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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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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皇后怔了一下,声音里有着极力压抑的怒气:“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就那么不在乎焰儿?亏得他如此对你……”
“呵呵,我该感谢他吗?我有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秦惊羽转过身去,冷冷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对他,真是感激涕零啊!”
柳皇后站在门口,皱起眉头,似是下定决心,吐出一口气来:“也罢,似你这般举止性情,做得了大夏太子,却做不了我焰儿的妻,当不了他的皇子妃,你比起容容的柔顺温和来,实在是差的太远……”
秦惊羽蓦然瞪眼,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女子!
是萧焰,是他告诉她的,他对他娘说出她的真实性别,意欲如何,他到底想做什么?
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不解,乱作一团。
难道又是一个新的阴谋……
柳皇后看了看她,眸光闪耀,叹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对我说实话,你爱焰儿吗?”
爱他?
她早就说过,他不配!
秦惊羽木然摇头:“我不爱他,我只恨他,恨不得他死……”
“你!”柳皇后厉声喝道,不住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顽冥不化,我也无需在你身上耽误时间,你记住,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你和焰儿在一起,一切到此为止!”
秦惊羽毫不在意,轻笑:“慢走不送。”
没等她离开,自己先行迈步,头也不回往内室走去。
“等下——”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柳皇后面露犹豫,欲言又止,终是叹息道,“焰儿让我转告你,这段时日好好待在翠庭,什么都别管,哪里都别去。你……好自为之!”
哪里都别去,就如那笼中鸟,永远不见天日——
这就是他遣他母亲来此的目的?
他实在太小看她!
秦惊羽在心底冷笑,挺直背脊,再不理会,一步步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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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情仇 第四十二章 以死谢罪
离初八的日子越来越近。
萧冥没有再来过,萧焰更没有。
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或者他们对她已经遗忘了,任其在这座质子府中自生自灭。
萧月倒是出现过一次吗,站在门口也没进屋,只是用一双秋水般的明眸幽幽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幽怨,立了许久,终是叹气而去。
叶霁风也偷偷来过两回,隔得远远的,神色复杂,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只是看她喝酒,看她吃饭,在宫女内侍出现之前又悄然离开。
面对他们,秦惊羽没甚感觉,也不觉愧疚,该做什么做什么,喝到高兴处,随意扔块肉食过去,换来的是一个怒视的眼神,或是一道转身而去的背影。
没什么好愧疚的,那是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她巴不得他们伤心难过,越是如此,她越开心!
随着萧焰大婚典礼的临近,翠庭再无人来,一如从前般静默。
南越皇宫里还是冷冷清清,没有听到宫人忙碌准备的声响,更没有听到一点喜庆之声,整座宫殿平静得像是一湖深水,不起半点波澜。
难道是大婚有变?
秦惊羽刚这样一想,立时就打消了念头。
萧冥如是说,萧月如是说,叶霁风如是说,宫女如是说,就连那初次见面就不欢而散的柳皇后也是隐隐流露出这样的意思,还能有什么变数,她还在幻想什么?
那位容郡主,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吗,他的母亲又那么喜欢她,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不管遇到什么事,以他的能力身份,终能解决,顺利迎娶佳人。
自嘲笑笑,喝了口酒,懒懒靠在床榻上,又继续恍惚思想。
——我不喜欢你。
柳皇后那句话,不知为何总是在耳畔回响。
心里有点酸,更多的则是麻木,也是,她一来就看到自己与叶霁风抱在一起亲吻,又对她冷眼相待,出言顶撞,再是温婉的性情,都会心生厌恶,留下的全是坏印象。
这样也好,就这样吧,她喜欢也好,厌恶也好,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随着天气好转,春光明媚,她开始抱着元熙在院子里晒太阳,晒着晒着就把孩子随意放在一旁,自己捧着酒壶喝得不亦乐乎。
哐当一声,地上的酒壶被人一脚踢飞,他抬头,对上少女满是恼恨的眼。
“是茉公主啊?”秦惊羽懒洋洋打着招呼。
上回一面之缘,倒是没有看得太清,今日萧茉显然仔细妆扮过,发髻梳成双燕齐飞,黛眉细描,丹唇轻点,再配上一身翠绿的丝绢襦裙,年纪小小,已是个不多见的美人。
只是那眼中锋利寒光,来得有丝奇怪,她不记得自己招惹过这小美人,除了那回被撞见和叶霁风抱在一起……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秦惊羽笑了笑,看出她的不友好,也没打算和她周旋,抱起元熙就要回屋。
“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刷的一声,一柄雪亮的长剑指向喉咙,寒光迫人,萧茉看着她发白的面色,冷笑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在我南越皇宫里放肆,你以为我二哥真的看中你?不过是利用罢了,你还信以为真啊?!怎么就这样厚颜无耻,还跑去勾引小风!”
