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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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染……”御流觞伴随着温热气息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双臂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身，收进怀里。
冰染的身子蓦然僵硬。
“你最好别动！”
冰染确实一动不动，她清楚这个时候挣扎是很糟糕的决定。
“我有事情要问你！”御流觞的语气异常认真。
“什么事。”
“那次，到底是你……还是汐筱……”御流觞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听不懂你问什么。”冰染心里咯噔一声，别开脸去。
“呵，听不懂？”御流觞冷笑一声，随即带着她的身子一个旋转，将她带到旁边的火焰树旁。她的后背抵在树干上，他的双臂严密地圈住她。
“那我就说清楚，说明白一点！那天晚上和我做的人是你还是汐筱！”此刻的御流觞，周身都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有区别吗？”
“当然有！”御流觞怒吼一声，冰染微闭双眼，侧过头去，耳朵都快被他吼聋了。
“这并不重要，结果都一样。那晚你要的人是汐筱。”冰染叹息一声。
“我当然知道！我会对汐筱负责，这不用你操心！但是，我要知道，那时候，到底是谁的意识！”御流觞逼近她，用手挑起她的下颚，逼她正视自己，不依不饶地问道。
冰染依旧闪躲着他炽热的目光，“何必在意这些……一开始，是汐筱……”
“那后来呢？”御流觞微蹙眉头。
“后来，她疼晕过去了。我早就提醒过她，可是她太执念，也太爱你。”
“那么，之后都是你的意识！”御流觞为她说出结论。
冰染点头。
御流觞缓缓松开对她的禁锢，烦躁地转过身去，“该死！这种要求也能答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冰染垂下眼帘，弯腰拾起自己的外衣穿上，“只要汐筱知道就可以了。”
“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意识吗？简直是个疯子！”御流觞低咒着。
冰染一边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一边拧干裙摆，“我是疯子，风王殿下何必和个疯子计较！”
御流觞一把抓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冰染的手臂，灵活地卸下她手腕上的传音镯，“这个给我！”
冰染转过身去看他，“不行！”
御流觞早就自顾自地收进怀里，“我千里迢迢地跑来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冰染无奈地轻叹一声，“你亲自跑来，只为了打劫我一只镯子？”如果为了报信，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尊贵的身份亲自过来，尤其还是在身体这么虚弱的情况下。想必古月圣，御流光他们还不知道，否则不会由着他这么胡来。
御流觞伸出手，用中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脸颊，“保护好自己，等我。”
冰染下意识后退躲过他的碰触，“我有分寸，只要不惹怒溟夜，他是不会伤害汐筱的身体的，最多只会折磨我的精神而已。我该走了，再见！”
小染，等我……
。
冰染赶回皇宫围墙外，刚要翻回去，头顶便传来熟悉的魔魅之音。
“娘子还舍得回来？”
冰染抬头看向那张绝美到嚣张的脸，恍惚之间猛然发现，自从这次回来之后他一次也没有带过面具，一直都是以真面目示人。
溟夜看着冰染痴迷的神情，轻笑一声道，“过来！”
冰染被蛊惑一般跳上围墙，溟夜抱起她的身子放坐在自己腿上。
“娘子，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为夫很有成就感！”
溟夜低头轻啄她的嘴唇，随即蹙起眉头，“你身上……有很讨厌的气味，衣服怎么也湿了？”
“前面有条小溪……”冰染顾左右而言他。
溟夜挑了挑眉，“去玩水了？”
冰染点点头。
“娘子将为夫一个人丢下，倒是悠闲得很！只是，一个人戏水多无聊，不如与为夫鸳鸯戏水如何？”
“你决定就好。”冰染低眉顺目地答道。
溟夜神色惊讶地看着冰染，“怎生如此听话？做了亏心事？”
“溟夜，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瞬。”冰染突然抬头看向他。
溟夜没料到她居然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怔愣片刻之后，讽刺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挑起她的下颚，“若不是因为这副身体，你让我连折磨的兴趣都没有！”
冰染深深呼吸，似是怅然又似终于解脱。
溟夜的脸逼近过去，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兴奋，“风吟浅……难道，你爱上我了？”
