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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道士那些年8:江河湖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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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快有半个小时,此时小木屋前面的一小块儿空地上早就铺了一层薄薄的雪,但这样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一些痕迹还是没有办法消除的。
刘二爷在院子前面仔仔细细的看,只是看了几分钟,胆战心惊的感觉又冲上了他的心头,他看了一眼其他几个人,最终招了招手,把二把手叫了过来,尽管都是自己人,这种事情就不宜大张旗鼓。
“咋了?”二把手走到了刘二爷的身边。
“看着地上,跟着我走。”刘二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二把手狐疑的看了一眼刘二爷,但到底还是朝着地上看去,在这个时候,刘二爷适时的指着地面的某个地方,咳嗽了一声。
二把手的目光也就恰好的顺着刘二爷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看了这一眼,二把手立刻就忍不住‘啊’了一声,因为地上赫然是一个清楚的脚印……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的脚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踩的,有些湿漉漉的感觉。
要知道,这里是黄土地,有些沙化的样子,如果是湿脚一踩上去,留下的印记那时分外清楚的!一层薄雪哪能掩盖这些脚印?
二把手不敢看了,也不敢跟着刘二爷走了,可是刘二爷是一个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心中有了想法,他觉得还是给当事人交代一个清楚的好,他干脆走了两步,拽着二把手的胳膊,一路走了十几步,一直走到了那个破木屋的门口才停下。
“看清楚了吗?”刘二爷对二把手说到。
二把手哪里看清楚了什么,只觉得一层冷汗湿漉漉的从全身上下都冒了出来,粘在身上,连外面是冷是热都分不清楚了,可是他怕刘二爷拉着自己再走一遍,只能掏出一张手绢儿,边擦汗边说:“清楚了,看得可清楚了。”
刘二爷叹息了一声,拉着二把手走到了一个远离木屋的僻静处,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到:“我也不怕你说我宣扬封建迷信了,这里面不是鬼不鬼的东西那么简单了,而是一具活尸,知道吗?活尸可是吃人的,这玩意儿我只从祖传的一本祖籍上看到过,比僵尸还麻烦。但无论是厉鬼,还是僵尸我都收拾不了,更何况这玩意儿,没办法了。”
二把手顿时没了主意,木材调运处是国家安排在这里了,难道能说搬就搬?工人也不可能无限期的放假下去,难道要……?想到这里,二把手知道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了,干脆把一把手也叫了过来。
相比于没了主意的二把手,一把手要镇定的多,他叼着烟卷,沉吟了很久,说到:“刘二爷,你是真没办法了?如果这事儿不能解决,怕只有上报上级之后,让部队来了。”
“部队管用?如果用人命去填倒是管用。”刘二爷摇头叹息了一声。
“这你就别管了,曾经也有别的木材调运处发生过不好的事儿。不过,现在接近年关了,这上报的事情还有些麻烦,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稳住里面的家伙几天?这上报总是要时间的。”相对于二把手,一把手的思路是清晰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刘二爷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但一把手好像没有打算放过他,只是目光烁烁的盯着他,看样子这是要逼刘二爷想出一个办法。
刘二爷无奈了,只能背着双手在雪地里来回踱步,过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说到:“有真本事的道士,那是高人,可遇而不可求!我就是半个把式,对付不了这玩意儿。但是我祖上学道不是没有一点儿机缘的,曾经还有两张流传下来的老符纸,也不知道能不能镇住……”
“这事儿只能这么办。”一把手叹息了一声,现在打官腔没用了,他算见多识广,人脉也广的人,见过听说的事儿不少了。
“别,这不安全……邪乎的东西还得阳气重的东西来镇压,两张符不保险……波及到镇上了,那可就是大事儿,你得派十来个壮汉子来守住这屋子才行呐。”刘二爷再次叹息了一声。
