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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深宫·烟迷皇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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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嫔面容突然一冷,冷冷道:“我哪敢吃妹妹的茶?吃了你的茶,只怕我母子有今天没明日!”她再次对着文泽哭道:“就是慧贵人想害我们母子!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可臣妾腹中怀的,是您的孩儿啊。没想到她这样狠心……”
文泽看我一眼,皱眉道:“爱妃说清楚。”
安嫔哭道:“有人证*贵人在听雨轩行巫蛊之术。请皇上派人将这屋子一搜便知。”
文泽这次看向我的眼中,竟带有七分疑惑。我忙跪于地上,说道:“皇上,臣妾自幼饱读诗书史记,怎么会做出如此犯忌之事?还望皇上明察。”
良妃忙道:“皇上,让人搜搜也好。若没有什么,正可还慧妹妹一个清白。”
“搜。”文泽点头。
不多时,有宫人在我床下搜出一个扎满钢针的红衣女式布偶,呈于文泽面前。
“找到了!”安嫔大声哭叫,无比吵闹,又无比欣喜,“这要不是找到了么?!皇上,这就是慧贵人害臣妾母子的证明。”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九 巫蛊(2)
文泽手拿布偶,时而看我一眼,脸上阴晴难定。
玉花薰里飘出的轻烟,白白地横在空中飘浮,仿佛冷淡而绝情的三尺白绫……文泽的脸色,在淡淡的白烟中静默……他不说话,谁也不敢出声,空气中静得仿佛可以听见轻烟飞舞的声音……突然,有宫人押进来一名蓝衣小太监。那太监迎面对着文泽“扑通”跪倒,叩头如捣蒜,嘶声道:布偶之事是慧主子强逼着奴才小李子做的。皇上您就饶了奴才的狗命罢,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又有一自称为司职凤至宫的小宫女进来,禀道:“奴婢今日早上亲眼见到慧贵人与小李子在皇后娘娘宫门外讲话。听不清说的什么,只见这小李子两次给慧贵人跪下,慧贵人给了他一只镯子。”
文泽接过宫人呈上的镯子,脸上怒气顿生,可他的语气却是冷静而冷淡的,“慧贵人,这不是朕赏给你的镯子么?”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耳边突然听见几声熟悉的咳嗽声音,转头看去,穿着一身暗红色绣花长夹衣的琴贵妃突然突然从门外的夜色里走进来,淡淡道:“那是臣妾丢的。”她对文泽微笑着,补行了一礼,“慧贵人这镯子早让臣妾索去。臣妾见这镯子好,日日戴着,一刻舍不得离腕。今日下午往四处走了走,一时兴起想要抚琴,正巧良妃妹妹处的小李子经过,因命他帮着拿了琴来让其一旁服侍着。弹琴时,臣妾嫌那镯子有些碍事,取下来一边放着,走时竟不记得戴上。之后遍寻不见,也没疑心小李子。现过来与慧贵人说一声,不想皇上正于此处审案。”
说完,她又是一阵轻咳。李福忙呈上一盖碗乳白色的奶茶过去,琴贵妃就着可人的手略略吃下一小口,喘了一会儿气。
良妃强笑道:“贵妃姐姐,想姐姐与慧妹妹由这些日子因琴结谊,姐妹情深。姐姐帮她说话,原也应该。”
琴贵妃冷笑道:“良妃妹妹此言差矣。本宫一向独来独往,宫中人尽皆知,莫非妹妹不知道么?倒是这小李子偷本宫镯子,被良妃你发现却不敢承认,也不知受了谁人指使,竟将错处记到慧贵人头上。”又问那小宫女儿:“你再看看清楚。站得那样远,确实看清慧贵人给过镯子给小李子?”