第043只　魔界之行
冰染无畏地迎向溟夜的视线，“我可怜你，天下再没有人比你可怜。”
“你说什么？”
“全天下都伤害你，背叛你，抛弃你，连你自己都在伤害自己，背叛自己，抛弃自己！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不是天下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天下！”
溟夜骤然暴怒地扼住她的脖子，“不要试图惹怒我！”
冰染呼吸微弱，固执地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别人越是伤害我，越是打击我，即使将我踩到尘埃里，我也要破土而出，然后好好地活着给他们看！呵，可惜……这只是奢望而已。我已经没有任何崛地而起的资格。而你，虽然有机会重头开始，却一直在自暴自弃，你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罚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溟夜，那些人会在乎你的痛在乎你的伤吗？根本不会有人在乎你！”
“风吟浅，你给我闭嘴！”溟夜的手越收越紧。
冰染痛苦地闭上眼睛，呢喃着，“别再沉溺于过去，也别再做傻事了，正因为没人会在乎，你才更要珍惜自己……溟夜，这是我最后一次惹怒你……”
。
回到圣巫国之后，溟夜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里不停地酗酒。
这样连续好多天之后，寒枭心中担忧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去找冰染。
冰染只说，“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谁也没办法帮他。”
“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寒枭头疼地问道。
“我说他很可怜，这天下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
寒枭惊得目瞪口呆，“你居然没被他撕碎？”
“他确实是想撕来着，还好这是汐筱的身体。”冰染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寒枭一副快要疯掉的神情，随即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冰染的红色猎姬战衣装扮，“你穿成这样是想做什么？”
冰染道，“我正想找你说这件事的，我需要离开一天时间，很快就回来，你能不能给我通关铭牌。”
寒枭一把握住她胳膊，“你行行好，这种时候居然还添乱！溟夜现在这么不稳定，要是待会儿找你找不到人整个皇宫都要遭殃。尤其，这是他转换性格的前兆，一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他就会变成孩童心性逃避。要是到时候他又满天下乱跑去找你，谁能拦得住他？要知道，经过上次之后御流觞那边很可能已经发觉溟夜的这个弱点了。最近灸黎国和朔月国那边都有异动！”
冰染的神色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但有件事我必须去做，半天，就半天行不行？我会尽快回来的。”
“你到底要去哪里？”
“魔界！”
“你去魔界做什么？”
“拿回一样东西！”
“镇火珠！？”寒枭惊呼出声。
“是。”
“溟夜盗走镇火珠之后随手送给了魔界十三城的城主，现在镇火珠放在幽冥五行川，有金木水火土五个魔兽在五个关卡层层看守，就连溟夜要打败这五魔都至少要花七天七夜，你跟我要半天时间，你，你……”寒枭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和它们硬来的。你到底帮不帮我，快来不及了！”冰染焦急地说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来不及了？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砰——”寒枭的身子突然倒地陷入昏迷。
冰染从寒枭的腰间拿下通行玉牌，然后摸摸火儿的刀柄，“谢了！”
火儿兴奋地跳了跳。
“不行，这次你不能跟我去！很危险。”冰染蹙起眉头，然后二话不说，将火儿封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
四个时辰后，圣巫国皇宫。
溟夜横坐在黑水晶雕刻的蛇头王座之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架在另一头的扶手，慵懒地用单手托着额头，另一只手举着酒坛不停地灌酒。目光不紧不慢地掠过下面一干看守的暗术师和守卫。
所有的人都知道，溟夜现在这个平静的样子意味着什么。他越是平静，待会儿爆发的时候就越是可怕。
溟夜整日酗酒，已经连续几日没有进食，这会儿喝得烂醉如泥，眼神却异常的清明。
“哐当——”一个空酒坛扔到了大殿之上，那些匍匐低垂着的头颅之前。
“一坛酒的时间，如果你们的王妃还没回来，这酒坛就是你们的榜样。”
底下的众人额上冷汗涔涔，一坛酒的时间？那一坛子酒溟夜几口就没了……
皇宫门外，寒枭一边揉着后颈咒骂火儿，一边翘首以盼。后头上百人的性命捏在他的手里呢！
