大只有什么用？扔块肉给它就搞定了！”
雨翔撕着面包，抢道：“才不会！他们家那只狗我去逗过，很凶的！把鸡腿扔在它面前，它都不吃，一直朝我吠！”
婆婆担忧地道：“哎呀老公，赶紧叫保全公司的人来，把咱们家的防盗系统改进一下！这太可怕了！”
暮翔几口吃完他的三明治，拍拍手，拿起咖啡啜了一口，道：“照我说，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听说昨天晚上他们家的狗连叫都没叫，就这么隔屁了！要不是它相熟的人，怎么能近得了它的身？不过要勒死那么大的一只狗，倒要花些力气呢！”
“啊？那狗是被勒死的呀？”雨翔好奇地追问。
“嗯，听说是窒息而死！不过那么大的一只狗，要勒死也不容易呢！而且最奇怪的是，现场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好像一下子就死掉了！李家的人现在正查问家里的佣人呢，听说他们家最近解雇了几个工人，没准是那几个家伙干的！”
“那些穷鬼！就只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换作是我，要杀也是杀人吧？勒死一只狗算什么？”昊翔对这件事情嗤之以鼻。
我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单家三个男人用完了早餐，起身往门口走去。
“老公，你今天记得叫保全公司的人来呀！”婆婆追到门口，叮嘱她的丈夫。
“行了，知道了！”
后来，李家死狗一事成了悬案，警方一直侦破不了，所幸李家也并没有损失什么财物，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单家的防盗系统在婆婆的要求下又改进、严密了许多，我也再不敢在附近觅食，省得惹出麻烦、令人怀疑。
但我的食物又成了问题。
我只能尽量忍耐，寻找机会去较远的地方猎食。
一个月吃不了两三次东西，令我的身体很虚弱，尤其在月圆之夜，我更是难受得几乎露出原形。
血族的原形有些骇人，尖尖的耳朵，长长的獠牙，勾状的爪子，还有血红的眼睛，更遑论那展开来可达数十米宽的黑色双翼。
我拼命忍耐，告诫自己要守住意念。可那饥饿能令人发疯！我从未试过这么长时间不吃一餐，除了三百年前父亲过世的那一次。
夜晚，漫长而难耐！
我坐在床边发着抖，冷汗直冒。
爪子已经伸出来，我不知道眼睛是否也已变了色。我不敢看镜子，怕镜中所见会连我自己都害怕！
“……嗯……老婆！”
糟糕！雨翔醒来了。
我赶紧躺到床上，假装睡熟。
“老婆？老婆？”他在我耳边低唤，似乎想确定刚才他的的确确见到我坐在床边。
“……什么事呀？好困……”我装做睡眼蒙眬的样子，把被子拉得更紧。
我好怕！只求他不要掀开被子，否则───“难道是我眼花了？”雨翔自言自语地下了床，摸黑朝浴室走去。
厕所传来冲水声，紧接着“唉呀”一声。
“老婆！老婆！”雨翔大叫起来：“我夹到手了，好疼呀！”
该死的！真是天要亡我吗？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唉哟唉哟，好疼啊！”
浴室里“啪”的一声响，雨翔打开了灯。
我的耳朵！
我赶紧把头缩进被窝里，那股血腥味把它们引了出来，獠牙，翅膀什么都出来了！
“……好疼呀，老婆！老婆！”雨翔在浴室里唉唉直叫，他一向依赖惯了我，有一丁点大的事儿都要叫我。
可是今天晚上，我不敢回答他。
雨翔得不到我的响应，不高兴地从浴室走出来，站到我床边，嘟嚷着：“老婆！我的手流血了，你快起来嘛！快起来给我包包！”
他见我不回答，便伸手过来推我。
“老婆！”
我收紧双翼，生怕被子盖不住它们。
“老婆！”
雨翔终于忍不住，揭开了我的被子。
我彽咒一声，赶忙展开翅膀破窗而出，回旋的气流把他震倒在地上。
远远地，我听见他凄厉的惊喊，但我已不敢回去。
我心乱如麻地到处找食物，只想尽快恢复正常模样回家去看看雨翔。终于给我在一条僻静地巷子里发现一个男人，满身鲜血的男人。
零晨三点，漆黑的巷子里，我第一次把尖利的獠牙刺入了活人的身体。
　　　

『8』第七章


回到家的时候，是四点十分。
漱了口，我站在单家大宅的门外，假装外出散步回来，按响了单家的门铃。
“王伯！”我对前来开门的老王点头。
老王一脸惊疑的神色看着我。
“不好意思，这么晚吵醒你了！我出去后才发现忘了带钥匙了！”我对他解释，然后看着他古怪的神情，问：“怎么了？”
“呃───大少爷正到处找您呢！”老王吞吞吐吐地说。
“哦！”我应了他一句，朝屋里走去。
老王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进了屋。
单家一家人都在大厅里坐着，每个人都穿着睡衣或晨褛，神情紧张，见到我的出现，他们更是惊疑不定。
雨翔看见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尖叫，躲进他母亲的怀里。
“怎么了？”我皱眉，疑惑地问。
“老公？你怎么了？做什么这么怕？”我朝雨翔走过去。
“啊───你不要过来！你是怪兽！不要过来！”雨翔在他母亲的怀里拼命喊叫。
婆婆也有些微微发抖，颤着声音问：“奈、奈丽儿，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不再靠近他们，在较远的一处沙发坐下来，道：“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忘了拿钥匙了，所以就叫老王给我开门！”
