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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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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终于暴笑出声,搞了半天,她又被人下了套。
双娥一巴掌拍在轻轻肩头上,“得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傻。我那两宫婢天天跟你跑外朝,会不知道你见了谁?我再不济,也是个公主啊!我会不知道你到底哈的是谁。”双手一抱胸,做着一副睥睨状,下巴差点扬到天上去,“好哇,晏语轻轻,原来敢跟我大姐争男人的就是你啊!我大姐喜欢江陵君好多年了,你一出来就夺了她的好。你说,这笔债,我们应该怎么算算啊?”
说着,一步步压来,嘴角的笑容,非常冰冷,可惜那双美目中的笑意泄露了一切。
“唉,我能怎么办。我当然只有感谢长公主的美意,好好跟江陵君在一起,才不能辜负了公主的成全,一定要让她爱的男人加倍幸福。”
噗哧一声,两人喷笑。
末了,轻轻说道,“我觉得咱们都有演话剧的天资。”
“我也这么觉得,那个很霸气的公爵非我莫属了,你这小美人儿是抢定了。”两丫头又嘻闹成一团。
剑舞,风波起,雪蕊纷纷。一盏茶,几段香,尤不及你眉间一点红……雪袍缠着纤纤绿幼,回旋,飞舞,眼神揪着眼神,勾挑,撩动,不分不离。
轻轻,以后若有所求,一定要第一个来找我……
她应该相信他吗?可是,姬凤倾说的那些事,她无法不在意,不去想。她身上的毒,就是最清楚的证据。她问不出口。
因为她不想打破现在这一切,看起来很美好的梦想。至少让她持续到寿宴结束吧!
。。。。。。。。。。
雨终于停了,轻轻按计划仍是要去外朝学剑法。双娥本来也要一起,还没出门就被乐阳派来的太监一阵耳语,叫走了。隐约间,她又听到了“瑶姬”两个字。
瑶姬是这三年来,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可让皇后那么担心,并非一般徒有虚表的美人。听说其暗地里还养了一群间使,专门为皇帝收集各国情报,深得帝心。朝中大臣已经不知有多少为其收买,站在她这边。
若只是听说这一点,她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那日坠亭后,瑶姬离开时看了姬凤倾一眼,几分嘲讽,几分挑悻,她深知这女人不简单。他们之间有何关系,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要去哪里?”
手臂被人拉住,直接撞进一副坚硬的胸膛。
“又要去找江陵君吗?”他的声音充满了酸味儿,和狠肩,腰间的力量弄得她很疼。
“姬凤倾,你放开我,这里是后宫,你不能……唔……”
老天,这色魔又不看时间地点地乱K她!
他揽抱起她,几大步就转进了小花园中,不知道是谁跟他一起,她的小跟班都被拍到不知哪里去了。他咬得她的唇又尝到咸味儿,啮舌滑下了颈窝,双臂重重一收,压得她肺差点暴点,那气儿才消了一点点,瞪着她的凤眸一片危险的黯蓝。
“后宫又如何,如果我想要了你,谁敢阻止?”重拳一捶,小树猛摇。
“你除了用强的,还有别的招吗?以前,你都是这样对周芷兰的吗?难怪她会离开你,她会……”
“住口。你当初醒时,你说你没有想他。那现在呢?你现在是去找谁?说!”他卡住她的脖子,怒气又涨。
“是,我是去找姜霖奕,你听到了,你满意了。放开我!”
“休想,从今天开始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他一把扛起她,就往外走。任她如何捶打吼骂,也不管不顾。
这几日,他一直走动于皇都中的几位高官府砥,没有过多时间关注她的事。刚闲下来一日,却又收到急信,西南边境又有土匪出没,听说还是以前那一批没有缴灭干净的余匪,因此他不得不派萧尊素回雍西城带兵缴匪。处理完事情,一问起她最近的情况,恨不能现在就把她一口吃掉,锁在身边,看她还敢不也再去胡乱勾引人。不,那个男人才是只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她迷乱。
“姬凤倾,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你再叫,我就点了你的哑穴,到时候也好办事。”
什么!轻轻怒了,却又不敢乱叫了。眼看着离公主宫越来越远,她郁闷得要死。只希望小宫婢能赶紧通知双娥,双娥知道了一定会来救她。可是,来得及吗?她绝不要沦为暴龙的盘中餐。天哪,一想到那画面,她好想死!
