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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香奈儿的数学女王-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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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部部长不是我了。”
这话一出来,办公室里立刻充斥了哀嚎,许多人一脸仓惶地左右张望着,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也不知道能从哪里得到希望。她们就像丧家之犬,一旦失去了指挥者,虽然获得了自由,可是却没有了方向。
“大家听我说。”尚玫嘶哑的声音给了她们镇定,慢慢安静下来,“这件事我已经向宋总一力承担,各位不用担心。况且这件事也确实是我挑头的,没什么好说的。现在需要你们做的是,把还在销售的产品全部收回,停止网上一切事务,和法务部配合清偿所有……”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听的人了。当她说出“一力承担”时便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可是她没想到这些以前摆着一张笑脸的同事们,会转身得如此之快。不过这些并不太令她惊讶,看着各自若无其事返回工作岗位的同事,她只有苦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着手扫尾工作。
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锅,各种流言与小道消息四处飞舞着,她保持沉默,冷眼旁观,看着一个又一个为此津津乐道,视为趣事的贴子,心里却逐渐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承担,那么就不用再找什么借口了。只需要尽力渡过这段难关,总是可以熬过去的。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再怎么痛苦伤心,都无法再挽回——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他不再转回来的侧影,她就觉得全身的伤悲都聚集在一起,在脑海里唱着悔恨之歌——这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她。
最重要的,她的身边已经再没有人在了,所有的人都离她远去。这个事实,令她几乎差点要伏案大哭。
然而现在,哭泣也是不允许的。当宋子午的助手打电话叫她去会议室时,有那么一秒的时间,她想是不是他原谅了她,重新给予信任与爱。可是下一秒,她便抹去了这种错觉,而事实也证明她的理智是对的。
会议室里有纽约之秋法务部的所有员工,黑压压一片西服带给人近乎崩溃的压力。尚玫却已经感受不到了,她现在的情绪处于麻木状态,这是为了保护内心,不然她恐怕会即刻崩溃。
“这次的事情我们大概已经知道了,恐怕得请你负疚辞职。”这并不令尚玫意外,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则让她大为吃惊了,“出于人道立场,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已经接到了消息,你辞职之后,几家国外品牌可能会联合对你提起诉讼。你成为中国第一个因为盗版而被起诉的个人,也算是出名了。”
面对这样的话,她连苦笑的劲都没有了。她心里清楚,这额外的提醒是宋子午对她最后的照顾。从此之后,他们将再无瓜葛,形同陌路。
她用三天的时间清扫了小生意的所有数据,交给了法务部。同时她还得迅速地振作起来,因为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这最后一战,关系着她的过去和未来,以及所有的一切。赢了,她可以重新开始,输了,就会被灭顶的深渊吞没。
然而讽刺的是,不管输赢,尚玫这个名字都会永远牢牢地钉在中国时尚界的历史之上,无论这根柱子是耻辱还是荣耀。苏红当初向她提起的愿望,居然以这种形式实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她想要讽刺地大笑了。
即使失去了一切,即使所有人都离她远去,她也不想放弃自己。可是满身伤痕,脸面蒙尘的她直面自己的内心时,却已经无力再对自己说: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就此结束!
她知道,她无法逃避内心的谴责。因为她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去反击,她钻了法律的空子,站在灰色的区域中,其实和那些手染黑灰的人又有什么两样?
哪怕她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也永远无法回避这个事实,她的内心日夜这般呐喊着。而这样的心情,令她在最后一仗的准备时刻,显得那般软弱无力。
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洗去这不安的阴霾?
当她看着报纸上大幅标题的报道,与手机的沉默对比,更令她觉得像被抛弃在孤岛的孩子。全世界都离她而去,这种感觉令她不寒而栗。甚至连林玲,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在事发后便以光速搬了出去,连理由都没有和她说一句。想到以前百般赖着不肯走的林玲,她只想嘲笑自己。
而在这样的境地里首先出现的,是她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人。
当尚玫打开门时,门外的中年女人以胆怯的目光打量了她几秒,接着那目光变着热切起来,轻声问道:“玫玫啊?”
