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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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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一定要小心。”秦惊羽说着,想了下,又用力将风影戒从手上摘下来,塞到他手掌里,“ 这是信物,那使臣见了这个,会相信你的话。”风影戒的具体功效,汤伯裴不见得知道,但是他曾在她手 上见过此物,因其形状奇特,还多盯了几眼,她一直都记得。
虽然给出了风影戒,她再无防身武器,但是物尽其用,只能如此。
以他直率的性情,她若真心相待,他必然会同样对之。
这风影戒是她身上唯一一件饰物,叶霁风早就看出不凡,如今见她毫不迟疑给了自己,不说别的, 单是这一份信任,已经让他欣喜不已,接过来慎重放好。
“还有那位茉公主,她好像很喜欢你,你们……”秦惊羽抿着唇,看着手上的伤痕低笑,萧茉是吧 ,无理取闹仗势欺人的刁蛮公主,越是她的心上人,自己越要争取过来,让她伤心痛哭去!
“我和她没什么的,只不过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以前总跟在我和阿焰身后,我就当她像是妹妹一 样,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见他涨红了脸急急表白,秦惊羽笑了笑,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口低道:“我不想怀疑你,是我不 好,那茉公主长得美,又跟你情谊深厚,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呢?!”叶霁风闻着她发间的淡香,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在他眼中,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玲珑多变,时而明快爽朗,时而柔弱无依,时而又善解人意,不论哪 一面,都是如斯动人,无可抵抗,直直撞进人心里去。
“我只怕你后悔,我怕你还想着阿焰……”叶霁风低喃,第一次体会到了嫉妒的滋味,不能否认, 阿焰,他的好伙伴,从来都是那么出色,那么受欢迎,尤其一想到他们俩之前在大夏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他就感到内心深深的嫉妒。
“不是说了吗,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喜欢他,他现在也……不喜欢我了。”秦惊羽笑得清淡, 心底有微微的苦涩,被她狠狠按下去。
这么长时间的不闻不问,视她如无物,已经证实了这样的结果——
曾经相濡以沫,如今相忘于江湖。
“忘了他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会照顾你,保护你……”
听着他低喃发誓的话,秦惊羽眼神淡漠,只勾唇轻笑,启口道:“好。”
这日之后,秦惊羽翘首以待,希望他能不负所望,牵线成功。
盼来盼去,两天后,没等来叶霁风,却等来了她在这南越皇宫里最不想见之人——萧冥。
萧冥来的时候,她正静坐在院里树下,遥想着远方故人们都在做什么,想得心酸,想得麻木,一见 他的身形飘进院门,立时站起来。
“你把我弟弟带到哪里去了?”
不甚客气的质问口吻,原想他会有些生气,不料他竟是满脸欢笑,毫无不悦之色。
心里微微诧异,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又做了什么事情,在高兴什么?
“你弟弟么,在他该待的地方,养得好好的,我最近心情好,没想过为难他。”
秦惊羽显然不信他的好心,天知道元熙在他那里会遭遇到什么:“若是元熙有什么事,我父皇不会 善罢甘休。”相信他也不愿两国战火重燃,生灵涂炭,除非他是疯子。
萧冥笑了笑,显得心情很好:“你以为我会怕么?”
秦惊羽闭了嘴,侧了侧身,懒得与这恶魔般的人再予纠缠,萧冥却不愿放过她,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眼光里闪耀着无法意会的幽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今日心情好,你别扫我的兴,坐下来好好听着 。”
“惊羽遵命。”秦惊羽耸了下肩,依言坐下。
“呵呵,你想不想知道我因为何人何事心情大好?”
“请恕惊羽愚昧。”不外乎便是在他的手段干预下,汤伯裴重伤,谈判中止,她和元熙一时半会还 回不了大夏,如此这般。
萧冥的脸庞凑近了些,黑沉沉的眼瞳像是要将她吸进去:“我刚得到讯息,就忍不住来与你分享… …你们那万众瞩目的大夏第一勇士雷牧歌,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率部悄然潜入我南越,哈哈哈……”
雷牧歌?
秦惊羽心头一沉,手指揪紧了袖口,听得他冷声长笑,慢慢道:“可惜被我用一件血衣,引进了丛 林沼泽,有去无回!”