“姬凤倾,我承认我是去找姜霖奕了,你敢承认你这几天没找过瑶姬吗?你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吗?”
人,突然停住。她终于被放下,小脸又被他握在了手里,一副很没有尊严的模样,被他睨视。
“你听谁说的?姜霖奕吗?我早就说过,他在骗你,他说的话根本……”
“熏香!你身上,早就染上了她的熏香,只是你自己没注意罢了。”
顿时,那凛冽的凤眸一缩,有一种避无可避的尴尬闪过眼底。她冷笑一声,打开了他的手,退后一步。
“姬凤倾,你还想活在过去多久?那已经过去了,你还不懂吗?我不要活在过去,也不要为虚无的未来疲于奔命,我要活在当下的精彩里。现在,我选择的不是你!”
“那是谁?你选择的是他吗?”他突然举起手,朝她身后。她没有转头,也知道是谁在那里。
“不是。是我自己!我现在,为我自己而活。”
不是周芷兰,不是晏语轻轻,我就是我自己,由我心里真正想要的决定。
突然,天空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中的人,紧紧对视,一动不动。
地,很快湿了。
这条宫道本是有人经常路过,现在却连只小鸟都不敢从空中飞过。
她的头顶,在第一时间就伸来了一把伞,一抹绯艳的衣袖,轻轻飘过眼角,瞬间刺疼了她的眼。
为什么呢?在她被姬凤倾强迫时,她再不觉得难过了;当她被言语侮辱时,也没觉多委屈;当她从姬凤倾眼里读者他的心虚时,也没觉得多重要了……可是当他站在她身后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脆弱得就要倒下去,所以她不敢转头去看她一眼。只是熟悉的颜色,就已经能让她倍觉委屈,很想哭,却仍是哭不出来。为什么……
僵局还是被突然出现的燕九州打断,他俯耳说了几句,姬凤倾立即回神,想对她说什么,最终还是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明明令她紧张难受的人已经走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觉得那么疼,那么难受?
“天寒,我送你回去。”他终于出声,淡雅的声音,温柔如昔,没有特别的情绪。
她垂下眼,僵硬地转过身,迈出一步,一步,又一步,突然觉得眼前只是一片织雨,根本没有一条路,是她能够走下去的。回去,她又能回去哪里?天下之大,没有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啊!
突然,她的手被他握住,紧紧地,然后他说,“轻轻,你不要逼自己。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你可以不要回头看过去,但是我会在这里等你。”手,被一紧,握着,冰冷被驱走。
不要回头看吗?
她握紧了手,用力,再用力,再用力,直到自己已经使不出力量,手很疼,是被她自己弄疼的,他仍是轻轻地包容着,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
风雨斜,豆绿色的织伞打落在地。
她紧紧抓着他的胸口,大叫着,“我只要做我自己,我只要为自己而活。”
“好。”
“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会帮我!那就把记忆还给我!”她仰头看他,雨水,顺着额头,滑下红肿的眼角。
“好。”他微勾唇角,“我姜霖奕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
她松开了他,退开身子,瞬间失去所有力气,他似乎早就料到,伸臂将她抱进了怀中,大步走进雨中。
当他们一离开,不远处的公主殿门出现两人。
“姐啊,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大恶女,就不喜欢好公主呢?”双娥瘪嘴,看着一脸沉重的乐阳。
乐阳被她的口气逗笑,“因为轻轻确实很特别,很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我觉得被这些男人喜欢上,都好……危险哦!”
乐阳一阳指扼过去,“像你喜欢上一个不明不白的刺客,就很安全啦!”
“哎哟!你怎么这么抵毁你的亲妹妹啊!”眼一转就换话题,“那个……江陵君居然把人抱走了,咱们不去追回来?”
乐阳一瞪,“你认为你追得回来吗?”
