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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妃倾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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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若要根治,恐是不能!

踏进水芙宫,心绪便不甚安宁,总有太多忧虑萦回在心里。

纤纭新摘了牡丹花瓣,泡在清晨凝结的露水中,她本是禁不得这样的寒露,却偏要每日饮下些,令得苍白的面色渐渐好转。

糕点饮食中亦令莓子叫人加了各色花瓣,常常食用,方可令气色尽快恢复。

“每天都吃这许多花,难怪你长得这般花容月貌、如花似玉。”赵昂端详着手中一块玫瑰糕,里面掺杂了至少无色花瓣,纤纭只是淡淡笑道:“皇上也不愿见我日渐苍白憔悴吧?”

赵昂突地握紧她的手,眼神无来由的温柔:“朕自是不愿,否则亦不会令将宫内最好的珍品俱往水芙宫来,只望你早日恢复。”

纤纭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眼光动也不动:“是吗?那么皇上,明儿个我想去‘茯苓园’采些晚茶花,只听说,‘茯苓园’的晚茶开得最好。”

茯苓园!赵昂略微一怔,那是傅之灵所在碧业宫西侧园落,里面的晚茶是傅之灵亲手栽下,以令碧业宫左右风景更盛,彰显着她的隆宠!

纤纭观他脸色,纤眉漫挑:“若是皇上有所不便,就算了。”

纤纭语色平缓,却起身向内殿而去,云淡风清的口吻与背影,却莫名令人觉得忐忑难安,赵昂忙起身,随了进去:“没什么不便,你去便是。”

纤纭回身莞尔一笑:“那么,便多谢皇上了。”

“只是……”突地揽住纤纭,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赵昂眸色流转,探问道:“只是朕能否知道,你究竟与南荣景须说了些什么?竟令他如此帮衬着你此次回宫,令于天明亦站在你这一边,便连太后也说不出二话来?”

纤纭身子轻轻一挣,那笑意中有晦涩的神秘:“这……我说到底也是他南荣家世女,我只是用南荣家声誉与他做了一番权衡,此时,他正需要民心支持、朝臣迎合之际,又怎会因我一小小女子而因小失大?他不是……一心想要西征吗?怎还有余力与我纠缠?”

赵昂凝眉,半信半疑:“便是这般简单?”

这样容易便敷衍过南荣景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赵昂心内禁不住怀疑。


二十 损红妆(1)

纤纭自是知道的,只淡淡转身,语色见了沉冷:“若是皇上不信,我也没法子,我累了,皇上还是去陪着傅婕妤吧,别误了拉拢傅家大事,再怪罪于我,我可是担待不起。”

赵昂一怔,她冷嘲热讽,讥诮分明,她是生气是吗?气他的不信任!

便不禁有微点局促,是啊,自己承诺过,会保护她,不再令她受到伤害,可如今竟是如此疑她,她又怎能心平气和?

“纤纭……”

“皇上去吧,我累了。”纤纭依靠在躺椅上,轻轻闭目。

屋内静极,许久,方有脚步挪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纤纭方缓缓睁开眼,望着殿口幽寂缭绕的淡淡浮烟——赵昂,我知道你的抱负,你的担忧,可是原谅我,欧阳夙的仇,我必须报,此时,我亦需要南荣景须西征,大败楚诏,手刃漠川!

胸口寒重,不可抑止的一声轻咳,纤纭掩唇,她只望,她的身子,还能支撑到报仇的那一天!

……………………

门巷欢呼十里寺,腊前风物已知春。(1)

虽已是过了山茶盛放的季节,然茯苓园的晚茶花依旧开得娇媚鲜妍,只是独这一方园内才是上好,如若这宫墙中寂寞独放的含羞少女!

