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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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停着七八艘岛民打渔的渔船，有大有小，千瑞选了一艘有蓬刚好能容纳四人的小渔船钻了进去。

　　后面的千善刚要上船，却突然好象发现了什么，一把捂住李景林的鼻子，沉入了水里。

　　镜香不待千善叮嘱，在他身后有样学样的沉了下去。

　　“嗖”衣风烈烈，他们刚沉入水里，头顶上便有三名天剑门弟子飞了过去，直投北方。

　　千瑞从蓬仓里斜着向外望去，半空中天剑门弟子皆踏上了飞剑向着四面八方飞去，好象是在寻找什么。

　　等半空中走的不见了人影，千善才把李景林托入了蓬仓。一放开他的手，李景林便开始了嚷嚷：“我说，你们是逃不掉的，不如改投我天剑门吧，我会跟爹爹说，不会为难你们的。”

　　“喂，瞪着我看什么看，你的功夫这么好，我们天剑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材，”李景林一进蓬仓竟对着怒目而视的千瑞做起了策反工作，“嗯，我跟爹爹说说，封你个教头，怎么样？”

　　“啪”千瑞一掌切在他后颈上，他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终于老实下来。

　　一开始千瑞摇橹，只摇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冷汗直流，见此情景，千善从仓中走出，接了过来，只一搭手，那船便如箭般的射了出去，竟比千瑞摇的快了十倍不止。

　　千瑞看着船尾划出的那条条长长的水线，不由的发呆：“他怎么这么大的劲？不会我得尽快恢复功力才行。”

　　说着，他急急走进仓里，打坐练起气来。

　　镜香在船侧帮上、船上和船尾的木缝里面放了几粒种子，用法术一催，那种子竟然自船身上长了出来，一盏茶的工夫，船身便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绿色。

　　镜香默念几句法诀，那船渐渐在的水面上消失了痕迹，变成一堆半沉在水中的绿色浮草，如果不是精通此法术的人，谁会想到这是原本是一艘破败的渔船，渔船上还载着四个大活人。

　　千瑞坐在蓬仓之中，气息一运到胸口便是一窒，越是焦燥效果越差，深知这次内伤过重，非得就医不可，只凭自身之力是难以治愈了，不由的叹一口气，睁开了眼，恰看到镜香忙前忙后的给渔船布置花草，布置完花草，又走进仓来找块布子沾着水把这仓里擦了又擦，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又拿出一根钢针，把那钢针用力弯了过来，弯成了一个钩子的模样。

　　李景林早已忍耐不住，“唔唔”几声，生怕千瑞再给来下狠得，始终没说出话来。

　　千瑞却不禁好奇的问道：“你做什么？”

　　镜香抬起头来，莞尔一笑：“我想钓条鱼给善哥吃，善哥已经很久没吃东西啦！”

　　其时一道落日的霞光正射进仓来，镜香如红霞般的脸上挂着串串欲滴未滴的汗珠，汗珠里五光十色，就如一个个变幻的万花筒。

　　千瑞忽然看呆了。

　　他确实呆住了，如果他不呆住，及时的教导千善改变方向，或许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

　　只可惜没有如果。

　　在他的计划里本来是走到离剑北水阁一半的路程时要改变航向的，但他望着坐在船边专心致志钓鱼的镜香的背景，心潮起伏：“红瑶如果有她一半温柔多好？”

　　那纤细的背、单薄的肩，掩映在星星点点的花丛之时，就仿佛是一幅静止的水墨画。

　　忽然间，他觉的这女孩与千愁有些像。

　　“那忧忧郁郁的千愁妹妹啊！”千瑞紧盯着那花枝作成的渔飘，却没有看到渔飘猛的一头扎了下去。

　　镜香一喜，猛的向上拉绳子，就在这时，不知为何那船却猛的停住了，巨大的惯性使镜香坐立不稳，一头扎了下去。

　　李景林和千瑞则重重的撞在仓壁上。

　　“你干什么？”千瑞钻出蓬仓，刚要喝问，抬着的头却突然看到了天空上的一个白影，那白影大袖飘飘踩在剑上，似缓实快的向南飞去。

　　只看那凌空飞翔、潇洒飘逸的姿态，也知这绝对是绝顶的人物。

　　“他娘的，怎么开船的。。。”李景林不能躲避，被撞的七荤八素，一句怒骂，还未出口，便被回过身的千瑞一下子堵了回去。

　　千善仰着头，紧紧盯着远去的那道白影，心中总有种不妙的预感，这预感非常清晰，清晰的好象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光一闪，那白影果然又回了，海上风极大，衣袖烈烈，他就悬停了渔船的正上方，胡疑的往下瞅着。

