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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妃倾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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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夙!纤纭!

赵昂与太后同时望向欧阳夙,欧阳夙惊动的眉眼凝视着跪地战兢的汤御医,他是毒圣,他早已知道,可是正如汤御医所说,如今的他,早非比从前,无论曾经多负盛名,如今,他只不过是个没有自己的人!

太后目光凝冷,狠声道:“哼,我便不信,凭了我的手段,便不能叫她交出解药来!”

说着,正欲拂袖而去,却被欧阳夙一声叫住:“太后!”

太后回眸,惊疑的望着他,他深眸无波,却冷光粼粼,似有万千纠缠在眸心深处萦回,他举步上前,恭敬拜倒在前:“太后,可否令臣亲自……前往水芙宫一行?”

太后一怔,赵昂亦是片刻凝眉,欧阳夙神情冷漠,眼眸无色,看不出其中半分心思,他要亲自往水芙宫一行,于礼制自是不可,他如今是大瀛朝驸马,虽未礼成,却已是既定事实,再不是御医的身份,来往于水芙宫多有不妥,他该是清楚。

转念一想,却又是个办法,想纤纭性子,若是太后与皇后逼问,无论用了什么手段,她怕是宁死也不会说,若是自己去,她非但不会说,怕是还会给自己诸多难堪!

随即道:“好,母后,儿臣以为淑妃既是驸马故人之女,驸马亦为淑妃长辈,那么,由驸马前去更为稳妥些。”

太后怀疑的看着赵昂,赵昂却郑重道:“母后,淑妃性子想您亦多少了解,您想,她连烈火焚身都不怕,还会怕您后宫中的那些小手段吗?呵,怕是宁死亦不会说半个字!”

太后一颤,想来确实如此,纤纭性格僻冷怪异,确非常人所能思量,死,她更是不怕,想起那日祭台之上,她只身走近烈火中的样子,历历在目,那时,甚至连自己都对她敬佩几分,怕是威逼利诱于她毫无意义!

担虑的望一眼芊雪,她气息愈见微弱,面色由红转白,眼见着衰弱下去,亦不是办法!

她心底酸楚,竟似欲泪。

赵昂心中突地一颤,不禁凝眉,怎么?母后竟会对芊雪这般在意?芊雪与母后不过几月交情不说,更与她非亲非故,为什么……母后的眼里流露着难得一见的温柔芒光,关切非常?

太后最终点头,令欧阳夙前去水芙宫,临行,千万嘱咐他定要带回解药来,欧阳夙转身而去,留下忧虑重重的太后、静观其变的皇后,心思不明的南荣景须,战战兢兢的御医们,和满腹疑惑却暗自隐忍的赵昂!

夜凝夕,浓浓诡异笼罩在浩浩皇城!

……………………

水芙宫,一片冷肃,除了喜顺与莓子还有红绸,便是无处不在的侍卫,水芙宫中的侍卫常常更换,便连赵昂派在她身边时刻监视的亦不能长久。

欧阳夙到来,令众人有些无措,他顶着驸马的头衔,却大礼未成,不知该要如何称呼。

最终还是红绸先行上前一步,恭称一声:“驸马。”

欧阳夙于这样的称呼多少亦有局促,沉声问:“淑妃何在?”

丹霄殿之事,红绸尽数听闻,芊雪中毒,淑妃嫌疑最重,欧阳夙修俊脸容阴沉,红绸不由心生忧虑,她看一眼莓子与喜顺:“你们去门口守着,我带驸马进去便好。”

莓子与喜顺应了,红绸看欧阳夙一眼:“驸马,请吧。”

说着,向内殿而去。

欧阳夙跟在红绸身后,绕过镂纹铭刻玉屏风,一片幽雅便现在眼前,袅袅玉烟迎风生香,碧玉器碗盈盈流光,绯幔纱帘被窗缝漏进的微风摇漾,女子若隐若现的身姿倚靠在床栏上,褪去了繁复的凤羽锦衣,只余一身纯白罗裳,她幽幽望来,目光突地一滞!

