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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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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个毯子。
佟皇后却又是突然地开口了:”等我去了之后,沂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
佟皇后像是没看到陈霜降震惊的样子般,仍是管着自己慢慢地说下去:”你也不用当他是什么皇子,只当是个寻常人家的子侄,以后真要闯出什么祸事,只要能留他一条命就好。“
”为什么是我?“
”你对皇帝有恩,你若是去求他,再看在父子的情分总能留下一条命的。我对你有恩,你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陈霜降一下就想起了那一次温王着人偷京城城防图,牵连到了何家,据说就是因为佟皇后求的情。
但佟皇后却是说陈霜降欠她三份恩情,另外还有两次。
一次是陈霜降一家新年去西山游玩的时候,陈霜降挑的那地方细心的话刚好能隐约瞅到清风观里面,当时借的名义是前朝太妃进香不让人进,实际却是另有些机密的事情。发现何家人的时候还以为被他们看见,当时密探就差点动手杀人,也是佟皇后出声阻止的,只是不为人知。
而第三次就是在杜桥县的时候,温王拉人不成,就要刺杀何家一
行,那一个救了陈采春喝退的强盗的郭无言,就是佟皇后特地交待的。
没想到这些事情还有这么多的隐情,虽然有些挟恩求报”但佟皇后于她次次都是救助一家生死的大恩,陈霜降也没多说什么旁的,只郑重地应承了:“若是有事,一定叩求御前。”
佟皇后没有再说话,这一回是真的睡熟了。
宁良本来是要来诊脉的,远远地看见,佟皇后轻睡,陈霜降正仰望着一片随风摆动的碧绿叶子,恍惚之间,竟然觉得这两个人看着有十分的相似。
宁良还以为是自己看错眼了,自此不由格外地注意起来,单从相貌来说,佟皇后跟陈霜降并没有相像的地方,性子也不尽相同,佟皇后没几日就起身回了###事也是很快地就被宁良抛到了脑后。
这事似乎就是这么地过去了,陈霜降倒是还好,想着既然说了那一
番话,佟皇后总不该是害她,还是安心的。
宁良却是有些惶恐,整天转悠悠的直嚷着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被灭口。
陈霜降说了好几次,真要灭口也不会留他到现在,宁良仍是说个不停,惹得陈霜降也有些厌烦,只能说:“既然怕,那就出门躲躲好了。”
宁良一拍掌立刻说好,那就去西域呆几年,多搬些东西回大周,以后也就不怕吃不到了。
陈霜降知道他还牵挂着棉花番柿的事,很有几分无奈地说:“我这边也就只有这么点地,又没多少余钱,只能是种这么多了。而且我听说江南那边早早地就出了棉布的,你真想要,去那边买就是了。”
“那边过来,运费也是一大笔,也不比丝绸便宜多了。”
陈霜降想着这也该是个好事,想着就把这棉花的种植方法详细地写了下来,又把棉种分成小包,想着家乡那边该是有许多的盐碱地,那里租一些也便宜,等有空带回那里种起来。
这时候宫里面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也说不尽清楚,只隐约说程德妃失德被贬冷宫,户部尚书程实教女无方,辞官返乡。
这简单的消息在陈霜降听来,再想到佟皇后咬牙忍着剧痛的样子,只觉得这中间不知道藏了多少血泪,才能造就这寥寥的数字。
宁良倒是真收拾了东西要去西域,何珗尤其是舍不得,一直缠着他,直到宁良答应过两年也带他一起去的时候,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手。
过两天陈采春跟何金元也是来辞行,说要回乡,“总不能真靠着你们过一辈子的,而且陈书楠也还在那,总是不大放心。”
陈霜降还以为陈采春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敢留,只担心地说:“你那事,我央过宁大夫了,他答应会在那边帮着留心看看的,比他高明的大夫也是很多。”
