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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的信物-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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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问题,”我给他泼冷水,“今天那个女人也是个厉害角色,千万不要轻敌。”
果冻冲着腿边一把样式奇特的枪努了努嘴,“有这个呢,一枪放过去,就算你是金刚也得给我趴下。”
“麻醉枪?”我惊讶,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这样的东西啊,“哪儿来的?”
“迦南给的。”果冻不怎么在意地耸了耸肩,“你还不知道吧,蔡庸跟那个旅馆老板联系上了,那老头子同意今晚放船来接人。”
“什么时候放船?”
“不知道。”果冻摇摇头,“听迦南说,今天早些时候有两艘救援船从卡格尔镇出发,还没开出多远就沉了。”
“沉了?”我觉得难以置信,“就算天气不好也不至于就沉了啊。”
“谁知道呢,”果冻的表情也有些疑惑,“好端端的,就跟有海怪似的。”
海怪两个字让我心头一动,不论是月族人还是夜族人,对人类来说可不都是海怪吗?月族人肯把岛上的控制权拱手让给夜鲨,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
“再睡一会儿吧,”果冻劝我,“还有点儿时间。”
我摇摇头,现在又怎么睡得着呢。等待了这么久的机会就在眼前……一想到等下要怎样冲进去,怎样把我的海伦抢出来……我的心就像装了弹簧似的跳个不停。房间里看不出天色早晚,我只能一遍一遍地看手表。
六点一刻的时候蔡庸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我曾见过两次的神秘的哈勃拉人乔恩,另外一个是曾经给我们当过向导的大祭司的助理库普先生。
“大家都认识,就没有必要再做介绍了,”蔡庸看起来很满意我们多了两个帮手,分配武器的时候都笑眯眯的,“周均去小船那里做接应,我和果冻打前锋,乔恩和库普负责帮我们清理埋伏在别墅周围的人。”
我看看周均,再看看果冻,似乎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出发吧。”
那把火果然在约定好的时间烧了起来,药房里多的是酒精一类的东西,因此一烧起来立刻就映红了半边天,从悄悄掀起的井盖望出去,整个路面都是红的。几分钟之后,我曾经看到过的那辆黑色的沃尔沃驶出别墅,疯了似的朝着医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炙红的火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其中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声势惊人。有了这样的一重干扰,我甚至无法分辨出对面的别墅里究竟有几个人,只听到电话铃在响,很多人的脚步声跑来跑去,房门被打开又用力关上的声音……这么多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乔恩和库普最先爬上了地面,然后是蔡庸、果冻和我。当我们跑过马路的时候,别墅里传来了第一声枪响,随即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踉踉跄跄地穿过了灯光昏暗的门厅,从台阶上栽倒下来不动了。与此同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穿过了草坪周围低矮的树丛,沿着别墅的侧面包抄了过去,从身材来推测,这个人应该是
乔恩。
“我走正门,你和果冻走侧门上二楼。”蔡庸十分简洁地给我们下达命令,然后猫着腰朝正门冲了过去。
果冻带着我沿着二楼花园里的那道楼梯直接冲上了二楼,灯亮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惊慌失措地缩在屋角。库普从正厅的楼梯砷了上来,看见那个女人便走过去用那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跟她交谈了起来。他提问,那个女人结结巴巴地回答他,翻来覆去就只有同样的一句话。
“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库普冲我们摊开手,满脸都是伤脑筋的表情,“她是这家的女佣人,主人撤离的时候没有带她走,后来的人她都不认识。”
顾不上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佣人,我和果冻开始挨个房间找人,二楼的起居室和书房都空无一人。冲到楼上,几间卧室的房门居然都敞开着,床上凌乱不堪地堆着衣物,但是……没有人。我从一间卧室冲进另外一间卧室,门后、床下、衣柜里、盥洗室甚至连浴缸里都细细搜过,真的没有人。
“殷小姐!殷小姐!”库普气喘吁吁地顺着楼梯爬了上来,“那个女佣人说,家里的人刚刚离开。”
我手里抱着一捧孩子的衣服,转身望着他,“刚离开?”
