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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道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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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狱。
  这便是锦衣卫自己的监狱,大名鼎鼎,或说臭名昭著的诏狱。
  不是地狱,胜似地狱。
  能够进这个诏狱的,都不是寻常人物,或是大奸大恶,或是大忠大良。
  通道两侧紧闭的牢房中,不知是何等人物?这一扇扇的铁门背后,不知关着怎么样的密辛与险恶?
  梅清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走进这所神秘而又恐怖的监狱里。
  被那个脸色青白的狱卒带到了一个脏乱的小房间前,那狱卒也不开言,只冷冷地用目光示意,梅清一言不发地弯腰进了小门,随即便听到身后“当啷”一声关门落锁的声音。
  两只在霉臭的稻草堆上伏着的老鼠“吱吱”叫了两声,却并不逃跑,只是抬起头,闪闪发亮的小眼睛有些好奇地打扮着自己的新任室友。
  室内浑浊的气息只有更甚,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恶臭,梅清大口喘息了半天,才渐渐地适应过来。
  只是心中疑惑只有更甚。被人带到了这里,并无人接见审问,便被直接带到了这诏狱中来。期间竟没有人对自己说过一句话,自己发问了几声,换来的也只是一言不发和冷漠的眼神。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倒是出来个人,给我个话啊——哎哟——”梅清正在沉思,只闻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才转头看时,门口一团黑影已经被推得直抢了进来,随即大门又是“当啷”锁起。
  一个胖胖地身影正栽倒在稻草堆上拱动,两只老鼠受惊之下,“吱”地一声跑得不见了踪影。
  梅清连忙上前搀起来人,可不正是白天还在一起的王师古王员外。
  王师古一边抹着脸,扑拉着头上的稻草一边骂道:“他奶奶的怎么一回子事,这群天杀的东西,把老爷我二话不说给弄了来,都不说给个交待——啊梅兄,你也在这啊?哎哟——”
  只见王师古脸上几块淤青,显是吃过些苦头。
  梅清苦笑道:“别提了,在下也是一头雾水。那锦衣卫夜入宅中,将我拘了来,却又不理不问,不知卖的什么关子。”
  王师古歪了歪嘴,四下看了看,缩了缩肩膀道:“梅兄,你说这事是怎么个勾当?这诏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说着,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颤音道:“听说进了这个门儿,就没有能出去的——”
  梅清安慰道:“王兄也不用想得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咱们哥俩也没做亏心事,怕他怎地。”
  王师古面上惊容未褪:“话是这么话,可这哪里讲道理的地方。我前时曾有个同年便是被人攀诬,给投到了这鬼地方。结果没等案子查情,人就活活给折腾死了——”
  诏狱是什么地方,梅清自己也知道。只是人在屋檐下,却也无计可施,只得听天由命罢了。
  两人心中忐忑不安,只得互相安慰。这时,门外传来那狱卒半死不活的声音道:“梅清!出来!”
  梅清与王师古对视一眼,王师古带了哭声道:“梅兄,你看这是——”
  梅清苦笑一声道:“是死是活,总是要走这一遭。我且看看去。”说罢便起身出了狱房,随着狱卒向外行来。
  审训间便在一溜牢房的尽头,高大阴冷的青砖墙上,几处火盆熊熊燃烧。只是这火光未给房中增加温暖,映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发出幽幽的光泽,反倒多了几分阴森与恐怖。
  房间一头摆着几件简单的桌案,案头坐着一个人,身后站着几个大汉。坐着这人只着了一身便装,胖胖的圆脸,在火光映照下,露出一份温柔的笑容。
  “梅大人是吧,呵呵,来来,且莫惊心。看座。”那人笑呵呵地道。
  梅清不明所以,只管大了胆子,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那人依然笑容满面道:“梅清,字三清,世袭正五品的武德将军。呵呵,梅大人是个好命的人呐,我在这深宅大院里,也听说过您的大名呢。呵呵。”
  梅清皱了眉,只是凝视着那人不说话。
  那人笑容不变,自顾自地说道:“只是梅大人或许不知道下官呢。下官姓马,说来与梅大人名字还有些相似,贱名儿叫世清。哎,碌碌小吏,不为人所知啊。”
  梅清却一听这名字,便如个炸雷在耳边震响。这才恍然怪不得这官言笑彦彦,原来这一位,就是恶名远播的笑面虎马世清!
