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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祸-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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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面。
马儿发出悲惨的嘶鸣,倒下后扑腾了几下都站不起来,蒙胧中似乎有巨大的兽类咬住了马儿的后半身。水花乱溅,月色突然冷寒射下。
“鳄鱼?那是……那是鳄鱼。”华真大叫,轻轻浑身一悚。
“快,快离开这里,也许不只一只。”
华真背起轻轻,剑步如飞,往外跑去。但才行不过几丈,四下苇草一片摇晃,看似将他们圈围其中,轻轻什么也看不到,却感觉得到从华真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紧张,那透出的汗已经湿了他一身。
糟糕了,难道今晚她就得交待在片苇草,成为鳄鱼群的美味宵夜吗?
从草激烈地晃动起来,沙沙沙地涉水声由远而近,刷地一下,一张獠牙满布的大嘴大张着朝他们扑来。
“啊——”
倏倏倏——
三道破空声划出,轻轻只觉得眼前几道火光划过。
窜出的鳄鱼即被火箭刺瞎了眼,几道人影倏地钻出,挡在两人面前与鳄鱼战成一片。
“什么人?”
轻轻低声问,华真未出声,她立即感觉到事态又变。
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丘齐的士兵?好样的,居然敢私自脱逃。”
轻轻看向声源,但见一片火光中,走出两道人影。
“王,要如何处置他们?”
两条人影中,一条靠后的对着稍前的人问道。
“逃兵,斩立决。”
冷冷的低磁嗓音,在沙沙的风声中格外清晰,比起四下的寒风冷水,更让人不寒而栗。
可恶!他们一路逃来都很顺利,哪里能料到司马睿深更半夜不睡觉,也跑到这里来赏夜景!不,不对,最近听说他一直在寻索于磐。原来白日在军中处理军务,全用的是夜里的时间寻人。果真是情深义重,不离不弃啊!
他们的逃路计划就失败了啊!如今能保住性命的,大概只有暴露身份,司马睿大概不会随意杀了她。可是……现在他痛失索于磐的踪迹,万一失控……
“呵,这小子还有两手啊!”
那副官的声音传来,见华真连连杀死几名士兵,身手不凡,亲自上阵。华真护着轻轻,出手受限,副官渐渐将他们逼出了苇丛,水慢慢淹过他们膝盖。眼见情况愈差,华真咬牙杀上前,硬是夺下一匹马儿,将轻轻丢上马,狠抽一计,将人送走。
“不,华真——”
轻轻大叫一声,立即惊起了司马睿的注意。那戾眸一闪,即纵马追上,轻轻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风声呼啸过脸颊,而身后的踢踏声越来越近。
“周芷兰,你休想逃!”
声音欺近时,炎光倏然一闪,她看清了那双阴狠的狼眼,但下一秒又模糊一片,额头抽疼,哨音划来,一计刺疼狠狠舔上背部,让她紧揪疆绳的手一抖,差点跌下马去。
啪——
刺耳的声音,再一次帖上耳背,那是从自己的背部传来的,是司马睿拿着马鞭抽她背部的声音。
来不及感觉有多痛,下一鞭直接缠上了她的脖子,略一施力,脖上一阵窒息,隐约传来骨骼的咯卡声。一计重力施来,她疼得胸口一窒,失手从马上跌了下来。
“周芷兰,我要你为我的磐儿陪葬——”
司马睿怒喝一声,拖着轻轻一路狂奔,一路压倒长长的苇杆,杆上的倒刺刮过背部,很快就磨破了衣衫,和着冰冷的泥水,浸入被鞭的血肤中,疼入钻心。但最疼的还是脖子上的扼力,让她肺中空气尽失,渐渐地没有力气。
奕哥哥……奕哥哥……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好疼……好疼……
任副官叫喊,司马睿也不管再往前便是楚军势力,一路狂奔,发泄连日来的担忧和怒火。当他知道索于磐是同周芷兰相遇,两人相斗时,被炸进戏水中失踪的,他真恨自己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大恶女,而非留到今日成为大祸害,害得他寻不到小磐,那可怕的失落感日夜折磨他,方让他明白,世间最重要的,无非是那个人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
突然,夜空中炸响一朵火红的焰色,映亮了整个苇丛,映亮轻轻绝望的眼眸。那焰色好似蛇般,以S形扭转上升。
―轻轻,这是戴家研制的信号弹,形状各不一样,代表的意思也不同!像这个,点燃后像蛇一般的,可以用来代表求救、寻人!那个像花的形状,可以代表发动总功……―
那可是……奕哥哥来了么?
