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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妻成凤-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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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江南,见她脸色依旧不甚好,心思转了几圈又道,“今儿这事是我们王家做的不对,只是我家小公子病的有些久了,主夫大人及夫人都担心得紧,听闻江大夫医术超群,急坏了才出此下策,还请江大夫原谅则个。”
江南脸色这才好了些,隐约想起她幼时发烧生病的时候,娘亲总会急忙忙地去寻胡大娘来给她看病,生怕一个耽误就坏了身子。
沈煜知她是想起了亡母,握着她收紧了紧,江南抬眼对他笑了笑,沈煜心里寻思,见过世面的大管家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句句都说在别人的心窝上。
临凤国的人最是讲究“母父在,不远游”,若是家中有两个女儿倒也罢了,独女是不许出门的。即便是出门,也不许携带男子。当然了,皇亲贵胄自然不讲究这些,民间却是讲究的很的。
王管家心思剔透,他妻主一看便不是烟霞镇的人,带着夫郎出门,想来是家中母父都已不在。她不往别的地方说,专门说母父对儿女的疼爱,一下子戳中了江南的心窝。
一番话说下来,江南的脸色已是恢复了正常,她放开了牵着沈煜的手,听树叶沙沙的声音,眼前依稀出现年少时的自己,片刻后,眼睛里的雾气才慢慢的散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如此,那便请管家带路,我且去看看吧。”
管家应了一声,引着两人上了外面停着的轿子,轿娘们等了好一会不见人出来,纷纷坐在门口打盹,才眯了眼,便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激灵全都从地上跳了起来。一个忙着掀开了轿帘,另外三个站在被放在地上的抬轿的杆边,静等江南和沈煜两人坐进去。
一路上江南都沉默着不说话,偶尔掀开轿子两边的小方帘子看看外面,她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沈煜忽然觉得这样的江南离他好远,即使两个人隔得这么近,他还是觉得很遥远。仿佛她经历过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能知道的是,那些事,她绝不会告诉他。
他悄悄地伸手去寻她空下来的那只手,他在两人坐着的地方摸索了半天,不在?沈煜心里有些烦闷,手放到哪里去了?他慢慢地往她散下来的长衫里摸着,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软绵绵的地方摸到了那只手。沈煜悄悄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心里直乐,藏得这么深,还是被我找到了吧。
江南觉得腿上有些不妙,回过头来看沈煜,任是谁,腿上多了一只手都会觉得不对劲的吧。恰好沈煜没来得及收回挂在唇角的微笑,一时间他被江南迷茫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结巴道:“你……你……看什么?”
江南道:“你握着我手做什么?”
沈煜语气凶巴巴的:“我欢喜握着,怎样?难不成你还想别的男子握你的手不成?”
江南觉得整个人都暖起来,她凑过去亲了亲沈煜一直发颤的长睫毛,揉了揉他的发,轻柔道:“我只想煜哥哥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我可不想握别的男子,谁也没有我的煜哥哥贴心。”
沈煜一下子软了下来,顺势靠近了她的怀里,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胸口,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好像怕握松了就会找不到她一样,他闭着眼睛,轻声地说:“南儿,你说过的话要算数,你要一直握着我的手的。你说的,你说的……”说到后来已变成了呢喃。
江南抱着他的手拢了拢,拉了拉他的衣襟,低下额头去蹭他的额头,道:“我说的……我说的……不放手……绝不……放手”
江南知道沈煜必是看出了些什么,她不说,他也决不会问。
两个人,很温暖。
过了一会,江南感觉轿子停了,她掀开四方帘子看了看,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出现在她眼前。应是到了,她拍了拍沈煜的背,小声喊:“煜哥哥,到了。”
沈煜揉揉眼睛,嘟着嘴,眉也皱着,像是不太高兴:“到王府了?”
江南道:“应该是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王管家的声音,“江小姐,到了。”
江南掀了轿帘,沈煜却不知怎地,像是突然闹了别扭一般,在轿子里整整衣襟,理理襦裙,又从袍袖里拿了绣帕出来擦擦嘴。顺手动了动头上的白玉芙蓉簪子,江南凑近看了看,是她早年在集市上买的那根,他像宝贝似地供着。若不是上镇里,根本舍不得从首饰盒子里拿出来戴。不由得心里一酸,都忘了给他买首饰了。待看过这王家的小公子,一定要给煜哥哥买上好的玉簪,
王管家讨好的声音复又响起,“江大夫,您看,这救命如救火,我家公子?”
