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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当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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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白这样的道理,不知道为什么,我写这章写得很伤心……(自拍)更伤心的是,我也和阿谦一样,突然意识到雍正陛下被我写死了,死了就是不再复活了,乱伤心一把的。
在以后的故事里,阿谦可能还会打个酱油,但是雍正皇帝是死得透透的了,他只能活在别人的记忆中。唉,以前老说虐他不够,现在这么一写,突然觉得我对他来说是大后妈!别人都有多彩生活、丰富未来,就他独自向黄泉有木有。
美人
弘晖篇 第二十六章。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庄子。
十年间学道,得遇明师,勘破神仙真诀。
一路走过溪流青山,路旁白鹿跳脱,林间仙鹤徜徉,我对这样的景色已是熟谙,轻轻松松便步进大罗天境。
侍女面露喜色,悄声说:“宗子可来得巧了,掌教昨日方才出关。”。
我笑笑,递给她一只行舟,是此次出门才得的仙器,可瞬行千里。小丫头轻呼一声,惊喜万分地看着我。
看着她的欢喜,我心中却并没有丝毫愉悦之情。这样的感觉,已持续得久了,闻过则怒,赞赏便喜,这样寻常人都能享受的乐趣,于我却如云天之外。
这次外出探宝,所获颇丰,甚至我自身也得遇机缘,再次进阶,已然成就金仙之境,初窥大道根基,洞察天地法则。
整个宗派的人,都是喜悦不禁,我却只是泛泛。
方才在莲池边瞧见的莲花,上次来时还毫无踪影,现在却开得正盛。我想人的生命也是这样,一瞬毫无预兆,一瞬湛然盛开,又一瞬寂然零落。
这又有什么可欢喜的。这又有什么可悲伤的。
走进大罗天境的玉户珠帘后,又是很长很长的道路,简直要步过几重云天,迷雾散尽,忽然又见青霄,看到清风明月,才感受到师父的气息。
师父是那种一语便知天外事的神仙中人,他已然活了太多的年数,这世上的一切,怕都不在他眼中。
——虽然他的面貌依旧青春俊美。
面对我这个唯一的弟子,师父也没有回转过身的意思,他的声音传过来,飘渺而不可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明明就在你眼前,却遥远得像是断情崖下变幻不定的浮云。看着就在指间,却永远也别想抓住。
好笑的是,全宗派的人都说,我和师父最是相像。
师父冷淡地问我:“此次去沧海境,一切可好?”。
我躬身行礼,答道:“弟子一切安好,不过清流师弟受伤颇重。”。
他“唔”了一声,也没有关心清流的近况,而是问我:“你已然突破金仙境界了吗?”
我斟酌道:“境界已然稳固。”。
师父略微摇头,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那你可曾寻得自身之道?”。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我有些想叹气,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那么的四平八稳:“弟子不曾。”
师父终于转过身来,他略微蹙了蹙眉,那种好女似的容貌和冰雪凛然的气质结合成玉般无暇的风貌。真正的神仙风范。
“初入门时,你资质绝佳、颖悟聪慧,可谓见色明心、闻声悟道,一言便能勘破玄关斡运……我却不曾料到,你会卡在这一关。”。
我看他一眼,卡在这一关?。
其实进阶不进阶,又有什么关系。这神仙大道是如此的漫无边际,以有涯之生求无涯之境,真可谓是不智了。外人说我们是神仙,我却知我们不过是一群偏执的迷茫者。
师父轻声说:“你可有所求?你可有所愿?”他广袖拂过,窗棂弹开,露出外界如诗如画的秋景。