那小宫女儿脸色惨白,犹疑地回道:“这……奴婢不能十分肯定。”
琴贵妃出场,本出乎我意料,拿眼睛问春菱与杨长安,两人也是一脸茫然,都对着我轻轻摇头。安嫔却不容我多想,大声哭道:“皇上,就算镯子一事查无实据,慧贵人床下寻出布偶,其害臣妾母子铁证如山。请皇上明查。”
文泽微一沉吟,转身向我,淡淡道:“慧儿,你自己说,你真会做出这等事么?”
那时,因我一颗心正日日醉在文泽的浓情蜜意之中,又胸有成竹——突然想开个小小玩笑:“此物臣妾之前从未见过,臣妾不明白为何有人口口声声说受臣妾指使……还请皇上乾纲独断。”
安嫔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她拖着哭腔对文泽道:“皇上,您一向大公无私,请您为臣妾做主啊。”
文泽犹疑地看我……终于皱眉道:“意图祸害皇子,兹事体大。毕竟布偶从慧贵人床下搜出,铁证如山。小李子立时拖出杖毙,慧贵人自今日起禁足听雨轩。朕将此事交由皇后与良妃审理,若慧贵人确有害小皇子之举——朕定严惩不怠。”
怎么,他竟不相信我么?我不可置信而迷茫地望着文泽,欲辩不辩痴痴无语,一时竟忘记自己对这事其实早有应对之策。春菱见我竟然魔障,忙禀道:“启禀皇上,这几日香蕙当值打扫慧主子里屋,布偶可能是宫女香蕙放在慧主子床下的。”。 。。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十九 巫蛊(3)
杨长安在一旁补充道:“今日慧主子去琴贵妃娘娘那儿学琴时,然奴才亲见香蕙拿着一包东西进里屋。”
小萝接着说:“奴婢与香蕙同住。前几日曾在她床上角落里发现一块与这布偶同种面料的碎布。屋内还有,可以拿来呈与皇上。”
突然出现三个人证,个个手指香蕙,形式急转直下。众人愕然。
一时香蕙被带到,抵死不认。小萝亦拿出碎布,与布偶上的面料果然一般无二。
良妃冷笑道:“此布偶就算为香蕙所制,怎知不是慧贵人意思?”
文泽正要说话,一旁琴贵妃拿过那布偶自顾笑道:“好个奇怪布偶,害人竟不附生辰八字!可不知是害的谁呢?”
文泽一愕,拿过布偶细看,尽数拔下木偶身上钢针,掀开外衣……果然出现密密麻麻一排小字。
我的八字。
琴贵妃冷笑道:“真是天下奇闻,不想慧贵人背着人偷偷巫蛊自己?!”
良妃与安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安嫔正想再度哭闹,琴贵妃已抢在前面,笑道:“安妹妹的妆怎么花了?”安嫔立时噤声,快步走至我铜镜前,转动着面容,察看她那张浓墨重彩的脸。
琴贵妃又笑道:“皇上,依臣妾看这事纯属误会。奴才们自己做了错事,诬告主子也是常有发生。良妃与安嫔只是紧张小皇子。安嫔是皇长女生母,现又身怀小皇子,功在社稷。因此臣妾愚见恳请皇上应允安嫔妹妹,如其果真产下皇长子便将臣妾这贵妃的名位与了她——对她是个奖励,也好让她安心。臣妾也不再徒有虚名,心中惭愧不安。”
她说完,又是一阵猛咳,可人忙递茶捶背。文泽着意安慰一番,奈何琴贵妃一意恳求,于是叹道:“琴儿一心为朕,朕焉有不知?现就依了你——按说皇长子生母也可当贵妃之位。不过琴儿贵妃名号也不可夺。”
文泽依琴贵妃提议,立时口喻安嫔。
我朝后宫未设皇贵妃名号,因此贵妃与皇后仅一步之遥。安嫔若能如愿产下皇长子便可一步登天,岂能不喜?大喜过望,安嫔忙不迭跪下领旨谢恩。
良妃脸色一沉,变得十分难看。
原来贵妃舞剑,意在良妃——我心中暗笑。
但良妃毕竟是个人物——她马上换过神色,先对安嫔祝贺,又拉我手,满面歉意地,柔声说道:“姐姐因着急小皇子误信人言,误会妹妹,真是悔不当初。还请妹妹见谅。若妹妹不肯原谅……不肯原谅……”说至此处,她竟双眼一翻,向后晕倒过去。
素金忙抢上前一步,扶住。文泽见状忙从素金手中接抱她入怀,他唤了良妃两声不见清醒,立命速传太医。
我因想要审香蕙,心中又对文泽适才表现出来的怀疑气苦,忙说:“皇上,良妃姐姐想是急火攻心,只是心结,并无大碍。不如皇上今晚过去陪陪姐姐罢。”