沈煜轻轻“哼”了一声,江南绞尽脑汁地想,也想不出来方才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自家夫郎,刚才停轿前两人还浓情蜜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气氛甚好,怎地轿子一停,这氛围就变了。
她两人有时间思量,那王府里病着的小公子可是等不得。江南还未想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沈煜,就被王管家从轿子里连拖带地拉了出来,她还来不及生气,转过头就要发脾气,忽地对上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腰间缀着流苏的笑的满面温柔的中年男子,沈煜此时正好掀了轿帘出来,瞥见江南脸上的怒气瞬间散了去,只留下满面的惊诧。
他走近她的身边,用胳膊捣捣她,江南却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人。
正文 那个人(二)
蓝烟满脸焦急,见江南怔怔地看着自己,立马就拉下脸来。王管家瞟了一眼,看主子脸色不对,知道要出事,“江大夫,您看,是不是先诊过小公子?”
江南这才回过神来,周围众人面上皆是疑惑不解,她沉下心中的疑问,笑道:“自然自然,劳烦带路。”
王管家低头走在前面,待走到蓝烟边上,小声说了句什么,江南没听清,只是路过蓝烟的时候脚步稍稍顿了顿。沈煜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不过现在不是问清楚缘由的时候。
一路穿过栽满了梨树的院子,又转过几个回廊,约莫走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江南才看到了她此行的终点。
她知道未出阁的男子闺房是不能随意进的,故而王管家让她稍等的时候,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王管家推开门进去,不一会,里面传来隐约的对话声。不一会儿,王管家探头出来,“江大夫,可以进来了。”
江南一进去便闻到浓郁的墨兰香,她微微拢了眉,抬眼看了看被一个侍儿扶着半靠在床沿的男子。男子约莫十三四岁,长发披在胸前,若是忽略苍白的脸色,倒不失为一个绝色的人儿。
“还请江大夫为我儿诊脉。”女子威严的声音响在耳边,江南侧眼看过去,方才竟没注意这屋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女子朝她微笑示意,江南点头,走到床边,坐在了摆好的木椅上。男子颤悠悠地伸出手,江南将他亵衣的袖子往上撸了半寸,三指搭在他的脉上,凝神感受脉搏。须臾,她才将男子的袖子放下来,抬了抬他的下巴,道:“还请公子张开嘴,将舌头伸出来瞧瞧。”
男子照做。
她仔细看了看,舌苔厚且布满白霜,脉搏时快时慢,身子虚弱至极,照理说,应是早就命不久矣。只是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在身体里吊着他的命,到底是什么,江南百思不得其解。
王夫人知江南诊完了脉,一股风似地走到她面前,沉声问:“不知江大夫可有法子替我儿去了这病?”
江南摇了摇头,眼中全是为难:“这,怕是有些难办。令公子的病,我也说不好,委实怪异的很。”
王夫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语气颤抖,“我儿……我儿……岂非药石罔效?”
江南又道:“也不是没有希望,只不过……不过……治起来麻烦的很。”
蓝烟驻足在门口听了一会,听到江南说尚可医治时,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掉了回去,他推门而入,语气坚定,“只要能治,我们一定不会放弃。”
江南猛地转身,往蓝烟的方向走了几步,正欲问些什么,忽地瞄见了跟在蓝烟身后的沈煜,惊喜道:“煜哥哥!”
沈煜伸手接住了她,一干人全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沈煜面上微微发烫,暗地里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低声道:“不是应了闺房之外要有点女子的样子么?我见你之前还一本正经,只道你是开了窍,没料想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没了正形。”
江南这才想起来她们不是在耀江镇,忙松了抱着沈煜腰的手,嘿嘿笑道:“莫怪莫怪。”
蓝烟皱了皱眉,心里暗道,这大夫真真是半分女子的样子也无,也不知医术究竟如何,万一她到头来还是治不了岚儿,岂不是耽误了岚儿的病?
沈煜又凑到她耳边轻声问:“南儿,这家的主夫,同你有何关系?”
