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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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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厅中站好了,就听见杨娇笑着道,“梁先生,你可让我好找,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呀?”

杨娇不问这个还好,问起来,梁悠只有苦着脸将之前备下的答案吐出来,“不敢瞒小姐,我是去城里寻活了……却不知道小姐已是为我想的这般周全……我……”

那客座上的男子抬起眼皮看了杨娇一眼,杨娇挑挑眉笑了,摆摆手道,“你不必如此,倒是我平日里关心的少了,听说你父亲卧病在床,我事前也没与你提过,倒是难为了你。不知令尊如今身子好些了么?”

梁悠闻言可不敢说自己还没回去过,支吾了一声道,“已是好多了。”

杨娇笑笑,扭过头对那客座上的男子道,“如何,我与你说的人总是没错吧?这丫头年纪虽然不大,做事却是踏实的,人也老实本分,让她盯着那事儿,保管没人能伸手!”

男子似乎还有些迟疑,唔了一声道,“这到底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何况,你知道我那儿全是男人。”

那声音很是耳熟,传入梁悠耳中的时候梁悠不由得身子一震,偷偷的抬起眼来瞧了一眼,这会儿男子已经转过脸来,梁悠的余光扫过他的脸颊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大变。

这男子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比杨娇要年长一些,脸上的线条如同刀刻一般,确实如欣儿所说的一般俊美,瘦削的身材在衣服的掩饰下显得文质彬彬,可梁悠深知他并非表面上的那般是个文士,因为,此人梁悠之前曾遇见过,就在半个多月之前——他就是山上那个校尉!

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梁悠苦笑,将脑袋埋的低低的,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事儿给辞了去。

正文 第十六章 官匪一家亲

“怎么不行了?我那河道上不也全是男人?莫非你能找到更好的人选?”杨娇不依的道。

那男子支吾了一声,想是不好拒了杨娇的意思,有些无奈的道,“罢了,便依你,只是她若做不好,休怪我不顾你的面子。”

杨娇挑挑眉笑,“你别故意刁难人就行!”

听着两人当自家不在场一般的讨论自己的去留,梁悠好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两人说罢了,杨娇才对梁悠道,“这位是我大周铁军的杨校尉,如今周魏边境上私运粮草之事频频发生,朝廷决定要禁绝此事,杨校尉便是负责咱们这一块儿,若是缴获了粮食,势必要有人清点入库,军中的一些供给怕也要负责打理,你可愿与杨校尉同去军中?”

梁悠闻言恨不得立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老鼠遇见猫是什么心情,这会儿她是深有体会,越发的觉得自己不能去,寻思了半天却是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唯有低着头道,“家父的病还重,我想回去照料他老人家……”

杨娇闻言愣了愣,没想到梁悠会拒绝,按理说她正是缺钱的时候,有心去城里寻活却是抛开眼前上好的差事,稍微想了想,突然捂着嘴笑道,“这位杨校尉是我同族的一位兄长,人都道他是个妥帖的人呢,你若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倒是不用担忧,他若欺负你,你大可来寻我为你出头。”

梁悠一听便知道杨娇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依旧低着头道,“我在河道上干活我爹便不太喜欢了,如此只有多谢小姐的栽培之心。”

那杨姓男子突然扭过头来盯着梁悠的头顶半晌,“你很害羞么?若是这性子,怎么在河道上呆下去的?”

直白的话语,只刺的梁悠苦笑,这会儿这头是不能再低下去了,再装杨娇就该起疑了,何况这人既然与杨娇是同族,日后说不准有碰上的时候,梁悠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抬起头来道,“校尉大人,河道上却是不会有人这般盯着我直勾勾的瞧。”

杨朗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甚是好听,笑起来的一张脸柔和起来,越发的显得明媚,怕是要引得小姑娘偷瞧,只是这会儿梁悠听着却是刺耳,拿眼睛瞪他,山上的时候就调戏过她了,没想到做事这般放浪,很好笑么?他若敢揭穿她,她倒是有的是时间揭穿此人的真面目。

杨朗笑,杨娇更是笑不可抑,这会儿才发现梁悠今天脸上涂了脂粉,难怪她一直低着头了,这位先生来这儿便一直是素面朝天的模样,如今瞧起来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想着自家第一次化妆的时候也是怕人见了嘲笑,所以低着头不肯见人,见梁悠如此还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来,将话题岔开道,

“梁先生,我这位族兄在军中呆久了,便是这般大咧咧的,我在这儿替他与你赔不是了。”见到杨朗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盯着梁悠瞧,忍不住唤道,“朗哥,你做什么呢?把梁先生吓跑了我可不饶你!”