秦惊羽掀眉,耸下肩膀:“我没勾引他,是他勾引我。”
“你胡说!”萧茉怒不可赦,手上用力,剑尖刺破肌肤,血丝渗出。
似是血脉连心,原本睡着的元熙猛然醒来,瞪着那长剑哇哇大哭起来。
“野小子,哭什么哭!”萧茉不耐低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惊羽忍住痛,一动不动,心头却是动了真怒。
这萧家兄妹,颠倒是非,真是一个比一个过分,简直是欺人太甚!
血溅当场,还出演侮辱元熙,真当她是废物,随意欺凌么?
“我难道说错了吗?他就是个野小子,短命鬼!”看着她抱着的孩子,萧茉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不知死活大叫。
秦惊羽攥紧了拳,已经顾不得掩饰自身,左手拇指一弹,白光闪过,风影戒暗藏的钢锥伸出个头来——
“住手!”蓦然间,院门处响起一声厉喝。
斜刺里有人飞身逼近,挡在面前,拂袖弹开长剑,一把将两人分开。
秦惊羽猝不及防,又顾着怀里的元熙,被那一股力道撞得后退,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喉咙刺痛,浑身轻颤,说不出话来。
在元熙震天的哭叫声中,萧茉扑进那人胸怀,对他举着衣袖,花容失色,呜呜抽泣:“二哥,他勾引小风,他还要用暗器杀我!”
秦惊羽一声不吭站着,按住衣领,在心底冷笑,自己被利剑割伤颈部,而她只是被钢锥划破衣袖,这伤势谁轻谁重,一眼便知。
萧焰淡淡看她一眼,目光落在那来不及收起的钢锥上,叹道:“殿下这个物事用来对付我就是了,茉儿年轻不懂事,殿下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他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润,语气比之过去却不知道疏离了千倍万倍。
秦惊羽忽然觉得好笑。
这就是那个将自己时刻捧在手心的人吗?
这就是那个对自己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的人吗?
这就是那个宁愿舍弃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平安的人吗……
假的,果然是假的,都是迫不得已使出的苦肉计,如今一旦环境转变,就打回原形,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
“茉儿没事吧?”院门处传来娇柔的女声。
秦惊羽侧头看去,但见几名宫女簇拥着一名华衣少女款款走进,面容妍丽,气度温婉,清纯中又带着丝丝稳重,怎么看怎么舒服,她步步摇曳走到萧焰身边,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从画上摘下来的人物,和谐自然,十分般配。
她虽然对着萧茉在问话,眼里却似乎只有萧焰一人,丹凤眼水汪汪的,满是柔情,楚楚动人,忽而眼波流转,望向秦惊羽,一时笑容不变,眼底多了几分探究,隔着三尺的距离相对而视。
没错,是她,是萧焰那位未婚妻子,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容姐姐,幸好二哥及时赶来,要不然我……”
“没事就好,。”叶容容对着萧茉安慰一笑,转过头来朝向秦惊羽,歉意行礼道,“之前是小风无礼在先,茉儿不知原由贸然冲撞了殿下,阿焰也是心疼妹妹,情急之下才对殿下出手,我就代他们向殿下赔罪,请殿下不要介意。”
秦惊羽听她将这番话滴水不漏说完,忽然有一种想笑又笑不出的感觉,看着这相互关心与维护的一家人,她游离在外,只想抽身远离。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走了。”撇开她,抱着仍在哭闹的元熙往屋里走。
叶容容愣了下,倒是萧茉冲上来,冲着她喝道:“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个质子,值得那么高傲吗?你吃我南越,住我南越,别不知好歹,小心我叫父皇把你关进大牢里去——”
“好了,茉儿。”萧焰平声打断,拉着她的手,将她往门外拖去,“别那么冲动,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来,让二哥看看你受伤没有……”
“我没受伤,就是衣服破了。”
“还不怪你自己,没事到处乱跑,不是让你陪着娘吗……”
“有三姐陪着娘的,我只是过来看看,谁叫小风最近都不理我,明明人都进了宫,偏生还说谎……二哥你要给我评理,我哪一点比人差了?”
