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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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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呆呆的，比以前更呆了。但是，那呆傻里却含着忐忑，紧张，不安，委屈，思念…无数复杂的情绪。
他很小心很小心地偷偷抬眼去看斜倚在美人榻上的无水，然后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偷看她，怯怯不安的样子，如此反复好多次。
无水终究还是无奈地轻叹一声，张开双手，“过来吧！”
溟夜蓦然抬头，傻傻地看了她半天，眸子刹那间蒙上水雾，然后拔腿飞扑进她的怀里。
“娘亲… 呜呜呜…”
“好了，不要哭了。”
“娘亲，你真的是娘亲吗？”
其实无水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虽然还是风吟浅的身子，但是解除封印后，外貌还是有很大变化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
刚才他还怯怯地紧张地问她，现在她反过来问他，他却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坚定不移地说，“你就是娘亲！就是娘亲！有娘亲的味道。”
这家伙是狗鼻子吗？无水无语。
“为什么头发会变成这样？”无水拾起他的一缕发丝纠缠，心头抽痛。
“不知道。”溟夜满足无比地和她一起挤在狭窄的美人榻上，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那手臂呢？怎么回事？”无水仔细捡查了一下，事实证明，这只手臂确实是废的。
“不知道。”溟夜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嗅着属于她的气息。
“为什么你还在…不许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消失。
溟夜刚要脱口而出，又立即闭嘴，转口道，“娘亲，我喜欢你。”
“所以？”无水下意识觉得他还有下久。
溟夜鼓起所有的勇气亲了亲她的唇，“夜儿不想叫你娘亲了，你不是夜儿的娘亲，夜儿不要你做娘亲。”
“为什么？”无水的神色有些哀伤落寞。
“夜儿喜欢你，夜儿要你做娘子！夜儿的王妃……只有娘子一人。”溟夜面色微红，害羞闪躲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
无水傻傻愣住了。没想到会从这个傻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
“娘子，不要把夜儿推给别人好吗？夜儿只要娘子，谁也不要！”
这孩子什么时候一点都不傻了？无水受惊不小。
“娘子，娘子傻傻的。”溟夜不满地垂下长长的睫毛，“娘子…娘子不喜欢夜儿吗？”
傻傻的？他说谁傻傻的？无水这才反应过来，猛拍了他脑袋一下，“你才傻呢！”
溟夜立即讨好道，“夜儿喜欢娘子傻傻的，喜欢娘子这里，这里，这里…全部都喜欢。”
“再乱戳！”
“娘子…娘子喜欢夜儿吗？”他固执地问着。
无水微闭双眼，“不讨厌。”
溟夜愣了好半晌才惊喜地一把搂住她不放。
“放手，我不是抱枕。”虽然他的身体还是冰冰的很舒服。
溟夜立即改过自新，改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娘子，夜儿给你抱！”
虽然这样带着狐疑和猜测的情绪冲淡了她重见阿夜的惊喜，但是，此时此刻，依旧是她最满足的时刻。
“阿夜，你听好了，我最后再信你一次。如果你欺骗我，就要付出代价。”无水温柔而残忍地说道。
溟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娘子，阿夜不会骗你。阿夜真的喜欢娘子，很喜欢很喜欢，有很多很多喜欢……”
话未说完，溟夜突然眉头皱起，神色痛苦。
“怎么了？”无水紧张地问道。
溟夜刚要开口，却猛得吐出一口鲜血。
［VIP］第076只 娘子不凶
无水眉头紧蹙，“你疯了？居然把三成灵力注入魔器内？”
该死！看来是冥界那边出事了。而且很棘手…
否则，寒枭不会启用这种会伤到溟夜的方法。
溟夜用一副懵懂无知的神情看着无水，委屈兮兮道地撒娇，“娘子，好疼哦！”
“疼死你算了！”无水气恼地把他靠过来的脑袋推开。
溟夜的眼睛眨啊眨，然后立即被水雾覆盖，看着无水愤怒的容颜，慢慢走到角落里，蹲了下来，头埋进脖间，双肩微微颤抖。
我的天…
无水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招。这死孩子无论是夜儿的时候还是阿夜的时候，最喜欢用的就是这招。
“给我滚过来！”无水没好气道。
溟夜身子一缩，脑袋埋得更深，肩头也颤抖地更厉害了，活像是被她虐待蹂躏了一般。