陈采春也是混不在意地笑笑说:“该有的总会有的,以后收养也好,过继也好,总能过得下去的,金元也不是个小气的,待我很好。”
陈霜降只能是沉默不言,把拿了些银钱出来给她,只说乡下的房子地,大约都还是在的,陈采春尽管用去。
陈采春也没跟陈霜降多推辞,抱着陈霜降哭了一回,小声地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京城从来都不是太平地方,乡下的那些地我会给你守着,要是真呆不下去,总还能让你们有个能回去的地。”
这话说得陈霜降的眼泪都滚了下来,只哽咽地说:“还以为你也是厌弃了我……”
“傻丫头……”
还没等陈采春动身,佟皇后的赏赐就下来了,一盒金馃,十二匹各色绸缎。也有给宁良的,不过他早已经奔走西域,自然是没找到人。
磕头谢了恩,陈霜降却是突然想到,棉花的事,与其自己一个人慢慢弄,还不如交给佟皇后,也算是圆了宁良的那一份心意了。
于是赶紧拿了棉种,连同着才刚写好的书稿交给那传旨太监,塞几个银馃子,得了他一定带到的一句,陈霜降这才放了心。
那些绸缎可都是进贡的物品,自然是光鲜亮丽的很,有钱也不定能买到,陈霜降也舍不得用,好好地收了起来,准备以后留给何如玉当嫁妆,而那一盒金馃,陈霜降只到了一些,其他的全拿去置办了田地。
仔细算下来,陈霜降手中居然也有良田百亩了,十足的小地主婆了。
九月份的时候,陈采春何金元还是回了乡下,这庄子一下就变得异常的冷清,只这几个人,越是觉得地方空得有些过。
卢素芬也是早出了月子,重新把将军府给掌了起来,就邀了陈霜降去小住。
想着家中也无什么大事,陈霜降就留了人看庄子,带着何如玉何珗去了李将军府。
一等安置下来,卢素芬就特特来找陈霜降问了一句:“程德妃那事,跟你有关?”
这边程家刚倒,佟皇后的赏赐就下来了,要说是无关,只怕还是无人信,陈霜降只得点头,说:“碰巧遇上了。”
卢素芬也不是傻的,这些隐秘的事情,自然不会多问,只说:“这一回你可是把那些人得罪惨了,他们都知道你是向着皇后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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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降只能是苦笑,说:“都是皇帝的子民,自然是###帝,向着皇后了。”
卢素芬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忙转了话题。
这还是何珗头一次做客住到人家家里,新鲜的很,刚开始还能勉强按了性子,很是乖巧地跟在后面,只管睁大了眼睛瞧,不一会就是原形毕露,缠着卢素芬一直在问小娃娃在哪里。
陈霜降还待说他,卢素芬却是笑,让丫鬟带着何珗去看了,陈霜降只得说:“不可以咋呼呼地吓倒小妹妹。”
虽说是重新接过了将军府的大权,上头却是还有个李婆婆在,陈霜降既然来了,总是要去招呼一声的,这次陈霜降倒是备了礼,不用像上次情急直接送银馃子这么失礼。
李婆婆的态度却是有些淡,跟她说话也不大理人,只能是场面几句就退了出来。
卢素芬却是笑,说:“跟你说了,她就只爱钱,好东西送了她也不识货。”
陈霜降悄悄地打了她一下手,说:“你这嘴,当心被听到又是一场是非。”
住庄子里虽然是清净,有时也是清净地过了头,很有些冷清了。
住到将军府之后,京城里面人情多,看着陈霜降被佟皇后赏赐了,难免有些人想着上来套关系,陈霜降只装着不知道,不大热络,又是客居,低调了一阵,这些上门的客才渐渐少了许多。
因为年老想回乡,原先教书的夫子也是辞了去,何珗还小,何如玉又是渐渐大了,对夫子也是有些要求,一时间也是没找到合适的,这些天来,都是陈霜降在带着。
何珗背个诗,练几张大字,再教何如玉女红厨艺,有空的时候就去逗李家小女娃玩,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西边偶然也有家书送过来,战事自然是不会写,何金宝又不是个细心的,时常也就只有几句,如一切安好勿念之类的。
倒是就让陈霜降就看着颇有些埋怨,怎么也就不知道多写两个字的。
李将军的家书就要比何金宝的详细上许多,好些事情也都是卢素芬转述给她听的。
濉州的地方跟京城可是大不一样,几乎都是一片的砂石滩,少树少水,大风一吹就是黄沙滚滚遮天蔽日,一派荒凉景象。
