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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花时-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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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上得给剩下的将士多大的压力呀!”李资笑道:“还是娘娘高明!我等竟然想不到这一层!”
子姹道:“倒不是我高明,论打仗,我哪里及得上你们?。只不过你们总习惯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所以才一时被迷惑了眼睛。而我站在旁边,懂得又不如你们多,自然看得就简单些。”
话虽如此,凌宵还是笑道:“你这旁观者的确比我。们看得清啊!”
子姹领着众人。一阵笑,扬扬手道:“还是说正事吧。这仗打起来了,李资的兵可曾收到命令,安排几时出兵?”
李资沉吟了一下,蹙眉道:“说起这事,我也奇怪着,本以为打头阵的乃是咱们朱雀营才对,可是头三道旨意竟都是依次下给了青州营窦常、蔡吴营洛刚和渔沟营王成安,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收到整兵令,只是那夜在政事厅议事时,与其余将士一道领了道加紧操练、严加防范的旨意。却不知为何?”
子姹与凌宵对视一眼,俱都沉默了起来。
片刻后,子姹道:“这个我却也想不透了……我本以为,朱雀营就在京都附近,调动起来也方便,而重要的是其余阵营的将士大多都是他当年御阁里出来的亲兵,而你与我走得如此之近,应该会先用来打头阵才对,这会儿却又留着不用,却是有些蹊跷。凌宵,你说呢?”
她现在已经渐渐把对他的称谓改了过来,也算是一种暗示吧。
凌宵抿了抿嘴,说道:“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有可能他是在用小股兵力试探大哥的实力,因为不论吴毅的兵还是娄方的兵,都曾是自己的兵,并没有交过战。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对敌人的了解总是会很深刻,但是对自己的一切,反倒不是那么了解。朱雀营无论怎么说都算是目前一等一的精兵阵营,所以留下到后来再出兵,也可算是情理之中。”
李资点头道:“这么看来,我也同意大将军的说法,皇上自有他的策略,我们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子姹听着没有出声,暗自却不确定地蹙了蹙眉,仿佛觉得这事情不止这么简单似的,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了。
“好了,别一直地谈个没完了,也喝口茶,吃些点心吧!”谢无双见三人都沉默下来,于是把削好的果子先往子姹面前伸了一个过去,“娘娘,你尝尝这个!”
子姹含笑接过,咬了一口。
凌宵拿着果子望着湖面,忽然叹道:“这场仗冷不丁地一打起,也不知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世事瞬息万变,如今我们已是骑虎难下,只能随机应变,以求保全自己了。虽然大哥已经宣了战,我们手上也有兵,可是皇上绝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击垮下来的。”
这番话说到了大伙心坎里,李资率先道:“我是不怕!反正当初进了军营,跟着大将军你,我就没想过别的,大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大将军要做的事便是我李资要做的事,从今以后我就是皇后娘娘的属下,娘娘指哪里我便领兵打哪里,便是我家妻儿,我也早就跟他们交代过了!”
谢无双闻言,顿时也面色凝重地朝着子姹和凌宵点头:“娘娘,大将军,你们放心,我谢无双虽然只是平民出身,但也懂得‘情义’二字,绝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
“无双!”
子姹忽地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
215 太子的胎记
215 太子的胎记
龙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尽黑了,那时候宫里各处都点起了纱灯,半融的积雪分散堆积在园里各处,有无灯光照耀都显得异常地白。屋顶上的冰水顺着瓦槽往下流,屋檐下垂起一根根长短不一的冰凌,上面的雪水又顺着冰凌而下,滴在廊下的沟渠里,有的地方太深,便就溅上了路过此处的人的衣摆。
他在太极殿门口站定,面向昏黑的殿内默然不语,卫玠与刘斯替他解下斗篷,他也是有些懒于理会的样子。太极殿是每日早朝的地方,他已经在这把龙椅上坐了整整五年——再过四五日,便是除夕了,五年前的除夕夜,他踏着数千将士的鲜血和尸体登上这里。
然后,在这里居高临下地将凌云从朝堂上赶了出去。
“卫玠,”他语言沉缓地唤了一声,转过身来,“窦常到了洛阳没有?”