我想起师父写过的一幅字,上书:“秋空何太高,秋风何太清。秋露何太皎,秋月何太明。”
当时我有点惊讶。没想到师父也曾有过这样充满了烟火气息的感叹。
师父淡漠地问:“世间美景、美色、美人,你可能欣赏?”。
我诚实道:“弟子自然能。”我既不瞎也不聋,更不弱智,怎么可能毫无感情。
师父却摇头,叹息道:“无心怎能追求大道?”。
楼晋师兄来寻我的时候,我正坐在窗下和自己对弈,他开门见山,直接问我:“上次掌教吩咐你的事,你打算何时去做?”。
他是我大师兄,我幼时多承他照拂,虽然我现在是宗子,和他也并不拘礼客套。
我无奈了:“这事都过去两个月了,难为师兄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楼晋师兄不高兴道:“掌教亲口所言,也就你敢当耳旁风。你不愿意去,便是掌教也不会强迫你,你可别摆出一副我来威逼你的摸样。”。
我给他斟茶:“我何曾这么说过。”说什么不逼我,楼晋师兄最是婆妈,这次一定是来说理教训我的。
果然楼晋师兄竖起眉毛,苦口婆心地开说:“按理说我不该来管你的私事,可你还能记得,刚刚到灵界来时,是如何的日夜思念父母?母亲生养你不易,佛家就有言论说,人死之后,根据枯骨可辨认男女。若是男子,则骨头色白且重,若是女子,则骨头色黑且轻。男骨女骨有所分别,只是因为世间女子以生男育女为天职,每生一个孩子,就用乳汁来为孩子活命,乳由血变,每个孩子饮母亲八斛四斗甚多白乳,所以母亲憔悴,女骨也因此呈现黑色,重量变轻……”。
我听得走神,楼晋师兄果然是这等风格,他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半个时辰后才走到尾声:“母亲对孩儿有十种恩德,这虽然是佛家歪理邪说,然而也不能不说是极有道理……如今既然你俗世母亲生病将亡,又极渴望见你,你便去了了她老人家的心愿又如何?反正正巧掌教和长老们都说你得多多的下山走动。若是见你母亲病痛难禁,便赠她一粒丸药延续性命,相比也无人会说你的不是……”
我沉思半晌,楼晋师兄急得了不得,眼巴巴看我。
我无奈地说:“既是如此,我去便是了。”。
那时是真的觉得,我和他们尘缘已断,就连世界都隔了不止三千,是否回去见最后一面,又有什么重要。
转世之后,很快又是新的一生。与其给她丹药延续这无奈的生命,还不如为她求得美满十全的新生。
那时我怎么会想到,要去的地方竟与我这般有缘。若早知道,我又怎会这般归意迟迟,缓歌慢行。
下到俗世界,父皇召我去圆明园中与他相见。
其实之前这么多年,我在三千世界里从未拜过师父之外的人,更无人胆敢召见我,让我去屈就他。
因此我的侍从就有些气恼。
但随着我修行日深,我渐渐地竟连这些面子、尊严、自傲的情绪都丧失了。他这般待我,我反而觉得有些有趣,就合作地随着仆从一路去参拜父皇。
到园子里后,又有太监过来让我在偏殿等待,后来还有人过来暗示我,令我假扮道士,我也未曾生气。
只是觉得有些趣味。
这些人在我面前,便说这是皇帝的意思;估计到了皇帝面前,就会说假扮道士是我自己的殷勤吧?用这种法子来奉承主君,倒也不算少见,只不过他们瞧错了我罢了。
我开始仔细回想八岁以前的记忆,我的父亲仿佛是个王爷,十分的清正严厉,在很年轻的时候就面如严霜,并没有给我留下多少愉快的回忆。而我的母亲呢,她常常对我说,既我是四阿哥的长子,又是她乌拉那拉氏的嫡子,就必得不同往常。
在很小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感情,就掺杂了失望。
听说地狱有三途河,三途河边有三生石,我有的时候会想去那里照一照,看看我自己也并不感兴趣的过去和未来。
只因有的时候会觉得很奇怪,明明真实的我自己像个丝线无力拘束身体的破风筝,要飘飘荡荡随风而去;但仿佛在其他所有人看来,我却符合他们的全部期待。
我这个父皇,也是一样。
他看见我,先是怔一怔,随后就面露喜色,良久叹道:“朕竟还有这般出众的儿子……果然祖宗庇佑!”。
我给他行了礼,他笑微微的,搀住我,问我是否还记得幼时往事。我拣了一两件和他说了,随口问道:“父皇,我记得我仿佛还有两个弟弟,他们叫什么来着?现在怎么样了?”