“我只说一……”次。
无水话未说完就被溟夜飞扑过来的身体压倒在美人榻上。
“呃……我的腰…死孩子！你给我滚下去！”无水一声怒吼。
“娘子好粗鲁！呜呜……” 为什么又要他滚下去？刚才分明还要他滚过来的，溟夜埋在无水胸口委屈地控诉，不停地抽噎着。
“你给我再说一遍？！”无水怒了，潜在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因为某人爆发了出来。
“呜呜，娘子变得好凶…娘子以前都不对我凶的… ”溟夜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
“我凶吗？我哪里凶了？”无水竖起拳头就往溟夜脑袋上敲去。
溟夜屈服在无水的暴力之下，怯怯道，“娘子……娘子不凶……”
“你那是什么语气？好像是我逼你说我不凶一样！”溟夜的脑袋又被敲了一下。
严重怀疑，溟夜会有痴傻的这么一天跟当年无水的暴力倾向逃不了干系。
溟夜立即认认真真道，“娘子很温柔！”
这话说出来，溟夜这孩子出去估计会被雷劈。
无水并没有立即给溟夜疗伤，神情复杂地问道，“还疼吗？”
“疼，娘子亲亲… ”溟夜抽了抽，说得委委屈屈，小心地抬眼看她。
无水轻叹一声，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对不起，你虚弱，我可以照顾你，但我不能替你疗伤。因为，我冒不起那个险。
在无水意料之中的，很快金子便传来消息，天界大兵已经停驻在魔界五百里之外，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进来。
而他们之所以迟迟不进来的原因是无水的魔戒早就在魔界之上设了一层淡紫色的结界。非魔界之人越界者必死无疑。
这也是无水困惑溟夜为什么能安然无恙进入魔界的原因。除非…他的灵力在她之上！
而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在他还有三成灵力被分散在冥界的情况下，灵力还能凌驾于她之上？
“领兵何人？”无水神色自若地轻琢一口香茗。溟夜乖巧地坐在不远处的矮几前啃东西，脚下一地狼籍，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能吃。
“是龙熙。”金子犹豫着答道。毕竟龙熙就是焱绝，是她曾经被抛弃时唯一相信依靠的焱哥哥。他担心无水不好处理这层关系。
“还以为这一万年能让璿宵稳重一点，那老头，还是一样的急躁。”无水不屑地冷笑。
“主人，万万不可轻敌。天帝的实力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风涯在冥界找破解溟夜结界之法，冥界就算有溟夜的三成灵力护着，怕也撑不了多久！一旦冥界那边解决了，风涯和龙熙就会一起过来攻打到魔界。到时候，怕是……”金子担忧道。
无水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金子，我留下溟夜，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无水很想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质问过她一句话。毕竟，溟夜现在是冥界的死敌。
“没有。”金子简单地回答道。
“没有？你不会觉得我任性吗？明明说要烧死他，最后不但救了他，还完全没有要动他的意思。”无水说完，眉宇间浮现一抹自嘲的神色。
她知道金子暗地里为她所做的一切。
金子不仅没有质问她一句，还对下面所有的妖魔说这个男人不是溟夜，
他们抓错了人。而妖魔们觉得这个答案完全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的阿夜实在是很难让人与溟夜联系起来。
金子，他居然帮她欺骗和隐瞒。他还是那么傻，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是毫无意外，不论对错，无视善恶地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
听完无水的话，金子摇摇头，“你是想说你现在的做法很难以理解吗？
你之前说要烧死溟夜我才是真的无法理解。就算是无水也不可能真的狠心去杀死溟夜，更何况是风吟浅。他现在是阿夜，是你拼死想要守护的人。你好好想清楚，你这一世所隐忍的一切屈辱折磨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守护这个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让你活下来的男人，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心一意对你，永远不会背叛你的男人。如果你杀了他，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这有可能是溟夜的计谋。”无水微闭双眼。难以言喻此刻内心的纠结。