“哦,已经按时到了。”卫玠恭谨地俯首回道。“傍晚时窦将军派快马传来的奏报,十万大军已经在洛阳城外安营扎寨,并且立下了军令状,承诺必将遵旨将吴毅兵马赶退至三百里之外,等大部人马到齐之后再与之交手。”
龙煜站在高高的门槛外踱。了两步,有些犹疑地道:“窦常的兵虽然勇猛,但临敌经验却不足,吴毅的二十五万大军、尤其是将士全都身经百战,也许朕不敢让他去打这个头阵……”
卫玠愣了愣,说道:“当初定下计划。时,不是说正是需要他这样的人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吗?窦常这十万兵虽然尚未真正遇过大敌,但窦常本人当年却跟随凌老将军攻打过大月,想必知些分寸的。”
龙煜没出声,抬头望着屋檐下。房梁上雕刻着的龙凤吉祥之物,片刻后才将头低下来。
“回宫吧!此事既已定,再议也无济于事。”他舒了口气。走下长廊,边走边与卫玠说,“此事你跟宁远二人跟紧一点,此事最好能速战速决,另要提防陈国会借机挑事,孙长伟在越州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表现也还不错,你嘱他此时更需严密监视着。”
“臣知晓,定不会疏忽了此事……”
几人一行走向紫阳殿,若幽正在门口相迎,“晚膳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她福身拜了拜,接过龙煜手里的斗篷。龙煜望见殿内有人影走动,便问:“谁来了?”若幽道:“是王婕妤在此。”
龙煜顿了顿。若幽便继续道:“皇上昨日不是拿了。些梅枝儿过去浣溪宫么,王婕妤便画了两幅画来,说是要请皇上题字的。”
龙煜目光闪了闪,点点头就进去了。
王妩嫃听见外。面动静,正好也出来了,恭恭敬敬一拜:“皇上,您辛苦了。”龙煜一笑,伸出手在她脸上蹭了蹭,牵着她一道进了殿。
殿门随之紧闭,便是连卫玠等人也留在外头。
若幽忧心地扯了扯卫玠的袖子,递了个眼色。卫玠叹了口气,悄声道:“眼下的情形便是连我也看不懂了,你便是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若幽瞟他一眼,嗔道:“你就不会劝劝皇上?皇后娘娘这么做未必是真的心甘情愿的,身为皇上身边的女人,她也有她的苦衷,眼下皇上这样胡闹,娘娘还不越来越跟他疏远起来?”
卫玠瞅了一眼紧闭着的门,蹙眉不语。刘斯上前来低声道:“这也怪不得皇上,世上男人哪有不好这个的?何况这王婕妤还是皇后娘娘亲自接进宫来的,皇上还能怎样?”
若幽叹气:“你们别以为这么样就是为着皇上好,到那时娘娘若真的不亲近皇上那会儿时,看你们到时怎么着?再者,如今凌相……凌云一反,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娘娘来的,若万一娘娘真的对皇上灰了心悄没声儿地这么出宫一走了,皇上那会儿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卫玠刘斯听完一愣,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有理,于是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若幽又叹气:“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能问你么?我倒不是觉得皇上身边一定不能有妃嫔什么的,但起码别当着人面儿那么亲近那么热火,皇上既是把娘娘当成了心里头最要紧的那一位,我却不明白为何竟又有意无意地让她难以下台?这么着多没面子啊,回宫后两人都还没见得上面呢!总而言之假若换了是我,心里必是有些难受的了。”
她说着又吐了口气,面上忧色重重,这实心肠的女官竟是真的为了这对帝后夫妻之间时常起伏不定的关系而担忧起来。
“呀,我忘了一件事了!”她忽然惊道,“今儿小太子有些腹疼,娘娘说了要我去端药来着,这会儿该是时候了!”
卫玠拉住她:“太子生病了?”