“妈妈。”
妈妈,无论人类成长得多伟大,多么强壮,多么厉害,当我们受伤、痛苦、挣扎时,总是不由自主地喊出这两个字。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受苦痛,不再害怕。这两个字代表着全然的庇护,所有的爱,以及一切的希望。
母亲在客厅里坐下,眼神落在女儿身上时,立刻盖上了一层紧张。这紧张来源于关切,以及对数年不见血脉的爱。
“你爸叫我问你,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尚玫没有答话的**,只是木然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母亲的质问。就像她以前成绩不好时,受到的“教育”般。
母亲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还是抛弃了事先准备好的话,有一句没一句地乱扯起来:“你爸说那些报纸都是胡说的,你不用去管。那些外国人没一个好的,如果他们要来告就来好了,这是我们的地盘,还怕他们?”
“报纸不是胡说的,传票都送来了。”尚玫说出这句话时,内心倒有一丝解脱。
母亲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为着这句女儿对她说的话,讲话的声音也越发高起来:“那也没关系,我们不怕!你也别怕,天大的事,还有我们呢。大不了就赔钱呗。”
尚玫扑哧一声笑起来,笑声却带着破灭的迹象:“你们不用担心,回去后你可以跟邻居讲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反正我也很多年没回去了,不会丢你们脸的。”室内沉默了片刻,她的声音却像漏风的网止不住,“我存下来的钱如果没冻结,大概够你们养老了。”
沉重的呼吸声不仅来自做女儿的,也来自母亲。讽刺的是,血缘却完美地在这对陌生的母女身上体现出来,她们都望着地板,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你爸让我对你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母亲的声音很是生疏,像是怕打破什么般,见女儿不答话,她的话题越发往其他的方面去了,“你很小时候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父母吵架都会哭,你是无论我们怎么吵都坐在一边读书写作业,等我们吵完了,你就来安慰我,叫我不要哭。冷静得都不像一个孩子,什么事也不要我们操心……你有好多年没回家了吧?毕业时说要回来的结果也没回……”
尚玫有气无力地打断道:“你以为我小时候不想哭吗?我不冷静的话,你向谁诉苦?”她身体微微颤抖着,一讲便停不下来,“我只有冷静才能帮你啊。你们不是总说,‘自己努力,谁也不会帮你’吗?我得调解你们的关系、努力学习拿好名次。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大概是初中前在奶奶家和上大学后。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家吗?因为我不在家乡工作,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冲到学校、奶奶家或者其他地方把我叫出来,向我哭诉你和爸爸的婚姻,然后又说你太伤心了,要离家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几个月不回来。其实你不用总是把我从奶奶家带回去的,你吵架离家了,我又会被送回去的,一直呆在奶奶家可能还好点。在家里要安慰你,听爸爸说对你的不满,还要应付他经常来家里玩的朋友。我真的很累,妈妈。”
妈妈低下了头,小声道:“这几年我们不吵了,以前年轻时,我实在没心情管别的事……”
“我太累了,妈妈。”对于这样的解释她并不陌生,幼小的她已听过许多遍,她木然地回答如果不仔细听都听不见,“我现在真的没精力再去管你们的婚姻,让我休息一下吧。”
“不是的,这次我叫你回家真的不是因为吵架。这些年好多了,不吵了,真的。而且我们退休了,时间也多了。”母亲急忙开始絮絮叨叨地辩解,却并没有实质的话,翻来覆去只是一句,“回家吧。”
尚玫并没有答应,这时候即使回家,只能让那个在她心目中并不牢靠的家在小城里变成闲言碎语的消遣对像,对谁也没有好处,况且那个家给她的印象只有无尽的疲惫与孤独的房间。送走母亲后,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只想一躺不起。
睡觉,醒来,吃饭,重复,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开始不断响起。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表示是何欣或者杨梅,尚玫却根本不想去接。歌声不知道重复了几遍,最终还是归于默然。死寂的室内只有时针的滴嗒声,还有她自己疲惫的呼吸。
黑暗逐渐笼罩了过来,把一切都淹没。
第七章 我们的未来(6)
当灯亮起来时,尚玫的眼前瞬间飞舞起大片的青蝶。青蝶尚未消散之际,何欣的娃娃音在房间里响起,引起了低低的回响:“玫玫,玫玫!起来了,睡什么睡啊?你现在事还不够多啊?赶紧快跟我去医院!”
