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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殇·半面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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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由喜悦转为失望,由失望又慢慢积蕴了一股怒气。我觉得血在渐渐上涌,一直在院中伫立。明珠和冰儿劝道:“王妃,回去吧……”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心里逐渐裂开了一道缝隙。
“王妃,看开些吧,这些人都是外臣。殿下想必也有顾虑……”冰儿说道。
我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却无法说出。终于,我忍不住飞奔回寝室,放声大哭。
“王妃……”侍女们的劝解不但没有减轻我的悲伤,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人?不能加入他们的行列,和他们一起切磋诗词。我越想越觉得不能忍受,索性起来,脱下了紫碧纱纹绣璎双裙,拿起一把剪刀,狠狠地剪了下去……
“天那,王妃……”在一片惊呼声中,那秀美绝伦的紫碧纱纹绣璎双裙刹那间衣风舞动,翩翩碎絮,飘落在地上……
裂开的心碎了,一如那飘舞的纱絮,漂浮……无依……
泪眼模糊中抬头。呵——怎么?今天早上刚派人移植到盆中的一株江南金莲倒下了……
“谁?这是谁干的?”这江南金莲乃是新培育的品种,因株细形瘦,适于室内移植,受到大家的喜爱。那秀气的黄色的莲花正开得鲜艳,却遭受了如此的噩运。
我抹了把眼泪,仔细一看,根茎上齐齐地斩断,明显是人为的痕迹。我怒极了。一把向花盆推去。那靛蓝的精美花盆经受不住这么大的力度,一下子滑落在地上,只听一声清脆的“哗啦”声,立即又成了碎片。明珠和冰儿也变了脸色。
满地狼籍,一片碎心。
侍女们惶然不知所措,都被我吓呆了。
“王妃,不要……”冰儿扑过来抱住了我。
“花都没了,还要这什么物事何用?”我的胸口一阵钻心的痛。
明珠回过神来,招呼侍女们赶快收拾。
“是谁?到底是谁?谁在和我过不去?”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和花雨一样,原来是生活在一个可怕的牢笼里。只不过,所不同的是,这只牢笼里还有其它几只生灵同在。这几只生灵虽然表面维持着暂时的和平,却不知什么时候会忽然爆发内心的仇恨,迎来一场血淋淋的厮杀!
其实,做为女人,虽然拼命打起精神维系自己的尊严,却仍然改变不了自身的卑微。
我颓然跌坐。
冰儿忽然瞪起双目,对着满屋子的侍女厉声说道:“今天都有谁来过?”
 。。  。。 
第十六章 倚风凝睇雪肌肤㈠
只见一个小侍女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浑身都哆嗦着,不敢抬头。
冰儿也十分地生气,说道:“老老实实向王妃禀告,王妃不会怪罪你的!”
小侍女的脸色发白,带着哭音说道:“禀王妃……只有苏嫫嫫和红英姑娘来过……”
我感觉出有一丝阴森森的凉气袭上我的脖颈。苏嫫嫫虽然狡猾老道,却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而红英表面对我也一直很恭顺,难道对我以前所做的还耿耿于怀?
我和冰儿对视了一眼,冰儿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想到这里,我皱着眉,挥了挥手,让大家退下……。但想来想去,有些不甘,我叫住了明珠。
这时,只剩下我,冰儿和明珠三个人。
“明珠,”我压了压心头的怒火说道,“你也跟了本宫这么久了,本宫对你如何?”
“王妃待奴婢就象亲人一样……”
“很好,“如果你在本宫和殿下面前选一位追随,你将怎样?”我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明珠。
只见明珠咬了咬嘴唇,随即说道:“王妃,奴婢虽跟随您不久,但奴婢到了王妃的怜爱和真心相待,奴婢都记在心里了。王妃有什么吩咐,奴婢誓当效犬马之劳。”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本宫只想想让你去前厅听听殿下他们在谈些什么?本宫一向敬仰名流学士,可惜无缘交往,感到很是遗憾……”
这偷窥的事情是萧绎最深恶痛绝的。有次,一位家人正走到萧绎的书房,萧绎刚好出来,以为他在偷听,当即大怒,让人把他打了板子,并驱逐出府去。那一刻,我有些心颤。明珠在府里多年了,焉能不知萧绎的个性?他的心胸很是狭窄,让人无法理解。这个差事是难为她了。
“这……是,奴婢遵命。”她,最终还是去了。
我回过头来,对冰儿说:“难道,本宫真的要防患于未然么?”
