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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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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去吧。”
萧冥适时走进来,屏退了乳母,然后径直朝向秦惊羽而去。
“几日不见,这脾气还是不小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以为这还是在你的大夏皇宫吗?”
他的冷笑声响在跟前,秦惊羽抬起头来,看看他,又看看地上散落的衣服,咬唇道:“这些衣服太 差了,比太监穿的还不如……”
“嫌差?那你就穿着棉袍过夏天吧!”秦惊羽只觉得手腕一痛,随即被狠狠甩在地上,坐倒在一堆 衣物里,听得他在顶上不屑冷哼,“不知好歹!”
秦惊羽揉着摔痛的肩部没说话,看这架势,他应该没怀疑到乳母身上去,不由得放下心来。
面前人影晃动,看着他朝自己踏来一步,居高临下,唇角扯了扯,勾起一个深沉且邪魅的笑容来:“告诉 我,你想回大夏吗?”
秦惊羽愣住,一时搞不懂他问这话的动机,他又想做什么,希望听到怎样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我……自然是想的。”呐呐吐出一句,即是失了气焰,垂头不语。
“想回大夏还不容易,过来求我啊,好好求我,说不定我会心软答应的。”他的声音好似冰窖寒潭 ,明明是那么令人期冀的愿望,说出来却如冷水灌顶,无一不带着讽刺意味。
是啊,他恨她入骨,怎么可能好心放她回大夏!
不过又是一番戏弄罢了!
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便陪他做戏,把个落魄质子半真半假演到底。
秦惊羽笑了笑,作势拜倒,口中低念:“求冥殿下成全,让惊羽就此归国,殿下大恩,莫敢相忘! ”
“求求你,冥殿下!”
“求你——”
待拜到第三下,萧冥忽然仰天大笑,指着她道:“你就那么想回去,身为一国太子,竟然在人前如 此卑微行礼!你不觉得丢人吗?”
秦惊羽微微抬眸,喃道:“是你说的,我求你,你就放我回国……”
“我是说了,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而已,我并没有答应什么,不是吗?”萧冥对着她嘿嘿冷笑,“ 想回大夏是吧,可是时候还没到,我还没玩够怎么办?”
他就是这样,像猫戏耗子一般作弄她,并以此为乐。
作弄就作弄吧,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天下,她莫敢不从。
见她脸上显出几分失望之色,萧冥低了声音,倏然发问:“我二弟最近来看过你吗?”
秦惊羽张了张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萧焰,于是摇头:“没有。”
“嗯,这也难怪,他新婚燕尔,佳人在怀,这是自然……他忘了你了,他不要你了,哈哈!”
秦惊羽无意识回应:“是。”
“他这样对你,没觉得恨他吗?”
自然是恨的,不是因被弃而生恨,而是因背叛而生恨,因恨而恨。
不过,她能控制,会尽力控制这样的情绪,保全自己,好好活着……
秦惊羽抿唇无言,萧冥没听得她的回答,又自顾自道:“最近他忙着陪容容回乡祭祖,确实不怎么 得空,不过你也不必难过,等他过两日回来,我就叫他过来瞧你,也算是对你行此大礼的一点回馈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听在她耳中,只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秦惊羽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低眉顺目答应:“多谢冥殿下。”
“不用跟我客气。”萧冥调转目光,眼神投向屋中四壁,带着探究的神色里里外外到处瞧了个遍, 方才道,“自从那刺客死了之后,没人再来骚扰你吧?”
秦惊羽知道他说的是林靖,摇摇头道:“没有了。”萧焰大婚那晚有人闯进翠庭的事,他不说,她 自然也不会提起,就当是全不知情好了。
萧冥上下打量着她,有丝疑惑:“没想到你居然能杀了他……”
秦惊羽心里一个咯噔,这算是什么,秋后算账?
幸好早已想好说辞,急忙辩解道:“是他要先拔刀杀我的,我拼命挣扎,不知怎么那刀就捅到他身 上去了。”
“你认识他?”
“是,他是我老师韩易手下的书僮,却不知怎么到了南越来,还穿了这身衣服,说什么都是因为我 ,他被主子割下了耳朵,要杀了我雪耻……”含含糊糊说完那晚的经过,大摇其头,“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简直就是个疯子!”
