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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绣眉如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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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瞪了一眼夏香,责道:“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出去候着。”
夏香自是一动不动动,直到子菱使来眼神给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告退。
朝云又让屋里另外二位女使离开,一时间屋里只留下朝云和子菱二人。
子菱心里感觉朝云如夫人突然来这一下,且是十分古怪,也不多说只顺着她的话问道:“不知母亲是想在腰围上绣甚花底。”如今她凑近了才发现自己这位固执的婆婆也是已长出几根白头发,再一细看淡淡的皱纹爬上了眼角。
朝云不回答子菱的话,却说道别处:“听说你母亲家搬家了。”
子菱不解地望着对方,看着子菱的表情,朝云嘴角微弯,轻声道:“新家还就在你那处小田庄不远处。”
子菱更是一头雾水,她这话是甚意思。
朝云伏过身子,贴着子菱耳边,悄声道:“你现在就想着以后且有机会搬过去单住了吧。”单之一字,她说得极有力。
子菱顿时坐直了身子,朝云如夫人的话犹如一道雷闪劈在她头顶,让她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狼狈不堪,但很快她且反应过来,她怎知我在院里说过的话,还有自己娘家搬家也只是昨日在自己里屋里顺口一说而已,她且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这一刻子菱望着朝云如夫人表情闪过不可置信,以及无法掩盖的愤意。
朝云如夫人却冷笑着,慢慢坐回原处,慢条斯理道:“你休要恼。连我都知你们在院里说的私话,更不要说是府上的其他有通天本事的人。”
子菱声音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气愤,“怎知道的?”
朝云沉了脸,“要知道你院的事还不简单,你当那里是水都泼不进去的铁桶。如今看来你不只是笨,更是自不量力。在王家还有长辈帮你压些顽逆的下人,你都无法管住院里的人,更不要说以后单住,像你这般没心没脑的主母,小心奴大欺主。”
见子菱听了自己的指责,脸色通红,朝云如夫人哼了一声,“还问我为何知道。你可知,要不是我暗里帮你教训了那位不安分的下人,你这句单住之话若传到其他人耳里,少不得要生出多少事来。四郞也是糊涂了,娶了妻就跟着你胡闹。”
子菱心里一阵慌乱,由朝云如夫人的话可推断出自己的院里出了内奸。只是这个将自己说的话传到外边的内奸是谁?银姐、润玉、还是其他不起眼的女使。
朝云眼角露出一丝狠色,道:“有时人的心不能软,前边你明明顺当当地将桃红那丫头送走了,怎现在却让她轻易回院里。这些不安分的主,管她们后边有谁,一律打发或送人。”
难道是桃红?不对,她是自家说单住之后再搬回院里的。这时子菱脑海乱成一团粥。
这会有女使进了屋,端着一碗药,朝云皱眉道:“不过是扭了脚,吃甚药,不吃。”
女使笑道:“如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若不吃药好得更慢。”
“不吃不吃。”
“啊。”
朝云如夫人手这一挥,正碰到药碗,当时碗就被打翻在地,看着脚下摔成碎片的碗,女使苦着脸道:“如夫人就不要为难阿环,我且又要去熬。”说罢便出屋叫人清理地上的垃圾。
一会便有女使拿着扫帚进屋打扫清理地面。
且也是子菱眼尖,这会见阿珠进屋快速地将一包物事塞到夫人的手里。
子菱离开朝云如夫人房里时,怀中多了二包药渣,这是朝云偷塞给子菱,并吩咐她道:“你且偷偷去查一下,这二包药是做甚的?”
