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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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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的事?”凌宵怒目而礼,脱口道:“我却不知,除了别人惧怕他之外,原来你竟也怕了他!被人张冠李戴,却还如此忍气吞声!”
“宵儿!”凌云怒吼,握着棋子的手已握得生紧。好久好久,他才缓缓松驰下来,说道:“此事,我自会处理。你不要中了旁人的离间计,要知道,大哥永远还是你大哥。”
“除了你自己离间我,没有别人!”凌宵双目圆睁,眼眶已酸涨得有些发红,“我倒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理?他说他是手误写错,可是难道卫玠与门下省侍中都不会再核对吗?他这分明就是想给你和姹儿难堪!”
055 雪过天晴
凌云微惊:“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笔误?——难道你去找过他了?!”
凌宵腾地站起:“没错!我刚刚才从太极殿回来!你既不肯去找他,我终归还是要去的!”
凌云咬牙:“你既懂得他是有意而为,如何又看不出来他在提醒我们勿要功高盖主?自古帝王家容不得功臣一家独大,现如今他碍于夺宫之功,让你我二人共执文武之首,以便让众臣心服,可他岂能不心存忌惮?圣旨改不改,诰命回不回来,都只显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是君,我们是臣!这道封赐只是个提醒,提醒我须得恪守本份,勿要坐大!”
他背手在亭内徐徐踱步,语气冷硬而低沉。脸色也不甚好,一扫往日的淡定。说完这一段,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我不能主动去找他,我本料定,在当他知道我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后,介时他自会再下圣旨,可我没想到你——”
凌宵顿住,半晌后冷哼了一声,望着一旁的亭柱说道:“我可不懂什么权术,也不会察言观色,更不懂得虚与委蛇!我只知道,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好,她受了委屈也不肯出面维护,那么他即便是赢得了天下,也愧为人夫,愧为男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迈出了亭子,大步远去。
而凌云站在原地,脸色已然更加冷冽,久久之后,他才皱紧眉头,叹息着缓缓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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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这猫儿又来了!”
在园子里剪花枝时,喜儿指着坐在地上偏头望着她俩的大白猫皱了皱鼻子。子姹一笑,弯腰将它抱了起来,“这猫有什么不好?亏你这样不待见它。”猫儿喵呜了一声,乖乖躺在她怀里任她抚弄。
在屋里闷了几日,头些时候封赐的事情还不时有人提起,在凌老太太的释疑之下,大家勉强接受之时,宫里却忽然又下了一道圣旨,再度将二品的她晋封为一品诰命。她不免又有些讶异,不过仔细想想,龙煜如今的确不至于因为她而去开罪凌云,再看看凌云的样子也不似发生过什么,依旧温和得很,这才稍稍放宽了心,暂且将此事给放下了。
喜儿见她高兴,便也笑着道:“我倒没有不待见它,这么个娇贵的小东西,连老太太都舍不得大声骂它一句,我能怎么着它?不过是见着它居然老爱往这园子跑,觉得新鲜罢了。”
子姹笑着嗔道:“猫儿狗儿的,不就是爱四处跑么?它不过就在这府里走走,你也说它!”
喜儿耸了耸肩,吐舌道:“好了,我不说它便是,往后啊,也像伺候小祖宗似的伺候着它。”
“贫嘴!”子姹斜倪她一眼,又笑着低下头来,轻抚着猫儿的皮毛。
转眼正月又快过完了,渐渐开春,杨柳的枝桠冒出淡淡的新芽,寒气已渐去,那背上的伤早已结痂,只需小心些,行动便已无妨。她也除下了厚厚的绒袄,换上了春装,只是那日渐隆起的小腹,却是再也掩饰不住了。
喜儿一边剪着紫茉莉的枯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子姹说着话。“是了,我也得开始准备小小少爷的衣裳了呢,不然出世之后,可得光包着襁褓了。明儿一早,我就上街去看看,买些软和的布料回来,仔细地替他缝上几件!”
