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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行深宫·烟迷皇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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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儿立时否定我的提议。“不好。”他断然决然地说:“我们明儿见过太后娘娘便走,我们此行,并不想太多人知道,你不要惊动旁人。”
我已狐疑万分,假作为难状,低下头去……那一瞬间,我眼里心中已将小三儿与那小公公比较不下几十回——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心中暗暗盘算一回,我想,唯今之计,必须带他们远离太后娘娘。于是故作镇定,向小三儿等两人又微展了笑容:“不如这样,我那处静,也有茶水果子,二位若不嫌简慢,跟去我屋里如何?”
小三儿略一迟疑,竟然点头同意。我笑了一笑,拿起宫灯前面引路……一路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雨渐小,渐小渐无声。四周沉寂黑暗,如无底深渊,如我此时心情,深深浅浅无边无岸,仿佛能够让人溺毙其中……我一路走着,再三试探小三儿……果然,他放着更快更方便的大路不走,偏偏选择坐船去听雨轩。
我心中那一点儿疑虑便又深了一层。
走至池塘入水处,小三儿身后之人手脚极其麻利地解开系船缆绳,我站在他们身后,手中黄色宫灯的灯光暖晕晕的一团,照亮他们全身。我看,见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与脚上黑色骑马靴,衣服下摆与靴子上均沾有少许泥泞。
很明显他们是远道急施而来。
再看小三儿身旁的另一个男人——一个虎背熊腰,黑脸蟒须的大汗。他双眼睛圆睁睁小灯笼般,令人望之生畏。不消细想,我也明白这大汉是个从武之人。
我背心又是一寒,悄悄左右打量,寻思着能否逃开。
其实,这一路上曾几次想调头跑开,只未遇见侍卫,不得机会。既不能强行跑掉,也只有尾随他们上船……我极不情愿地刚踏上只脚,船身受力突然一荡……这样的黑暗,这样的心情,脚下摇晃令我轻呼出一声……小三儿见状忙起身过来,慢慢接过我双手上的物件,俯身轻轻吹灭宫灯,我们三人顿时沦陷于黑暗。
我正感无所适从,右手突然被小三儿手掌轻轻握住,他手心十分温暖,手指却有些冰凉的水意,他牵着我,慢慢地将我引至小船中间,方才低声道:“坐罢。”
他一直一直握着我的手,直至我缓缓矮身坐下,才慢慢放开。
而我,从未试过与陌生男牵手,突让小三儿这么暖暖一握,突然脸热心慌,茫然失措。“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一句古话,窜入脑中,挥之不去。其时,我与小三儿相对而坐,两人距离不及伸臂之间,黑暗之中,虽然不看清他的模样,但禁不住他均匀的呼吸,夹带水气若有若无地拂上我面,仿佛春日里从竹帘子底下筛过,扑向我面的,细细的,薰暖的风……他的呼吸又柔又软,好似情人温柔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月黑。船小。脸红。心跳……我不由大窘,怕给人瞧见,忙悄悄拿双手捂了双腮……
四周蛙声一片。
阵阵花香暗暗汹涌,将我们层层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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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荷塘夜行(1)
开船。小三儿低声说。黑脸蟒须立在船头答应一声,一撑长杆,小舟便向前轻轻一挺,鱼儿入水般悄无声息划破水面,静静向前划去……突然,岸上有人大声喝问:“谁在水里?!”
船上之人均是一惊。
我抬眼看去,只见一队巡逻官兵正提着红红的灯笼往这边探照——想是水之声将他们惊动——正想出声,那小三儿猛地伸过手来扣住我手上脉搏。他扣得很轻、很紧、但很坚决。我心微微一沉,略一沉吟,继而扬声道:“回大人,是奴婢在水里。奴婢是柳荷烟。”
因我们熄了灯,岸又远,在侍卫灯光照程之外,那些人认得我的声音,又知道柳荷烟常下池采荷集露——却终究有疑惑,那领队再叫道:“不知荷烟姑娘带着灯没有?这黑乎乎的,当心掉进水里可不是玩的。”
我恢复平静,随既扬声道:“谢大人关心!带着呢,刚熄掉。奴婢与船娘正在等一朵只在夜里开放的荷花,若打着灯照,花便不开了。”
那人怔了一怔,笑道:“荷烟姑娘好兴致。”也不再多加盘查,带队一径离去。
见那星星点点的光去得远了,小三儿方才放开我手,他鼻中冷笑一声,嘴里却只淡淡道:“好一群笨奴才,竟这样为所你骗。世上只说昙花夜开日败,难为你强加到荷花上头,现我俩若是刺客,今日姑娘可不是助纣为虐么?”
