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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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猓龅淖疃嗟氖卤闶前咽贾仗矸诺哪歉鲎白拍持稚衿娌菀┲肿拥挠椭桨贸隼纯础D笞拍歉霰荒Σ恋貌淞恋挠椭桨》绯3R环⒋艟褪呛镁谩T谕蚧ビ伤资执躺嗽识T的片段已被另一股充满活力的、新鲜的愿望所覆盖。比起好友年小蝶,小风的生活态度一直都是乐观、积极的;她总会让自己变得开心,而不去想那些留存在心灵洞府深处血淋淋、如仙人球表皮般扎手的那些伤痛的过去。
这天,天气阴沉。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坠着一个巨大的铅块。呜呜的北风在街道的拐角、树枝的分叉间肆意横行。每个人的脖后根凉飕飕的,坐在客栈二楼允禩临街的房间里,小风趴在窗口,把头枕在手臂上有气无力地斜瞥着窗外冷清的街道。大清早的,除了几个缩头缩脚不得不开门做生意的伙计与掌柜之外,路上只有偶尔几个行人。弓着背,低着头,穿着破旧的棉袄,他们一个个被冻得嗬嗬得搓着手,呼哧呼哧地在嘴边吐出一团白气。
街道上很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清晰的踩踏着包裹着一层冰霜的碎石子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传入小风与允禩的耳朵。允禩捏着一本旧佛经,坐在轮椅上在她对面,时而读几页书,时而瞧瞧抬起头瞧女人几眼,显然读得很是心不在焉。看外边风景看得嫌烦的小风转过头,开始与他聊天。她盯着他手里的书,问他佛经有什么好看。允禩有些慌神,想把书藏到身后,然而小风却调皮地忽然朝他扑过来。她用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悬空,身体摇晃之际,看准他的方位倒□体。很快,书被抓,夹在旧佛经下边的那本书。《金瓶梅》三个字跳入眼帘。红着脸,小风低叫一声,像是抓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般,立即连同佛经把两本书还了回去。她被扶着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捂着脸,她刚要骂他不知羞,然而,隐藏在男人眼底的那抹深沉的黑暗被捕捉住,嘴唇像是被胶水黏住,她无法开口。嗅嗅鼻子,小风忽然想哭。
下一刻,她被伸过来温暖的手臂抱住。风月场里的老手在乍逢真情之际,竟然手忙脚乱。所有体贴的,对女人有效的,百发百中的安慰的话语被遗忘,他拍着她的后背,抚摸她的长发,靠在她的脸颊边摩挲,反复含在嘴里的只是两个字“别哭”。虽然被安慰,然而小风却晓得相比较自己而言,允禩的心里更憋屈。至此,她把胸口的那个油纸包取了出来,摇晃在男人面前,说是凭借这些神奇的草药,她不管任何困难,都会努力让他恢复。男人听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咀嚼着“神奇的草药”几个字说了几遍,耸耸肩膀,闭上了嘴。
“你不信?”小风把允禩靠过来的脑袋推开,小心翼翼地捧着油纸包做了个向上托举的动作,接着弯曲手臂,又双手捧着捧到了嘴边,用力亲了亲,“这药来的可不容易,那个大夫我求了很久,听说,他一般不给人看病诊治,脾气很是古怪,不过,这似乎并没有影响他在病患之间的名声,很多人都称呼他为‘神医’呢!”