皇帝沉默下来,良久又悲又叹地道:“你二弟弘昀,自你走后三年就没了……你三弟弘时,现在也已不在世间……”他珍惜地摸着我的脸,“你竟还健健康康地活着,且又成长得这么出色,朕是真别无所求了。”。
我赶紧道:“儿子失言。”。
他摇摇头:“这又怎能怪你?其实是朕没福。你舟马劳顿,今日就先去歇着罢,明日我着人领你去见你母亲。她病得沉重,不过这几日听说你来了,便又松快了许多。”。
“这圆明园是你皇祖父后来赐给朕,朕又重新修的,你今日无事也去瞧瞧园中景色,权当散心之用。”。
我谢了他的“恩典”,觉得这园子还真不错,下午就出门去逛。
那时我断没想到会遇到她。
我也从不曾想过,这世上有一个人,她叫明莼,她和我有莫大的关系,瞧一眼就永远也忘不掉。
明莼后来说,她读高中的时候挺喜欢一个作家,她一些经典爱情语录,被她们这帮小女生写下来贴在课桌抽屉里,课间就偷偷看一眼。
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那个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我听到她重复这段话,总会想起我和明莼的初遇。
我穿越了空间,她穿越了时间,竟真的就那么巧相遇。
那时候,也真的没有别的话可说。
只是她失落了一支玉簪,我遗落了一颗心。
那是在人间的四月天,春天最好的时节。在胭脂万点、占尽春风的杏花林中。那时候她十六岁,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
虽然无数次后悔,无数次责怪自己来得太迟。
但其实想起来,命运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初遇。
让我遇见你,在你最美的年华里。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长廊里留着一只留声机,放着《梦中的婚礼》,曲调悠扬。我才从林子的一角转过身,她就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仰起脸来和我邀舞。她醉颜酡红,双目迷离,身子绵软,笑吟吟醉醺醺。
我从来没和女孩子这么亲近过,一时呆在当场,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如鼓……作声不得。
她的笑音点亮了四周的软风,清灵的身姿在光艳的杏花影中交舞变换。太过轻盈聘婷的时候,我又是怕她从我的手中旋转出去,又是怕她会突然摔倒在地。
我手指微动,林中的杏花有的还含着花苞,此时也一树一树地开了,香气沁人心脾。
像是命运突然赠与我的,最最盛大的节日。
我手里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眼中是她神志迷糊的笑颜,就像是天地间的新绿突然破开了冰雪似的——我像是第一次解脱了身上冷漠的屏障,接触到了喜悦、温暖、充满希望的人间。
一曲已毕,她很快就走进长廊,几个回合间消失了身形。
我怔怔站在原地,手里牢牢攥着她发间跌落的、留有余香的发簪。我四目所及,都是明艳灿烂如同朝霞的杏花,之前发生的一切,多么像一个过分美丽的梦。
不,这不是梦。因我绝不会梦到这样超出我想象的美景、美色、美人。
我像是听到师父说:“世间美景、美色、美人,你可能赏?”。
或许……是不能赏的。
赏这个字,太轻,太高高在上。如果她是魔魅,我已然被夺去了魂魄。
杏花因此成了我最喜爱的花朵,终身不变。
再后来的事情,就有些丢人了。我拿走了所有她遗下的东西,包括一条织锦腰带、一个空红酒瓶和一只留声机。
这样的相遇,想起来其实过分短暂,不过是一支舞曲的时间。可是于我而言,一瞬就是一生,一生不过一瞬。
再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之前万物不萦于心的冷然淡漠。想到未来有她,世界上有她,脚步就变得分外地轻快,心中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如果说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那它也真的太美好了。
就像是一下子,点亮了一个暗色的世界。
回山
弘晖篇 第二十六章。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他,我要把我一生的幸福放在他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来争取他和一个不灭的灵魂。——《海的女儿》。
在紫禁城看到皇后的时候,我小心地掩藏了心中的惊讶。