萧冥不置可否,也不知是否认同这一理由,只淡道:“好了,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别起什么心思。”
“是,殿下。”
低着头,看他走到门口,忽又回头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他拖长了声调,慢慢道:“大夏派了使臣来,正在和我父皇商议放你们回去的 事,大夏愿以良驹五千,黄金万两,城池七座,两国世代修好的代价交换你们归国。”
秦惊羽听得一喜,汤伯裴这属乌龟的,终于还是来了。
但不知他向自己透露此事,是何用意?
还有,为了换回自己和元熙,父皇竟然低下身段要割让疆土,这对他而言,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心头又酸又涩,却不敢有半分表露,只望着他傻笑。
萧冥看着她咧嘴而笑,脸上现出欢喜激动的神情,哼了一声,漠然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父皇只答应 让你们当中的一人回去,这二选一的习题,你来决定吧。”
说罢,他抛下瞠目结舌的她,头也不回离开。
二选一……
她和元熙当中,只能有一人交换回大夏……
秦惊羽坐在元熙的小床边,看着那睡得香甜的小脸,情不自禁低笑。
萧冥,他以为她会因此很矛盾,很痛苦吗?
他错了。
这个题目一点都不用费心,自然是换元熙回去,别说是她现在中毒未解,就算她身体如常,也是同 样的答案。
元熙不是别人,是她血脉连心的嫡亲弟弟,她可以对任何人心狠,可以对任何人凉薄,却不能对她的亲人 漠视。
何况她也不是孤立无助,无奈等死,元熙回去后,父皇还会想办法的不是,还有潜伏在苍岐的程十 三……
只是,想着萧冥那多疑的性情,心里略为不安,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南越做出以上决定呢?
还有大夏的使臣一行,在释放哪名人质这一问题,会不会跟她达成一致?
困在这质子府中,她没法出去,也不知汤伯裴是否人在这南越宫中,见面不行,哪怕是悄悄送个信 也好啊!
至于这送信的人选,如若程十三不来,她却无计可施。
之前浑浑噩噩,不知天日,尚不觉得时间难过,如今有了故人的消息,却苦于相隔重重宫墙无法得 见,还得继续饮酒作乐,继续做戏,只觉得是度日如年。
在这南越皇宫,认识的人也不少,但是谁能帮她,谁又有勇气和身份来帮她?
那乳母倒是感觉不坏,也一直在善意照顾元熙,只不过那日被自己骂走之后,再来总是夹在几名侍女当中 ,匆匆来去,根本不予理会,更别说有单独说话之机,看来是被伤了心,不想再管她这档子闲事。
门前冷清,无人前来。
心思千回百转中又过得几日,感觉院门外的侍卫又增加了不少,众人进出都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形,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这天午睡,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闭目躺在榻上,却听得院外有人在轻声闲谈,声音压得极低,几 近耳语。
她凝神屏息,竖耳聆听,对话声便如细线般丝丝传入耳中。
“大殿下对这质子府频频加派人手,有这必要吗?”
“怎么没必要,殿下的决策莫非你还怀疑?!你还不知道吧,大夏使臣前日在寝室遇刺,听说那位 大人被捅了一刀,伤得不轻呢,还惊动了陛下……”
“真的?”
“嘘,小声点,此事绝对不能外传出去。”
“那是自然……嗯,有人来了!”
话声顿住,远处脚步声响起,有人朝院门走来,两队人马换防完毕,四周重归寂静。
秦惊羽想着话里的字句,心头一紧,顾不得许多,睁眼坐起。
汤伯裴被刺伤了?
一定是萧冥派人干的,他想做什么,暗下毒手,破坏谈判?
不行,她必须要想法阻止,绝对不能让他如意。
还没等她想出对策来,第二日清早,一队侍卫闯进了翠庭。
“你们做什么?”
秦惊羽抱着酒壶慢慢站起来,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殿下有令,近日宫中刺客潜入频繁,为保证两位质子的安全,小质子带去北宫,专人抚育。”那 为首之人肃然说完,没等她回答,他身后的人已经冲进内室,没一会就抱着元熙出来,元熙认生,吓得哇 哇大哭。
“住手,我弟弟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也很安全,他哪儿都不去!”秦惊羽扑过去阻拦,却被人扯住 手臂,动惮不得,听着元熙细碎的哭声,心都痛了,“住手!不准动我弟弟!我要见你们殿下,我要跟他 当面说清楚!”
