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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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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没有采纳十四的提议,虽然她恨胤禛,但却不能违背自己的天性,善良的天性。她不忍这么做。却又无法摆脱被那个恶魔般男人纠缠上的梦魇。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她开始经常做噩梦,高高悬挂的红灯笼,来来往往的寻欢客,幽暗的地下室,发霉刺鼻的气味,鲜血,尸体……所有这八年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苦苦缠绕住她,就仿佛一条看不见的细绳紧紧勒住她的脖子,让她终日心情低落,唉声叹气。
来探望过小蝶的李神医为此十分担忧,曾悄悄告诉十四,说小蝶跌宕起伏的心境是个隐患,还说,凭借她现在虚弱的身体,依然执拗的留下腹中胎儿,未必能称心如意。还说时间不能再拖。神医的话说得虽婉转,但十四已听得分明。他很快去找她理论,针对她腹中的孩子旧事重提。
他说得那样真挚,那样诚恳,又那样激动。他说到了他与她以后的打算,说只要小蝶明智地采取措施,等待她的就将是另一片天地。他为她描绘起西北的戈壁,漫漫的黄沙,似血的骄阳,冰凉的从天山雪峰上融化下来流淌在小溪里的比眼泪还清澈的雪水。他说她只要离开京城这片伤心地,就会遗忘过去,抛开伤心的回忆,与他结伴驰骋在蓝天绿地的广袤草原。那里,没有争斗,没有杀戮,没有血腥,有的只是自由自在的风飘云飞,放牧闲居。他不会要求她必定要给予他什么回报,即使作为朋友,能看着她快乐,他就足够。他会照顾好她,让她忘记所有忧愁。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她现在的放弃。
“放弃?”她半坐在床上,皱眉反问,声音变得极冷,“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可也是不该出现在人世的一条生命!”十四大吼,挥舞着拳头,表情狰狞。
“可孩子是无辜的!伤害我的是他的父亲!”
“父亲?好,好,多好的词,小蝶,我们就来谈父亲,”十四赤红着眼走到床边,忿忿地盯了她因为不断呕吐而削尖的下巴,气得转过身,拿背对着她,“小蝶,你必须考虑一下后果……考虑一下你自己……你想过没有……如果现在你做决定……那么……你和这紫禁城……和老四所有的那叫你厌恶又绝望的沉重的锁链就被全数斩断……你将重获新生……我会带着你远赴西北……与过去告别……而若是你过于执拗的话……那么……那么……在你坚持为了腹中的孩子的生存而做努力的时候……你意外的、死里逃生的、好不容易脱离那座牢笼的所有付出都将白费!随着这条无辜生命的诞生……你现在世界里的安宁将被剥夺……无心庵里恐怕不适合一个呱呱坠地时不时哭叫的婴儿以及他的母亲居住……你将会被驱逐……你的行迹也会因此而暴露……带着一个婴儿……你根本无法在茫茫人海隐藏……更别说逃出老四的视线……想想看……他身上携带的那个琉璃瓶……只要你认真想一想……就能估算出当他得知你们母子尚在人间时的那份心情……小蝶……到那个时候……你就逃不掉了……真的逃不掉了……还有……你有没有考虑过关于你另一个孩子对此事的反应?”
“弘历?”她低叫着,捂住嘴。
“是的,到那时,弘历的处境会多么凄惨!老四当然知道他是谁,在有了与你的亲生骨肉之后,你以为老四还会有让弘历继续活下来的必要吗?”
她睁大眼睛,捂着嘴的手指不停颤抖,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结结巴巴地开口,
“允祯,你是说,弘历这些年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是因为……”
“没错,”十四肯定地点点头,“是因为你。”
“就像你为了保住弘历,而被迫屈服于老四,呆在宫中这么多年一般,弘历之于你,也更存在着这种连老四自己可能也不会承认的依赖关系。有一个事实越来越不容被忽视——难道你没有发现,渐渐长大的弘历——”
他说得停住。
“怎么?”
“他有着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庞!”