冰儿点头:“如果您此刻不防,将来恐怕会后悔莫及!难道您还没有看出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冲着您来的。”
我暗自点头,依稀感觉到嫣然那涂着鲜红的凤仙花的指甲,依然在掐着我。那指甲深深地陷入的仿佛不是我的肌肤,而是我的心脏。我不由捂住了发闷的胸口,我究竟该怎么做?
“这些天怎么看不到芙蓉的影子?”冰儿的声音再一次触动了我。
芙蓉的活泼俏丽,善解人意,是萧绎最喜爱的。而且,弹得一首好琴,歌喉如翠鸟轻啼,无与伦比。这些天真的象蒸发了一般,连个安都没请过。看这样是自以为得宠,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心里依然残留着对萧绎的不满,却无处发泄,只好慢慢停止了啜泣。因为纵然是哭到肝肠寸断,他也不会听到。
明珠没一会就回来了。她的话,让我无比地震惊。
——萧绎和他的幕僚们所谈并非诗词歌赋,经玄史画,而是朝政。
他们提了两个人,一个是朱异,一个是范缜。
这朱异在“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本朝却偏偏是个例外。他出身寒门,却不畏强贵。他说:“你们这些贵人,都是依靠门第和祖宗的余荫来轻视别人,也就是靠坟中的枯骨来轻视我,那又如何让我对他们谦恭呢?”他熟悉《礼》、《易》,涉猎文史,兼通其他技艺,博戏、围棋、书法、算术,样样皆通。他上书提议设置狱司,与廷尉并列。这个沈公生前不喜欢的人,却得到了父皇的宠幸,居然接受了他的主张。
这范缜更是一个异类。听说他写了本书叫做《神灭论》,完全是和父皇的“佛法无边”背道而弛。他的话简直就是惊世高论。他说:“人生在世,就象同一棵树上开的花,随风飘落,有些花落在厅堂里茵席上边,也有些花落在粪坑里。象你生在皇族,就象落在茵席上的花;我出身寒微,就象落在粪坑里的花。虽然贵贱不同,但都是偶然碰上的,哪有什么因果报应呢?”
听到这里,我“笃”地一下子起身,这话说得太好了!
明珠说到这里,声音却渐渐发沉……殿下说,这两个人一个哗众取宠,欺罔视听;一个离经叛道,自以为是,不提也罢……
我忽然间不再悲怆,不在痛苦了,既然都是一棵树上的花,还分什么高低贵贱,贫富悬殊。
我顿时大悟了,拍案而起。“明珠,拿我的‘管城侯’来!”
“管城侯?”
“哦!”我激动中忘记了解释。“吾有漆妃兮管城侯!哈哈哈……”脸上残存着潸潸泪痕,容颜却如雨后榴花。
这“管城侯”乃是笔的别称,闻说秦始皇曾曾封笔为“管城子”,而“漆妃”则是墨的雅称。冰儿曾听我戏说过此典故,因而明白,便说:“明珠,王妃要笔墨伺候!”
“哦,是。”明珠慌忙研墨,并递上一只笔。
我不假思索,簌簌写下:“花飞花影落,月冷月清濯。倨琴听榭雨,泪下满绢帛。”
然后,把笔一掷,接着向明珠问道:“后来呢?”
“恩,王妃。后来好象听见什么《金楼子》……再后来,奴婢不敢多呆,就回来了。”明珠有些怕我再怒,很小心地应答。
我到没有介意,“好了,没事了。烦劳妹妹再跑一趟,去看看芙蓉姑娘是否有恙?为何总不见身影?”