“我把你们都吵醒了？”我故意问。
公公镇定了下情绪，道：“你是从哪儿出去的？”
我笑了：“门口啊！我自己开门出去的！”
暮翔端着酒杯的手终于不再发抖，他看了雨翔一眼，道：“大哥说你是从窗户飞出去的！”
“什么？”我掏掏耳朵。
“你的意思是，我有正门不走，爬窗户出去吗？”我问他。
“咳！”暮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是‘飞’！大哥说你长了翅膀，是飞出去的！”他说着，自己也觉得荒谬了起来，便不停地咳嗽。
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很久，我才稳定情绪，向雨翔道：“老公，你说吧！三更半夜不睡觉，编这样的故事把大家都骗起来，是为了什么？”
雨翔瞪大眼看着我，道：“我没有编故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还把窗户都打破了！还有还有，你的眼睛是红色的，把我吓死了！”
我愣了一下。
他看到了，即使我一闪而过，他还是看到了！
我敛起笑容，道：“因为半夜起床看不见我，所以就编这样的故事吗？”
“我没有编故事！”雨翔愤怒地大吼。
我也冲他喊起来：“那你看看我身上哪个地方有翅膀？还有眼睛，我可戴了隐形变色眼镜？你过来看呀！”我几个大步走到他身边，把他拉到我面前，要他看清楚。
雨翔起先很害怕，但我的愤怒反而令他安心了些，他便不再挣扎，真的仔细看起我的眼睛来。
我使劲瞪着他。
“呃───”他看了一会儿，吶吶地道：“老婆，我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有一只怪兽从床上飞出去！翅膀好大，眼睛是血红色的！她飞的时候，还刮起一阵大风，把我都给扇到墙上去了，你看，胳膊都撞瘀了！”
我低头查看他的伤势，他胳膊上瘀了一大片，还渗出血来。
“是不是你晚上去厕所，迷迷糊糊地撞到呀？”我一边给他揉，一边怀疑地问他。
“不是！”雨翔气我不相信他，猛地抽回胳膊，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醒来的时候，是迷迷糊糊的，我看到你坐在床边，就叫了你一声。谁知你立即躺下，好像一下子就睡得很熟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我眼睛看花了。然后我去厕所嘘嘘，冲完水不小心把手夹伤了，我就叫你，可你怎么也不理我。我出来，看见你蒙着头呼呼大睡，心里很生气，就把被子掀开，哪知道，你───你───就用一双红色的眼睛瞪着我，跟着‘呼啦’一声，我就被扇倒在地上，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下子就撞破玻璃飞了出去……”
我瞅瞅他，拉过他的胳膊，继续揉着，道：“我出去的时候，你睡得像个小猪仔呢！又怎么会看见我坐在床边？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怪兽啊？我都没见过！”
婆婆此时开口道：“雨翔打小就不会说谎，而且你们的房间真的很乱，就像台风过境一样，我们都看见的。我们听见翔儿的喊叫，赶紧到你们房里，翔儿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那可不是装出来的！”她不高兴雨翔的话被我怀疑。
我看了她一眼，又瞅瞅雨翔，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还真有怪兽了？要真有怪兽，雨翔怎么还能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呢？”我顿了顿，又道：“老公，你老实说，是不是半夜起来不见了我，所以乱发脾气把房间弄得一团乱，然后又怕我回来了骂你，所以就编故事？”
雨翔尚未开口，公公就断然接话，道：“不可能！雨翔不会说谎！而且你们的房间跟本就不是人为破坏的！”他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别有深意地问道：“奈丽儿，你来我们单家也有好几个月了，我都没仔细问过你家里的情况。以前只听雨翔说起，你是在大屿山坟场救的他，你怎么会在大屿山坟场的？那个时候既不是清明，也不是重阳，你在坟场做什么？”
他这一句问话，把单家所有人都吓得面无人色。
“老公───”婆婆害怕地挨近他。
暮翔的拿杯子的手又开始抖起来，昊翔更离谱，居然握住了脖子上挂的十字架。
雨翔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我，问道：“对哦，老婆，你那个时候怎么会在坟场呢？你在那儿做什么？”
我沉默。
我不能随便编一个谎话，说我去扫墓或拜山什么的，我去扫谁的墓、拜谁的山？这都得有证可查！
“这个───”我顿了顿，道：“说起来，你们也许会觉得太巧合！那天我是去寻访一个故人的墓地，听说她葬在那里，但是去了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找不到，我正打算走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