似一道电光劈头而来,秦惊羽面色苍白,禁不住浑身轻颤:“不可能,你是骗人的,不是真的。”
“骗你?有这个必要吗?血衣……是你的,他一见了血衣,就跟失了魂一样,一味追击,什么都不 顾了……”萧冥嗤之以鼻,笑容逐渐扩大,“大夏没了琅琊神剑,没了雷牧歌,没了继承人,那就是一个 空壳,任我揉捏……”
秦惊羽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脸,自己如今的处境,并不值得他编造谎言。
这到底是谎言,还是实话?雷牧歌是不是真的出了意外?
如他所说,当真是拿了自己的血衣去骗雷牧歌,那个傻瓜,会不会真的失去理智,做出错误判断?
一时间手足发冷,寒气从心底不断冒出来,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他不会那么傻的……
大夏第一勇士的名号不是凭空得来的,她亲眼看见他在演武场上英勇厮杀,战无不胜,又怎么会受 困于一处小小的沼泽?
这是萧冥故意刺激她的谎话,不能信,绝对不能信!
“殿下这个玩笑实在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他死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遗物?”萧冥面无表情说着,手臂一抬,从袖中抛出一 物,哐当一声,一块环形玉玦滚落在草地上,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秦惊羽瞪着那熟悉的式样色泽,一瞬不眨,脑袋几乎要当场炸开。
每回他身着便装,腰带上拴着的,不就是这块玉玦?!
据说大皇姐秦飞凰老早就看中此物,一心想讨要来作为两人定亲信物,都被他以雷家祖传之物只传 长孙不传外姓的理由,轻描淡写给蒙混过去。
没想到,此时此刻,玉玦却在这里出现!
物在人无,他死了……
为了一件血衣,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死在了荒无人烟的沼泽里……
摇着头,跌坐在地上,她不愿相信,可是眼前的玉玦由不得她不信!
脑袋里一片空白,阵阵眩晕,悔痛交加的感觉吞噬着她的心。
雷牧歌,死了。
那个从小就宠着她,全心全意爱护她,不辨男女思慕她,那个对着她灿烂地笑,那个抓她上马要她 做他的男宠,那个不顾一切强吻她,那个在马背上远远遥望她的男子……不在了。
她从来就没有好好对他,经常都在刁难他,忽视他,他却一直那么无怨无悔支持她,对她好,甚至 是付出了他的生命……
早知如此,当初她该好好对他,让他开心,让他欢喜。
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她瘫坐在地,像是坐在冰窖里,想起过往,想起旧事,止不住红了眼眶。
“我没骗你,他死了,真的死了,连人带马被沼泽淹没……哈哈哈……不需要我发动一兵一卒,大夏第一 勇士,就已经是灰飞烟灭……”
笑声刺耳,话音幽幽,她浑然不觉,就那么呆呆坐着。
“听说雷牧歌是你的支持者……”
“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听说他屡屡拒绝大夏长公主的婚事,至今未有婚配……”
“我明白了,原来他也是个断袖,堂堂第一勇士,居然是个断袖,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笑死,大夏 就没一个真男人么,哈哈哈哈……”
“你住口——”秦惊羽忍无可忍,撑起身子站起来,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扑向他,全然不顾自己手 无寸铁,“住口!住口!不许你侮辱他!”
“这样维护他?你们关系果然有问题!可惜,他已经死了,看不到你为他难过,哈哈哈,你是不是 想为他殉情啊……”
萧冥大笑着,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朝屋舍那边走:“来,我来帮你!去啊,去投井啊,去撞墙啊……”
他要做什么?
秦惊羽神智渐复,挣扎着,踉踉跄跄停住脚步,抱着根柱子死命不松手:“你放开我,放开,我不 想死……”她不想死,不能死,她还想活着回大夏去见她的家人,父皇,母妃,元熙……
萧冥甩开她的手,冷笑:“我就知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
“是,我怕死,怕极了,殿下饶了我吧……”就算雷牧歌不在了,她还有她的家人,还有她的责任 ,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心思,逞口舌之快,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萧冥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温和神态,推她进屋 去,“我心里高兴的事还不止这一件,你就不想听么?”
秦惊羽凄然笑了笑,他还要说什么,还能有什么事比雷牧歌的死更能打击到自己?