　　千善立在船尾，手执长橹一动也不敢动，仓里千瑞紧紧捂住李景林的嘴，紧张的盯着半空，水面上刚刚露出头的镜香，手把船底，也是动也不敢动。

　　海面上静的连个涟漪也没有。

　　突然间，高空那人笑了，虽然看不见，千善就是知道他在笑，而且笑的很开心。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他突然在空中吟起诗来，声音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海面上忽的便刮起了一阵旋风，“蓬”的一声，本就破败不堪的渔船的蓬仓一下子飞上了半空。

　　“爹！”呆呆望着半空的千瑞手劲一松，竟让李景林大叫出一个字来。

　　两只手一左一右被铁链子锁在头顶的两边，齐腰的水，那水绿幽幽的有点渗人。

　　千瑞和千善就被困在这齐腰的水中，本来以两人的力量，那只有拇指粗的锁链还不是一挣就开？却不知为何，两人都像刚刚洗完澡后那样酸软无力，甚至本身就有一种懒洋洋不使使力的感觉。

　　千瑞知道古怪就在这水里，千善却从那种有些绿草似的涩味中闻出了腐骨草的味道。

　　千瑞没有想到会落到这步天地，不由的自怨自艾，当初如果不是向北或许已经逃了出去，如今却跳入了虎口。

　　想到那道士的功力又暗暗心惊，没想到天剑门竟也有如此人物，看上去只怕不在银雪天天主之下。

　　他脸上的肌肉一会儿松一会儿紧，不断的沉思着。

　　而千善依然一脸平静，仿佛这里并不是什么天剑门的水牢，而是自己的家一样。

　　他正坐在家里的床上，盘膝小憩。

　　一排木栅栏的隔壁，镜香正在默默的凝望千善的侧影，眼中充满忧色。

　　她口中虽不言，心中千思百转，在想着如何才能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这隔人的木栅栏如果在平时一拳就能劈开，这铁锁链塞进一粒种子也能冲开，关键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这水，这水让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在这水里甚至连走路都很困难；二是那不断巡逻的守卫。虽然守卫只是远远的绕着水牢的四周走，但这水牢只用木栅栏相隔，里面有什么动作外面都能看到，如何避开他们的耳目；三是水牢的最外一层有一圈竖立的光之剑刃，如何破开这光刃，恐怕要费些工夫。

　　这水牢看起简单，实际想逃出简直比登天还难。

　　镜香想的头疼也没想出个法来，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反观千善一幅即来之则安之，受之如饴的神态，不由的令镜香是大为佩服：“善哥的心真大呀！”

　　“哈哈哈哈，小娃娃，你们也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又有人来陪我了。”千瑞和千善牢房的左面突然响起了“啪啪”的掌声，一颗硕大的脑袋猛的靠了过来，一股臭水沟里的味道扑面而至，不由的把千瑞熏的倒退了好几步。

　　定晴看那人时，只见那人穿了灰不溜秋的破袍子，胸口都露了出来，一头蓬乱的半黑半白的长发拖到了水里，遮住了他的模样，只露出一张被花白胡须盖住了嘴，一截被水泡的发白的手指，挨个指着千瑞、千善和镜香，像个孩子学数数一样，“一，二，三。。。三个娃娃。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好久没有这么多人来了。”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来看我的，是不是来看我？”一张大脸紧紧贴着木栅栏像是要挤到千瑞这边来。

　　千瑞连连后退，不断的用手扇着那股臭气，而一直闭目养神的千善则突然睁开了眼，定定的瞅着那张被半黑半白长发遮住了的脸。

　　“不要怕，不要怕，”那人突然笑了，露出一口黄牙，下面少了一颗留着一个牙洞，“来呀，来呀，我们来玩捉鱼，好不好？好不好？你当鱼，我来捉，要不我当鱼，你来捉？”