明珠应了,却忽然抬头,说道;“王妃,您喊我什么……妹妹?这……这怎么敢当?”说着,眼睛里出现了一圈水雾。
“我比你年长,你可不是我的妹妹吗?”我索性此刻连“本宫”的称呼也不用了。
“这,王妃,奴婢……”
“好了,快去。姐姐等着呢!”我柔和的声音浸得满室生香。
明珠的表情很凝重,然后深深一拜,转身而去。
那娇俏丰美,香韵流转的江南金莲虽然在渐渐枯萎,可是在那最后的时刻,依然逞强地舒展着它眩然的风采,仿佛从来不曾因为早夭的来临而悲哀。既然这人间无法留住它的肢体,那它只好把所有的厚望都寄托给明月和清风,它的魂魄带着它的希望,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绽放明日的笑颜。
这晚,萧绎是不会来的。凭我的感觉,我知道他终究不会为了我放弃他最喜欢的……但,那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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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倚风凝睇雪肌肤㈡
“王妃起来了么?”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刚刚投进室内,我还在残梦的旋涡里苦苦挣扎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萧绎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失去了以往的温柔,相反的是掺杂了一缕忧郁和困顿。
我简单梳理了一下,轻轻地挽起了长长的头发,弄了个赵合德的创意——墉来妆!几缕细碎的头发随意地披下,如流苏的坠感,别有一番情趣。
但我心里却仍还记着他对我的冷淡和无情,因此怎么也不能挤出一个笑容,我勉强不了自己。
“拿出来吧!”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不但没有迎来任何的愧疚之词,却说了一句这样莫明其妙的话。
“什么?”我皱了眉。
“你自己心里明白,快拿出来!”他没有一丝的迟疑。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仅有的一只眼睛里所含的却是不满和气闷。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那条裙子!”
“裙子?”我怔了一下,脑海里立即闪现出无数的碎纱缨片,是说那条紫碧纱纹绣璎双裙吗?
看着我眼睛中的迷惑,他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所想的。拿出来,本王要毁掉它!”
我用警戒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不提这裙子我还不生气,一提起来我就想起他当时的冷漠,心里冒着凉气。
“不……”我从齿缝里挤出了这个字,索性别过脸去。
他有些发急,忽然扳过我的身子,瞪着我说:“你一定要拿出来!”
看他气急败坏地样子,我愈发地失望和倔强,狠狠地说道:“你就这样对待我吗?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仆人。如果你非用殿下的尊严来压制我的耐性,那我只有一句话,我宁肯死,都不会拿出来!”
“你——”我不屑的神色终于激怒了他,他脸上的青筋又在一动一动的,喉咙咕咕作响,感觉到山洪要随时倾注而来。
我直视着他的脸,没有委屈,没有退缩,没有恐慌,没有任何的表情。
空气仿佛凝滞了。这一瞬间成为我们永生的难忘,那一触即发的怒气就这样在我们的眼睛里蔓延开来,燃烧,直到有窒息的感觉。他那只僵死的残目仿佛也无法忍受我的无理和傲慢,依稀地闪现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暗,仿佛在无声地训斥我的任性和恣意。
时间就这样徐徐地流淌,外边的侍女们都被我们长久的沉默吓呆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们都用彼此的自尊来和对方较量。直到,后来,他眼睛里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下去……
他终于松开了我,高大的身形背了过去,挡住了那缕清新的晨光。
“佩儿,你太任性了!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我冷淡地一笑,“我一个卑微的女子有什么大事,自然比不了你一个堂堂的殿下,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你——”萧绎的脸涨得通红,忽然间吼道:“你知道吗?你穿得那件衣服是前朝的服饰,倘若要在外边让别有居心的人看到,恐怕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忧!”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这样严重吗?可是表面却不服软。“会吗?父皇连谋逆叛国的人都能饶恕,怎么就会对你我严苛以法?”
“昭佩——”他大吼了一声,我的耳朵嗡嗡地响着,“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那萧综、萧续、萧纶何时把本王当成自家兄弟,只要有机会,就会见缝插针,诋毁本王。还有那个厚颜无耻的萧正德,居然以“废太子”自称……唉,在他们的眼里,本王只是一个酸腐的无用书生,何况,是个残废……”
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了,我的心里感到疼痛,原来自己的心里是这样的在意他的喜怒哀乐,真的有些不忍了。
真的是我太任性了吗?我不知所措,只听他继续说道:“幸亏昨天看到都是自己人。纵然不是为了大局,也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你毕竟是个堂堂的王妃,怎么能随意会见外臣?这些人都是饱读诗史的名士,如何能看不出你的服饰乃是前朝遗物,只是看着本王的面子装做看不到了……”
难道是我错了?我有些心虚。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别人谋刺皇上,我却连穿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的权利都没有?天那,这世界真的颠倒了。本来瞎了一只眼的人,要装做另外一只也瞎了。本来两只眼睛都完好的人,也要装做两只眼睛全都瞎了!
