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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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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在我手,由我不由天。”
“那你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你相信吗?相信吗……
浩荡长空,白云朵朵,那只是天下的一隅美景,终会败落凋零,唯有手中权柄,可以为他争得一切想要的。
可是为什么看着蔚蓝的晴空,会看到那双凄楚的大眼,红肿,倔将,永远不会落泪,蛰得他胸口,也开始隐隐发痛。
第1卷 第18章 他眼里的不舍
轻轻躺在廊荫下,初时还很舒服,不过随着太阳斜移,毒日舔到手臂,开始不舒服了。伤口痒痒的,可是她不想动,任之啃咬一切感官,直到汗液浸湿了夹背,也不想动。
反正,也晒不死人。很快这破太阳就移走了吧!哼,她偏偏不移,看谁强过谁。
人时候真的很奇怪,执拗起来,就专门跟大自然做斗争,简言之,自虐吧!若是斗赢了,就可以受人敬仰,成为圣人什么的东西;若是斗输了,就会被老一辈人唾弃为不听老人言的狂妄臭小子。
她也开始自虐了吗?她明明讨厌虐爱的。
周芷兰被最爱的人杀,大概那一剑,已经让她觉醒了吧!可是,她爱得太深太切太激烈,害她晏语轻轻也老做些奇怪的梦,做梦不要紧啊,她就当自己是个旁观者欣赏一下罢了。谁知道会梦出那些恶心的虫子来。真是晦气!
这个候府里,除了姬凤倾的家臣,在西边那片广阔的院落里,住了许多贤人异士,都是他从各地请来的幕僚人才。他的野心不小,想要整个王朝的传国玉玺,权霸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
周芷兰为了爱他,宁愿溅血被万人唾骂,也要为他争得天下。可是周芷兰低估了他的野心,高估了自己的爱情,才落得个第三者的悲惨结局。凭周芷兰直率的性格,若非有人操纵,断不会做出谋害新缃公主的事。
那个江陵君到底是何人物,好像姬凤倾也很忌惮他似的。
嗯……好香,好像……以前曾在哪里闻到过的香味,自然,清新,就像……就像清晨沾着露珠翠叶儿,带着一丝甜味儿,温柔,细腻,悠长,好想……
那是一袭沾着金光的风儿,扫过一片翠郁如滚浪的灌丛,一望无际,纯粹,毫无杂质的一片绿海啊,让人想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清香,钻进肺里,涤清了整个身心。
兰儿……
清幽幽的低唤,缠绵在耳畔,抬起头时,一抹雪纱淀进眼底,绯红的衽边,如情人羞涩的红唇。
长长的纱袖角,绣着一只浴焰展翼的金色凤凰。
那是……楚淮国的图腾,王族的象征。
兰儿……
她努力想看清眼前着雪纱轻袍的人,阳光太刺眼,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耳边传来那轻缓舒慢得,仿如琴瑟低合的声音,一丝丝,勾引着人心。
“杀掉新缃公主,杀掉姬凤倾!给我通、通、杀、掉!”
她浑身一颤,瞬间感觉如万蚁钻心,头痛如绞,伸手握住胸口,急喘着气想上前抓住那个人,身子扑空,栽进那一汪绿涛中,疼——
“姑娘,你疯了!你没事儿往石头上撞干嘛?”语静的声音刺进耳中。轻轻睁开眼,看到语静焦急担忧的面容,一瞬间不知道今昔何昔,身在何处。头疼,有粘稠的液体流下。
她还没回声,语静又是一声尖叫。
“啊——这是什么,啊啊?好可怕——什么东西?”
语静一下松开手,她又跌回地上,胸口一窒,哇出一口鲜血,眼前一片腥红,有液体顺着眼角流下,滴在她雪白的裙裾上,红红的圆点,一颗,又一颗。
血泪……
里面有小虫子扭曲着,蠕动着,被阳光一照,瞬间干涩,化成一滩黑水。
糟糕,又冒出来了。
“周姑娘,冷静下来。”一双温暖的大手扶起她,带着干爽的阳光味。
她仰起头,看到那双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明显的不舍。
“燕大哥……”
他一怔,眼中忽起一片挣扎,一把抱起她进了屋,一边吩咐语静和侍卫。
他将她轻轻放进床襦中,拿丝帕轻轻擦拭她眼角的血泪痕,她拉住他的手。
“燕大哥,刚才我看到一个男人,雪衣,绯衽,他的袖角上绣了凤凰,他是楚淮国的王室吗?他叫我杀了姬凤倾,他是不是……是不是……”
“不要说了!”