　　说着，那人“嗖”的沉入了水下，一双手却被铁链锁着露在了栅栏之上。

　　“疯子，”千瑞刚刚轻轻骂了一句。却听千善突然痴痴叫道：“正。。。正磐师叔。”

　　一听这名字，千瑞大惊不由的向千善望去。

　　正磐师叔可是空明山八大长老之一，位居第二，在师父正德之上。

　　空明山全门覆灭，正磐师叔如何会在这里？

　　“哗”一个硕大的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左右摇晃，“谁？你叫谁？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啊！”

　　这时，千瑞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果然是正磐师叔，一时不由的激动不已，没想到空明山还有人活着，而且还是长老，两人齐声说道：“空明山弟子千瑞、千善见过师叔！”

　　纵是在水牢之中，两人还是恭敬的垂下头去。

　　一双大手拨开那满头长发，两人心中不由一惊，这张脸，左边还好好的，正是师叔的模样，右边却全毁了，整个的凹陷了下去，只剩了一张皱巴巴的干皮。

　　“空明山？千瑞、千善？”他瞪着左边的大眼和右边的小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哎呀，什么空明山，什么千瑞，千善，我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

　　他用力非常之大，一把头发被他揪了下来，落在水里。

　　千瑞和千善面面相觑，心中悲痛不已，显然师叔受的刺激太大，已然疯了，想来被这天剑门抓来困了几百年不疯也难。看看那脸吧，显然没少受了酪刑，竟把脸都给烫没了。

　　他使劲摇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像个孩子献宝似的把大脑袋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嘘，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啊！正慧那个老秃驴是我杀的。想当日，我扑的一剑就插入了他的咽喉。。。”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脑中一片空白，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看他脸上那表情一本正经倒不似作假，但现在他疯了，说的能是真话吗？

　　如果是真话，那个消息可实在是太惊人了，正慧是空明山的主持，武功排名天下第一，尤在镇天教主之上，千瑞望望千善，千善望望千瑞，两人眼中尽皆苍白。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一剑插入了他的喉咙，血就喷了我一脸，就那样那老秃驴还没死，一掌拍在了我脸上，把我这脸拍毁了。什么？你们不信？正慧那倔老头武功是高，可我也不弱，我可是准备了好几个晚上呀。。。再加上我用的是镇天神教的镇教之宝——诛心剑。诛心剑来无影去无踪，任他多高的法力也难躲避。。。”

　　听到这里，千瑞不由的信了七分，诛心剑的事经常听红瑶和银雪天主提起，如果使用诛心剑很多事情都会容易许多，哪用得着死那么多兄弟？

　　可惜，诛心剑失落两三百年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镜香的语音平平淡淡的传了过来，她的目光却炯炯的望着这边。

　　这正是千瑞想问却没有出口的话，不由的向她赞赏的一点头。

　　“哼，”他重重哼一声，在这水牢之中暴走起来，拖的那头顶上的铁链擦着木栏哗哗作响，在这泡有腐骨草的绿水之中，他还走的生龙活虎，也算是个奇迹。

　　他边走边吼：“那正慧说什么大公无私，得到高僧，分明是个光占便宜的小人。本寺苦经几十万年，死了一百多位长老、十三位方丈，精英弟子更是不计其数，这才终于炼成了本门圣物——火中隐莲。那正慧却据为已有，不予大家分享，你说可气不可气，我身为本寺长老，竟然连观都不予一观，你说孰可忍，孰不可忍？他武功已然天下第一，再练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提高其他人的功力，这样对空明山才更有好处。他却总是说什么，还没找到发挥出火中隐莲的办法，他还得继续参详。这分明是推辞，你说这样的方丈该不该杀、该不该死？”

　　他边走连不停的拨着自己的乱发，一蓬一蓬的头发就那样飘在水上，头上更是有一块露出光光的头皮来。

　　千善不由的叫道：“师叔，别拨了，会疼的！”