“可是轻轻再怎么说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万一……”
“得了,放心。师兄不是那样的人!虽然狡猾,但他确确是一名天下第一的君子。”乐阳笑着点点妹妹的鼻头,眼底难掩失落。
“是吗?君子?嘿嘿!明白抢走姬凤倾的老情人,的确够君子的。”双娥哧笑一声,转身进了宫。乐阳微微一叹,只怨雨冷无情丝,偏就伤有情人。
。。。。。。。。。。
院里,莫楚材接过属下传书,看后即毁,转身进屋准备跟主子汇报。
哪知行到半途,就见雨中行来一头怒龙,他急忙让开身,俯身禀告,结果姬凤倾恍若未闻,倏地错开他,往内间行去。
他不得不抓住了燕九州,急问事由,短短两句,心中不由生起恼意。目光看向栏外烟蒙一片,咬牙暗忖,该死的周芷兰,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开药救她,只要他多下一味药就不会有今日仍在霍乱主子心智的事发生。
这女人,当真是个祸水。
内间欲上前服伺更衣的人,全被一声怒吼轰了出来。
姬凤倾甩开小太监,一脚踢上了门,横手一把扯掉胸口墨紫晶钻,袍服撒落在地,屋影一片紊乱。
熏香!你身上,早就染上了她的熏香……
该死的,就是这身上的味道,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吗?!
他狠狠一咬牙,丢掉身上最后一件赘物,整个没入池水中,凤眸眦裂,撑满黯蓝的怒火懊色,久久迸出池面,溅起高高的水花,打落在壮硕宽厚的胸膛上,顺着那凹凸起伏的肌理,缓缓淌下,烛光中,泽出黝褐色,怎般性感撩人。
现在,我选择的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
“该死的——”
暴吼,一串水花炸裂开来。
但这一切,仍不能彰示他心底的怒火有多重,有多高。
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她真的已经变心。他不相信,她曾经为了他出生入死,为了他一人敌千军,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回来阻止他的婚礼。他不信!
哗啦一声,两声,三声,池水被源源不断地击向高空,又无一例完,全砸了回来,砸在他身上。当真是罪有因得,自作自受吗?!
那日,他收到密探送回的信:姜霖奕向周芷兰求婚,周芷兰已经答应,日前正在准备婚礼。
莫楚材说,“爷,周芷兰过于水性,不值得爷全心以对。望爷看清此女真性情,酌情处之。尽早……迎娶新缃公主入门,一切以天下大局为重。才不妄废王对您的厚望!”
所有的谋士智者幕僚全跪请他接下晋溏国的和亲书,他拒之一夜,只等着燕九州回来,因为他派他暗中保护她,他还需要确信。莫楚材于他绝对忠心,却也向来不看好兰儿。九州更承他心知他意,定能带回更准确真实的消息。
可是燕九州回来,一五一十告之了那里发生的一切。如此旖旎的故事里,那个女人是他认识的吗?娇俏,可人,爱撒娇,爱睡懒觉,说幼稚的傻话讨爱,做可笑的傻事搏宠……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难道过去的两年,都是在骗他,骗得他的信任,和爱?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每一次问她,她都极不高兴,避而不谈?为什么她那么自负地说着要把天下送给他?
前不久,她还寄回信说,就快回来,还要另外送他一个大惊喜。
分别半年多,他一直劝说自己,好男儿成大事,不应时时纠结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但是每每接到她的信,他却总是情不自禁地高兴上很久,当夜必是坐在他们常坐的那个屋顶,对月独酌,想着往日种种,种种欢欣,种种快乐,种种累积……便已是相思难耐,而不能自矣。
自从有了她,他再没动过府中任何夫人姬妾。即使是寻常的发泄,也再提不起//性//致。她已经离开他半年多了,却常常让他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笃定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突然,他伸手拉过池边的衣物,翻来翻去,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一根用他从来没有看过的编织法编成的手琏,里面串缀着三颗玛瑙,若认真看,玛瑙里有模糊的字和图,大致可看成:兰心倾。
“凤倾,这是我从鬼方族的皇室秘宝里找到的,很特别!你看,这两个有我们两个的名字,这颗里面像不像一颗心。这个链子是我做给你的爱的手链,你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
她口气霸道,表情认真又狡黠,直接拉过他的手,套上了。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堂而皇之戴着这样的链子实在不怎么好看,所以他一直都偷偷藏在身上。虽然她有些不高兴,但仍是接受了。
临走时,她还说,“想我了,就对着链子许愿,我就会回来咯!”