他突然大吼一声,抓住她的手,青筋在他光洁的额头跳动,紧握住她手的大掌,指节泛白。
“不要想,不要回忆,不要问为什么。”他的气息,异恙地急促,黝色的俊容竟然泛出一丝潮红,“有时候,回忆并不一定是你真正需要的。”
激动地眼睛,闪闪发亮,有温暖的味道,那里她看到了,是不舍吗?
真的不舍。
。。。。。。。。。。
日头,一寸寸落下山崖,爬在枝藤的暖光,也渐渐失了力量,畏缩着淡在一片黯蓝的夕光中。
轻轻还是老样子,静默慵懒地倚在廊荫柱角边,抬头,就可以瞧见斜上方,那座雍都城最高的楼宇,靛金字的扁额看不清字迹,在夕阳余辉中闪闪发光。冷傲,孤绝,睥睨楼下苍生。
她也是他脚下,苟如蝼蚁的、微不足道的一个吧!
闭上眼,跳进一张俊朗的面容,他说,回忆并不一定是你真正需要的。
她只知道,现在她最需要的是生命安全。小命被人扼住的感觉,实在很不自在。而且,这样被人监视的日子也让人极不舒坦。她必须改变现状!
决定了,先解决身上虫子的问题。燕九州不在,就去找姬凤倾问问怎么解这蛊毒。随便再套套那个江陵君的事。
第1卷 第19章 他的纵容
翌日,轻轻让语静通传,谁知那丫头去了许久,都没回音。
思忖着蛊毒不等人,小命最优先,她顾不得府里的条条框框,直接往固安堂去。住了几月,姬凤倾的作息情况,她大致清楚,这早晨的大好时光,他多半跟皇帝早朝似地,在那最高的楼宇里阴谋策划什么东西吧!
一路上,通行无阻。
每个看着她的侍卫,都先是一愣,有人想上前阻拦,却被身旁的人拉住,怪异的眼光互相交流着,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便一个个站回原地,目不斜视,任她来去。
呵!姬凤倾都对这些人下了什么命令?该不是……新缃公主那一次,让她心中一凛,即然他那么在意,为何不加强戒备,这样的放任她的自由,根本就是——蓄意而为,引导犯罪!
周芷兰的身边,处处是陷井,是阴谋,所爱的枕边人还要杀她。亏她还能活到现在,实在不容易。哼,她晏语轻轻一定要改变现状给他们看看。
OK!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临近大堂,她终于看清那金闪闪的扁额,龙飞凤舞的字迹,耀眼,炫目,张狂得就像它的主人。柱头上盘踞的两只金翼玄鸟,一只温润帖柱,偃翅息爪,另一只却腾翼张翅,目眦喙裂,恍若点睛欲飞。
锵地一声,门口的执戟侍卫终于横枪在前,阻去她的路。
她微微昂首,目光森凛不畏,“我要见姬凤倾。”
“大胆,不可直呼候爷名讳,对候爷不敬。”
她娇然一笑,笑得两侍卫目光一闪,一身赳然气势被疑惑取代,面容松驰。
“那就麻烦两位,为我通传一声。”
“不行。此处乃候府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请姑娘速速离去。”
大眼微转,顾盼生辉,笑意在阳光下,更加炫惑人心,“唉,我走了这么远,累了,先歇歇吧!”