　　“火中隐莲？火中隐莲终于成功了吗？”千瑞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断的喃喃自语，“那不是神话中才能的吗？”

　　他忽然记起了，一次师父传授完功夫后，看他学的很快，欣赏的抚mo着他的头，自言自语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少年人的脑瓜就是好用，师父什么时候能再重新来过就好了。”

　　“能吗？”千瑞仰着头天真的问。

　　师父笑笑不言，临走下山时却又头也没回的说了出来：“火中隐莲就能。快了，快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十五章　歧路
更新时间：2010…8…20　19：49：36　字数：5544


　　银雪宫。
　　雪虎、雪鹰半垂着头，站在银雪天主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两人的眼睛都向上翻着，盯着天主的背，背上一个微小的动作也令两人心惊肉跳。

　　银雪天主那冰冷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声音中充满着愤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说出口来：“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是，是，是，”雪虎、雪鹰两人赶紧唯唯诺诺的应着，两人知道这一次的祸可能是闯大了，二百名弟子倒没什么，反正不是白死，听说文先生战至最后一刻，也陨落了，这可是了不起的损失，文先生一直深受天主的器重，就算在教主面前也是能说上话的。

　　果然，银雪天主恨恨的道：“文先生深受教主器重，你让我怎么向教主交待？嗯！”

　　最后一个“嗯”是从鼻子里重重发出的。

　　银雪天主说的声色俱厉，雪虎和雪鹰却放下心来，两人深知银雪天主的为人，如果他谈笑风生，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他生气，那说明他还在乎你这个人，这时候一般没事，当然处罚是少不了的。

　　果然，银雪天主喝声：“来人，拖出去，每人十鞭！”

　　以雪虎和雪鹰的身板，十鞭虽然挺重，却完全能够挺下来，最多养个三五天就能恢复。

　　两人一抱拳：“谢，天主！”转身跟着行刑弟子走了出去。

　　“刘炎，刘炎，出来，快给我滚出来，”两人一出门，却差一点与急急走来的红瑶公主撞个满怀，两人急忙站在一边，同时弯腰拱手让公主先行。

　　红瑶一看到两人，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突然一亮，一下子抓住了雪虎的衣领，带着哭腔的问道：“千瑞哥呢？你们把千瑞哥给扔哪去了？说，说呀！”

　　“这。。。”看到红瑶这个情形，雪虎两人也是不忍，不由的别过头去。

　　“看着我，说呀，”红瑶使劲的把他拉了过来，突然一个大嘴巴重重的扇在他脸上。

　　“千瑞师弟率弟子去陷空岛建立冰雪大阵，却受到了天剑门、赤炎门两派弟子的夹击，听说，听说，大阵被破，所有弟子无一。。。无一生还。”

　　“骗人，骗人，”“啪啪啪”红瑶哭着狠命的抽着他的嘴巴。她的手臂突然一沉，被人捏住了。

　　“够了，”一声沉闷的大喝传来，银雪天主站在了她面前，“人死不能复生，你醒醒。”

　　看到银雪天主出面，本来就是来找他的红瑶立即把矛头转向了他：“还我的千瑞哥，还我的千瑞哥，你还我的千瑞哥。”

　　银雪天主把手一甩，便把她甩了出去，他突然控制不住的大吼道：“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他只不过是镇天神教的一名弟子罢了，死就死了，能怎么着？神教哪天不死人？”

　　“他死的壮烈，他死的英雄，他为神教而死，那又怎么样？死个人有什么好哭的？有一天，我也会死，你会这么哭吗？”银雪天主的脸突然涨的通红。

　　红瑶公主却根本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疯狂的大叫：“是你，是你害了他，你为什么要派他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

　　听到“是你害了他的”这句话，银雪天主心里突然“嘎登”一下子，脸不由的沉了下去。

　　却听红瑶接着吼道：“我要告诉爹爹，我要告诉爹爹去，是你用阴谋诡计害了千瑞哥，是你。。。就是你。。。”

　　听了这话雪虎、雪鹰脸上一片惨白。

　　银雪天主突然上前一指，红瑶“嘤咛”一声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天主。。。”雪虎和雪鹰上前一步，齐声问道。