子姹没出声,含笑在花丛旁踱步。未梳髻的长发被风扬起,一缕缕绕在胸前,顺着脖颈的弧度飘向了另一边。绣着玉兰花的白色袍子裹在她稍宽的腰腹上,相较起以往的轻灵,又别有一番雍容的味道。
她真的很随遇而安……一点也没有强求过什么!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公平,也从未抱怨过,而只是安然接受着一切,尽可能宽容地对待一切……
“二少爷,别发呆了。”
沉香截了截园子里呆立不动的凌宵,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么一句。“要进去就进去呗!反正这会儿大少爷在梨雪斋忙着公务,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当然,就算过来了也不怕,小叔子路过受伤的嫂子的门口,打声招呼也不为过。”
凌宵脸上腾地一红,紧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瞪了她一眼。
沉香却完全不介意这一瞪,似笑非笑地望着天空,又道:“瞪我有什么用呢?我身上又没伤,又不需要吃人参丹药补身子。”
凌宵咬了咬牙,紧抓着手里的匣子,又闷头往前走了几步。沉香交叠着双手在后头也不急着跟上,就那样在背后望着他。半刻,那走到拐角处的人影果然停了下来,猛地一回头,脸色很不耐看,目光里却透着些期待与柔情。
园子里。
朵儿递了汤药来,“少夫人,趁热喝。回头还有两碗呢!”子姹蹙起的眉尖闪过些无奈,“怎么会有这么多?”朵儿道:“大少爷吩咐的,您就赶紧喝了吧。”
子姹手下一迟疑,猫儿已从怀里窜了出来,只好于一旁丫环递来的水盆里净了净手,接过喝下了。“不苦吗?”朵儿咂了咂舌。她摇头微笑,“自然是有些苦的。”
朵儿接了碗退下。园门口却传来了一道带着些抱怨的声音:“既然苦,那又眉头也不皱?”
子姹闻声望去,却是凌宵与沉香一道进了来。于是立定在原处,嫣然道:“宵儿,是你。”
“唔,是我……”凌宵点点头,拿着手里的匣子上前,递给一旁的喜儿。“这是些丹药,对你家小姐有益处的,要按时提醒她服用。”喜儿道谢接过了,招手唤了沉香一道在旁边清理花枝。
子姹回过头,问道:“宫里的军务没那么繁忙了么?这几日见你们都回得早。”说着,目光落在他肩头处,片刻也未动。一身银色便服的他看起来清爽又干净,两片细小的黄叶落在上头,好像蝴蝶一般。
她定定看了半刻,唇畔漾起一笑,伸手将那黄叶拈了下来。凌宵偏头一望,也笑了,大大的眼睛弯起,透着些孩子气的憨厚。
自那日过后,两人便再没见过面,但纵然如此,也并没有些许的隔阂,反而有了共同秘密的缘故,使得两颗心也更加坦诚起来,便连相视而笑的那一刻,也显得毫无杂质。
056 惊见(1)
打起精神,继续更。来,抱抱大家。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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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姹交叠着双手,安静地望着他。
“你气色好很多了!”凌宵欣慰地说。而后皱皱鼻子:“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傻了,不要做自己做不到的事。这世间有的是英雄,并不缺你一个。”
子姹眯眼笑起来:“我没想要做英雄,我只是不起眼的小草一棵,刚好做了我能做的事情而已。不要担心我了,我已经想过,从今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为了这个孩子,我也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害。”
“那就好……”凌宵咕哝着,转而又笑道:“看到你这样真开心!以后你必须得学着自私一点,知道吗?”
“嗯。”
子姹重重点头,迷离的眼神如镜花,如水雾。
花丛旁沉香戳了戳喜儿,“看呆了么?”喜儿揉揉眼睛,吸了一口气,笑道:“没有啊!这阳光真好,刺得人眼泪也出来了……”
沉香埋头整理着枝叶,徐徐说道:“这一园紫茉莉虽好,整起来却也得费些功夫,这些粗活倒不如交给花匠们去做。得空儿的时候与少夫人一道去大园子里走走,那边兰圃里的兰花生得正葱翠,凌府这么大,四处走走岂不比闷在这里头要强些?”