他向来不善于直面表达情感,只用一个吻,叙说他心底的不甚情愿。就像每一次送她去战场一样,忐忑不安,矛盾非常。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她不但没有全胜而归,还带来了绝秘杀机,和一身毒伤。
“兰儿,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痛苦,自责,后悔,在他亲手杀了她的那一刻,便如影随形。还有每一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姜霖奕的求婚,他妒嫉、憎恨。以至她醒来后,对他露出那样陌生的眼神,他常常做出完全不像自己的事,伤害她,侮辱她,甚至……强迫他。
他看着自己的手,无法想像,真是这双手,将自己深爱的女人,亲手推进了敌人的怀抱?!
烛光微颤,水波缓缓荡来,悄然靠近那高大的背影,一只融雪般的玉臂伸出了水面,轻轻地爬上那副光裸性感的阔背。
“候爷……”
空气中,瞬间弥漫出一股独特的熏香。
---下集预告:逃跑的新娘---

 第1卷  第85章 逃跑的新娘
壶水,汩汩响,青烟缭缭升,一室茗香,暖光莹莹。
玉雪般的指,从她的皓腕上移开,号完脉,又喂她喝下药,细心地拭去唇角的药渍。绝美的面容上,漾着淡暖的笑,温柔如水,绯红的衽边烫进她眼底,很热很热。
那丰润的唇微勾,才道,“微寒入体,急动心火,气血……毒素失衡,好好睡一觉,明日即好。”长指一勾她的鼻头,口气一转,“小猪可以睡觉了。等你睡醒,会有美味的花点心吃!”
他起身,为她掖被子,就要离开。她一看他转过头,一把拉住他的手,他又转回了身,以眼神询问她。
“现在就告诉我。”
狭眸一眯,她追加,“不然我睡不着。”
他似乎叹了一声,又坐下,看着她,没有立即开口,似乎仍在思虑什么。她眉头一夹,又道,“你可以保证,你所说的都是绝对的真实吗?”
“当然可以。”他毫无迟疑地回答,又问,“你觉得你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我所说的一切吗?”
闻言,她握着他的手,有想脱开的冲动,却是给他及时拉住,握得更紧。两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那交握的手上,良久,他才道,“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啊!”
“不,我要知道,你告诉我。有没有做好准备,很重要吗?事实就是事实,难道做好了准备,事实就不是事实了?!”
他笑道,“轻轻,你又在玩绕口令了。”
“我……我哪有说什么绕口令。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啊!”
“好好,是事实,放那儿谁也抢不走。你不能睡饱了,再来听故事吗?”
“不要!我就是要现在听,你答应过我要什么,你都给的。”开始耍赖了。还非常会逮时机。
“看来雁悠君说得对啊!”
大眼一鼓,奇了,“这关他什么事啊?”
“他告诫过我,女人是不能太宠的。否则,就容易爬到男人的头上去。我好像已经犯了这样的错误,开始自食恶果了。”说着,他还非常无辜的叹息一声,可配上他唇边的笑,实在不具说服力。倒惹得她笑了起来,顿觉心胸舒朗了几分。
“好啦!不要滑嘴,快说。”她偷掐了他的手一把,他反手将之握住,狭眸闪过一丝趣色。
“好吧,在小猪威逼之下,我只有直接说了。说完了,你不要哭啊!”
“哭什么哭啊,如果我能哭出来我早就哭了!”