“想是昨儿夜里在紫阳殿玩得太晚了,着了些凉,今儿就有些肚子疼呢!娘娘亲自在为他煎药,嘱咐着我按时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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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姹从凤仪宫御膳房出来,一边拿着绢子擦着湿漉漉的手,一边跟喜儿说:“你去东宫看看琰儿好些了没?若是没什么大碍,就把他接过来吃药吧,夜里让他在这边过夜,省得回去又着了凉。”喜儿“哎”了一声,扶着她从滴着雪水的屋檐下快步上了长廊。
“小姐不是让若幽过来拿药么?一会儿她来了怎么办?”喜儿忽地想起。子姹道:“皇上刚刚回宫,她只怕没功夫过来,便不等她了。”喜儿笑道:“你又知道他回来了?”子姹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了正殿之后,喜儿便与两名宫女径直去了东宫,子姹回殿稍事歇息,便捧着手炉倚在案旁看书。深宫里的日子除了碰上特别的事情之外,基本也没有什么太多好赘述的东西,无非也就是喝喝茶看看书,与喜儿紫珠等等逗逗趣儿下下棋什么的,只要不出门,凌宵也少出现,一是为了避嫌,二也是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会儿才看了十来页佛经的工夫,喜儿就抱着无精打采的龙琰走了进来。喜儿一路嚷嚷着:“这小千岁最近又长沉了,我都快抱不动了……”龙琰从她怀里探出头来望着子姹,粉粉的嘴唇儿咧了开来。
子姹笑着起身,从喜儿怀里接过龙琰来,“好些了吗?”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发现并没有发热才将他放了下地。“喜儿唤人把温着的药端来吧!”龙琰皱着眉道:“姨姨,我可不可以不喝药……”子姹正色道:“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可是好苦啊……”
子姹放开他,直视他道:“琰儿要记住,你是男子汉,这只不过是一碗药,就能打倒你么?”
龙琰想了想,怯怯地摇头:“不能……我是父皇的儿子,要像父皇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打倒的。”他表情虽然有些纠结,但是这句话却是说得利索坚定。
子姹心里一疼,“这就对了!琰儿乖乖吃完这碗药,而且以后一辈子都不能怕苦,好么?”
“好!”
宫女端了药来,子姹便亲自拿着瓷勺一勺勺喂着他喝了,果然一滴不剩,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吃药完毕之后看了看天色,吩咐人端水来与龙琰洗漱了,又望了望外边。紫珠上来道:“皇上用过晚膳便去浣溪宫了,派人送了话来,明儿下了早朝后就拿些物什来与娘娘。”顿了顿,又道:“看来是不会过来了,要不要关上宫门?”
子姹挥了挥手:“关吧。”
“姨姨,我想跟你睡。”洗完脸漱完口的龙琰扯了扯她的衣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她点头:“那快些拖了衣服上床去吧,——喜儿帮着他点。”
吩咐完毕,自己也进了内殿,那里已经预备好了热水,她要沐浴完毕方才能睡。
“小姐!”
才洗到一半,喜儿猛地冲进来,目光里满是见了鬼似的惶恐之色,连脸色也变得煞白,呆呆地站在她浴桶前望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了?”看到这模样,子姹也不由心下一沉,拿着旁边袍子披上站了起来。头上的水珠顺着发丝嗒嗒地往下掉,她随手拿了块布巾擦了擦就不再理会。
“琰儿他……他……”喜儿结结巴巴,指着殿外越说则脸色越白。子姹意识到出了事,立即擦干身子,又换了件干的袍子穿上。“琰儿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是不是他吃了药不好了?”她飞快地扎着袍带,焦急地就要往外冲去。
喜儿一把拉住她:“不!是琰儿身上……小姐!琰儿身上有块胎记……”
子姹动作缓了下来,回头说道:“……有胎记又怎么了?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他身上的胎记跟当时沂儿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连位置、形状和颜色都一模一样!……小姐!琰儿他……”
喜儿冲口而出,双眼瞪大望着子姹,几乎是带着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216 母子
216 母子
寝殿的凤床之上,龙琰已经拖去了外衣,换上了睡觉时穿的棉袍,他侧歪在子姹怀里,衣摆被撩得高高地……在他胳膊下方,kao左下胁的位置,赫然有着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在那里,烛影落在上面,摇起一阵阵的光晕。
子姹死死盯住那块胎记,脸上的神色宛如死了一遍一般无二,她的双眼里没有眼泪,但却有让人一望便不寒而栗的冷光——眼前,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她居然被口口声声深爱着她的龙煜骗了整整五年……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早逝的妃嫔,龙琰就是龙沂!而他,跟秦子嫣一齐合起伙来骗了她,把她骗得生不如死!
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都似乎变得再清楚不过,秦子嫣失去了诞下皇嗣的机会,所以,另拿来一具死婴偷梁换柱了……而他,是跟她们串通起来夺走了她的孩子的帮凶!
