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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时-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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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么?”她在离子姹约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冷笑道:“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子姹默然不语。喜儿听完却吃了一惊,拖口道:“郦郡娘娘这话什么意思?”秦子嫣冷眼瞪视着子姹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今日天黑之前,你必会收到废立皇后的旨意,而秦子姹你,再也没有机会跟我这个皇后的位子!”
子姹面上忽地变了变,“出了什么事?”
秦子嫣呵呵冷笑不止,“介时你自会知道!秦子姹,你以为你真的那么有本事,果真能令到皇上可以为你不顾一切么?你想必是忘了,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皇上,他是整个大溏的君王!在他眼里,江山永固与社稷安定是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超越的,即便是他想护着你又如何?当他最需要身边人的支持的时候,你帮不了他!秦子姹,只有我可以帮他!”
她说得猖狂,一旁的喜儿早已气得几乎冲将过去。子姹好容易稳住上下翻腾的心神,咬紧下唇拉住她,转头缓步走向秦子嫣,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听着,无论这皇后是谁当,也无论他是不是真爱我,秦子嫣,这里是我的住处,从今以后我不准你踏入这里半步!今日这是最后一次,倘若再有,你就别怪我无礼!”
“你——”
秦子嫣指着她的鼻尖,却也说不出话来。面前的子姹虽然比她矮上半分,但是浑身的果决和无畏却使她也有些心生怯意。她往后退了两步,隔着一道纱幔瞪着她,却被她再一次指着门口冷喝道:“出去!”
秦子嫣含恨怒视了半刻,而后一跺脚,扭转身昂首走了出去。
子姹收回胳膊,虚拖地扶着身旁的案面,喜儿慌忙扶住她,一个劲说道:“不会的!小姐你不要听她,她一定是气疯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千万别气着了身子……”
“喜儿,”她反握住她的手,蹙眉闭上了双眼,“她说的都是真的……”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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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的映射下,铜镜子里映现出一张失神的脸,长长的发丝披在双肩,仿若是因了这股心神恍惚而特意幽黑得发亮。子姹手拿着木梳,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目光投向镜中的一切,却仿佛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焦点。
废止册后的诏书已经来了,正摆在她身后的桌面上。刘斯来传旨的同时,也带来了即将册立秦子嫣为后的消息。眼下她拿着梳子,唇角浮现起了一丝嘲弄,有些事情到底还是未到时候,是以失败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她抬起头,再度梳起了及膝的长发。
一双脚停在珠帘外头,望着铜镜前的她好半晌,方才举步入内。子姹仿若不觉,气定神闲地做着自己的事,——梳完了头发,又从一旁锦盒里拿了条丝带,伸到脑后去绑垂落的发丝。立在她身后的人影伸出双手接过丝带,默然继续着本该她来做的一切。
子姹一点也不惊慌,就任由他摆弄着,直到一切弄置妥当,他在身后扶住了她的肩,“怎么不唤人伺候?”子姹才缓缓回道:“有些事,还是自己亲手做起来比较好。”
他一顿,目光已变得犀利。但片刻后又黯了下去:“圣旨收到了?”
子姹抬头扫了他一眼,唇角又用了先前那一丝嘲弄,“你身边的人做事,向来妥当。”
他抿着唇,扶住她肩膀的双手也不由用了些力气,“你倒是平静得很!”
“我有什么理由不平静?”她冷笑,悠悠起身,踱到殿中央,“从头到尾我都没期望过你会真的立我为后,可是你却信誓旦旦,如今事实已摆在眼前,证实了我的预言,你反而责怪我的平静——是了,我倒忘了!我应该恭喜你才是,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一位能够辅佐你成就大业的贤良皇后!”
“秦子姹!”他上前猛一伸手,一把擒住了她的左肩,“你一定要这样说吗?!我不妨提醒你,事情会变得这样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子姹被他这一抓疼得闷哼了一声,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漠然道:“我造成了什么?我又做过什么?龙煜,只要你肯放我出去,那么我永世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也用不着再为了别的什么而顾及我!”
“你还是想离开我!”龙煜咬牙低吼,心里突来的一阵疼痛使他蓦地红了眼眶:“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真心地待你,难道我在你眼里竟比不过别的男人!”