“是,我家茉儿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无人能比。”
“二哥,还是你最好……”
两人头也不回往外走,话声渐渐远去,人影消失不见。
叶容容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好一会才转头过来,瞥见她淡漠的面色,含笑道:“阿焰就是这样,平日最宝贝他这两位妹妹,生怕她们吃一点亏。”
“是么?兄妹情深,着实让人羡慕。”秦惊羽扯动嘴角,浮起一个讥讽的微笑,“天色不早了,容郡主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我这人名声可不大好。”
听得这逐客令,宫女都怒意上脸,那正主却也不生气,仍是笑吟吟做足了礼节,方才起身告辞。
院门关上,秦惊羽打起精神,哄着元熙回到屋里。
颈上的伤口并不太深,血已经止住了,凝成一条红线。
秦惊羽对着铜镜,看着那条红线,只觉得那微微的刺痛从颈项一直蔓延到心底。
这便是真实的他吧——
只在乎自己最在意的那个人,别的,就算是天崩地裂,都可以面不改色,相见犹如路人。
忽然抓起铜镜,举高就要往地上砸,动作做到一半,忽而停住。
她这是在做什么,是委屈他的冷漠表现,还是悲哀自己的现时处境?
如果是前者,大可不必,就算是没有叶容容,没有今日的一切,她和他都回不去了,又何必为这不值得的人再苦苦伤情?
没错,她曾经爱过他,那个时候,他是燕儿,温柔体贴的燕儿,深情似海的燕儿,全心全意的燕儿,她视他是伙伴,是情人,是生命中的另一半,而现在,他是萧焰,是南越皇子,是别人的未婚夫婿,更是她的仇人!
他喜欢谁,他要娶谁,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夜色深黑,乌云密布。
过了这晚,明日便是初八。
寝室的窗户破了半扇,夜里寒风刺骨,睡不踏实。
到了后半夜,她照例起来查看小床上的元熙,看过之后睡不着,索性披衣坐下,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在南越皇宫里已经过了将近两月,光是听说大夏军队开到两国边境,严阵以待,可是那期盼中的救援却迟迟未至,到底有没有派出谈判使臣,如果有,那么来人是谁,如今人在何处?
淅淅沥沥,天上下起小雨,不久雨滴变大,演变成一场滂沱大雨。
忽然听到雨幕中传来细微声响,像是有人踩着水洼悄然欺近。
秦惊羽心中一凛,竖起双耳,听得那脚步声又近了些,这深夜来客,不知是友是敌?
来不及多想,她将熟睡中的元熙连同被褥一齐抱起,迅速放在小床下,自己躺回床去,扳出风影戒中的钢锥,静静等待。
咯吱一声轻响,屋门被人推开,一道黑影闪身进来,口中急切低唤:“殿下,太子殿下……”
竟是他,林靖……
秦惊羽吃了一惊,装作睡得迷糊却被惊醒的样子,慢吞吞坐起来,以静制动。
“是谁……”
黑影窜到床前拜倒,擦亮火折子,一丝微光在漆黑室内跳了起来,照亮了床榻周围不过五尺的距离。
借助火光,秦惊羽看清了他的脸,五官清秀吗,左侧一缕头发不长不短垂下来,正好盖住了被削去的耳朵,黑衣黑裤,劲装打扮……果然是林靖!
“是你,你来做什么!”
他擎着火烛,忽然双膝着地,朝着她跪下来:“敬霖奉主子之命来给殿下送药送信。”
林靖将药瓶放在床边,双手奉上信函:“主子说了,这信事关紧要,殿下一定要看,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秦惊羽瞥了眼他手中的信函,用火漆封了口,还画了个五角星的标示,那是当初在暗夜门由她制定的暗号,表明十万火急。
十万火急,呵呵……
看着那五星标示,只觉得万分讽刺,他是暗夜门的叛徒,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怎么还有脸用这个标示?!