两人一愣,莫名在看向对方。他们在此守卫一年多,同其他守在院落的侍卫自是高出一等。虽然周芷兰的名声不好,但候爷仍对其另眼相待,也吩咐过不可随便阻拦伤害。可固安堂非寻常院落,一时之间,竟教两人踌躇起来。
就在两人踌躇失神的一瞬,轻轻逮着空隙,身子一偏,穿过两人,跑到大门前,用力一拍。
“住手——”
嘎吱一声,门开了。
门内的言论声,也随之传了出来。
“各国都私下征招士兵,备积粮草。据探子回报,晋溏国宰相雁悠君才从楚淮国江陵君手中购置了大批粮草和稻种,听说那稻种产量极高,是寻常种子的近两倍有余,臣以为……”
大臣的汇报,被门口巨大的响动给惊了回去。满堂文武官员,皆瞠目惊瞪着门口冲进来的窈窕人儿。
素淡的纱裙,随性披散的乌丝,不施黛粉的清媚脸庞,花瓣般的唇儿边勾着一抹小计得惩的快慰,净空般的大眼不惧无畏地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御座上墨紫服冠的人身上。
“姬凤倾,我要见你。”
堂而惶之,大胆之言响彻整个大堂,惊呼四起,却也无人敢稍动半分。
凤眸逼来时,一股森然霸气迫人呼吸,她昂起小下巴,心说,我可不是你的臣子,他们敬畏你,是不知道你那邪恶无耻下流的秉性,哈!我晏语轻轻可不怕你。
瞬尔,凤眸底却划过一丝笑意,面上依然无波无绪。
而正在禀奏的官员则极是不悦,似乎被人狠狠扯了一把雪白的胡须,下巴抽动,身躯一震,跨前一步,怒喝,“大胆妖女,谁让你颤闯大堂,哗喧无礼的!来人,把她给我抓下去。”
虎袍一挥,矍烁的虎眸生生慑人,生为三朝元老的气势瞬间夺去满堂低嘘议论声。
声落,林立在堂内的侍卫立即上前,却没有马上逮着发疯的小野猫,而是立在轻轻两侧,看向御座上的人,等待真正的指示。雪须老臣下巴抖得更厉害,回首望向坐上人,迫人的气势直逼而去,势要其遵从般,虚臾不让。
凤眸轻轻一闪,别过那慑人的气势,只微微直了直身,剑袖一摆,道,“萧公不必动怒,她只是欠些教训罢了。”
“此女违纲乱仑,实不该再出现在候府当中,望候爷修制遵祖德,将其……”
“老头儿,你够了没!我是来找他的,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轻轻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上来,错过白髯老者时,斜睨一眼,皱鼻子丢去一个鬼脸,气得老头浑身一颤,发撑玉冠,保养得极好的面容轰然涨红。他太激动,所以根本没发现,在他大声嚷嚷时,御坐上的人已经朝轻轻勾了勾食指,完全无视了他的祖制祖德。
“你……你这个淫//荡无耻的……”
轻轻已经坐上姬凤倾示意下人搬来的软椅,冲白胡子老头嫣然一笑,接口道,“妖女,是吧?还有没有别的,比较创新的词汇啊?”
“你……你你你……你这个……”
“兰儿,萧公乃我西秦三朝元老,不得无礼。”
轻轻抿唇笑笑,双手轻叠在膝上,模样端庄无比,又是一笑,“对不起,打扰了。请无视我的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瞧着堂下有年轻官员掩面低笑,她又回首睨了御座上一脸严肃的人,不知道为何,她就是知道那个霸气张狂的人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遵祖制从祖礼,故而,才会有了这一出调侃三朝元老的冲动!
燕九州上前一步,开始禀奏其他事宜,将此番尴尬压了下去。
轻轻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那老头是谁?”
“我的宰相,萧望之。”
他的侧面,俊美无匹,唇边勾着笑,这情形让她恍惚有几分熟悉。她忙甩甩头,心忖她不是来欣赏帅哥的。他现在这番作为有些奇怪,但身体的潜意识也令人即期待,又无奈。罢了,即来之,则安之。
朝事是无聊的,她听了半会儿已经无聊地猛捂嘴打哈欠。不过,她仍然有注意一个重要的信息,满堂子官员除了寻常政务,最多提到的就是几国军备动向,硝烟味很浓。而且,他们常提到一个名字:江陵君。
这个江陵君似乎得了王朝皇帝的重用,皇帝不但要许以宠爱的公主拉拢之,还将寻找遗失的传国玉玺这等大事交给了他。准女婿啊!
对于极想得到玉玺的姬凤倾来说,不啻是个大威胁。先不论他们抢到玉玺后,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借传国玉玺之名“秉承天命”,自己称帝。皇帝的公主,怎么也比诸候国那里的公主有份量吧!得,矮了敌人一截,一定很不痛快。
看来,她今天是来对了,一手消息铺天盖地而来,当今尚朝是个什么样儿,这一堂朝议听下来,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说白了,就是一七国乱世,战争随时一触即发,现在大家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战资,等待最佳时机。
第1卷 第20章 一抹温柔
内堂,熏香缭缭,炽热的光爬在窗棂上,无风,空间虽然很大,却隐隐流动着一股窒人的气息。
姬凤倾还在跟几个官员商量着旱情的解决之道,轻轻抚抚长发,想着早知道这么热,就把头发都辫起来。她走到窗边,站在阴处,吸了口凉风。大眼无聊地四处兜兜转转,忽然定住。
呃?那不是她住的院落,从这里一览无遗啊!
