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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见原莺的论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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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博士在这座麒麟馆里和一些资优儿童一起生活。那么那些小孩应该是身为天才的自己的候选继承人吧?『这孩子也许是天才』。被这样评价的小孩,通常不是称为“麒麟儿”吗」
「——所以这座馆叫做“麒麟馆”吗」
麒麟儿。
天才的继承人。
为这些孩子而设的。
因此叫——麒麟馆?
「那么这就是麒麟的意义?」
「大概是。也就是说也许双角麒麟对博士而言是魔术性和天才性——兼备双重意义的东西」
莺重新面向那由。
「这座麒麟馆是——应该叫Class·Tokyo——那么这里应该曾经有具备神经系资质的孩子吧」
「是的」那由点头。「本来我也是被断定具备资质,在十年前来到这里」
「那就是说?」
「是。我是养女。」
「养女」
——就算是女儿,也和博士没有血缘吗。
我说。
「也就是说,雾生你也是资优者吗?」
「是的,不过」那由稍微低下头,「现在已经不是了」
「已经不是了?」
「我丧失了资质」
「丧失?」
这时候,不知为什么莺屏息敛气。我面向她,
「莺,你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
我皱着眉,赶忙问那由。
「你说丧失了……资质会消失的吗?」
「虽然报告例子不多,但也有这种情况。事实上——我有OE」
「OE?」
「Overexcitability。过度激动。」莺说。「可以说是资优者多少总会有的精神倾向。心神不定,脾气暴躁,不适应人多——之类」
「唔—」我看了看那由,「不过,完全看不出来啊。反而显得很镇静」
「现在逐渐能抑制了」那由像是介意我的视线一样脸有点红低下头。
「虽然没有另外接受类似训练,但十二岁左右开始就自然……。但同时渐渐没法通过适应性考试」
「适应性考试?」
「测算有无资质的考试。我在十四岁左右就完全没法通过考试,被判断为资质丧失」
「……据说OE主要是因为感受性强而引发的,反过来说,假如强烈的感受性钝化,OB也许就会自然消失。不过例子不多所以没法断言」
那由点头肯定莺的说法。
「我没有父母,小时候就一直在设施长大。不过,很容易就大发脾气所以不讨人喜欢,也没有朋友——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不过,自从被收养住在这里后就不同了。父亲不讨厌我。这里有跟我一样的小孩在。我感觉自己得救了」
我想起昨晚博士的话。
——我认为,人的资质必须被正确理解。
——不被周围理解而被埋没才能。
——所以我创立(Class)接纳这些会被埋没的才能。
那由是被博士这种想法所救的一个人。
「不过没有了资质,就不能留在这里。我又会孤零零一个人。我是这么想的。但父亲……爸爸他说我不用离开,把我当成真正的女儿看待。可是,爸爸他,却被杀——」
就像是。
现在终于承认这个现实一样,泪水从那由的眼睛落下。
呜咽一声后,
「……可恶,可恶!混帐!为什么!为什么!」
那由的口吻突变。又是这样。跟被指是凶手时的反应一样。
那由发泄难以负荷的激情,突然双手握拳敲床单。突然的粗暴行为让我哑口无言。
「雾,雾生,冷静点!喂——」
我打算马上抓住她纤细的肩膀阻止她时,
「阿让」
莺却制止我。
「怎,怎么了,为什么——」
「总之就任由她发泄吧」
那由真的像是发脾气的小孩一样。完全不顾体面,泪流满面。
「混帐!混帐!呜——呜呜呜……!」
那由在哭。继续地哭。
爸爸——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呼唤。

不久后——
「……对不起」
那由坐在椅子上,沮丧地垂下肩膀。
「……到现在,那个,有时候也没办法自制」
——那由在房间里大闹了一翻。
那情景简直就像怪兽电影里的怪兽一样。好比要把看到的东西全都摧毁一样,但莺依然叫我默不作声,终于在那由举起椅子准备砸梳妆台时不再制止我了。
那由一时呼吸困难,但还是恢复镇静。
然后现在则是沮丧得放任她的话会陷进地里的地步。
「不用这么介意」
「我会介意。而且说话那么粗鲁」当我安慰她时,她突然抬起头。「平时我不会那样的。不过,当我大声说话,或者激动时,就会——」