寒枭烦躁地瞪了一眼跳来跳去的火儿，“现在知道急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自作主张，居然还敢偷袭我！”
终于，夕阳的尽头，全身赤焰的火魔一步一步缓缓走近，而它背上驮着的正是他望眼欲穿的冰染。
“老天！你总算是回来了！”寒枭顾不得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是火魔送她回来，匆忙赶了过去。
正要跟她描述一番此刻皇宫里的惨状，竟发现冰染此刻的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
冰染虚弱地从火魔背上爬下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寒枭赶紧过去扶住她。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该死！我该谢天谢地的！你还活着，你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寒枭刚抱住她，黑色的衣服就变得更加黑沉了，那些红色的鲜血慢慢渗入他的衣服。
“咳咳，对不起！我又把事情搞砸了！汐筱的身子被我弄成这样……怎么办……他一定又会生气的……咳咳……”
“知道还去做！你简直没得救了！”寒枭又气又急。
冰染转过身去摸摸火魔的脑袋，“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你要帮我，但还是谢谢你，对不起了，害得你和其他四魔为敌。”为什么，她只是想要完成一些牵挂而已，却一直在无心地连累到别人。
火魔露出傲慢的神情，表示对那四个家伙根本不屑一顾，然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送离火魔之后，冰染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往皇宫走去。
。
此刻的魔界五行川。
焱绝，风吟轻以及一干精心挑选出来的火术师精英在满腹狐疑中轻而易举地过了所有的关卡，别说五个凶残的魔兽，一路上就连妖魔的影子都没看到。
走到最后一间密室之后，镇火珠安然无恙地躺在宝盒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焱绝，风吟轻等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吟轻揽拦正要上前的焱绝，“慢着，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到了这里？恐怕有诈！”
“大祭司，情况确实有些诡异，一路上没有任何妖魔却有浓重的血腥，属下认为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人来过了。本以为镇火珠肯定被那人提前夺走，没想到还好好的在这里。所以……”
焱绝接着说道，“所以这个镇火珠很可能是假的？”
“正是。”
焱绝摇摇头，不顾众人阻拦走上前走，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下将镇火珠拿在手里，呢喃道，“可是，我确定这个镇火珠是真的。”
这个一路斩妖除魔，为他们扫清障碍的人……
只会有一个可能……
。
此刻的圣巫国大殿内，溟夜刚要灌下最后一口酒，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握住。
“够了，你喝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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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只　两败俱伤
溟夜先是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小手，那只沾满了鲜血的小手，然后视线落在奄奄一息的冰染身上。
大殿上跪着一地的人刚松下一口气，溟夜便看着他们悠悠开口道，“废除灵力，驱逐出圣巫国。”
所有人顿时面如死灰，冰染刚要说话，溟夜突然将她虚弱的身子抱起来放坐在自己腿上，食指贴着她的唇，目光温柔似水。
“嘘，别说话！他们不乖，所以该罚。”
“溟夜！做错事情的是我！”
“没有，你没有做错事情，错的是他们，知道你讨厌血腥，所以我便不杀他们了。就算你有错，我怎么忍心罚你呢？我的……汐儿……”
那一刻，冰染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惹怒了他。
。
接着，溟夜便找来了全国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材替她治伤，甚至耗费了自己整整七成的灵力替她加速伤口的愈合。
不仅如此，还半句责备都没有，对她细心呵护，温柔照料，甚至连一道伤疤都怕留下。
虽然都是外伤，但由于消耗了太多灵力，冰染整整昏迷了十二天才清醒过来，刚一醒来便看到溟夜趴在自己的床头守着，邪美的脸上此刻满是疲惫，下巴上甚至爬满了青色的胡渣。
冰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眼睛。