她回望一眼,正好对上转眸看来的凤眸,没由来的心一跳,急忙转回头,脸颊火烧似地,心底一阵诅咒。发什么花痴!这阴诡的男人八成是没事儿就在这里监视她的动向,边看边估摸着如何算计她。
正在这时,有婢女端着碗盅走了进来,一看到她,立即上前。
“姑娘,这是冰镇酸梅汤,可解暑去热。”
咦?她没说要啊!不过身体很诚实啊,直接端过碗,碗外已凝着一层薄薄的冰珠子,染了一掌,沁凉的感觉让人心头一爽。
“啊,谢谢。”
小婢本来有些紧张的模样,也在听到轻轻一声谢时,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便垂首退下。
轻轻挑着舒服地儿,大快哚颐。差不多快干完时,头顶突然传来声音。
“好吃吗?”
她一边砸嘴,一边感叹,“好吃。要是再来一碗……”
抬头便对上那双带笑的凤眸,阳光下的俊脸,闪闪发光,温柔得不真实,温柔得……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让她倏地住了口。
他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嘴角的一滴冰液,惊得她身子直往后缩,似被针蛰了一下,弹起来,退出三大步。
凤眸一黯,道,“你那是什么反应?”
“自然反应。”口气理所应当。
气得俊容瞬间冷冻,又变回高高在上的唯我独尊样。她暗暗叹气,这模样才最适合他。刚才是她眼花,才会错觉他是在宠溺她。对,错觉!可怕的错觉——又一个陷井哪!
他收回落空的手,袍袖一甩,哼声,“你找我什么事?”转身,落坐回自己的金丝锦榻。
“我想知道,我身上的蛊毒怎么解?”
他手指叩了叩茶杯,凤眸微眯,“不知道。当初楚材诊出的结果,你中的这种用来控制人的蛊毒,多是由培育者的血养成,它吃了主人的血才能听令主人的命令,以控制其主人想要控制的对象。所以,要解除,必须由育蛊者施血才行。”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江陵君种下这毒控制我,我要想解毒,就必须找他了。”
“可以这么说。”
“那好,你告诉我,江陵君是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仇人她是对上了!
“你真想知道?”他的声音,似乎又开始不稳定。
“废话……呃,当然,这事关我的性命。我这个当事人不应该弄清楚吗?”
他看着她坚决的小脸,蹙眉轻叹,“那个人,连我都没有把握……你知道了又有何用。”
“我要知道。有没有用,我自己衡量。”
他眉头重重一揪,凤眸中瞬间云涌风动,屋内的窒热,令两人的额头都渗出汗来,僵持,横亘在两人之间。
他的沉默,让她更急,“我看到……那个男人的袖角上,有凤凰图腾。他就是江陵君吗?”
他一怔,没有回答,但他震惊的表情已经肯定了她心底的答案。
“姬凤倾,我答应过你,要把玉玺给你。”看来,他是不想告诉她了。
“兰儿,那已经……”他急着想解释什么,给她打断。
“我要去找他,解除身上的蛊毒。你的玉玺,我会帮你夺来。”她推开他的扶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色,她转身时没有看到,“到时候,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等等。”他拉住她手臂,又发现是她受伤的左臂,颓然放开,声音低沉中,隐忍一丝沉痛,“兰儿,你真的一点也没想起我们过去的……”
“想了……又如何?”她折转身,直直看着他,大眼清明,“你已经有妻子了。不管过去未来,周芷兰都不是会与人共夫的女人,不是吗?玉玺会是你的,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
他大喝,“不,不仅如此。新缃只是权益之计,若你真忆得,就应该知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
心里有她吗?
“算了。”她又断了他的话,转眸问道,“我的身世,你知道吗?”突然想到个大问题。
“我……不清楚。”见她又起疑色,他叹气道,“我没有必要再瞒你。我们是在皇都城外相遇,那天,你说是你十六岁的生日。这两年来,我问起你的生世,你都极不高兴,我便再没问起过。此事很多人都知道,并不是秘密。”
呃?她今年才十八岁啊!周芷兰真不愧是当世豪放女,遇着姬凤倾就不撒手了。古代的侠女都这么大胆追求男人吗?