“殿下事务繁忙,没空见质子,质子还是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那侍卫一句说完,抱着元熙朝人群后递了过去。
人群里走出来一人,一声不吭将元熙接过来,元熙到她手里,慢慢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
秦惊羽看呆了,那人是元熙的乳母。
怎么回事?
“元熙,元熙回来……”她哽声叫着,但是没人理会,胳膊被按得紧紧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乳母朝 自己投来一瞥,面无表情抱着元熙离开。
等人走远了,侍卫也松了手大步离去,听得院门哐当一声关上,秦惊羽啪的坐倒在地,心里憋屈得 想杀人。
萧冥他将自己和元熙分开,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他会不会……伤害元熙?
元熙走了,她的心更空了,整日奄奄,不思茶饭。
又或许,那第四次的发作又要来了。
“听到没有,我说,我要见我弟弟——”
收拾碗筷的侍女头也没抬,继续做事。
已经不知是多少次提出这样的要求,多少次被漠视。
这期间,不管是她威胁,吵闹,摔物,甚至拒食,结果都是一样,元熙一去不回,而她到最后还是 只能乖乖吃饭睡觉,拖垮了身体,更是于事无补。
事情是急不来的,只有一个字:忍。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
五月间,天气似热还凉,白日里还是红火骄阳,汗流不止,一到傍晚天就阴下来,还起了大风,吹 得人遍体生寒。
秦惊羽披了件外衣在身上,一如既往望着窗外的湖面,想着汤伯裴的伤势,想着元熙的处境,心思 沉沉。
一大早就听得院外人声嘈杂,似乎有什么喜事,她听到什么大人小孩的,兴许是谁家媳妇有了身孕,到了 吃饭的时候,侍女疏离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带着喜上眉梢的笑意,不仅有酒,还加了菜,比往日丰盛许多 。
秦惊羽看在眼里,不禁问道:“敢问这位姐姐,外面有什么喜事吗?”
“确实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不过殿下不准我们到处去讲。”侍女含糊说着,掩住嘴,却止不住眼 里的喜悦,匆匆走开了。
吃过饭,侍女收拾了离开,屋子里只剩她一人,空荡荡的。
捧着酒壶静静坐着,壶里还是满的,一口没动。
没人在,也不需要装样,酒壶于她,就是个演戏的道具,如今更成了一种慰藉之物,陪她度过这漫 长岁月。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而手中一空,酒壶被人夺了过去。
“你就这样不顾惜自己吗?”
少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将酒壶狠狠甩去墙角,然后双手环抱胸前,眼神复杂盯着她看:“这才 两个月时间,你看看你,又瘦了那么多!”
秦惊羽看着眼前英气十足的男性面孔,通过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同胞姐姐,两人气质全然不同,但 眉眼总有几分相似:“叶霁风,我是胖是瘦,不关你的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也没想过再来管你的破事!”叶霁风生气低喝,他本来是进宫面圣,完毕后本 该径直出宫回府,天知道走着走着,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大门不敢走,只得翻墙而入,这脸都丢到东海 里去了!
秦惊羽淡淡一笑,随手一指道:“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门在那边,恕不远送,你走吧。 ”
叶霁风一听她这话就来气,非但不走,反而更近一步:“你就那么不待见我?一见面就赶人?”
秦惊羽懒得理会,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还想着阿焰?他已经跟我姐姐成亲了,他不喜欢你,他从来爱的都是我姐姐 ,整个苍岐都知道……”
“我也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在借酒消愁,你看你这垂头丧气的鬼样子,你这是做给谁看, 阿焰他看不到,也不会理你的!”他抓住她的肩,不住摇晃,“你醒醒吧,别白费力气了!醒醒吧……”
“放开我!”秦惊羽气急,挣扎不脱,直接给了他一脚,正中胯下要害,“你看出来什么,你个白 痴,神经病,你什么都不懂!”