这边果然还跟陈霜降打听到的一样,的天热的能把人晒出一层盐来,天一黑又是阴冷的直打哆嗦。
除开几个军官,这下面的兵大多都是苦出生,虽然有军饷,毕竟也都是麻棉衣服,挡不了多少寒,苦不堪言。
牢得最惬意的大约就是何金宝了,他这一身的棉袄可是陈霜降用心做了,棉絮填得满满的,一点风都不透,暖和着,直羡慕得李将军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死缠烂打地硬是要了一件过去,才算数。
这边天气恶劣,地势复杂,那叛军唐常宁又是个狡猾的,这一场仗打得十分艰难,不得已,李将军只能是定下心,安营扎寨下来,虽然并没有什么大功劳,但也是胜在无过。
李将军在信中却是把那棉袄大大赞美了一番,说是麻棉暖和上许多。
虽说是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信到京城,大约也是走了两个月,只不过有了消息毕竟是心安一些,陈霜降也就稍稍地放了心。
在将军府住了一两个月,这该是交租子的时候了,虽说有人看着,毕竟还是不大放心,陈霜降也就辞了,回了家。
这交租收租,还得把新买的地分化租出去,事情也是相当的多,足足让着陈霜降忙活了好些天,才把事情给办妥当了。
这回头一看,收上来的稻谷,各种瓜果堆了满当当的仓库,只让陈霜降开始犯愁,这该是吃到什么时候去啊。只能是叫了刘大山过来,说:“还是去看看找个粮行卖掉一些,来年的话,只留几亩田,其他都用银钱交租吧。”
这事就这么暂时先定下来,具体的章程还得是陈霜降仔细想了,重新跟佃户签个租约。
收了租,陈霜降挑了些新鲜的瓜果出来,按着份例给交好的各家送了去,陆续也是收到他们的回礼,总觉得这年都要提前过开了。
很快棉花的事情也是落了下来,由朝廷出面,组了个农司,在户部之下,专门管这些事情。
陈霜降虽然没去看,佟皇后却是派了个小太监来,跟着陈霜降详细打听了棉花的事情。还说农司那都在研究陈霜降注解的那一本农经,他们那里种的小麦长得可好,棉花大约也是要他们培出种来,才能分发给##。
总归是好事吧,陈霜降想着,既然有着朝廷出面,那之后江南那边怕是不能独占着棉花,这价格怕也是大大地降低了,真像宁良说的,比丝绸要便宜上许多了。
这年的新棉花也是收了上来,陈霜降剥了棉花之后,只留了一小部分的种子等着明年自家种用,其他的全托人交到了农司衙门去了。
这事忙完,何家倒是又出了个喜事,刘大山要成亲了。
早年开始,刘大山就一直在何家,陈霜降何金宝也都是没把他当外人,本来想着他年纪也差不多,该是说门亲事,刘大山却是个腼腆的,怎么问都不肯开口,陈霜降也是怕乱点鸳鸯谱,也就没敢乱应承下来。
等着这些事情忙完,陈霜降想着春红今年也是十七了,虽然舍不得,但是再留怕就是留成老姑娘了,所以也就留心想要给她着个好人家嫁了。
当时说的时候,春红也只是红着脸害羞地跑开了,谁想到过两天,刘大山就是不自在地槎着大手磕磕巴巴地向着陈霜降求着春红了。
陈霜降颇有些奇怪,上一次她也是跟刘大山提过春红,当时他也没答应,怎么突然地就改了主意,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刘大山看陈霜降留春红到现在,怕是特地留给何金宝的,也没敢应,后来看明白了陈霜降也不是那样的人,这才大着胆子来求的。
陈霜降却是笑了,说:“还有哪个要想着娶亲嫁人的,赶紧说了,也好一并热闹热闹。”
这说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春红早就臊得逃了,刘大山的脸更是红得要烧了起来一般。
春红跟刘大山都是没了爹娘的,这亲事几乎是陈霜降一手操办起来的,叫了附近的佃户来,倒也是凑上了十几桌,办的也是热热闹闹的。
等晚上的时候,就是只有自己这几个人了,因为人少,也不拘着什么规矩,全部人都是团团坐在,狠狠地闹腾了一阵,直灌得刘大山满脸通红,脚步虚浮。
陈霜降特地留了春红下来,包了一些金银首饰给她,又是把那一张卖身契拿了出来,还给了春红。
春红只颤声叫了声太太。
陈霜降却是说:“成亲以后就好好地过,总不能生了孩子还让他低人一等的。”
虽是还了春红自由,她却也是没走开,刘大山仍是看家护院,春红也能帮着陈霜降料理些庄子的事务。
年底的时候,陈采春也托了人送来了一些乡下的鱼干土产,信是何金元写的,半篇是陈采春的絮絮叨叨的家长里短,另半篇却是说何家的事,何夫人也是派了人去收拾起以前的旧产业,重新丈量了田地。硬是把何金宝那一份给刮去了许多。