素指猛然挑开绯纱,苍白的绝色容颜,有恍如隔世的惊凝。

“是你……”她目光溶动,水色粼粼,红绸忙道:“你们聊,我在外面候着。”


二十八 乌夜啼(4)

纤纭唇角微动,嘲讽道:“莫不是与我来说教的?”

“解药!”欧阳夙似连与她多说一句话的意愿亦没有,绯纱阻隔他冰冷的目光,纤纭却仍感觉心内倏然冰寒一片。

她惘然一笑,声音亦似沉入谷底:“欧阳夙,你信我会那般公然毒害芊雪吗?”

“你说过,不会让芊雪幸福!”欧阳夙心中本有疑点,可是纤纭的这一句话却在脑海中无比清晰,纤纭心中刺痛,止不住眼中掉下泪来,声音顿然哽咽:“我只问……你信吗?”

欧阳夙一怔,淡淡香烟缭绕眼前,绯幔纱帘濛濛似雾,他目光模糊,脑海中亦是混沌一片的,自从失忆,这种混沌似乎与日俱增,他感觉,他已经离从前的自己越来越远……

许久,他只是伸出手,冷道:“解药!”

帘内的女子身子一抖,随即丝帘缓缓打开,露出微笑的脸,可是那笑却被泪水淹没,显得孤郁而冰凉,纤纭起身,虚软的身子仿佛坠在云端,她踏上秋香色绣丝鞋,软缎的鞋子,更似是云中踩着的一片柔叶,仿佛……是唯一支撑她站起来的力量。

她走到欧阳夙身前,断然道:“没有!”

她与他只有寸许,仰望的目光泪水倾落,眸心深处却有狠绝的光,令眸色清晰如血!

他来了,为芊雪而来,他伸出手,为芊雪而伸出双手,再不是那双只会握住自己的手,再不是那个只会说,纤纭别怕,一切有我的男子!

他的眼里只有冷漠、悲伤和幽沉。

“你要如何才会交出解药?”欧阳夙口吻似是妥协,目光却更加浓烈,纤纭冷笑:“不会!我死也不会!既然你认定了是我,那么就是我,就是我害她,就是我要她死,就是我要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驸马想,我可会交出解药吗?”

纤纭眼神冰冷迫人,不断流下的泪打湿容颜,她眸中明明冰雪盈盈,却怎么竟是这样狠毒的女子,令人惊骇!

“淑妃若是一意孤行,便休怪我欧阳夙失礼!”欧阳夙指节一紧,发出微点声响,纤纭敏锐察觉,尚不及反应,便感到雪颈上寒气纵横,突地一痛!

她惊讶,目色中流转一片冷冷碧色,她微微低眸,只见一管长箫直指喉间,欧阳夙眼神灼热,冷淡的望着她:“我说到做到!”

纤纭怔然立在当地,欧阳夙深不见底的幽眸,飘忽着浓郁阴森,他蹙然望着她,曾柔情似水的眼眸再不见了深情款款,只有仇恨愈发深浓。

幽静的烟,缭绕在两人之间,仿佛将两颗心远远隔开,他在那边,恨意横生,她在这边,心碎欲绝!

纤纭望着他,须臾,竟虚弱的笑了:“欧阳夙,你……竟要杀我吗?”

泪光被幽烟迷蒙,那香淡的烟此刻竟无比辣眼,令眼眶莫名酸胀,淌下泪水簌簌,欧阳夙咬牙道:“是你逼我的!”

忽的,感觉眼前一阵晕眩,却强自镇定住身体,纤纭泪眼如梭,唇际却挂着冷淡的笑,仿佛是冰,寒透彼此心底。

箫光茫茫,如今她至情深爱的男子,她惟愿付出的男子,用曾经款曲荡漾的长箫指在自己喉咙,他的目光一点犹疑也无,仿佛只要她开口拒绝,便会毙命当场!