“发现晋军余孽!”
一声如虎的吼声响起,仿若平地一声雷响,震慑人心,熟悉得让人心脏亦为之一顿。
宪之,那是宪之!
轻轻想叫,想呼救,可是火辣辣的脖子,让她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来了。
而司马睿发现有大军在附近时,立即调转马头,低笑道,“周芷兰,你休想回到楚军去,我要慢慢折磨你,为小磐报仇!”
他一收鞭子,轻轻的身子便如秋叶般,无力地飘起,落到了他的马背上,他猛一催力,往回疾奔。
不,她要回去,回奕哥哥身边去!
拼着最后一丝力,轻轻摸索身上暗藏的一把匕首,狠狠插下马儿,马儿惊嘶一声,扬蹄不前,她又用力一划,一扭,更痛得马儿原地打转,这翻动向终是引来了远处的楚军。
华宪之一马当先,华纶和华海紧随其手,当见着司马睿时,轻轻突然被甩离了马背,司马睿一声低咒,就要重新掳人。
“奕哥哥——”
轻轻终于扯出沙哑的声音,令华宪之等人立即明白。
“来人啊来人啊,找到公主了,找到公主了。”
“晋王也在这里——”
华宪之扑上前抢人,另两人敞声大喊。
轻轻只看到一蓬焰眼的火光,猛地朝她这方飞来,那速度之快,眨眼功夫,带着无匹的力量,抚倒了四下高高的苇丛,当那力量欺近她时,一股熟悉的茗香,带着丝丝的水气,飘过鼻端。她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来人,只窥到那一角雪亮的衣袂,意识即被黑暗吞噬。
“轻轻……”
姜霖奕急切低唤,当瞧清她模样时,心中狠狠一揪,抬头看现正与华宪之缠斗的司马睿,杀气爆涨,抱起轻轻,站起身即下令,“华宪之,给我擒活的!”
几条人影纷纷飞来,落在姜霖奕身边,一看到轻轻的模样,俱是一震,愤慨即生。
屠越人却紧张地抓起轻轻小手,号脉,“少君,快送公主回营,她伤得很重,失血过多。”
姜霖奕狭眸冷缩,身心一颤,便觉得满手浸着腥液,怀中的人气若游丝,呼吸浅得几乎快没有。当下也顾不得那方缠斗结果,纵身跃上战马,直往回奔。
飞驰的马蹄,落如鼓点,却都及不上他混乱成一团的心。
他后悔,当年在晋溏国时,他们害了轻轻第一次,就应该将他们一网除掉。留待今日,又如何重伤于她。该死的晋溏国,该死的司马睿,他决不姑息!
每低头看一眼,她泥泞的小脸,满布血痕,痛苦地扭曲着,唇儿因为呼吸困难而不断开瞌,隐隐地有血水从唇角溢出。他已经封住她周身大穴,腾出一只手,给她输送内力,以稳住她的心脉。
冷风划过脸庞,刮疼了脸,抽疼了心,排山倒海的悔意,烧红了他的眼。
无雨,却有水珠落下。
“轻轻,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轻轻,你不能失言!”