“哼,”允禩冷哼一声,挑起眉毛,刚想反驳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医,然而小风那天为求药摔倒在郊外泥泞中的情景忽然重现在他眼前,就这样,他咬住了嘴。
“不过,听那位大夫说,这种草药很难在北方的环境下存活,这里干燥寒冷,又四季分明的条件并不适合这种草药种子的生长,只有到南方,到有着温润潮湿的土壤,和暖烘烘的海风的地方,草药才能被种植成功!因此,在听闻我们要被发配到最南边的一个岛屿之后,我当时激动的心情简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八爷……我想……这是上天赐给我们……最好的机会……”
女人说着收起油纸包,依偎在男人怀中,眼里闪现出泪花。男人却在听她末尾“机会”二字时悄悄地攥紧了眉。这些日子以来被淡忘的事情又浮现上他的心头。
窗外突然飘来的吵嚷声打搅了沉浸在温馨世界中的两人。允禩转动轮椅来到窗边,望着楼下围聚起来的人群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怎么了?”小风坐在椅子上好奇地问,扶着椅子背,来了个金鸡独立的动作,眼看着似乎就准备要单脚跳过来,她这副样子把允禩吓了一跳,急忙把轮椅转回来,走到她身旁,让她手搭在他肩头,领着一跛一跛的她走到窗口。男人手指着包围在客栈门口的人群中央的一老一小的衣衫褴褛的两个乞丐,脸色露出冷冰冰的神情,“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小风并不像他这么想。那个小乞丐吸引了她的注意。蓬松着黏腻着灰尘的头发,小乞丐脸上尽是污泥,身上穿的也是破破破烂烂的一块似乎是用大人衣服改过的棉衣。小乞丐耳边垂着两个羊角辫,其中的一个辫子上还绑着红缎带,另一个辫子上的带子却已不见。是的,这是个小姑娘,才五六岁的模样。尽管脏,可是,她的眼睛却很亮。
叫小风心惊的事接着发生。老乞丐用听不懂的方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吸引住人群之后,便忽然蹲□,去取摆放在地上的包袱。很快,一个叫小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乐器发出了低鸣。二胡在老乞丐的手下开始了呜咽。一旁五六岁的小乞丐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稚嫩的童音飘洒,散播,萦绕在清早的弥漫着厚厚严霜的街道上。很快,躲藏在看不见角落的人被陆陆续续吸引过来,围绕着这清早街头卖艺乞讨的两个乞丐。人群越围越大,大家似乎都被小姑娘纯真的嗓音吸引。一曲唱毕,轰地一声,雷鸣般的叫好声爆发出来。数不清的铜钱被抛洒在地,老乞丐收起二胡,弯着腰,一枚一枚地捡,一边捡,一边双掌合十向大家表示感谢。接着,小姑娘又唱了几首,围观的人群听了,纷纷拍手称赞。
“这种唱腔也敢拿出来卖艺讨钱,啧啧啧,小风,这两个乞丐似乎于你有班门弄斧之嫌哪!”允禩听了,讥诮地撇撇嘴,扭过头,朝小风眨了下眼,便转着轮椅走到桌边倒了一碗热茶喝着,喝完,他皱皱鼻子,似乎还想挖苦楼下卖唱的乞丐几句,可是,却在瞥见小风泪流满面的模样时愣住了。他盯着她凄楚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瞬间,明白过来。立即,他向她道歉。
小风摇着头,说并没有怪他的意思。“你生来尊贵,衣食无忧,哪里会体会到这平凡人温饱的苦楚……再说……冲着你的立场去看这乞丐两人,也并没有错……小姑娘唱的几处调子,几处唱词,确实算不上一流,比起昔日香轩阁里的戏曲来,实在有分别……怕是难以入你挑剔的耳……然而,叫我伤心的却是从这小姑娘身上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被隐藏在不堪记忆中的过去……虽然它们被束之高阁,落满灰尘,可是,始终存在的印记并没有消失……在遭遇到外界相似相关联的刺激后,这些想被我永久抛却的东西却是缠上了我……我……我想起了早年的事情……想起了……”