以着紧的眼神看着我辩解。但马上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双手按着头俯首嘟哝「……好难为情。……好想死」。
看到她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由抬起头,像是闹别扭一样盯着我。
怎么说呢,这样一看最初无表情的印象就像是假的一样。看来并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在陌生的客人面前觉得紧张不已而已。
这时。
「……你们挺开心呢,阿让」
莺定定地瞪着我说。
「啊?突然间怎么了?」我面向莺,「你闹什么别扭了?」
「我才没有闹别扭」
「明明就是嘛」
「没有」
「啊?……搞什么。真是不可爱」
「哼。反正我就是不可爱」
莺把脸扭向一边。真是莫名其妙。
「啊—,对了,莺。你不是说麒麟可能跟事件有关吗,那是什么意思」
「嗯?——嗯」莺赶忙重振精神,面向那由。「关于这个,我还有些事想请教雾生小姐的」
「啊,好的」
「雾生小姐被带来这里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正好是十年前。麒麟馆建好后不久」
「其他拥有资质的小孩如今在哪里」
「这个——我不清楚」
「不清楚?」
「最初的一年,总是维持三四个人换了几次学生。这种情况停止后,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孩子——只有两个人一起上父亲的课」
莺眯起眼睛。「——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这个嘛,突然就不见了」
「不见了?那是什么时候?」
「我十岁那时,六年之前。我小时候OE更严重,不擅长交朋友。最初频繁换人的时期我完全适应不了周围。但只有那孩子对我友好,总是给容易消沉的我打气」
是我唯一的朋友,那由如此说。
「我们经常一起玩,做各种的恶作剧」
「恶作剧?」
「啊,就是,偷偷进父亲的书斋擅自看那些书。所以——不见了时让我非常伤心,我哭着问父亲。问去了哪里。然后父亲说是去了外国」
「外国吗?具体是哪里?」
「不知道。当时对外国的印象是非常远的地方,只是这样理解。」
外国,吗。实在是暧昧——只有小孩能理解的字眼。
「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
「好奇怪」那由像对自己感到疑惑一样说。「不只是名字,连样貌也不记得」
「没有留下照片或影象吗」
那由摇了摇头。
「还记得哪些关于那孩子的事?性别和特征之类。什么也没关系」
「性别是女生。年龄,大概和我相近。还有——啊」
「怎么了?」
「她拥有和父亲一样的资质——(Eureka)」
「Eureka?」
我反问,莺就说。
「原本是希腊语『发现了』的意思。因为阿基米德发现原理时这样大喊而闻名。」
「这样啊。说起来博士也是资优者吧。那个是怎样的资质?」
「的资优者能记住数万位的圆周率,能立刻算出复杂计算的答案等等,拥有惊人的数字记忆和速算能力。也可能突然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划时代的定理或证明法。思考力有不同形式,但这可以说是其中一种到达点的能力」
「对。所以父亲也必定对跟自己拥有相同资质的她最为认同。她的上课成绩也比我要优秀很多」
和身为天才的博士,拥有相同资质的小孩吗。
「不过,莺。你为什么对那个孩子那么执着?和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你说什么了,阿让。收获非常大。这座麒麟馆是,曾经有资优儿童。代表着——缺失环节(Missing link)连接上了」
「Missing link?」我皱起眉。「我不是很懂,不过就是说——这不是恶魔犯下的,而是人的所为吧」
人的所为就能用人的逻辑解释。
那就能追究到底。
——没错。这是人所犯下的人的罪行,所以决不能就此置之不理。
觉得之前模糊的概念,终于有了固定的形态了。
然后,
「莺」
如果能把凶手逼入绝境的话,能做到的就只有这家伙。
莺唔了一声眉头皱成八字一脸为难的样子。但还是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3。

「请带我一起去」
我和莺准备走出房间到现场检证时,那由这样说。
「不过,那……」
现在我们要去的是博士尸体所在的地方。再次看到也不要紧吗?