纤纭带了莓子,着了简单的水红细云锦长衣,裙幅宽摆,更衬得她瘦削身量如一抹绯红云霞,灿然生光。鬓边垂着的水纹碧玉雕花簪上明珠濯濯,瑟动如盛放晚茶娇蕊一般,鲜丽可爱。

昨夜有微微细雨,打湿了晚茶娇羞的花颜,有些微凋零的花叶洇在泥土里,清新气息和着淡淡花叶香气,沁人心脾。

纤纭捻裙流连花丛之中,端详着含珠带露的嫩香浮蕊,心情一片舒畅。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身后突有女子声音打破春色,纤纭眉心微有一蹙,如此大煞风景的声音,着实令人厌恶。

她缓缓转身,只见春阳下一女子赭金色长披曳地长裙,蓬松裙幅宛若盛放的高艳晚茶,妖冶浮华,墨发高高挽起,腻云直上,簪九雀连环流玉簪,垂下珠珞万缕,贵艳如芳,凭显得她高不可攀的身份!

纤纭浅淡一笑,舒开眉间腻烦:“原来是傅婕妤。”

这称呼比着昨日的姐姐妹妹生分了许多,傅之灵便道她没那般好心,嗤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沐淑妃。”

言辞之间多有不屑,纤纭眉梢一动,伸手拂去落在眉间的水露,淡薄道:“听皇上说,婕妤是个懂规矩的,呵,却不知,见了我这淑妃,是不是也该有个规矩?”

傅之灵略微一怔,十指倏然紧扣,面色稍凝,望着纤纭,心口起伏如剧,一言不发。

身后的侍女以眼色提点,傅之灵只作不见,僵直的身体,立在怒放的晚茶花丛,到失了她这满身贵气,纤纭微笑不语,转身摘一朵晚茶在手,寒凉的露水滑落纤指,清爽怡人:“莓子,多摘些回去。”

“慢着。”傅之灵闻言,方才回神,上前一步,极是不愿的屈一屈身子:“见过淑妃。”

纤纭一笑:“好说,不知傅婕妤有何话说?”

傅之灵眉色暗凝,冷声道:“这茯苓园内的山茶,乃我亲手所栽,皇上亦有默许,茯苓园附归碧业宫所有,却不知淑妃这般喜欢,但是否也应问过我一声,再行采摘?”

纤纭淡淡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这才回宫的不懂规矩了。”

言毕,傅之灵有微微冷哼,纤纭夺过莓子手中花篮,向地上掷去,满地芬芳,花叶飘零,落满泥泞土色上,点染了春日雨后的萧索。

纤纭平声道:“还你便是,又没什么大不了,傅婕妤依旧如此,这般小家子气。”

柳叶儿似的眉本便是极好看的,挑起来,更有一番情味。

“你……”傅之灵望着她傲慢的眉峰,和那满地鲜妍凋零,不禁气郁:“沐纤纭,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要以为,位份在我之上,便可以一意的欺凌于我,哼!你以为这皇宫之中,还是你当初在时一般模样吗?你以为,我是那逆来顺受、低声下气的杨辰妃?呵,只怕是淑妃不知,这宫内早已是不一样了。”

她眼角飞扬,颇是傲慢,纤纭缓缓踱步,莲色绸缎鞋沾了些微泥泞,踏在满地落蕊重芳上:“哦?我倒是也听闻过,说是碧业宫正在隆宠,比着先前紫芳宫与水芙宫丝毫不差,看来此言非虚。”

傅之灵端一端身子,扬扬含笑。

纤纭瞥她一眼,傲慢的神色突地敛起,变作了些许虚弱的轻咳:“妹妹,倒是姐姐不知这山茶于妹妹的重要了,是做姐姐的不是,妹妹还请不必放在心上。”

傅之灵回看她,诧异她转变之快,但见她雪眸微低,墨丝静静垂着,眼神不在时,到果真个惑人女子,虽不解,却傲然道:“知道便是好,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不相往来为好!”