尚玫用胳膊遮住刺目的灯光,喃喃敷衍道:“要钱的话自己去拿信用卡,不过估计被冻结了。我太累了,别烦我。”
“不行,这事一定要烦。”胳膊上传来拉扯的力道,何欣尽了全力,居然把她拉坐了起来,“一定要来,别睡了!这个时候你不能不来的!我们说好的了,以前就约好的……”
何欣被猛地甩了出去,她踉跄了一步,错愕地看着眼前一脸不快的尚玫:“烦死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公主病?觉得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别烦我!”尚玫说完,便又躺回了沙发上,手指了指门口,含糊地道,“走时关灯,”
灯并没有被关掉。
尚玫发觉她被猛力拽了起来,伏在一个单薄的脊背上。何欣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算王子病,这时候也要把你带去!你今天走也好,不走也好,由不得你选择!”
尚玫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讲,便放松了身体压在何欣的背上。她估算着这朵温室的花儿,从来不锻炼的娇宝宝,背着她在背上,不要说离开,就算走出门口都是件不容易的事。
只不过这一次,尚玫失算了。
何欣虽然气喘如牛,汗如雨下,每一步挪动得都很艰难,却仍然不屈不挠地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一双漂亮的鞋子被踢滚到一旁——何欣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赤着脚往门外走去。
尚玫瞥见了,虽然不想搭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赤着脚出门?”
虽然咬紧了牙关,何欣还是憋出一句话来:“怕什么,顶多坏一双丝袜!”
尚玫认为何欣顶多走到楼下,可是她们却顺利走到大楼门口的三级台阶。何欣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去,过于前倾的姿势以及背负的重量却让她失去了平衡,惊叫着往前倒去,四肢着地的趴在了地上,再加上尚玫跟着倒下去的冲势,想来可不是一般的痛。
当何欣从地上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时,尚玫清楚地看见她眼角的泪光,以及膝盖上擦破的伤口。她一边哭一边发泄地跺着脚,活像吃不到糖果的孩子。
闹剧也该结束了,尚玫心说,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最好世界毁灭了也不要告诉她。
然而,何欣仍然不愿意放弃。她跺完了脚,又一把拉住想要回家的尚玫,拉拉扯扯地沿着小区弯弯曲曲的小径往外走去。尚玫见她这样,倒也不好意思再让她背。她们走到马路边,在众多诧异的视线下挥手招出租。可是一个穿着睡衣,一个腿上淌血,哪有出租愿意停。明明好几辆空车驶过,却没有一辆停下。
最终有辆车停了下来。一辆很漂亮的敞蓬车,优美的流线,骚包的大红色,里面坐的人更是神彩飞扬,胳膊放在车门上斜过眼来笑道:“要招车啊?求我一句就送你。”正是一段时间不见的林玲,那昂扬的神色表示她已经恢复到过去的状态。林玲与尚玫还真是天敌,她春风得意时林玲低落,她低落时林玲倒得意起来。
如果说尚玫与林玲是天敌,那何欣就是林玲的手下败降,对林玲不说恨得牙痒痒,也是从心里抵触得不行。此刻听见林玲的话,她气得浑身发抖,沉默半晌后却出乎尚玫意料之外地道:“求你载我一程……”
正当尚玫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时,林玲似乎与她心意相通般,微笑着道:“啊?你说了什么?风太大,听不清呀。”
何欣紧咬着嘴唇,眼眶憋得通红,却还是冲着林玲吼道:“求你载我一程!”
“那么大声做什么?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知道什么叫微笑不?”
“微笑你个头,你知道什么叫人道不?你这个不人道的女人!”
“什么人道,你会不会用词啊?”
虽然心情无比绝望,可是尚玫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笑容很短暂,像是流星般很快消失不见。
“哦,你还知道笑啊?”这笑容并没有逃过林玲的眼睛,她意味深长地把矛头转向尚玫,“我还以为你准备去自杀了,一付死人脸,看了就让人觉得丧气。”
尚玫也是赤脚站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水泥地上,有股温暖从脚底慢慢沿着小腿爬上来,让她冰凉的身体多了一丝热度。
“我这时候不丧气,就不是人是机器了。”
林玲愣了一下,疑惑地眯起眼睛:“你好像有点变了。”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不关我的事,上车吧,你们要去哪里?”