我从他僵冷的背后仿佛看到了一颗孤独迷惘的心。
我慢慢走过去,轻轻地靠着他,他的背后微微渗出了些许汗水,潮潮的、热热的。他长长地呼了口气,颤了一下。
“放心,那件裙子已经成为碎片,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我心里虽还有些淡淡的哀痛,却已经在自己舔舐自己的伤口,还试图还原成以往的那种温润去抚平他的创伤!
可是他忽然转身,我差点摔倒。“以后,你还要再学学宫廷礼仪,若有不解的地方,可去问下苏嫫嫫……”
这句话是他甩给我的。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躯已经离去了……
我的眼里已经微微发热了,“慢——”我试图挽留他。
他的身子只是顿了一下,没有说一句话,然后,仍然默默无语地走了……
一颗心,在空中慢慢地悬浮,找不到落的地方……
镜中的我,墉来妆已经完全失去了韵味,丝毫没有了赵合德的妩媚俏丽,凌乱的秀发之下是一张苍白的的面孔,眼睛里只剩下一片苍凉的凄楚。
只是,逞强的我,永远有一颗不安份的心,这颗心随时都想跳出胸膛,去呼吸一下外边带着花香的新鲜空气。

第十七章 露洗玉盘金殿冷㈠
他的身影终于离开了我的视线,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就是那池塘上飘着的浮萍,不知不觉和飘落的残叶相遇,却仍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落入眼帘的只有岸边那青青的苔痕,正在拼命挣脱那即将来临的秋意的萧索,想试图挽回那曾经的辉煌。然而,那繁华已随风而去,不再回头。
一个秋日的晨曦,我走进了萧绎的书房。这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盘龙香亭,一缕温润的檀香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脑海中清醒了许多。听说这亭子有安定之意,置于宫中,本有天下大治、国家安定之意。却又如何从宫里移到了这里?
这天下一统本来也是父皇的心愿,可惜父皇整日和得道高僧大谈佛法,哪还有闲心去统一南北?何况北魏自从拓拔焘登基,历时多年,北逐柔然,连灭三国以来,一直占据着大片土地,而且整日和风吃肉长大的北魏将士,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健康城虽然经历了宋、齐两朝兵乱的洗礼,却仍旧不改朱颜,巍峨屹立在桃红柳绿的江水之畔。
想必是江南的温婉舒逸让人们长久以来乐于偏安,丧失了雄心大志。难道萧绎的心中不安,是不满于只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想和班超一样弃笔从戎,建功立业?想到这里,我有些辛酸,他的眼睛怎么能骑马射箭呢?
无意中发现了萧绎的很多字画,无论是花鸟虫鱼,都是那么富有灵性,让人不忍释手。还有一轴画,我打开一看,心里有些微微发热了。这幅“月下清莲映碧池”还被完好地保留着,一丝尘土都不曾有,看样子一定是经常打开来看,他的心里毕竟是装着我的。
我轻轻抹了下眼角的湿润,在他的书案前策立。
桌上有几个字,我定了定神一看,赫然写着“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①”
我的惊异无异于大白天看到了鬼魂,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念头从我心头闪过。难道?萧绎的压抑是来源于心头那蠢蠢欲动地渴望,那日益萌动的渴望把他压得快要崩溃了……他也在意图谋取皇位?那就是所谓的权欲吗?
我的浑身就又回到了冰水里,刺骨的切肤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我最喜欢陶潜的“闻多素心人,乐与数晨夕”两句,这世上最难得的即是“素心”两字。萧绎的心在哪里?我真的看不到,摸不到。本想以此心去劝解他,这样看来,是我错了!
记得静远师太还说过,人生下来就布满了苦难,苦难的来源就是人们对欲望的追求。只有消除了欲望,才能没有烦恼,进入极乐世界。这佛理中仿佛也蕴涵着人生的智慧,难怪父皇乐而忘返了。可是不管怎样,如果他愿意信任我,和我一起携手,面对风雨,分担苦难,就是让我下入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可这些,他能懂么?近在咫尺的夫妻,却为何象隔了千山万水?
泪水如泉般涌出,飞溅到那洁白的纸笺上,浸花了那字的边缘。我有些惊恐了,以萧绎之心,如果发现内心的秘密被人堪破,恐怕又是一阵狂风骤雨,我何必再徒增其不快!