“那么与朕,是否也要不相往来才好?”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冷冷道,纤纭眉眼不动,浅浅含笑,傅之灵眼光一惊,看着淑妃牵动的唇角方才恍然而悟,连忙转身,恭谨低身:“参见皇上。”

赵昂走过她的身边,并不叫她起身,纤纭微微低身:“参见皇上。”

赵昂扶住她冰凉的手,纤纭便轻轻咳嗽,以丝绢掩唇:“皇上,纤纭近来时常咳嗽,身子亏虚,因这山茶花摘个五六朵的,配上三钱仙鹤草,一两莲藕,一两白茅根(2),于咳嗽甚是有益,这才恳请了皇上,来这茯苓园采些,到不想惹了妹妹不喜欢。”

赵昂稍稍攥紧她的手,眸光忧虑:“这手怎还是这样冰凉的,不碍事,是朕准许你的,你若喜欢,这满园的山茶尽采了去,又如何?”

傅之灵神色陡然一变,低着的身子微微颤抖!

好个沐纤纭,竟将自己算计了!


二十 损红妆(2)

“皇上,适才姐姐并未与我讲明,是皇上您允下的,若是……”

“妹妹。”一阵微风拂过,纤纭似禁不住般,轻咳起来,打断傅之灵:“妹妹这话倒是说我成心不成?适才,是谁教训我说,这皇宫中已与我当初在时大是不同了,要我识相一些的?”

“你……”傅之灵咬唇,虽她难免添油加醋,可这话,她确是说过的,赵昂眸色一暗,瞪向傅之灵身边侍女:“是这样吗?”

侍女一惊,颤巍巍的垂首,半句话说不出。

莓子自是机灵的,上前道:“回皇上,适才傅婕妤确是这样与淑妃说的,奴婢敢指天为誓,以性命确保!”

赵昂冷冷一哼:“哼!恃宠而骄!便当真是未曾与你言明乃朕允下的,同为后宫妃嫔,见姐妹有恙在身,便不可舍几支山茶花吗?”

傅之灵立时吓得面如土色,跪倒在地:“妾知错了,请皇上恕罪。”

赵昂望满地残败的山茶花,片片碎叶稀落尘泥,满目凄凉,不禁叹息,明明一片春光独好,却偏教人毁去了!

“这茯苓园并非你碧业宫独有,以后还要知道分寸!”显然含了怒气,拉着纤纭,对莓子吩咐道:“为淑妃再采些来,去照着淑妃意思煎好,为淑妃端到水芙宫。”

莓子低身应了,瞥看一眼傅之灵,淑妃不在的日子,她这无主的奴婢可是没少受人白眼。

“纤纭,回宫去吧。”赵昂揽着她,纤纭不语,只是任由他拥着,缓步而去。

水红裙裾沾染零星湿泥,傅之灵大气不敢出,只是跪在地上,望着那灿金色的衣角与绯红绫罗消失在眼前,方是身上一软,跌坐在地,长长出一口气!



自那之后,纤纭时常令莓子去茯苓园采一些山茶,纵是遇到了傅之灵,她亦不敢多言,只是听闻面色上妒恨难掩。

纤纭并不放在心上,依旧如此,终有一日,才喝下了莓子送来的山茶熬制的汤药,遣下了所有人,只留喜顺一人在旁,喜顺颇是不解,却只静静的立着,待淑妃吩咐。

纤纭静静立在窗棂边,望满园垂丝海棠坠地纷纷,团团如绣,满目尽是花繁,实不愿用些阴谋算计坏了这大好景致,却也是无可奈何!

“喜顺,去传御医来,就说……沐淑妃肠胃剧痛,精神弥散。”纤纭淡淡道,喜顺一惊,不及询问,纤纭便缓缓回身,目色凝重:“许御医些好处,你是伶俐之人,该怎么办,想来你比我还要明白。”

喜顺立时会意,却不解她意欲何为,可喜顺最讨喜的地方便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见的便不曾听见!

正欲转身而去,纤纭又叫住他:“待御医到了,再要莓子去请了皇上过来。”

喜顺应了,缓缓退出殿外!

纤纭挑唇,着一身松垮的柔绸绿丝裙,长发随意松散着,靠在床边,自枕下取出一颗绿色丹药,含在口中!

