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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妃倾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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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日没有回到小林,怕红绸被牵累。
万般无奈,我来到了她的府中,起初,她不肯见我,后来,我以客上门,见到了她的丈夫,那是位气宇轩昂的潇洒男子,刚毅中有温脉柔情,每次看见妻子的眼神,都有熠熠明光。
她终于出来见我,我与她以故人之名相谈,方知此时的她,已为人母。
我问她是否可以收留一名女子,她的眼里流光冷漠的光,绝世容颜洇染淡淡凄伤的颜色,我默然低头不语。
她最终大答应了,与我同出府门,我却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徐徐倒落在她府门前,她跑过去,我却叹息:“正是她。”
她看着我,再看看晕倒的虚弱女子,凄然的笑了,也许,她与我一般,第一次见到红绸,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的眼睛与她一般,在左眼下,有一颗极小的痣,徒令风情万种。
自此,我再没有见过她们。
直到噩耗传来的那一天……
番外:欧阳夙(2)
抗击楚诏名将功臣沐天全家遭诛,沐家罹难,天下震惊,我亦于不久听闻了这个消息,沐天,不正是她的丈夫!
不及确认真假,立时赶往苏城,可看到的却已是沐家烧焦的府院,破败的家园,依稀可见当年的庄重,却再不见了里面鲜活的每一个人!
我的眼眶酸涩,怆然悲痛,断壁残垣、焦烟余灰,自可想见那一夜的惨烈。
萧涟,我以为我选择了离开,选择让你嫁入豪门,便是对你最好的抉择,却不想,我终究辜负了你,令你无端受到这权利的牵连!
虽我不知,沐家究竟为何被灭,却知道,一定与宫闱斗争,权责利害分不开关系。
早知道,这是个火坑,便不该要萧涟跳下去。
我正欲离开,却见那府门前幽幽立着一位女子,她的背影孤伤,纤瘦柔弱。
她转首,风掠起她帽上薄薄轻纱,是红绸!
我不敢确定,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走进小林,越走越深,我方才确认了,与她相见,她惊吓中更有汹涌的泪意。
然,不过一瞬而已,她的眼里便再没了悲伤,有的,只是深深不绝的怨恨!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我来到那座竹屋,我曾将她隐藏在这里,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窗边静静坐着一个女孩,纯白色绉纱茜丝裙,与秋风纠缠,她不言不语,不动分毫,只是望着窗外枯败的景色,静默如同一雕玉像。
红绸告诉我,她是沐纤纭,沐家唯一留下的孩子,她是……萧涟的女儿!
那时候,纤纭只有七岁而已。
可是她的眼睛,却好像早已看破了这尘世的悲哀,无端端透着冰雪寒霜。
我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不说话,可是我却错了,当晚,她竟与我说,她想要回家看看,她想要看一看那已被烧焦的家!
我有略微的犹豫,可终究抵不过她决然的眼神。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我看着她在雨里痛苦、崩溃,跪倒在沐家府门前,指天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我震惊亦心疼,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内心里却只有阴雨连绵,仇恨刻骨,她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
我忍不住拥紧她说“欧阳叔叔会照顾你,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仿佛欠了萧涟的,便要一齐还在这个女孩身上!
看见她,我就仿佛看见了萧涟,仿佛看见她那双忧伤的眼。
她最后凄美的笑容,仿佛还在昨天,可是顷刻,天地便已崩塌,我不曾珍惜的,如今,永久失去……
可是我却不知道,就是我这句话,却令一个女孩一生无法自拔!
自那以后,我一直留在红绸与纤纭身边,我虽然发对红绸将纤纭训练成一个杀手,却无意中亦成了帮凶,我将我毕生用毒本领传授给她,却只教她平常的功夫,我不想看着她杀人,那……不该是她这样柔弱的女孩该做的。
可是,我终究阻止不了红绸,亦阻止不了这挫骨扬灰的仇恨!
杀王宝立、杀征将军,一个个的人死去,我与红绸大吵一架,迷茫我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
烦乱奏琴,却有箫音来和。
是纤纭。
从小,只有她的箫可与我的琴音契合,只有她的曲可与我的弦共和。
我微微笑了,她却满眼凄然。
我不知为何,她却忽的抱紧了我,说,欧阳夙,我喜欢你。
我不知所措,回头看着她,我这才发现,她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绝代风华流艳,姿颜独有芳华,大有当年苏城第一美人的风姿,只是眸底总有冰雪,清冷不绝。
我一时恍惚,却终究恢复神智,断然拒绝了她,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会爱她,我看见她的眼泪落下,九年来,纤纭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泪流满面,即使,是在那个风雨之夜,她亦不曾有这样刻骨的凄伤!