子菱回了屋,坐在床边左右顾盼,总觉着这些墙壁、窗口、床下藏着无数只耳朵,一时间人如坐翻滚车般心呀肺地转了几圈,犹如晕头般难受。
在这种万般猜忌之下,子菱再看这些进屋向自己禀事的女使,虽一个个且是必恭必敬的态度,她却没有一点高兴和自在,第一次感得这些人特别的刺眼,反复打量着她们,只望能瞧出谁是四处碎嘴的人,这般一天下来,倒让众多院里的女使感觉气氛压抑,且是提心吊胆地做事。
到了晚上,王青云回到屋里自是轻易看出子菱心情不佳,反复追问了几遍,直到子菱灭了烛火,睡在床上,才偷偷将今天的事告诉了王青云。
当时子菱是看不见王青云的表情,只听着他的声音里依稀有丝怒意,“没想到千防万防这院里始终都干净不起来。”
子菱这会想起当初刚进门时,润玉就说王青云院里人手极少,想来他也是因为忌讳这些事,情愿院里的人少些,所以一直未再要下人。
子菱望着床梁,自言自语道:“都是些谁?”子菱不相信自己院里只会出一个内奸。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青云道:“内院自由娘子掌握,你无须怕得罪了人,但有怀疑之人一律送走,横竖若有人闹且有我担着。”
子菱一夜无梦,待第二日请安时,她禀明夫人想要回娘家一趟。
二夫人立刻同意下,当她知道子菱的娘家且是乔迁旧居,还让子菱捎了半车的礼物作为乔迁的祝贺。
当天子菱就带春香、夏香,以及院里另外二个女使,还有二位小厮,赶着二辆马车回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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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二十四章 哥哥们的春天
如今因住在城外,往返的行程就要二个时辰,所以春香早在车上备好了杂糖、瓜子、七巧板之类解乏的物事,可子菱却没甚心情与她们耍乐,自是坐在马车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但脑海中却在反复思量着那个隐藏在院里的内奸究竟是谁?
子菱不是没有想过从朝云如夫人那里得到“细作”之名,可再一回想昨日对方只挑明院里的人不干净,却根本未提及具体的人,想来不是要自己去求她再说,就是想看看自家有无这管家的能力。
一想到过去朝云挑衅不屑的表现,素来倔强的子菱还真暗下了决定,即便就是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走了,也绝不求到对方名下。
可左想右想,子菱也没想到甚嫌疑人选,反而让脑袋涨痛,只得手指揉了一下太阳穴,不再去想这些糟心的事。
待到了家门口,骆家人已有人早早在那里等待。听见子菱的马车来到的信,骆二娘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激动,想要起身冲到门口迎接子菱,毕竟自从女儿成为别人的媳妇以后,自是不如以前行动自由,快二个月的时间连今天再内也不过几次面。
夏香跳下车就看见门前穿。红衣的小牛一双大眼望着自己,且是识出她来,这会伸手一副要抱的姿势,让夏香乐得一把抱起被养得肥胖可爱的小牛。旁边林大哥虽从子菱下车之后且就粘着她,但眼神却一直往小牛身上飘,待进了屋,终忍不住非要跟夏香争着要抱小牛。
骆二娘见状自是捂嘴笑道:“哥哥。已是将小牛当成大米来带了。”旁边大米乐呵呵地笑着,扯了扯今天才穿在身上的新衣,一副有些不自在模样,但这般穿得周周正正的他且是比旁边骆子竹得起来成熟多了。
新家正如春香形容一般收拾。得很干净,听到林大哥和林大米已在不远处暂安了家,虽不过是二间破烂的土坯房,但总归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子菱道:“如今伯伯和哥哥住在家附近,能时常照顾着娘,我且也安心多了。”
大米拍胸口大声道:“妹妹放心,俺会照顾好姑娘。”
子菱免不了打趣道:“不知二位哥哥甚时让我能有。嫂子。”
大米不说话,只嘿嘿地笑着,眼神却往旁边静静站。着的翠花身上飘,脸上还诡秘地泛起了一丝红润。许是翠花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便抬起头,先与大米目光相对,嘴角绽出笑容,复而看见子菱正瞧着自家,立刻红了脸,细声道:“妹妹马车劳累,还是快进屋坐下才是。”
“哎呀,瞧我们这些人,干甚站在门前。”骆二娘拉着。女儿的手笑道。