“所以呢？因为这个还未成真的“可能”，你就要冒着他是阿夜的危险杀了他？你会吗？你不会！就算到最后这真的是溟夜的计谋，让你再选择一次，你也还是会这么做。”金子笃定道。
无水苦笑着摇摇头，“金子，你比我自己都了解我！”
金子走到无水跟前，温柔地将她一缕遮住面容的青丝捋到耳后。
金子靠近无水的刹那，空气中森寒的气息流动，但，稍纵即逝。
“美女主人姐姐！你累吗？作为冰染的时候，你要背负君汐筱的请求，委屈自己和御流觞在一起，时时刻刻保护他的安全，甚至要和他……做那种事；作为风吟浅的时候，你背负妖孽的罪名被家族驱逐抛弃，最无助的时候唯一的依靠也被妹妹夺走。落入溟夜之手后，为了……为了救我，被迫要牺牲灵魂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还好，还好老天给你最快乐的两年时光，你知道吗？我真的宁愿自己永远都这么沉睡下去，也不希望你的阿夜重新变回溟夜。我宁愿不要他救！”金子嘶吼着，说到这里，眼眶微红。
无水任由金子的泪打湿自己的衣袖，无奈地摸摸他的脑袋，“金子，怎么了？别哭，都过去了啊！”
金子哽咽着摇头，“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恨的人就是隐错！如果那个混蛋没有告诉你溟夜天劫的事情，你就算是背弃对溟夜的诺言，离开君汐筱的身体，做一个孤魂野鬼，也好过被溟夜那个混蛋这么折磨。为了破解溟夜的天劫，一直遭受着他永无止尽的误解和羞辱！那个混蛋，你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他凭什么？！”
溟夜正握着糕点的手微微颤抖，喉头的食物难以下咽。
“金子……”无水因为金子对自己的心疼，整颗心都盈满温柔和感动。
这世间，除了与她同甘共苦的金子，谁还能这般地了解她，谁还能这般对她的痛苦和遭遇感同身受。
金子因为愤怒而双手紧握到颤抖，“你为他挡箭，为他痛到失去知觉，一切都是为了他。而那个人却丝毫不知情，残忍地践踏你的付出。就这么，
直到……直到最后一刻，直到耗尽你所有的生命，魂飞魄散 …
就算他不知情，难道你的心，他丝毫都感觉不到吗？呵，就算他知情又怎样，他那种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也不配有爱！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阿夜那样纯净善良的一面，他根本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一旁，溟夜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继续埋着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东西，不停地吃。
“金子，你别说了！溟夜他……其实也很可怜。谁会一出生就那么冷血无情呢！一切都是被逼无奈，情势所迫而已。”无水回忆着在兰陵苑时溟夜告诉她的那些有关他身世的事情。
金子目光犀利地射向正忙着填饱肚子的溟夜，“主人，如果真的舍不得。不如… 永远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无水的身形一僵，随即苦笑，“金子，你真的看穿我了。”
“主人，你也有过这个念头的对不对？毕竟，你爱得只是阿夜。为什么不毁了残暴的溟夜！”金子语气急迫地说道。
反正，爱得只是阿夜…
毁了残暴的溟夜…
毁了他……
无水沉默不语，寂静之中突然传来抽泣哽咽的声音。
“阿夜，怎么了？”无水走到溟夜身边，拾起衣袖擦掉他眼角的泪。
可是，泪水仿佛擦不干一般一直流淌，顺着脸颊一直滴到她的手背。
“到底怎么了？”无水提高声音。
溟夜扔掉手里的食物，一把搂住无水。
“好了，不哭好不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无水轻抚着溟夜的后背。
“娘子你不要出墙好不好？”溟夜一边哭一边满怀敌意地偷偷抬眼觑向金子。
无水愣了好半晌都没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有这种诡异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说？”
［VIP］第077只 绝地反击
“娘子一直一直在和小黑说话！娘子都不理夜儿，娘子嫌弃夜儿了吗？”溟夜一边粘着无水，一边充满敌意地觑着金子。
虽然对于“小黑”这个称呼，金子早就麻木了，但是时隔多日之后再听到还是感愧万千。
金子观察之后判断溟夜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因为，难以想象溟夜可以伪装到这个地步。毕竟不是每个人想变白痴就变白痴的。
“傻孩子，你想太多了！本来就笨，再想这么多，脑子会坏掉的！”无水带着些恐吓意味揶揄道。
溟夜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娘子，你喜欢夜儿吗？”
“这个问题，我不回答第二遍！”无水微微后退，然后往前一倾，毫不客气地砸了他一下。