“对。”库普点头。
我和果冻对视了一眼,一瞬间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那辆黑色的沃尔沃!
我扔下手里的衣服,疯了似的往外冲,身后,果冻的脚步声迅速跟了上来。
在我的记忆中,我还从来不曾跑得这么快。眼前的画面一直在剧烈地晃动着,楼梯、木质扶手上方颜色艳丽的油画、楼梯下面那块海星图案的地毯、玻璃门外被大火染红了的夜空……
视线的远处,巨大的火舌舔舐着暗色的建筑,像夜空下凭空冒出来的怪兽,正遵循着可怕的节奏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我眼前的世界。还隔着老远,灼热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眼睛也被熏得几乎睁不开。似乎有什么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熟悉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喊着我,“茉茉!茉茉!”可是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机械地听着,却分不出精力去分辨那究竟是谁的声音。
就在这一片红色的背景之上出现了一个无比诡异的黑影,一边旋转一边冉冉升起,在医院上空停留了一霎,便以一种无比嘲弄的姿态飞向了远方,而螺旋浆的轰鸣声直到这时才无比清晰地传进我的耳中。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架直升机消失在了远处墨一般黑浓的夜色里,暗藏在心底里的那团烈火终于被铺天盖地的绝望所取代。
我跪倒在滚烫的街道上,全身上下再也没有了半分力气。


五  活火熔城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从背后把我拽了起来。
“殷茉!打起精神来!”
我摇摇头,这样的机会——我找了整整两年的机会,就这么轻飘飘地擦肩而过,在得到同样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
“殷茉,还有机会的。”这个声音是迦南,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真的是迦南,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带着那些下水道的居民去接应那艘走私船吗?
“殷茉,你听着,我们马上去找夜鲨和夜翎,”迦南像是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十分干脆地说,“海伦被送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走,我们还有希望知道海伦的下落。”
“你怎么知道的?”
“我抓住了安东。”迦南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这小子从小就是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战斗的技巧连皮毛都没学会,我吓唬了他一通,他就什么都说了。”
“他说的?”我的脑经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同时觉得吓唬这个词听起来煞是诡异。迦南会是那么温和有耐心的人吗?
“对!”迦南重重点头,“咱们得马上赶过去拦住这两个人,再晚,怕要找不到他们了。”
火借着风势已经朝着接到这边烧了过来,我被迦南拽着一路向后退,和蔡庸果冻一直退出了富人区。我们沿着灰雀大街一路向西,拐进了紧挨着教堂的的一条街道。
这一带的街道明显变窄,两边的房屋也由别墅变成了酒店和公寓,没有街灯,远处明亮的火光到了这里已经变成了摇曳不定的暗红的微光,令眼前的一切影影绰绰,带着不真实的色彩。离得远,空气里焦臭味却变得明显起来,这种呛人的味道和小巷子里飘来的另外一种怪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不知怎么,我又想起来了野狗叼着的那只女人的手。
街道深处传来一声短短的口哨声,当迦南回了一声同样的口哨之后,街道左侧的门廊下面的阴影里闪出了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用那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和迦南嘀嘀咕咕叫谈了几句,就引着我们继续往前走。
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我们的左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的样子。迦南一把拉住我,四下里看了看,推开了临街一家店铺的门,我们几个人连忙躲了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至少也有八九个人,都是男人,他们说的也都是那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声音急吼吼的,好像在互相埋怨着什么。
迦南一定是听得懂的,等下应该问问他们在说什么,不是说了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吗?
