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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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共同替它起了个名字，叫做静香。

　　两人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不由的都住了脚，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千瑞回头望了一眼，千善正心意想通的望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显然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不知何时，空中的花围成了一个花环，缓缓的围绕两人转动着，顶上依然有无数的花瓣加入花环之中。

　　两人放眼望去，已是换了人间。

　　光秃秃的山、冰冷的雪早已不见，满眼的花组成一幅幅或壮丽、或典雅、或妩媚的图案，美不胜收，虽然两人看不懂其中的妙处，却也是看的如痴如醉，如丧心智。

　　不知何时，那花丛中突然多了一张一张的脸，仿佛那一张张的脸本来就应该在那里，每一张皆国色天香。

　　一张张国色天香的脸在两人眼前移动，脸旁边的花仿佛忽然间失去了它的颜色，而那张张的脸更是春眉如画，秋波似水。

　　又是一张脸转到两人眼前，初一望去，这是一张普通的脸，好似比前面的都逊色了不少，没有前面的那些美艳不可方物。再一望去，这张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缺点，这是一张纯净至极的脸，清清纯纯，就仿佛一直在你心里，此时却忽然泛了出来。

　　这一瞬，千瑞仅存的一点理智却忽的全部消失了，再不疑心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美的陷阱。

　　甚至连最下面一圈花瓣上忽然闪过了一丝动人心魄的寒光，也没有看到。

　　寒光如刀，花瓣如轮，那如轮的花瓣正要向两人卷来。

　　一个低沉却不屈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声音越来越大，后面几个字忽然间化成了一个个金色的蝴蝶，一只只金色的蝴蝶向各色花枝飞去，就如一颗颗石子投入水中，花海中荡起阵阵涟漪，波心处露出了光秃秃的山，冰的雪。

　　千瑞的两眼一亮，猛的惊醒了过来：“大胆妖孽，敢魅惑人心！”

　　手一抓，月牙铲杖抓在手中，手一抡，荡起一片金光，金光到处，花落枝断，响起一片惨呼。

　　千万朵满天星突然间凌空飞舞，瞬间组成了一个花的圆盾，“叮”的一声挡住了千瑞的月牙。

　　千瑞倒过斧头样的铲柄全力一撞，花盾突然散了，满天星落了一地，后面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清纯如邻女。

　　千瑞暴喝一声，猛的一铲刺去，突然人影一晃，铲前换成了千善那焦急的眼：“师兄，你杀的人够多了，不要再杀了。”

　　“见过我们的人必须死，”千瑞眼中腾起阵阵愤怒的火焰。

　　“那就先杀了我，”千善紧盯着他的眼，丝毫不让。

　　“好，你别以为我不敢，”千瑞赌气喝道。

　　一道烈焰传了过来，月牙铲杖上腾起金色的斗焰。

　　千善双手合什，低念一声：“阿弥陀佛！”闭目待死。

　　在两人争执间，那女孩早已悄悄退了下去，不知所踪。

　　“哼，你这妇人之仁，总有一天会坏了大事，”千瑞恨恨一跺脚，收了铲杖而去。

　　千善忽然展颜一笑，追了上来：“师兄，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人了！”

　　千瑞冷哼一声，理也不理，大步流星而去，千善急忙跟了上去。两人默默走了半晌，千瑞忽然说道：“师弟，恭喜你练成了无上大明咒！”

　　千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我也是今天才无意识的想到的，初级，初级而已。”

　　三三两两铁塔似的汉子矗立着，手中两只黑色大铁锤超过了千瑞的腰围，他们一率赤裸着上身，下半shen围了一条虎皮裙，赤着脚，看上去比千善露的少不了多少。

　　铜铃似的眼珠骨碌碌转着，一看到两人走来，立即高举起大铁锤，大喊一声，猛扑过来，漫山遍野，看上去怕不有百人之多。

　　“怎么样？来了吧？”千瑞嘲弄的看了千善一眼，抓出月牙铲飞步上前迎战。

　　“咣”的一声大响，千瑞的月牙铲竟被砸弯，这些野人好大的劲，千瑞在一个野人脚下滚过，顺势在他腿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野人却好似未觉，低着头“哇哇”大叫着向下砸来。