夜风吹啸在窗外,发出陌生诡异的声响,于肃静的夜里,那般突兀!

似乎万念俱灰,这一刻,她竟无力承受他决然的眼神!

“我没有解药,我有……也不会救她!”她犹自倔强,心却早已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喉间疼痛陡增,欧阳夙果然按住箫管,直向前刺来,纤纭本能转开身体,雪白裙裳飘动,步子却虚浮无力。

她流泪,不可置信:“你果真要杀我不成?”

欧阳夙长箫直挺,眼神幽沉:“交出解药,不然……芊雪死,你亦不能活着!”

一句话震撼心头,纤纭瘦弱的身子支撑不住,向后倒去,梨木雕桌亦形同虚设,她用手一扶,终究还是跌倒在地上。

地板冰凉的寒意沁透心底,她从不曾想,自己竟会与欧阳夙这样相对,泪水染湿砖地,脸上虚浮的笑,却倏然淡定、安宁、锋芒俱敛。

她缓缓举眸,望着他萧瑟万分的眼,怅然笑了:“欧阳夙,死在你的手下,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还想骗我?”欧阳夙见她泪眼迷蒙,声音柔弱,心里却唯有她石室当中一般的样子,然而自己深信不疑之际,她却反戈一击,将自己击得体无完肤!

不可否认,他心里始终难以释怀的怨,蓄积在眼眸深处,握着箫的手前挺而去,淡烟飞灭、秋风呼喝,窗外一片冷意,窗内寒光似剑!

纤纭微笑闭紧双眼,这一刹那,她果真身心疲惫,便想就此死去了,一了百了!

什么挚爱、什么复仇,统统随着这一下过去,便彻底解脱了!

突地,有疾风过耳,她豁然睁眼,只见红绸已奔在了自己身边,紧紧握住了欧阳夙刺来的箫管,大喝一声:“欧阳夙,你要杀纤纭,你会后悔,你会后悔一辈子!”

欧阳夙一怔,只见红绸凝紧的眼,寒厉如霜,却郑重如仪:“欧阳夙,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吗?从前你骂我毁了纤纭的一生,你亲口对我说,不会再令任何人伤害纤纭,可是如今……你伤她最深不说,竟还要亲手杀他!你失忆……难道……亦失了心吗?你体会不到纤纭的良苦用心?感觉不到她对你的情吗?”

字字凿凿,泪眼飘摇,欧阳夙怔忪在地,红绸的一番慷慨,不似是假,长箫直挺,碧光森森,欧阳夙眉目纠蹙,再度陷入深深沉思。

纤纭望向红绸,红绸紧紧抱住纤纭身体,悲泣道:“欧阳夙,纤纭为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身中寒毒?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甘愿葬身火海?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被楚诏国掠走,饱受苦难?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手染鲜血,攻打楚诏,亲手结果楚诏国君?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被漠芙要挟?被南荣景须利用?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恨她一生,却和别的女人结成夫妻?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叫出那一声欧阳叔叔!”

欧阳夙震惊的后退几步,红绸的凌厉却接踵而至:“欧阳夙,你可知道,她叫出欧阳叔叔的一刹那,便已经将自己杀了!她的心只为你而生,为你而死,为你而炽烈如火!”

纤纭闻之亦不免悲伤,她泪水滔滔:“姨娘……”

红绸变了很多,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纤纭万般委屈,皆不曾脆弱至此,可是此时此刻,欧阳夙举箫对着她的这一刻,她脆弱的依在红绸怀里,仿佛被掏空了心里最后一丝希冀。

“不,不可能,不可能,她说……”

欧阳夙举着箫的手颤抖,红绸立忙起身,立在他的眼前:“她说?她无论说什么,只是为了你能够平安幸福的活下去,你难道从未曾想过她会有苦衷?难道,从未能感觉,她对你割舍的疼痛?她为了你,复仇、荣华,什么都可以放弃,甚至……包括你!”