“妇幼医院!”何欣一溜烟爬上后座,扒着司机的位置大吼,拼命拍着前座。
一边与何欣对吼,一边开车的林玲满脸不屑地道:“那个妈妈迷又怎么了?还真是能花钱耶,除了花钱还会干什么呀?”自从知道杨梅婚外情的原因后,她便一直把杨梅叫作“妈妈迷”。
“花钱是她想的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
不去管在后座大吵大闹的何欣,尚玫凑近了林玲问道:“你怎么又复活了?”
“那个男人又后悔了,小三捞了他一笔钱跑了,所以他还是觉得我妈好了。”林玲嚼着口香糖眼眼也不眨一下地说,似乎对这些给何欣知道了也无所谓,“所以我又变成他女儿了,当然以前的东西也回来了,钱也少不了。”
“你就这么回去了?”
林玲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当然啦,有人给我免费出钱怎么不好?事业起步总要钱的嘛。他叫我赶紧回去,所以我才走得那么急,你是不是想我了?”
尚玫观察了富家女片刻,露出一丝了解:“你这是在向我辩解你不是故意避开我?”
林玲的脸在一秒钟腾地红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大吼:“我避不避开你和你有什么关……不对,什么避开你,你算什么啊?我为什么要避开你!别胡说八道了!”
敞蓬车在拥挤的车流中四处穿梭,驶到医院时恐怕会收到无数司机的抗议。可是林玲却理也不理,只是一个劲儿地大吼,掺杂着何欣的嘲笑,她们这辆载了三个女人的大红跑车,几乎成为整条街的焦点。
尚玫却没有注意到这些,自从妈妈走了后,她已经记不得把自己关在屋里多久。久违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一如毕业那年夏天般炽热与闪亮,逐渐温暖她冻结的身体。
尘封的记忆不断泛入她的脑中,那些痛苦、迷惑、恐惧、努力、快乐、激动,都一一在她脑中如走马灯般过场。她曾经经历的、所喜爱的那些,以及,那个男人。
活着。
她还活着。
两边的景物快速往后退去,清风拂过脸颊,仿佛她正在大踏步往前跑着。就像以前般,只是一直在喜爱的数学世界里,一直往前奔跑。
她曾经以为,她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奔跑着。
可是现在,她的耳边充斥着何欣的吵闹,林玲的讽刺。在她奔跑的前方,杨梅正在等着她。还有——手机响了起来,她在衣兜里一通翻找,打开一看,那只是个短信——这些天来,妈妈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过来,可是她通通不接。
报纸上也不知道怎么说的,想来也不是好话,那个软弱的母亲恐怕已经由惊慌转变为惶恐了。到后来也许是看她不可能会接电话,便转为发短信。她的短信信箱早就满了,此时再打开,显示了几百条未接短信。
大概是媒体吧……她还是忍不住一条一条地开始读。
令她意外的是,第一条居然是安吉拉的:「虽然没办法帮你,不过官司最后也就是赔偿,你要是缺钱可以来借点。我多少还有点积蓄,不过不多。」
第二条是个陌生名字,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烟薰妆:「盗版算个毛,不怕你肯定赢的,只要死不认帐就行了!妈妈的,在我们的地盘还嚣张,就盗它了又怎么样!有姐们给你顶着,你尽管上!」
第三条的发信人她根本认不出来了,不过从内容上倒可以猜出来一二:「我们很感激你揽下了所有事,认识一位好律师,如果有需要就打电话吧。」
第七条是傅燕:「不用担心,没证据的,你要保重身体。」
第十一条是方璐:「真不相信你也会做这样的事,不过发生就发生了,你也不用太担心,赔钱的问题罢了。」
第二十条最让她惊讶,那个曾经敌视她,并且再也不与她说话的三人组:「就叫你不要去奢侈品部,栽跟头了吧?你就是太年轻。不过现在还来得及,等事情平息了,你自己好好反省!赵蓉和江竹都骂你笨蛋!」虽然何欣在看了后大叫“这根本是落井下石,什么意思嘛”,可她还是微微弯起了嘴角。
等把杂七杂八媒体的短信删了,妈妈发来的短信才能够打开。短信不长,还有错别字,想来只会用手机打电话的妈妈,肯定花了不少时间才成功发出这封短信。
可是就这么短短几个字,却让尚玫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
「回家吧,你爸老念叨说,以前他不理了,一转眼你自个儿长大了,乘他还活着好好过过。」