叶霁风大叫一声,痛得松开手,捂住那部位,蜷在地上直打颤:“你……你竟然踢我……踢那里… …疯子……”
秦惊羽冷冷看着他:“知道我是个疯子,你就不该来惹我。”
“该死……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叶霁风不住吸气喘气,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不容易才缓过 劲来,踉跄走到她面前,手掌高高举起,“你以为我不敢揍你吗?”
秦惊羽笑了笑:“你自然敢的。”
闭上眼,时间一秒一秒过着,却没有预想中的痛楚来临。
“算你狠!”叶霁风颓然放下手,一屁股挨着她坐下,心里打死也不肯承认,对着那张白玉般的脸 庞,他竟然下不了手。
疯了,他才是真的疯了……
秦惊羽看他一眼,眸底闪过一丝了然,低低地唤:“叶霁风。”
“什么?”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胡说!我才不会爱上你,我爱的是女人,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鬼人,瘦得没几两肉,我怎么会爱 上你,我呸,我就是爱上乞丐,爱上老妪,都不会爱你……”
看着他暴跳如雷,听得他诅咒否认,秦惊羽也不生气,只是望着他淡淡地笑,细语温软:“这么大 的人了,有胆子来看我,没胆子承认。”
“我……没有……”叶霁风一时语塞,被那样一双漆黑晶亮的美目凝视着,他忽然没了底气,这一 阵忙姐姐的婚事,忙娘亲的生辰,忙入朝为官的前程,他硬是将自己折腾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可是每晚入 睡前,老是漂浮在眼前挥之不散的人影,为何总是他……
秦惊羽低下头,心中暗叹,能够加以利用帮助自己的人,会是他么?
怪不得她卑鄙,只能怪他是南越人,还有那样的身份地位,还有在皇宫里任意来去的自由。
为了回归,为了报仇,她什么都不顾了……
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将头靠在他肩上,唇边扯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其实我是欢喜你来瞧我的,因为……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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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爱恨情仇 第四十七章 此恨绵绵
秦惊羽觉得自己是疯了,被他们逼疯了。
疯子样的主动向叶霁风示爱,吓得他一把推开自己,扭头就走。
原以为就这样算了,谁知过得一夜一日过后,他又再次悄然潜入,面对她,又是忐忑,又是欢喜, 又是激动,劈头就问:“你昨日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
于是乎,顺水推舟,半推半就,她靠在叶霁风身上,任由他搂着她,狂热地亲吻。
萧焰,他背叛在先,伤害至此,便怪不得她无情绝义,拉他的小舅子下水!
夕阳西下,湖水染上一层金边,闪闪生光。
她坐在窗前,看着那窗外美景,一双男子手臂从背后揽过来,两人紧密依偎。
“你……当真喜欢我?”耳边传来叶霁风的低声询问,不甚确定。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这样的问题,他从黄昏问到夜幕降临,还不知疲惫。
“怎么,你不相信?”
她不答反问,引得他涨红了俊脸,拉着她的手急道:“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我以 为你对阿焰还……”
“别提他!”秦惊羽面色一整,正色道,“都是以前我糊涂了,错信了他。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 我,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关系。”
见他沉默不语,秦惊羽叹道:“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边说边是 作势起身。
叶霁风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搂着那柔软的身子哪舍得放手,赶紧按住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你是大夏质子,又是……嗯,有些麻烦……”
秦惊羽看着他的脸色,揣测着他的心思,轻笑道:“也是,以你的家世,就算我不是大夏人,你家 人也绝不会同意你跟我好。”
叶霁风见得她眸底那一抹落寞之色,心头一热,忍不住揽她入怀:“别想得太多,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跟 我的家人没有关系。”生平第一回喜欢一个人,居然是名男子,所以他一直不承认,一直在抗拒,可是抗 拒无效,他用了两个月时间来证明,他日思夜想,实在无能为力,没法不对他动心。
男子就男子,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在一起开心就行!
“但你是家中独子,将来传承子嗣,开枝散叶……”
叶霁风打断她的话道:“我还有姐姐,他们可以多生些孩子,以后我去跟阿焰说,过继一个给叶家 ,也未尝不可。”说到这里,不知想到什么,面上隐有几分喜色。
“你不介意我跟你那姐夫,我们以前很要好的……”语气是惴惴不安,她心底却在冷笑,能挑起两 人之间的矛盾,那是最好!
