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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人鬼之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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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们终于到了。

沙漠混凝土的地下掩体中。

一位老人正坐在一张单人皮沙发上,老人高身材,宽肩膀,腰板笔直,显得十分硬朗。他就是坦根,坦根老人的脸上有针刺,在他们的习俗中,脸上的针刺是这一族人美的象征。“坦根爷爷,为什么大家天天都要呆在洞里呢?”问坦根的是一个睁着好奇眸子的小孩子,再过两天他就十四岁了。

坦根抚摩着他的脑袋,说道:“呵呵,外面都是沙子,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好好呆在这里跟其他人学手艺。”

“是哦,小安,听爷爷话,快来念书。”叫小安的是他的姐姐,她十八、九岁,一张黑中泛着红润的瓜子脸,细细的眉毛,鼻子、嘴唇都带有乡村姑娘那种粗犷,质朴,不加修饰的美。

塞内加尔地下避难所的人都热情的款待了远道而来的我们,看起来他们的生活还不算特别糟糕,不过与我们的极地生活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多了几道遮风挡雨的厚实墙壁罢了。

首领坦根很认真地听完了我们如何发现诺亚方舟的事情。

但对于迁移族群去里面居住,他决定和族人商量下再行定夺。

老人转身走进休息室,让我们在这个钢铁混凝土的地下避难所闲逛。

听住在这里的小伙子讲,地下避难所以前是由一个地下工厂改造的。

所以,我们在这里还是可以看到大得出奇的高炉或者热风炉,从厂房向地面上投下了一大片浓浓的暗影。

从中间的间隙里,有红光一闪一闪的透射出来。

紧靠着热风炉车间旁边的,是巨大的防空洞,在往后面有一条宽宽的小道。

我和朴善英正走在这条小道里,头顶上全都是架在空中的粗大的管道;这些黑通通的管道里,呼隆呼隆响着强力的风的咆哮声。

一个叫小安的小孩子走在我们前面,跟我们讲解地下避难所的大致结构。

我很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是最了解这个避难所的人呢?

于是问小安:“你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国家吗?”

“是的,没错,大哥哥,我是本地人。”

“那你的爸爸和妈妈在哪里?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吗?”

“姐姐说爸爸和妈妈去旅游了,要等到我成年了,才会回来看我。”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小孩没有父母,所以从小就在这个地下迷宫似的避难所游荡,久而久之,比一般的大人还清楚这里的路。

“你们看,这是我的房间。”

“是吗?还蛮大的。”

小安打开了房门,这其实是个书房,贴着小书房的两堵墙壁,陈列着四个大书橱。

透过玻璃橱窗可以看到里面一排排的书籍、资料、手稿还有文献,其中还有霍金教授的一些宇宙、物理学方面的著作,另外还有一部已经没有油墨了的袖珍外文打字机。

我想小安的房间一定不只他一个人睡在里面,因为那些书籍不是他现在能看懂的。

小安拉着我的衣服,要我看他的相册。

“哥哥,你看,这是我爸爸,这边坐在树上的是我妈妈。”

“他们都笑的好开心。”

“是啊,拍照的时候我们的果树刚结果子,爸爸妈妈都很高兴的。”

“你们家种的什么果树啊?”

“有苹果树还有梨子树。”小安腼腆地说。

“我都很喜欢吃哦。”瑞亚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插了一句。

“大姐姐,你为什么有对翅膀啊?”

“我?我不是地……呃,我天生就有,怎么啦?”

“很好看。”

“谢谢你!”瑞亚好像很喜欢听到,有人说喜欢她的那对翅膀。

我仔细看着照片,小安的父亲和母亲以前都是塞内加尔的果农。

他的妈妈肤色微黑,瓜子形脸庞,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农家妇女,站在路边的田埂上,穿着一件合体的兰白色小衬衫,黑布裤子,嘴角挂宁静而好奇的笑容,望着小安的父亲。

小安的父亲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上身光着,肌肉发达,在肩膀和双臂棱棱地突起,肩头上被粗麻绳勒出了很多道红印子。