我不忍,却冷冷回过身去,眼前竟飘过萧涟的影子。
她仿佛在责问我,我怎么可以让她的女儿爱上我!
纤纭伤心欲绝,她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若没有答复,她便要自己沦为舞女歌姬!
我知道,她在威胁我,可我亦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这一点,像极了她的母亲!
当年,萧涟为了报复他的不辞而别,便断然嫁进沐家,酿成了今日的悲剧!
我不否认我心里的动摇,不知是否我在纤纭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在我眼里,纤纭的美,亦是萧涟不可企及的。
她在我心里圣洁无比,是天山神女,是瑶池谪仙,她怎么可以在这些庸俗男子面前卖弄风情?他们如何配多看纤纭一眼?!
我冲动的推开门,却看见红绸站在我的门前,冷冷的看着我。
原来,她听到了一切,听到了纤纭对我的热烈表白,九年来,她于我,于纤纭有太多了解,她知道,纤纭听我的,多过于听她,而我,是反对报仇的!
她说,要我走。
我笑着不语。
她急了:“欧阳夙,难道你可以和一个你自小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孩亲热缠绵吗?”
一句话,几乎戳破了我心里痛处,是啊,在世俗眼里,也许我们就是师徒,就是父女,我们之间有的,何止是十六岁的年龄差距这样简单?!
况且……
我豁然怔忪,还有萧涟,她的泪眼此刻在脑海中无比清晰,萧涟对我情深义重,而我……又怎么可以如此糟蹋她的女儿?
欧阳夙,你当真糊涂了不成?
可是,我不能离开纤纭,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她,我相信她会自己走出这种错觉。
然红绸不愿我再留在纤纭身边,她说,有我在,纤纭不会安心报仇,她将刀架在自己雪颈之上,泪眼飘荡,我最终沉默。
之后的三天,纤纭一直在我阁外等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我终于决定离开。
我走的那一天,纤纭正式为胭脂楼出舞,我躲在廊柱的背后,看着她在一片赞誉声中翩翩起舞,那些男人贪婪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辗转流连,我不明所以的黯然落寞。
她舞得那样悲伤,我如何不懂,只是……我知道,我必须离开,我给不了她幸福,更不能给她,我看着她在旋转中,泪流满面,又在旋转中拭干泪水,舞步落定——情,欲碎;曲,欲断;人,欲绝!
我终究转身离去,身后的歌舞笙箫,尽皆隐没在夜色中!
繁华过后,一片孤凉。
那晚,月色冷得彻骨,我最后望一眼胭脂楼,灯火旖旎、绯幔如绡,我相信,纤纭对我不过是一时冲动,或是女孩懵懂情感,我始终认为,过不多时,她便会忘记,而我也会!
我们,本便是不该相遇的人,不是吗?
涩然苦笑——纤纭,你的人生中不该有我!
第五卷 祸国妖妃
十三 韶华凋(1)
“是……”芊雪贝齿凝着淡淡血红,娇唇已被咬破,她望着她,望着她停住的步子,缓缓回身的得意笑容,心内毒素的炙烤,早已不若此刻的屈辱!
她不能赌,她赌不起,就是要赌,亦要留得命在!
“是……是皇后!”一句有若千钧石,纤纭敛住笑容,冰冷的眸子焕着惊而狠绝的光点!
皇后!纤纭心内豁然明朗,蓦的忆起那日太后宴上,自己舞于高台,皇后默默离席,许久方归,归后神色从容,笑得诡秘,难不成……
哼!难怪凭着这女子一双纤手,便可修好了那展碎琴!定亦是皇后趁着夜宴令人所为,然后威逼利诱芊雪以夹竹桃叶熬了水沏茶来与自己饮下!眼神渐渐凝聚,凝成昏暗屋内唯余的精光——真好个阴毒的女人!皇后自知,依大瀛国律,除她之外,旁的宫妃不可擅自处置宫女内侍,即便自己心有怀疑,亦不可怎样,孰料赵昂如此宽纵自己,也听闻她曾一状告到太后处,想来此次太后亦极力反对赵昂册自己为淑妃,亦与此事有关,现而今,她见芊雪被放出天牢,回到“关雎宫”来,便心生了忐忑,杀人灭口不成!
想着,心头陡然一凉!
如此说来,那么这“关雎宫”中岂不是仍有内奸?!否则是又谁向芊雪下了毒手?