一把手沉默了……过了很久才说到:“顶多也就十个人,多了我不能保证人多嘴杂,你知道有些事儿是不能外传的,相当敏感啊。”
“暂时就先这么办吧。”刘二爷很快就和一把手确定了方案。
第九章 鬼打湾的传说(八)
从那个诡异的木屋回到家里,一路上刘二爷的心里都是极不舒服的,一种是来自心里的不舒服,另外一种则是来自自身感觉的不舒服。
自身感觉的不舒服刘二爷自认为很好解释,那就是靠近那所谓的活尸近了,沾染的阴气太多而导致的,至于那种淡淡的,诡异的被盯上的感觉,刘二爷则刻意去忽视了。
而心里不舒服则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无奈,明明知道守‘活尸’有多么的危险,却不得不让十几个精装的汉子去守着,为了维持表面的安宁,还得对他们隐瞒真相……这些人身上说不定已经被打上了‘牺牲品’的标签,可是刘二爷小时候就爱看个史书传纪什么的,还特别爱看野史,明白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多不胜数,一道选择题而已,要选择大的,有时就得牺牲小的,相比于那十几个人,不管是木材调运处还是镇上人心的安宁都是无比重要的,搞不好桶到国家去了,流言散开了,谁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这天气。”想到这里,刘二爷的心里就越发的沉甸甸的,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他的步子却诡异的转了个圈,没有朝着家里走,而是再次朝着木材调运处走去。
他径直来到了工人宿舍,打听了一下牛大壮住哪儿,就敲开了他的门。
牛大壮一开门,还是让刘二爷眼前一黑,不过过了两三个小时,牛大壮脑门上的阴气越发的浓重了,就跟乌云盖顶似的,一张脸苍白着,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一种让人‘讨厌’的感觉。
当然,牛大壮本身并不让人讨厌,只是阴气缠身了,人的本能就会下意识的避忌这个人,没缘由的讨厌!以为地下的职业真没有影响吗?就像盗墓的能风光走在世上吗?不可能,他们身上阴气沾的多了,注定人缘不好,人们不爱靠近他们,就凭本能。
但牛大壮是躺枪。
“您进来。”对于领导看重的人,牛大壮自然是尊重而殷勤的,赶紧闪身想让刘二爷进屋,屋里还有其他两个人,刘二爷只是瞄了一眼,就觉得不太好,估计也是被‘连累’了。
“不进来了,有些事情还想问问你,咱们出去谈?”刘二爷咳嗽了两声,人畜无害的样子,邀请着牛大壮。
牛大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披上了厚厚的军大衣和刘二爷走了出去,走在了工人宿舍外的雪地上,一路上牛大壮都瑟瑟发抖,那么壮一个人,穿得又比刘二爷厚实……刘二爷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说到:“你若信我,就赶紧的去乡下找些东西来洗澡,配方是菖蒲,艾草……”
刘二爷说了一大窜儿的名字,牛大壮疑惑的看着刘二爷,说到:“你说这些我知道,这不是端午节洗澡用的玩意儿?”
“端午节?你知道吗?真正的端午节是毒日,恶日,才有了这禳解灾异的习俗,你以为这方子怎么来的?这方子是那时候道家的高人传下来造福于民间的……最是驱阴赶毒,你必须每七天泡两次,连泡七七四十九天。多的话我也不想问你,你肯定自己也能感觉到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不信你可以挽起你的裤腿来看看。”说完,刘二爷也不再与牛大壮啰嗦,而是朝着家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
在纷扬的大雪中,牛大壮打了一个颤,他其实知道刘二爷说对了,他的腿上,就是那夜被勾住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起了一个乌黑的印记,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乱想,有些话不能乱说,就算是牛大壮这种粗人也是知道的……他心中感动,知道刘二爷是冒了风险。
“这段日子最好别呆在厂里,就在乡下吧,躲得远远的……至于身上的那个黑印,会慢慢淡去。”刘二爷的到底不放心,又多说了一句。
牛大壮心中感激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若是下跪磕头,在这工人宿舍的附近又太过张扬,只能看着刘二爷的背影在心中感慨了一句高人。
自然在真正的道家人看来,刘二爷这半个把式对整件事情里的许多事情判断是有错误的,可是他却有着真正道家人的良心与底线,他没有放任牛大壮去死,而是冒着一定的风险去提醒了牛大壮,这就是一种精神。
而牛大壮得了提醒,也可能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竟然在当天下午就出发离开了木材调运处的工人宿舍,也算是逃脱了一条性命。