　　千善早“稀里哇啦”的念起了心经，盼望刚刚练成的无上大明咒能发挥奇效，这深奥的经文对这些心智未开的野人犹如对牛弹琴一般，他们的身子仅仅晃了几晃，便抡起大锤照常向千善头顶砸去。

　　危急时刻，千善来不及细想，甚至连月牙铲也来不及抓出，可以说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大锤砸到身上的一瞬间，一个淡黄色的“护体金刚圈”罩住了全身。

　　“波”，一阵剧烈的晃动，两只大锤滑到了一边，刚刚运起的金刚圈竟然如玻璃做成的一样，碎了。

　　一道血线自千善口中渗出。

　　只有力量超过金刚圈防护力的十倍，它才会被震破，虽然千善仓促之间发功，只使了七成功力，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发生。

　　尤为危险的是，如果金刚圈被击破，里面的人会受到加倍的伤害。

　　只此一击，千善已受内伤。

　　那野人并不停止，两手一挺，那两只黑黝黝的大锤又已举起。

　　“嗡”，搂头盖顶带着一股劲风向着千善头顶砸去，劲风卷起的雪花竟然迷住了千善的眼。

　　千善一口真气未曾缓过，躲闪已是不及，情势实已到了生死边缘。

　　在野人脚下左右翻滚，乘势在那长着黑毛的粗壮大腿上滑上一条血口的千瑞一直在暗自关心着千善。

　　看到千善有难，他顾不得再掩身形，脚后跟一蹬雪地，铲杖撩起一片风雪挡住了眼前野人的视线，身形飞纵而起，头前脚后，月牙直插那野人后颈，如果野人只顾砸向千善，这一铲必会将他脑袋铲飞。

　　那野人自也不傻，听到后面劲风大作，一锤当即翻过挡住了月牙铲，另一锤仍然砸了下去。

　　这一次有所防备的千善使用十成功力运起了“护体金刚圈”，大锤砸在上面蹦出一溜火花，却没被砸破。

　　四五个野人赶了过来，同时怪叫一声，举起大锤要向千善砸去，千善的金刚圈再厉害也绝不挡住四五个野人的合击。

　　千瑞大喝一声：“一起来！”

　　矮身自前面野人胯下钻过，和千善共同撑起了金刚圈。

　　“轰”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地上冰雪迷漫，久久不散。

　　终于，冰雪渐淡，一丝黄光露了出来，整个金刚圈露了出来，受到四五个野人，十柄锤的合击，金刚圈依然完好无损，这不能不说是奇迹。

　　两人的手都在高举着，四只手臂撑起了这半圆的天空，一动不动，但如果细看，你会发现，两人的嘴角都慢慢渗出了血迹。

　　千善嘴角的尤为粗重。

　　“咚”，又是一下。

　　金刚圈晃了几晃，终于挺了下来。

　　“我们走，”千善向千瑞心里传音。

　　两人撑着金刚圈突然飞跑起来，一百野人在后怪叫着急追。

　　两人跑的很快，野人们追的也不慢，无论两人如何运力，到了最后甚至把金刚圈上的力道全部撤了下来，依然摆不脱。

　　一百野人也不是漫无目的的瞎追，竟然知道分进合击，把两人像赶鸭子一样往顶风的地方赶去。

　　山上的风很大，两人顶风前行，速度便慢了很多，而且体力消耗太大，不一会儿工夫，两人便累的有些气喘。

　　转过了一个山坳，眼前一块不大的平地，千瑞突然停了下来：“不跑了，与其累死，还不如战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千瑞威风凛凛的立在空地正中，拉直了的月牙铲杖插在地上，看着那些野人慢慢绕到后面，合拢了过来。

　　“师弟，一会儿你助我，”千瑞没有回头，暗自传音过去。

　　千善点点头，双掌抵在了千瑞后背，刚想运力，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在千瑞的金甲如一朵盛开的红梅。

　　就在这时，突听千瑞一声大喝：“来吧，狗杂种们！”

　　一把握在了铲杖之上，那铲杖突然间如被火烧一样渐渐的变黄起来，越来越黄，越来越黄，到了最后整个铲杖仿佛燃烧起来一样。

　　野人们举着铁锤齐声大喝发起了冲击，离两人已不到三尺，眼看铁锤就要砸下。

　　突听千瑞一声大喝：“杀！”