他捧着她的小脸,大吼出声,吼声撕裂了漆寂的夜色,前方大营的炽亮火光越来越近,而怀中人儿的身体,却一片冰凉。
。。。。。。
轻轻回营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楚军大营。整个鲜花军团,初时把大帐围了个里外七八层。足足一天一夜后,屠越人方出大帐,宣布已经渡过危险期时,一片压抑的低呼声才传出。
众将领看到如此深得人心的场面,莫不感叹万千。而经由申汝默说明,才知道此次大战未损及兵力,即扭转大局,获得如此大的胜利,多亏了轻轻在开辟的第三战场,鲜花兵团们的不懈努力。
姜霖奕在当晚亲至鲜花军团大营,与华宪之深谈三个时辰,华宪之便调集了一批人手,离开大营。众人并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而在此一周后,晋溏国三十六个郡城,其中半数传出发生了一种瘟疫,得之者三天即死。一时间,整个晋溏大军人心惶惶,粮草不济,士气大损,士兵全担心着家中长辈妻小,而开始无心作战,甚至有少部分冒着杀头的罪也要逃回家乡。而司马睿一夜之间,斩了千颗脑袋,暴戾的行为没有收敛,更加嚣张。其搬师回到皇都军驻扎的黄梁坡时,又闻皇都士兵正在鼓动监军刘强叛国的消息,一气这下携持了刘强的母亲和妻儿,才压下动乱。
在三国联军内乱之时,楚淮大军迅速收回了失陷的城池,同时收容下从皇都来的百姓商贾,还有从丘齐国逃难而来的人,均得到妥善安置,楚淮国声望随之大涨,令诸国惶惶不安起来。
真所谓偷鸡不成舍把米,本欲搬弄是非击楚淮实力的一策,落得如今下场。
当轻轻醒来时,丘齐国君在宣于谨的两国游说下,终于决定停战,两国重新缔交友好盟约。申汝默更借着母亲的圣名,亲自安抚来投靠的士兵。大战,开始进入收尾合谈阶段。
曲池端着刚熬好的鸡汤,来到姜霖奕大帐外,将汤交给门卫,便依依不舍地离开。
因为轻轻刚被救回时,姜霖奕就宣布,未得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若非鲜花军团是轻轻的属下,怕是连帐门都不会让等。这下帐外,可安静得不得了,都是为了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疗养空间。
帐内,姜霖奕接过鸡汤,望了眼帐帘,轻叹一声,回床揽起仍昏睡中的人儿,一口一口小心地哺喂。
本来轻轻可以清醒,不过屠越人摒弃传统方式,让轻轻在昏睡中疗养内息,需得再几日才会清醒过来。
指腹划过削尖的小脸,狭长的眸子中,流露出清晰的伤痛和自责。
想起第一次给她换药,即使她在昏迷中,那血淋淋纵横交错的伤,都让他忍不住想挥师北上,毁掉该死的晋溏国,将那狡猾的司马睿碎尸万断。可惜那小子不愧是索于磐教导出来的人,当夜他的人包抄围剿,都让他一人逃脱了回去。
“轻轻,你这样子,教我以后如何敢再让你独自去杀敌!为什么你就那么倔呢?”
沉睡中的人,呓语出声,“奕哥哥……奕哥哥……别走……等我……奕哥哥,我会回来……回来……”
幽邃的眸色,划过一抹沉伤,他紧握住她的小手,将人儿揽进怀中,一遍遍回应她的呼喊,“轻轻,你已经回来了,别怕,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别怕……”
―奕哥哥,你相信我一定帮你夺到天下。―
傻丫头,天下,哪有你重要。为了你,我可以毁尽天下。
司马睿,赧帝,将为今日之痛,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昱日,突然传来晋溏国大军的进攻消息。司马睿率领仅存的五万大军,以及汤猛所掌握的六万皇都大军,以自杀般的攻势,朝楚国王都的方向杀进。骆子云带十万楚军迎战,欲血前耻。
如此时机,司马睿为何毫无理智,胡乱发兵攻城,众皆疑惑!