江南苦笑:“我也想知道。”
王夫人吩咐侍儿扶着王岚躺了下去,慈爱地替他拢了拢被,江南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娘亲,脱口而出道:“王夫人请放心,江南必定竭尽全力医治令公子。”
蓝烟道:“那我在此替我儿谢过江大夫了。”
是夜,江南吹熄了烛火,脱了外衫爬上床睡觉。沈煜抬手捣了捣她,她以为是沈煜嫌空间太小,往外挪了挪。
“南儿,你有心事。”这话说得无比肯定。
“嗯。”江南翻过身,正对着她亲爱的夫郎大人。早知道瞒不过,还以为他不打算追问,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那,”沈煜靠近她,在她耳边不住呼气,一双手也在她的胸口不住地打圈圈,“南儿,有没有打算告知我呢?”
江南哭笑不得,她若是不说,怕是以后都难得安宁。她一把握住在胸前使坏的手,江南翻身压住他,道:“自然是要告知的,只不过有些饿了,待我吃饱了再说与你听。”
沈煜翻了翻白眼,晚饭时分不知怎地,江南有些心不在焉,吃了几口便撩了筷子,伺候她们用餐的小厮还以为是饭菜不可口,满脸忧色地要拿去换过。若不是他拦着,怕是在人家住的第一日便要传出性情不定难以伺候的传闻。
好在他早知道半夜有人会饿,去厨房要了一碟子的点心,拿了碗罩着放在桌上,“桌上摆着一碟云片糕,你若是饿了,就起来吃一些。明早可要好好吃饭,身为医者,自己的身体也要顾着些。”
谁知江南却坏笑着扒他的衣裳,一边舔吻一边道:“唔,我要吃的可不是点心。”
沈煜来不及说话就被人堵住了嘴,他抵抗了一会也就半推半就地随着江南去了,江南轻咬着他的敏感点不松口,一双手在他的胸口乱摸,间或着揉弄他身下的敏感。
沈煜只觉眼前全白雾,快感一**涌来,他双手死死地抱紧江南,不住呻吟:“啊……唔……”
【以下河蟹】
**过后,江南餍足地抱着沈煜,偶尔亲亲他的鼻尖,吻去上面的汗水。沈煜被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吃了好几遍,身上早没了力气,只能任江南折腾他,除了不时呻吟几句之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忘记她应承他的事,缩进她胸前,问道:“南儿,唔,告诉我。”
江南失笑,点了点他的鼻尖,沈煜捂住自己受害的鼻子,不满道:“你自个儿应承的事,又不是我逼你的。”
江南将他拉出来,紧紧抱在胸前,“这王家主夫,同我爹爹最少有八分相似。”白日里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爹爹耳后有一小块红色胎记,男子却是没有的。
沈煜玩着两人纠结在一起的发束,漫不经心道:“爹爹可曾提过他有兄弟?”
“未曾。”从医理上说,即便是同一个娘亲,爹亲不同,生下来的孩子最多五成相似。这王家主夫同她爹爹相似度至少八成,“明日寻个机会问问。”
“切莫打草惊蛇。”
“这个自然,你家妻主这点事还是能办得好的。”
第二日一早两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沈煜揉了揉眼,江南轻声道:“无事,你多睡会。”
自己披了外袍去开门,但见王管家一脸焦急,见她开了门,拉着她就跑,江南知必是事出有因,只不过这般出去委实有些丢人,道:“管家快些松手,让我把衣服穿好。”
王管家这才注意到江南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赔罪道:“对不住对不住,今早伺候小公子的侍儿唤公子起身梳洗,连连唤了几声都不见公子应声。现下小公子呼吸微弱,主夫急忙遣了我来。”
江南迅速穿好了外衫,顾不得尚未擦牙,稍稍整了整衣襟就随着王管家一路小跑到了王岚的闺房。王家主夫蓝烟早就哭成了泪人儿,泪眼婆娑之时看到江南来了,一下子跪倒在她面前,道:“求大夫救救我儿,其他好说。”
江南此时哪有心思在他身上,昨日明明探过脉,虽说脉象虚弱,却也不会因此陷入昏迷才是。她快步走到床边,弯身探了探脉息,又翻开王岚的眼皮,抬手在耳后跟也探了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道:“明明昨日吩咐过暂时不可进补,为何又给他吃野人参?!”
王岚身体里的那股护体之气尚未查出是从何而来,她不敢贸贸然地替他开药补身,万一两气相冲,只会加速王岚的死亡。昨日里吩咐过的,没成想还是有人不听医嘱。
王夫人厉声道:“到底是谁,给本夫人站出来!”