小风最后的一个词被吞掉,然而允禩脸上已失去血色。这些天来,一直在为自己身体萎顿,行动不便而感到配不上小风的男人忽然立即又被眼前的这个闷雷炸到。该死的,他怎么不记得了呢?谢小云,这道横在他们俩人之间的这道坎呢?是呵,是呵,骨肉亲情,她们是姐妹;失去双亲,自小颠沛流离,她们只有搀扶住彼此瘦小的胳膊才能勉强着过活下去。小云与小风就好像两朵生长在大自然中的并蒂莲,虽然性情不同,却同样地坚守真情。为了真情,小云可以去死,在得知他允禩要把她抛弃后,毫不留恋地悬梁自尽;为了真情,小风可以为了他这个害死她姐姐的仇人去死,并对原先的某个情人不再留恋。他,一个如今残废又潦倒不如意的落魄之人,何德何能,有这样的荣幸能在有生之年先后拥有这两朵花蕾的青睐呢?呵呵,他的确够幸运。而光凭这点,就能令他后半生回味了。就这样,允禩下定了某种决心。当他抬起头再看对着自己耷拉着脑袋一脸后悔的女人的时候,他眼里便多了许多不易被察觉的恋恋不舍的光芒。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事情……瞧我这张嘴……前些天还怪张婆子碎嘴……嘿嘿……现在看来……我自己也犯了这样的错误……真是该打!”说着,小风用力拍了下自己的红唇。然而,当她第二次抬起手臂的时候,却被阻止;允禩亲吻上她的手背。
呢喃着,如春风细雨般,他温柔的声音让她心头发颤,“该说道歉的是我啊……小风……”她陶醉在他低沉的嗓音中,接着又听他道:“然而,此时若要我简单地吐出三个字,哪怕是用最最真诚的声音,也不能用来抵消我对你姐姐做下的错事……小风……我该怎么补偿这一切啊……”
他沙哑着喉咙,抒发出内心全部的犹豫,这种敞开心扉的谈话方式令她欣喜,她已不准备再让他说下去。含情脉脉注视着眼前瘦削的人影,她情不自禁地把脑袋凑了过去。窗外这时又飘来小乞丐姑娘稚嫩的童音,她还在唱,但小风的心已不再痛了。
叫人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又发生。傍晚黄昏前后,白朗火冒三丈地冲进了允禩的房间,把正说笑的两人打扰。
“你来干什么?”相较于允禩对白朗一路以来的拘谨,小风要泼辣许多。她扶着身后椅子背,站起身,瞪大眼睛质问白朗。
“干什么?好,好,问得可真好!”说着,气得下巴歪斜的侍卫大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扔在了地上。小风捡起纸团,摊开一看,却是一张盖了段家钱庄水印的一百两银票。捏着银票,她也来了火气。扶着椅背,她手抓着桌子边缘,一拐一拐地走到白朗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干什么?是该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这张早上由我送出去的银票,会落在你的手里?”
“早上?”白朗默念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冲着小风又吼:“这银票是经你的手送出去的?”
“是又怎样,难道,施舍给街头卖唱乞丐一点钱财,也犯了你这位尽忠职守,谨遵上面命令的侍卫大人的忌讳?哈,要真是这样,真是我的罪过哩!”打哈哈的时候,小风仰着脖子,对着头顶的空气喷了口气,这个不满的动作因为幅度过大,而使得原本挨着桌子背对白朗而站的她身体重心不稳,立即,她摇晃起来,身体往白朗这边倾斜。
如果后者存心要看她笑话的话,那么,束手旁观将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然而,洋相没有出;小风被扶住。才托住小风的纤腰让她抓着身旁的椅背站好,白朗便急忙把她松开。然而,他低垂下来的眼皮与脖颈上的绯红仍然没能逃避过在场第三人的眼睛。当然,看见小风要摔倒,允禩也立即转动起轮椅,想凑过去帮忙,然而,借由机械再施予的人力毕竟反应要比本体的速度缓慢。他被抢了先。此刻,他一手支着下巴,正在仔细品读着侍卫大人比常人更加激动的反应。此外,在作祟的嫉妒心的怂恿下,他眼角的余光也滑向了事故责任人的方向,这时,他注意到,小风眼里勃勃燃烧的怒火,除了生气,她再没有别的意思。允禩心里顿时好受了些,然而,先前的某个决心却更加地坚定。
沉寂如此时天边的乌云般降落在屋里。沉沉地,似乎压得人喘不过气。允禩不说话。白朗正在发窘。只有没什么心机的谢小风耐不住性子,很快吵嚷起来。她问起白朗跑到这里的理由。后者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回想起来。于是,年轻的侍卫站起,对着屋内这对手脚不便的男女打量了几眼,便提出疑问——出于对允禩警惕的必要,白朗故意问客栈掌柜的要了一间二楼的使人行动不便的房间提供给允禩。这样,允禩每天的出入就必须要经过他的帮忙;张婆子虽然能给小风搭把手,扶着小风转悠,但身材高大的允禩,老婆子却是扶不动。今早,也是在他的视线下,张婆子才搀着小风走进允禩二楼临街的房间。从昨天早上开始,允禩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下过楼。因此,经过这番复杂的推断,白朗很有底气地提出了疑问。——他的问题是:两个行动不便的人是如何能逃脱他的视线,把这张银票交到楼下乞丐手里的呢?难道这客栈里边还有什么隐藏着的,他没发现的,躲在某个角落帮助这两人的影子吗?如果有,那会是谁?