  虽然不理朝堂之事,但“宁遇中山狼,莫逢笑面虎”之说,却也知之甚详。据说这位马世清小名叫作虎子,本是锦衣卫中一名千户。虽然说来权力并不甚大,但这个马大人却有一桩,就是对人无论是谁,都是笑面如花。但只要有落在他手中的,却是最为狠厉无情。施刑之酷,就算是锦衣卫之中,也是人人谈之色变!
  笑面虎的名声,便由此而来。虽然许多人提起他都恨得咬牙,但他却因办案有力,甚得上司嘉肯。只不过名声实在太差,因此这些年来,也未得升迁,依然是千户之职。
  只是这位大人越是不得升迁,手段倒越是残酷。据说但凡落在他手中的人,最大的愿意就是快些死去,免得遭受那些难以煎熬的酷刑。
  此时这位笑面虎马大人,正满眼笑意地看着眼前的梅清,便如同一只恶虎在凝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正文 第十一章 略窥来者
     更新时间:2009…6…20 12:49:34 本章字数:3627
  梅清心直沉下去,此番落在这个笑面虎的手里,只怕是难有个善了了。
  马世清只管微笑着看向梅清,左手却缓缓地置于案上,慢慢地捻动着一个木匣。
  梅清目光被他动作吸引,看向那木匣时,心中一惊——这个木匣,分明便是当日疤儿刘下丧时,李玫置于其中的七星砚匣!
  怪不得自己被投入狱中,这么长的时间无人理会,看来,只怕疤儿刘之事,已然被锦衣卫查知,自己与王师古之所以被抓进来,怕也与疤儿刘之事脱不开干系。
  既然这砚匣在此出现,不用说定然是锦衣卫发掘了疤儿刘之墓,估计是未找到需要的东西,这才提审自己。
  只怕自己在疤儿刘棺前焚化的那一箱子东西,才是关键所在。
  可惜不管现在如何后悔,那东西也变不出来了。
  梅清眼睛注视那砚匣,果然色泽细腻,确系桃木无疑。先时自己还想不清楚为什么砚匣要用桃木来制,现在想起这砚的诡异之处,显然疤儿刘也知道砚的秘密,所以特地以桃木为匣,便是要镇邪驱恶。只不是疤儿刘真正死因,是否与那砚有关。不过想到李玫、墨雨先后亡命,自己又有那番恐怖感受,这砚肯定不是什么好来头就是。
  只是不知为何赵伯栩,也以手触砚,便安然无恙呢?
  梅清低头深思之时,忽然恍惚之间,听闻有脚步之声。
  梅清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青衣之人从后边转了出来,快步走到马世清的身边,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
  只见马世清笑眯眯的眼中忽然耀射出逼人的光芒,不可置信地低声叫道:“什么?——赵伯栩他——死了?”
  声音虽然不大,听在梅清耳中,却如一个惊雷一般。那位看来无事的顺天府尹赵伯栩,果然死了。
  至于那位拾在砚的高衙役高明,是否无恙,此时还不清楚。但其他几位接触过这方砚台的人,都已经死去——当然,梅清除外。
  李玫是得砚次日便疯狂死去,墨雨在其后不久也便离世。如果前天夜间李玫曾用此砚的话,那墨雨是其书僮,自然也会接触此砚。二人都是差不多一天后死亡的。赵伯栩是昨天时曾接触过,距现在也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了。这些都是在接触砚后一天便死去的,为何自己现在依然无事呢?