一时太医过来应诊,与我所说无异。
“烟儿……”文泽握住我手,再看一眼躺在床上良妃,显得有些为难。我含笑点头道:“臣妾没事,您就陪姐姐去罢。”
文泽等走后;我吩咐杨长安与春菱审问香蕙。不多时回来,春菱轻声道:“说了,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赵嬷嬷。”
我大惊失色,狐疑十分。春菱叹道:“奴婢起先也是不信,又问了些细节,听她应答如流,这才去了疑惑。”
春菱于是对我讲起审问时的若干细节,我听后仔细推敲,果然毫无破绽——回想出手救赵风后赵嬷嬷那不似伪装的感激,觉得人心果然深不可测。春菱附向耳边低低道:“香蕙她……却不敢指证赵嬷嬷。”我不语,她复低声道:“小姐您……赐她毒酒罢。”
我一愕,抬眼看向春菱,满心酸楚却又欲哭无泪。她红着眼圈,劝道:“若非如此……按宫规是一定要被送去内务府用酷刑……那时,只怕她会走得更惨。”
我心中千回百转……终于沉沉点头,待见春杨二人正要走时又叫住他们:“让杨长安一个人去……多拿些个银两给她家人。”杨长安再要走时,又被我叫住,“她死后……不要任人将她丢去乱坟岗。也不要让宫人将她火化后,与其他死者一起填进静安门外天井……买一块地给她……”
烛光中;春菱终于流出眼泪。
想我与她们一起自太后宫中出来,心中早将她们视作姐妹。现在却亲手轫之,使其成为死于我手的第一人……念及此处我心大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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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风筝(1)
那年巫蛊一役;终以我与良妃各自折羽损兵而告终。
表面也算是我赢——这种无聊的争斗,如同两名武功相当的剑客狭路相逢,谁有利剑谁便会击倒对方获取最终胜利。
那个写有我八字的布偶,便是我手中反戈的利剑。
但我真的是胜者么?
那一役,良妃损的不过是旁人;而我伤的却是自己的心。
那一役让我初初领略文泽不同于常人的天子之爱;明白他那种半夫半主的爱情,既使在我们千恩万爱情浓意浓之时,心底却仍是肯不深信于我的。
乍解文泽心意,我自觉得不过与良妃打下平手。
现在回想起来,我每次与人交锋,莫不是损敌一万自损三千。但我又有什么办法?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处风口浪尖;难免身不由己。
“巫风”过后,“人风”又来。
事情发生巫蛊之事的隔日下午。
那日天气晴好,文泽一时兴起过来听雨轩,定要与我画张画像。我强不过他只得依了,待他画完看时,心里不由一叹——果然画得很好,画中的我发似墨瀑飞流下,面若春花次第开,其娇媚神情呼之欲出,眉目楚楚又栩栩如生——忙道谢收下,命春菱送去宫中画馆装裱。为怕生事,我记得我特意劝说文泽不必在那画上题书落印。
不想,仍惹出一场风波。
至今我仍清楚地记得,那日去凤至宫给皇后请安时,满屋辉煌之中,嫔妃是拿了怎样一种怪异的眼神看我。同嫔见我进来,忙向懿孝皇后赔笑道:“慧妹妹一向行事稳重,此事必有误会,还请皇后娘娘明查。”
皇后还未开口,安嫔早冷笑道:“误会?!谁不知我们慧贵人如今被皇上捧上天,她眼里还有谁?恨不能将我们全踩在脚下,凭她一人在天上呼风唤雨罢。”
良妃道:“依本宫说呢,皇上既将她捧上了天,她这么做,也没什么。既使踩了我们,谁还敢说个‘不’字么?就是太张狂些,不放我们在眼里也就罢了,皇后是六宫之首,居然也想着凌驾于皇后之上,也太欠考虑些个。”
我一头雾水。
皇后命人将一样彩色物什递至面前,定睛一看,那黄底彩画儿,却正文泽为我画的画像。只不想现在,居然有人动了它的心意,将它做成了风筝!难道,是那日家宴前,同嫔一句让人将她做成风筝的玩笑言语,竟让有心人听去?