她却一下子看了出来,望着我喜悦地叹息:“弘晖,是不是不认得额娘了?唉,额娘近些日子照镜子,也常常要不认得自己了呢。简直要说,看看,看看,这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到底是谁?真是我们弘晖的额娘吗?”。
她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带起胸腔中一阵沉闷的咳嗽。皇后的眼睛却是年轻的,满含着喜悦与希望,深深注视着我。
虽然早已习惯了旁人的视线,这样的相处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和皇后分别,已经有近三十年了。三十年于皇后来说是漫长到掩盖全部生命的鹅毛大雪,与我却不过是拂面即忘的一阵微风。
我日后的成就,不会亚于师父,也会有像他一样长久的生命。三十年于大道中人来说,实在太过短暂,在期间认识的人或者事,也没有惦记一生的价值。
到用午膳的时候,皇后开始婉转向我打听:“弘晖,你在坤元境中,可有了妻子侍妾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你又喜欢的女孩子?”。
那还是辟谷之后我第一次吃饭,听到皇后的问话,我心里惊得险些把一块八珍豆腐从筷子上滑下去——脸上当然还是波澜不动。
“额娘,没有这回事。”。
她慢慢“哦”一声,继续吃饭。过半晌反应过来似的,惊异地高声说:“这么些年来,你一直一个人过?”。
我寻思了一下,不好向她透露我那些灵宠的种族名字,就泛泛回答:“我自然有侍从服侍,怎么会是自己一个人。”。
此时殿中已经没有旁人了,皇后听了我的话,急道:“下人服侍和这些怎么能算一回事?你这孩子,休要糊弄我,莫非这么些年你一个人孤身在外,竟是全无内眷的?”。
我看了她一眼,她身上穿着皇后常服,很是富贵华丽,面上却是一派暮气沉沉。皇后在说话前停顿了一下,我知道她最初想要冲口而出的其实是:“下人怎么能算人!”。
这种想法,自然也很是寻常。三千世界里,有这种想法的贵族——无论是羽族、兽族、人族或者灵族,其实都屡见不鲜。
我忍不住想起了在圆明园杏花春馆里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如果她是宫娥,或者是公主,那我就可以把她娶回去。那样,我就有内眷了。
想想,我对皇后说:“其实也不然。我日前才遇到一个女孩子,瞧着她心里十分喜欢,若是她也愿意,我想娶她做妻子。”。
皇后慢慢地搁下手里的象牙筷,神色变换,又是喜悦又是失落,良久才喃喃道:“这是喜事……以弘晖你的身份,也不必讲求门当户对那一套,求一个知心人儿,以后的日子才过得舒坦,你说的也很是在理。不知她是哪一界的女孩子?”。
我还没说呢,她急急忙忙地说:“要是是什么长着翅膀、长着尾巴、甚或长着犄角的女子,那我是万万不能赞同。娶妻是为延续宗祠,绵延后嗣的,这些精怪山灵怎么能成呢?”
我听得好笑:“额娘怎么知道这些?”。
皇后诚实地说:“弘晖你生得好看,回宫之后有些小宫女爱找你打听说话也是有的。不过你也不必对她们太好了,不然她们蹬鼻子上脸的,只怕要天天寻着你说故事。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我儿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能不把你说的话做的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么。”。
这些后宫内宅的弯弯绕绕,我听了便算,也没有兴趣深究。便是一瞬间明白了为何来寻我说故事的女孩子分为两派、口角锋芒,也终是懒得细思。
因为现在我人生里有比这些琐细小事重要太多的——“并不是其他种族的。我就是前日在圆明园中遇见了她,从此便日思夜想,不敢或忘……”我说着,竟然觉得有些无法面对皇后似的。
皇后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孩子,在亲生额娘面前害什么羞?要我说,以你的年岁,竟到了今日才启蒙,这才是一桩异事呢。”。
以我的年岁?我无语地看着她,求道中人三四百岁什么的不是稀罕事,就我所知的,前山的一位师姐,从十五岁上山时开始便思慕我师父,到如今三百一十五岁了,依旧日夜不忘,每天清晨起床眺望大罗天境。
皇后你说的是什么话!。
想起圆明园少女青春靓丽、如同枝头初绽桃花一般的脸庞,我突然心虚了一下。
皇后问:“那她生成什么样子?既然是我们这儿的人,额娘必定让你得偿所愿。只要找到那女孩子,一切好说。”。
我想想,把花瓶里的花枝取出来,点了点瓶中水,在空气中凝成一面水镜。手指在镜面上描了几笔,杏花中女孩子的笑脸凭空盛放。