没想到的是,周芷兰的身世也是个大秘密!那她更不能再等下去,一定要尽快把记忆找回来。
第1卷 第21章 如此欢送会
没想到,她要离开的事,就像蝗虫过境一样,很快整个候府都知道了。
更没想到的是,消息走漏得极快,转眼间,整个雍都城街头巷尾传遍不说,还造了数多个她离去原因的版本。
什么周芷兰被那日毒刃戳成白痴啦,周芷兰毒发身亡要入敛啦,这些还算比较有依据的。胡乱扳的,如周芷兰实乃狐妖所化,被毒刃逼现了原型……当然,这是那些小酒楼饭馆为招览客人,请说书客胡说吹嘘的。
轻轻决定离开前,自己进城准备一些驴族出行的必备品。行经一酒楼,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抵毁,哭笑不得。
“姑娘不必在意,世人总是以讹传讹,主子心底最明白姑娘的为人。”燕九州急忙护卫在前,口气中的急切让轻轻有些愕然。
语静别别嘴,哧笑道,“姑娘的名气向来大,也不差这一遭啊!是吧?”口气依旧阴阳怪气。
轻轻翻个白眼,“是啊!我在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向那些造谣的人拿点版权费什么的!毕竟他们靠着说我的故事赚了银子,我这个当事人也应该得些税费才是!”
此话一出,另两人皆是一惊,一脸怪异地瞪着她。她扬唇一笑,自觉良好,无比潇洒。继续前进,没走两步就给一突然窜出来的小鬼撞到。
“小朋友,你没事儿吧?”轻轻扶住小男娃,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有几分眼熟。
“谢谢你。”
嘎?什么意思。
轻轻愣神儿时,一妇女又窜了出来,拉起小男娃就离开了。还回头用非常恐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记忆更加鲜明了。
“那不是……”
哪知妇女却边走边教训儿子,“你这孩子哪里不跑,怎么撞上那么个恶女。真是吓死娘了,快让我娘看看,有没有沾上怪东西,上次她中了毒,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传染……”
那对母子,是第一次出城时,被她从马蹄下救下的小男孩。
小男孩转头又朝她看了一眼,眼神中有歉意一闪而过。轻轻只觉得心头酸酸涩涩的,分不出是何滋味。孩子是真心来道谢的,虽然母亲依然拿陈见待她。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正用心看她的,却是个小孩子!醒来后,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和不可告人的阴谋心思啊!周芷兰,根本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
砰——啪——轰——
突然之间,四周咱起震耳的鞭炮声,瞬间整条街热闹得像过年,浓烈的硝烟味儿弥漫四周,白晃晃的炽阳也被青烟掩去,待上的行人纷纷走避,瞥过她的眼神都是惊栗中,带着一丝难抑的欣喜雀跃。
青烟缭缭中,轻轻顿觉乌去罩顶。
“他们……他们有没有搞错啊?!”太侮辱人了!她,不,周芷兰有这么可恶嘛?
天哪,他们居然用放鞭炮来庆祝她离城!
语静借机闪到了燕九州身侧,“啧啧,真像过节呢!”又冲她嚷嚷,“姑娘,这欢送会很别致吧?”
回头,轻轻狠狠瞪了语静一眼。这丫头,纯一损友!
呃,友,她已经把她当朋友了吗?
转眼再看看护着她的燕九州,那一脸沉定自若,丝毫不为眼前壮观的烟花礼炮阵仗吓到的大将模样,心里确实又舒服了一点儿。
――――――
乘兴而出,败兴而归。
燕九州安慰轻轻道,“姑娘不用担心此事,可写下需要物什的单据,燕某即命人置办。若仍有缺失,可离开雍都城至下一个城时,再行备置不迟。”
轻轻点点头,燕九州被姬凤倾派人叫走了。
看着离去的高大背影,她轻轻嘘了口气。其实,她只是想出门散散心,哪里知道会遇上那么个“欢送会”呢!
这时,语静端着药盅回来,看看只剩她一人,不掩脸上的失望。
“燕大哥走了?姑娘你怎么不再多留他一下啊?”小嘴噘得老高。
轻轻苦笑,“我也想啊!可惜是候爷派人来唤的,留不住。”端起那黑浓汤汁,一口饮尽。味道还是那么苦涩,那么怪异。要不是燕九州曾说过这有克制蛊毒的效力,她还真当他们也是故意整她来着。
这药汁,怕是得一直喝下去吧!从醒来的第一天开始,就这样了。
语静继续抱怨,轻轻一边用茶水漱口,一边打趣道,“语静,要不我向候爷要了燕护卫同行,你们就可以继续恩爱啦?”
“真的吗?”冤妇脸立即变成桃花脸。
“哦,可是此行一定不若在候府待着舒服啊!你不怕你的皮肤啊……”之前小桃花严正表示过不想跟她走的。
“只要跟着燕大哥,这些事根本不用操心啦!啊,那我这就去准备东西。”乐颠颠地跑掉了。
轻轻叹息,这丫头真是有了异性没人性的表率。变得太快了!到底是美男的威力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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