她咬紧牙关,浑然不觉血丝已经从齿缝里冒了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滴上了龙琰雪白的衣襟……哦不!不是龙琰,是龙沂!是她曾经为之伤心得几乎死去的龙沂!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还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她几乎要将心头的悲愤一丝不余地呼喊出来,几乎就要忍不住地冲进紫阳殿里去……可是,龙沂的小手抓紧了她的衣袖,那双沉静而略显孤寂的眼睛里,是浑然不知一切的担忧和恐惧!
“姨姨……”他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她和旁边默然抽泣的喜儿,不自觉地往后缩进了被窝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子姹听着从他口里唤出来的这。声“姨姨”,浑身冰冷了的血液才一点点回暖起来,她缓缓抬起颤抖左手,轻轻抚向他的面庞,稍为用力把他带向自己胸前,默默哭着:“沂儿……”
大滴的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滴在龙琰的肩头,在贴近她的怀抱那一刻时,龙琰却也顺从地环住了她的身子,乖巧地反抱着她。
“小姐!”喜儿止住抽泣,上前拉开她的手臂:“先冷静些!”
“娘娘,云衣带来了!”紫珠快步冲进殿里,她的脸上也。有未干的泪痕和显而易见的悲愤,似乎,在听闻了这一切之后,她也不知不觉把自己融进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里去了。
云衣跟在她身后,带着满脸未知的恐慌走进殿里,。她看见龙琰半裸着躺在子姹怀中,看见哭泣中的喜儿,还看见脸色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为可怕的子姹……
“娘……娘……”没人让她跪下,可她已经双腿发软地趴倒。在地,在这隆冬的夜里,外面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可是她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比桌上摆着的白纸还要惨白!
子姹放下已然。睡去的龙琰,动作轻而缓地仔细替他掩好了被子。默默转过身来,望着云衣,半天也没有动。云衣趴在地下,已经被这股沉默带来的无形压力迫压得浑身发颤,可是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开口。哪怕是紫珠方才并没有跟她说过任何一个字,她也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跟我来。”
良久,子姹发出了一声近似寒冰的声音。从垂下的刘海下方可以看见,她已经抬起了脚步,正往侧殿的方向而去,她湿漉的长发拖在身后,水珠落在地上形成一条长长的链子。云衣惶恐地磕了个头,才从地上爬起。
随着紫珠垫后进入,侧殿门利落地关起,那苍凉而刺耳的“吱牙”一声,仿佛关闭了所有的退路。
一身白袍的子姹站在烛光环绕的屋中,不说话,侧面对着再次跪着的云衣,看上去无比的寂寞和冷绝。“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从头至尾。”她的声音比方才更为阴冷,云衣打了寒颤,如果可以,她宁愿被罚去雪地里跪上两个时辰也不愿意面对此时的她。
她知道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她还能瞒得了什么呢?
“娘娘……”她壮着胆子,抬头看了面前这个她曾经称为三小姐,如今称为皇后娘娘的女子一眼,把苍白的脸儿深深地勾下了。“太子殿下……就是……当年的小太子……”
点满了一屋的烛光被续了两次,直到黎明。云衣的声音伴随着紧闭在殿里的寒意,飘荡在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飘忽过,也觉得长安的冬夜从来没有如此寒冷过,更觉得自己的记性从来没有如此的好过——她从六年前的册后废后到改立皇后开始,将刘氏的送药,秦子嫣的怨忿,到血崩,到故意接近她,到接来龙沂,再到红袖的孩子之死,没有漏下一丁点,也没有记错一丝毫。
“……秦子嫣为了保住她的地位,也为了守在皇上身边,在荷香撺掇下使出了这么阴狠的一招……皇上受了刘氏母女胁迫,为了江山大计,所以屈从了她们……”
说完这最后一句,她虚拖地歪倒在地上,像沙漠中濒死的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是她的眼神却变得比先前安定,好像卸掉了一块大石似的。
子姹没有发怒,也没有哭泣,甚至脸上连一点残存的情绪都没有了。她望着屋里微微摇动的烛光,就好像一尊雕像,一尊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的石刻人偶。
喜儿道:“这是比害死了沂儿更加无耻的行为……他的眼里,没有情感,没有心痛,只有那冠冕堂皇的借口……”她叹了口气,仿佛心里也有着无穷无尽的无力之感,又或者说,是对某些人的一种绝望,——原本在这之前,她还是期望子姹能够如此长久的安稳下去的,毕竟,去爱一个人总比被一个人爱要来得幸福得多。
“小姐,我再不会反对你了……”眼泪又默默盈出了她的眼眶,就像急于显lou她的心意似的,拦也拦不住。“你要做的事情都去做吧,哪怕最后真的孤独终生,我也不拦你了!”