　　突然，千万个金黄的月刃自铲杖上迸发而出，向着四面八方激射。

　　这真气凝成的月刃挡无可挡，如刀切豆腐样自野人那半裸的胸膛上穿过，一具具的庞大的身体轰然倒下，却依然难以置信的看着汩汩涌出鲜血的胸口大洞。

　　密集的月刃如狂风骤雨，瞬间便击倒前面所有的野人，清出了好大一块空地。后面的野人见此情景早被吓呆，终于开始慌乱起来，有人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转身而逃。

　　那狂怒的月刃激射的更急、更猛、更多，终于最后一名野人眼看到要跑出谷口处被月刃追上倒了下去。

　　千善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堪称壮观的一幕，半天合不拢嘴，终于他看到满地的野人尸体才清醒了过来，不满的叫道：“师兄，你又犯杀戒了，死后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千瑞少有的单掌一立，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沉重的说：“阿弥陀佛，杀生成仁，舍生取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刚一说完，“扑”一口鲜血便染红了千瑞的胸甲。

　　强自提升功力，已经使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他身子晃得几晃，就要倒下，千善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千瑞蹬的几蹬，身子却不住下滑，幸好千善用力托住了他的身子，才没使他坐在地上。

　　看到一向生龙活虎的千瑞变成了这个样子，千善不由的一阵心痛：“师兄，你怎么样？没事吧？”

　　看到千瑞大口喘着粗气，无力做答，千善突然想了起一件好事，微笑道：“师兄，恭喜你突破金刚伏魔神通第三层，练成了‘千刃伏魔’神功。”

　　千瑞终于缓过了些力气，摇摇头，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虽然没说，但千善知道他的意思，不由莞尔一笑：“我没帮你啊！这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力。刚才，我的内伤发作了，根本没有力气给你。”



第四章　投诚
更新时间：2010…7…19　19：58：52　字数：4731


　　“当，当”那是月牙铲杖撞在山石上的声音。
　　两人一手拄着月牙铲杖一手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的挪下山来。

　　与野人生死一战，两人耗光了全身气力，都受了颇重的内伤，虽然经由佛门疗伤秘法自疗，却也并未完全恢复。

　　千瑞不得已脱下了那七八十斤重的黄金甲，围上了一条野人的虎皮裙，另用一块虎皮包住了光头。而千善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维持一个平行空间存放月牙铲，只得把它拿在手中当成了拐杖，除了重点儿，倒也合适。

　　转过最后一块山石，前面突然鲜花满眼，一个如镜的小湖掩映在花丛中，片片白云自上飘过，如梦如幻。

　　虽然这些花没有前面百花阵中的好看，更无那赛花胜玉的美容，但却是绝天然的，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

　　千善欢呼一声“阿弥陀佛”，扔下铲杖便向着小湖奔了过去。而千瑞下意识的看了看脚底下，是否有人的脚印，或是猛兽经过的足迹，一朵满天星恰好印入他的眼帘。

　　他弯腰摘下一朵，捏在手中，微一用力便成了烂泥。

　　他不由的一呆，这满天星又柔又弱又不起眼，谁能想到有时又会可怕的骇人？竟能挡住自己全力的一铲。

　　那张清纯而苍白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逝，千瑞不由的恨恨的想：“哼，都怪千善，否则怎会受此重伤？如果再有敌人，可奈何？”

　　“师兄，快来，水好清啊！”看着千善欢快的用水泼着脸，笑着招手。

　　千瑞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师弟啊，太幼稚了，哪知江湖险恶？”

　　百花宫，传说中最为神秘的门派之一，据说门中全是女子，连三岁小儿也是不许入内。

　　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在深宫中咆哮：“镜香，你们姐妹十一人一同出宫，为何只回来了你一个？”

　　一个脸色苍白的清纯少女跪在地上，看着暴走如飞的宫主，她知道宫主是动了真怒，否则不会不去掩饰那嘶哑、粗糙如男人的声音。

　　她的头垂的更低，声音有些颤抖：“启禀宫主，我们受人偷袭，姐妹们都。。。都。。。”说着，“呜呜”抽泣起来。

　　那宫主不耐烦的一把提起她，吼道：“什么时候了，还光知道哭？说，谁干的？”