子姹恨恨道:“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真心!你不配提‘爱’这个字,你眼里只有权势,哪里为我想过一丁点?你身为皇帝又如何?同样也有自己说过却又做不到的事!龙煜,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要跟我许下任何诺言!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他怔怔地听着,好半晌才点头道了个“好”字,声音却如脸色一般冰冷。“我知道你是不会再相信我……从此以后,我再不向你许诺便是!但是,你也休想离开我身边,休想——让我再也看不到你!”
一颗清泪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刷地跌落在地板上,原本不该有声响,却莫明地让人听出了些敲打着什么的声响——子姹呆呆望着走向门口的他,忽然也有些什么热热的东西在灼疼了她的双眼……
108 是幸?是孽?
秦子嫣被册立为后大局已定,礼部似乎也怕再有变故似的,迫不及待请旨诏告了天下,如此一来,自然是板上钉钉再也撬不动的事。离六月廿三只有十来日的功夫,根据喜儿和宫女们带回来的消息,据说子姹几乎已被所有人视为了可怜虫,就是个只能卑颜屈膝被秦家压在脚下的主儿。
子姹听完总是溥衍地笑上两声,然后一边翻着自己的书,一边出着神。
秦子嫣能够如愿,八成是因为越州节度使杨池出事之故。李资去了越州一趟,将陈兵扰境一事做了番彻查,杨池也因此一起被带回了长安交与大理寺审问。然而杨池自恃有太傅等人做后台,是以顽固不肯认招,隐约是秦世昌去了太傅府上一趟,而后大理寺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杨池已然画押。
当然仅凭这个还不足以使秦子嫣赢回来,当杨州处刑以后,越州那边首领一职现由副将暂代,为免出现第二个杨池,是以京中必须调派一个行事方正的人前去才可。秦子由前不久被调去了兵部做了侍中,现如今看来,他去替补这个节度使倒是十有八九的事。秦子嫣她说的对,龙煜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辛苦夺过来的江山过不去的,越州位置至关重要,不派个有把握的人谁都不会放心,秦子由一去虽不指望建功,但至少可以保障不会造反。
当一个女人手里有了兵权,那么她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就会容易很多,加上凌老太太那一入宫……子姹虽不是十分明了,但此时也估摸着是为了请旨废立自己为后之事而来,享有百年清正声誉的凌家,是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呼……”眯起双眼,望着白云悠悠。地天际舒了口气,比起秦子嫣,她的确是“输”得太多,往后要想保住这孩子的将来,须得费上更多两倍的精力不可。掌心抚上腰腹,抬头望着面前那半身铜镜,恍惚间记起那日龙煜临走前咬牙落泪那一幕,心里又忽地抽疼了几下。从那日走后,他已再没有来过,究竟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心,还是别的缘故,她也无从得知。
“唉,日后这馆陶宫里怕是难得清。静了!”喜儿抱着一堆晒干的衣裳嘟囔着走进来,小脸上满满的不忿。子姹撇开脸,接着翻起了书,随口问:“又怎么了?”
“还不是华岫宫的云衣!”喜儿把。衣裳往床上一放,说道:“刚刚我去紫阳殿找刘公公,碰上她正好从殿里出来,指着我就说‘三天两头来找皇上,你当皇上一天到晚闲着呢么?’小姐!我明明找的是刘公公好不好,我去找皇上做什么?以为我像她呀!”她气呼呼地往床沿上一坐,手指头绞起绢子来。
子姹瞧见,把书合上:“好了,不就被人说了两句么?眼。下这当口,你也只能当没听见了。”
“那咱们以后还得一辈子看她们脸色下去呀?”喜儿。拖口道。
子姹抬起头,定定望着她:“依你说,该怎么着?”望见。她陡然间一脸悲愤,不由拉过她的手含笑道:“傻丫头,你小姐我就算是当不成皇后,不是还有你们撑着吗?这阵势也不能输了不是?总之咱们绝不去招惹她们,她要来寻晦气就来吧,闹都闹开了,不见得咱们就怕了她。”
“小姐!”喜儿眼中lou着惊喜,情不自禁破涕为笑。
子姹被她揽着,。嘴上笑着,眉目间却有着一股让人揪心的疼,——话虽说得硬,但真正若斗起来,尊卑上自己已是输了一层,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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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明珠湖中央的青芜水榭里,龙煜面向湖水,盘腿坐于棋盘一侧,捏着棋子出神。刘斯轻轻迈步进来:“皇上,宁大人来了。”
“唔。”他点点头,片刻后方幽幽说道:“传进吧。”
手里棋子缓缓落下,在玉石凿就的棋盘上敲出一道不太大的声响。音量才落,宁远就轻步走了进来,“皇上,长安城里发现了龙恪余孽的踪迹,属下追查了几日尚未发现其确切隐匿点,如今册后大典在即,恐怕他们是冲着这个前来闹事的。”
龙煜顿住摸棋的手,眼神动了动:“人数?”
