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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沧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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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个大内侍卫唯唯诺诺地应承,不敢有任何违抗之词。

一身男装的慕容嫣忍住窃笑,看了看身上的葛衣布袍,大摇大摆地朝主营帐前行。

“站住!什么人?”守帐的士卒喝住慕容嫣。

“哦,我叫穆岩,是你们将军叫我过来的,说要交代我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是耽搁了将军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啊!”慕容嫣说得一本正经。

“这………”那士卒为难地搔了搔脑袋,一时吃不准慕容嫣到底什么来头,“可是我们将军现在不在帐内啊。”

慕容嫣机警地望望周围,还好没人注意这边,忙换上一副笑容:“没关系,我进营帐等一会儿便是。”

见士卒犹豫,又软硬兼施道:“放心好了,我绝不说是你让我进来的。要是你不让我进去,将军怪罪下来,我可救不了你!”

那士卒被慕容嫣说得一阵迷糊,感觉这小兵的话似乎在理,又似乎互相矛盾,正思量间,慕容嫣已经趁机溜进了将军主帐之中。

严惊傲,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慕容嫣心里乐开了花,母后近来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时间对自己耳提面命,严加管教。瞅了个时机,慕容嫣一路紧赶慢赶,总算顺利到了军营,进了姐夫的帐内。

坐在案前呆等半天,还是没人回来,慕容嫣撅了嘴,百无聊赖地一会儿摸摸砚台,一会儿翻翻无趣的兵书。眼看已到亥时,还是不见姐夫的身影,慕容嫣打着哈欠,和衣躺在严惊傲的床边,睡意朦胧。

正要梦会周公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和守帐士卒行礼的声音,慕容嫣“忽”地坐起来,吹熄了蜡烛。

谢儒轩本是擅文不擅武之人,万般无奈之下被谢君昊和慕容辰逼着接下了严惊傲的将军之职,下属对他的排斥之心不说,翔国助战的三万军士一看天庆国换了主帅,也都悉数撤了回去。无法,谢儒轩又只好请求谢君昊新派了五万兵马驻到白鹭岛。

被几个副将七嘴八舌的兵法弄得焦头烂额回到自己的营帐,谢儒轩举起双手揉着闷胀的太阳穴,只想赶快休息一下,没想到刚踏进帐内,烛火却突然熄了。

谢儒轩生性温和,况且眼下疲累,也懒得追问怎么回事,就摸黑走到军床前,脱了盔甲准备睡觉。还未躺下,突然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驸马?”

谢儒轩愣住了,脑子里种种念头飞转:是慕容沁?她叫我驸马,这说明她不知内情,把我当成了严惊傲,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

慕容嫣狠了狠心:皇姐,对不起,你就把驸马让给我一次吧,一次就好!谢儒轩试着轻声问了一句:“公主?”慕容嫣不敢多说,怕严惊傲听出她的声音和皇姐不同,只“嗯”了一声。

一双滑腻的藕臂伸了过来,搂住了谢儒轩的脖子,馨香扑鼻而来,冲昏了谢儒轩的头脑。从来都是偷偷爱慕着慕容沁,绝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得上天青睐能和她如此亲近。谢儒轩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心中长叹:老天啊,求你就让我放任一晚,死亦无憾!

两个人各怀心事,没有过多的言语。当锥心的刺痛传来时,慕容嫣流下的,是幸福的泪水,伴着沉重的喘息,谢儒轩释放了积蓄已经的爱意,翻身下来,大脑一片空白。可公主就像小猫儿一样乖顺地趴在他的胸前,他的心也跟着迷醉起来,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就顺其自然吧。

重华殿内,下人们各个肃穆屏息,不敢有丝毫响动。

谢君昊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死死地盯着一脸淡然的慕容沁,鼻孔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敬你是个公主,不想用那些下三滥的强迫手段去逼你,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对你再好你也是块冰山,不能融化半分!”

慕容沁眼神空旷,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谢君昊更加气急败坏:“你不说我也知道,严惊傲没死!你要不是为了保护那小子,能乖乖跟我的人回来?你放心,我已经布告天下,抓住严惊傲者,赏金万两。我要让你看看,你的驸马是怎样魂归西天的!”

说着又欺身上前,捏住慕容沁白嫩小巧的下巴:“可惜了这张绝世容颜,非要做亡鬼之妻。哼,我不能再忍了,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先得到你的人!”