整个看上去,他是个健壮、英俊的庄稼人。

看着看着我眼睛一酸,想起了我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我高中从武汉市外国语学校毕业,那是所相当不错的重点中学。

那时候每天放学我都很贪玩,总是让父亲和母亲跑出来找我找到深夜。

跟小安一家比起来,我的家庭条件要好上太多。

虽然我个人认为,每天种两季收获的果树,比呆在教室里学习理论知识、不停的月考、随堂考试要有趣的多。

我的母亲,和天下母亲都一样,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那种类型。

六岁就开始培养我这个还分不清楚姓和名有什么区别的儿童。

小提琴、书法这样的特长爱好课程没有少上过,每天都要朝青少年宫跑。

不是说完全没有用吧,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学这些东西能否在以后能派上用场。

直到现在,我也只是偶尔闲着无聊,凭着记忆,拉上几首圆舞曲,自娱自乐下而已。

父亲是个老实的人,平时很少讲话,我长大后也一样。

大部分时候他都在呆在公司的办公室,忙自己的事业。

再一个,我们学校学习一般都靠自觉,老师监督的也不是很严格,所以成年后的我还是相当的自由的。

从零七年开始,我就多了一个爱好——每天都会埋头于各种小说,不管是武侠还是科幻,甚至是专业的科学著作,我只要拿在手里,一看就会是一天。

曾经也听说过关于2012年是世界末日的玛雅预言。

但当时,谁会把这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人说出来的话当真呢?

包括我,也一直认为是无稽之谈,无非是用来当作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话题来对待。

在我去芬兰旅游的那段时间,父亲和母亲一直呆在湖北武汉。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也曾和全班的同学一起出国去澳大利亚学习,当时我英语还是相当的烂吧,不过老外还是很聪明,有时候说个短语,或者一个句子说到一半,他就能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人家都说国外怎么怎么环境好,我看也就那么回事,无非就是人少,垃圾也就相应的看起来不多罢了。

2012年在芬兰旅游的时候,不像当时在澳大利亚住在homestay,吃、喝、住房都要自己解决。

有段时间我也是过的相当的艰苦,不过还好,后来我就习惯了这样随处漂泊的生活。

相对于还在大学里每月找父母要钱的学生,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独立的。

但是在袁谷老师眼里,她还是把我当个没有任何生活经验的学生。

在开章我所记录的那次雪lang灾难中,如果不是因为我刚好爬出来的时候,站在芬兰的赫尔辛基大教堂十字架旁,抱住了它。

恐怕你们是看不到我所写的故事了。

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helsinki)被称为波罗的海的女儿,我在挑选旅游城市的时候,也是冲着这个名头才去的。

去过的人应该都知道,在赫尔辛基的总统府门前,还有一座著名的青铜喷泉雕塑,它的名字就叫波罗的海的女儿。

设计师沃格伦在1906年造好这座雕像的时候,只是叫他小美人鱼。

但两年后当这座雕像正式被安放在这里后,芬兰人给她起了个亲切的昵称——阿曼达(Amanda)。

在半个芬兰都快被冰雪掩埋的时候,这座青铜喷泉雕塑,居然奇迹搬的被冲到了地中海的海岸边上。

将近两米高的阿曼达安静地站在海边,依然高昂着头,芬兰人一直把她象征着新生。

当这座雕塑在辐射下被染成了深黑色的时候,仍然难掩阿曼达的妩媚动人。

这让芬兰人民感到很欣慰,整个欧洲的避难基地也就建在了阿曼达的附近位置,这也是为什么这个雕塑,现在成为了整个欧洲的希望象征的主要原因。

在小安的房间里,我无意间还发现了桌上的一本牛皮笔记本,笔记本的书页末端露出了一小半羽毛书签,我慢慢打开了那一页,雪白的羽毛安静地的躺在我面前,原来这是小安的姐姐写的日记。

“小安,你的姐姐懂汉语?”