站在自家的门前,刘二爷并没有急着进门,而是望着大门沉吟了许久,才唤出了老婆儿子,一定让他们准备了一个火盆放在大门前,他跨过了火盆才肯进门。
老太婆嘴里抱怨这做法可不吉利,但是一想起对比着自己家的老头子,自己能懂什么啊,于是又闭了嘴。
想去找刘二爷详细的问点儿啥,可是他一回来就忙忙碌碌,又在他那间放满了稀奇古怪的杂屋里捣腾,所以老太婆也没机会问,但那间杂屋呢,放的就是他以前帮人办红白事时,需要的一些物件儿……
晚上,刘二爷也泡了一个去秽澡,除了这个,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就算写张符箓的能力都没有,不过想着自己始终也没进屋看过那尸体一眼,心中觉得这样做了,也算是安心了。
夜里,老太婆自然免不了询问刘二爷一番,他只打发说今天去了一个乡下朋友那里喝酒,经过一个乱葬岗,感觉心里不舒服了,所以回来做为了一番。
老太婆迷迷糊糊的骂了一声迷信,也就翻身睡了,她还不至于想象到木材调运处出了大事儿。
与此同时,那一座放着尸体的破屋外,也聚集了十个壮汉,点燃了一堆熊熊的烈火,开始在门外守着了。
到夜里,这雪也没停下,这些汉子没有办法,只能搭了个临时的简陋篷子,躲在了下面。
其实,长期下雪的地方都应该知道,下雪的时候不算太冷,一般化雪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冷,可今天就邪乎了,只是下雪天,就冷得这些汉子一个个牙齿打颤,背上莫名其妙的起鸡皮子。
“我觉得我穿得够多了,咋这冷啊?靠近也火堆都不觉得热乎,可邪了门了。”其中一个汉子忍不住感慨的说到。
“嘘,别在这地儿说不好的词儿,你知道的,这破屋里放过多少东西吧?”另外一个他身旁的汉子不满意的推了那个汉子一把,原因是因为那个汉子说了一个邪门,在这种冰冷的夜,渗人的地方,人们的神经都分外的敏感。
“呸,你搞什么封建迷信?哪有那么多忌讳?不就是一具尸体吗?领导都说了只是有科研价值,让咱们守着,别给特务盯上了,你们一个个的还是男人呢,咋这么怂?”两个人的对话对魏大汉听了进去,忍不住骂了一句。
魏大汉算是领导的心腹工人了,也是这次守夜的工人头头,很多工人私底下议论,明年如果有提干的名额,魏大汉免不了就是一名干部了,所以平日里的接触,很多工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巴结他。
他这么吼一句,自然大家都不敢议论什么了,而是低头闷声开始喝起劣质酒,解除寒气……至于心里是不是相信这一套说辞,那是另外一回事儿,只能说领导给的条件太好,他们也算是一批和领导走得近的工人,没办法拒绝这件事儿罢了。
不过,事前领导那神秘兮兮不准他们外传的样子,又让他们有那么几分相信,说不定就真有什么猫腻,不定就是科研价值呢?
见大家不议论了,魏大汉满意了,自己也灌了一大口酒,他今天下午也在办公室,对整个事情知道的更加详细一些,可也不算完全知情,只是知道这具尸体要处理,处理之前不能闹出一点儿什么事情来。
对于领导这些做法,魏大汉表面恭敬,心里却有些不屑,他觉得这样邪门的尸体,早些烧了就好了,这样拖拖拉拉的太怂了!再说,能搞出什么事儿来,他魏大汉是出了名的胆子大。
关于他胆大的光辉事迹,那是说也说不完,什么为了打赌,在停尸房里和十几具尸体睡了一夜,什么在乱葬岗过夜之类的……这可不是吹牛,而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一群怂蛋儿。”魏大汉不知道想到什么骂了一句,至于骂的领导还是工人,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半夜的破屋外,显得有些惨淡的火堆,映照的一群汉子脸上忽明忽暗,而那黑沉沉的破屋上面的窗户,就像是一双诡异的眼睛,在默默的看着这十个汉子。
第十章 鬼打湾的传说(九)
凄冷而带有丝丝恐惧的夜晚最是难熬,就算是十个壮汉聚集在此地,还有几瓶子烈酒的陪伴,也同样如此。
雪夜,没有月亮……两瓶酒见底,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两团酡红的颜色,微微有些醺了,时间也就过得不是那么缓慢了。
“几点了?”某一个工人拿起火堆旁一瓶未开的烈酒,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顺道咬掉了酒瓶的盖子,被火堆的温度带得有些温热的烈酒,火辣辣的灌进喉咙,吐一口气,胆气儿总算壮了一些,但依旧不敢看那个破木房子一眼。
平时不这样的,但说不清楚为什么,在今晚,总觉得在那房子的窗户背后躲着一双冰冷的窥探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只要与之目光对上,就有异常恐怖的事情发生。
这是事后,每个人都形容过的感觉,除了魏大汉,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死去,没有再开口说话的可能。