像是要排除这些忧虑一样,那由定睛看着我坚持。
「我没事」
「雾生,不过」
「我没事」
「……」
看来她相当顽固。
那由像是诉说一样。
「我想知道。为什么父亲——会有这种遭遇……」
「这个——」
的确她会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被杀。现在警察无法介入,自然会想自己亲手查明。
本来我们就不是警察(在馆里唯一的警察又提不起劲),毕竟这里是那由的家。既然本人说要去,我们也没法制止。
但是,
「啊—,那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是什么?」
「先不论你说话拘谨,但至少也别用敬称」
我说完转过头看莺。她也无言地点头。
「咦,可,可是」那由表情显得犹豫。「你们毕竟是客人……」
「不过啊,雾生,从刚才的话听出你也不过是十六岁吧?那就跟我们同年。当然礼仪礼节是很重要,我就既往不咎了——是这样说吧?总之,我不习惯过分毕恭毕敬」
「突然这么说我也……那么,该怎么称呼你们」
「名字就可以了。让和莺」
「那,那么……」那由诚惶诚恐地说「让」
我点了点头。虽然还有点拘谨,但一开始是难免的了。
那由面向莺。
「……莺」
「嗯。请多指教,那由」
莺笑容满面地伸出手。那由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握起,微微一笑。
然后我们走出那由的房间,走向博士的书斋。走在走廊上,莺说。
「那由。我可以问你一下昨晚我们分开后的事吗?」
「啊,是。没问题」
「你最后看到博士是在什么时候?」
「呃,我记得是日期变了之后,凌晨一点左右」
凌晨一点?昨天我们各自解散时应该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大约三个小时后吗。
「挺晚呢。博士经常熬夜的吗?」
「不。平时在十点左右就寝,太阳出来之前就起来了。不过昨晚把大家交出来保管的手机拿到书斋后,我和父亲谈了一会……」
「谈?」
「是的。我想确认父亲的本意」
「就是说」
「昨晚他所说的事。虽然已经习惯父亲说话唐突,但昨天真的很突然」
「博士怎么说」
「也没特别说什么。跟昨晚向大家说的话一样。不过……」
「不过?」
那由吞吞吐吐一时说不出下一句话,
「父亲昨晚突然说了很多旧话。毕竟是人生一大阶段的生日,而且是十周年,我想应该是有感而发,但如今想到——」
「……就像是回顾自己的人生?」
「是。所以父亲也许知道自己会有这种遭遇」
这是不可置若罔闻的情报。
博士知道自己会死?
那么,这代表是自杀吗?
不,这更是不可能。要怎样才能切断自己的头自杀?要是没有断头台之类的大型装置是不可能的。
那由又再说出了不可置若罔闻的话。
「假如父亲是知道自己会死的话,那下一个被杀的可能是我」
「啊?」她说得太自然让我一瞬间差点错过。「等,等一下。什么意思?」
「最近我……做梦了」
「梦?」
「是的。梦里被某个人摁住袭击」
「……」
「所以。也许父亲也同样因为梦而知道」
「……呃,雾生?」
「咦?——啊,对,对不起。突然胡言乱语……请你忘记吧」
我不知该说什么看着莺。
莺似乎在想些什么。
「梦……」
「……?莺?怎么了?」
「——不,没什么。对了,那由」莺转换话题。「正门钥匙有备匙吗」
「啊,有啊。只有一条。但那也是父亲拿着」
但我们在屋内探索时都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那代表那条备匙果然也是保管在保险柜里面吗。
「那么有没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复制了?」
「因为是条特殊的钥匙,虽然不能断定,但大概是不会。之前有一次钥匙弯了不能用——其实是我不小心弄坏了,那时候也是拜托专门的行家,花了两个星期才修复。」
……雾生。看似柔弱,但看来擅长破坏物件。
「那正门和后门以外的第三出入口,或者是秘密通道隐蔽房间之类的有吗」
「秘密通道和隐蔽房间吗?」莺的离奇古怪问题让那由有点不知所措,
「不清楚。至少我是不知道……」
说着说着,我们来到了博士被杀的现场——书斋。
有点犹豫地把关起的门打开。
令人目不忍睹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