茫然中被他拉到窗前,看见那绯红的霞光里,两道人影沿着湖堤并肩而行,身后是一大群侍女宫人 。
年长的贵妇锦衣华服,珠翠满头,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拉着那年轻秀美的女子,一副嘘长问暖的关爱 神色,而初为人妇的女子略显羞涩,抚着小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幸福。
是她们,柳皇后,还有叶容容……
“看到了吗,那是我母后和容容,我母后对这儿媳,以前就疼到骨子里了,现在更是……来,坐下 来,陪我喝喝茶,此事还需慢慢说起。”
萧冥唤来侍女斟茶倒水,然后拉着她隔着案几对面而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前些 天我二弟和容容自幼豢养的一对鸳鸯飞走了,派了很多人找,都没找到。”
鸳鸯?
程十三不是已经给他们送回去了吗?
秦惊羽抿了唇想着,没有说话,听得他续道:“过了两日,有人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找到了鸟儿的 尸体,被人捆绑起来装在袋子里,给活活捂死了,容容一听这消息就晕了过去……”
他到底想说什么?
秦惊羽转动着眼珠,脑子里还想着雷牧歌的噩耗,神情木讷瞪着他。
“没想到,经太医把脉一诊断,这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哈哈哈……”他盯着她身后的窗口,眼睛 里闪动着兴奋而诡异的光辉,笑意加深,“容容有了将近两月的身孕,我南越皇室有后了,有后了!这小 子,居然要做爹了……”
身孕……
他们有孩子了……
秦惊羽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继续讲述着这件天大的喜事,有丝恍惚。
孩子,好生熟悉的字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远得无法触及。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喜欢……我们的孩子……
——我们以后,一定要生许许多多的孩子,有子有女,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
哈哈,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们有孩子,那是他们的事情,跟她无关……
与她无关……
孩子算什么,跟雷牧歌的死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那么不值一提!
雷牧歌,她不想别的,不要别的,只要他活过来,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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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爱恨情仇 第四十八章 执意远离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不知道萧冥是什么时候走的。这是他的地盘,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此来去自如,将她身心折 磨够了,满足了,带着残忍的笑容,大笑着离开。
秦惊羽坐在窗前,静静望着外间的景色,日暮落下,湖堤上相携漫步的人影已经不在,只剩下那深 沉如墨的湖水,像极了她沉寂不动的心。
如何才能不思想,如何才能忘了这错误的一切?
周身都在发冷,冷得心寒,冷得心伤,冷得心痛……
好痛!越来越痛!
觉察到不对,揪着胸襟,她大口大口呼吸,极力平复心神,企图阻止这一切,可是心底的痛还是朝 各个方向发散着,蔓延开去,沿着血管遍布全身。
不仅是心在痛,身上在痛,头也痛,脑袋一点一点发胀,控制不住像是要裂开。
眼底慢慢聚集着热意,顺着面颊淌下,她以为是泪,不经意拂开,却看到那衣袖上的点点血红。
血泪……
终于还是来了吗?
第四次的发作,如约而至……
从铜镜里,她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脸,瓷白的面颊上缕缕嫣红,红得那么刺眼,宛若鬼厉。
哈哈哈,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是不是,让她心灰意冷,让她神形俱裂,痛不欲生?
她轻笑着,举袖去擦,脸上的血却越擦越多,渐渐将衣袖染红,鲜艳如花。
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真想就这样,任其流淌不止,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她悲哀地想,这回,是真的逃不过一死了吧?
人之将死,许许多多的回忆如电影片段浮现在眼前,快乐的,甜蜜的,激情的,痛苦的,无助的, 愤怒的……一张张人脸,一幕幕情景,纷纷来袭,挥之不去。
雷牧歌,他死了,那她就下去陪他,欠他的情谊,当面偿还。
萧焰,新婚燕尔,又喜得子嗣,早就忘记她的存在,她若是死了,他大概看都懒得来看一眼吧。
还有父皇,母妃,元熙,外公……
还有银翼,程十三,还有暗夜门的弟兄,还有山庄里的冤魂……
黄泉路上,有他,有他们相伴,她不会寂寞了。
真的,就这样放弃吗?