慕容沁还是那副淡淡的蔑然的语气:“谢公子,恐怕你错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只怕到最后,你是一无所有。”

“你!”谢君昊气得握紧拳头,看着慕容沁扬起的娇美的侧脸,到底没有舍得落下去,改为攥住慕容沁的手腕,命令众人退下。

慕容沁虽面目平静,神色淡然,可樱唇苍白,微微发抖,袖中暗藏的细簪已捏至手心,湿漉漉地蒙上了一层细汗。

“大少爷,”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不但不退下,反而走上前福了个礼,用托盘敬上一杯茶,“大少爷请息怒,先喝盏铁观音降降火气吧。”

谢君昊斜眼看了看那身着黛青宫装的女子,原来是慕容沁的贴身丫鬟眉心。见谢君昊没有接茶,眉心又劝道:“大少爷英雄盖世,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动气,气坏了自己身子不说,也会让那些爱慕大少爷的女子心疼啊。”

“噢?”谢君昊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个看似软软怯怯,实则能说会道的小丫头,今天细看,她柳眉杏眼,柔肩纤腰,倒也生得标致动人,当下心中气消大半,“你哪里得知有爱慕本少爷的女子?”

“嘻嘻”,眉心低眉轻笑,咬了一下嘴唇,又大胆地抬起头来妩媚地横了一眼谢君昊,“别人小女子倒是不知,但奴婢的心,却是明明白白的。”

谢君昊大笑,放开慕容沁,接过眉心的茶,玩味地望着她。

慕容沁难以置信地看着眉心:“眉心,你…………”

“公主,你既对大少爷无意,何不让眉心先替你伺候大少爷几日呢?”说着眉心又转向谢君昊,“大少爷不要操之过急,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待奴婢慢慢劝解公主,让公主能全心全意跟了大少爷,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些眼色”,谢君昊放下茶,哈哈大笑着揽住眉心的细腰,“那我可得先看看你伺候得怎么样了?”

“大哥好兴致啊!”谢君恩带着侍女莺儿和菲儿袅袅娜娜而来,“既然大哥如此费神,那让小妹来替你□□长公主,让她懂些礼数,如何?”

谢君昊正紧搂着眉心嬉笑,听到谢君恩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你吧,带走带走!”

谢君恩启齿一笑:“那就不打扰大哥雅兴了!”莺儿和菲儿立刻会意地上前携住了慕容沁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谢君恩的凌瑶阁,“啪”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十八、盼君归


“长公主生得好相貌啊!”谢君恩绕着慕容沁转了一圈,看得慕容沁心里发毛,“怪不得把驸马迷得神魂颠倒,不惜欺骗与我,跟我谢家作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慕容沁依旧冷冷的语调。

“呵呵,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我承认,对于严惊傲,我是下不去手杀他,但是对于你,我可下得了手的。”谢君恩长长的指甲划着慕容沁的脸,“我劝你最好放明白点儿,现在这个皇宫已经不是你慕容家的皇宫,你也不再是什么尊贵的长公主!你说,若是在你娇嫩的小脸上留下点记号,你的驸马还会要你吗?”

慕容沁厌恶地侧过头去,谢君恩硬把她的头转过来,逼她与自己对视,“慕容沁,你知道吗?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帝王之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我嫉妒你即便不在他身边,还牢牢地占据着他的心!”

妒意和怒火在谢君恩胸中来回翻腾,使得她的声音越发尖锐起来:“你的皇弟可是谢家的子孙,这天下早已是谢家的天下,你若是听话,还能保得住一条小命;你若是反抗,就陪你父皇母妃一起去西天吧!”

慕容沁悲悯地看谢君恩一眼,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谢小姐,你是有多自卑才能对我说这许多话?我也告诉你,即使我死了,驸马还是我的,你永远也夺不走!好了,谢小姐,我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被慕容沁一席话气得发疯的谢君恩抬手就甩给她一个巴掌,一缕鲜血顺着慕容沁的嘴角流下来,衬得她的面孔愈发淡漠。

“不识抬举!”谢君恩气咻咻地坐下,“今天我得教教你,怎么做个下人!过来,给本小姐倒茶!”

慕容沁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谢君恩茶杯里续水,还未倒满,谢君恩就“哗”地一下将热茶泼了慕容沁一身,“太热了!重倒!”