惨遭破坏的书斋。
用血画下的魔法阵。
坐镇于房间里头的无头尸体。
雨中封闭的馆邸里这种场面,简直就是拷问。
「……呜」
那由闭上带泪的眼睛别过头去,捂着嘴巴。连我也觉得相当难受,她会这样也是当然的。
「……雾生,你还是在外边等比较好吧。你脸色不是很好啊」
「不……没事」
「就算你说没事,但看起来完全不像——」
「我,没事」
「……」
果然是相当顽固。
继续争论也没用,我踏进房间里。莺跟在后面,然后是那由。
「阿让,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啊?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问你的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啊」
「……别把人当成线索发现器。还有,别用这种难为情的名字称呼我的那个」
「难为情?会吗」
不理会咕哝着「我觉得自己命名得挺不错啊……」的莺,我环视了一下书斋。并不是因为被莺提醒,但还是集中意识大致看能否发现线索。然后——对。其实踏进书斋时发现有个在意的地方。虽然具体上不清楚,但感觉这个房间是有些什么。——当然,具体上不清楚所以毫无意义。
「那由觉得有什么觉得在意的地方?」
「啊,不。我没有……」
「是吗」莺点头。「那先接着检视遗体吧」
「……啊,好啊」
我下定决心,和莺一起绕过魔法阵,走到房间里头——接近博士的无头尸体。
铁锈血腥味变弄,黑红的脖子断面显现出来。
「采集指纹的话,因为没有对照手段,唯有等待警察侦查」
「……怎样推定死亡时间?你应该知道吧?」
「大致方法的相关知识是有,但没有实践底子,所以随便推断死亡时间和死因是很危险的。不过综合那由和阿让你的供词思考的话,博士被杀的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六点之间」
「那死因不是很明显吗?是被切下头部吧?」
「不对。假如切下活人的头,出血量就不是这么少了」
「啊」
心脏跳动的情况下切断动脉的话,就跟水泵开动时剪断水管一样。假如活着时切下头部,这里就会化为一片血海。
「不,虽是这样。也许是在别处切下头部,然后把身体搬到这里来吧?」
「就算是这样,衣服上的血迹也太少了。切下头部是直接死因的前提下要制造这种状况的话,首先要让博士晕倒或者睡着然后脱掉衣服,然后切下头部再穿上衣服,之后搬到这里来。有这样做的合理理由吗?」
「……没有」
与其思考这种莫名其妙的手法,不如老实认为凶手在杀了博士后才切下头部更自然吗?
「的确,也许是在别处切下头部也说不定」
莺看向右手边,那边有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
「那边是寝室对吧」
这个在探索馆内情况时已经确认过了。
「因为也有浴室,可以把血冲走。头部应该就是在那里切下的。看鲁米诺反应就能知道,这个也要等警察侦查。」
「那死因是什么?看不出身上哪里有外伤……毒杀?绞杀?」
「头部可能遭受到致命的一击」
「啊,对啊,原来如此」我说。「把致命伤也一并带走了啊」
「嗯。这样的话,问题就是凶器。令博士致死的也是,但究竟切下博士头部的是什么呢」
「要把人头切下就要有充分的工具」
「想割的话就算是菜刀一把也能做到」
「不过」我看了书斋一圈。「房间里没看到类似的东西啊」
「——那由」莺回过头,「你能想到有什么能用来切下尸体头部的?」
「这个嘛……」那由用手捂着嘴,「馆内应该没有。背后有放园艺用具的杂物房,那里的话……。不过要能出去才行」
结果是用不了吗。事先拿进来就没问题了,但那样的话凶手不如自备凶器更快更可靠。
「不过,为什么凶手要切下博士的头?应该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吧」
「不过实际上被切下了。先有结果。思考恰当的理由,找出依据。这是科学的态度啊,阿让」
「那以科学的态度对待的话,为什么博士的头会被切下呢」
「唔—」莺略微歪头,「通常分尸是因为尸体太重难以搬动,肢解是为图轻便」
「分尸还分什么通不通常」真是让人不快的对话。
「只把头割离躯体,将其带走的理由」莺不理会我的话继续说。「首先想到的就是无头尸体的基本,替换身份」