“啊!”垂下脖子,小蝶蜷缩起腿,把脸埋入膝盖间。长久沉默。
“所以,你必须做出选择。小蝶。”当允祯的话在她耳边放大的时候,混乱的思绪正掠过小蝶的脑海。
弘历,显然不会死。他是将来的乾隆皇帝。然而,八年前,她却并不知道这个隐藏在历史厚墙背后的秘密。在那间地下室内,胤禛并没有告诉她,她与年羹尧的那个孩子是谁。而当时,作为一个母亲,她头脑中的第一个反应,也不是急于要确认孩子,而是问出关于孩子是否生活有着落,身体是否健康的疑问。这虽然看起来不符合逻辑,但其实却是母亲关心孩子的天性在起作用。她是母亲,不是解密的侦探,她在乎的理所当然首先会是孩子的安危。
然而,历史开的这个玩笑太大了。很快,小蝶就意识到这个玩笑的严重性。居然是弘历!很难回想起那天她获知这个真相时的反应。在那之前,胤禛一直瞒着她。利用着她心头的焦急与渴求,他把她掌控,而她也只能任由他摆布。后来,巴尔烈与胤禛的一次对话为她解开了谜题——
“巴尔烈,知道朕找你何事?”
“臣……奴才……不知。”
“西北边塞已经太平……边陲之地的国土,人民也都复归于我大清……”
“这是皇上洪福齐天……”
“不,这是西北数万将士血与泪换来的安宁。”
“……”
“岳钟麒老啦,巴尔烈,你贵为额驸,该知道朕这西北数万军权该交予谁,才能让朕安心?”
“啊,奴才……奴才……惶恐……奴才叩谢皇上恩典。”
“西北大将军巴尔烈听令,特恩准在尔统领的骁骑营内挑选亲信旧属数人,随尔赶赴西北,接替岳钟麒,为朝廷为大清捍卫边疆重地,即日起程,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了,巴尔烈,朕还有一事要问你……是关于皇后的……”
“皇上放心,皇上已经对奴才解释过,说那时给臣下密令的皇后娘娘已经神志不清,说过的话是不能被放在心上的……因此……奴才早把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给忘了。”
“哪些话?”胤禛阴测测地问。
“还不就是关于弘历阿哥的……”才出口,巴尔烈自觉失言,跪倒在地咚咚咚地磕起响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其实真的是不记得了……全忘了……”
胤禛有一会儿不说话,等到再开口,声音却变得异常温和。
“慌什么,额驸,难道你忘了,朕刚刚才委你以重任?”
巴尔烈颤抖着嗓音答应了一声,却又听发号施令的主宰者响起低沉的嗓音。
“关于这件事,你没有告诉过第三个人吧。”
“皇上放心,早些知道这事儿的方苞老头儿早已被万岁爷您下密旨赐死,不会再有人知道啦!”
“什么密旨?赐死的?方苞老先生可是先帝特地御笔钦此的‘天下第一忠臣’,朕怎么可能会害他?是老先生年纪大了,自己染上风寒,前些日子不幸亡故的。”
“是是是……万岁爷说的是……是奴才失言……不过,在奴才看来,万岁爷对于皇后娘娘这件事似乎有些过于看重了……虽然万岁爷只是想杜绝流言……防止宫内人心的紊乱……然而……皇后娘娘这些疯癫后的胡言乱语……照奴才的愚钝看来……似乎……似乎完全不用如此过多的费心应对嘛……弘历阿哥那么聪明……为人处世那么沉稳宽厚……完全是继承了皇上您的风范……沿袭了钮钴禄氏娘娘的好性情……怎么可能会……会是年妃娘娘与十四阿哥所生的孽种?唉,皇后娘娘实在是病得太重了!恐怕是先前在法华寺受到的惊吓太过所致。”
听到此处,小蝶把头蒙在被子里身体颤抖。
“巴尔烈,你再想想,当时皇后娘娘让你派人准备刺杀弘历与钮钴禄氏的时候,当真没有再提到什么别的?例如,关于弘历身份不明的事情,她是从何人嘴里得知的,这些零碎的细节?”