皇后道:“今儿一早,有人发现这风筝高高的飘在哀家的凤至宫之上,及近一看,原来风筝那头被缚在一棵杏花树上。只不知妹妹为何要想着将你画像做成风筝儿?”
我大惊,忙跪下,正色道:“妹妹怎会如此轻狂,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安嫔冷笑道:“你的画像怎么会落进别人手中?既使别人要做风筝,也不会在皇后宫门口放飞,可见得这定是你恃着皇宠做出之事。”
我忙道:“这画像画完后,妹妹早命春菱命去装裱,为何被人做成风筝,实不知情。”
春菱也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皇后眉头一皱,沉思片刻方道:“哀家看慧贵人也不似轻狂之人,应该不会做出此等事来。想必确如同嫔妹妹所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安嫔冷笑道:“皇后娘娘您忘了么,慧贵人原是宫女出身,现在皇上这般宠她,倒压着我们这些个名门出来的主子娘娘——心里哪会不轻狂?如今早不放我们这些人在眼里,直接向皇后娘娘下战书呢。“
皇后却安之若素:“皇上是天子,他喜欢慧妹妹,愿意宠她,难道谁还管得了皇上?既便慧妹妹真在天上呼风唤雨也罢,那风筝的线可不仍在皇上手心之中握着么?大家一同服侍皇上,也无须分出你我。现皇上既然喜欢慧贵人,咱们姐妹也该替皇上欢喜,不必计较她的出身。”
三十 风筝(2)
众嫔妃听说,齐身站称是。
良妃在一旁冷笑,那样的笑容,象极了风雪中的冷冷的冰屑。
皇后又问我:“慧妹妹,妹妹这幅肖像画得传神,只不知出自宫中哪位画师之手?”
我迟疑着,轻声回道:“这画……原为皇上所绘。”
一言既出,身边一阵轻声喧哗。不用眼看便知,多少人正红了眼睛,皱着眉头。端的是皇后贤惠无妒,仍淡淡笑着,“哀家原以为皇上专攻花鸟画,只不曾想他仕女图也画得如此之好。”
萼儿柔声笑道:“皇上自是文韬武略,极其圣明。不仅皇后娘娘不知皇上会画仕女,妹妹也不知道。想是以前竟没有哪位姐妹让皇上画过罢。”
良妃等人脸色更加阴沉,她的素金突然复出,与我再战紫禁城红墙之内。
素金朗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这风筝是春菱系上的杏花树。奴婢今早亲见春菱在那儿放风筝,她说是她们主子特意让其在皇后宫外放飞的。”
春菱面容淡然;跪下道:“奴婢昨儿已将画像已送去装裱,若娘娘不信,派人去一问吴得胜师傅便知。”
皇后果然派人去问,一时回来,却说没有人见得我的画像。皇后再次皱眉沉吟。安嫔一阵冷笑。
良妃突然就柔声道:“或许慧贵人不知情,是这奴婢使坏?不如娘娘这便传旨,对她严刑拷问,还怕她不招供么?也还慧贵人清白。”不等皇后开口,便叫左右:“来啊,将这恶奴拖出去杖责二十。”
“皇后娘娘!”我急切切对叫了一声,“娘娘,这事定非春菱所为!”