这话一出口,他突然退去了笑脸,伸手抚着她的眉角,说道,“最让我心疼的就是,为什么你那么绝望,却仍是落不下一滴眼泪的眼神。当你听说,姬凤倾即将迎娶晋溏国新缃公主时,你的手上,正拿着我提前一个月就叫宣于君帮我做的九凤朝珠冠……”
他们在鬼方国一战之后,相识。他并不知道她接近他是什么目的,但是,自第一眼见到,他告诉她他的名字,她喜笑颜开唤他做“奕哥哥”时,他仍决定将她带回了楚淮国自己的领地——江陵郡。在那个极具江南风情的城池中,他们一起度过了一生难忘的六个月时光。
也许,她在努力取得他的信任,好盗取更多的情报消息。他一直没抓到她的把柄,而她也一直未有任何实质的动作,所以他一直将她带在身边,说服自己是近距离监视,但随着时日益久,心的感觉,悄悄在变味,他开始有更多的渴望。
在那座满山遍野的茶园中,终日留恋的雪纱身影边,总会适时出现一个绯裳小丫头,追在那雪纱身影身边,所有的茶民都心知肚明,那只被唤作小肥猪的漂亮姑娘,是他们主子宠到骨子里的心肝宝贝。那个外表绝美,看起来谦和又亲切,实则疏冷尊贵的主子,在小肥猪到来时,收回所有疏离冷漠,展露出最柔情似水的温柔,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溢满了对女子的爱意。茶民们悄传着,什么时候,他们的少君大人就会有新夫人了,而不再是一个人来采茶。
事实上,大家都没想到,她对他的热情比他想像的还要高。先说喜欢的是她,先说嫁他的是她,虽然他从不知道,她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但是自那张甜蜜的小嘴偷到他第一个吻时,他就开始放不下了。
呵,放不下啊。
他从没想过,这个词也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这个时候,他正在谋划除掉楚王都——淮阳城中,那十几个兄弟的事。亲足相残,骨肉分离,这等事在他生命中早已屡见不鲜。他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放下的。
可是,当她一听说西秦国的那个雍西候爷的事,就会失神很久,那个痛苦又思念的表情,让他想狠狠捏碎不想再看到的表情,让他放不下。还有她写了很多情书般的信,偷偷寄出去时的羞怯表情,也让他放不下。所以,他告诉自己,必须放下,否则将输掉更多,而他绝不能输掉一件重要的东西。
于是,在一日比一日更多的闪躲中,他向她提亲。如果她拒绝,他就可以彻底放下,实施自己早准备好的计划。依他得来的情报,她那么爱着那个男人,极度渴望着要嫁给那个男人,应该不会答应他的提亲。但是出乎意料,她居然答应了。
好啊好,原来那男人的霸业对她是如此重要,那男人要她办的事也是如此的重要。所以她不惜以嫁给另一个男人为手段,以盗得他的戒印——代表楚淮国最高权利的另一个象征。
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消息被他控制在范围之内,江陵郡外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在人前绝对是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对新娘子呵护备至,而在人后却对着一个小竹筒发呆,就是大半个时辰。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个爱字,本来他计划在新婚夜时对她说。被她抢先了那么多次男人的权利,至少这句话他得抢在她之前说出来。不管真心与否,却只为争一口……可笑的气。
婚礼前一天,却突然传来那个男人要成亲的消息,她正准备试戴凤冠,那是他提前一月即至宣于君店中订做的,耗用百颗最好最上剩的南海珍珠,比之公主出嫁还要昂贵珍稀数倍。宣于君听闻他要娶亲的消息,就非常好奇是何等奇女子能掳获他的心。但后来发生的事,令宣于君相当恼怒,故而之前在假山那里一听说轻轻是周芷兰,才会有了那般的反应。
但,在她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珠冠顺手而落,砸在地上,珍珠瞬间碎了一地……
他的心口,也划过一抹尖锐的痛。那是平生第一次。他突然知道,他还是输掉了那件最重要的东西——他的心。
他安慰她,许是成亲太突然,心理准备不充分,生了新嫁娘的怯婚症,只要休息一晚就好。她也顺了他的话,说要独自静一静。从那开始,他本放下的计划又开始了,她不知道一个陷井正张大了嘴,等着她跳进来。
不过,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她用迷//药迷昏了母亲,将所有人引到母亲的房间,包括他在内。她却借口离开偷诫印,哪知给小妹曲池撞上,两人发生冲突,曲池的脚被重伤,她的一切似乎都暴光了,情急之下便偷马离开,赶回西秦国,要去阻止姬凤倾的婚礼。但是仍被他抓了回来,下了蛊,定下契,才送她回到姬凤倾身边,时间刚好在姬凤倾大婚的第二天,一切他都算计得刚刚好。
但是,他唯一没有算好的是自己的心。如果按照周芷兰的性格,如果她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装的,那么她回到西秦国必然会深受重伤。他下的蛊毒,力量如何,他最清楚。那一只,还是宣于君最新养出来的蛊王。一想到姬凤倾可能会杀了她,他放不下,仍是追了上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那是我今生,第一次如此后悔。”他突然收紧了握她的手,仿佛怕她会溜掉似地,看来的狭长眼眸竟然微微泛起红丝,“幸好燕九州及时接住你,幸好那莫楚材还有两把刷子,否则……”丰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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