“没有……真的没有……奴才当时只觉得皇后娘娘言辞前言不搭后语……神色慌乱……情绪激动……奴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没想到居然听皇后娘娘说弘历阿哥并非皇上嫡出的叫人震惊的消息,遂感到事态紧急,就找到皇上,向您禀报。奴才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其他的人名细节什么的,真的没有听皇后娘娘提起。”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好好与心采话别,朕就不耽误你了。”
“是。奴才告退。”
至此,一个关键性的巧合被记起。放眼后宫,只有弘历与那所谓属于她的夭折的孩子同天生日。老天,她怎么这么糊涂?到现在才记起?后来,承蒙上天垂青,她听到了小弘历的哭泣。用阿姨的身份,她成了他的朋友。
小蝶的回忆至此告一段落。揉着眉心,她为方才允祯重复在嘴边提到的弘历的名字而心碎。弘历显然不会有事,那么,是否就是说,目前十四提供给她的这个二选一的选择题的另一个选项就逃脱不了被扼杀的宿命呢?哦,三个月了,她似乎已能感觉到他在腹中的蠕动。她是母亲。一个母亲。一个骄傲的母亲。她已失去一次抚养亲生骨肉的机会,她不能再失去。孩子的父亲固然叫她憎恨,可是,孩子的另一半血肉却是来自于她。她怎么能按照十四的说法去做,对这个脆弱的小生命那么残酷呢?她不能。不能啊。
就这样,打掉胎儿的决议被否。原本已配置好汤药的李神医一声叹息,倒了药,让灿英随同他去集镇上购买安胎药材。两人下山。
十四震怒至极,冲进屋子,说出叫自己后悔,也叫小蝶心痛的话。他指责小蝶此举对年羹尧的不忠,还说幸亏年羹尧死了,否则活着只会更加伤心。话音刚落,小蝶口吐鲜血,当场晕厥倒地,衣裙上的血迹开始蔓延。十四急了,抱着小蝶狂奔,在半山腰处追到李神医,救回小蝶及腹中胎儿的性命。之后,小蝶醒转,赌气不再与十四说话。十四也颇为后悔,自觉羞愧,竟独自回到遵化,闷在家中,喝酒解愁。
于是,照顾小蝶的重任就交给李灿英与李神医。小蝶的屋子与无心庵的尼姑们隔得很远,尼姑们鲜有外出,只有知道小蝶真相的心灵或心清每隔十天来给她送粮食,她现在这处容身之地似乎看起来还很安全。但是,再过几个月呢?把即将大腹便便的小蝶一个人安置在山上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这一天,望着小蝶下床行走时抚摸着肚子的小心翼翼的模样,每天从山脚下爬上来照顾她的李灿英则为此充满了担心。他曾经把从十四那里弄来的一张人皮面具交给她,让她戴上,然而,却被她一手推开。说至死,也不会再用这种东西。
然而,这样的担心很快被随着与李神医大包小包草药一同上山的李永儿的到来而瓦解。
长大成人的李永儿经过八年和煦父爱与精心的治疗,除了走路摇晃,智力停滞在幼年这两点之外,其余已与旁人无异。他涣散的眼神,嘴角边挂着的口水,都统统不见了,坐在小蝶面前的是一个模样十分清秀的少年。在听爹爹频频交待灿英如何配药,如何让小蝶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之后,这个依然醉心于捏面人的少年,拿着手里捏得依然难看的面人要与小蝶讨论手法技艺。却是被灿英劝止住。不由地,李永儿只得坐在门槛上,摆弄着自己手中四不像的面人闷闷不乐。
恰逢这天尼姑心灵来看小蝶,刚进门,瞅见李永儿,小尼姑就不由脸上一红。见他始终低头摆弄着捏面人,就随口说了句山脚下集镇上有个捏面人捏得极像的姓王的师傅,人称面人王,据说不仅能捏出精彩绝伦的玩偶,还能照着人的模样用面捏出和人一般大小的以假乱真的面人。心灵低着头建议永儿有空不妨去看看。才说完,心灵就被有力的两只胳膊抓住双肩给从地面提起,李永儿就差没把她当成小鸡。他问小尼姑是不是真的,有没有骗他。后半句是李神医告诉他的,判别好人与坏人的唯一标准就是欺骗。好人不会骗人,而坏人却精于此道,并乐此不疲。
在李神医的喝斥与李灿英的摇头,小蝶的莞尔中,小尼姑涨红着脖子匆匆放下带给小蝶的粮食,落荒而逃。李神医与灿英接着站在一边聊草药何种该煎,哪种该熬。小蝶半坐在另一边,斜靠在桌边,撑着下巴对准翻开的一本书发呆。李永儿几次晃动手指在她眼前,她的注意力仍被书页中夹着的那片黄色的书签发呆。他遂拉扯着小蝶的臂膀,自吹自擂地告诉她,自己跟着爹爹也学会了不少字。小蝶朝他笑笑,转过头,继续对着书签发呆。李永儿看得好奇,走过去,一把捏起那张书签——大叫一声,说“年”这个字他当然认得,接着兴奋地朝他父亲,李灿英扬起了手中的书签。小蝶大惊,赶紧站起身,伸手来夺回书签。