  梅清头脑中混乱一片,茫然不知所以,只觉得头胀欲裂。这时,忽然耳边隐隐传来斥责之声,将他惊醒了过来。只见眼前的马世清正盯着自己似笑非笑,而那报信的青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梅大人,此时此刻还有闲情逸致神游物外,当真令人佩服啊佩服。”马世清面上笑容中也带上了几分讥讽:“请梅大人来呢,也没旁的事,只是请大人将自前日清晨后,所行所见之事,细细讲述一番,最好别忘了什么东西。”
  马世清一边说着,手中砚匣却把弄得越发快速。
  梅清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陷进了一个极深的泥潭之中,虽然还不知道这里边都有什么,但至少不应该是自己能够掺和的。
  事以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梅清便将自己与王、李二人在茶馆喝茶,遇迟哥来唤之事,一五一十,一直讲来。
  就连他手触砚台时的奇异感受,也直言不讳。
  “在下久读圣贤之书,也知道这等事不可理喻。只是自前日以来,李玫与其书僮墨雨皆因此砚陨命,此番顺天府尹赵伯栩大人居然又突然暴毙,此中定然有异。还望大人细加查察为盼。”梅清话音才落,却见对面的马世清眼神中突然现出一种极为奇怪的神色来,就连在一边低头记录的官吏也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赵大人——死了?你怎么知道的?”过了一会,马世清脸上又浮现出他招牌一样的笑容来,轻轻地问道。
  梅清心中大讶,疑惑地道:“适才不是有人来告知大人,说是赵大人——死了么?”
  马世清目光中笑意中多了几分不明不白的东西,“呵呵”两声,点点头,面上浮现出几分深思的神色。周围几个下吏也都面有古怪,一时室内气氛颇为沉闷。
  梅清心中隐隐觉得其中似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太对。
  “赵大人他是死是活,暂且不论,我且问你,疤儿刘要你烧化的那一箱东西,究竟是些什么?”
  梅清心中一动,果然问到此节。虽然刚才自己道已然全部烧化,只怕这位马大人,是不太肯相信了。
  正当梅清欲要开口解释之时,忽闻一阵脚步之声,自后边传了过来。
  梅清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青衣之人从后边转了出来,快步走到马世清的身边,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
  只见马世清脸上笑容忽然消失殆尽,眼中耀射出逼人的光芒,不可置信地低声叫道:“什么?赵伯栩他——死了?”
  随着话音,众人的眼光俱都向梅清逼视而来,目光中,都写满了疑惑、愤怒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此时场中的梅清,更是心神大震,不明所以。
  刚才眼前这一幕,明明白白就在不久前,出现过一次。为什么居然又在自己眼前,上演了一遍?
  看马世清等人脸上的神色,显然并非伪装,何况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来这一手。
  难道——难道前一次自己所见,居然是幻觉不成?
  怪不得自己说赵伯栩死去时,马世清等人看自己的眼光那般古怪,因为那时,他们也不知道赵伯栩的死信!
  自己刚才出现幻觉看到的场景,居然在片刻之后,变成了真实发生的事实。这等诡异之事,别说他人,就是自己,都觉得无法令人置信。
  心念一转,梅清心中大叫糟糕。如此一来,自己的嫌疑怕是更没有办法说清楚了。怕在场中众人心中,定要以为自己另有同案,一同策划了谋害赵伯栩,所以才能一口道出赵伯栩的死信吧?
  果然面前的马大人惊容敛去,脸上的笑容又瞬间浮现出来,只不过这一次,笑得格外的欢畅。
  “哎呀,想不到啊想不到,咱们梅大人,居然有未卜先知之能呢。”马世清摇着头,口中啧啧称赞道:“来来来,且请梅大人为咱们说说,怎么连我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赵大人的死信时,梅大人你就知道了呢?”
  梅清苦笑着道:“如果我说确实是刚才恍惚中似乎闻见有人对大人说出此信,大人你定然是不肯相信了。”
  马世清嘴角好看地向上弯起,温柔地道:“梅大人,你觉得我马某人不象傻子吧?”