目光掠过屋中的摆设,不经意瞥到案几上的物事,眼珠一下子定住了,止不住的震惊与狂喜。
那深褐色的药丸,那是……解药!
最后一次的解药!
萧冥居然给她留下了解药!
几乎不敢相信,但这是真的,那药丸悄然躺在案几上,她直愣愣看着,犹如垂死之人万念俱灰之际 看到一线曙光,心底的绝望瞬间被无尽的希冀所代替。
解药……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不死,她还有生存的希望!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本能地,毫不犹豫地,她扑了过去,一把抓起药丸,咕嘟吞进嘴里,茶杯里没水,直 接举起酒壶灌入一大口酒水,将药送了进去。
不管萧冥留下解药的原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不就是求得一个机会,一次圆满吗?
喘着气,她感觉到腹中升起一股暖意,眼里的血渐渐停住,身上各处的痛楚渐渐消退,死亡的气息 再次远离。
她没死成,又活回来了。
与死神擦肩而过,重返人间。
顾不得抹一把脸,秦惊羽挣扎着起身,打开门走出去,奔到树下,抚摸着垂下的枝叶,望着远处高 高的宫阙上零落的灯光,与天幕上的星芒相映生辉。
夜风吹来,那么清凉,那么真实,一时恍若隔世。
能够这样好好地活着,站在坚实的土地上,看到日升月落,云卷云舒……多好啊!
如果真如萧冥所说,这是最后的解药,那么解药服下,毒已经解了,她是不是可以放开手脚,全力 营救元熙?
只是,程十三许久没来,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这南越皇宫,她能倚靠的对象, 也就是叶霁风了。
想起雷牧歌的死,抱着树干伤心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在树下垒起一个小小的土堆,有心将那玉玦 埋进去做一个衣冠冢,想想还是算了,他仇恨南越这地方,自然不愿他的随身之物遗落在这里,还是带回 大夏交予他的家人吧。
缅怀,不一定要有墓碑,放在心里就好。
大概是因为强敌铲除与萧焰有后这双重喜事来临,萧冥这几日也没再来烦她。
难得有这份清静,秦惊羽抓紧时间调养身体,酒没再喝,饭没少吃,觉没少睡,每天早上睁开眼, 都觉得浑身轻松,面上又有了些许红润,再没发生流血的事,也没再头晕头痛。
萧冥应该没有骗她,那毒,应该真的是解了吧?
心里有丝不解,既然愿意给她解毒,当初又何必煞费苦心给她下毒;既然有全部解药在手,又为何非要那 么麻烦,分成几次一颗一颗给她?
对于那么一个阴险毒辣喜怒无常之人而言,或者这就是他的本性所致,非要看她受剧毒侵蚀之苦, 一次一次戏弄折磨罢了,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复杂……
思维有些乱,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这些,他,他们萧家所有的人,除了仇视,除了痛恨,跟她一 点关系都没有。
夜色降临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前发呆,身后房门微响,有人闪身进来。
不用回头,循声辩影,她知道是他。
转过身去看着那眼神炽热满脸欢喜的少年,很想对他笑一笑,可是却无能为力。
袖中攥着那冰凉的玉玦,她怎么笑得出来,勉强扯了下唇角:“叶霁风,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 …”
话没说完,就被他揽入怀中,双臂抱得紧紧的,喃喃低语:“怎么办,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真 恨不得把你时时刻刻拴在身边……怎么办,怎么办?”
原来她在那萧氏兄弟面前一无是处,到了别人身边却还有这样大的魅力。
秦惊羽在心里冷笑,嘴里却低道:“这还不简单,你送我出宫,离开这质子府,我们就能时刻在一 起了……”声音越来越低,轻叹,“你难道,不想么?”
暧昧是个刺激而又危险的边缘游戏,她不知道自己对情势能控制多久,也没有太多心情沉浸在这些 甜言蜜语的情话当中,想到雷牧歌,想到元熙,她已经没有那种耐心,情愿直截了当,将话题引到自己最 迫切解决的问题上来。
叶霁风怔怔看着她,眼底有一丝心疼,一丝疑惑,以及一丝挣扎,他不是傻子,热情过后,冲动完 毕,在思念的同时,他也在反思,反思这贸然而来的不真实的快乐……
可是一想到那双水雾蒙蒙的漆黑眼瞳,一想到那紧抱酒壶故作坚强的柔弱身躯,整颗心都化作一汪 春水,软得不愿再探究,再深思。
秦惊羽觉察到他的犹疑,连声发问:“你就不想么?不想我时时待在你身边?”心头一紧,是她高 估了自己么,以美色惑人,欺骗相付,怎么可能期望得来一片真心?