说着,红绸夺过他手中玉箫,欧阳夙一惊,回眼之间,红绸双手加力,脆生生的一声,一管上好凉箫,应声而折!

碧玉的青翠、断箫的决裂!

脑海中倏然碎片重重,一道碧色的光芒,串联起零落的记忆!

“欧阳夙,我喜欢你……”

“欧阳夙,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么是你的女人,要么便沦为舞女歌姬!”

“欧阳夙,为什么芊雪可以叫你大哥,而我……却只能叫你欧阳叔叔!”

“欧阳夙,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我与你……恩断情绝!”

如是夜晚,如是凉箫,如是折断!

当时,碧玉断裂,情爱刻骨,如今碧玉折断,情殇爱痛!

只是折断它的女子,那时的眼神恨意横生,而此时的眼神怆然悲恸,欧阳夙猛然望向跌坐在地的纤纭,她漂泊的泪眼,雪白裙裳,纤弱中有黯然绝望。

她望着他,泪水不断掉下来,欧阳夙心头似有巨大裂口被生生撕开,片片破碎的记忆被一颗颗泪珠连成透彻的珠帘!

一幕一幕,一重一重!

他望着她,突地迎过身去,低身扣住她细弱的双肩:“纤纭……”

他目光灼热,有滚烫的情意,纤纭猛地怔愣,泪水凝结在眼睫上,恍如隔世的眼神,令已如死水的心惊起滔滔涟漪!

欧阳夙望着她,似是消瘦下许多,纤纭目光不可移视,隐忍的咳嗽,欧阳夙目光中却再无一丝怜惜。

她心中一冷,挑着丝帘的手缓缓滑下,她仍旧望着他,却似隔绝茫茫烟海,再看不见他冷峻的脸容。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纤纭冷声道,欧阳夙摇首:“不。”

二十八 乌夜啼(5)

纤纭泪水难绝,不可置信:“你……”

冰凉的手抚上他俊毅脸廓,颤抖的身子被他猛然拥住,他抱着她,忽然好似她是一根轻盈羽毛,若是他稍稍松力,便会被夜风吹去!

他的臂弯坚实而有力,一分分加紧力道,好像要将这许久愧欠了的拥抱,一次偿还!

她泪水湿透他的肩际,许久,她只是靠在他怀里纵声哭泣!

他恢复记忆了是吗?记得她是纤纭了……是吗?

一切来得太快,她却一时恍然:“你……想起了吗?想起我了吗?还是……”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般温柔的嗓音,方才是欧阳夙,方才是她彻骨深爱的男人!

泪流满面,她枕在他的肩上,被他狠狠抱着,红绸亦不免牵动心肠,默默拭泪。

“地上凉,快起来。”澎湃心潮令他的肩微抖,纤纭却贴在他的胸膛上,不肯起身:“不,不,我怕起来以后,梦就会醒。”

“不是梦,不是!”欧阳夙强自将她抱起,空阔眼眸光影交错,如久旱逢霖的荒漠沁入一池清凉湖泊,虽是他紧紧抱着她,可是这抹清凉却分明是他的依靠。

欧阳夙将纤纭放好在锦床上,稳重、深沉的眸子久久凝视,他丰神俊朗,眉间却有浓重忧色,他抚上她凝白面容,眼里竟有水色迷离,他什么都想起来的。

玉箫折断的刹那,脑海里顿时震撼,曾经的种种有如滔滔江水,涌入心里,汇聚成江海汪洋。

纤纭的笑、纤纭的泪、纤纭对他深种的情意!

可是……

眼神一点点低落,又一分分懊恼,痛与悔,皆在刹那,烟云积聚!

“纤纭,委屈你了。”他握紧她的手,想到他竟与芊雪走近丹霄殿,只差一步便结为夫妻,心里便是一阵惊惧,然而自己,竟还差点伤害纤纭,然若没有红绸,然若没有她及时的折断玉箫,只恐怕自己的一生便毁在了自己手上!