溟夜被她的动作惊醒，看到她醒来之后立即一把握住她的手，“汐儿，你醒了！”
冰染的神情一滞。
溟夜将脸埋在她的掌心里，“汐儿，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出来看我一眼？怎样你才能看到我对你的心。汐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束缚你的自由，不会逼你，只要你出来见见我，哪怕和我说一句话也好！汐儿……我真的好想你……”
那样高傲，那样残暴的溟夜，此刻却抬起头，哀求地看着她，“求你让她出来见见我好不好？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冰染无力地垂下手，别开头去，“不可以。”在她的计划施行之前她已经彻底封住了汐筱，这个时候若让她出来，只会功亏一篑。
溟夜低低地垂下头，火红的发丝寂寞地遮住渐渐变得阴鹜的面容。
他低沉地轻笑一声，“不可以吗……这样……”
“风吟浅，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不仅坚不可摧，而且冷酷无情，连我都自愧不如呢！”
“呵呵……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引狼入室，自作自受？”
“你说这世上没有人会在意我，没有人会珍惜我，其实还有个人在意我的，可是你却让她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
“风吟浅，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恨你让我无能为力，恨你完全脱离我的掌控……恨不得让你灰飞烟灭彻底消失……”
溟夜，你永远知道怎样才能伤我最深。
冰染翻过身背对着他，疲惫的闭上双眼，“很可惜，你不能。”
“呵，我确实不能。”溟夜干脆顺势坐在了地上，伸出手掌，掌心悬空处渐渐升腾起一股黑色的光芒，映衬得他绝美的脸庞如魔魅一般。
他缓缓开口道，“但是，我却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所给我的痛苦，我会全部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随便你怎样。我累了，想睡……”
冰染的声音蓦然哽在喉头，溟夜掌心的黑气已经缓缓注入她的头顶。
溟夜颀长的身躯覆在她的身体之上，神情是残忍的温柔。
他轻抚她由于痛苦而皱成一团的小脸，语气轻柔，“怎样？滋味如何？”
溟夜优雅地点住她全身的穴道，然后温柔地将枕巾地塞进她的嘴里。
“这样汐儿就不会受伤了。我用闭关一个月才能恢复内力的代价施展的缚魂术，风吟浅，好好享受吧！这只是刚刚开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你不想存在于这个世上……咳咳……”溟夜说完便偏过头，猛得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
他张狂疯癫地笑着，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迹。
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溟夜，我到底是你的救赎，还是你的劫难……
而谁又是我的救赎，我的劫……
天雷灌顶，烈焰焚烧，寒锥削骨，剜心割肉，生离死别……
她的灵魂陷入深不见底的泥淖中，沉沦，沉沦……
。
她被囚禁在密闭的石室中，身体被点了穴道，安然无恙地放在最好的天蚕丝铺就的高床软枕之上。
每天都有宫女进来体贴地替她按摩着无法动弹的身体，替她清洗，喂她吃饭。
有时候，溟夜会亲自过来，像抱着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将她揽在怀里，温柔诉说着属于他和汐筱的回忆。
冰染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无法想象，灵魂在这几天在日日夜夜不停歇的变着花样的折磨中她是怎么撑过去的。
被那样残忍地伤害了，却连丝毫的痕迹都看不到。
“风吟浅……”
这是几日来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冰染努力从刚刚一阵烈火焚烧之感中恢复片刻的神智。
“风吟浅，你还在吧？呵，才七天而已，应该还不足以伤你分毫。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冰染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很快就消散了。这几天的折磨也是这样，渐渐开始感觉不到，渐渐开始麻木，或许有一天又会变成和当年一样无知无觉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呵，没什么不好……
反正已经没有身体了，再没有知觉也没什么。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恩？”溟夜亲昵地亲吻着“她”的头顶。
“明天是你焱哥哥和风焰国最尊贵的吟轻公主的大婚之日。”