追过来的男人们争吵的声音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所打断,这人似乎是他们的头目,就听他声色俱厉地喊了几句然后一群小喽啰都老实了,嘀嘀咕咕地跟在这人的身后继续往前走。他们当中有的人被留在了街角的位置,有的人则继续往前走。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布下埋伏了,就是不知道要对付的是不是我们。
这几个人一路埋伏好了之后便安静了下来,这巷子里没有路灯,到处暗影憧憧,如果不是我们先来一步,恐怕还真是不容易发觉。问题是,这么一来我们和他们就僵持住了。
转头去看迦南,他正和蔡庸交换着眼色,转过头冲着我们几个人摇了摇头。
这些人是铆着劲儿等着一网打尽的,可是鱼儿们久等不来,只怕他们就要先泄了气了,而且这个时候他们跑到这里来打埋伏,说明迦南从安东那里套来的消息是正确的,而且,安东被捉的消息搞不好夜族人已经知道了。
我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顺着大门旁边的柜台滑坐了下来,刚才没命似的跑了半天,缓过~口气才发现腿脚都已经软了。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间店铺里的
臭味要比外面浓得多,熏得人有点透不过气来。那是~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臭,像腐烂的肉或者……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视线已经落在了不远处一团趴伏在楼梯口的黑影上,浓烈的味道正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一直站在我身边的果冻忽然蹲了下来,一把将我的头按在了他的胸前,温热的体温刹那间驱走了心底里慢慢升起的惊悚。我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身体竟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别看。”果冻俯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也别怕。”
头顶木质的顶棚上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跑了过去,我又一次想到了那只双眼通红的野狗,隐隐地有些反胃,不知不觉身上也越抖越厉害。
果冻拍了拍我的后背,把我搂得更紧了。
几分钟,或许更长时间,耳边再度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不知为什么都跑了出来,沿着窄街一起冲向了海滩的方向。与此同时,从海滩的方向传来了几下模糊的枪声。
“糟了。”迦南自言自语,“恐怕还是碰上了。”
“船?”蔡庸低声问他。
迦南点头,“那是商量好的上船地点。按照我们的计划,夜族人应该都被引到了医院一带,那里应该没有什么人了。”
“去看看?”蔡庸又问。
“乔恩和他的族人都在那里,我们刚抢了几支枪,问题应该不大。”迦南犹豫了一下,“都到这里了,我们……还是先找夜族人吧。,,
不光是我,恐怕所有的人都听出了迦南声音里的犹豫。我拉开了果冻的胳膊低声说:“去海滩吧。”
且不说我们能不能用麻醉枪顺利地拿下夜翎或者夜鲨,谁又能保证他们被抓到了就会老老实实地说出谜底?何况他们还是非人类——是身体经过了改造的非人类,万一有人受了伤,眼下这一片兵荒马乱的又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我女儿还活着。”我微叹: “咱们还是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庸和果冻没有出声,迦南犹豫了几秒钟就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先去海滩,不管怎么说那些人必须撤走。”
从店铺里跑出来,我才发现因为风大,火已经烧得很近了,整条小街都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风势也越来越猛,漫天乌云仿佛都已经压到了头项。
“那里,”迦南示意我看小街尽头,“那就是安东说的地址。”
大火已经烧到了附近,风又刮得这么猛,就算夜族人的老巢真的是那里里面的人想来也都已离开了。没记错的话,动物的天性就是怕火,人尚且如此,何况生活在海里的族类呢?到了这一刻,我心里的那一丝不甘心也只能彻底放下了。
“走吧,”我转头催促迦南,“刚才打埋伏的那些人好像也是去海滩了。”
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头顶已有雷声炸响,霹雳一般,震得整个地面都在簌簌地抖。雷声仿佛给狂风注入了新的动力,不等我们跑出城区,凛冽的风势I!然迫得人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不知不觉间,大火已吞噬了大半个城区,火焰在风中卷上了半天高,像一匹驾驭着狂风的猛兽,迅猛地扑向了夜色中毫无防备的房屋和街道。
海滩上也乱成了一团,借着火光和头顶不时闪过的电光,隐约可以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快艇渐行渐远。岸边栈桥边还泊着两艘船,栈桥上、海滩上到处都是人影,一锅粥般打得不可开交。
“船被发现了,”风太大,迦南的解释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们在抢船!”
侧耳倾听,这些大呼小叫的声音除了英语果然都是那种我听不懂的语言。
应该和初来那天夜里持枪的暴徒是同伙。如果他们也是夜族人的手下……那又是如何发现了船只?怎么会这么巧赶到这里来?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都守在医院吗?
一转头的工夫,迦南已经跑得不见影子了。我一把抓住从我旁边跑过去的库普,扯着嗓子问他,“他们为什么会来海滩?”