　　“弟子，弟子不知，”那少女小声却清晰的说道，“弟子只看到一个穿着金盔金甲的人。他。。。他真的好厉害，一下子便击碎了弟子的‘花海星盾’。”

　　“金甲门？”宫主一下子扔开了她，“这不入流下三烂的门派也敢欺我百花宫？去，召集弟子，随我去灭了金甲老匹夫。”

　　千瑞一下子把那月牙铲杖投入水中，水中立即荡起一片殷红的血色，一股血腥之气泛了上来，中人欲呕。

　　他捧了一大捧水泼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正要站起，一偏头，却看到千善兀自在慢条斯理的洗着头，那长长的辫子已被他解了开来，正像个出嫁女子似的一条条的在梳理。

　　突然，他的手停住了，眼光微微向着千瑞一示意。

　　千瑞向水中一望，登时一呆，水中竟然倒映着一个人影，一身宽大的穿云袍，发髻高挽，长髯微飘，似是道士，右肩露着一个白色剑柄。

　　至于何时到来的，千瑞竟然不知，如果那人想取两人首级，恐怕两人的脑袋早没了。

　　千瑞伸手悄悄向月牙铲杖抓去，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好重的杀气啊！莫非空明山皆变成了喜好杀戮妖僧恶魔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听到被人揭穿了身份，千瑞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大吼一声：“杀！”

　　抄起水中铲杖向后捣出。

　　千瑞知道对方武艺深不可测，要不然不会潜到两人身后都无知觉，因此这一杖用上了全力，施展的正是刚刚练成的“千刃伏魔”。

　　只不过，他用的是千刃伏魔的另一变式，一个竖着的一人多高的巨大月刃忽啸着向着那道人冲去，无数掀起的水滴化成千万支利箭，伴随左右，更增威势。

　　那道人脸色一寒，并未作势，身子却突然向后急退，就如有一根绳子在后拉着一般，一把白色长剑早已到了手中，运转如盾，渐渐减削着月刃的冲势。

　　终于，在他将要退出两人视线的时候，化解了整个月刃。纵使如此，那如利箭的雨滴也打的他那件飘逸的穿云袍千疮百孔，几乎成了乞丐服。

　　那道人勃然大怒：“好恶僧，如此凶残！”

　　他一退即进，瞬息到了两人上空，那把白色长剑向天空一抛，横在高空。长剑在高空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十六，不多时便化成千千万，一个巨大的剑阵把两人罩在其中。

　　突然，“嗤”一声，一把白色长剑如电般自高空插落，千瑞举杖一挡，长剑在铲柄上化成了一片银色花火，震的他虎口发麻，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嗤嗤嗤”，一柄柄白色长剑自天插落，两人避无可避，千善大叫一声：“金刚护体！”

　　当即，两人共同撑起了“护体金刚圈”。银色的火花不炸在淡黄色的金刚圈上爆开，绚烂至极。

　　两人心中却是连连剧震，受过伤的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千善知道像这个样子他们支持不了多久，当即使用心经传音：“师兄，你撑住，我用大明咒攻他。”

　　“好！”千瑞承担了所有攻击。

　　两人皆盘膝而坐，千瑞双手成圆，护在丹田，全力支撑金刚圈，而千善则双手合什，嘴中喃喃而动，一只只透明的蝴蝶冲出金刚圈向上飞去。

　　空中的暗处突然传来那道人讶异的声音：“无上大明咒？好恶僧，果然不凡！”

　　最后一句，他的话音听来有些发颤，接着天空中的那千万支剑也颤抖起来，光芒暗淡了许多。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明亮起来，又一柄剑带着白色尾焰插落下来。

　　显然，那道人也在全力给剑阵加注法力。

　　天上的剑阵在忽明忽暗的发颤，两人身周的金刚圈也在忽明忽暗的发颤，显然千瑞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这个时候就是在比拼耐力，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能活下去。

　　金刚圈里的两人都苦不堪言，一阵阵血腥冲到千瑞嘴边都让千瑞给强咽了下去，虽然他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使自己内伤更重，但他也只有坚持下去。他不时偷偷看看千善的脸，却见千善依旧面无表情，只有嘴巴动的越来越快。