“不多,约摸只有十来个。不过个个身手非凡,想是当年龙恪的随身侍卫。”
顿住的手又缓缓伸进白玉棋瓫,片刻:“严密追查,你亲自去。”
“属下遵命!”宁远拱手行完一礼,挎刀退了出去。
微风掠过湖面,漾起了数波涟漪。白玉棋子忽然被狠狠摔在地上,紧接着,玉石棋盘也被xian翻在地。龙煜将脸伏在膝上,因暴怒的动作而弄乱了的衣摆随风拂动,一股浓浓的颓然遍布全身。
刘斯回头望了一眼屋里,暗叹了一口气,朝面前面lou怯色的蔡绾说道:“蔡大人还是改日再来吧,皇上这几日连夜少眠,有些心烦,怕是不耐烦听闻奏报了。”
蔡绾惶恐地:“可是大月那边催得紧……咱们若是同意出兵,眼下就得动身了!刘公公,你知道上回为了越州之事我已受了皇上严惩,此番若是再有差池,我这小命怕是保不了了!”
刘斯望着他顿了顿,片刻后迟疑地点头:“那么请随我进去吧!”
室内地上一片狼籍,黑白子洒落得满地都是,龙煜单手撑额坐于棋盘后方,虽然不曾言语,却也有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皇上,兵部上奏,大月国军情紧急……”刘斯走到棋盘前,轻声禀道。
“让他滚。”
刘斯一愕,低头鼓起勇气道:“皇上,还请保重龙体……大溏天下,还有万千黎明百姓等着皇上哪!”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轻风撩动着如云的帘幔,方才使人觉得时间尚在流动。良久,龙煜抬起黯淡的双眼,扫向地面:“传旨,让凌宵领兵十万,三日后前往大月。”
“大将军?!”一听到这个名字,刘斯几疑听错,睁大眼望着龙煜。“没听清么?”龙煜眼中寒光一闪,执起手畔的茶盅啪地扔到了他脚边:“让凌宵去!让他滚得远远的!”
“皇上……”刘斯慌忙跪下:“奴才遵旨!”
快速的脚步落在木头架空的廊道上,传来一连串“咚咚咚”地空洞的声音。龙煜握拳望着已然空无一人的室内,那双刀刻一般凌厉的眼神里,就像被什么一把拍碎了心一样,缓缓泄出了一汪无边无际的寂寞与伤感……
她说她不会与他共度终生。
她忘了少年时的一切一切……而他,却把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越来越深地铭刻在心底。
没有人会相信,他是只爱过她一个人的吧?便是连她也不相信……她宁愿相信另一个男人,而这仅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救过她,为她承受了在他伤害了她之后出现的结果……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藐视他的心么?
如果说伤害她最深的是他,那么,难道他不可以用一辈子的相守来赎罪?凌宵……这是一记让他感到多么突然的利箭,刺得他不得不立即停下宠爱她的双手,以维护自己的尊严!没来由的,他相信了秦子嫣的话,因为他想起了宁远原先告诉过他的有关传言,更因为他知道,凌宵的坦诚热情比起他的“冷酷”更让她觉得安心和信赖……他击败了凌云,却输给了凌宵——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但是,无论如何他再也对她下不了手,不是吗?当他站在她床边,一伸手就可以掌掴她的时候,望着那张多年前他曾暗中发誓要好好呵护着的她的脸庞,他甚至连手也抬不起来,——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而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面对伤害她之后所将要面临的无比深重的疼痛——哪一次不是在伤了她之后,自己却疼得彻夜难眠?当她在他怀里惊醒,接而主动贴上他的胸膛,那一刻他好不容易冷硬起来的心已然彻底崩溃……
她之与他,究竟是幸是孽?