“谁?爆徒们还是我的族人?”库普反问我,“如果你问的是我的族人,那么我告诉你,对我们来说这是注定的时刻。”
我瞠目,他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的。”库普的神色十分平静。完全不像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可是他的话怎么让人听不懂呢?什么注定的……他不会是在吟诗吧?
蔡庸从旁边赶了上来,捂着脑袋上的帽子吼道:“我们做什么?”
“让船离开。”库普喊道,“我们族里的船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疏散岛上难民,这是最后的两条船,得让他们离开!”
蔡庸没再多说,跟着库普就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果冻一把拦住我,凑到耳边大声吼道:“你给我老实待着!”
我也想老实待着,可是海滩上一望无边,除了远处的酒店和酒店周围成群的棕榈树,连块可以藏身的礁石都没有,难道让我自己挖洞藏起来?这么想的时候,果冻拽着我就往海滩的另~侧跑去,浑浑噩噩之际我也辨不出这是往哪个方向跑,只知道头项是墨黑的阴云,电闪雷鸣,远处是怒涛翻涌的海,背后是一路肆虐的大火,而眼前却是一群疯了似的人,影影绰绰地厮杀在一起。海的呼啸、人群的嘶喊、风声、枪声混合在一起,竟像一场躲无可躲的噩梦。
奔跑中的果冻脚下一个踉跄,拽得我几乎跌倒,正要回身扶住他,就有什么东西紧擦着脸颊飞了过去,抹了一把竟一手的血红,这才觉得脸颊上热辣辣的疼。
不等我回过神来,果冻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有什么东西从距离我们极近的地方飞了过去,发出轻微的呼啸,就像有人在压低了声音吹口哨似的,纯然无害的声音却听得人血液发凉。
“我们不能跑,”我的声音不知怎么抖得厉害,不过被这子弹一吓脑筋倒清楚了起来,也想明白了果冻其实是要带我去和周均会合,不过眼下这情势,哪里容得人轻轻松松就跑掉呢?
果冻举着枪,眼神凶狠,“有什么不能跑,我早说过,我只管着你……”
“咱们和那些人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蚱蜢了,这些人不收拾了,哪里能让咱们跑?”我握着枪的手指有点僵硬,真有危难……我这根要命的指头能不能扣得下去?
大概是见我们两个人倒在地上一时没了反抗能力,果真就有两个人端着枪跑了过来。暗红色的火光照在这两个人身上,是两个男人,身上都带着血,表情狰狞如鬼。
一声轻响,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踉跄了一下,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手脚抽动,片刻之后就再没了动静。另外一个却连忙弯了腰,朝前跑了不到两三步,身.体猛然一顿,一头栽倒了下来,手里的枪却打出了一串子弹,险险地从我们头顶上飞了过去。
我的冷汗直到这个时候才刷地一下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海滩上,又一艘船从栈桥边缓缓开走,先一步开走的那艘船却早已远得看不见了。
又一声霹雷轰然炸响,近得仿佛就在我们的头顶。借着那一闪即没的电光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男人捂着胸口从栈桥上栽进了海里。几乎同时,最后一艘船也摇摇晃晃地被海浪冲开了缆绳,眨眼间就被黑暗吞噬。狂风卷着海;浪头竟扬起一人多高。大海的呼吸不知何时起已由晦暗不明的愠怒变成愤怒的咆哮,地面的晃动也越来越惊人,直到这时我才模模糊糊想到这不是电闪雷鸣声势惊人,而是……而是……
抬眼看过去,一向镇定的果冻眼中竟也有了惊慌的神色,果真是吗?
海滩上原本厮打在一起的人不由自主都分开了,各人脸上都有些惊慌的神色。片刻的失措之后,便听人堆里一个男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什么,竟恐惧得连声音都变了调。仓皇四顾的人们像是被他惊到,有的往岸上跑,有的海里跑,也不知道是要去追那艘船还是已经吓昏了头。蔡庸也撇下那些人朝我们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跟周均会合!走!”
”迦南呢?还有库普他们……”真到了生死攸关的当口,我才发现自已早已把库普乔恩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同伴,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让咱们先走!”