　　那一句句千瑞早已熟极而流的经文从千善嘴中蓬勃而出：“。。。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此时的千善脑中一切空明，对他来说，周围的一切早已不存在，在随时破灭的金刚圈里念经与在空明山禅室中念经并无差别。

　　他仔细的体味着每句经文的含义，虽然经文的解释他早已印在心中，但每念一遍仍有新意在，他念的越多便越感到经文中蕴含的力量深不可测。

　　一道金色光华隐隐在他身上流动，他宝相庄严，如果不是头上那尚自披散着的黑色长发犹在滴水，他看上去与空明山上的那些得道高僧没有两样。

　　“唉，”一声叹息突然自空中而发，“如此人材，何至误入岐途？难不成真是天不佑我正道？”

　　一语罢，满天光剑皆散，人影渺渺，踪迹皆无，风清云淡。

　　两人互望一眼，呼呼的喘着粗气，皆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

　　千善只觉的疲累欲死，一仰身躺倒茵茵绿草之上，过不多时竟然沉沉睡去。千瑞则双膝盘坐，闭上双目开始运功，头顶渐渐冒起了蒸蒸热汽。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千善突觉头顶一震，好似一件重物落在头上，不由的睁开眼来。

　　他吃惊的看到千瑞竟跪在自己身前，右手连在自己头顶之上，左手按住了自己胸膛，他面色阴沉的可怕，两眼中的寒光令千善感到犹如陌路。

　　“你干什么？”千善惊呼一声，想要挣起，却突觉自己全身软弱无力，同时头顶上犹如开了一道口子，全身的功力正如蓄积的海水借着这道口子疯涌而出，势不可挡。只有一盏茶的工夫，全身的功力就散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收了手的千瑞这时才回答他的话，声音阴沉中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决：“我们要去投靠镇天神教，所以要散去佛家功力。”

　　“镇天神教？为什么要投靠他们，他们也是凶手啊，”千善不解的问道。

　　镇天神教是当今天下第一大教。当日围杀两人的七人当中那锦袍持剑的两人就是镇天神教的，他们的功力明显高出其他人一大截，如果不是那两人在主持，凭其余的几个人怎么能困的住号称佛门八大少年英才之二的千瑞和千善？

　　而且后山中的那些师兄弟大多是死在镇天神教的剑下，如果不是他们认定两人一定逃不出七人的合力围剿，大部上了空明山顶，再或是没有师父的及时出手，两人早已像那些师兄弟一样了。

　　想到这里，千善便不寒而栗，从内心里有着一种对镇天神教的恐惧。

　　“这是我们唯一的报仇之路，”千瑞缓缓盘膝坐了下去，一脸肃穆，他眼光低垂望在那双有些粗糙的手掌之上。

　　突然，他提起手掌，猛的一掌拍在了自己天灵盖上。

　　千善一声惊叫：“师兄，你干什么？”想要坐起，挣了两下都没成功。

　　他一转念间已然明白，千瑞是在自行散功。佛门功夫得之不易，散去却也不易，像刚才师兄相助自己散功，那是痛苦最轻的一种，即使那样千善也感到身内各处处处不适，有种呕吐，难受之感，尤其脑中嗡嗡作响，头疼欲裂，恨不得一铲把脑袋劈开。

　　而像千瑞这种自行散功，却是最为痛苦的一种，而且最为凶险，一旦控制不当，非常容易半身不遂。

　　看着千瑞脸上一阵阵的扭曲，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个不停，千善不由的想哭，却是连哭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是嘴里喃喃发着毫无意义的音节：“师兄，师兄。。。”

　　自始至终，千瑞没有发出一声呻吟，甚至连痛哼都没有。

　　高耸巍峨的恨雪门矗立在半天中，门外一片绿意，门内却是一片冰雪，鹅毛般的雪花不断的向下飘落着，有时一落百年。

　　这就是镇天神教三重天之一恨雪天的入口处。

　　此时，两个粗陋打扮的少年正并肩跪在入门处，请求入教。

　　恨雪天近段时间正在大规模的招兵买马，看到两人模样还算周正，身材不错，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回答还算流利。负责人便令两人走进门去，领着向恨雪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