子菱扶着母亲。的手一边走,一边脑海中还在闪过刚才大米与翠花那暧昧的对视,心中顿时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难道哥哥对翠花有意思?…这个世界也变化成快了吧。
子菱拉了拉母亲的袖子,眼神传递着一个信息:我不在时,大米哥和翠花姐发生了甚事?这会她才发现今天只翠花来家里,却未见着她的母亲骆家碧。
骆二娘却只笑不语,却明显露出对于大米和翠花之事旁观不语、乐见其成的态度。
进了屋,各自坐下之后,有陌生的女使给子菱奉上点茶,子菱自是依礼谢过母亲,吃了一口点茶后,才疑惑道:“娘又买了女使回来吗?”她且是记得骆二娘曾说家里只再添一名小厮,不再添女使,可今天子菱光进门这一会功夫,就看出家里又新添了一位长得小巧漂亮的女使和二个小厮。
骆二娘这会笑道:“且不是我卖回来的,是有人送给你哥哥的。”
子菱一口茶喷了出来,“我没听错吧。”一时间望着子竹的表情有些古怪,居然有人送自己哥哥美侍。
见着妹妹大惊小怪的表情,子竹耳根已是通红,窘然道:“我且是拒绝了,可娘非要留下不可。”
骆二娘脸上的笑容极灿烂道:“这可是江家二娘子的心意,你且不能辜负了才是。”
“甚?”子菱望着旁边温和笑着的子竹,嚷道:“江家二娘子是谁?难道…”
子竹慌忙挥手道:“你们休要再议论这些无影之事,免得坏了别人小娘子的名节。”
林大米这会粗声道:“哥哥且太腼腆了。俺那天都看见了,那位小娘子看着你,脸上像长了朵花,笑得极开心。”旁边坐着的翠花本是笑盈盈的模样,如今已低下头,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从紧揪着裙角的手看出她且有些紧张和不安。
骆二娘将一切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啊!哥哥太不仗义了,如今有了未来嫂子的人选也不告诉我。”子菱假嗔道。
子竹讪讪道:“这事还没有定下来,做不了数。”
后来子菱私下一番追问这才知道,这位江家二娘子是子竹一位学堂授课老师江奂仁的女儿,至于这位江老师不仅是子竹的老师,还是江玉郞的大伯,所以在这二层关系之下,子竹就时常走动于江家,也就顺便认识了江家二娘子。
说来方奂仁也在前皇时期为官,如今且是离任闲在家里,开课教授了四五个质资不错的弟子,日子过得安心惬意,但让他最为遗憾的事却是已到不惑之年,但膝下只有三位女儿,却无子出。三位女儿,老大已成婚,老三才七岁,而老2正十五岁佳年华,是婚配的好年龄。
说来这位江家二娘子不仅长得极美,而且听说很是贤惠孝顺,所以自她十岁开始,家里的门坎都要被媒婆踩塌了。本来江奂仁报着女儿年龄还小,有足够的时间挑选一门好姻缘,且是要门当户对、少年才俊才行。却不料去年江家二娘子带着妹妹去上香时,牛车受了惊,为保护妹妹她伤了脚,之此以后走起路来便有些瘸,顿时上门求婚的人少了一半,当时江奂仁就有些心凉,还好另一半人未曾退缩,到让他稍有些安慰,自不敢再像之前般挑剔,耽搁了女儿的婚事。
可事情并不想人预想的那般好,就在江奂仁选中佳婿正准备双方换帖时,自己的亲侄儿又弄出勾走方家女儿私奔这种丢脸的事来,不仅让家族蒙羞,还让江家众多未出嫁的女儿受了牵连,被人指点江家家教不严养出这样的子女,自然在这种情况之下,听到风吹草动的对方立刻反悔,不再有与江家联姻的意图。
那段时间方奂仁自是唉声叹气,虽然他知道私奔引起的风波终会平静下去,毕竟自家的女儿并非风波的中心,但女儿的婚事却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地拖下去。而就在这时候,江家二娘子却自己选中了未来夫君,正是她父亲的得意弟子之一骆子竹,那段时候她且是整日魂不守舍,时刻站在她的闺楼里翘首期盼着骆子竹来江家向父亲请教学问。
很快江奂仁就发女儿不对劲的地方,待知道女儿的心思之后,立刻反对她幼稚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骆家人丁单薄,家境贫寒,与江家无论从甚地方来说都差距太大,他可不愿意让女儿降贵纡尊嫁到别家去受苦。
虽江奂仁当时是直言反对,但在之后一段时间,却无意识地关注起骆子竹来,这时他才发现对方除了平日看得见的品性纯朴,为人谦逊的优点外,也是位体贴他人、为人本分守规的人,很快江奂仁之前的想法便有些动摇,再后来他且借妻子生辰设宴的机会由江家夫人邀请骆子竹的寡母参加,且让有间观察骆二娘,见其为人性格。