我不动声色地笑道:“公公说笑,我纵信不过公公,难道还信不过礼亲王爷么?不得已说谎骗人,只不过不想声张误事罢了。再则‘助纣为虐’一说,荷烟何以敢当?现如今即便公公有本事找来商纣当前,以我无盐嫫母容貌,又岂能扮苏妲己,幻化狐狸精?”
小三儿怔了怔, 一改淡淡的语气,“扑哧”一声笑道:“好个伶俐的丫头。念过几年书的?”
我轻笑不答,那小三儿又问:“你是姓柳,名荷烟么?”
“正是。”我笑着说,主意已定,心里恐惧早去大半。
小三儿鼻中“嗯”了一声,淡然道:“清风扶杨柳,淡烟失荷花——果然好名。”
他反应好快——我一愕,随继莞尔道:“公公说的这两句话,原可作一幅水墨画的。”极目远处夜色,随口漫声的,轻轻吟道:
淡淡风儿淡淡柳,淡淡烟儿系渔舟。
淡淡池塘鱼儿游,淡淡荷花淡淡藕。
淡淡胭脂淡淡酒,淡淡轻愁锁眉头。
淡淡月儿人倚楼,淡淡相思鲛绡透
……
我一路不住口往下说,小三儿便只静静听着……过了半响,他方才笑道:“好一些个‘淡淡’。你果真是宫女,莫不是后宫妃嫔罢?”
我抿嘴道:“天下人读天下书,偏我这个小小宫女,小时也上过私塾,识得几个字的。”
那小三儿还要问,天公偏不作美,“哗”地一声,急雨兜头而下。我看着手中仅有的一把雨伞,正犹疑间,小三儿已命船行岸边。他立起身来,迅速采下几片荷叶,不分由说地,先将一片荷叶轻轻反扣于我头顶。荷叶又圆面又大,正好挡住满天雨水。小三儿自己也头顶一片荷叶,在夜雨中抚了一下手掌,轻声笑道:“乱云愁,姑娘你满头风雨,原应我用这荷叶为你遮挡。”
他这是说的元曲儿呢。
三百六十行,这刺客之中果然也有有才识趣之士——我的心,便微微动了一动,仿佛有羽毛在心底最软最柔之处轻轻拂了一下,那种软软的,酥酥的动。却没有说话。一路无语,继续鱼行听荷风苑……不多时,骤雨停歇,舟近岸边。近水的荷风苑仍燃着灯,窗棂明亮,其中透出桔色暖暖光芒,小萝还未睡,她必定侯在屋中,等我服药——念及此处,我心温一下子温暖明亮,如在最深最浓的暗处,点起了一盏小小的灯。
五 荷塘夜行(2)
小萝听见水声,提着红色灯笼过来,立在水岸边上,扬声问道:荷烟姐姐么?
奇怪,她怎么知道是我回来?
“是。”我说。上岸时,我紧紧握她的小手,一面用眼对她示意,一面笑道:“这两位爷是礼王爷府上的客人。爷们办差办得晚了,现要在我们这里用点东西吃点茶,休息一会儿。你去拿些今日做的小茶果子,泡上上好的茶叶,用井水湃着端来,我去取两条干毛巾给他们吸吸头上的雨水。”
一面说,一面将写字在小萝手心。
她好像明白。灯光下,小萝目中已有惊慌之色,一张脸苍白如纸,却连连点头答应——只是握着我的手,手指触及之处冰寒点点,掌心全是冷汗。
我带小三儿两人进入厅房,找出两条干净毛巾递过去。从暗处来到灯光下,那小三儿突然看清我的脸,他的呼吸,突然便有那么一刻停止。他好像想开口说什么,突闻屋外人声鼎沸,熊熊火光聚集成片,成群人影印在白色窗纸之上,屋外亮如白昼。小萝哭叫之声水一般传进屋中:“何大人,荷烟姐姐在里面!他们捉了荷烟姐姐!”
小萝才走,怎么何统领他们来得这样快——我迟疑着,有一些吃惊。
屋里两个男人对望一眼,又同时将目光看向我。
那小三儿倒也镇定,居然侧头朝我微微一笑,他的语气,依然是那样淡淡的:“是你叫来的侍卫么?”
我冷冷看他,点头:“是。”
小三儿目光一深,有我看不清的嘲弄之意,他冷冷的,却淡然道:“女子果然善变的很,适才在船上还有说有笑,怎么说翻脸便翻脸?”