对这事,何金元也是不好理论,只能是详细地说了,等着何金宝自己去说。
陈霜降倒是知道这地大约是要不回来了,当初为了她何金宝跟那边决裂,虽然是不得已,何金宝却是个孝顺的,心里面怕是愧疚的很,肯定是不会跟何夫人计较这些的。
只不过要是就这么算了,怕以后那边还会更加张狂起来,陈霜降想了想,还不如就此卖了,另外置办上几亩,怎么也是要跟着那边的地分开的。
因为何金宝不在家,这事光陈霜降一个也是不好做主,只能是写信给何金元说了一声,让他先帮着留心下,等何金宝准了再着手办起来就好。
说到信的事情,算起来何金宝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来过信了,陈霜降还以为那人粗心忘记了,借着拜年的机会,特地去问了卢素芬,谁想到就连李将军也是没了消息。陈霜降就知道事情不大好了,李将军可是这次西征的主帅,要是连他都没能传来什么消息,那就只能是那边战况严峻,甚至是到达了生死关头。
看陈霜降脸色不大好,卢素芬却是苦笑着说:“总要习惯的。”
再怎么担心也是没有用,陈霜降只能是收敛了心神,尽量不去想,倒是会觉得好受一些。
正月刚过,寻了几个月,人牙子总算是带来了一个女夫子,说是从宫中放出来的,教导过无数的名家闺秀。
看那夫子很有些倨傲的样子,陈霜降有几分不喜,本来想着该是方嬷嬷最好,只不过方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这两年身体越发的不好了,陈霜降也不敢再拿这些事去劳烦她。
?
第一百一十二章: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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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人牙子也是说,女夫子少,何家门第也是……不大###到更合适的了,只能是先收了,暂时先用着再说。
那夫子姓姚,三十来岁,既然能选入宫,相貌气度也是相当不错,单一件普通的湖蓝裙子,配着一对叮当响的金镯子,就能穿出十足的味道。
头一次见到,何如玉就看得有些呆,悄悄地对着陈霜降说:“嫂嫂也该去做一身这样的裙子。”
那言下之意,就是嫌弃陈霜降穿得不够体面了,气得陈霜降直接就是对着就她脑袋敲了一下,说:“儿不嫌母丑,知道不?”
姚夫子的课程拿来给陈霜降看过,早上七点开始,仪容女红,厨艺管家,琴棋书画,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中间也只不过休息一个点钟而已。
陈霜降只觉得这排的太满,怕是要把何如玉逼坏,又不是想把何如玉教导成什么才女,陈霜降就把琴棋书画这一项给剔除掉了,说:“也没必要学那么多,挑一样就好,这当是个兴趣就好。”
姚夫子定神看了一会,也没多说,只答应了下来。
何如玉倒是蛮喜欢这个新夫子,长得好,穿得好,一举一动又都是特别的讲究,跟旁人都是大大的不同,何如玉毕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觉得新鲜,一下学就是跑回来,兴奋地跟陈霜降叽叽喳喳地说今天学了什么,做了什么,很高兴的样子。
就连何珗听着都是格外的羡慕,直嚷嚷着他也要去,他也要学,被丫鬟们笑话了好久。
只是渐渐的,何如玉似乎也是没了兴趣,说得越来越是少,几乎是要陈霜降问了她才是偶然说了那么一两声,只说没事。
毕竟是放心不下,陈霜降特地悄悄地去看了几回,只觉得姚夫子严厉的很,拿着一根戒尺,何如玉稍有不对的地方,就是一尺子下去,抽得何如玉直皱眉头。
这夫子未免也是有些太粗暴,陈霜降更是不喜,试着跟姚夫子说了声,姚夫子却是坚持说,宫里面都是这么教导的,陈霜降这么溺爱反而是会害了何如玉。
还是头一次被人掩着鼻子骂溺爱的,陈霜降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姚夫子给辞了,不管怎么说,她家养的孩子也不是专门为了给人打骂的。
何如玉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失落,好几天都有些奇怪,终于悄悄地问陈霜降,宫里面的人都是过这么辛苦,要学这么许多东西么?