良妃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慧妹妹,你既说得这样肯定,那一定是知道是谁做的?慧贵人既与春菱主仆情深,还不快找出证据还她一个清白,免得让她受皮肉之苦?”说至此处,又附向我耳边,那声音却是极低的,“当初本宫的芷儿不过受了十七杖,便送了性命。想必妹妹的奴婢更经打些个?”
芷儿!我头顶如有惊雷滚过。绝不能让春菱成为第二个芷儿!我当时就只这么一个念头,情急之下,也不再向皇后求情,快步跑至门前扑于在春菱身上叫道:“你们要打春菱,不如先打死我好了。”
春菱身旁的两名宫人见状不知所措,忙停下手来,只拿眼里去看皇后。
“成何体统?!”皇后薄怒起身,微皱了眉头,“慧贵人,还不快快站起身来?!”
良妃佯笑道:“慧贵人不必如此。春菱受何人指使做出此事,你是她主子,你最清楚。此事如是奴才做的,必将严惩为其他奴才立个规矩。如是妹妹让这奴婢做的——皇后娘娘一向宅心仁厚,也不会怎样妹妹。”
明知良妃一心让我背这黑锅,但此时所有证人证物均对春菱不利,也只有自己认下,她才可得一条生路。
若非如此,难道再让春菱因我送命?
绝不能让春菱成为盘中棋、炮前灰。
不能就这么让一个如此美好的生命从此灰飞烟灭。
主意既定,我正想开口承认,突然的,背后便传来李福的声音:“请等一等。”李福越过我,一径走至皇后座前,微微欠身道:“奴才过来传皇上口喻。皇上说,有什么事等皇上下朝回来亲问慧贵人。皇后娘娘为后宫之事日日操劳烦心,此等小事倒无须劳烦娘娘。”
皇后听说,面容竟无一丝不悦,忙着起身,遵旨。
良妃等却恨恨地看着我,看见她们脸色铁青、银牙咬碎却又无何奈何的模样;我心中又是畅快又是纳罕……眼见着李福转身出门,忙告辞皇后,赶上去问道:“皇上现在不是正在朝中么,又怎么知道皇后娘娘为风筝一事审我?”。 。。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三十 风筝(3)
李福含笑道:“回慧主子,这事儿原是贵妃娘娘派宫女可人找的老奴,老奴才去通报的皇上。”
但琴贵妃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我想,难道她有暗线埋在我身边么?还是她派人伏在……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终因太过匪夷所思而生生压下。改道去天籁宫言谢琴贵妃——不想她仍不领情,只淡淡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也不必面谢本宫。这份人情儿,本宫自会找人家去要。”
我更闷,独坐不语幽幽抚琴……其间几次弹错音符,又有黄玉手镯不时垂落撞上琴弦,发出十分不和谐的轻响,不想那琴贵妃竟不出言讥讽。一曲弹罢,她方才抿着嘴儿笑道:“慧贵人琴技果然见长,都会将明月春深弹成苦海仇深了——明儿可不要将那梅雪惊鸿弹作‘梅血惊红’了么?”
我苦笑,她转了转美丽的眼波,又问:“瞧你闷闷不乐样儿,可有什么烦心的事么?”