“那……娘子，你只喜欢夜儿吗？除了夜儿呢？”溟夜的语气异常忐忑不安。但是，不安的却好像不是她说还喜欢别人；而是不安她说，只喜欢他。
“阿夜，你到底想问什么？”无水不解道。
“没什么… ”溟夜神色抑郁地坐回去。
真是宁愿他撒娇也不习惯他忧郁的样子，无水哭笑不得地将一块糕点塞进溟夜的嘴里，“吃你的东西，不许再胡思乱想！”
金子急得来回暴走，脑海中反复勾勒着他的计划。
“主人，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直接废了他的灵力，最好连带内力也一并废掉，然后封冻了暴躁溟夜的灵魂，再然后……”
“恩？然后？”冰染略有些疲惫的撑着下巴，慵懒地问道。
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妩媚让金子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呃，咳咳……再然后当然是让他做你的男宠也好，相公，魔后…什么都行！你想怎样就怎样！”
看无水依旧沉默着，金子喝了口茶，继续劝道，“主人，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一举两得。既能解决你不想与溟夜为敌的问题，也能和阿夜在一起。”
无水微微倾过身子，将脑袋靠在溟夜的肩膀，拾起他一缕银色的发丝，
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主人，我以为我懂你的，可是现在，我看不穿你在想什么。
反正，爱得只是阿夜…
毁了残暴的溟夜…
毁了他……
金子的话反复在脑海中回荡，刺得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此时，有小妖匆忙来报。
“报——王！龙帝要求与您面谈！”
金子烦躁道，“告诉他，王和他没什么好谈的！”
小妖朝无水投去询问的眼神，无水点点头，小妖立刻退下，“是，王！”
“主人，下决定吧！求你！时间不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突然变回去！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我还是去和龙熙谈谈吧！”无水刚站起身子就被金子按住，圈在榻上，情急之下的他并没有意识此刻的姿势有所逾矩，而且异常暧昧。
“主人，你到底在逃避什么？”金子一字一顿地逼问道。
无水微微闭上双眼，喃喃道，“灭了他的灵力，废了他的内功，封冻他的一半灵魂……然后，还剩下什么？”
“当然是你的阿夜。”金子立即答道。
“可是在我眼里，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
金子无力地踉跄着后退几步，苦笑一声，“呵……主人，其实，你爱上他了吧！”
金子的话令无水周身猛然掀起层层炽热的紫焰，青丝更是狂乱的无风自动，强大的灵力以无水为中心一层层地呈波浪状蔓延。
自重生以来，无水第一次动怒。
也是金子初见无水真正的力量，却也才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样的烈焰，一般的小妖只要稍微靠近一点都会被烧成灰烬。
烈焰过后，整个圣殿内的桌椅板凳等家具全都化为了灰烬，连几把装饰剑也融化成了铁水。
而寝宫中的这两个男人，一个呆傻纯真，一个伤绝无奈，全都安然无恙。
半晌后，金子的嘴角才渐渐溢出一抹血色。那燃烧的温度他可以承受，但不代表无水的怒气引发的强大灵力他可以承受。
“小黑，你流血了！”溟夜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身前的矮几和食物都已经烧成了黑炭了。
金子懊恼地看了溟夜一眼，这该死的家伙，他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无水慢慢站起来，径直走出圣殿，她甚至没有看金子一眼。
金子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与其说是生他的气，不如说是生她自己的气。
这个答案，无水的排斥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无水刚走出圣殿便看到白柒跪在石阶上，因为听到圣殿中有异响，正担忧地张望着。
看到无水走出来，白柒立即垂下头，“王……”
“天兵入侵，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白柒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王，您原该我了？”
无水露出狐疑的神情，不懂她什么时候责怪过他。
“先为金子疗伤，然后去阵前守着吧！”
“是”王！”白柒激动万分地站起来。
看到溟夜一路小跑着跟上无水，并且……并且牵住无水的衣角，而无水竟然没有一掌拍飞他，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