后来才传出,那日清晨,司马睿帐前突然出现一具赤|裸的尸体,看后,竟然是索于磐。而令人惊讶的是,除了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容外,脖颈下的身体全似遭受鞭伤和各种可怕的摧残,血淋淋一片模糊,几乎瞧不清原来的肌肤。
当场司马睿狂吼一声,抱着人进了帐,不消一刻钟后,便不顾所有将领的劝阻,宣布集兵攻打楚淮。
此一典故,后来被花兵们编撰成“晋王冲冠一怒为蓝颜”的精彩说书段子,在新王朝中广为流传。
深夜,屠越人帐中,仍烛火通明。
帐中驻方的人,高大的身影掩去烛火,投下一抹黯影,罩住了面前的屠越人,更显得他此刻的面容阴沉许多。
“唉,这事教少君知道,他非得赐你死罪不可。轻轻可是他心头的宝,听说上次去巴子国取药引,暗卫失职,死了百多人,连轩辕七杀这跟在他身边近十年的人,也被罚以鞭刑。你没瞧见骆子云的模样,他可是在我这里躺了三天,才带伤离开,去将功赎罪的。少君赏罚分明,犯错便从不姑息。”
那人影微微一颤,咚地一声跪下,火光一下耀亮屠越人的面容,他无奈一叹,担忧而伤痛。
“屠大夫,您只要说需要什么药引,我拼死也会去找回来给公主治病。华真不怕死,只后悔当日没有护好公主,让司马睿如此折磨她。”
跪在地的华真亦一身伤,他回来时就三花匪打了一顿,后来又受姜霖奕责罚,若非念及轻轻,怕早没命了。他躺了数日醒来未来得及报告,轻轻也仍在沉睡中,众人还不知道轻轻有眼疾。
帐内一片沉寂,华防患未然刀切地望着屠越人,他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屠越人紧揪着眉头,心中亦是难受非常。半晌,他回头取出《医典》,开始查找明目的办法。
时间一分分过去,书将翻尽,却一无所获。
“屠大夫……”这声唤,颤抖,紧张,仿佛将死之人攥紧着那一丝的希望,此刻紧紧攥着人心,阵阵生疼。

 第2卷  第28章 情深似海
华真面容愈发地萎缩下去,他这才刚醒就跑出来,被司马睿的部属所伤以及受罚的伤,都足矣要他的命,可是他放心不下,姜霖奕当初将轻轻交给他时曾说过。
―身为主子的护卫,你的命就是她的。护卫她不受任何伤害,就是你毕生的责任。即是伤及一根头发,你便得拿满头青丝做偿。―
“屠大夫,若要以眼换眼,就取我的眼吧!”
他一咬牙,狠狠道出,这份决心,是他接下保护之责,已坚持不移的信念。没有什么伟大的因由,只因,他是她的护卫。
屠越人一听,面容一片纠结,“要是如此,那倒好办了。可是……”
突然,帐帘一掀,一抹更加魁武的身影出现在帐中,并着屠越人也跪下了。
“屠大夫,若他的眼睛不行,就用我的!”华宪之语音铿锵,神色绝决。他在帐外已经候了段时间,对情况也十分了解。
屠越人未及开口,门外又窜进两人来,正是华海和华纶,二人齐声要献眼睛。
烛火激烈地跳动着,映在四张恳切而义无反顾的面容上,坚定不移的口气,舍身为主的决心,都令人动容。
“你们不要这样,就是献上你们的眼睛,对轻轻也于事无补啊!都给我起来。”
可是四人的坚持,毫无动摇,似乎真要屠越人想出办法,他们才会起身。这股子牛劲儿,恼得屠越人在帐中来回走动,绞着脑汁想办法。
烛色寸寸微缩,突然一阵跳动,他停止了走动。
四张脸齐齐望向他,忽明忽暗的光影在四张脸上跳跃着,四双充满期望的眼,灼灼生光,让屠越人也忽生了几分的信心。
“这次恐怕你们又要冒着生死,走一趟巴子国了。”
“为治好公主眼睛,我等愿赴毒龙恶沼之地。”
四人齐应,皆叩首以示决心。
屠越人一笑,抬头时却见门边立着一雪纱绯衽的绝色男子,不知已来多久。神容不由一僵,“少君,您是……”
四人一听他唤,旋即转头,俱是一脸地惊色。
姜霖奕这方踱步进来,拣着旁边磨药坐的方椅,轻揽雪袍落坐,行止间出奇地优雅淡定,面容和缓,看不出一丝波动,但浑身散发的淡漠,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室内一片紧窒。
他看也不看那四人一眼,温淡的目光索在屠越人身上,屠越人暗自一寒,不由微微垂了眼眸,不敢直视那双洞彻人心的狭长细眸。
“屠大夫,本君也想知道,轻轻的眼疾是什么情况?”