最后的结果,夫妻俩是既满意也不满意,估摸着女儿嫁入骆家,虽不得大富大贵,但也不会受苦受累,小康平安却也是一种福气,再后来到了六月待听说骆家还有位养女且是嫁入京城王家,更让江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觉。
这时江奂仁才正式考虑是否将女儿嫁到骆家,反复斟酌之后,他且在言语中透露出若子竹考上学业有所进步考入太学,他就会将女儿嫁他为妻。
当时的子竹对于江家二娘子是有些朦胧的好感,至于江家二娘子在知道自己的父亲松口,更是惊喜无比,因知骆家只有二位下人,有时家事还需骆二娘亲手劳作,当下就送来了一位女使和二位小厮,且是要让骆二娘有使唤之人不必劳累,也让子竹用心功读,不为凡事所操心。
子竹看着家里站着的三位下人,当时就有些羞怒,言语间责怪江家二娘子,看轻骆家,也看轻了自己。将对方弄得眼泪汪汪,还是骆二娘体恤对方女儿家的心思,自是做主收下送来的人,又让儿子向对方道歉。但私下却还是拉着江家二娘子,讲道:“虽说我家不富,但风骨还是在,更不是贪财之辈,只因我且知你体贴子竹的心情,所以才厚脸收下了。”
江家二娘子这时也知自己做事不曾考虑到子竹的感受,垂泪道:“横竖这一生除了子竹,我谁也不嫁,若子竹一日不考入太学,我且一日跨不进骆家的门,所以送下人,不是为了子竹而是为我,还望娘,帮我劝说子竹不要恼我才是。”
“你也是个痴情的女儿。罢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娘,你且放心,子竹有我去说,必让你们不再闹气了。”
之后骆二娘劝说了子竹二次,他才真正不再因此事与江家二娘子闹别扭,但却也对江家二娘子明说了,情意不可分,但不等于钱财也不分。
江家二娘子敬重对方的磊落坦荡,自是发誓点头不再有下次,最后还俏皮道:“这三人就当是我先搬了些嫁妆存着骆家。”
子竹不免失笑,突然发现江家二娘子的一些举止,倒让自己想起了妹妹子菱。只是妹妹的帮助和情意可以无条件接受,但是来自于江家二娘子的帮助和情意,自己却无法毫无排斥地全盘受下。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二十五章 青菱小院
见着天色暗下来,骆二娘便让子菱在家里住上一晚,明日再回。
子菱点头同意夜里住下,让春香跟着墨磨回自己那处小山庄住,算是给她们夫妻二人难得独处的机会,听了子菱的安排磨墨憨厚一笑,便拉着一脸羞色的春香离开。
见着四下无人之时,子菱偷偷将药包交给母亲,请她帮查一下,若是得了准信且让磨墨私下传话就行了,对于子菱而言世上谁都可以不相信,唯有母亲是不用怀疑的。
骆二娘虽接过子菱手里的物事,但还皱起眉头道:“我看这事邪邪怪怪的,女儿你以后且少掺和其中,小心被人使阴招。”
子菱叹道:“我也不想做这些子事,可偏朝云如夫人央我帮她这个忙。”借着这个时候,子菱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向着骆二娘一一倾诉。骆二娘对于这些深宅大院的肮脏之事是素有听闻,倒也不感觉有多少惊奇,只是为女儿处在这样的环境忧心忡忡提心吊胆。
“所以说门当户对且是重要,。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平常面对的不过是些锅碗瓢盆日常生活,就算是与亲戚有所争吵,也不过就是打过吵过就罢了,谁也不会太放在心上。那里像这些大门人家里边的勾心斗角,不出人命便算是轻的了,就算是稚子之童且也有几分心计和手辣。”骆二娘见着之前自己预料的事情如今还真是发生了,不免又开始后悔将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虽富贵又却活得不舒坦更不自由。
子菱勉强一笑道:“娘这是说我笨,。没经过家斗的培训。放心吧,再怎说我也是王家正经的四郞娘子,最多不过是让我心里难受,谁也不敢轻易下狠手的。”
见着娘半躺在床上揉脚,子菱。自是知道母亲早年落下的腿疾又犯了,便取下手上的玉镯放在桌上,然后侧坐在床边用力为母亲揉着腿肚子,嘴里还道:“娘这寒脚还是请大夫用药再调一下吧。”
骆二娘半眯着眼睛,极享受女儿的服侍,嘴里道:“原。来一直为我开药方的那位大夫前些日子走亲还未回来,我且习惯吃他开的药,横竖这旧疾一时半会且是好不了,待那位大夫回来再看罢了。”
见着女儿专心一致地为自己揉腿,骆二娘脸上的。表情越发温柔,轻轻道:“说来你家那位朝云如夫人说出隔墙有耳之事分明是向你暗中示好,看来她且终于是想通了不再为难你,要和你捐弃前嫌,言归于好之意。”
子菱撅嘴道:“也就这种程度的示好罢了,我且不。惊喜。只是担心,也不知那些乱传话的人将我的本意歪曲成甚样?”