前方是突出小岛的一处岬角,而事先商议好的地点却是在岬角的另一端。当我们气喘吁吁地攀上高处回身张望时,却见巨浪倏地卷了起来,仿佛海上突然立起了一堵数米高的水墙一般,轰的一声就冲上了岸,眨眼间将海边的栈桥卷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几个人都惊得透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岛上的大火已经借着风势烧了过来,一路噼啪作响。海滩上的血迹刚被滔天巨浪洗刷干净,又被烈火染上了更加惨烈的颜色,一瞬间连压在头顶的乌云都是红的。
又一声霹雳响过,天摇地转之间海面上已经无声无息地起了天一般高的恶浪 夹着撼天动地般可怕的威力席卷而来,只一霎便几乎吞没了整个海滩,溅起的浪
花将我们几个人浇得透湿。海浪退去,仿佛被削了一刀似的沙滩上只留下了几个可疑的身影,蜷缩的黑影在火光中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光,远远看去又像人,又像鱼。
我的恐惧也在这~刹那间提升到了顶点。从颜色我就可以肯定这几个都是夜族人,又有谁能在海里伤了他们?另外的那一族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海里?
“那是什么东西?!”果冻被这突然出现的怪物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蔡庸却顾不得理会那么多,两只手一边一个拽着我和果冻没命地朝着岬角的另一边跑。还没等跑出几步,头项又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仿佛整个苍穹都被震开了两半,倾盆大雨刷地浇了下来,再回首海滩,隔着白茫茫的一片雨幕,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样的天,放船出去是断然没有活路的,可是留在岛上也同样没有活路。海边的浪一浪高过一浪,地又抖得这样厉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抖碎了沉进海里去。头上是一片黑压压磨盘似的乌云,乌云下面是越来越暴虐的海,也是墨汁般浓黑的颜色。日月无光,天地间唯一的亮光就是暴雨中越来越黯淡的火光。浑浊的红色,像给眼前的一切都抹上了一层鲜血。
我心里不知不觉竟有了种末日般的惶恐。
自从认识深海以来,我还从来不曾怕过海——海是他的家,他的翅膀,他的空气,也是……他的牢笼。可是这一刻,我却真真切切感到了害怕,仿佛在我眼前翻卷咆哮的不是海水而是炽烈的岩浆。
如果他在这里,我一定不会害怕的吧……
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几个小时之前让我绝望心碎的那一架直升机此刻想起却让我充满了感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绵延大火终于被瓢泼般的大雨浇灭了,只剩下一团团的黑烟四下飘散。没有了火光,天地之间却反而透出了~丝模糊的光亮来。手表手机之类的东西早不知颠簸到了哪里,看起来这应该是到清晨了吧?
“走吧,”蔡庸抹了一把脸,恨恨说道,  “留下是个死,还不如豁出去赌一把。”
果冻看了看我,神情犹豫。
“走吧。”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胳膊,觉得再这么耗下去,就算这岛沉不了,人也得先冻死,而且我知道海面上浪再大,深处也还是安稳的。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蔡庸他们三个人能不能平安回去。
果冻看看蔡庸再看看周均,咬着牙点头。
“走!”蔡庸果断地挥手。
浪潮汹涌,小艇即使开足了马力也还是在小岛附近晃悠,仿佛随时一个大浪打过来就能把它再摔回到岸上去。
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天地之间却始终一团混沌,由清晨带来的一丝亮光更像是飘浮在空气中的一团模糊的雾,影影绰绰,只够我们看清楚自己是如何顺着滂沱水势一路冲上浪尖,又是如何自浪尖上乘坐过山车一般呼啸着冲下来,几乎垂直的角度,一瞬间坠落的速度快得几乎把魂魄摔到了躯壳之外。
身体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下还靠着舱壁,一下又被甩上了顶棚。只有十根指头还紧攥着舱壁上的扶手,僵硬得连骨节都透着青白,早已觉不出疼。
   连视线都被摔打得支离破碎。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千零一夜》,在那部书里,每逢男女主角遭遇危险,总会无比虔诚地说:“别无他法,交给伟大的安拉。”然后便会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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