对他这个问题,小风在看了一眼允禩默许的眼神后,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颤抖着后背,一屁股跌落在椅内。眼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她喘着气,好几次要回答白朗的问题,却都是被自己忍不住的笑给打断。
“白朗啊白朗,你的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哟?!”她轻薄的小嘴一张一合地在侍卫眼皮下划动,其殷红与尖利又让他想到那只把脑袋摩挲在他手指下白鸽的嘴。白朗的心跳砰砰地,开始加速。他听着她用讥诮的声音称呼他为白痴。他的大脑有一会儿功夫自动罢工,没有别的其他原因;她靠得他很近。
基于方才差点摔倒的经验,这回小风学乖。她朝允禩使了个眼色,抓着轮椅后背的把手,稳稳当当地走到侍卫面前。她毫不在意地用手指戳着侍卫肌肉纠结的胸膛,语气尖刻道,“啊,真是的,瞧瞧紫禁城那位大人,给我们派了一位什么样的监督者哟,是哟,他是个天才!天大的蠢材!”
扭过头,借着允禩轮椅的转动,活跃在白朗视线中如一簇火苗般的女人走到了窗口,用力拍了几下窗棱,她缓缓吐出下边白朗听后想撞块豆腐死掉的话语。
“喏,就是这个窗户,如果你一定要找什么内应,甚至要用这个莫须有的内应来向你的上面汇报,表明功绩的话,那么,请把这扇窗户拆下来吧!帮助我们的那个内应就是它!”
一切真相大白。白朗呆住。也立刻了悟。靠在窗户边,两个腿脚不便的人,他们的手却可以做很多事,其中就包括从窗户里扔下某个东西。
分明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偏偏被他兜了那样复杂的一大圈。
她没说错,他的确是个白痴。
当天晚上,小风呼呼大睡。住在她楼上的允禩却被外边一阵悉悉索索又断断续续的锯木头的声音吵得无法入眠。他撑起双手,有些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正在纳闷,外边传来张婆子的声音。
“哟,侍卫大人,你还没睡哇,在做什么木工活呢……啊……瞧出来了……是拐杖……”
闻言,允禩的睡意彻底退去。婆子咋咋呼呼如乌鸦叫般的大嗓门仍在聒噪,“哎哟,我知道啦,您做这么结实的拐杖是要送给谁啦!侍卫大人,你还真是有心人!”
听到这里,望着床边那辆仿若能活动的镣铐一般的轮椅,允禩用力把它推了开去。低下头,他把脑袋埋进臂弯里。



、CHAP161 逃难二重曲之小风篇3

第二天早上,谢小风睁开眼睛,便见到了一张崭新的拐杖。在推门而入朝她挤眉弄眼的张婆子的神情中,小风立即明白了送拐杖的是谁。原本弯曲成两条线的眼睛顿时睁开,让恼怒、冷漠布满五官。
“谁稀罕这破烂玩意儿……”她半坐起身,伸手把老婆子诚惶诚恐捧过来的拐杖打翻在地。恰在这时,门被撞开,白朗有些尴尬地推着允禩走进屋子。
对小风发过毒誓的老婆子不敢多嘴,手中的拐杖很快被它的制造者接了过去。“不管你稀不稀罕,你今天必须要用上它!”
“你——”小风被他堵得噎住,好半天,才气鼓鼓地吮吸了下腮帮,盯着侍卫反击,她道,“白痴再加上蛮横,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侍卫被她炫亮的眼神照晕,呆呆地接口问道。
仿佛站在宝座上的女王一般,她对他扬起下巴,露出修长柔软的脖子,接着眯起眼角,扭过头,用相当鄙夷的神情来回敬他。小风低下头,却是凑到允禩耳边喃喃细语了几句。
她说的是什么已不再重要,单就看着她靠近那个男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白朗已觉得揪心。更不要说闪烁在两人间如电流般会心的微笑了。他们在讥讽他,嘲笑他,他知道。然而,这却不是他现在痛苦的根源。他的痛苦是什么?