  说着,他“呵呵”笑了几声,对身后一个低头不语的粗大汉子道:“哎,梅大人想来对咱们这地方的规矩,还是不太清楚啊。四彪啊,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
  那汉子满脸横肉抖动了几下,狞笑着道:“嘿嘿,放心吧马大人,属下这就请梅大人松松筋骨,让他明白一下,保证他会非常享受便是。”
  马世清摇着头叹道:“梅大人也是个斯文人呢,四彪你可轻些个,别弄得太过份了。”
  而此时在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处密室中,一个身着青色儒袍的老者正皱着眉毛,把玩着手上的一方玉佩,眼中露出颇可玩味的笑容。
  “总算是要有这一天么?说来可也真是巧了——这群小混蛋们,搞的都是些什么事……”
  老者喃喃地念叨着,伸手摇了摇座旁的一个铜铃。
  一个如山般的壮汉行了进来,随然此时天气还颇为寒冷,但此人却只着了一件褐色布衫,袒露出遒劲结实的古铜色肌肉来。他行至案边,弯下腰听老者吩咐了几句话,点点头,又面无表情的出了门去。
  当梅清如同一只小鸡一般被四彪那家伙直拎到一旁的架子上,手脚都被铁链铐在架子之上时,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极为荒谬的感觉——便如同一个旁观者也似,不由自主觉得如在梦中。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心中暂时并未感到身边那些刑具带来的压抑与恐怖。
  “小家伙不错啊,这时候还脸不变色心不跳的人可不多。是块材料,一会大爷会好好伺候你的。”那叫四彪的汉子咧开嘴,露着一嘴黑黄的牙齿,伸出手拍了拍梅清的脸,狞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四彪将手中的皮鞭缓缓收起来。这通皮鞭甚长,通体之上渗满了暗黑之色,其上又乱扎扎地伸出许多倒刺来。这家伙将鞭子投入一边的水桶之中,长长的鞭身颜色霎时变得更为深暗,整个鞭子都变得胀重了起来。
  “小家伙可别小瞧这小小的鞭子呢,好多人吃了它第一下,就再没用大爷费第二次力气。大爷保证,只要你能挨上十下不吭声,咱就换个花样,绝不会让你无聊便是。”四彪嘿嘿冷笑着,将那鞭子由凉水中缓缓提出,冰凉的水滴纷纷掉落在水桶中,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四彪打量了一下架子上的梅清,伸出舌头舔了舔黑红的嘴唇,面上浮现出一片残忍的狰狞之色。
    正文 第十二章 岗位变动
     更新时间:2009…6…20 12:49:36 本章字数:3334
  不知为何,梅清心中一直没有过份恐惧的念头,虽然他的理智在提醒自己,自己面前的局面实在是差到不能再差,而且也看不出任何有可能扭转的生机,但冥冥中却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一切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困扰。
  这种感觉真是非常古怪,没有任何的理由,但却极为肯定。
  当四彪拎着鞭子走到梅清面前,将那鞭子缓缓抖落到地上时,梅清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他那张丑恶的脸上,而是不经意地投向了马世清身后侧面墙上的一处阴影。刚才报信的那个青衣人,便是由此处暗门进入的。
  四彪分明感觉到了梅清的目光,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向那处暗门看了几眼。作为这间密室中的常客,他当然是知道这处暗门的所在,也知道内部遇有紧急机密之事时,传信之人会由此门出入。看了梅清注意的目光,他还以为是那门又有人来。不想回头看时,只见那处阴影的暗门一切如常,毫无动静。
  一股被戏弄、被人轻信的怒火一下子在胸中升腾起来,四彪那满脸的横肉都抖动了起来,他倏地转回头,狠狠地盯住了依然看向身后的梅清。
  “有你的,宝贝儿,让大爷好好疼疼你吧!”四彪压低了声音如咆哮般地低吼着,手腕一抖,浸透了凉水的皮鞭击打在湿硬的青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就在此时,那扇隐在暗影中的门终于轻轻地被人推开了。
  “住手!”随着一声轻喝,一个浑身着黑的人快步走了进来。他丝毫不理屋中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径直走到马世清跟前,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当黑衣人进屋时,马世清早就已经满面错谔地站了起来。此时听了黑衣人的话,他飞快地扫了梅清一眼,眼中无比惊异的目光一闪即逝。
  “四彪,快把梅大人请下来吧。”马世清面上又全是一番温和的笑意,乐呵呵地道。
  “什么?大人!?”四彪瞪大了双眼,手中的鞭子不自主地挥动了一下,满是不甘地道:“不打死这小子……”
  “混帐!”马世清笑眯眯的脸上瞬时布满了怒气,两只眼睛中陡然射出一份厉芒道:“还不快给我放人!”
  “梅清?”对面的阴冷老者略抬了抬眼睛,随便地扫了梅清一眼。
  被黑衣人带到这间阴暗的密室中的梅清,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眼前这位老者虽然面目并不凶恶,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死人一般的阴冷气息,令人十分地不自在。
  “一会有人领你去交接,明日就去当差好了。”阴冷老者的口气颇为不善:“这些格孙子越来越不成样子,这些个小事也得老子来办了。”
  “当……差?”梅清的头脑一时转不过来,忍不住出声问道:“是什么差?”