“唔……”喜儿点头,拿着剪子的手却又缓下来,“你说的那兰圃,可是梨雪斋左首那一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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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华舍林立的的虎阳大街被沐浴在一片暖意融融的春guang里,在安静与恬然的气氛当中,不时也传来一两串炮竹燃放之声,提醒人们春guang虽已早至,时节却还未出新年。
身着一套月白色锦缎常服的龙煜由卫玠随同着,背手缓缓走在大街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身旁一派淡然的来往行人。
转眼间战争已过去近一个月,在多方举措之下,百姓们的暗议已经渐渐平息,对于这位新晋的天子,坊间已经由不安变成了观望。——在这样的时局下,能观望便是好的,他最担心的便是有人趁着人心不定期间暗生不轨。
“皇上,”卫玠在身后忽然低首轻语:“前面就到凌相府了,要不要——”
他闻声停住,望着前方十步外一处有着朱漆大门的高大宅院,高高的门楣上方,是他亲笔赐下的牌匾:御相府。如今匾上的黄绫还未撤去,依稀中似乎还能闻得见空气中喜炮的硝烟味。
他的唇畔忽然微微噙上了一丝笑意,目光闪动,却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去,”他朝朱漆大门微微扬起下巴,“叩门。”
“是。”卫玠俯身颌首,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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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
“……什么事?”
凌云从一堆典籍中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跺着脚的朵儿。朵儿无奈地望了望天,指着门外两道徐徐走过来的身影说道:“你看看谁来了?”
说罢,那身影已然将至门口,凌云眼中忽地亮了亮,接着唇角微勾,将手上的典籍放了下来。
“姹儿,是你来了?”他上前执起她的手,轻声说。子姹低头笑笑,接过身后喜儿手里的软枕,亲手递了给他,“我方才听朵儿说你近来忙着修订朝庭的典章制度,想着坐久了腰背不好,便做了这个来给你挨一挨,趁着今日里来这兰圃逛一逛的功夫,替你带过来了。”
凌云接过,偏头端详了一阵,笑意渐深,“果真是趁来兰圃之便么?”
子姹脸上爬上一层红晕,低了头道:“自然是趁着方便的……”
凌云含笑不语,绕到案后坐下,提笔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写起字来。
子姹被他这一晾着,一时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杵在那里,真是连吐气都不知往哪个方向好。正在尴尬的功夫,书案后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又是一句“傻丫头!”,弄得她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我走了……”她抿着唇道。凌云抬头,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去哪儿?”子姹撇过头,避开那张几近完美的脸,“自然是去兰圃。”凌云蓦地一笑,小心地抱她在怀里靠了靠,而后放开,轻轻叹息着,眼神扫了扫她凸起的腹部,柔声说道:“去吧,走一走有好处。等忙完了,就出去找你。”
子姹点了点头,低下微热的脸,携喜儿一道从长窗畔的侧门下了花园。
凌云望着那略显迟缓的背影,默然略站了片刻。长窗对出的花圃里,并没有太多高大的树木,因而很容易便能望见那道倩影行动的影子,那一行一顿,都透着让人纠结的柔美。这样的柔美与莫愁那种冷艳又是截然不同的,——假若不是他的妻子,即便娇美如斯,可她的乖巧使得她即便走在街上、想必他也不会施以过多的注视。
可是老天偏偏就让她成了他的妻子,一个在百年过后与他的名字一道被儿孙后代在宗祠里供奉着的人,朝夕相处中,她就这样于无声无息之间夺去了他过多的心思,使得他越发有兴趣去探究她的内心。
——而这变化,他却是从头到尾也没有想到的!
“唉……”
收回目光,他幽幽低叹了一气,捧着先前放下的典籍,在榻上随便翻阅起来。心思纵然已被扰乱,但向来冷静如他,总还有办法聚拢起来的。
“大少爷。”管家忽然快步走到了门口,面有诧色。
“嗯?”他扬了扬眉,以示询问。
“皇上来了!”管家边说边俯了俯身子。
凌云一怔,“皇上?”
正说着,门口就传来了龙煜慵懒的轻笑声:“御相大人,怎么,朕来了很意外么?”
“不!”凌云施施然站起,浅笑迎了上去,雪衣长袖顺臂翩翩而下,于风中随势摇摆:“万岁光临敝府,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言罢,便微微欠身立于一边,含笑让管家上茶。
龙煜微笑,将锦袍解下,伸手交给卫玠,缓缓于身后锦榻上坐了下来。
057 惊见(2)
“随便些罢!”龙煜接过茶,轻呷了一口,待那龙井的香味渐渐沁入了喉间,才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便还如从前一般即可。”
凌云道了声谢,挥退了下人,果然也坦然于下首锦毡之上落座。因中间隔着摆满了书史典籍的书案,龙煜放下茶杯时,便又拿起了他先前翻过的书来,问道:“都整理得如何了?”