慕容沁一语不发,又提起茶壶倒水,谢君恩忽然一脚踢去,慕容沁不提防一下被踹倒在地,谢君恩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顿,“一点笑容都没有,哪个做奴婢的像你这样死人一般?”

“求谢小姐开恩!”云澈闯进来跪下,张开双臂挡在慕容沁前面,急急道:“求谢小姐放公主一马,云澈愿代公主受过!”

“好一个忠心的丫头,”谢君恩俯□,狠狠地看着地上的云澈和慕容沁,“既然你这么护主,那你们两个就一起挨罚吧!”

“云澈谢过谢小姐!”云澈伏地叩头。

“云澈!”慕容沁有些动容,“你………”

云澈眼中含泪,笑着向慕容沁摇了摇头,制止了她未出口的话。

谢君恩冷笑一声:“菲儿,带她们下去,先去御膳房当一个月的烧火丫头,杀杀她们的傲气!”

“是!”

天蒙蒙亮,破晓的晨光正慢慢唤醒沉睡的大地。

“报————副将李承泽求见!”

一声嘹亮的传讯打破了帐内的静谧。

“让他回帐等候,我马上就来。”谢儒轩睡眼惺忪,敷衍地答道。

“是!”

慕容嫣张开眼睛,无神地望着白色的帐顶:这不是皇宫,自己是在哪里?身边好像有人,转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男子,那男子此时恰好也正惊诧地望着她。

“啊!!!你是…………”慕容嫣惊吓之中就要大叫起来,那男子见状,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慕容嫣发不出声,眼睛瞪得更大,因为她发现,两个人不止亲密相依,而且都未着寸缕。

恍如晴天霹雳击中脑海,慕容嫣全想起来了,她是因为思念严惊傲才瞒着母后来到军营找他,一时情迷留在营帐中和他□好,交出了自己的处子之身……可是,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分明不是姐夫,此人是谁?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谢儒轩的情况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转眼间长公主变成了二公主,而且自己还和她………

忍住懊恼之情,谢儒轩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他紧紧捂住慕容嫣的嘴,压低声音道:“二公主,我是左丞相谢聚峰的次子谢儒轩。请你不要叫嚷声张,若是此事传出去,对你我都是灭顶之灾。待会儿你躲在帐中,我派人秘密把你护送出去!”

看着慕容嫣点头,谢儒轩才慢慢放开手。

慕容嫣此时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想叫,叫不出来;想哭,哭不出声,只觉得天地都是一片茫然,自己的世界已是全部塌陷。

谢儒轩穿好衣服,坐在帅案前自责地用拳头使劲捶着自己的脑袋,他悔恨自己一时糊涂,做下这等丑事。以后怎么面对慕容沁,又怎么面对慕容嫣?

慕容嫣木然地系好葛袍,顺从地按照谢儒轩的安排上了马车,默默地听着辚辚的车轮声往皇宫里驶去。这可怖的一切像场无止境的恶梦,没有人告诉她何时能醒。这恶梦压得她窒息,找不到逃脱的出口。该恨谁?该恨毁了她一生的谢儒轩,还是严惊傲?或者最该恨的是自己…………

“哎哎,这告示上画的是谁呀?”

“听说是当朝驸马,叫什么傲的。”

“还有这事儿?”

“告示上写着抓到者赏金一万两呢!”

“驸马不也是皇亲国戚吗?怎么会…………”

“咳,你不知道,现在要变天儿啦,说是皇上身染沉疴,我估计呀,谢家…………”

“嘘!别乱说话,还谢家呢,我看你是要小心脑袋搬家!咱们赶紧走吧。”

一堆人围在悬赏捉拿严惊傲的告示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知道点内情的人神秘地小声卖弄着,却很快被身边的人急急拉走,以防走来走去巡逻的官兵们听到什么把柄,惹祸上身。

严惊傲还未踏进城门,先看到的是眼前的一幕。

恐怕,这京城不是那么好进的。

严惊傲正悄悄观察着守在城门的官兵如何盘查过往的行人,猛然间看到一个宣武都尉带着几个禁卫军向自己走来。严惊傲忽然想起自己还穿着慕容沁送来的绣金蟒朝服,暗呼“不好”,身子急速往后一退,使出一招追云赶月,擦着柳梢掠出数丈之遥。