恍然抬起头,隐去眼角那一抹酸涩,才发觉斜阳已倾泄入屋。眯眼望去,一顷碧波微微荡漾,反射着耀眼刺目的粼光。深吸了一气,懒懒地走到门边,唤来了若幽:
“传旨下去,从今日起,馆陶宫内一切应用之物、一切配备之宫人、一切所需之资,均以皇后之礼同等配发,不得——有丝毫迥异。并册封秦子姹为‘宣华夫人’,免去向皇后请安跪拜之礼。另吩咐馆陶宫内侍卫长,夫人生产在即,不得出现任何闪失,不管是谁,如若有想闯宫闹事,或者伤害夫人及胎儿者,均可以先查办再上报。明日起太极殿停朝三日,册后之事照章办事即可,不必再来询问朕的意见。”
若幽讶异抬头,见他面色沉静,于是慌忙俯首:“奴婢遵旨。”言毕正要离去,他却又语调低沉地挥手唤住她:“且慢走,我再写几个字,你给我送到馆陶宫去。”
109 深夜里的意外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秦子姹为龙煜之妻,彼此当如燕草磐石,亘古不移。”
喜儿念完手里纸上的字,抬头看了看扶着窗沿而立的子姹,小心地将纸条递了上去。“小姐,若幽姑娘说,这是皇上刚刚写的。”
子姹低头凝视了一阵,方才缓缓伸手接过。纸上苍劲有力的一行字,龙飞凤舞地落在上面,一笔一划都利落得完美。纤细的指尖摩挲在字上,顺着笔划一道道地写下来,仿佛是在体验或者回味一种莫明的情绪,那指尖虽然沾上了些许尚未干透的墨渍,但是于这黄昏里看来,似乎更催生了一种柔软而绵长的东西。
“小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喜儿嘟着嘴,老大不满地道。“难道他以为写下这么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就可以把册立别人为后的事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吗?那他将小姐您置于何地!”
子姹只是抿着嘴,低头望着纸张动也不动。半晌后方才将纸折了又折,平整地压到了妆台上的锦盒里。那白晳的脸上被夕阳映出了一抹红晕,柔柔地,暖暖地,仿佛夕阳的温暖一直透进了心底。
“皇后之位,也许不比磐石更重……”
她轻轻低语着,泛着柔光的。眸子望向天际,晚霞披在她的身上,就连世间再奢华的衣饰也比不过此时的华美。
“小姐!”喜儿嘟嘴顿地,眼中是渐渐生起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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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护国将军府。
书房里,凌宵与李资对坐于书案。两侧谈话。李资说:“皇上先是改了册后圣旨,后又派了大将军你亲自出征大月,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大将军想过吗?
凌宵停住凑近唇边的酒盅,木。然道:“身为将领,出征打仗乃是份内之事,有什么话好说?”一仰脖,一杯杜康已是咽下了肚去。李资替他又斟上了一杯,摇头说道:“出征大月这样的事情,随便派个将军去助助阵就行了,这回居然指名要身为当朝第一大将军的你前去,这不是有些不正常么?”
“当朝大将军又怎样?大将军安逸久了,也要活动活。动筋骨!”凌宵心不在焉地应着,并没有很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倒是想起一事,皱起了眉来:“我只担心姹儿会有委屈受,没有过册立她这档子事还好,这样闹一闹,更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李资不解:“大将军的意思是说?”
“还有谁?”凌宵轻哼一声,将杯盏放下,“她挡了谁的路,。就成了谁的眼中钉。”
李资了然地点点头,望见他面有忧色的样子,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替他又斟上了一杯。“后日就要出兵,且喝上几杯罢,不然又得有些日子见不着面了!”