凌云道:“进行到大半。经过此番整理,臣只觉原本的典制存有诸多缺漏之处,从而也衍生出许多问题,譬如门下省原本司审查诏令之职,有封驳之权,到近代却只为主朝仪之事,已然形同虚设,故而当初太上皇在拟对南边诸国下达招安之令之时,只与身边近臣看过无异议便行下传,这便形成了只听片面之辞而下决策的局面,臣以为,此条乃必修之其一。”
龙煜点了点头,面上渐渐肃然,“此一条自必当改。原先高祖在位时,门下、中书与尚书三省共掌朝政,然到了上两代,太平年间制度也就渐渐松散了,中书、尚书两家执权,相互之间勾心斗角,虽可避免一家独大,但却难免疏于民生政事,其弊大于利。”
凌云颌首不语,转而又道:“另还有,朝廷要员历朝皆有贪污受贿之现象,且各地州府县衙,也时有为官者独霸一方之举,如此一来也导致百姓暗中怨声载道。臣以为,是不是专门组织一个监察机构,直接受命于皇上,其长官必须广纳民言,并暗中调查探明虚实后上报,再由皇上定夺。这样一来,虽不能完全消除为官祸民的行为,但却大大有利于规范百官的德操。”
龙煜听完,凝眉沉吟了一下,片刻后也点了点头,“这条建议倒是不错。——唔,”他伸手朝凌云指了指,“你且仔细写个折子上来,回宫之后朕再仔细琢磨琢磨!”
凌云颌首,微笑称是。
龙煜含笑仰了仰身子,打量了一圈四周,忽地又问:“宵儿呢?今儿怎地不见他?”
“哦……”凌云忽地笑了一下,说道:“想是在梅香院呢。”
龙煜浅笑呷茶,“去唤他过来吧!朕都上门来了,莫非还得亲自过去他那窝里提拎他不成?”说罢,便扬手唤了卫玠过来:“你去梅香院,将大将军请过来!”
凌云不语,且替他斟了新茶。
茶水的蒸汽往上升腾,龙煜顺势将头微偏向了长窗外。
长窗外虽才是初春,但那一片兰花草却绿意盎然,两道一黄一白的身影闲坐在石凳畔休憩说笑,清风扬起她们的发丝和裙摆在空中飞舞,这一幕,多么像记忆里那些春景……不觉地,他缓缓站起,背手踱到了窗边,隔着帘幔撩起的长窗,遥望那道恬淡的白色身影。她不知在和喜儿说些什么,脸上竟然漾出了一抹浅笑,那样柔和。就连窗内的他似乎也被感染,向来冷冽的眼眸里也不由有了一丝温情。
只是不同的是,他的安然和温情大部分都来自于一股笃定。
“……小姐,我看这墨兰倒好,大冬天的过去,一片枯叶也没有,不如咱们弄两盆回屋里养养?”喜儿指着脚边的一丛有着狭长叶片的花草说。
浑然不觉身侧不远处的屋里站着人的子姹扬了扬帕子,也是满眼的欣赏,“你若是不嫌累,便就捧一盆回去吧!那屋里也确是少了些点缀,常年一阵药味,用来驱一驱也好。”
喜儿欢快地跃起,蹲在花圃边选将起来。子姹看她欢喜,也不由噙笑站了起来,当微圆的腹部无摭挡地呈现在长窗望过来的视线里,蓦地,她无端地在阳光普照之下微微打了个寒颤……
龙煜定定望着她的腰身,双眼里的温柔瞬间不见踪影,而唇畔的笑意也已被一丝震惊代替!
……下一刻,他猛地转过身来,两眼直直望向正执杯的凌云,极缓极缓地问:“姹儿,——有了身孕?!”
凌云微微愕住,停住斟茶的手,也抬眸直视了他半刻,之后才轻轻颌首道:“不错……拙荆,已有身孕。”这几个字被他平静地说出,听不出喜悦,也听不出淡漠。
龙煜立在原地,仍背着双手与他对视,可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平常的镇定和冷酷,那个霸气果断的君王已然不见,站在那里的,仿若只是个再也平常不过的被意外惊到的男人——一个原来也同样有着七情六欲的男人!
好久好久,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站地对视着,空气似乎已经停止流动,在这像突然被隔离出来的一小片时空里,已然没有了君臣之分,也没有纲常伦理,有的,只是两颗都在小心警惕着对方心思的心,和两双碰撞并不激烈但却正执着地对恃的眼神。
“皇上?……大哥?”