到吸一口凉气,神情瑟瑟然微变,莓子,乖巧周到,一副天真烂漫,眼睛中毫无尘世的纷扰,喜顺,最是忠心耿耿,从来察言观色,不曾见有一点异样,而她早言明了“关雎宫”无需许多人,其他的,不过些侍卫而已,难道……
纤指牢牢握紧,全然忘记了床榻上尚自痛苦挣扎的女子。
“婕妤……”芊雪声音愈发细弱,烛影摇晃,月透窗纱,纤纭的影像已渐渐模糊。
纤纭这才回神,漠然道:“来人。”
候在门外的莓子与喜顺匆匆进来,纤纭淡淡吩咐:“传欧阳御医来。”
芊雪凝重的苍白脸色,终有分如释重负的颜色,纤纭望着,却恨自己终究太过心软,其实所谓一赌,自己又何尝赌得起?说了恩断情绝,却恩不泯,情难灭,终究爱比恨更加浓烈,若此生与欧阳夙形同陌路,又与死何异?生生死死、生不如死,倒不如真正死去了来得痛快!
不一会,欧阳夙便匆匆赶来,一身翰林医馆盘绣的墨绿长袍官服,无碍他清逸不俗的气度,与纤纭照面,两人目光一触,便似刺进了彼此的心里,凭的一痛。
纤纭淡淡别开眼去,示意喜顺与莓子:“走吧,叫欧阳御医好生为芊雪诊治。”
莓子与喜顺忙随在纤纭左右,错身而过的刹那,纯白裙裳勾动他墨绿色长袍,两相纠缠的裙袍,四目交接的黯然神伤,说过了的恩断情绝、尽皆自他如墨黑眸中滑过,纤纭鼻端一涩,终究抽身而去!
她无论如何亦不能做到心如死灰,便是因着那一双深邃夜眸,无端端有着温怜万千,令她欲罢而不能!
十三 韶华凋(2)
※欧阳夙来时,芊雪已然痛得昏厥过去,欧阳夙忙将药汁灌入她的口中,她一点点饮下,意识似在迷乱之间,蹙眉,有微微呓语。
欧阳夙望着,芊雪自来身子娇弱些,又似耽搁了许多时候,毒素已深,恐没那么容易醒转。
挑亮了灯烛,烛影摇晃在芊雪苍白的容颜上,欧阳夙不由叹息,为什么,与自己有关的女子,皆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从前不愿娶妻,因着自己身在江湖,朝不保夕,不必牵累了她人,如今隐退了,才发现只身孤影的落寞,可是……爱他的与他爱的,他都已要不起……
幽幽叹息,芊雪与纤纭,都是这样小的年纪,都是这世间正值灿烂的春华,都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他,偏倚于哪一边都将会令另一个人伤心痛苦,又何必!
想当年,自己遭人围杀,一身伤痕跌落山崖,幸得芊雪父亲所救,将自己安在家中养伤,芊雪亦对自己照顾有佳,他见芊雪喜弄琴画,便教习她一些,芊雪于音律悟性不高,那时,他才发觉,与纤纭的琴箫和鸣是一种多么天衣无缝的默契,于是纤纭最爱的《上邪》便成了他常弹的曲调,也是在那时,他方才真真体会了纤纭的用意,为何每一次都要奏这一曲《上邪》,为什么每每奏起,都是情真意切、意蕴悠长的!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痴情女子对爱人的热烈表白,一首情诗,指天为誓,倾诉着对爱情的忠贞与坚固。这一曲中,便凝了纤纭多少年的倾慕与爱意,可是那时,自己却不懂……
后来,仇人追杀上门,自己尚未痊愈,救下芊雪,却未及救下芊雪的父亲,芊雪父亲用命拖住敌人,只拼尽生命喊出一句话:娶了芊雪,照顾她一辈子!
往事总如针芒,刺痛人心。
“大哥……”
正自沉思,一声娇弱的低呼,打断他凌乱的思绪,欧阳夙回神,低眼望去,只见芊雪嘴唇微颤,潺潺杏目,已然淌下泪来。
“没事了芊雪。”欧阳夙温言道,芊雪却仍旧泪如雨下,似有千种委屈,急欲倾诉。
“大哥,婕妤她……”紧紧咬唇,那泪眼便有娇弱的恨意:“带我走大哥,带我走,沐婕妤……她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我,她……定要置我于死地啊!”
欧阳夙豁然一惊,芊雪泪水涟涟,目光殷切,那眼中充盈的无奈与恐惧,令他一震,豁然站起身来,幽沉了脸色:“芊雪,纤纭……”
唇边一涩,心便被细微的针尖刺痛:“我是说沐婕妤,她性子虽孤冷了些,可是,绝不是那样的人!”