一屋子的下人纷纷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夫人饶命,不是小人……”
王夫人犀利的眼光猛地扫过侍儿兰翠,兰翠一个哆嗦,直直跪了下来:“夫人,不是兰翠,公子是兰翠的恩人,兰翠怎敢恩将仇报,害了公子。”
江南不耐烦道:“现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待会要替你家公子扎针,不知夫人府上可有会针灸或是懂得医理的男子?”
王夫人沉思一会,道:“卿儿跟着他师爹学过几年,我马上派人叫他回来。”
江南吩咐众人去准备了浴桶、热水、银针以及几味药材,自己先去梳洗。沈煜早备好了热水等她回来,江南边擦牙边道:“煜哥哥,王小公子情况不太好,你待会陪着王家主夫说说话,别让他乱了心神。”顺便套套话,看看有没有线索。
沈煜知道她这是怕隔墙有耳,笑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替她拢了拢发丝,柔声道:“我自然知道,那小公子,”他的面上忽地笼着一股忧色,“南儿,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若是不足五成,还是推了的好,我怕……”
江南亲了亲他的唇角,“别担心,我没事。”
江南换过素白的衣衫,用绸缎蒙住眼睛,房里的女子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侍儿并着王家已出嫁的大公子听她的吩咐。她凝住心神,道:“先把小公子的衣衫脱了,记得,要脱干净,一件都不能留。”须臾又道,“大公子,现在小公子的面色如何?浴桶里的水颜色如何?”
王卿走到浴桶边仔细看了看,道:“白中带着几丝红晕,水里泛着黑。”
“现在,请大公子将银针刺进小公子的风池穴、百汇穴等六大穴位。”
“好了。”
“半柱香之后再告知我公子面色以及浴水的色泽。”
如此,过了约莫六个时辰,江南才满意地听到王卿的答案,“面色红润,浴水全黑。”她原先忐忑的心终于松懈下来,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的精神高度集中,时时分析判断王岚的情况变化。江南苦笑一声,果然只有做了大夫才知道大夫的辛苦。前世里总觉得医生每次做手术时间太长,如今自个儿动了个大手术,才知道事事都不简单。
王卿看见江南深深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家小弟的命算是捡回来了,忙道:“多谢江大夫对岚儿的救命之恩,王家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江南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对那些侍儿吩咐道:“伺候每隔一日,给小公子药浴,每次两个时辰,要热水,药浴之时不可通风。但药浴后一定要开窗,切记不可惹上风寒。”
“大公子若要报答,烦请告知夫人,将小公子痊愈的消息暂缓些时候放出去,江南就千恩万谢了。”
江南牵着沈煜的手一步步往回走,沈煜抬眼看了看天色,又四下看了看,人流稀少,不禁叹气道:“南儿,不如回家吧,我看烟霞镇邪门的很,几次出门都未能成行。”
江南道:“煜哥哥是不是没问出什么,又或者,问出了什么,却是与我无甚干系的?”
沈煜一僵,“你都知道了?”
“嗯,猜到了。”
正文 归家
沈煜想了想,捏捏江南的手,说出自己的猜测:“南儿,他的答话虽说滴水不漏,我却觉得,若是细细思量,总还是有漏洞的。”
江南微微扬了扬唇角,握着沈煜的手也紧了紧,眼中一片清明。她们已出了王府所在的巷子,前面市集人来人往,江南心中一片寂静欢喜,“想来是那些过往不甚愉快,反正爹爹也从未提起,我也只是突然想起了爹爹而已。煜哥哥,你看前面人来人往,花灯高挂,必是有什么活动,不如咱们逛逛市集再回去。”
沈煜朝前方看过去,正好瞧见有人拿画着秀丽山水的花灯往高处挂,也有戴着纱帽的男子驻足在灯前挑挑拣拣。他偏过头,瞧见江南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目中满是深情,不禁点了点头。
江南得了应许,高高兴兴地拉着沈煜往前走。沈煜趁机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忽道:“南儿,咱们的钱袋落在王府了。”
江南一张脸立即垮了下来,还想给煜哥哥买点首饰来着。沈煜岂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悄悄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南儿,我不在乎那些的。钱丢不了,王府必会派人送回去的。”
江南心里沮丧的很,说要带夫郎出来玩,谁知竟遇上些不省心的事儿。说要买东西,正主却连钱袋都一起丢在别人家了。哎,她这人,做的极其失败。
说话间两人的肚子“咕咕”响了响,江南倒无妨,沈煜不好意思起来,这么丢人的声儿都叫南儿听见了,委实破坏他平日里塑造出来的形象。
两人只早上吃了些东西,这都晚上了饿着也属正常。江南知晓今日逛街无望,跟路人问了路,拉着沈煜回了租赁的屋子。
刚进院子的时候一股葱花的香味隐约传来,就连院里树上结的那些果子,月下看起来也比白日里瞧见的更诱人了。年功端了面,穿过院子正要往偏房的方向走,侧眼瞧见了两个人。他吓了一跳,手里端的面碗险些就摔了去。
“是谁?”