看何如玉的样子似乎是被姚夫子骂得有些狠了,总说宫里面如何如何,何如玉也是没见识过多少,每日被姚夫子念叨,何如玉难免生出了几分自卑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
气得陈霜降又是在心里把姚夫子大骂了一顿,哪有有这么教导孩子的,对于何如玉也不多说,只是特地拉她下厨做饭,出院子栽花,又是绣了方帕子,打了条络子,纳了双鞋底。然后才跟何如玉说:“本来就是人各有不同,你不懂琴棋书画的,人家也是未必就懂种花栽树的,何必拿了自己不会的跟人家擅的东西去比,就连皇后娘娘都是夸过你能干,所以你还有不知足的。”
总算是把何如玉给劝了回来,这事倒是狠狠地给陈霜降了一个教训,再不敢随便放个什么夫子进来,挑了许久,还是原先的那一位老夫子荐了一个朋友来,姓林学问是顶好的,只不过时运不济,错过了好几次科举,后来也是心淡了,专门以教书为生了,最近刚好是赋闲在家。
请了来,看着也是个和善的老人,也无所谓避嫌了,只同以前一
样让那两个小的一同上学,丫鬟想听的,做完活自去就行。
这林夫子也是个妙人,也不单是只教学认字,天气好的时候,时常也会叫上那两个小的去田间散步,看见些什么小花小草,随手就能拈来一个典故,一段故事,讲得生灵活现,格外引人入胜,很是让陈霜降赞叹,只觉得这回是碰上个宝了。
家中一切安好,陈霜降唯一挂心的大概就是何金宝了,算下来都已经是四个月没有任何的消息,就连一直说没事的卢素芬都是有些恹恹的,偶然还能见着眼睛有些微红,想来是暗暗地哭过,陈霜降只觉更是有些忐忑了。
到三月份春暖花开,陈霜降的心情也是明朗了许多,看着外面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带着全家出去转悠了一圈,放纸鸢,吃野餐,看人插秧,硬是疯玩一天,才是回来。
等回家的时候,还没有进院子,刘
##就是激动地跑上来,抓住牛笼头,按耐不住欣喜地说:“###仗了!”
陈霜降愣了一愣才明白这是在说何金宝,赶紧进屋,刘大山就送进来了一封信,果然是何金宝的笔迹,一惯的简洁,得胜,不日返家。
濉州离京城远,信使往来不方便,也是没早上多久,不过再过一
两日,就听到守下人说进城了。
陈霜降还只不相信,心想这戏文里不都总是唱着得胜之后,班师回朝,衣锦还乡的,无论哪一个都是热热闹闹人尽皆知的,怎么到这里了,这么一大帮将士的,居然都能无声无息地什么消息都没透地进了城门。
不过转念想一想,军营里面那可都是机密事情,若真是随便什么个人都能打听到,那不就反了天去,该生出多少事来,可见那些戏文里唱的大约都是骗人的了。
只想着何金宝进城是要觐见的,那等回来也该是晚上了,陈霜降还是架不住地忙乱起来。
烧汤掸尘,杀鸡宰鸭,直把这一个庄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陈霜降跟何如玉更是亲自动手,整治出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何金宝爱吃的。
果然等到两三点钟的时候,外面就是一阵的吵闹,听得不停地有人喊着:“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赶紧出了厨房一看,正进了院子,满满的一车全是绫罗绸缎,金石玉器的,该是得来的赏赐,一群太监簇拥着一道圣旨而来,少不得又是三叩九拜的接了旨意。
那些话文绉绉的,听着拗口,陈霜降也没听明白,等听到那个传旨太监来说声恭喜的时候,陈霜降才知道,何金宝这是升官了,也不知道封了个什么将军,而水涨船高的,她也是得了个诰命夫人。
赶紧封了个重重的荷包到那传旨太监手里,其他随行的也是各有赏钱,暂就不提。
忙乱了一阵,总算是把人给送走了,赏赐的东西也是搬进了屋,陈霜降正要跟何金宝说话,却是发现有个很面生的姑娘站在那边,怯生生地往这边望。
“这位姑嬷……”陈霜降迟疑了一下,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葱绿的折枝洒花裙,淡粉色的牡丹富贵袄,发间一只亮闪闪的含珠吐翠金步摇,若说是那些贵人家姑娘,这气派就有些不够,若说是丫鬟下人的,这打扮又是招摇惹眼了一些,陈霜降看着,不由微微眯起了眼,薄怒地对着何金宝瞪了一眼。
那女子着陈霜降正看她,似乎是有些惶恐,向这边走了几步。刚想说话。
何金宝却是抢先一步把陈霜降拉走了,等到了没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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