走到距离天兵驻扎地五百里之远的时候，无水停住脚步，定定地看向溟夜。
“娘子，娘子？”溟夜在无水眼前挥了挥手。娘子又犯傻了，难道是被他传染的吗？
无水注视那双清澈如溪的眸子，然后轻轻拥住他的身体，“夜，我从未想过要毁了你。”只能说到这一步，更多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
“娘子？夜儿听不懂？”
无水微微退后一步，手指抵住他的唇，“嘘，别说话，听我说。一万年前，我不相信你会伤我，一万年后我依旧不相信。虽然…… 事实上，却总是背道而驰的。你伤了我一次又一次，我依旧相信你一次又一次，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次溟夜乖乖的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更加困惑了。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久到……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那个身子圆滚滚的小奶娃，曾经说，他要保护我，谁也不能伤害我。然后，过了几千年，小奶娃长大了，成了三界最俊美的少年。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他以为我睡着了，偷偷亲了我，在我耳边说，就算三界背叛了我，也会站在我的身边背叛三界。”
无水突然踮起脚尖吻住溟夜的唇，良久，脚跟轻盈落地，“告诉我，那天…只是我的一个梦吗？”
“娘子……”
“乖乖在这等我。”无水未等溟夜的回答，在他周围设了一个结界。
然后，一个飞身，转眼间离开他的视线。
只留下，一道视线紧紧纠缠。
“魔女！是魔女！”
“快去禀报龙熙上神！快！”
“全军警戒！”
“护 —— ”
无水只身来到营帐前，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抬头看看天，却惹得几万天兵天将在半盏茶的时间内人仰马翻，自乱阵脚。
那绝色容颜此刻在他们眼中就是夺命的修罗。
直到龙熙走出营帐主持大局，众人才稍稍安静下来。
但是，龙熙接下来做得事情却让所有人恨不得立刻逃回天上去。
龙熙看到无水后，立即露出惊喜的神情，走上前去，忐忑道，“你们的使者说你不愿意见我。”
呃，他们的将军，他们的战神怎么一副春心萌动的毛头小伙子模样。
“直接打就是了，没有面谈的必要。”看着昔日令她心伤留恋的容颜，
无水的态度平静而疏离。
“浅浅……”他不想与她为敌，更不想跟她打这一战。他，不想伤她。
此刻，正好魔界大军赶到，整齐划一地在无水身后听命。
两军对垒，首先是主帅之间的较量。
白柒立即上前请命，“王，请让我出战！”
无水丝毫没有犹豫地点点头，“恩，你们打完了叫我！”话刚说完，无水就已经飞到近旁的一棵大树上，一副悠闲观战的姿态。
当无水坐上那棵菩提树的时候，所有天兵的怒火都被点燃了。
“杀了魔女！杀了魔女！”
“大胆魔女！竟然玷污圣树！”
可是，她明明是妖魔，为什么圣树没能伤害到她？
所有的人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非心之所愿，但是，龙熙知道，这一战，他没有选择。
对于魔界派狐王出战对应他们伟大战神的轻蔑行为，天兵们很是愤怒，再加上无水的无礼行为，更让怒火到达了定点。
但是，很显然，龙熙一招就平息了众怒。
因为，龙熙是一招获胜的。刹那间，天兵军心大振。
而树上的无水，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因为，她已经微阖双眸，似睡非睡，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接下来魔界完全挽回了局面。魔界虽然单个力量不足，但是却异常团结。被欺压多年的斗志和怒火在刹那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就算十倍的天兵天将也是不可能占到上风。
就在胜负将定的时候，突然，天地万物被一片金色的光芒包围，天兵天将的战斗力陡然上升。
有惊喜的呼喊传来，“天帝陛下御驾亲征！”
“天帝陛下——”
“末将恭迎我帝！”
那一身龙袍，容颜威严而不乏俊逸的男子从天而降，脚踩五彩祥云，周身龙凤环绕，头顶吉光普照。降落之间有莲花纷纷扬扬旋转飘落……
魔军之中哀嚎四起，妖魔们只要接触到金光的肌肤全都开始腐烂，发出滋滋的声响，而被龙凤神莲碰触到的更是立即炸得四分五裂，场面血腥不已。
“啊——”白柒痛苦得捂住脸，满手鲜血，连手臂也开始消融。
像白柒这样魔性越高的妖魔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大。
龙熙惊愕地呆立在原地，看着对面妖魔们的哀嚎嘶吼，皮肤渐渐溃烂，四肢炸裂，头颅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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