“我自然是想的,但是我们叶家世代忠良,先父在战乱中为国捐躯,我……我不能……没法送你出 宫去,你再等等,再等等……”他抱得愈发紧了,话声里透露出一丝无奈。
“叶霁风,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是我自作多情,自不量力——”秦惊羽声音逐渐冷默,带着丝认 命的意味,“我处境如此,本不值得你对我好,为我卖力……”
“不是!”他抬头,慌乱地喊,那么自然无伪,“你值得,你自然值得!”
秦惊羽笑得发颤:“可是你选择的不是我,是你的国家。”盯着他的眼,慢慢伸出手来,“戒指还 给我吧,不必去冒险了。”
叶霁风抓住了她的手,握于掌中,苦笑道:“你为何不信我,我没辜负你……我见到了大夏使臣, 我真的见到他了!”
秦惊羽没有作声,听得他低声道:“他说你外公穆神医已经赶到了天京,你的家人都安好,叫你不 要担心,保重自己。”
太好了,外公出现了,母妃的眼疾有救了!
秦惊羽抑制住心中喜悦,追问道:“还有呢?”
叶霁风摇头:“他就说了这样一句,有人来了,我只好退出。”
秦惊羽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而且依照萧冥的脾气,那使臣的住所周围必定是守卫森严,他能带回口 讯,已经十分不易。
“那使臣,看起来伤得重不?”
叶霁风没有瞒她,如实相告:“他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胸口还包扎着白布,伤势应该不轻。”
秦惊羽暗自叹口气,汤伯裴只是个文臣,他官至丞相,素日养尊处优,如今身受刀伤,只怕恢复得 慢,自身不保,又如何来救她和元熙?
但是情况真的这样糟糕?
不知为何,总有些不确定,直觉不该是如此,毕竟道听途说,又不是亲眼得见……
见她沉默不语,叶霁风凑脸过来,笑道:“你不是担心你弟弟的下落吗,怎么不问问我?”
秦惊羽听得跳了起来:“你有我弟弟的消息?他在哪里?你见到他了?”
“我没见着他,只看到有人往北宫的暖香阁送小孩衣物,宫里并无适龄小孩,我猜应该是你弟弟在 那里。”
“暖香阁……北宫……”秦惊羽喃喃念着,与萧冥说的位置倒是大致吻合。
又问几句,却也问不出更明确的讯息了。
“你别担心了,小皇子在皇宫有专人照顾,衣食无忧。”
秦惊羽唇边勾起一抹笑,衣食无忧又如何,这不得自由的生活,谁人想要?
想着他一番辛苦打探到这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忍住不发,软下口气道:“谢谢你,叶霁风,把 戒指还给我吧。”
叶霁风微微皱眉:“我们都这样了……怎么还连名带姓地叫我?姐姐和阿焰都叫我小风,你也叫我 小风好不好?”
秦惊羽冷下脸来,背过身去:“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不爱听就算了。”
叶霁风见得她嘟起小嘴嗔怒娇媚的模样,心里真是爱死了,一边骂着自己犯贱,一边凑上去,捧着 她的脸不住告饶:“好,你跟他们不一样,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
秦惊羽也没想真的跟他生气,撇嘴说正事:“戒指。”
叶霁风在她脸上亲一口,笑容满面:“那戒指我戴着正合适,就放在我那里好了。我们都这样要好 了,你送我个戒指又怎样?”
“那是我外公送我的,怎么能放在你那里,快些还给我!”秦惊羽面露不悦,抓起他的手来,四处 查看摸索,却一无所获。
叶霁风不躲不避,任她动作:“我放在家里的,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带在身边?!”
想想也是,秦惊羽住了手,揉着额头道:“你记得放好,别弄丢了,早些还我。”
叶霁风笑着点头,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了,我本来也想送你个饰物,但是你现在……我还是等 以后再送给你。”
秦惊羽也没怎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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