安静了那么久,除了‘咕咚咕咚’的灌酒声,还有呼吸声,这声几点了算是一句打破沉默的声音,在这个地方,越是夜深,人们就越是失去说话的勇气,包括魏大汉都有些沉默,这个问话的人不是因为比别人多喝了几口,不见得有这种勇气。
没有人回答他,第一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手表可是个稀罕物儿,不是人人都能够用得起的,第二是实在没人想在这里开口说话,在这里有的只是默默的流动着的恐怖。
“操,就没人能说声几点了吗?好让人有个盼头儿,熬过了今天晚上,回去就有婆娘弄得热面糊糊汤喝,喝完了,那炕头火热,还能抱着婆娘舒舒服服睡一会儿。不给说个时间,老子现在就回去。”这个问时间的工人,刚才一不小心又喝下去小半瓶烈酒,这下是有些醉了,而醉了的人胆子总是大一些,敢在这个恐怖的地方骂骂咧咧了。
他身旁有一个工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总觉得这个工人这么骂骂咧咧,已经引起了某种未知的东西的注意了,可是想拉住他,又觉得有些胆怯。
周围依旧是一片沉默。
“嘿,魏大汉,你不是有表吗?咋说个时间也不敢?不是胆子说了名儿的大吗?怎么这回也怂了?”估计是被那种无声的恐惧逼到了极限,在酒醉以后,偏执的情绪想要发泄,那个工人不依不饶,一副不得到时间誓不罢休的样子。
平日里,不要说是在这个恐怖的地方闹腾,就算是青天白日的工地上,借他两个胆儿,他也不敢这么对魏大汉说话。
“老子是怂了吗?老子是不想在这地儿和你闹,这是领导布置的任务,不是儿戏……你别TM灌两口黄汤,就闹事儿啊。信不信,老子楸你到那屋子里过一夜?”毕竟是平日里被工人们追捧惯了,魏大汉怎么可能容忍有人这样对他说话?加上,在镇上魏大汉胆子大的名声也响亮,他怎么能容忍被人说怂?
要不是在这地儿,魏大汉可能真的有些害怕,他说不定已经扑上去揍人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今夜不敢,只是站起了吼了两句。
可是那工人已经醉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句楸你到屋子里过一夜深切的刺激到了他,他打了一个酒嗝,有些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斜睨着魏大汉说到:“我是怂蛋儿,我不敢到那屋子里过夜。可你也别逞英雄!你说楸我过去,你自己敢不敢过去?我怕你是连进屋都不敢吧?”
魏大汉沉默了,他挨着死人睡过觉,乱葬岗过过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屋子他真的有些不敢靠近。
可魏大汉偏偏又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在惨淡的火光中,所有人的沉默中,他总是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儿都变了,不再是那么崇敬的感觉,这让他的心比刀割还要难受。
就这样,都沉默了一会儿,魏大汉忽然走过去,推了那个喝醉的工人一下,从他手里把那瓶温热的烈酒抢了过来,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就灌了半瓶子下去!
那可是有60多度的高粱酒啊,比烧刀子还烈,这么快速的喝下去,就少有人不醉的,魏大汉也很快就有了反应,他摸出一根儿烟卷儿来叼着,吼到:“这天下就没有老子不敢去的地儿,今天老子就划下个道儿来,如果等一下老子进去溜达了一圈,那么今天我也非把你楸进去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魏大汉红着个眼睛,表情凶狠,像极了一头愤怒的公牛,这副模样把大家都吓住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一下魏大汉是绝对认真了。
“咳……老魏,我看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小孙也只是喝醉了,你和灌了两口黄汤的人计较个啥?”见事情有些收不住了,有个年纪稍长的工人忍不住来打圆场了,不管这是个提倡什么的社会,见多识广的老工人总是有些见识的,他认定了这破屋里的‘东西’邪乎,不想节外生枝,能好好熬到天亮,完成领导的任务就算完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有两个工人赶紧去拉住了魏大汉,而估计是魏大汉凶狠的表情和话吓住了那个叫小孙的工人,也估计是凄冷的北风一吹,他的酒稍微醒了一些,这小孙忽然就害怕了,赶紧走过去,哭丧着脸拉着魏大汉说到:“魏哥,我错了不行?刚才就是喝酒多了……说话不经大脑,你别和我计较,这天儿这么冷,这地儿又……”说话的时候,小孙缩了一下脖子,是真的快哭出来了,然后陪着小心继续说到:“魏哥,你看就算了吧?”