我用丝绢轻轻地拭去纸笺上的泪痕,哽咽无声。
早上,发现荷池里的莲花还是昨日的形状,本就有些不悦。如今又染上了一层伤感……这莲花本是白天张开,夜晚闭合,倘若有一天不再开合,那就预示着即将凋落了……那百子莲、碧台莲、锦边莲的妩媚清影依旧停留在我心里,怎么舍得它们的离去?
黯然了许久,方才走出书房。外边居然已经起了一阵凉意,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王妃,芙蓉姑娘请您移驾一观。”明珠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
“什么事?”我简直是有些烦闷,还要我亲自去看。
我瞪着明珠,明珠只好小声说:“王妃,芙蓉的脸毁了,她……伤心欲绝……”
“什么?”我开始咬牙了。自从我成为王妃以来,怪事频频发生,到底是谁,我有些抑制不住地愤怒,到底是谁想看我的笑话?这一次我一定要严查不殆。
可是当我看到芙蓉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大呼了一声。芙蓉的脸是多了一层轻纱,远望去如超凡脱俗的瑶池仙子静立,赏心悦目。可惜她看到我的时候,竟跪到我脚下,哽咽出声。
她轻轻打开面纱,我恐惧地闭上了双眼。好一朵滋润的雨中芙蓉,居然花颜尽损了。她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和面疱,象烙上了一片又一片火印。
“怎么回事?快说与本宫?”我扶起了她说道。
“王妃,”芙蓉的声音虽还是那么清脆动听,却无形中多了一份凄楚。“奴婢前几天已经发现了起了很多小点子,起先没在意,恐怕是风吹的。所以近日来不曾去拜会王妃。只是又怕小题大作了,不敢吭声,如今却不得不惊动王妃了……奴婢如此粗鄙丑陋,怎么能面见殿下?”
本来应该觉得很快意的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我隐隐觉得,这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禀王妃,奴婢只是用了些府里分派的脂粉……”
“以前不是一直用这个吗?”
“每次都是苏嫫嫫派人送来,可这次是红英……”芙蓉面带疑问和不解。“奴婢和红英一向亲如姐妹,她不会害奴婢的……”
“是么?”我皱起了眉。
注①:出自《论语·子罕第九》。凤鸟不至:古代传说,风鸟是一中吉祥的鸟,它一出现,就预示着天下太平。河,指黄河。图,指卦图。河不出图:黄河中有龙背负八卦图出现,预示着“圣王“将要出世。意思是:凤凰不飞来,黄河没有龙背八卦图出现,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第十七章 露洗玉盘金殿冷㈡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我的心里也已经走到了秋天,寒意款款而来。红英,是你么?因为我对你的略施惩罚,你就会毁了对你丝毫没有妨碍的江南金莲吗?你就可以肆意地对你的姐妹下这样的毒手吗?因为你懂得打蛇要打七寸。而我的要害就是,这府里里发生的事情越多,我就越有被谴的可能。
因为从我一成为湘东王妃以来,我就承受着比别人更加沉重的东西——我是不祥之人。正因为我的到来,这府里才失去了往日的安宁,而变得鸡犬不宁。
我忽然间“哼”地一声冷笑,好吧,来吧,我接招!
“奴婢这样丑陋,不方便见人,请王妃体谅!”芙蓉的声音里明明在压抑着内心的啜泣。
“放心,本宫会请御医来帮你诊治。还有,本宫一定要把这个落井下石的人找到。”我狠狠地咬着唇,暗自对天发誓。
“奴婢谢王妃关爱。”
我点头,人象失去了七魂六魄,缓缓地走出芙蓉的屋子。明珠想给我披衣,我仍旧摆了摆手,拒绝了。
忽然,我站住了,惊愕了。
明珠不明所以,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只见一阵冷风吹过,眼前晃动着苏嫫嫫的影子。
我伸手指着,说道:“看,又来了。”
明珠也慌乱了起来,却没忘记扶了我一把。
“王妃,王妃……”苏嫫嫫上气不接下气。
我无奈地说道:“嫫嫫,请慢慢说……”
苏嫫嫫的脸色骤然一变,竟然放声大嚎。那声音如鬼泣。
我预感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王妃,不好了,有人来禀报,说嫣然姑娘不幸失足落水,殁了……”
“啊……”我的头一阵旋晕,觉得手在颤抖,心跳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才走了不到两个月,竟然已经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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