芊雪苍白面容浮起一丝冷红:“大哥,你不信我?”
欧阳夙低垂了眼,道:“不是不信,只是……我了解她!”
了解她?!
三个字而已,却似冰雪落入心里,冷了心怀,了解她,大哥说……了解她!
自欧阳夙闪躲的神情中,芊雪默然心惊!
这样的神情,这样若有所失又怅然萧索的神情,在他每每弹起那曲《上邪》时,都会浮现在他的脸上!
泪珠滚热,滑落唇际,幽幽苦涩。
“难怪,难怪沐婕妤的《上邪》,箫音凄切、空灵飘渺,你总说我奏不出那曲中韵味。”说着,泪水飘零:“大哥,是不是……能和上你那曲琴音的,这世上……便唯有沐婕妤一人?”
心上仿有万千刀剑同时穿透,芊雪剧烈的一声咳嗽,仿佛震碎了心,欧阳夙连忙上前,轻抚她的背心,衣衫轻薄,触手微凉,有冷汗涔涔渗出,芊雪幽幽抬眸,泪眼颤抖如娑,弱声道:“大哥,你了解她?可是……你有三年未曾再见过她!你可知她现在的脾气心性?你可知我是如何进宫来的?你可知,她是人人畏惧的权臣南荣家送进宫中的良女?你可知,她魅惑君主,只为她一句话,便下诏民间甄选宫女内侍,传闻‘关雎宫’人命如草,无人敢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于是,为了复命,官府便上街抓人,我……就是被抓进宫来,任我如何求她,她都不肯放我回去!”
芊雪一副柔弱模样,泪眼楚楚动情:“大哥,纵是人性本善,可是……她这三年多转变,你又了解多少?我曾亲耳听到她在皇上面前陷害皇后,自与你相见,她更加对我无所不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样心性的女子,才是与大哥合奏出《上邪》情韵的那一个!”
欧阳夙眉峰一动,芊雪纵声哭泣,扑倒在他的肩上:“大哥,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不然……沐婕妤一定会让我死,一定会!”
欧阳夙轻轻推开她,目光依旧深而幽邃:“芊雪,纤纭不是那样的人,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若纤纭真真要你性命,也便不会叫人来为你诊治了,是不是?”
“大哥……”芊雪咬唇,不可思议的颤颤摇首,泪水早已沾湿了轻薄的衣襟:“大哥,你信她,不信我!你宁愿看着我被她害死在宫中,却……也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是不是……”
咬在唇上的贝齿,亦仿佛咬在心口上,芊雪泪眼凝结,欧阳夙眉心却紧紧纠结,为什么,她与纤纭竟说着同样的话——信她,不信我!
甩袖起身,芊雪指尖滑落他的衣袖,欧阳夙缓步踱到窗边,月色迷蒙如雾,被树影摇乱。
欧阳夙叹息道:“芊雪,我……确是不能再离开纤纭,我不能让她就这么一错再错,可是……这与我信谁与否无关,就如,你被关在天牢中,我定要救你,亦与纤纭争执过,她同样与我说,我信你,不信她!”
十三 韶华凋(3)
芊雪一怔,一双泪眼望着欧阳夙落寞背影:“大哥……”
本欲出口,终究欲言又止!
纤纭,沐婕妤的名字,她听皇上唤起过,可是为何,自大哥口中唤出,却别有一番温柔?
芊雪拭去泪水,抽噎道:“大哥,你会保护芊雪吗?”
欧阳夙侧眸,微微一笑:“会的,可是芊雪,我……亦不会令人伤害纤纭。”
芊雪身子陡然一震,盈盈泪眼凝结住视线,窗外月影凉薄,笼着眼前熟悉陌生的人,眼神空濛无光,突地凉雾温度。
曾经,携手与共,生死相随的大哥,如今落寞的眼光中,只有那绝色女子的嫣然笑容,似乎在他的眼里,她便是天上临降的谪仙天女,纯而不沾尘世一丝埃尘,仿佛这世间所有关于她的流言,都是子虚乌有,与她无关的。
恨意无端端充斥心扉,曾经她以为自己亦是温婉无求的女子,可是今天却赫然发觉,原来所谓妒火中烧,真真可将人心肺俱焚,几乎化作灰烬。
十指紧扣,隐在绣纹精致的薄被下,秋已寒,这被襟早不足以抵御,可是比着这“关雎宫”内的寒意,却不过而已。
欧阳夙回过身,心内亦不曾有过如此纠缠,他望着芊雪娇弱万般的凄凉容颜,他知道,他不该如此说,可是,他却不得不说。
纤纭的一字一句亦始终萦绕在心,芊雪出宫之心如此急切,若是……
他不敢想!