蓦地,门口传来了凌宵迟疑而不解的声音。两人这才收回目光,一道回过神来,将脸偏向了门口。凌宵一身常服立于门内,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朝前拜道:“臣参见皇上!”
龙煜望了他半刻,垂首点了点头,再往窗外扫了一眼,那唇边的笑意又渐渐回来了,甚至,似乎又更深了那么一些些。
“好了,”他忽地扬了扬手,说道:“朕出来也有这半日,该回去了!——卫玠,回宫。”
“是。”
还没来得及与他对上两句话的凌宵看得莫明其妙,不由唤了声:“皇上——”
龙煜在花阶下停步,回头看了看他,又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掉头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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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皇上……”
从宫门到太极殿的一路上,沿途的宫人无不惶恐地下拜,请安声此起彼伏,而大步行走在甬道上的龙煜完全无视这一切,因行走过于快速,身上的袍子随着脚步一路发出了悉悉唆唆的声响,搅动了一园春风,也搅乱了一颗原本冷硬的心。
他绷紧了脸,看不出来是喜是忧,但是那双眸子,却又闪动着一抹灼人的亮光……
“皇上!”卫玠快步跟在后面,欲要劝着他慢些,却又忐忑地不知如何开口。十年以来,这样的龙煜他只见过一次,便就是数月前闻知她将要成亲的那一晚……
“卫玠……”
突地,他在石阶处陡然停步,长长叹息了一声。接着,声音极轻极轻地:“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朕她怀孕了?”卫玠闻言一怔,垂首下去没有出声。
他忽地转过身来,揪着眉心握拳狠砸在身旁的廊柱上,暴喝声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与忿然:“——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058 挟持
当门前已经恢复了安静,两道同样默然的身影却还站在门外,望着街头一动未动。
凌宵抬眼望了望不远处蹙眉不语的凌云,转过身,缓缓跨入了门槛。凌云将眉头再蹙紧了一些,微微偏头朝内,望着他渐渐消失在树丛后的身影,也自踱进了梨雪斋去。
园子里还如先前一般安静,阳光除了微斜了一些,也还灿烂地照在人间。子姹和喜儿正在侍弄着一盆花草,脸上有着如春风一样柔和的笑意。
他望着这一切,不由又想起先前书房里那让人摸不着底的一幕,神色渐渐沉黯,——整件事情,是不是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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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听说表……皇上前日来府里了呢。”
灯下,子姹歪着看书,喜儿边缝着小衣服边说道。子姹眉头动了动,良久才闷闷地应了声“哦”,就又低下头去了。喜儿见状,索性坐到她身边去,接着又说:“听说当时就在梨雪斋里跟大少爷说话。”
“……”
子姹一怔,手里的书软软地放下,“当真?”
“嗯!”喜儿点头,脸上涌起些忧色,“我听雨墨说的,当时他就在外头候着的,皇上他还……好像还看见你了。”
子姹只觉心头猛地抽了抽,好一阵的不适。片刻后才终于压住了情绪,淡淡说道:“来了便来了吧,至多,往后咱们少去那边走动便是,便也就见不着了。”
但到底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蹙着眉把书放到一边,撑着床褥坐起来了一些,喜儿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她半垂下眼帘,手指头无意识地握紧又放松。喜儿抿了抿嘴,起身说道:“好了,没事了,天色不早,小姐早些歇着吧。”
她点点头,小心地躺进了被窝里。
喜儿熄了灯,打着灯笼走了出去。门被轻轻扣上,锁住了一室的黑暗。
子姹于黑暗里睁开眼睛,一双眸子在残月的光辉下显得晶亮无比。月晖淡淡地洒在窗户上,像是静静守护着人间的女神。掀被坐起,并不点灯,就趁着幽暗的光坐到了窗下的贵妃榻上,只着白色单衣的身子向外侧歪着,长发顺势飘散下来,落在脖颈后背之间。
深夜的凌府已然一片寂静,只可惜又让人无眠。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幽幽叹息了一声,将脸庞侧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怔怔地望着地面。
忽然间,这片安静被几声轻轻的叩门声骤然打破。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带着浓浓的疑问支身坐起,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
可是门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间轻轻开启了,她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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