凌宵伸手挡住:“。算了,回来再喝吧。我一会儿回府还得上老太太屋里请安,闻见我一身酒气她又得唠叨。”李资一笑,也就住了手。
约摸半盏茶时分,凌宵从李府告辞出门上了马。此时已近子夜,原本繁华的街道行人已寥寥无几,只有几家青楼酒肆仍在通宵达旦地做着营生,依稀传来些欢声笑语。他端坐在马上,低头牵着马缰任马儿在街上“哒哒”走着,若所所思的样子仿佛心事重重。
转过了街口,上了另一条更显暗淡的街头时,微凉的空气里忽然传来了一阵不太好闻的气息。仔细再一闻,竟像是血腥味!他目光闪了闪,当即勒马停下了步伐,蹙眉凝神听了听四周动静,可是周围很安静,并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再静等了一阵,还是只有呼呼的风声,便就摇了摇头,跨马继续前行。
想是他今夜喝多了两杯,也有些不胜酒意了吧?他自嘲地笑了笑,依旧不急不徐地在街上溜跶。转过前面飘着几道幌子的街头,再穿过几条街就到家了,于这清风里,他也犯不着着急。
厮杀声是从他转到第三条街上时传过来的,那刀剑相碰之声急促而激烈,一听便是一场难缠的战斗。打斗位置好像处于街尾一道巷子口,这里已距离凌府不远,平日经过时他记得那巷子是不曾有人住的。
他蹙眉静听了片刻,双脚一击马腹提刀冲到了街尾。厮杀声已经清晰可闻,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是十来个人正在围攻两个人,而那被围攻的其中一人隐约还有点眼熟……住马望了两眼,那人却也见到了他,手下一分神,肩膀上竟是中了黑衣人一记暗招,捂着伤口踉跄了几步。
“宁远?!”凌宵认出了那人,不禁吃了一惊。当下也无二话,立即提剑下马冲进了打斗之中。
“大将军……”宁远被他挡在身后,长时间激战之下,他已有些无力,“还好你来了……这些人都是龙恪的手下,皇上有令,要将他们全部拿下!”
“你退到墙角去,这里由我来!”凌宵不由分说,拉过了旁边还在打斗的侍从往宁远身边一送,转手又迎上了黑衣人攻上来的一招。黑衣人们见他来势勇猛,顿时也加紧了攻势,而不敢有丝毫疏忽,十五六个人围成了一圈将他紧紧包围在场中,招招剑式凌厉无比,直取要害!
凌宵到底是对敌经验富足的老将,一人对下十余人,却也是从从容容百余招下来而无败势。宁远kao墙站着,等侍从把伤口扎好了之后,也提刀冲到了凌宵身边,“大将军!咱们一起上!”凌宵点头,与他二人呈三个方向杀向了黑衣人。
也许是因为有了凌宵这股强大力量的加入,宁远与侍从一时间大大恢复了士气,片刻之后,十六名黑衣人已经倒地六七个,剩下几个也面lou惊慌之色,不知是顾着同伴好还是顾着敌人好。阵势一乱,凌宵这边就逮着了机会加紧了攻势,顷刻间又刺倒了两个。
“大将军威武!”宁远欣喜地大呼。黑衣人一听这呼喊,相互间使了个眼色,欲要抽身往后退去。可是追踪了他们数日的宁远此时哪肯?一见他们转身,便立即大喝着提刀追了上去。凌宵慌忙唤道:“宁远莫追——”
可是话音还没有落,数道寒光就已经如流星般洒了过来!“小心!”凌宵望得真切,眼见宁远就要中招,连忙大步纵到了他身边,拉着他疾呼道:“快蹲下——”然而宁远是依他所言慌忙把身子蹲下了,可他却陡然间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直直跌到了地上……
“大将军!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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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不好了!”
将近黎明时分,歪在龙床上的龙煜才刚刚合眼,刘斯就连连大呼着闯进了寝殿。他睁开眼,瞬间恢复了意识,突地从床上坐起:“是不是馆陶宫——”
“不是!皇上,是大将军出事了!”刘斯急得满头是汗,想来是从值夜处一路跑了过来。
“凌宵?”龙煜稳住心神,蹙眉盯着他:“半夜三更,他能出什么事?”
“大将军遭了龙恪余部的暗算!如今生死垂危……”
“什么时候的事?”龙煜腾地跳下床,冲到他面前喝问。刘斯抬头:“就是刚刚!在街上……”
凌府里此刻处处灯火通明,尤其是梅香院里,此时更是挤满了满院子的人,丫环小厮们行走匆匆,连说话也比平时快上几倍,凌老太太被人搀扶着坐在榻上,脸上老泪纵横。内室里,面无血色的凌宵平躺在床上已然昏迷过去,宁远单膝跪在床畔,含泪不停呼喊着:“大将军!你醒醒!太医正在路上来了——您再坚持一阵!大将军!——”
凌宵紧皱着眉心,微微泛紫的双唇微微翕动,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见他脸上布满了汗珠,而神情也显得非常不安。沉香哭着拿了条沾湿的布巾覆在他额上,口着唤着“二少爷”,一双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快让开!太医来了!——”
管家凌原领着两名太医匆匆进屋,众人暂时退了开来,却仍是守在门口咬着牙关朝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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