要放平日里,魏大汉可能也就真的不计较了,但今夜或许大家都有些压抑,加上半瓶子烈酒的酒劲儿哪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他依旧瞪圆了眼睛,根本就不理会小孙,而是一把推开拉住他的两个工人,还顺道踢了小孙一脚,嚷到:“老子魏东来,遇见啥事儿都不曾怕过!就算是那鬼,也要避讳老子三分,今天我非得把你这孙子楸进那屋里去一次不可,你给老子等着,等着看看什么才是汉子,什么才不是逞英雄。”
小孙被魏大汉踢了一脚,窝在雪地里半跪着,一时间也爬不起来,看样子魏大汉是用了大力,动了真怒,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伸手去抓魏大汉也没那勇气。
另外几个工人想去抓魏大汉,都被推了回来,回忆起来那一夜,每个工人都说魏大汉的气力比平日里还大几分,根本就逮不住,但真实情况是怎么样,恐怕只有死去的魏大汉自己才知道了。
工人们原本还跟着魏大汉,但魏大汉好像是铁了心,脚程极快,原本距离那个破木屋就不远,这一番折腾下来,魏大汉就来到了破木屋四五米开外的地方,工人们不敢跟了,魏大汉则‘呸’了一声:“一群怂货。”
在惨淡跳跃的火光中,魏大汉一步一步的就走到了那个小木屋跟前,刚入夜时……领导特地派人到刘二爷家里去拿的两张符纸,还是他亲手贴在门上的……此刻也分外的显眼,黄的底儿,鲜红的字,那叫一个刺眼。
工人们就这样隔着四五米看着魏大汉,呼啸的北风中,总有人觉得破木屋里有什么响动,却又像听得不那么真切,不敢肯定。
此刻的魏大汉并没有着急进这个破木屋,而是绕着这个破木屋打起转儿来,谁也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是处于下意识的,都往后退了两三米……这个时候,一开始惹出是非的小孙也走了过来,站在大家的中间,有些傻愣愣的看着魏大汉,不知道要说什么。
很快,魏大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破木屋的背后,大家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这背后眼睛里看不见,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小孙决定,如果魏大汉从那背后窜出来,说什么也得把他拖回来,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他觉得自己得负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两分钟,就在大家耐不住,商量着要去找魏大汉的时候,他从破木屋的后面窜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魏大汉神色分明变得轻松了许多,小孙本想上前去拉他,却不想他此刻就站在破木屋的窗子前一动不动了,看着那跟眼睛似的窗子,小孙的步子有些迈不动,他不知道为啥,怕那两扇窗户,他只能颤巍巍的喊了一声:“魏大哥?”
可是,魏大汉根本不理他,而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哗’的一声推开了那窗户,整个脸色就杵在了那窗户跟前儿,看样子像是在打量里面,没人看得清楚他的表情,因为那破木屋的窗户也开得奇怪,是开在侧面的。
在这时,一个站在最边儿上,离魏大汉最近的老工人忽然‘啊’了一声,吓了大家一跳,当大家望向他时,他又捂着嘴,摆着手,不说话了。
“叫叫个啥?”魏大汉忽然就不再朝窗户里面看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
只有那个老工人指着魏大汉,不知道该说个什么?
但魏大汉却没事儿人一般的朝着大家走了几步……此刻,风正急,雪也越发的大了。
(今天的大年三十儿,就在下午提前给大家拜年了,一路走来,三三呢,是个任性的破孩子,一路不乏大家的照顾,才能走到现在……所以,这一声祝福是充满了感谢的情谊的。去年的这个时候,很难呐,因为记得开年就检查出来爸爸需要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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