“嗯,姐姐她可厉害的,大学的时候学过汉语,还说自己以后会去中国旅游。”

“原来如此。”日记本上用来记录生活的语言,是我所熟悉的方块字,看起来非常亲切。

羽毛书签所搁开的那页上,小安的姐姐记录下了这样一个故事:

——2013年1月26日。

六时十七分,我们一家人在载客两百零五人、机组人员十五名的波音767号飞机上。

从马来西亚国际机场离陆,向塞内加尔首都飞去。

七时四十六分,我们所有乘客的头顶上传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看回头看到我们飞机的尾部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两点五米的大洞。

随后,一大股白雾从沿口涌进我父母所在的机舱。

与此同时,乘客座位上方的黄色塑料氧气罩自动垂落下来。

这时,我们的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八时十五分,氧气供应中断,客舱负责人宣布飞机出了严重的故障。

他要求我们所有人都穿上救生衣,手扶座椅,上身伏在两膝之间。

我旁边的乘客已经开始慌慌张张地在写遗书,弟弟小安吓得哭不出声来,我紧紧握着他的手。

八时三十七分,我们的飞机,左右摇摆,飞机左翼出现了五、六次的下斜。

飞机开始像喝醉的酒鬼一样忽左忽右,晃晃悠悠地朝海上飞去。

显然我们的飞机正在急剧下降。

驾驶员好像正在极力避免和海上岛屿上的山峰相撞。

我耳边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感觉到身旁都是冰冷的海水,就晕了过去,这是我最后的记忆。

大概十五个小时之后,塞内加尔的叔叔们救回了我们飞机上的六个生还者,我和我弟弟都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是我们的父亲和母亲却永远离开了我们。

弟弟还很小,我不忍心跟他说。

一直以来我都是自己一个人把悲伤抗着,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看到这里。

我的心像被蝎子蛰了一下,感到刺痛。

我一个人远离故乡、亲人,来到一个个陌生的地方,现在又看到可怜的小安一家人的经历,不禁悲从中来。

我有时候真的希望,小安的父亲和母亲还活着,就像可以站在冰原上看雪花纷飞一样。

我在任何时候都在祈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还活着,就像这真的是个可以实现的祈愿一样。

我很庆幸诺亚方舟之中有看不见的人对自己耳语,这些细碎的声音让我相信有天使,至少我还可以对他祈愿。不会在独自一人的黑暗中,泪流满面。

这个注定要封存起来夹进笔记本中的故事,属于小安姐姐的羽毛书签。我相信并且期望着这会是,很远很远的回忆。

比永远还远。

第009章 致命毒气

来到塞内加尔沙漠避难所的第二日,我们准备带人返回诺亚方舟。

“小伙子们,这次你们还不戴防毒面具,就出去吗?”坦根老人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边把防毒面具和风镜往头上套,“我可不保证你们这次能躲过火山毒气。”

“附近那座火山的毒气有那么要命吗?”我开始有点担心地问道。

“那当然。”坦根老人很认真地看着我们。

“可是我们来的时候没碰到毒气啊……”

“那是你们运气好,天父眷顾你们。”坦根老人见我们都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就继续说,“以前我们这里本来还有个大湖,叫伊甸湖。在大山和伊甸湖之间,散落着几间茅草房子,里面住的是我们本地的黑人土著,他们主要是以畜牧为生的,唉,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年轻人。”说到这里,坦根老人发现我们好像都对他将要讲的事感兴趣,便摘下了刚戴上的防毒面具,呷了一口茶,准备把这个事情详细说完。

我在想:如果是关于这座火山的信息,肯定关系到我们这群人的性命,当然再不能像先前那样大意马虎了,还是先了解下这附近的情况为好。

“那天天气和往常一样,但是我们这里的达达火山开始冒出了缕缕白色水气,根据我的经验,这座火山肯定又要开始活动了。但是住在茅草房子里的几个年轻黑人小伙子,死都不听我的,说‘我老了,冒气算什么。’反而嘲笑我老糊涂了,什么也不懂。我苦口婆心的对他们说,正因为我老了,才会知道,你们不相信,我还要去告诉其他人,你们这些娃儿还是赶快到伊甸湖后面去避难吧!”说到这里坦根老人皱起了眉头,怔了半响。

“后来呢?”依诺平心气和地问。

“唉……后来,那几个嘲笑我的年轻人,居然聚在一起商议,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青年当着我的面说‘我们不如到山顶上去看看,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你们现在说这些年轻人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几个人还都说好,然后,就去爬那座达达火山。”