骆二娘摸了一。下女儿的头,无奈道:“像子竹生母那般能干的娘子且也无法将那些惹人烦好碎嘴的下人完全管住,就更不要说你这样心软手软的女儿。”
子菱好奇地问:“嫡母很厉害吗?”
骆二娘露出惆怅的表情,低声道:“姐姐当主母且是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人做事惩罚分明。如果但凡发现犯了家规之人,无须对方狡辩,直接就叫牙婆带走。”
“就只是让牙婆带走。”在子菱看来若是自家捉住那个“细作”非要先刮对方三十个耳光不可,你敢四处乱说,就不要怪我手段毒辣,煽烂你的嘴,煽聋你的耳。
“你嫌弃罚得轻。”骆二娘像是知道女儿的心思,嘴里道:“女儿怎知这其中的关节,要知这牙婆也分明暗的,但凡在官府里登记的,且都是明面上的正规人牙,大多是做些正规的生意。但也有不敢在官府登记的人牙,自是私下做盗卖人口的违法勾当。落在他们手里,转卖到一处好人家已是天大的幸运,大部分都是被偷卖到瓦舍勾栏处,让你都由良人变成私ji或杂户,且是一辈子都是卑贱身。”
子菱揉了许久,终感觉手有些酸软,这会时候女使站在门外问道:“夫人,夜深需安息才是。”
骆二娘嗯了一声,过了一会秀兰和冬香便端着漱洗的盆,带着手巾、毛尾牙刷子与牙粉进了屋。
子菱见着这位叫秀兰的女使服侍着母亲极为细心,行止间一眼就能看出和冬香这样村野丫头的区别,且是文雅得体,不愧是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女使。
“大郞歇息了吗?”骆二娘刷完口后,将秀兰送上的薄荷水放在嘴里漱了一下,感觉神清气爽很是舒服。
“官人刚歇下。”秀兰说话的声音又细又轻很好听,烛光之下秀兰的肌肤有种丝绸般柔滑的质感,再加上一双美眸如水,子菱终相信有人曾说过美貌的女使能上几百贯的价,想到这里她不免打了个冷颤,自己这位未来的大嫂还未嫁到夫家,就先选了一位美貌温柔的女子来服侍未来的婆婆和丈夫,她且也不怕自己还未嫁进门,就让气血正盛的丈夫就被别人先享用了,还是说她本来就是抱着这个念头,乐观其成。
子菱是完全无法理解江家二娘子的想法,倒是骆二娘听了子菱的话且是一笑道:“这种事本是稀疏平常,毕竟对于妻来说,服侍丈夫的妾或是女使,也是自己带来的人,比一直生活在丈夫身边的人更易控制,也更易掌握,不过能未出嫁便先为未婚夫婿送来使唤女使,她且果然如大家说的一般体贴贤惠。”
子菱脑海中不免闪过易控制类秀兰和不易控制类冬香的形象,终于黑线了。江家二娘子,也许你就是许多希望享受齐人之福男性梦寐以求的贤妻,果然贤得让我等“惭愧”。
当天夜里母女俩人难得亲密地睡在一个被窝里窃窃私语,这会子菱想到进屋时大米与翠花的互对情形,不免好奇一问:“怎我看着翠花妹与大米哥相处有些古怪。”
骆二娘吹灯躺下,“这事情我且也不太清楚,好像有次翠花帮着她母亲做温酒买卖时不慎得罪了闲汉,被几个无赖围了起来,还好当时哥哥和大米经过顺手解救了她们母女俩人,之后好像他们的关系便好多了。”
子菱了然地一笑道:“英雄救美。”
骆二娘打了个哈欠,“你且还操心这些事干甚,有这个精神就细细琢磨一下你院里的女使,将你说的话传到别人耳中,且是随口说了去,还是有意而为。”
子菱如今也睡意浓了起来,闭眼嗯了二声,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子菱一早起身先亲手服侍母亲起早之后,便叫人重新打洗漱水,一会功夫就见夏香带着二位王家带来的女使进屋服侍子菱洗漱穿戴。
“你怎笑成这样。”子菱见着夏香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渗人的感觉。
夏香道:“今才学了一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子你与四郞是不是就是这样?”
子菱被夏香弄得一头雾水,还未反问对方,便见骆二娘笑盈盈进屋,嘴道:“如今女儿已是不中留了,才在家里待了一天,这会四郞就来亲自来接你。”
待子菱耐住性子,打扮妥当之后,自是慌忙出内院到了前院,果然王青云就坐在堂前,不慌不忙地吃茶,八月的早晨秋日下,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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