　　银雪天主抱起了红瑶公主那纤细娇柔的身子，转过头慢慢向宫里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你们好自为之。”

　　剑气阁。

　　还是那三个人，坐了个三角形。

　　“老将出马，果然一个顶俩，李门主一出马不仅救回了令郎，还擒了三个俘虏，真是可喜可贺。”那最老的笑咪咪的说着，“扑”的吐出了一口茶叶。

　　另一个中年人稳重的说道：“呵呵，后天三更十七门派一万五千余名弟子就要强攻银雪山啦，这俘虏正好用来祭旗！”

　　“登登登”李景林踏着木板急速转了进来，恰好把这句话听到耳中，不由的一呆。

　　“来来来，”李副门主并没发现他的异样，有些兴奋的向他招着手，“来见过池长老和你叔父。”

　　他急忙上前深施一礼。

　　那池长老上下打量他几眼，呵呵笑道：“景林长的是越来越出息了，你看这身板，壮的像牛一样，平时吃的一定不少吧？”

　　他叔父则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景林受惊了，你的事景风都详详细细跟我说了，你很勇敢。这次出征是个磨练，相信你会越来越强的。”

　　“呵呵，你们不用夸他啦，这小子能活着回来算是命大，至于这对敌经验实在是太差了，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这时候恐怕是蹲在魔教的大牢里，欲哭无泪啦。这一次围攻银雪山就让他和景风当先锋吧！”

　　李副门主从后面望着他，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千善还是第一次听到师门内幕，没想到看似平和、友善的佛门竟也会发生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看那正磐师叔说的又不像是假，千善不由的心情暗淡：“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门不幸啊！”

　　千瑞的目光则是在不断闪烁不知想些什么，那手却在悄悄移动着，手腕上的铁链慢慢由顶部移到了竖着的栅栏上。

　　“师叔，火中隐莲呢？火中隐莲被人抢走了吗？”千瑞忽然想起这件极为重要的事，不由的急急问道。

　　“哈，”那正磐师叔“哈”的一笑，吓了两人一跳，只见他气恼的拨着自己的头发说，“我哪知道？那一晚上那么多人，几乎所有的门派都跑到空明山成了强盗。我杀了正慧那个死心眼的后，听到有人咳嗽，我就怕被人发现，就躲了起来。

　　接着，‘哗啦’一声，正定和正圆那两个笨蛋一下子让人打了进来，正德那小子又跳了进来，里面打的一团乱七八糟，我就赶紧躲了出去。算佛爷倒霉，刚转出门去便碰到了李一仙老儿，那老儿他妈的属猴子的，跳起来拿剑就劈，我连话也没空说，便和他杀在一起。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啦。哈哈，哈哈，那李一仙老儿以为我打不过他，其实我告诉你们个秘密。。。”

　　一颗硕大的头颅凑到了千瑞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小声的说：“其实我是让着他的，俗话说的好，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我和镇天教主是朋友，镇天教主和他是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所以嘛，我能不手下留情？否则我诛心剑一出，他早一剑穿心、一命呜呼啦。”

　　“师叔，”千瑞也突然小声的说道，“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那硕大的头颅兴奋的凑了过来，“来，只说给师叔听，别让他们听到，你真是个好朋友！”

　　“师叔。。。明年。。。”千瑞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小了下去。

　　“明年怎么样？”那头颅靠的更近了，像要钻到栅栏这边来。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千瑞突然恶狠狠的说道，早已藏在袖中的短剑猛的一挺。

　　“啊。。。”一个“啊”字尚未叫完，那庞大的身躯便倒向水里。

　　千瑞这一剑正从他的左胁下刺入，一剑刺入了心脏，他即时毙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理论上应当是这样，可当他向后倒去时，千瑞突然也闷哼一声：“嗯！”

　　一柄透明的光剑自他的右胛穿出，穿出的部位喷出了鲜红的血迹，在血迹的映衬之下，才看出那依稀是一截剑刃。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没有人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楞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千善才期期艾艾问道：“你。。。你干什么？”

　　千瑞惨淡的一笑，却突又转为严酷：“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接着，又有些得意的道：“不用诛心剑我一样杀得了你！”

　　正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