杨朗收回目光道,“没事。”说罢了摸摸鼻子坐到一边去。

梁悠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不想杨朗却是什么都没说,梁悠自然当不起杨娇亲自给她赔罪,连忙道,“小姐……”

杨娇打断她道,“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家中父亲卧病在床需要钱使,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你随着我这位族兄去,他必不会亏待你的,军中的月钱势必比我这儿还要丰厚一些,你只管用心办事,若是有什么难处也不妨告诉他,告诉我也行,你既在我手下做了这么久,这点儿情分还是有的。”

梁悠直到退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杨娇平日里与她也没多少话语,这会儿却是待她如此亲厚,说起来梁悠该感激涕零才是,只是,如今的状况只让她哭笑不得。

那位到底有没有认出她来梁悠不清楚,两人自说自话的就定下了这件事,梁悠没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后来梁悠自我分析过,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抱着一种侥幸的态度,那位校尉大人怕是没办法认出山上那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子就是如今涂脂抹粉的梁先生吧?

反正也不是抓现行,即便认出来了她打死不认就是,她也不打算重操旧业不是么?

东西已是收拾好了,杨娇却是依旧与了她两日假期,让她回家去探望了父亲再去府衙报道。

只听外人带信,梁悠还真不太放心家中的情形,既然杨娇让她回去,梁悠也不推辞,回房略微收拾了一下,去药铺买了药,想了想,又替母亲买了些吃食,这才兴匆匆的往家里赶。

比较起平日里的干净利落,梁家的小院儿今天瞧起来有些杂乱,门口的一小片菜地里的杂草没有除掉,院子里晒着的衣服可以看的出是匆匆洗了胡乱晾上去的,而厨房里也是如此,碗筷都没有收拾妥当,随手扔在灶上人便走了,地上还有些菜叶什么的,堆积了一地,屋子的门虽敞开着,却是半个人也瞧不见。

梁悠走进门转悠了一圈,不由得皱起眉头,推开父母的房门,一股药味和说不清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舍得回来了?”梁父虚弱的声音响起,却是带着怒意。

梁悠一愣,低声叫道,“爹……”

“悠悠?”梁父惊喜的问道,随即挣扎着要爬起来,梁悠见状连忙上前去帮忙,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梁父瘦的就剩下一层皮包骨了,坐起来以后不断的喘息。

梁悠连忙去桌上找茶壶,与梁父倒了一杯水,桌上也是杂乱不堪,这与梁母略带洁癖的性子根本不搭调,梁悠正想问,就听见梁父抱怨道,“你也舍得回来了?让你别去上工,你偏生要去,我如今躺在床上,你娘也不管我,你也不管我,真是白生养了你!不孝啊……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梁悠闻言鼻子一酸,她在外面奔波了一个月,连性命都豁出去了为的是什么?想到梁父身子不好,而她着实是欠着他的,勉强忍下心头的憋屈,只是懒得再理会他了。

端着茶杯到床边与梁父喝了,心中却是憋着气,闷头收拾乱七八糟的屋子,梁父只在床上叫骂,梁悠听的心中越发的憋屈,索性转身出了屋子,将厨房与院子里收拾了一番,又将门口的菜地里的杂草除掉。

一应事情都做完了,却是还不见梁母回来,眼瞧着天色渐渐的暗了,梁悠唯有将炉火升起来,把药熬在灶上,又把饭菜准备好,这才擦了擦手往隔壁志哥儿家走去。

到了这个时候梁母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志哥儿家中这会儿也是炊烟寥寥,梁悠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瞧见志哥儿的母亲扶着眼眶通红的梁母走出来,瞧见梁悠,不由得惊喜的叫道,“呀!悠悠回来了!”

梁母见状擦了擦眼角的泪光,也是露出几分喜色,“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回去做!”