然而,书签背面密密麻麻的如一只只细黑的小蚊子般的墨迹仍然落入在场另外两个人的眼帘。李神医借口分装草药走了出去。只剩下李灿英,对着永儿手中那张用来逗弄小蝶围着桌子跑的书签发呆,施展轻功,足尖微转,顾盼之间,那张书被抢夺到手。再细看,汩汩如泉水般冰凉的感觉沁透灿英的心。一个个清晰的,似乎用绣花针般绣出来的,极细的名字落入他的眼帘——“年羹尧、年羹尧、年羹尧……”
当注意到屋内气氛变得沉默尴尬的时候,李永儿这个肇事者来了个溜之大吉。心灵方才提出的建议浮现在他以面人为生的脑海里,激荡着他的心。摇晃着身体,不到半个时辰,永儿下了山,来到了山脚下的集镇,寻找会捏面人的王师傅。
然而,询问了几个人,却都说不知。失望之余,他正暗骂心灵骗人,忽然被人群围着的一个大圆圈吸引。圆圈不远处还停着一顶华丽的轿子,似乎里边坐着的什么尊贵的人也对众人所观的景象颇感兴趣。轿帘时时被掀开,李永儿只看了掀开轿帘的手一眼,就知道轿子里坐着的是个女人,哪有男人的手那么雪白纤细的?哼,不过,再美的人,也比不上他的小蝶姐姐。哼,皱着鼻子,他硬是凭借高大的身躯挤到人群中一探究竟。
哈,却原来是个波斯打扮的人一面吹着笛子,一面让脚边的眼镜蛇翩翩起舞。蛇会跳舞?这在灿英看来,很新奇。很快,他就把寻找面人王的事抛在了脑后。盯着扭来扭去的蛇,他看入了迷。等到周围人听到波斯人贩卖起蛇药逐渐散去的时候,李永儿还蹲在原地。遂,很快,他与那个舞蛇的波斯人吵起了架。波斯人要他买蛇药,灿英闻了闻一个劲摇头,这些年,他耳濡目染父亲经手药材,虽不能达到给人治病的程度,但判别药物真假却是轻而易举。
“你的蛇药气味不对!你……你在骗人!你根本是个大骗子!啊……你……你胡说……你不可能是什么天下第一的神医,只有我爹爹才是神医!大名鼎鼎的李神医!”
波斯人叽里咕噜的话已不再重要,但听到李永儿的这几句话,刚刚被抬起的轿子便被叫停。心采涂满脂粉的打扮得分外妖艳的脸从轿帘中探出,眯着比毒蛇还犀利的眼睛,她向李永儿看了过去。
打从这天起,小蝶一连好几天都没看见李永儿。
直到五天后,永儿才又随李神医上山。这次相见,永儿竟然没有随身携带面人的举动着实让小蝶大吃一惊。她问他怎么了,他竟然涨红了脸,撅起了最,眉宇间露出青年男女才会有的羞涩的表情。小蝶打量了他一眼,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永儿清澈的眼里闪过一道流星。他戒备地看了看正在与李灿英小声议论着什么的退到门外的父亲,凑到小蝶耳畔告诉她,说遇到了一个十分待他好的好人姐姐,让他很是开心。
“好人姐姐?”默默重复着这几个词,小蝶不禁觉得心慌意乱,她以为自己是在为永儿担心。刚想提醒永儿,但咽喉处的告诫却都被他紧接着的描述给堵住。
“是呀,好人姐姐人特别特别的好……她在教我捏面人的诀窍呢……她还帮我找到了面人王……”
“原来是志同道合的伙伴……”长叹一口气,小蝶认为她刚才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更自责自己的市侩与思想复杂。
这时,灿英捧来的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把两人看似寻常的谈话打断。接过药,小蝶缓缓地喝了,等灿英退出,她抓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匆匆书写起来。
“小蝶姐姐在写什么?”永儿歪过头看,却见开头写的称呼竟然是“年羹尧”,永儿吓了一跳,心里忽而变得害怕。一边看着小蝶书写一边暗想:
“这年羹尧不是听爹爹说已经死掉了么?既然死了,小蝶姐姐又为什么要给他写信呢?难道这是一种秘密的与死去的人联系的方式?咦,小蝶姐姐接下来写了什么?怎么只有这么几个字,‘你在哪儿’?奇怪了,既然小蝶写信给他,怎么又问他在哪儿?写信的人不是都应该知道收信人的地址的么?啊,小蝶姐姐又写了……咦……太奇怪了……简直比好人姐姐与我玩的脱衣服的游戏更奇怪……居然……居然小蝶姐姐又写了一模一样的话,天哪……整张纸上都……都是那句‘年羹尧,你在哪儿?’哦,等等,小蝶姐姐居然把纸翻过来,在背面也写满了……啊……她怎么把纸攥在手里,一点点撕碎,又扔了?哎哟,后脑勺痛,谁在背后打我?哇,李灿英,是你!”