我悄悄拔下头钗握在手中,紧紧盯住他,微微扬了一扬嘴角:“多谢小三公子适才为荷烟遮风挡雨,只是皇家山庄,岂容二位公子来去自如?你们意图不轨,一旦得逞,定然天下大乱,彼时黎民百姓凄风苦雨,更有谁来遮挡?”
“呵。”小三儿不怒反笑,他古潭般的眼中波澜微起,语气却仍淡淡的说:“宫中竟有你这样大胆的宫女儿,今日可真让我长了见识。”
我正要说话,门外叫嚷却再次传来。侍卫们齐声高喊,令刺客放掉人质,伏手就擒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浪浪惊涛拍岸。
“这可成什么样子?!”小三儿语气陡然一转,变得严厉,却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一脸子的寒冷。他微微皱眉,面色一肃向那黑脸蟒须道:“赵风,你出去找何双全进来——记得,让他一人进来见我。”
赵风?这名字,怎会如此耳熟?
我正回忆,何统领已小跑着步子进来,他叫着,双膝跪倒在门前,口中山呼:“奴才何双全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是皇上?
皇上不是在边关么?还有赵风——是的,赵风!我突然想起,赵嬷嬷独子正是此名。赵风——天子龙文泽随身侍卫。天!大惊失色,我不及思想,忙迷迷糊糊跟随何统领跪倒。
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又是紧张。
手心开始发烫,微微出汗。
龙文泽却皱起眉头,淡淡道:“罢了,都起来罢。你们叫得这么大声,定要人知道朕从边关回了么?”
何统领忙告了罪,又忙着吩咐门外侍卫由攻改守,找个极妥当之人去御膳房,只说太后娘家有贵客来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为天子与赵风大人安排下晚膳。
及至饭菜送来,赵风又被带至外间食用。何统领、我与小萝立于龙文泽身旁,服侍他享用。
他不说话,我们三个站在旁边,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尤其我心情复杂,不知福祸。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五 荷塘夜行(3)
我悄悄地细看天子龙文泽,只见他二十一、二岁年纪,绝对称得上是儒雅英挺,他侧脸线条有如雕塑,仿佛天工神匠一笔一划细致地打造出来,有一种坚定的硬朗,但此时柔和的灯光投上他脸,却使他面容看起来微微温润光泽,更衬得天子通身气派,宛若和氏珍璧。
他吃得很慢,可是,他每动一次玉箸,我的心,就仿佛被他的手牵动一次,或上,或下,不明最终方向。龙文泽的手指十分修长,而且,他的手很柔、亦很软。我情不自禁想起船上一幕。是的;我想,适才便是这双足可翻云覆雨的手;暖暖地牵引我手;也正是这双手,亲自采摘荷叶,为我遮挡满头风雨……
我心微微狂乱;脸颊潮红再起。
龙文泽用完膳,却并不离开桌子,他微微侧过头,一双清洌冷寒的眸子在何双全脸上一扫,淡然道:“何爱卿,朕适才有一事不明,很想请教你与柳姑娘。”
何统领脸色大变,慌忙跪倒,以首触地,重重地向上叩了一个头,颤声道:“皇上言重。有话您只管问奴才,奴才又怎敢当皇上一个‘请’字?”
我也只有放开手中正在收拾着的碗筷,跟着他身后,缓缓跪下。
小萝见我俩神情严肃,也“扑通”一声,原地跪倒。
龙文泽轻轻一笑:“你们也不必紧张,朕只想知道你们刚才是如何传递信息,捉拿朕与赵大人的?”他嘴上虽然说得严肃,语气里调笑成份倒占了七分,话虽如此,何统领却被吓住,他连连叩头,声音更颤,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责罚。”
龙文泽的双目中看不清喜怒,他端起白瓷茶杯,慢慢吃了一口茶,淡然道:“说罢,恕你无罪。”
何统领仍不敢抬头,他眼睛望地面,回道:“那时奴才正在太后宫前值班,听一手下过来讲,说荷烟姑娘也不打灯,和船娘正在湖上找什么只有半夜才开的荷花。奴才派人去查船娘住处,却又并未少人。因此派人过来盯着,又暗地里在永泰宫加强戒备。所以您几位这边刚上岸,那边就有人回报,奴才立马带人赶过来。却不想……不想竟冒犯圣驾。”
龙文泽冷笑道:“你也算是明白人,偏你手下养着一班蠢才。当时一个宫女随便两句话也信?去得那样快,也不多盘问几句。”
何统领低头回道:“奴才知罪,若只是一般的宫女儿,那班奴才肯定会命靠岸严查。因是荷烟姑娘……”他看我一眼,却又并不说完。
龙文泽也看我。他一看之下,并未发现我长有三头六臂,便仍转向何统领,轻叱道:“说完!”