志哥儿的母亲见状拍拍梁母的背道,“好了,没有过不去的坎,他也是整日的在床上病着,所以才会想不开,你也没必要与他怄气,既然悠悠回来了,你们一家人也难得聚聚,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

梁悠拉着母亲的手谢过了对方,这才往家的方向走去,这会儿想起梁父的话,梁悠虽然心中还有些憋屈,却是没有自家母亲那般整日的对着为难,不由得低声问道,“娘,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就一直这么着么?”

不提还罢,一提到这事儿梁母便又是眼泪汪汪,哽咽着道,“他往日生病还好,这次却是什么难听捡什么骂,今日竟然叫我滚,又说你在外面跟人不三不四……”说着擦了擦眼泪,恼道,“他自家的闺女自家还不清楚么?别人怎么说倒是无所谓,他这么说,你说,咱们娘俩儿还有什么想头?”

“别人说什么?”梁悠挑眉。

梁母道,“他们说你不知是从哪儿来的钱,指着咱们的鼻子骂呢!我自家的闺女自家自然清楚,可是……悠悠,你这么多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还有,前段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梁母略带疑惑的眼神望着梁悠。

钱……梁悠想捂脸,她已是只拿了很少一部分给梁母了,就算这样,也要背上个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名,该怎么解释呢?别人家的想法她倒是不在乎,对于自家父母,她却是不能不在乎的。

正文 第十七章 新工作

“我是与人去魏国运粮了!”想了许久,梁悠还是决定不瞒母亲,细细的将事情的由来说了一遍,只是瞒过路上的危险以及自己在河道上不做的缘由,又说自己东家推荐了她去了府衙里上工。

梁母听着先是担忧梁悠的安危,听见梁悠被东家推荐去府衙上工,倒是忘了之前的担忧,这活类似现代的公务员,虽然还是个编制外的,却也让人安心不少。

既然不再瞒着家里,梁悠便将身上的钱财尽数交给了母亲,又安慰道,“娘,这事知道的人还不少,别人要怎么说由得他们去,家里有什么要用的,您只管用,我如今这份工比之前那份的钱还多了一些,又是管着吃住的。”

顿了顿又道,“若是您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便寻个人来帮忙吧,我本想让你们也搬到镇子上住的,如今却还不太方便。”

梁母闻言心中的恼怒去了大半,叹息一声道,“钱不够呢!你爹这病,我也是知道的,就是今日他说的话实在气人,否则我也不会扔下他半晌不搭理。要我知道是哪个碎嘴的胡说八道,我非撕了他的嘴不可!”

梁悠闻言笑笑,她一个大姑娘突然莫名其妙的有钱了,这儿乡里乡亲的相互都知道根底,加上农闲时刻,他们的想象力也就只限于那个空间,不扯出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才奇怪了,倒是不必放在心上,过段时间,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安心的在家里呆了两日,上任这天的天气很不错,久违的太阳又露脸了,只是深秋已过,走在外面怎么都有点儿寒意刻骨的意思,因此梁悠将自己包裹的厚厚的,才提拎着行李往坐落在蒙镇东面的那座隶属铁军的府衙行去。

若要论蒙镇最奢华的建筑,莫过于如今杨娇的住处,论到破败则是这座府衙了,建起来的日子不算短,至少梁悠的记忆中就一直隐约有这儿,偏生一直都没人入住,边军守备皆是在城外扎营,即便有什么武官督管来了,也不会在蒙镇这个地方办公理事,反而会去三十里外的凌江城,造就了这儿的连年荒废。

远远的,梁悠便瞧见了那座府衙,屋子陈旧不说,还结了些蛛网,门口的牌匾上有陈年的灰尘,若非门口有人出没,别人指不定还要以为这儿是鬼屋来着。

一阵风吹过来,梁悠将领口拉高了一些,遮住脸,又将帽子压低了一些,一步步的走过去。

府衙的门是打开着的,众人忙碌的进进出出,梁悠踏上台阶也没半个人瞅她一眼,只当这府衙是个人人皆可来的地方,梁悠见状也不好直接抬腿往里迈,恰好一个士兵打扮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连忙走过去问道,

“这位小哥……”

“咦!”那少年抬头瞧了梁悠一眼,旋即露出喜悦的神色,那表情恨不得上来抓住梁悠似的,急急的问道,“女的?您就是梁先生了吧?”