我长叹:“如今看来,这后宫争斗远比我想得复杂、频繁、凶猛,有时真觉得应付不来想放开手去。倒是姐姐说得有理,皇上将这个‘慧’字用在妹妹身上,果然是十分委屈它的。”
琴贵妃冷笑道:“慧贵人以为后宫是什么,是乐园么?争斗、眼泪、心机、浮沉——这才是后宫。你既深爱皇上,就要接受他为你带来的一切。想与天子爱海泛舟,必得认清海中也有汹涌暗流。学习泅水,是你惟一自救途径。”
我更添愁烦,便深深地深皱了眉头,“既这样难,为何仍有多数女子盼入宫门?”
琴贵妃冷笑道:“因为皇权至高无上。如果用得好,可借一人之力尽享天下荣华。”又细问风筝一案,她叹道:“宫中也有慧贵人这样的——为护着别人,宁愿伤及自身。果然他……他真是没看错你,原来竟是本宫错了。”
她轻咳几声,冷笑:你也不用怕,不必烦,你不聪明,难道那李良绣就聪明?停了一停,接着冷笑,“依本宫看,李良绣不过也是个榆木脑袋。慧贵人也并非不聪明,只是用情太深、心不够狠。你若狠心起来,后宫中别说良妃,就是她……”却又并不说完,拿眼望前方空气怔怔若有所思。
这番话好不奇怪,我忙问:“娘娘何出此言?”
琴贵妃立于琴前笑了一笑,一面随意拿手拨动琴弦,一面在流水般的琴声之中问道:“本宫问你,你觉得这风筝之事,谁派人做下?”
我诧道:“除了良妃,还会有谁?”
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燕语”前坐下专心弹奏了一曲《明月春深》。曲罢,也不抬眼看我,只望着室内空白之处,仿佛看见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此事做得如此张狂而有悖常理,始作俑者也知皇上必不会相信此事为慧贵人所为——不仅不信,只怕还要给你晋位以示安抚——最终谁有获利,贵人只好好想想便会知道。”
说完,她拿出一本曲谱坐上那铺着黄色缎垫的红木软榻读去,不再理我。
我怔了一怔,她依然没有要与我说话之意,正无趣准备离开,突然可人风般进来,禀道:同嫔娘娘要紧急事求见小姐。
我原以为她是一定不肯见同嫔的,却没想到她想也不想,立即放下手中琴,道:“快请。”
她一面这样说,自己也一面往门口去迎。
同嫔满脸慌乱,风一般冲进门哭倒在琴贵妃脚下,抬眼仰看着她,嘶声道:“请琴姐姐务必救我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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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离间(1)
同嫔神色这样的惊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天簌宫内室花薰飘浮的淡淡香气,竟似因她生出一丝火药味道。
琴贵妃轻咳两声,与可人一同扶起同嫔。她轻拂同嫔额前凌乱发丝,柔声道: “别着急,慢慢儿说。”
可人递过一盏热茶,同嫔一口气吃完,“现在京城大街小巷均传我父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朝臣有反文呈于皇上,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犹疑片刻后方道:“反文中说,我父扬言往年定怀太子谋反逼宫本是受人诬陷。定怀太子文韬武略,现又得到传国玉玺——原该入主宗庙执掌隆泰神器,而当今圣上终日沉迷书画,宠信谢相国这个……奸佞,不足统治天下。诗中要皇上将皇权交还先皇长子原太子定怀。而我父兄将带领铁骑大军起兵杀入京城,希望隆泰臣民鼎力相助。不听号令者必将被我父兄所杀,合家老少死无全尸。”
定怀太子真已得到传国玉玺?
我与琴贵妃相对变色。
德仁太后与文泽因手中无玺,一直引为恨事,又担心它被定怀太子寻得,借此逼宫——每每念及总是夜不安枕。如果他真得到传国玺,民心动摇,文泽人君之位只怕危矣。
琴贵妃微一沉吟,“陈老将军一向忠君爱国。现今仅凭一纸反文,皇上可会相信?”
同嫔流泪道:“皇上尚还未表态。我父自定远侯获罪后,一直担任天下兵马大将军,至今已有五年时间。两位兄长亦在京城军中担任要职——本是大忌,且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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