与灿英厮闹了一会儿的李永儿很快又瞅准了父亲为小蝶把脉的空档,悄悄溜走。第二天,他一大清早,独自一个人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扎着丝带的包装精美的礼盒敲开了小蝶的屋门。天刚亮,灿英还没来。
眨着兴奋的眼,李永儿喜笑颜开地把礼盒交到小蝶手上。
“礼盒里是什么?”小蝶见他一个人大清早就来看她,又觉得窝心,又觉得不放心。窝心的是永儿对她的好,不放心的是怕李神医找不着他着急。
“你自己打开看就知道啦。你一定喜欢的。”
“是什么呀?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嘻嘻……你自己看呗……这可是好人姐姐特地请面人王为小蝶姐姐你亲自做的哦……”
“好人姐姐?啊,就是你的那个好伙伴?先替我谢谢她了,让她这么费心——”
后面的话,小蝶说不下去。礼盒被拆开,低呼一声,她颤抖着手臂,让礼盒中的那个事物跌落掉地!
一颗人头?!
不,准确地说,是一颗用面捏成的人头。仿制的人头。
已经不单单是手臂,整个人,小蝶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的五官僵硬,双眼紧盯着掉落在地上的那颗面做的人头,目光凄楚,很快,眼眶内泛出水光。
脸上挂着不知轻重的笑,永儿拍手跳起,“哈,好人姐姐就说你见到礼物,必定会欢喜得流泪,哈哈,小蝶姐姐,你果然被她猜中了!”
望着滚落在脚边的面做的人头,小蝶尖叫着,弯腰蹲下,用战栗又冰凉的手指把人头紧紧抱在怀里,一瞬间,安静得就像没了呼吸。
永儿笑眯眯地也随着她蹲在门口,拍着胸脯犹自没察觉到异样,仍在絮叨个不停。他先夸耀起面人王绝世的手法技艺,接着说自己准备拜他做大师傅,然后表达出希望请小蝶暂时委屈,退居第二师父席位的意愿。望着嘴唇颤抖,身体像被定格了的不说话的小蝶,他甚至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若是太过欢喜,感谢的话说不出口,他也不会介意。最后咧着嘴眉飞色舞地又说面人王现在已做客好人姐姐的家里,自己这就要过去向他学艺。
“好人姐姐是谁?”小蝶空洞着声音问他。
“我不知道哇,”永儿耸肩,“我只知道她家里好大,有好多仆人,厨房里还养着两条比眼镜蛇更长更毒的大蟒蛇,好人姐姐用它们来做蛇肉羹……还有,仆人都叫她‘五公主’!”
听完,小蝶轻轻转了下脸,两条胳膊搂着怀里那个面做的人头抱得更紧,闭上眼,她终于叫出了怀中人头的名字——“年羹尧!”
长长的两串晶莹的珍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面人的单眼皮上,很快,把用墨汁涂抹的面人上的眼睛弄糊。
那颗与年羹尧真人几乎没有区别的面做的头颅就这样没了眼睛。但这,并不妨碍在半山腰听到永儿大喊,加快脚步爬上山来的李灿英见到屋门口这一幕时的震惊:永儿一手搂着伤心哭泣的小蝶,一手从她怀里夺过面人头颅,狠狠地扔下山崖。小蝶惊呼,大声说不,接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
经过这样严重的刺激,灿英的担心不再延续。小蝶腹中的生命终结。
就此,她似乎已能与曾经的过去完全告别。然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巨大的,李神医给出小蝶仅还有两年多寿命的预期。最后的预期。李神医已不能再给小蝶诊治。出于对年羹尧以及对小蝶的愧疚——对前者的下毒是李神医被迫逼与无奈,对后者的刺激是他儿子被心采的恶毒利用及报复——虽然他们父子都属无心之过,但李神医无法原谅自己,他在良心上过不去,留下一封请灿英代为照顾永儿的遗书与一张维持小蝶生命的详细的药方,出事当天深夜,他在老仆人李忠的惊呼声中悬梁自尽。永儿不能接受父亲离去的事实,第二天离家出走,下落不明。
这场突然到来的一连串打击把她完全击垮,病魔沿着她不再堪任何重负的心扩散在她的体内,让她很快,逐渐消瘦下去。小蝶开始咳嗽,很快跟着吐血。生命璀璨的光环正一点点从她头顶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曾经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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