天意!

他转眸看向红绸,郑重道:“谢谢你红绸。”

纤纭泪水不绝,亦望向红绸:“谢谢姨娘。”

红绸拭干泪水:“还是先不要谢我,欧阳夙虽是恢复了记忆,可是……芊雪仍然躺在凌华殿中!欧阳夙若久久未归,想来皇上或是太后必会派人前来。那时候……”

“火烧云的解法如今已不用我来说。”纤纭看向欧阳夙挽着他的臂弯,深情目中,泪光摇曳,唇际却有温柔至极。

欧阳夙却忽的目色凝重,紧紧蹙起了眉:“不!不能!”

“不能什么?”许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纤纭顾不得红绸,靠紧在欧阳夙肩上,他温热起伏的胸膛,是她一生最是踏实的地方。

“不能救芊雪。”欧阳夙目光空洞,看向纤纭:“若是你交出了解药,救了芊雪,岂不是……默认了罪行吗?”

纤纭身子一震,亦渐渐敛却了笑意:“我不在乎。纵是死又如何?我早该死了千百次!”

“我在乎。”欧阳夙握紧她的手,她掌心冰凉,是冰魄丹深重的寒气:“纤纭,不要……再让我亏欠你,好不好?”

纤纭猝然泪落,才干涩了脸颊,泛起脉脉水澜,她咬唇不语,心中却有热流萦回。

“不,你并不亏欠我。”纤纭泪水泛澜,拥住他:“我都听说了,你为了我而重出江湖,遭遇追杀,也是为我方才会被漠川一箭穿心,失去记忆,上天惩罚我是应该的,是我连累你,是我……”

“纤纭!”欧阳夙阻住她,捧起她纤小脸颊:“不要说了,好不好?我们……都不要再提过去,好不好?”

纤纭望着他,很想吻他薄俊的双唇,莹莹火光映照在他沉阔的脸上,仿佛星天在浩渺天端,湛亮而澄澈。

心意倏然安宁,重重点头,投入他的怀抱。

红绸在旁道:“可是如今你恢复记忆,难道不能以此名义来医好芊雪?”

欧阳夙将纤纭轻轻推起,默然一声叹息:“不是不行,而是……”

回想他失忆来的种种,有太多事情出乎意料,曲折离奇。

若是他此时恢复记忆,他必定不可娶芊雪为妻,他与纤纭的事情,想来亦是瞒不住的,那么惹怒太后,必然迁怒纤纭,赵昂亦不会轻饶他们,那么相聚岂不是便意味着分离?

一切太过突然他需要从长计议。

“若是以此名义来医好芊雪,只怕皇上怀疑。”纤纭一语说出了欧阳夙心中忧虑,这亦是她心里的疑虑,赵昂多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怀疑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从他对待漠芙的态度上看,凡是沾染了她的男人,一旦证实,下场凄惨!

她不要,不要那样!

掌心有微微冷汗,牵动心口寒毒,微微咳嗽,欧阳夙连忙为她盖好薄被,温然而郑重道:“纤纭,玉箫既是你特意备下的贺礼,怎么会箫身有毒,而你却浑然无觉?又怎么会恰大好处的涂在中间?又为何会预料到芊雪定然会夺过玉箫,从而中毒?还是……这原来的戏码并非如此?而是芊雪的突然夺箫打乱了原来的安排?”

昏迷才醒的纤纭,确未曾仔细思量过着其中细节,如今想想果真疑点重重,玉箫系着他俩的缘分,万念俱灰的她,方才会准备了作为贺礼,亦斩断彼此情丝,可是……自己确实未曾下毒,即使下毒,也不会选在那样大庭广众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红绸略一思量,惊道:“难道……”

欧阳夙惊觉起身,以眼神迫住红绸不令她出口,他小心走到殿口,偷眼望去,外殿无人,静寂如死,他略微松下口气,又见窗外,窗影平静,方才小声道:“不错,想你这宫中有内奸!”