那宣武都尉一看,右手一挥,随行的禁卫军都跟着飞跑过来,严惊傲的两处剑伤还未完全恢复,无法一直用轻功损耗内力,只能尽量挑狭窄胡同来躲避追捕。

禁卫军越汇越多,从两侧包抄过来,眼看着严惊傲在小巷内已经无路可退,严惊傲右手紧紧按在纯钧剑柄上,正打算舍命一搏时,身后的一个小门突然“吱呀”开了,接着严惊傲就被一双熟得不能再熟的手给拖了进去。

“傻小子,那么多禁卫军都围过来了你还不快跑?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不懂啊?多亏你大哥我未卜先知、深谋远虑、精明能干、玉树临风…………”

苏见信一边马不停蹄地拖着严惊傲上了二楼,一边喋喋不休地自吹自擂,严惊傲瞅他停嘴的空当赶紧询问:“信,你怎么知道我回到京城了?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十九、重雄起


“其实今天遇到你也是碰巧,当然,从我知道严世伯出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派人打听着你的消息。谢家的司马昭之心已是天下皆知,我猜皇位易主也是很快的事情,所以…………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想办法混进京城回到我家再和你详议大计。”

苏见信看了严惊傲一眼,又在屋里四处翻腾起来:“现在你是朝廷要犯,我也不能明目张胆把你带进城去。不过一进城里,到了我家就好办了。这里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饭庄,平时也有伙计在这里休息的,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衣服给你换上。”

一阵乱翻之后,屋里东西扔了一地,好像被打劫过一样,还真的被苏见信翻出几件能穿的衣服,有一套伙计穿的短衣缚裤,还有两件颇为肥大的丫鬟民妇的交领襦裙和一些钗环。

苏见信把襦裙往严惊傲怀里一塞:“你快穿上女装,我们扮个进城的小夫妻,肯定能蒙混过关。”

严惊傲皱着眉,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些女装,又扔回给苏见信:“为什么要我扮女人?要穿你穿,我不穿!”

苏见信挠挠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真是少爷习气!我穿就我穿,哼,保准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要不,咱们干脆都换上女装,扮作姐妹?”

严惊傲哭笑不得,一把抓起那件伙计穿的短衣缚裤道:“我穿这件,剩下两件你随便挑好了!”

“你!”苏见信气得差点噎过去,又怕禁卫军追查过来,只好慌慌张张地抓起一件槿色民妇衫裙跑去换了。

好久还不见苏见信的动静,严惊傲等得不耐烦,干脆过去掀开帘子看看情况。

苏见信还在愁眉苦脸地和裙子上的褡袢做着斗争,一见严惊傲过来,赶紧叫道:“傲,这女人的衣服真难穿,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穿的,快过来帮忙!”

两个人都没穿过女装,半斤八两地又摆弄了半天才算系好衣服,下面已有禁卫军拍门和叫嚷之声传来,苏见信示意严惊傲下去开门。严惊傲略一定神,信步走到楼下,打开了房门。

禁卫军一涌而进,展开告示,气势汹汹:“你是什么人?可曾见过这画上的朝廷要犯从这里经过?”

严惊傲低着头,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官爷明鉴,小人在这饭庄打杂,大字识不了几个,向来老实窝囊,可不敢和什么嫌犯打交道啊!”

宣武都尉看着满身油渍两股战战的店小二,倒也没起疑心,打量了一眼屋子,料想这么狭窄的地方也藏不住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下令道:“搜!把楼下楼上、犄角旮旯的地方都给我细细地搜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是!”

禁卫军分成了两拨,一队搜查楼下,一队往楼上搜去。

楼梯刚上了一半,只听“哎哟!”一声,那一队人马应声滚作一团。

严惊傲抬头一望,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是苏见信初穿女装走不惯路,踩到了裙角跌落下楼,正好撞倒了前来搜人的禁卫军,一时间乱成一片。严惊傲不由暗暗钦佩自己的先见之明,要是自己穿起那些啰嗦的女子长裙,定比他还要狼狈。

仔细一看,苏见信忙里偷闲还给自己涂了红红的胭脂,眉毛画得活像豆虫一般,头上横七竖八地戴着五六把银钗珠簪,两只手腕上的镯子撞击得叮当作响。

只是毕竟比寻常女子高大许多,苏见信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严惊傲心中暗笑道:看来这鱼和雁不是因为你的美貌而落,肯定是被吓落的,岂止是吓落,也许胆小的还会被吓死。

宣武都尉狐疑地看着苏见信,正待问话,严惊傲抢先道:“娘子,你又跑出来做什么?还不赶快回房去!”