屠越人扫一眼四人组,轻叹一声,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因为他现在只是听华真说起,未做详细地检察,只能说个大概。
“好。那就待明日轻轻醒来,再麻烦屠大夫细下诊断一番。”
屠越人躬身应是,姜霖奕又道,“我此番深夜来拢,其实是为了轻轻身上的双龙蛊毒。”
屠越人立即抬头,“紫极草已经送到?”
“正是。”姜霖奕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小匣,递给屠越人。
小匣入手冰凉,屠越人面色又是一惊,“这……这可是冰玉匣?可藏物百载,亦不腐损的奇玉。”
姜霖奕微微勾起唇角,但并无甚笑意,“正是。紫极草性极特殊,只要离土不出一刻便会凋零成灰。只得置于这冰玉匣中,方可送到千里之外。紫极公子慷慨相赠,奕欠下他一份人情,来日必还。”
说这话时,狭眸轻轻抄了地上四人一眼,冷蛰之光令四人感觉好似冷风刮过脖颈,不敢直视。
“好好。待明日轻轻醒来,我诊后,再施药不迟。”
姜霖奕眸色微缓,方点点头,似是满意而笑,却缓和不了帐内的紧窒。
华真心急,率先问出口,“屠大夫,我们去巴子国,需要取什么东西,来为轻轻做治疗眼疾的药引?”
“破枸草,是传说中的一种明目圣药。只可惜,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模样,要你们寻来,怕是很难。”
华纶立即道,“屠大夫,我们可以找玥儿姑娘,她们常年活动在巴子国恶沼中,一定知道。”
华海接道,“对对,玥儿姑娘与公主很好,还曾邀公主再去巴子国见……见什么她姥姥来着。”经他们这一说,希望越来越大,众人面色均缓和了一些。
而华宪之却没有开口,只是转头看向姜霖奕,才道,“两位,我等此去恐时日良久,请莫要告诉公主我们真实去处,以免她担心。”
另三人一听,也急急请求。
姜霖奕狭眸微眯,目光在每人脸上停留的时间,又多了几分。屠越人亦点头,微笑,看向姜霖奕的反应。
那丰润的唇,缓缓启音,“寻不到东西,你们们该知道有何结果?”
“不达目的,誓死不归。”
四人朗声齐应,铿锵有力,目中坚定而决然。
“不过,”姜霖奕但句一出,四人心下一怔,“你们若都离开,轻轻必会起疑,需得留下一人。”
说完,他迳自起身,朝屠越人略一点头,转身时,唇角扬起。屠越人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帐内争得脸红脖粗的四人,暗忖,江陵君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这般惩罚四人的疏忽之责,比叫他们去死更让人难受。不管四人中哪一个留下,都是一项煎熬!