二十八 乌夜啼(6)

纤纭一惊,她平日已经足够小心,即使是赵昂派来的人,因男女有别,他们并不敢太过近身,唯一近身的便是莓子与喜顺,可是,他二人皆是她自民间挑选,伶俐懂事,自己性子虽不近人,待他们确是不薄,经常厚重的赏赐。

“除了你和红绸,还有谁接触了玉箫?”欧阳夙一句,更令纤纭身子陡然一颤,她举眸望向他,一丝丝黯色骤然深浓。

握紧双拳,狠声道:“姨娘亦不曾接触,这箫……除我之外,唯有临行前,莓子递在我的手中!”

莓子!

那清灵似水的女子!

那懂事聪明,不多言语的婢女!

纤纭周身冷意涔涔,难道……果真会是她吗?

那么,她岂不是时时都身处在危险之中而不自知?!

她,又是受谁指使?

红绸亦是大惊,随即便欲向外去,欧阳夙拉住她:“干什么?”

红绸道:“我令她与喜顺在外殿守着,若她是内奸,岂可信过?”

“无妨。”欧阳夙淡定道:“两人一起守着反倒好,无论谁是内奸,都不敢背着另一人偷窥内殿。”

“若两人都是呢?”纤纭忽的一句,连自己都震撼到,欧阳夙微一凝眉,肃重道:“那么,就只有赌上一赌!”

他话外有话,幽深眼眸从容不迫,正是他魅力所在!

三个人互看,欧阳夙一计在心,谁是内奸,或是两人都是,他……要他们自己亲口说出来!

……………………

夜浩荡,笼月凝霜,惨白月光令冷清的水芙宫诡异浓浓,秋风呼喝,飒飒荡然,枝丫树蔓抖动阴枭声响。

殿外,夜愈深,风愈冷,喜顺与莓子站在殿外,瑟瑟发抖。

突地宫内传来一声娇细惨叫,莓子与喜顺对望一眼,随即便是红绸慌张的叫声:“来人,快来人!”

莓子与喜顺连忙冲进店去,正见欧阳夙迎面而来,青色衣襟上血色鲜明,莓子大叫一声,欧阳夙神情森肃,萧萧煞然,凛凛寒气漫天而来,莓子吓得抖动,欧阳夙瞥她一眼,向殿外而去,喜顺尚强自镇定,扶着虚软的妹子向内殿而去。

只见红绸趴在地上,红衣铺漫石砖,裙下殷殷蜿蜒的血红洇湿裙角。

莓子大叫一声,喜顺亦凝住了眼眸,只见纤纭一身白裳已被血色染遍,胸口上汩汩而流的血触目惊心,长发披散在地,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无,与那白衣石地上的血色对比鲜明。

“娘娘。”喜顺奔过去,红绸抱住纤纭哭泣,莓子只立在当地一动不动,望着满屋狼藉,心跳骤快。

金丝熏鼎、宝玉梅瓶、凉瓷笔洗、和碎作两瓣的玉箫,散落在地,似乎控诉着适才的一阵惨烈。

“快传御医。”红绸哭泣道。

喜顺却显为难:“红姨,这……现下里,所有的御医都在凌华殿,怕是……怕是……”

“再不去淑妃就没命了!”红绸状似悲伤,喜顺连忙应声欲去,莓子却叫住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花容失色:“我去,我去,你留在这里帮红姨。”

喜顺点头,任莓子而去。

莓子跑出殿,才出水芙宫,便被欧阳夙拦住,夜风习习,冷风呼号,莓子吓了一跳,望着欧阳夙身上血色,不禁咬唇:“驸……驸马……”

“干什么去?”欧阳夙冷声道。

看这样子,纤纭的伤大抵是他所为,莓子一时无措,只道:“淑妃……淑妃受伤,奴婢,奴婢要去凌华殿请御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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