“他们……都没回来吗?”我催问老人。

“你别急,听我说完。当时,我还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小伙子丧命,所以一个人跟在他们后面。我想到时候真出事了,我还能帮忙,要不然这几个年轻人的性命,可都要记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死后神是会怪罪我的。当时里面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说,怎么我们越爬越热,怕不是火山真的要喷发了吧?不如我们还是下山吧。结果其他人笑他胆小,说怕什么,我们上来就是要看个究竟。我是不敢再往上陪他们了,只有那个瘦高个被我劝下来,留在半山腰,准备看看情况再走。”坦根老人说到这里,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座火山旁,热得口干舌燥,又呷了一口茶水。

“我看到那剩下的五个年轻人,终于爬到了火山口上,听唯一逃回来的那个络腮胡子青年讲,往下看火山,里面像一个干了底的湖泊,青黑色的,又像一个熄灭了的大火炉,里面暖烘烘的。他们五个人看了一遍就下山了,可是,就在走在半路的时候,我们全部人都感觉山体在微微颤动,他们就加快了脚步。可惜啊……我看见他们旁边的大石头冒出了好几大团火球,这五个孩子竟然还用脚去踩,那火球眼看越来越大,转眼变成了几股紫黄色的气体。”

坦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旁边的瘦高个一看情况不对,赶忙甩下了我,连滚带爬地向山下跑。唉……他的另外几个伙伴也是太不机灵了,还在慢悠悠地走。我没办法,也只有和瘦高个一样往下跑,跑出了两、三公里,回头看火山,已经被浓重的紫黄色气体罩住,那五个年轻人不见了。大概五分钟后,那个络腮胡子也逃了出来,不过眼睛被毒气熏瞎了。二十多天后,我和族民才上山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我听得是背上冰凉,浑身冷汗,忙把防毒面具紧紧拽好,生怕不见了。

以前我只是听说过在恐龙时代,火山爆发的时候会释放出大量的铱元素,这种元素会导致恐龙蛋不能孵化出小恐龙,所以最终导致恐龙的灭绝。科学家们发现在恐龙大量灭绝的地层里,这种铱元素特别丰富。

没想到那座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火山喷发出的毒气会使人盲掉,甚至一命呜呼。

好在这个地下避难所的仓库中储存着大量防毒面具,都是m17A1这种美国陆军专用的型号,比较先进。上面比普通的防毒面具增加了饮水管,估计是以前战争时期,不少美国陆军士兵,因为口渴难耐,在战场上脱下了防毒面具喝水而中毒,所以改进了。

我仔细观察了下,还不是简单地开个窟窿就让人能咬到吸管的,而是专门配备了饮管系统,可以接到标准一夸特的特制水壶盖子上面。

仓库里除了防毒面具,还有一些罐装食物和修理工具等等杂物,避难所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把这些搬了出来,然后交给我们进行分类,我只看了个大概,心想:这次方舟上应该可以补充大量有用的物资了。

依诺船长开始列了一份详细的物资清单,如下分成了两大类:

常用工具类:

十把多用途铲,这款铲子跟我们自己所带的木柄铲不一样,它的手柄是空心的金属,还可以折两折,缩小了携带尺寸。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铲子的一边有刃,非常锋利,方便防身,听避难所里的小哥说,这铲子飞起来砸沙豹,可以嵌在豹子脑门上。铲子的角度还可以调节,我们可以把它弯曲成九十度,拿起来当锄头使用。

两大包三角救生巾和少许绷带。

还有够装备所有人的水壶袋,这东西不错,以前我们的水壶没袋子,只能挂在腰间,走走碰碰的水壶就被撞烂了。这里仓库里的水壶袋是用尼龙做的,在它的左侧还多了一个米你的附属袋子,里面都装着净水剂,袋子的夹层里装的都是尼龙棉絮,可以有效的保温。

二十多件睡袋、雨衣,睡袋上嵌着小型指南针。

五双材质是皮革与帆布的鞋子,我们鞋子在沙漠走的快破掉的五个人,赶忙换上了。

武器类:

两把原来配备给避难所警卫的m16制式步枪,还剩下五盒弹匣,因为长期没有使用,不知道还能不能射击。

两套银制餐具,勉强可以当武器使用,很锋利。

一匝信号弹,大概还可以发射十几次。

食物我们是不能多带的,因为避难所还是有一部分人不愿意离开,可能是不相信我们吧。坦根老人族下的十个人愿意离开避难所,跟着我们移居方舟,算起来这次回去的包括坦根在内一共有十八个人。

水是必不可少的,小安带着我们走向避难所的最深处,那里有条沙漠下的暗河,我们需要在那里把水壶都装满才行。甘甜的河水从避难所最底层的墙壁石孔中涌出,分成了两股飞泻了下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会相信在这恶劣的沙漠深处,真的有条地下暗河存在。我把水壶沉在清澈的河水中,不时看到有一个个白色的水泡缓缓上升,看起来像一串串珍珠,大约半个小时,我把三十个水壶都灌满了,最后看了一眼这里清澈的地下河,转身走上了台阶。

再次面对沙漠,大家多少有点疲惫,不过看装备都很先进,水又肯定够喝,心里也就塌实了许多。我们和坦根老人带领的十个族人爬上了旋梯,打开隔离门,踏上了沙地,准备朝诺亚方舟进发。

第010章 墓畔哀思

以前如果别人问我,世界上什么地方最热?

我一定会告诉他:赤道线上是最热的地方。可是现在我们的星球上最热的地方,转移到了南极圈外,一条围绕着南极的熔岩地带,把移居南极的人类困在了里面。

如果现在从没有星星的外太空看地球,就会发现,现在的地球像一个下半部被细细啃过一圈的苹果,从北半球到南半球,温度越来越高,最后接近南极圈,温度又骤然下降,真是个古怪至极的世界。

……

告别了小安和地下避难所中的朋友,我们一行人顺着来时的路,向海岸边上的诺亚方舟走去。

一路上,我惊奇地看到,只要自己踩过的沙地上的脚印中,都会慢慢生长出像松树针叶一样的植物。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这东西,却又想不起来,这让我迷惑不解。

“小伙子,不用管这些草。”

坦根老人扬起眉毛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对我说:“这草很没见过吧?这东西在我们这里也是最近一年才出现的,用火烧都烧不死,好在不会伤害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长出来。”

“是吗?真是了不起的植物。”

要知道这个沙漠,这种温度下,骆驼草都彻底干枯掉了,有植物存在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稀奇的植物,忍不住想扯下一株,想留作纪念。

“孙,快点跟上,小心掉队。”依诺开始在前面喊了。

我把针叶状的植物放在水壶袋,赶忙追了上去。

一路上我边走边观察着这株植物,以前我都以为植物都是怕火的。

却没料到,这种不起眼的草,大火居然都奈何不了它们。

我拿着植物的手,突然感觉很油腻,仔细一看,原来这珠草正在分泌出一种棕色透明的液体,将它的根部涂满涂严了,才停下,随后凝固。

我大概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不怕烈火了,应该是它对周围环境的温度超级敏感。

只要稍微升高几度,它就不断分泌出透明液体把自己包裹起来。

这层凝固后的液体很难被烧透,大火只能把它的表皮烤糊而已。

而里面的组织却不会被破坏,而且真菌、病毒还有昆虫对它无隙可入,好顽强的植物。

随即为了印证,我点燃了火柴去烧。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烧焦和蒸发掉的地方只是那层凝固的液体,而且只要保持高温,它就会不断产生这种液体。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他人,大家都很感兴趣。

于是,大伙都边走边摘踩过的脚印中慢慢生长出来的、不怕烈火焚烧的植物。

我收集了一小袋,打算以后在诺亚方舟上再好好研究一下。

因为这种植物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肯定见过,可是现在被热的头晕脑涨,实在是记不起来。

其实,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在这种环境下,有不怕火烧的不死植物也不奇怪。只不过是这些物种在黑暗、高温、火焰极其漫长的考验下的进化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种超乎我们人类想象的自身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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