她身姿一动,头上发簪猝不及防地跌下,登时黑发如瀑而落。她笑谑道:“歌都放完了,还愣着做什么?我先走了——”说着已然转身而去,袅袅婷婷,芳踪难觅。
我这次再看,才发现她左边耳垂上有一点胭脂记,像是小小的耳坠。
皇后跌足长叹:“怎么会这样!”。
我皱着眉头看向她,皇后无奈道:“她不行——这女孩子叫明莼,我却动她不得。唉,凭是谁,就是怡亲王家的公主,你若看上了那也有法子可想,怎么偏偏是她?”。
她说得我好像一个会贪花好色、会随意取中民女的登徒子。而且怡亲王家的公主,名义上说是我亲妹妹,血缘上说是我堂妹,看上她?我且还没有这么变态。
“明莼?”。
皇后把手摁在眉心:“嗯,她叫明莼,是汉军旗的女子,康熙五十三年九月生的,今年十六——她以前是你皇祖母最宠爱的丫鬟,现在,唉,现在是宫中宣妃。”。
原来是你啊,明莼。
————————————————————————————。
我走之前,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我对皇后说,不出三月,我定然回来。她欣喜若狂,向我赌咒发誓,定要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全都为我找回来;一方面又恨恨咒骂,说为了弘历的缘故,她向陛下请求留下我,陛下竟然不肯允许。
我笑了笑,跟她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当然知道,一旦回来我面临的是什么境况。此次回来,我是灵界宗子,所以帝王也对我礼遇万分;下次回来,我就是爱新觉罗弘晖,会不可避免地卷入俗世间龌龊争斗。
会因此耽误修行,会因此结下莫大因果,会因此被宗派舍弃。
这都无所谓。死水一样的日子我已过得太久,好不容易看到生命之中又一新境,不可能无动于衷。
其实,无论是修有情道,还是修无情道,最终都是要遵从本心。
这一界,有一个西藏活佛名叫仓央嘉措的,说过一句很得我心的话。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是缘。
明莼对我来说,是劫数还是珍宝,是魔魅还是女神,我都不会逃避,更难以放弃。
在很久的后来,想起这时候的种种心绪,我向明莼诉说,她听了之后在床上笑得打滚,说我的思维很像某位名叫琼瑶的大妈,果然是从没谈过恋爱的在室男。
我听得莫名其妙,但也为曾经的无知妄测轻轻发笑。
大概是被人捧得久了,那时候的种种想法真的很幼稚,很自私,也很自我。爱情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我在最初的时候,却常常强加给明莼我自己的想法。
比如带她回宗派。比如怀疑地认为她是我突破新境界后产生的心魔。
都是很可笑的主意。
所以,最初好几年,我对她求而不得,她于我来说远在天边,对她对我,都是一件好事。我慢慢学会追求她,学会爱一个人而不给她伤害,学会长久的相处,学会得到幸福、接受幸福。
事缓则圆,感情也在时间的磨砺中变得圆熟细腻。如果不是命运给予我们机缘,可能我对她来说会成为像我父皇那样的暴君。
这次回宗派我也没忘了给上上下下带礼物,因为此次下界是为了母亲生病的缘故,宗派中各类人士的回礼几乎压垮了我传音白鹤的翅膀。
修道进阶、探境得宝、比斗争胜,乃至打理宗派事务、人情往来、经济文章,我无不得心应手、顺势而为。但这一切一切能为我带来利益的行为,却并不让我真正的快活高兴。
其余声色犬马之类,于我更如浮云。
听说在下界,往往会有执迷之人沉溺毒品,尝过毒品极乐的人就再也难以感受到人世间的其他快乐,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对他们麻木的大脑而言都是如同橡皮一般无味的。其实对于修道之人也大抵如此,尝过探索渺茫大道的乐趣,十丈软红之中再无他物值得我们眷念。
有人打过一个绝妙的比喻。人的大脑之中有一块掌握“幸福感”的区域,那就好比一把椅子。一旦毒品的极乐在这把椅子上坐下了,那末其他任何东西,比如情感、求知欲、道德观带来的快乐,都无法把它从这把椅子上赶走。
沉溺毒品的人,从此从生理机能上失去了感受快乐的能力。
道也是这样,有些俗世中人感到不能理解,为何修道之人能够舍弃父母、舍弃儿女、舍弃挚爱、舍弃荣华富贵、滔天权势、世间美色。他们以为是严格到变态的自律,但其实,这不过是另一种狂热到别无他物的执迷。
所以我有的时候,会偷偷把“道”比喻为毒品。这当然是极其的大逆不道,一旦被人发现我的这种想法,可能不止逐出宗派,更会被群起而攻之吧。
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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