旁边路过的几个士兵模样的闻言顿时竖起了耳朵,凑过来道,“呀!梁先生来了!”一个个笑呵呵的直往梁悠身上打量。

梁悠见状谨慎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那少年又是急急的道,“我们校尉大人可等了你许久了,快随我来吧!”憋着劲儿使劲的瞪身边那几个人,那表情恨不得将周遭的几个全都瞪远了去。

那几个士兵方才还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闻言却是有人笑道,“郑青,你不是还有事么?哥哥带先生过去就好,耽搁了校尉大人交代的事儿,怕是要挨军棍,你屁股才好了没几天吧?”

那被唤作郑青的少年闻言正要反驳,旁边另一个士兵哈哈笑道,“方无冕,校尉大人不也吩咐了你去办事儿?还是哥哥我有空!”

“滚!”方无冕怒斥道,“那事儿又不急在一时!张澜!你还是赶紧回家看你老娘去!”

几个汉子就这么吵将起来,看的梁悠一愣一愣的,好在只是相互笑骂,梁悠在一边等了一会儿,听几个人胡揭疮疤的不亦乐乎,她在一边实是插不上嘴,唤了众人几声都没人理会,唯有摸摸鼻子瞧着门内。

刚抬眼,就瞧见一团火红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来,冲到门口的时候恰好被那几个士兵给挡住了去路,梁悠还没看真切来人,就瞧见那人手一抖,一道细长的影子直卷过来,直袭向那叫郑青的少年。

梁悠下意识的叫道,“小心!”一边叫,一边伸出手去拉郑青,手刚用上力气,郑青便顺势往后一退,也不知退了几分,就听见‘啪’的一声,众人皆是下了一跳,心有余悸的又退后了几步,愤愤的瞪向来人。

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怒意腾腾的冲了出来,见众人依旧挡着去路,又将手中的鞭子一挥,逼迫众人让出一条道来,只挂起一阵风,那火红的身影半刻也不停的直冲出去,梁悠惊魂未定,呆了半晌才想起来问郑青,“你没事吧?”

方无冕与张澜咬牙瞪着那女子的背影,郑青捂着鼻子转过头来一边吸气一边道,“没事,就是鼻子擦破了点儿皮,还要多谢梁先生出声相救。”

张澜脸色愤愤的道,“什么没事?要不是梁先生出声早,你这鼻子怕都要被削下来,咱们去寻校尉大人评评理去!任这女人在军中这般嚣张算什么事儿?”

郑青摇摇头道,“张哥,还是算了吧,有她后面那位在,即便是校尉大人也要让着她三分,你我算得什么?罢了,也就是破点儿皮的事,这对咱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回去上点儿药就是了。”

张澜道,“那是她没犯到咱们兄弟身上!若犯到了,校尉大人必是会为咱们出头的!”

方无冕却是淡淡的道,“好了,既没什么事儿就罢了吧,校尉大人肯为咱们出头,咱们也不能让他难做才是。你陪着郑青回房去上点儿药,我引梁先生进去,大人还等着呢。”

经他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个前来报到的梁悠,倒也不再惹人笑话,匆匆散了去,方无冕引着梁悠往里走,一边笑道,“今日那位大小姐身份有些特殊,倒是不常来这儿,梁先生日后真撞上了避着走就是,只要不拦了她的路,她倒是不会伤人。”

梁悠闻言连忙谢过方无冕的指点,那方无冕却是笑笑,方才在外的时候几个人虽抢着要引梁悠去见杨朗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意思,这会儿的笑容却是带了几分亲切,梁悠正打算向他打听一下新上司的性情,便又被人给围上了。

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

这会儿梁悠才算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门外的一场意外丝毫没有惊动府里的人,随着方无冕进来,便有不少士兵闻讯赶来,站在路边直勾勾的望着梁悠瞧,方无冕出声呵斥也不理会。

“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在军营里憋的久了,昨儿个一听说有位女先生要来便炸了锅,一个个都没个礼数,先生莫要与他们计较。”

方无冕压低声音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他本也与其他人一般抱着看热闹的想法,自来军中瞧不起女人,可也不排斥人塞两个花花姑娘进来,否则跑出只老鼠都是公的,还真没什么意思。

何况,这人还是杨娇举荐的,众人都是抱定了主意,只要梁悠别跟那位大小姐似的,白养活了当花瓶供着也不是不行。不过,在门外的一幕倒是让方无冕几个对梁悠平添了几分好感,具体如何还要看日后。

梁悠闻言笑道,“怎么会计较?就是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就这么几十号人瞧着而已,想想前世那些记者的长枪短炮,还有无数的闪光灯与摄像头,若就这么点儿阵仗她就怕了的话,那还混什么啊?