须臾,便觉通体燥热,寒毒与燥气激撞,瞬时,冷汗涔涔,淋漓而下,绿丝柔绸紧贴在身上,她凝眉,但觉心口被冲涌的冷热冰火几乎冲破,腹内一阵翻滚,她不可忍耐,终究趴到在床榻上,紧紧攥住薄锦丝被。

腹内的绞痛愈发激烈,她轻吟一声,任汗水滴下额间,目光紧紧凝住——沐纤纭,你要坚持,只是一下,一下子便会好!

这是你复仇的必经之路,没有人可以给你依靠,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你能利用的也只是你自己而已!

正自纠痛难忍,却有人踏进内殿来,不经通报便可入内的,怕只有红绸!

纤纭翻滚在床上,终于难忍,叫出声音,红绸端着的茶水豁然落地,大惊失色!

“纤纭,你这是怎么了?”红绸跑过去,扶住痛苦难禁的纤纭,目光惊悚。

纤纭发丝黏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被汗水洇湿的面容,透着冷冷寒凉,目光却冷彻:“绿萼丸!”

绿萼丸!

红绸又是一惊,那亦是欧阳夙的独门秘药,以铅绿褶菇研成粉末,加以炼制而成,中毒者,轻的胃肠纠痛难忍,重者精神涣散,脏器衰竭,不治而亡!

“纤纭你……”红绸望着她,却见她唇角带着微微笑意,虚弱的面容,是绝冷的凄白。

红绸心中重重一沉,不禁睁大了双眼,难道……难道纤纭……竟是自残不成?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用自己本已病弱缠身的身体,来做这样的赌注!

“究竟是为了什么?”红绸惊声道,扶好纤纭,只觉她身子忽冷忽热,握着被襟的手指,指节泛白。

正自着慌,却闻殿外喜顺的声音尖利响起,“古御医到。”

声色中带着匆急,红绸回身看去,但见提着药箱匆忙而来的御医拜倒在地:“参见淑妃。”

纤纭痛苦难当,冷汗淋漓,早已湿透衣襟,更顾不得叫他起身,红绸便道:“还不快些为淑妃诊治?”

御医方才起身,床榻旁,为淑妃细细把脉,眉心愈蹙愈是紧致,竟不觉有些微慌乱,转眸望向喜顺,喜顺眸色一沉,他方才回过眼去,悠慢说:“淑妃,您这是……中毒之兆啊。”

话才刚落,便听殿外又是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伴着一声高喝的“皇上驾到”,令本便紧涩的气氛更加凝固,跪了一屋子的人,赵昂挥手叫他们起身,近身床前急切道:“怎么?怎么又突地身子不爽?”

…………

(1):南宋,范成大诗。

(2):那个山茶花的方子确实可以止咳


二十 损红妆(3)

淑妃虚弱抬眼,惨白的面容,微有凝重:“御医说是……中毒之兆。”

赵昂身子陡然一震,中毒!为何这样的字眼,总反复在宫宇上空萦回,历朝历代皆是如此,难道红颜泣血便真真是这般惨烈的搏杀?

赵昂脸色阴暗,沉声道:“所中何毒?”

古御医低下身去,颤巍巍道:“依臣看,乃铅绿褶菇之毒,只是还貌似有另外的毒素,才令这毒来得这般迅猛,否则铅绿褶菇少量不会致人性命令人如此疼痛难耐!”

纤纭眸光生澜,厉声道:“古御医。”

古御医连忙看去,只见淑妃一双冰雪眸子冷光毕现,纵是在这万般痛楚之时,亦有凛然光芒,不由身子一颤,知道怕便好,纤纭便放低了声音:“我这身上令有冰魄丹的寒毒,这众人皆知,可是与这毒素冲撞之故?”

古御医观她神色,连忙道:“怕正是!不过……不过好在淑妃发现及时,臣立刻便去煎药为淑妃解痛。”

豆大的汗珠自古御医额间滑落,身子一阵瑟缩,赵昂点头,又道:“是何原因中毒?”