那何统领既要揣摩天子心思,又要脱开自己干系,于是回道:“一则这荷烟姑娘原是成王爷家里的家养奴婢,知根知底;二来早先宫里闹刺客,她曾替太后挡下毒剑,险些命丧黄泉。因此大家信她忠心不二,所以就没细查。”
龙文泽并不问何统领,却俯下身子看我眼睛,他俯视着我,俯视着我,眼中全是玩味之意:“是么,何统领此言当真?”他贴我贴得那样的近,他的呼吸再拂我面,年青男子气息咫尺吐吞回绕,我一时恍惚,满面通红。
“嗯?!”龙文泽见我不回答,侧过头看我,鼻中轻轻的嗯了一声。我自知不得不答,抬起睫毛,迅速扫过他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面容,复又低下头,很轻很轻地微微启齿,我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回皇上,这原是奴婢应做的。”
龙文泽却展颜一笑,亲手扶我起身。
六 天子之宠(1)
屏退何统领与小萝,屋中只剩我与天子二人。他不开口,我更不敢出声。室外骤雨初停,蛙声三三两两,蝉声错错叠叠。蛙蝉之声远远近近,此起彼伏。屋内宁静得有些压抑,一如山雨欲来。淡青色瓷瓶里荷花清香随风飘浮于空气,幽意暗生。有穿堂风吹过;因荷风苑临水而建,我们并不觉热,坐静后反觉凉意。
我微微打个冷颤,龙文泽立时查觉,却只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我静立着,等到他终于开口,向我询问关于刺客诸多事宜。虽有太后严旨,但我见他夜访山庄,便不再隐瞒,一一据实回答。龙文泽听完,又询问了几个细节,细想了一回。他想着,突然看着我,淡淡笑道:“适才你叫朕什么公公,你拿朕当别人么?”我心乱跳,哪里敢说他与一个小太监长得相似?只得含糊回答道:“回皇上,因夜里看不大清楚;奴婢是认错人了。请皇上恕罪。”
幸而龙文泽也并不深究,又询问我当时如何会当他是刺客。我大致讲一遍内心想法,一直说到:“故此奴婢大胆在小萝手心里写字,让何大人过来。只不想何大人早有布兵,比奴婢更快上一步。”
龙文泽含笑道:“那个叫小萝的宫女也识字么?”
我回说道:“小萝原本不识得字的,偏只认得她的姓氏,而她又正巧与何大人同姓,因此奴婢在她手心写了个‘何’字,又对她做眼色,想必她才能够明白。”
龙文泽点了点头,淡淡地,带着略自嘲的语气,笑道:“三十六计之连环计——不想朕堂堂天子,竟被你二人设局!”
我一骇,只觉脸上有火焰奔跑,忙跪倒,以首触地自称死罪。龙文泽却轻轻的,亲手托着我起来,淡然笑道:“不知者不为罪。不但无罪,而且有功。现有你与何双全那样的人才,朕才能放心母后安全。”他并不放开我手,拉着一径前前后后地看书房。看完书房,又看厢房,刚踏进厢房门,他突然停下。他望见荷花床帐,微微一怔,眼神中掠过一丝恍惚与犹疑……半响,方才转过头向来看我。我大窘,顿时羞了个满面桃花。
突然间,屋外“哗”的一声,雨水再次落下。有风将水气吹入。一张宣纸被风由桌上送至他脚下。他俯身拾起,拿至灯前细看。我定睛一看,脸更红——这画作原是我前几日一时兴起信手绘下、并未完成的仕女图草图。其画意取自李清照那首的《如梦令》。整幅画因要表现夜色,并未着彩,只在那美人双颊与嘴唇上轻轻晕些胭脂红色。
龙文泽面色又是一变。他一面看,一面缓缓的漫声吟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他轻轻长叹口气,极目窗外茫茫夜色,仿佛看入夜里,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半响方自回过神来,轻声道:“果然意境很好,是谁画的?”
我忙回答:奴婢信手乱画的草图,自是入不得您的法眼。
龙文泽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诧笑道:“你画的,你也很爱荷花么?”