有什么话不能明说,非要写进信里,他又在策划什么阴谋,又在谋算什么诡计。
不管他唱的是哪一出,她都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林靖见她愣着没动,急得凑近些:“殿下!”
秦惊羽一抬手,挥开他递过来的信函,冷声道:“不管他写什么,我都不会看的,你拿走!”
林靖也是执着,捡起信来硬塞进她手里:“我在主子面前发了毒誓的,一定要亲眼目睹殿下看完这封信,殿下不看,我就跪着不走。”
“那你就跪着吧,我要睡了。”秦惊羽说完,翻身倒在床上,拉过被褥盖住,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殿下!”
“殿下我求求你,看看这信吧……”
“殿下……”
秦惊羽咬着唇,努力做到充耳不闻。要做一个冷心绝情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难,这一回,她绝对不会心软。
“我最后说一次,这信我不会看的,哪里来的你就还到哪里去。你若再纠缠不走,我就叫人了。”
“殿下!”
院外远远地响起脚步声,似有大队人马疾奔过来。
院门处人声低低传来:“你真的看清楚了,那人是往质子府去的?”
“是,小人看得很清楚,他翻墙进了质子府……”
“那好,把院子包围起来!”
林靖听得声音,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一口吹灭火烛,满额是血望着她:“殿下,有人来了,我必须得走了,求你看信吧!”
秦惊羽笑了笑,理了下衣衫,慢条斯理道:“方才我催你你不走,这会也不急在一时,坐下喝杯茶吧,我们慢慢聊。”
苦肉计她看得多了,悲情的,无奈的,什么都有,当年萧焰的演技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
“殿下!”林靖面无血色,嘴唇微微哆嗦,“之前是我暗中给大皇子传递大夏的机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与主子无关……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怎样才愿意看这封信?”
秦惊羽淡淡睨他,不发一言。
林靖没等到她的回应,看了看窗外闪动而来的人影,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凄然一笑:“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在主子身边侍候,真实身份是主子的死士,主子待我恩重如山,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背叛主子,但是大皇子抓了我的养父母,以此威胁,我迫不得已才……”
他喘一口气,又磕下头去:“求殿下相信主子,敬霖愿意以死谢罪,死而无憾——”声调拖长,忽然从腰间摸出柄匕首,狠狠刺进胸口。
眼见那瞬间涌出的血花,秦惊羽惊骇站起:“你……”
秦惊羽呆呆看着他,听得他突然闷哼一声,拔出匕首朝自己脸上飞快划去,直到将一张脸划得血肉模糊,方才仰面倒地,软软抽搐几下,双目圆睁,忽而不动。
他死了……
被自己逼死了……
看着手中被鲜血染红的信,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刹那间,神魂全无。
她错了吗?真的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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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情仇 第四十三章 姻缘既定
刚将元熙放回原处,就听得轰隆一声,房门被人猛然撞开,几道人影冲了进来,腰佩兵器,手持灯笼,均是宫中侍卫的装扮。
“卑职守护不力,让质子受惊了!质子可曾受伤?”那为首之人上前一步问道。
秦惊羽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人,以及那张没法辨认的脸,就像吓傻了一般,半晌才轻轻摇头:“我没事,只是他……”手中紧攥着那封信,瞥见众人疑惑的眼光,颤声道,“这刺客闯进来乱翻东西,手里还有武器,不知怎么的发疯了一般自残,我推他,那刀就捅到他心窝里去了……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快找太医看看他!”
一名侍卫蹲下身去,查探了下林靖的鼻息,又将他眼皮翻起来看了看,朝那侍卫首领点头道:“他死了。”
闻听此言,秦惊羽张大了嘴,砰的坐倒在床上,喃道:“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闯进来的,你别变鬼来报复我……”
那人再翻检一番,回道:“身上并无特别之处,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事,只有这匕首……”
匕首看起来倒是精光闪耀,不过也没有任何标识,只要有钱,这样的短匕哪里都能买到,却也不足为奇。
侍卫首领看她一眼,安抚道:“质子不必害怕,这尸身我们马上就清理,请质子去别的房间歇息吧。”
“有劳各位。”
秦惊羽点点头,有气无力道了谢,脚步虚软,抱起元熙在侍卫的护送下去了别屋,却哪里还睡得着。
等了许久,才听得众人脚步声远去,她将元熙安置好,自己又悄然返回,看到屋里的凌乱已经收拾好,地上的血渍也被擦得干干净净,若不是袖中还攥着那封信,真怀疑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林靖,他真的死了吗?