「……替换身份?」我皱起眉,「呃,慢着。我不是很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啊。把别人的尸体逼真地伪装成自己的,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那么」我继续整理思维。「你是说这其实不是博士的尸体,是其他人的吗?」
「嗯」
莺理所当然地点头让我头晕。
「喂喂!怎么可能!」
「为什么?」
「那你说这究竟是谁的尸体?昨晚馆里只有七个人。现在还有六个人活着所以剩下一个人。除了不在这里的博士之外还有什么可能」
「受害人并不限于昨晚馆里七个人的当中一个啊。可能是把外面的人带进来,否则就考虑是把尸体搬进来就可以了」
「……能做得到吗?这座馆的防犯措施很严谨。而且从昨晚起谁也无法进出。能这么轻易把第八个人偷偷搬进来吗?」
「没必要偷偷摸摸有没必要搬进来。光明正大地进来就可以了」
「啊?」
我正想反问,突然想到。喂,莫非——
「有正门钥匙的人是谁?对,就是雾生博士。所以当然只有博士可以光明正大地带东西进来,事后也能自己出去。」
「那你是说这是博士策划的,假装成自己被杀吗?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不可」
「阿让。昨晚解散前,博士说过什么了?」
「啊?」我皱起眉,照她所说想回。「呃,记得好像是……,想必都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对吗?」
「的确是有这样说过」莺眯起单眼说。「不过也说了『考试(Game)内容于次晨发表』。」
「——」
Game?
我一时无话可说。
「莺。莫非你说这是博士说的继承人挑选游戏吗?」
封闭的馆邸里发现尸体。正好在场的候选继承人,他们究竟会怎样行动呢。能够看穿真相吗。
这样的——
「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我大喊。「真正的尸体就在眼前啊。那就代表有人真的死了。博士仅仅是为了一个游戏而杀人吗?」
「没必要特意杀人,只要用本来已经死了的遗体就可以了。比方说,只要和适合的医疗方面的专门机构搭上关系,安排一两具新鲜遗体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可以用钱笼络有相关人员吗」
「喂喂喂!要是这样说的话就真是无所不能了。而且博士有这种关系吗?」
莺转过头,「那由」
「是」
「博士跟医疗相关人员有没有关系?」
那由思考了一下,
「……父亲每隔半年,就会到大学医院接受精密检查——不过」
「你看」莺转头面向我,「那就能和担任的医生定期沟通。假如对方是个能用钱使唤的人,那之后就简单了。就算不是,找这种人也并非不可能。有钱和关系加上有意去做的话大部分的事都能做到」
「……」
的确雾生博士是拥有超过二百亿个人资产的超级富豪。只要有心没什么是得不到的,虽然以一般感觉谈这个也许不大对。可是——
「而且,这样推理的话千代边小姐那件事就能说得通了。千代边小姐说我们当中没有凶手。假如这全是博士策划的话,那也是当然了」
「虽然是有这个可能」
那么,这真的是博士策划的游戏吗?
不过。
「只是」
但这样一改态度的人,偏偏就是莺自己。
「这样的话,有一个不寻常的地方了」
「啊?」
「就是千代边小姐」
「……?你说什么了?犯人是博士,这个无头尸体是别人,我们当中没有凶手,所以千代边小姐的证供也没有矛盾——刚才不就是你说的吗」
「的确千代边小姐的证供没有可疑之处。只是千代边小姐会在这里这点不寻常」
我果然又混乱了。和莺说话总是会这样。
「我说啊。你说得浅显一点啦」
「那我反过来问你,要是阿让你主办这个游戏,你会邀请千代边小姐吗」
「那是……啊」
对啊。
假如花费金钱用尽手段成功弄到新鲜的遗体,和尸体替换身份。
但只因为千代边小姐在,让这种企图被看穿了。
只要用到她的(Polygraph),马上就能弄清参加者当中没有凶手。不,就算没有马上弄请,状况上也毫无疑问会产生矛盾。
会有人特意主动邀请让替换身份被识穿的原因吗。至少我是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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