她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
第七章 我们的未来(7)
杨梅生了个儿子。
那个柔软的小生命,满身粉红色,皱巴巴的脸像是猴子般,正静静地躺在母亲的怀抱中,甜美的沉睡着。
何欣叫尚玫来就是这件事,因为她们曾经约好,要做其他俩人孩子的干妈,一定要第一时间迎接这个新生命的诞生。
尚玫穿着杨梅的拖鞋,在一室闹哄哄的人中凝视着那个小生命。非常脆弱却又那么强韧,这个孩子会成长为一个男人,用自己的肩膀承担起一个家庭。多么不可思议,却又多么顺理成章。
“玫玫,拿着。”
当她回过神来时,房间里不知何时只剩下闺蜜三人,就连一直咧着嘴忙前忙后的王相荣也不见了踪影,林玲也被赶了出去。杨梅拿着张卡,塞进她的口袋里,眼睛看着宝宝低声道:“你别太担心,王相荣说是能找到关系,虽然不是那么牢靠,可是到底有点用。实在不行我们就凑钱,又不是杀人放火,没事的。”
虽然明知道这是安慰,可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起来。她的脚步似乎踏上了一条平坦的道路,跑起来是那么轻松。
然而,她错估了前路的艰险。
当她走出产房后,林玲递过一张报纸来。她似有所悟地翻开大标题所在的版面,上面的大标题用黑体字加粗着,“国外品牌孤注一掷,誓要完成对中国个人盗版第一案”。她的眼前,至此只剩下一条泥泞坎坷,并且尽头是高墙的路了
尚玫微微笑了起来,令林玲瞪大眼睛道:“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她抬起头,盯着林玲道:“别人都帮我了唉,你有没有什么招帮我?”
“什么?我?”被这么一问,林玲愣了下后翘起下巴,满脸不屑的模样,“我帮你?你不配!”
她没有生气,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们是敌人对吧?帮我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林玲瞬间涨红了脸叫道:“你……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现在怎么尽说这些肉麻话!”
“因为现在不说,可能要过段日子才能说了。”
林玲怔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你真准备就这样接受了?为这破事去坐牢?”
她苦笑道:“赔偿款我是肯定赔不了的,就算能赔得了,至少半年之类的还是要去的。”她摇了摇报纸,“你也看到报纸上的消息了,虽然说报纸不一定准,可是……看来我是撞到枪口上了,这次的数量又那么大,估计是逃不了了。”
林玲一时之间愣在当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她看来,尚玫这种人是绝对与牢狱之类没有关系的。尚玫应该是在高堂之上,有着大好前途,漂亮人生的人。可是现在却要去坐牢?
“是不是同情我,准备帮我了?”
林玲发怔间,听见尚玫的话,立刻扭着脖子青筋毕露地低吼:“你就去坐牢吧,傻瓜!”说罢转身就走,只是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蓦地快速转过身,丢下一句话后才逃走,“等你出来我才来找你算帐,我们间没完!”
她知道,林玲不是不帮,而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她对家庭的回归,恐怕也是因为借父亲的力量想帮她。只不过从她闭口不谈来说,恐怕这个计划是失败了。
尚玫看着林玲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咧开的嘴却合不起来。她就像发现了新世界的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哪怕是面对这样绝望的境地,居然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情,换在以前,恐怕会变成胀满气的气球,表面上平静无波,实际上内里早就风浪大作了。
然而现在,她却像透明的钻石,看起来和水一样透明,却无比坚硬与强大。
尚玫清楚,事情并不是那般轻松,她所要走的是一条无比艰险、有去无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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