“你好好歇息,那药还要再服一次。我会吩咐莓子。”欧阳夙低眸,俊朗眉目如夜色沉重:“我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看我!芊雪失神的坐在床上,恍若不闻!大哥,你是来看我,还是来看沐婕妤呢?
望欧阳夙转身而去的背影,似乎从不曾这般刺目,仿佛是沉沉天幕下扎眼的凤凰木,开着殷红血艳的花,一纵挺拔冲天,却有鲜红炽热的血色绽放在眼眸中。
芊雪狠狠凝眸,大哥,你变心了是不是?还是……那潜藏在你琴音中三年的人,真真……便是沐纤纭!
不甘与痛楚纠结在眉心间,娇艳红唇不复了适才的苍白无色,被鲜血染成了明丽的红。
※芊雪遭逢皇后灭口,纤纭回到寝殿犹自不能心安,看来“凤元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她看自己始终是不顺眼的。
红烛几乎焚尽了,有淡淡烟烛残香,纤纭方才发觉已是近了天明。
走近床边,推窗而望,凉洌的晨风拂面而来,便吹开了满心纠缠的头绪。
“关雎宫”粉红纯白的风信子飘飞如雪絮融融,一点一滴落满窗棂石阶,白玉阶台覆着风信子淡淡醇香,仿佛俱是落在了心头上,令心境安宁下些许。
想这重重宫阙、遥遥围墙,围禁了多少女人的心与情望?而她所希翼的,却并非这奢华的宫殿或帝王的隆宠,只是为了那滔天血债、万丈仇深,可是,她却不得不介入其中,亲手斩断别人的梦与希望,若是没有自己,至少,杨辰妃会是满足与欢欣吧?只听闻她是静好贤淑的女子,那么,这些之于她便已是足够!
可是如今,皇上一心册自己为淑妃,位次仅在皇后、辰妃与杜贵妃之下,她不觉料想,最是愤恨的该是皇后,而最是伤心欲绝的却该是杨辰妃!
一阵风香,粉红的花瓣儿落在指尖上,纤纭抬眼而望,漫天花雨笼风凉,转眼,竟已是冬了!
十一月的气息已有了微微冷厉,拂进重衣里,心口竟是寒的。
纤纭倏的闭紧轩窗,目光凝沉在桌台燃尽的烛上,凝指触上那才干涩的烛水,仍旧微微发烫,尖锐的疼,令她凝了眉。
缓缓坐下身来,淑妃,其实于自己全无意义,只是她不懂赵昂,为何只为自己,便可舍弃了五年来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因为爱吗?纤纭心底竟有一阵寒意,眼前是赵昂似在咫尺的凌厉眼神,身子不禁一瑟,爱,怕之于他来说太过虚无!
可是,那又是为何呢?
百思不得其解,但这接连中毒一事,却令她豁然明白,若要在这宫中生存,位份与出身是极重要的,自己的南荣家世女既是有名无实,那么,淑妃之位,她,便不可不争,否则不更被人看轻了去?
况且如今……
酸涩与苦楚再次袭满心头,那整整压抑了一晚的郁郁,怕只能永久掩埋在心里。
欧阳夙,他……既已是与人终身相许,那么自己此生便只剩下一件事——报仇!
想着,便听莓子自殿外小心传话:“婕妤,皇上传了话来,说早朝后,便驾幸‘关雎宫’。”
纤纭闻听,淡淡道:“知道了。”
赵昂要来,不在她预料之外,如今宫里宫外恐早已沸腾的传闻,一定困扰了他。
昔太后与皇后极力反对,又要顾及杨辰妃不致太过伤怀,想此时的赵昂定是焦头烂额的。
纤纭落座于镜台边,彻夜未眠的疲惫令眼角眉间有微微倦意,命莓子与自己梳洗了,挑了明艳的柳叶丝桃红宽摆裙,映着窗外飞扬的粉红花白,风一拂,落香便绣了满裙,遮掩了整夜的乏色。
只待赵昂来时,以平润之色迎了,言说间丝毫不露痕迹。
赵昂遣下众人,只望着纤纭,冷峻的脸,浮着沉重。
纤纭察言观色,微笑道:“皇上可是为册妃之事如此烦恼?”
赵昂深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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