。。。。。。
金色的暖光,撑满一帐,臂粗的红烛,燃满了整个帐子,挑高的莲花烛台全围绕在床边,映着床上的人儿,恍如躺在一片金光之中,衬着粉嫩的娇颜玉泽融融,美如仙子。
他低垂的眼眸,映上这蓬暖人的金光,也褪去了连日来的焦着黯色,长指爱怜地划过她嫣红的面颊,掌心轻揉,双手捧起她的小脸,放要臂弯,来加临巡着眼、眉、鼻、唇,她浅浅均匀的呼吸,轻轻吹拂过指尖,指尖不由微颤。
调养数日,她的气色愈发地好起来,是欣慰。只是不知她醒来后,面对自己的眼疾,会有何反应?他舍不得她脸上露出丝毫的不开心。
吟声逸出那唇儿,勾回他的思绪,他知道,她要醒了。
睫羽轻颤,如雨润的蝶翼,扇动出一弯魅惑的弧影,抖开一弯清澈明境的湖色,湖色微波一荡,却无神韵,只是樱红的唇儿,沙哑出声,“奕哥哥,是你吗?”
她伸出手,他急忙握住,心中一阵抽疼,他已经将帐中照亮数倍,她却瞧不见自己就在他面前。
可是,她却笑开,“奕哥哥,对不起,我没照顾好自己。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虽然看不见,但他握着她的手,那明显紧张地收缩,微颤,都让失明的她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心疼。
他对上她没有焦聚的大眼,心中又是一缩,手便重重一捏,“这气,是生定了。你这番犯错,定是要罚。否则,我如何竖立军威?”
言之灼灼,语态冷硬。
空洞的大眼一眯,似乎硬对上那双狭眸,渐渐地渗出了一丝不悦。这神色投进他眼中,却令他心神一松,激起了难以言喻的喜色。听闻失明,她没有露出任何难过痛苦的神色,欣然接受了,没有多少犹豫,并不像假装。
“我渴。”
“盲目”对视片刻,她润润唇角,命令。
他微微一怔,喜色更甚,转手取来水杯,她探手来取,摸到了手臂上,他没递到她唇边,让她竖起了眉头。
“喂,人家要喝……”
明显地感觉到他带着她的手,一提,一松,然后,本气搂着她脑袋的另一只手抬起,灼热的气息一下喷上脸儿时,温热的唇儿也压了下来,长舌一顶,小嘴微张,便承着淡甜的温水,润滑了喉头,逸出一丝慵懒的低吟。她满足的表情,立即勾起他心中的念想,手臂一收,逮着小嘴深深吻了起来。
其实,这些日子,他都亲自照顾她三餐用食。这般的偷香之举,自然屡屡发生。可是沉睡无觉的她,怎么比得上此时温顺回应的她的甜美。浅啄已不足化解他心中的欲|念,大掌早钻进微敞的衽口,掳住温滑的丘起,肆意地爱怜柔捏起来。
“奕哥哥……”
她一声轻唤,柔媚万千,情意绵绵,便如最强的催|情|剂,热情的吻一路滑下,亵衣褪下,玉臂勾上,当他欺身而上时,她突然轻哽出声,他倏然回神,懊恼地低咒一声。
“轻轻?”
他口气颇为不悦,她眨眨大眼,而无神的大眼偏为她平添了几分无辜。
“奕哥哥,我痛!”
“你痛,还勾引我!真是越来越不乖了。”他捏捏她的小脸,口气已不若初时冰冷,“本君要重罚。”
真是恶人先告状啊!她的美人计又失败了,只有……
“人家好可怜啊……病还没好,就被人欺负……欺负了不说,还要罚人家……我好可怜啊……”
她抬出鬼溪老人耍赖常用的那一招,他着实一愣,刚要反应,门外响动。他急忙拉上她衣衫,狠狠瞪了过去。
“好你个臭小子,丫头生病,你还欺负他。”鬼溪老从一下蹦了进来,抓着轻轻刚才那一句,开始大做文章,“你你你……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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