苏见信心领神会地朝严惊傲一扭身,使出娇滴滴的手段:“张郎,你不是说今天要带奴家去城里逛逛,为啥又把人家赶回去嘛?”

严惊傲努力地抚平身上的鸡皮疙瘩,蟑螂?还蛐蛐呢!

硬着头皮对宣武都尉解释道:“让官爷见笑了,小人的浑家自幼儿脑子不太好使的,小人正说要带她去城里瞧瞧大夫,可巧儿就碰到了官爷来了,这不,她的痴病又犯了。”

“哦”宣武都尉了然地点点头,暗自感慨真是好汉配丑妻。这时搜查的禁卫军来报:“回都尉,没有发现人犯!”

苏见信撒娇作痴地往宣武都尉身上扑,浓烈的桂花头油熏得宣武都尉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挥着手中不知从哪里翻出的丝帕痴笑道:“官爷好生魁梧哦,我家郎君说要带奴家去城里游玩,官爷是否也愿意陪奴家一同前往啊?”

宣武都尉掩着鼻,满脸厌恶鄙夷之色:“赶快走赶快走!小二,以后对你这傻婆娘看紧点儿,可别再让她乱跑了!”

“是,小人谢过官爷!”严惊傲陪着小心答道。

苏见信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到门口位置,和严惊傲站在一起。宣武都尉不无同情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严惊傲,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一展手上的布告打算细细对比一番。

苏见信和严惊傲默契地大喊一声“跑!”同时拔腿。当宣武都尉和禁卫军反应过来去追时,那两个人已经趁机混进城,融进茫茫人流当中了。

“累死我了!”苏见信鬼鬼祟祟地带着严惊傲溜进自己屋里,一把扯掉乱七八糟的钗环,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凉茶,抹抹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要不是咱们腿脚麻利,这会儿我准得陪你在大牢里蹲着呢!”

“苏见信!!都多少天了,你到底找到傲哥哥没有?”方婷儿在苏见信家里一向是来去自如,推开门,却只见苏见信和一个店小二站在一起,不由愣住了。

可是那店小二虽然衣衫腌臜破烂,却隐约透出凛冽的气势,方婷儿惊喜地眨了眨水溜溜的大眼睛:“傲哥哥!!”

严惊傲微微一笑,还未等开口,苏见信已经把脑袋伸了过来:“整天就知道催我找你的傲哥哥,为了他我都成这样了你也不关心一下!”

方婷儿这才注意到苏见信滑稽的装扮,顿时笑得抱起了肚子。苏见信的厚脸皮也抵挡不住,把方婷儿推出门,三下五除二洗了脸,换上自己的衣服,和严惊傲一同去前厅见过自己的父亲。

一见苏腾义,就好像见了自己父亲一般,严惊傲快步上前拜道:“侄儿见过伯父。”

苏腾义急忙把严惊傲双手扶起:“贤侄到了老夫家里,就是到了自己家一样,不必多礼。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严兄横遭不测,惊傲儿便和信儿无异,都是老夫的孩子。”

听到此话,严惊傲眼眶一酸,苏夫人在旁边早已拭起泪来。

苏见信大大咧咧地笑道:“娘,他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们面前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天下不能就这样就落入严家贼子手中,等我们兄弟俩一统江山的时候,您笑还来不及呢!”

苏腾义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傲儿,现在谢家已经只手遮天,不再避人耳目,皇上被太子和谢家挟持控制,久不上朝,现在朝中人心惶惶,百姓议论纷纷,国事岌岌可危,若是没有人力挽狂澜,这江山怕是真的要变成谢家的了!”

“伯父,皇上一向多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落入谢家圈套?”

“皇上的确对谢家起了疑心,否则当时也不会把兵力分散与你,还招你为东床驸马,想来就是为了牵制谢聚峰的势力。只可惜,他低估了皇后和太子慕容辰的心机,恰恰是这两个他身边的人让他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谢家一旦当权,百姓可就受苦了!”

“伯父的意思是?”

“太子既然不是皇家血脉,岂能称帝?”

“傲儿明白了!”

“好,傲儿,信儿,随我到密室来吧!”




、二十、何去从


慕容沁揉揉腰,擦了一把汗,踮起脚尖费力地把水桶里的水倒进大缸里。御膳房的活计又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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