突然——他被自己脑海中这个跳出来的想法惊呆。下一秒,他望着面前一脸得意的谢小风,心中反复不停地念起“疯婆子”这个他给她起的绰号来。最后,谢小风的身份被格式化的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白朗这样明确这个搅乱他心绪女人目前与他的关系:她也是他应尽的职责,属于执行命令的范围。除此之外,不该有别的。别的……问题恰恰就出现在这里,别的,什么别的,哪方面别的,一想到这里,他就紧张。为此,他用开口说话,来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今天,我们就要换一家客栈,虽然有马车,有人搀扶你,可是我想,这根拐杖对你而言,或许并不算废物。”
冷冰冰说完这几句,白朗转身就走,然而,却是胳膊一紧,被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拉住。一路以来,很少对他说话的允禩忽然开口,问他要换到哪家客栈。白朗看了看小风那只仍然缠绕着纱布的腿,皱眉说准备从离这里最近的天津港的码头改换交通用具,舍弃颠簸的马车,而改坐船,顺着海湾一路南下。
听到这里,允禩点点头,眼里闪烁出瞬间熄灭的光,接着遂说坐船虽平稳,但行程速度可能会被耽搁,并盯着他的眼睛,问他是否会因为抵达日期的被延误而受罚。白朗越过询问的视线,又看了眼正与婆子摆弄着拐杖全神贯注的女人,没有回答允禩的这个问题。对此,询问者却感到满意。然后,允禩又告诉白朗,如果找船不方便的话,可以来找他,他以前剩下的一些朋友或许能帮得上忙。此时正值初冬,港口的风大,水面常常结冰,许多船并不愿意出港,更不要谈长距离的远途行程。这些允禩本想吐出口的顾虑被搁置在嘴边,望着不时偷看小风的白朗,这些话,他咽了下去。
背后这时传来一声压低了声音的欢呼。允禩听见,心头一颤。不用回头,闭上眼睛,小风拄着拐杖,满脸笑意的模样已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果然,与他想象的一样,小风显得很高兴。假手他人照顾这许多日子,第一次她觉得又找回了完全属于自己的那份感觉。咚咚咚地拄着拐杖的她很快推开了身旁要搀扶她的张婆子,在并不算宽敞的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
顺着白朗脸上激动的神情,允禩终于回过头看小风,然而,被他这么一看,小风兴奋的热情顿减。烈火被凉水浇熄了一半。她甚至是有些愧疚的看着允禩的。似乎,她也意识到,在自己情人面前表露出对另一个男人赠送礼物的好感,是一件多么不适宜的举动。这个敏感的认识很快让她收敛起喜悦,然而,在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后,藏不住心事的她仍然对着他们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喂,姓白的,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住客栈住的好好的,就要该走水路?而且,事情又这么仓促!”
“还不是因为你!”白朗瞪了她一眼,微微向刚才对他表示过善意的允禩点了点头,便风一般的走出屋子。
屋内,剩下一头雾水的小风兀自在摸着后脑勺。
“或许,或许是因为我们时间耽搁得太久……他也着急了吧……”允禩得出如此猜测。
小风刚跟着点头,便听见身后张婆子打碎茶碗的声音。“怎么回事?”她拄着拐杖,三两步很是伶俐地走到婆子身旁喝斥。婆子吓得身体哆嗦,连声说自己该死。允禩看出婆子似乎知道什么隐情,使出昔日惯用的一点儿手段,禁不住他几句威逼利诱,婆子便招出了此番白朗变换行程的内情。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好像是……是昨日姑娘从楼上窗户丢给那卖唱乞丐的银票惹出的事端……听客栈的一些人说……那得了钱的乞丐小姑娘很是高兴……把这张一百两的银票当宝贝似的收在身上……然而,老乞丐……也就是小姑娘的爷爷的酒瘾很快上来……贪杯的老乞丐在一家酒庄使光了身上所有的铜钱后,便打起了这银票的主意……小姑娘没办法,只要交出银票……谁知,接过银票的酒保勃然大怒,大叫大嚷说是要把这两个乞丐押着送官……乞丐老头不解……围观看热闹的众人也疑惑……酒保却指着银票上的水印说,说……”
“说什么?”允禩听得呼吸急促,连声催促。
望了望允禩,小风忽然被他脸上可怖的表情吓住。正在发憷,张婆子的声音又继续——
“那个酒保说,说是这水印早已作废!段家钱庄早就关闭!拿着这张废弃银票出来付钱的人明显是有欺诈的嫌疑!听人说,要不是当时碰巧路过酒庄的白朗替两乞丐解围,他们爷孙俩是必定要被送官的了……”
这就是我们必须要离开的原因?小风心中暗想,对着身旁脸越来越黑的允禩,她忽然记起了什么。
“哎哟,不好!”她大叫出声。她揪住系在腰间的荷包,从里边翻出同样盖着水印的厚厚一沓银票,那日从八福晋手中接过的银票,望着这些花纹精致的纸,她完全呆掉。从今而后,这些真的只是堆废纸了。
允禩也在发呆,然而,让他在意的却并非钱财的多少有无。更准确地说,他在意的不是能否兑现这些银票的那间段家钱庄的存在与否,而是这家钱庄背后主人的安危。
“物是人非……”艰难吐出这句,他猛地转动轮椅轱辘,背对起小风与张婆子,独自走到桌边,拿起一杯凉茶一股脑儿喝了,闷闷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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