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值得他不惜以死相逼,也要求她看信?!
带着满腹疑虑关好门窗,连布帘都拉上了,点着了烛火,默默看着那封信,上面星星点点尽是血渍,像是在控诉着她之前的冷血无情。
她冷血吗?
闭上眼苦笑,最近的所作所为,好似是这么回事。
那么要不要看信呢?
脑子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小声嚷叫着,看吧,看吧,拆开看吧……
从袖中掏出信函来,手指捏紧,她告诉自己,只是一封信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是有阴谋,他也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不是吗?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
秦惊羽一咬牙,就要拆信,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闪电般将信抓了过去。
“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
听得那久违的熟悉声音,秦惊羽惊得呆住,眼眶顿时发热:“十三?”
她是不是听错了?
想外援想得太多了,以至于产生幻听了吗?
在这南越皇宫,她怎么会听见程十三的声音?
“早知道你想我想得哭,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该高点潜进来找你……”男子温暖的胸怀包裹住她,带着一丝戏谑一丝感伤,凑在她耳边低道,“媳妇,我好想你!”
“十三,真的是你?!”秦惊羽喜极而泣。
“是我,当然是我!”数日不见,他看起来瘦了不少,面上却是神采奕奕,桃花眼亮晶晶的,满是重逢的喜悦。
秦惊羽定了定神,赶紧将门窗再仔细检查一遍,又凝神听了下院外的动静,方才转过身来,低低问道:“你怎么到这皇宫里来了?”
“我来南越有段时日了,萧氏兄弟防卫得紧,我今晚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进来,方才还险些被发现,幸好有那个替死鬼做挡箭牌……”
“替死鬼?”秦惊羽愣了下,立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林靖,原来那些侍卫看到的黑影不是林靖,是他……
是他故意引来侍卫,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到林靖身上来,然后自己再趁乱进入,若非如此,林靖也不会死,真是有些冤……
“干嘛这样的眼神看我?对于萧焰的手下,你难道还会心软同情不成?你忘了咱弟弟是怎么被掳出宫来的?”程十三大言不惭地说,自动拉近两人关系,“别想他了,来,让我好生看看,你这段日子过得怎样?他们有没有打你虐待你?”
是啊,如若林靖所说的是真的,他便是传递情报掳走元熙的从犯,没什么好同情。
秦惊羽收敛了眼神,任着他拉着自己转了个圈,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个遍:“我没事,我在这里过得还算好,没人为难我。”
秦惊羽笑了笑,满不在乎道:“还没最后解除,据说还有两次药,我想他们会给我的。”若她死在南越皇宫,父皇那里绝不会善罢甘休,萧冥不会那么蠢的。
程十三点点头,目光落下手里的信封上,奇道:“这个是什么?”
秦惊羽咬唇:“是萧焰派他给我送的信。”说着欲要伸手去接,不想他一个闪身避过,竟是扑了个空。
“你还有没有脑子?他这样害你,你还有相信他吗?”程十三扬着信函,朝她劈头低骂,“不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墨水多吗,写几句甜言蜜语,你就对他心软了吗?你难道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被他欺骗的?难道忘了他做的那些坏事?”
秦惊羽听得苦笑,揉着额头道:“我没忘啊,那信,也许不是甜言蜜语,是有别的事情……”
“我说是就是!”程十三急急喊着,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掩饰道,“他能骗你一次两次,就能骗你很多次。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他手下说不定就是假死,是演场苦肉戏让你动心,你可千万要坚持!”
连他也觉得是苦肉戏,那么,应该真的是了……
秦惊羽叹口气,眸光一闪,倏然见得他将信函凑到火烛上,不由低叫:“你做什么?”
“我这就把信烧了,免得你看了又再胡思乱想。”程十三看着她作诗欲抬的手,侧了下身,皱眉道,“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我进宫这一路可是听说他明日就要与那什么容郡主订婚,南越皇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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