  老者头也不抬地道:“当然是锦衣卫的差。你在兵部那个闲差给你销了,明儿起你就是锦衣卫的人了。至于具体事谊,自然有人替你去办。”
  “锦衣卫?可是……这是为什么啊?”梅清当场石化,实实想不明白为什么正在自己要受刑的关口,突然会有人出来将自己救下。然后领自己七拐八转的来这密室见这老者,然后自己就变成锦衣卫中一员了。
  “为什么?锦衣卫办事,还用告诉别人为什么吗?”老者第二次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梅清一眼道:“看着挺尖个人,怎么事上这么笨头笨脑的?五丙,紧着把这笨蛋给我弄走,看着就来气。”
  黑衣人马上就出现在了梅清身边,非常客气地将他请了出来。之后完全不顾梅清要求先回家安置的请求,直接便带他出门上了一辆早候在那里的马车。
  “兄弟贵姓?”
  “……”
  “看来兄弟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嘛。”
  “……”
  “兄弟是哪人啊?”
  “……”
  “莫非兄弟你天生暗疾,不良于言?”
  “你才是哑巴呐。”
  “……”
  这位有着五丙这个极有个性名字的黑衣人当真沉闷的可以,在带着梅清出来后,就直接上了一辆马车,也不说什么,车夫便吆喝一声,带着二人摇摇行去。
  在车内,梅清头中满是疑惑,欲要问个一二,没想到这五丙却是个闷口葫芦,问了几句就没听他回话,险些让梅清当他是个口不能言之人了。
  最后这句虽然没什么好口气,却也说明这五丙原来会说话,梅清心中一喜,笑道:“原来兄弟会说话。兄弟贵姓?”
  “……”
  当马车终于在车把式的一声吆喝中停稳时,梅清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只是放眼一望,却大吃一惊,原来这地方,却是颇为熟悉。
  眼前这地方,名叫缨子胡同,车停下的地方乃是一处王府的偏门。其实这地方距离自己家宅并不甚远,这王府乃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第。只是本朝以来,这里并未作为王府赐于他人,后来便成了一处转运使衙门。
  梅清也时常在这胡同来往,只是万万没想到,里边竟然还有一处锦衣卫的别院。
  五丙一言不发,下了车便向门行来,入门时身子一偏,将披风下一块腰牌很隐蔽地亮了一下。门口那个似乎一直在打盹的一个门卫眼光一闪,就又眯起了眼睛,靠在一边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入了院内才发现,这院子本是整个王府中的一个院落,现在与前院已经完全隔离了开来,想来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如此。五丙领着梅清沿着小路转过两个弯,来到一处正房前,便停下了脚步,出示腰牌后,将一封帖子交于侍卫传了进去。
  虽然看不到,但梅清入院之后,却一直有一种处于人监视之下的感觉。随着向院内深入,这种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心中知道虽然这院子看来安安静静,只是背人之处,定然有暗桩卫士埋伏,防卫森严。
  一会那侍卫便出来,也不说话,只是示意二人入内。
  “六爷已经着人送信过来了,吏部、兵部那边的手续,本官已经着人去办了。”对面一位面带几分风霜之色的中年人沉稳地说道。
  刚才听二人之言梅清便已经知道,这位大人姓秋讳明,乃是锦衣卫佥事之职。所谓佥事,本是负责文案等事宜的官职,只是这位秋大人既然身在此别院,又这般隐秘行事,其中当是有些奥妙了。
  秋大人笑着看了眼梅清道:“梅兄弟果然一表人才,咱们经历司这,就是少梅兄弟这样的读书人。既然是六爷亲自派下来的,份外的话我就不说了,赶明儿我在绣春楼摆酒,专门给梅兄弟接个风。”
  梅清连称不敢,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秋佥事。看得出来秋大人应该是行伍出身,言语行动中颇有军伍之气。只是佥事一职多为文职官吏,不知这处别院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却把秋明这样一个武夫派来担任这样一份职务。
  梅清现在心中满是疑惑,从自己被抓到诏狱之中,再到提审时为人救下,又给逼着到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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