叶霁风愣了下,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笑道:“我当然介意,所以你今后要对我更好!”以前是以 前,现在是现在,至于将来如何……到时候再说吧。
秦惊羽低着头没说话,表情似嗔还羞,叶霁风抚着她的头发,把头靠在她的颈窝处,嗅着那丝丝清 淡的香气,觉得无比满足。
许久,才听得她一声叹息:“但是叶霁风,我现在在这质子府,哪儿也去不了,而且我们的身份是 对立的,这些事情,也就是说说罢了。”
心底有淡淡的自责,这少年对己倒是直率爽朗,真心实意,只可惜……她却是在揣着私心利用他!
但是如果现在回头,她不会允许,只能坚持走下去,无论对错……
“你别担心,大夏使臣已经跟陛下见面,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国了。”叶霁风的声音里有 着些许惆怅,“等你回到大夏,我便不能像现在时常跟你见面,你到时候还会记得我么?”
“怎么会不记得你?”秦惊羽捏了捏他的脸,笑嘻嘻道,“这还不简单,若是两国重修旧好,你可 以到大夏来看我啊,天京比起苍岐那是另一番风情,到时候我陪你去登落月山,游映日湖……”
说到这两处熟悉的景致,眼底闪过一丝萧瑟,立时掩住,换上一副忧心神色:“只不过,我不见得 能回去,我听冥殿下说,你们皇帝只答应在我和我弟弟当中放一人回国,若是如此,自然是我留下来,让 我弟弟先回去。”
叶霁风听得直觉一喜,立时又暗骂自己想法龌龊,安慰她道:“其实你在这里也挺好的,有吃有住 ,就是不太自由,不过也不打紧,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等过些时日,大夏那边总会再来人接你回去。”
秦惊羽点头道:“我也知道,可是我舍不得跟我弟弟分开,他被冥殿下带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声音渐渐低下去。
叶霁风无奈轻叹:“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回去想法帮你打听好不好?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弟弟那 么小,殿下是做大事的人,声名在外,总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的。”
秦惊羽在心里冷笑一声,不会为难元熙?萧冥可不是他想象中那般仁慈!
一想到元熙,心都揪成了一团。
叶霁风看她脸色不好,赶紧又安慰道:“这事还没最后定下来,据我所知,大夏使臣忽染重病,太 医诊断过后说了,须得静养休息一阵,所以这谈判短时间内没法再继续进行。”
她想问的话被他主动说出来,只是换了套说辞,想必这便是南越对外公布的说法罢,至于真相,她 更多相信那日无心听来的话。
谈判无限期延后,绝对不是件好事情,她就怕夜长梦多……
“叶霁风,我想见见那位大夏使臣,你能帮我吗?”
叶霁风微微变色,嚅嗫道:“这……恐怕不易……”
秦惊羽叹气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我父皇母妃的现况,我母妃生元熙的时候没养好,又 有宿疾,我很担心她……”说着说着,眼眶一红,泪水在眶里打转,生生忍住,不让其落下,“叶霁风, 你帮帮我,见不见面都没关系,就是送个口信也好啊,叶霁风……”
不是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强大的武器吗?
如今她虽然身为男子,但也有此自信,他会心软的,会答应的……
见得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叶霁风果然招架不住,他本身也是个大孝子,自然感同身受,脱口而出: “哎你别哭,我去想办法,看能不能见到那大夏使臣,帮你问问。”
“你不骗我?真的能见到?”秦惊羽似是不敢置信,抓住他的衣袖,满脸期冀。
叶霁风笑道:“我骗你做什么,陛下刚封我做了侍郎,可以在宫内随意行走。”
难怪他能够经常出入这质子府,原来是这样!
秦惊羽听得这话,愈发坚定了心中所想,就是他,能帮助自己的人非他莫属。
心中欢喜,脸上却露出几分犹疑神色:“你帮我传讯,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你们皇帝要降罪于你, 影响到你的仕途……”
“没关系,我小心些就是,不会让人看到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但是一看到那满是关切的小脸,什 么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嗯,你一定要小心。”秦惊羽说着,想了下,又用力将风影戒从手上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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