方无冕见梁悠不像是装的样子,在几十双眼睛下行动自如,不由得咂咂称奇,不愧是杨娇看上眼的人,一般的女子被这么些兵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怕早就吓的花容失色了。只见梁悠笑吟吟的与众人打招呼,笑容亲切还带着几分爽朗,倒是让围着她的士兵不好意思了,只说了几句,纷纷让开道来。

杨朗这会儿正在厅中理事,十多个武官围着一张大方桌,上面铺了一张地图,正在说什么,方无冕见状让梁悠在外面稍等片刻,去通报了,杨朗让人收拾好了地图,这才请了梁悠进去。

这次见杨朗,梁悠心中的顾虑全消,昂首挺胸的走进去,十多个武官也不走,站在一边笑嘻嘻的,唯有杨朗坐在上位板着一张脸。

梁悠先上前见礼,便昂起头瞧着上位的杨朗,这会儿瞧着这男人一身戎装,越发的有味道,丹凤眼,剑眉飞扬,鼻子挺翘有形,就是嘴唇略薄了些,配上刀削似的一张脸倒是相得益彰。

梁悠在看杨朗的同时,杨朗也在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跟前几日不同的是,梁悠脸上并没有涂脂抹粉,阳光从她背后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即便是穿着一身布衣,却是依旧的引人瞩目,最引人注目的是眼神中还有一丝挑衅的味道。

五官并不出众,管账的能耐也不见得如何了得,就是一副臭脾气,想到这里,杨朗不由得摇摇头,他要用的人自然是要臭脾气,可也不能是个女人,这军中的事儿,一言不合便是刀兵相见,那些大老粗们会不会怜香惜玉他不知道,可上面的人明显不会对这么一个小丫头手下留情。

何况,将这么一个女人摆在府衙里,也是个问题,偏生杨娇自以为在军中呆了些日子,她能做到别人就都能胜任,也不想想她有江卫那个黑面神靠山给她靠,而他,在这边军勉强能自保而已。

想到这个杨朗不由得一阵头疼,摆摆手道,“你新来,很多事都没个头绪,方无冕,你领着梁先生先安置下来,再熟悉一下环境吧。”

杨朗说完,方无冕还来不及应是,梁悠正在错愕之中,旁边一个男人不乐意了,古建嚷嚷道,“校尉大人,梁先生初来,好歹你也该与咱们兄弟引荐一下吧!”

杨朗正在头疼,闻言没给古建好脸色,起身道,“她来可不是交朋友的,办好差事就行了,要认识你们不会自己去?同僚之间还要我做什么引荐?”说罢不顾众人错愕的脸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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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上本书写的实在太累了,这本书开始的时候就有点想偷懒,最近都跑去看碟了,没办法,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啥都写不出来,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下个月PK的时候有个好状态,因此,请童鞋们原谅,接下来的时间俺会很努力的,大家记得下个月要多多支持呀!

正文 第十八章 胭脂虎

PK开始咧,请大家多多支持!

梁悠脸色不好看,众人一个个也都是脸色尴尬,方无冕见状连忙道,“校尉大人这是被那位大小姐给闹腾的,他没睡足脾气就跟炮仗似的,先生久了就知道了,咱们兄弟是习惯了才知道他便是将你与咱们一般的看待,没拿你当外人呢。”

梁悠心中暗嘲,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吃挂落,这叫没拿人当外人瞧,想必以后有的受了。张大胡子说的好,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她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人在屋檐下咬牙忍忍就是。

笑笑道,“多谢方大哥指点。”

有方无冕打圆场,在场几个武官倒是与梁悠客套了几句这才散开,这对梁悠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因杨朗似不喜众人与她太亲近,接下来的时间除了方无冕,旁人倒是不再来打扰。

只是方无冕话不多,好在这事儿只对上层的军官有影响,下面的兵丁见梁悠好说话,依旧热情如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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