古御医低着眼,抬也不敢抬:“只怕是……只怕是近来长期吃食某种东西所致。”

长期!赵昂心内突地一跳,无需谁多言,自连他都会想到山茶花!

御医略微抬眼观望帝王脸色,赵昂目光亦厉生生看去:“还不快去为淑妃煎药,若再令淑妃身体遭创,为你试问!”

古御医忙不迭的连声称是,擦着额上的汗,颤颤退出殿去,仿佛九死一生般长出口气。

赵昂走至床边,握紧纤纭的颤抖的手,她嘴唇青紫,到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无血,汗水湿了发帘,仍自忍不住身上的一阵阵疼痛,道:“皇上,我……我……”

眼神中的愤恨与不甘,柔与刚、弱与强,交融得恰到好处,令赵昂眼眸一涩,不禁沉郁了脸色:“你不必说了,朕知道!”

说着,向莓子大声喝道:“莓子,去碧业宫传了傅婕妤来,朕,倒要好好问问她!”

纤纭十指紧扣,扣住赵昂修长的手指,赵昂柔声劝慰:“你怎样了?适才可有为你缓解一些?”

绿萼丸的药力,纤纭是知道的,当初欧阳夙炼制它,全是为了折磨些个罪不至死的小人,所用药量不足以致命,只要有常规的解毒药服下,一颗绿萼丸,顶多令这种疼痛持续一个时辰。

她摇摇头:“御医已尽力了,却只怕有人不喜欢我回来,也是我自己不懂事,确不知这宫里的确变了天地,招惹了傅婕妤不快!”

赵昂闻言,眼眶酸涩,她言语虽弱,却亦可听出那有意无意的嘲讽,正自出神,纤纭却痛得扯下身边绯纱帘幔,咬唇翻滚在锦床中,赵昂见了,连忙抱起她,将她抱紧在怀中:“纤纭,你……朕……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这样痛?”

“杀了我,杀了我!”一声声虚弱却冷冽的声音响在耳际,赵昂摇首:“不,不,喜顺……喜顺……去……去催御医,叫所有御医都到水芙宫来!”

赵昂一时慌乱了,纤纭枕在他颤动的颈侧,感受他血脉张动的慌乱,唇际却有疼痛的笑纹,丝丝绽开,又转瞬不见!

不过一忽,水芙宫人流攒动,来往不息,阴森森的云霭压在宫阁上空,仿佛总也散不去。

御医已立了满殿,古御医亦将药为淑妃服下了,傅之灵才姗姗来迟,一身挑金丝卷边滚缎裙,胭脂外罩,浓妆艳抹、发上珠玉金银啷当有声,步履款款,显是精心装扮过了,踏入水芙宫方感到一丝奇异。

御医们见了她皆顾不上行礼,由莓子引着,缓步走入内殿,只见赵昂倚靠在床角边,怀中抱着苍白虚弱的淑妃,她墨发长散,绿衣盈盈,只是纤瘦的身子竟仿似禁不住那薄透的衣。

恍惚低身,恭敬道:“妾参见皇上,参见……淑妃娘娘。”

“跪下!”赵昂厉声一喝,便连一边的御医都随着傅之灵跪了下去,傅之灵心头大震,立时慌了心神:“皇上,不知……不知妾……”

“还敢说不知?”赵昂凌厉龙眸精光烁烁,暗淡了春日高明的骄阳:“淑妃身子不好,不过采茯苓园几支茶花,你便这般嫉恨在心吗?定要用毒害她?”

傅之灵闻之大惊,丽色浓凝的眼眸立时散去了艳光,唯余恐慌:“皇上,人命关天,可不能如此便冤枉了妾啊,虽说妾与淑妃有过小小过节,那不过小事罢了,却如何……如何要将这样大的罪名加在妾的身上?”