此刻的冰染无法开口说话，反正她也已经再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她只需要撑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就行了。
溟夜阴森的神情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汐儿，不用羡慕他们，到时候，我们的婚礼会更盛大……在我们大婚之前，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一定会！你要乖乖的，乖乖等我……”
第045只　莫名的吻
翌日清晨，沧焰国。
这一日是沧焰国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火术师焱绝与火王最疼爱最美丽的小公主风吟轻的大婚之日。
驸马府上张灯结彩，往来宾客如云。
百姓皆欢欣鼓舞，他们知道火王无子，这位驸马将来会继承这个国家，成为他们的新王。
焱绝的能力有目共睹，连风凌天也是赞不绝口，焱绝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算得上半个儿子，当年从一位神秘仙人那里得知自己将此生无子之时他就已经开始挑选合适的继承者。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唯一不在他掌控之中的只有他曾经放在手心宠爱的女儿居然会是大逆不道的妖孽。
但，总算他还另有一女，亡羊补牢屠去妖孽，将小女儿嫁给焱绝。
除了吟依依的死，这一切也勉强算得圆满了。
主席之上的风凌天露出安慰的神情。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溟夜怀中的冰染之时便蓦然变得冷漠厌恶。
这个妖孽，一日不除就一日是沧焰国的隐患。轻儿说得也不无道理，当年他们合力诛杀她，却让她逃脱了，并且还找到了巫王这么一个靠山，如今的她又怎会轻易放过沧焰国。
。
在旁人看来，将冰染轻揽在怀中，亲手喂点心酒水的溟夜是对她宠溺无限的，可谁又知道其实这一切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藏着怎样一颗遍体鳞伤的灵魂。
对于冰染来说，这场婚礼将会是她心里最深的伤。
曾经，她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幸福得每呼吸一下都感觉是幸福的。有着慈爱的娘亲，虽然严苛却依旧疼自己的爹爹，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焱哥哥。
可是现在，最珍贵的被自己亲手毁灭了，而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现在全都属于了别人。
说不恨？未免太自欺欺人。
与此相比，溟夜现在对她所施的缚魂术根本就不算什么。
。
昨夜，风凌天来找过她，他警告自己，明日是轻儿的大婚之日，若是她敢破坏，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昨夜，风吟轻说，他们有天人相助，已经拿回了镇火珠，再也不需要受她的威胁了，总有一天她会和她的夫君一起手刃她，为她腹中的孩子报仇。
昨夜，焱绝说，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负了你。
昨夜，溟夜烂醉如泥地强要了她，一遍一遍，嘴里呢喃的都是汐儿，汐儿……
都是，风吟浅，为什么死得不是你……
深夜，躺在床上，缚魂术的各种酷刑都受了一遍，紧接着便感觉到全身万虫啃噬般的疼痛和奇痒突然袭来，虽然这些痛都是幻觉，伤不到身体，但伤得全是她，只有她。
她异常虚弱地微闭双眼，连想要蜷缩起身子都做不到，她不停地做着噩梦，额上冷汗涔涔，全身都被汗湿了。
溟夜封住了她的灵力和穴道，不让她咬破嘴唇，抓破肌肤。
他真的很在意汐筱的一切，哪怕是一根头发丝。
但是，昨夜那阵生不如死的折磨过去之后，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她就蓦然发现完全感觉不到痛苦了。
她差点就以为是溟夜善心大发饶了她。
但，直到她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感觉不到天亮，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闻不到密室内的安神香，就连丫鬟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撒到了她的手背上，惊恐得跪下来连连磕头，她也丝毫不知。
感觉不到痛了……
她知道，她终于又变回和当年一样了，只是比当年更彻底。
那时候，自己至少还是有最后的视觉的。
可是现在，却连看都看不到了。
应该还可以说话的，但是，她要说什么呢？再没有什么想说的。
溟夜，你封住了我灵魂的自由，我却自己封住了它所有的知觉和感受。
。
所以，此时此刻那些宾客满堂，热闹喧嚣，安坐在溟夜怀中的冰染完全感觉不到，她已经彻底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溟夜抱着她，她不反抗，溟夜亲吻她，她配合地微闭双眼，溟夜喂她点心，她张口。
她异样的平静让溟夜心中烦躁不已，甚至差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