我添了一份小心,回道:“此画确是奴婢所画。荷花凭湖临风,本为水中君子。天下女子不喜欢此花的,只怕不多。”
龙文泽鼻中冷笑一声,突然眯起双眼,道:“天下女子都爱荷花么?朕看也未必。出污泥而不染……天下能有几人?只有那种本身心性高洁……”却又不肯讲完,他再看我一眼,笑道:“既是乱画,朕正好胡乱点评一番。”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六 天子之宠(2)
天子爱画,举国皆闻,我微微一笑,只得任由他去。
俗话说,行家看门道——我这画虽只是草图,毕竟厚积薄发,功力略显其中。
红的烛儿,黄的宫灯明亮地照上那画,他全身浴在灯下细细看着,突了笑了一笑,他的眼中,全是逗着小孩子玩的神情,脸上却是不笑的,正色道:“嗯,画得好。怎么画得这样好呢,竟比我朝第一画师画得还要好呢。”
我朝第一画师?父亲未获罪之时,画作举国有口皆碑。尤其我父山水画画得出神入化,世人送其美称为“柳山水”,皆以得其一画为荣——只不知龙文泽口中所指何人?
他看我发呆,自己倒先大笑起来,拿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轻轻笑道:“朕便是我朝第一画师!朕是说朕的烟儿画得比朕还好。”
我听他叫“朕的烟儿”,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潮复又起来。他却走至身后,轻轻环抱我腰。他抱得那样的紧,我身子便僵住,他的呼吸又细,又暖,又密,吹在我后颈上有一些痒,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他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我小小的耳垂,仿佛便有一股电流从耳垂发射出来,一直通到全身……我微微颤抖,颤抖……却听见他在我肩旁轻轻地笑了一声,他手抱得更紧,与我叠头并肩,一起看画。
到底是书画高手,他的点评全在道理:“立意也好,构图也好,水墨浓淡也好,人物神态也好,笔法也好……平日朕作画,时常有人在耳边说朕画作天下无双,没想这里只一个小小烟儿,就将给朕比了下去。”
将皇上比下去?
但听他语气中并无不悦,我也就放心任他抱着。
龙文泽“咦”了一声,又问:“这画为什么没有题字,让朕来给烟儿题写好么?”
“好。”我说。我在他怀中浑身发烫,轻轻点头。
龙文泽放开我,他轻轻提起笔,略略思索片刻后方才笑道:“朕觉着,最好还是它原来的名儿,就题写‘误入藕花深处’如何?”
我点头,轻笑回道:这名儿题得很好,只怕倒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
龙文泽淡淡一笑,大笔一挥,将这六个字酣畅淋漓的题写上画去。写完,他自己点头笑道:“画也好,字也好,放在一起更是绝配。”
绝配?
我脸上又是一热,忙低下头。他便俯看着我,他的眼中,燃起灼灼光芒……突然丢下笔,一把将我抱起往西面厢房大步流星地走去……我脸更红,头埋在怀里再不敢抬起…… 他回手放下如同罩着一层轻烟薄雾的荷花纱账……他开始轻轻吻我……那样的吻,又热,又密,我浑身轻颤着,轻颤着,缓缓向后倒去。我满头青丝散落绣花枕面,他随着我身体俯面倒下,开始轻轻吻起我发丝。我一时心神俱醉,正不知该迎该拒,他却突然停下……他看我的眼神掠过一丝迷茫……终于,他闭上眼,将头低低俯贴在我脸旁慢慢摩挲。
“真好……”他说。他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真好。”
我略怔,肩上伤口在他的抚摸之下突然猛然疼痛,不由轻轻叫出声来。文泽再次停下。他看我表情颇为痛苦,慢慢拿下我手,很温柔很温柔地除下我左肩上的轻纱,然后将自己嘴唇滚烫地吻向我肩上浅红色的伤痕。
我浑身僵硬,而后轻轻颤抖。他微抬起头,低低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朕?
我心神恍惚,口里只说得:“回皇上,奴婢……”二字,便再言语不得。他用嘴压住我唇,轻声而霸道地说:“朕喜欢你,以后在朕面前不许再自称奴婢。”
六 天子之宠(3)
“朕喜欢你。”他说。他仍闭着眼,轻轻吻我。
“朕要你。”他又说。他喃喃如同自语:“朕要你,不许你离开朕身边。”
窗外,雨声更密,耳边,龙文泽在喃喃轻语,我一时醉在他温暖怀中,不知今夕何夕……
骤雨不知何时停歇。隐隐约约,有月光透进。身畔文泽沉沉睡去,而清醒的我,若不是能亲眼见他脸、能亲手摸到他发,真疑心自己身处梦境。我轻着手脚下床,只作简单梳洗。披件芙蓉纺雪色薄纱长衣,借着月光再看昨夜那画。
误入藕花深处!果然是误入的,想我柳荷烟并无邀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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