江南摸摸鼻子,不小心被当成坏人了,“是我,租了你家房子的江南。”
年功端着面朝沈煜所站的方向走过来,到离他三四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斜眼打量了一番,男子一身青色,身子挺拔修长,眉眼之间全是贵气。须臾,年功才在心里不愿意地承认这个男子确实比自己优秀太多。难怪江小姐对他百般温柔,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年功瞧见江南的眼神不住地往手里端着的碗瞟,估摸着是没吃东西饿着了,又想起她对自己的那种语气,仿佛跟他说话都是施舍。他年功虽说脾气暴了些,好歹也是胡同里的第一美人,偏偏这个女子不将他放在眼里,语气立时冷了下来:“娘亲还在厨房里,江小姐若是饿了,还是快些去厨房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烟霞镇的规矩,过了戌时,无论哪家都是不得生炉灶的。”
说起这个,江南倒真的是不明白了,烟霞镇胭脂远近闻名,更闻名的是烟霞镇的三大规矩。
其一,女子最多有一正夫三小侍;其二,烟霞镇的男子不得外嫁;其三,就是戌时之后不得生炉灶。
这第一条,江南赞同的很,男人多了,纵欲什么的很是伤身呐。第二条么,自然是怕那些制胭脂的秘方被外嫁的男子泄露出去,断了烟霞镇的财路。这第三条,江南百思不得其解,年绪也不知,只说是她生下来便有了这条规矩。这破规矩让喜欢吃夜宵的某人非常暴躁,奈何入乡随俗,也只能取消夜宵这顿了。
是夜,江南吃完了面,犹嫌不足地喝了一大碗面汤,道:“煜哥哥,咱们还是早些回去,我看烟霞镇诡异的很,哎,”她低声叹气,“总想带你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风景,见一见不同的风俗人情,却发现,果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累死累活不说,连饭都不让人吃饱。”
沈煜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舀了水细细地洗了,又把锅刷了刷,江南还在那边哀声叹气怨天怨地,他拢拢衣袖一个板栗敲过去,“早些梳洗休息,明儿就回去,我怕年小公子再住下去就走不了了。”
年功的眼神他如何看不出来,曾几何时,他对看着江南也是那般的眼神。那时对她尚未动心,只是遵着江源的遗嘱,费心替她算计。既欢喜她对自己一日胜过一日的依赖,又担心叶之萧迟早会寻来。他想忘记过去,午夜梦回,记忆总会涌出来,将他萌动的心往回压。想来年功既欢喜她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又恨她对他的不屑吧。他只是怕,她的心,会软。
江南心疼银子:“煜哥哥,咱们给足了一个月的租钱和伙食钱,才住了三日就要回去,委实不划算。”
第二日一早,沈煜擦了牙,从江南的钱袋里掏出小块的银锭子,又数了几十枚铜钱,放进自己的药包里。东西嘛,他环视一圈,来的急,又忙着看病,什么都没买,也没什么带的,慢悠悠道:“那南儿你自个儿住满一月,我自回家去。”
江南暴怒:“你要把我踹了去爬墙?!”
沈煜系好腰带,拿帕子洗了脸,依旧用白玉簪子簪起头发,在铜镜里仔细瞧了瞧,十分满意。不知什么缘故,面上显出十二分的轻松来:“南儿,是你自己心疼银子,你爱住便住好了。不过,我可记着宋姐姐那里,你迟去了约莫,”沈煜掰着修长的手指数了数,“有半月的时间,你应欠了她三份菜了。”
半个月?!江南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宋宁那只老狐狸,尚未合作的时候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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