说着,声泪俱下,边是抽泣边是拭去眼角泪水,赵昂亦平静下了心气,望向她,面色却不见和缓:“你知道,淑妃近来,每日必要去茯苓园采山茶,那么……什么铅绿褶菇的粉末要是洒在了山茶上,岂不是杀人于无形?”

傅之灵猛烈摇首,哭泣道:“皇上,什么铅绿褶菇,妾……妾都未曾听闻过,况且,那山茶采回来,淑妃不令人洗过吗?我纵是要用毒害她,又如何能够得逞?”

赵昂眉一凝,倒是被她说中要点,纤纭闻言忙道:“皇上,莓子每日去采,皆是捡了清晨时光,露水才凝在花叶上,您是知道的,我总是爱弄些沾了露水的花来,汲取露水精华,故而令莓子皆不许用凡间俗水沾染了,直接煎好来给我喝便是了。”

傅之灵瞪向纤纭,但见她虚浮的青白面容泛着微弱的生气,眼角余光却似凝了丝丝得意与挑衅,不禁气郁:“你……你这个妖女,为何要害我?”


二十 损红妆(4)

傅之灵最大的缺点便是口无遮拦,纤纭暗自好笑,这样的女子,要在后宫中生存,只怕是难上加难,模样也是一般,若非有个显赫的家世背景,恐怕赵昂都是懒得看她一眼。

赵昂怒喝道:“住口!可知淑妃位份在你之上,如何敢这般以下犯上?”

“皇上……”傅之灵委屈道:“若说这下毒,莫不是莓子嫌疑更是重大?采摘哪一朵花,妾如何可预料?难道妾要将这毒撒在每一朵花上吗?”

莓子听了,连忙跪下身去,辩驳道:“皇上,奴婢冤枉啊。”

说着,瞪向傅之灵,狠声道:“哪里需要洒在每一朵花上,我每日去采,定是采那鲜艳美好的,只需做好了手脚,我终有一日会采到的!”

傅之灵回眼望向她:“你这婢子,你放肆……”

“傅之灵!”赵昂怒喝,打断她:“朕在此,是谁放肆?”

傅之灵连忙低下身子:“皇上恕罪。”

纤纭轻轻咳嗽,眉间凝了疲惫:“皇上,莓子是我自民间选来,侍候我一直尽心尽力,向来沉稳仔细,我待她亦是极好的,想来,她有何理由要害我?”

赵昂点头,温柔说:“朕知道。”

说着,转而对向傅之灵,脸色暗如冷云:“傅之灵,你行为不端,妒恨心重,朕便令你回碧业宫闭门思过,不得朕的诏命不得出碧业宫半步,以示惩戒!”

傅之灵啜泣道:“皇上……”

见赵昂眉心凝聚,本欲再言的她,缓缓低下头去,隐隐咬牙:“妾……遵命。”



傅之灵被罚面壁思过,几日过去,后宫之中虽有议论纷纷,可是,纤纭心内却无丝毫快感,这样的惩戒显然远远不够,她能够看出,赵昂是真真震怒与嫌恶傅之灵的,可是,却仍旧只是这般不痛不痒的惩罚,明显是忌惮着傅家!况且,犯了如此大错,只是这般惩罚,更是彰显了对傅家的恩重!那岂不适得其反?

而她要做的,却是要惹恼傅家,要傅家与赵昂翻脸成仇,靠拢南荣家,西征之行,方可事倍功半!

但而今,人人道她风光得意,霸占龙心,便是皇后亦不敢做声,可又有谁知,自己是几乎赔上了性命,方换得这样的结局,显然是不够的!

遭遇连番重创的身子,早已仿似不是自己,夜里,常常被寒毒惊醒,是药三分毒,为解那绿萼丸的毒性所服药物更令身子虚乏,纤纭感觉身上绵软如坠在云端一般,疲累的身心,几乎不可承受这仇恨之重,可是,爱已至深,便是心内刻骨的铭记!

如何,也不能忘记!

她依旧一身纯白,绣了隐花暗纹海棠的裙裳迎风飘飞,微敞的轩窗漏进香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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