子姹仍然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紫珠也叹了口气,抬袖抹了抹眼圈。
云衣怔怔地望着她们,一脸茫然。
“你回去吧。”子姹忽然说,轻柔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起伏,云衣一时有了错觉,以为又回到了数年前的秦府里,怯懦隐忍的三小姐正站在门口卑微地与她告别。
但是,眼下的她真的还卑微还怯懦还隐忍么?她眨了眨眼睛,起身时正好对上了她的脸。她的脸上细致无瑕,完美得不似人间所有,唯有额间那一小簇金色的火焰,竟仿佛随着四周的烛光一起在摇曳!
“奴婢……奴婢……知情而不报,自知罪孽深重……”她嗫嚅着,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够平安走出这屋子去。可是子姹只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就说:“走吧……把这一切全都忘了。过几日,我会安排你出宫去。”
云衣瞪大眼睛:“娘娘!”送出宫去,会不会是灭口?
子姹摇摇头,举步走到门槛边,推开了殿门。喜儿缓缓跟着出去,紫珠在最后停在云衣身边,叹气道:“走吧,娘娘说了不会杀你,就一定不会杀你的。只要你照她的吩咐做,那么你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直到寿终正寝。”
子姹推开殿门就愣住在那里。
外殿里没有了一个宫人,龙琰呆呆地坐在门槛外,脸上满是泪痕。殿门一开,他被惊得转过了头来,目光复杂地望着子姹。
子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里再次冷冻……
隔着门槛,她与他一高一低对视了足有一刻钟之久,她想开口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想问他听到了什么,还想问他——可是,她怎么也张不开口,她所有的力量仿佛在这一刻里全部被抽去!
后面跟着的三人也立即顿在当地,脸色比方才任何一刻都难看十倍不止。
“……姨姨,”孩子先开了口,一向怯怯的他此刻带着深深的惶恐和不确定,勇敢地望着子姹,“你真的是我的亲娘吗?”
子姹有阵眩晕,有些类似于幸福的,又有些类似于震惊,她扶着门框,默然无语。喜儿在后面抢道:“太子!这就是你的生母!你就是小姐当年失去的孩子呀!”她说到后来就忍不住哭了起来,那声音酸得几乎令从窗缝里挤进来的寒风也觉得心酸,竟夹杂了些许雪花进来。
龙琰望了望喜儿,又望了望子姹,子姹早已经被泪水淹没了脸庞,这时候也许只要一个指头,就可以将她击得灰飞烟灭!
“娘……?”他试着嗫嚅着唤了一句,非常担心地等待子姹的反应。
子姹哭着叹了声气,伸手将他揽进怀里……
“娘!”
龙琰哇地一声哭起,死死抱住她的脖子,他们的眼泪互流在彼此的脖颈之间,连哭泣的声音也相融在一起。世间也许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动容的一幕,喜儿抬起头,想让倾浑而出的泪水倒流回去一些,无奈,流出来的却只有比之前的更多,更凶猛……
217 心战
217 心战
“琰儿,你过来。”
当黎明的曙光照耀在了窗棱上,大殿里四人还沉浸在一派悲喜交加的气氛当中,子姹抹去了脸上泪水,唤着坐在喜儿身旁听她诉说的龙琰到了身前,“琰儿,你答应我,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尤其是你父皇。”她掠着他的头发,爱惜地将他抱在膝上。龙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父皇是坏人,琰儿听娘的话。”子姹脸贴脸地拥着他:“往后,你就叫我母后,记住,一个字也不要提起,不然的话,娘和琰儿都会很危险。”
龙琰定定望着她的眼睛:“琰儿一定记住,以后琰儿只听娘一个人的话。”
喜儿紫珠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呜咽起来,子姹忍着眼泪,再也说不好一句整话。直到天亮了,太医罗宜前来查看龙琰的病情,她方才将他放开。
却也奇怪,如此闹腾了一夜,原本伤风中的龙琰反而一身轻松起来,一夜到头并未再觉得头疼腹痛过,罗宜也直说殿下诸神护佑,注定逢凶化吉。
天亮后凌宵听见喜儿传信,也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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